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爱成恨,情难就 作者:爱在公元前 文案: 一场变故,她从富家千金沦为夜店小姐。 更惨的是又遇到了家仇的他,肆意羞辱,没有尊严的被随意摆弄,从此开始了噩梦的一生。 “你……这个混蛋!” “啪!”又是重重的一巴掌,男人压在她身上不耐的说道,“别让我听见你说脏话,乖!” 他是天之骄子,霸道无情,习惯了掌控一切,却偏偏爱上了她。 再次相遇,他用尽一切手段,将她重新带回自己的怀抱,而她比当初更加厌恶他。 “除了我,你还想爱谁?”他如恶魔般步步紧逼,愤怒的掐上她的脖子。 她笑容娇艳、惟独眸子里清冷一片,嘲弄道:“如果你要的是爱,我给不了!” 当再一次的误会,她冷漠高傲的转身离去。 四年后,她带着宝贝女儿重返S市。 他犹如撒旦降临,魔爪再次伸向她! “洛佑翼还我女儿!” “没问题,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你女儿就还你……” ================== ☆、01 千金沦为夜店小姐   天上人间夜总会   光线偏暗的豪华大包间,极富有情调的彩灯灯光,忽暗忽明的,暧昧至极,更加衬托了里面的颓废与糜烂。   豪门公子哥们,各个衣衫不整,美人在怀,正围着矮几划拳玩骰子,high到不行。   “嘿,大家快瞧瞧这是谁?我们的黎家千金大小姐来了……”   听到包厢门被推开的声音,集体看向门口。短暂的静默之后,一个轻佻的男声戏虐的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男声接着嘲讽道:“黎家大小姐竟然为我们亲自端茶倒酒,真是三生有幸!”   “什么千金大小姐?她现在只不过是个低贱的舞小姐!给钱随便上!”不知是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引得全场哄然大笑。   黎向晚狠掐着自己的手,指甲掐进肉里,才隐忍着怒意将手里的托盘放到茶几上。   她本是A城上流社会有名的千金,享受着各种男人的追求与倾慕,女人们的嫉妒跟羡慕,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父亲因为破产自杀身亡,母亲因为父亲的死精神受到巨大打击,生活压力跟巨额高利贷债务全都扛在了黎向晚一个人的肩上。   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她所有的傲骨跟自尊,早已被这些年生活的艰辛所磨平了。   可令人无奈的是,那些她曾经拒绝过的上流社会公子哥们,总是喜欢隔三差五的来夜总会嘲笑她,给她难堪,甚至以折磨玩弄她为乐。   抬头,看清楚刚刚那几个嘲弄她的人的脸。   看着他们带着侵略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黎向晚下意识皱紧了眉头,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包厢。   “黎大小姐,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这么漂亮啊。”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趁她不备,突然一把拉住黎向晚的胳膊,将她扯到自己面前,色迷迷的看着她说。   “放开我,放手!”黎向晚厌恶的打开那只咸猪手,挣扎着向后退去。   那人被激怒了,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拉近到自己面前。   “我劝你还是认清楚现在的形势,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拒绝任何男人吗?”那人手掌的力道极大,黎向晚的小脸羞愤的皱了起来,染上些许的红晕,看得包厢里的男人一阵晃神。   曾几何时,黎向晚可是上流社会的第一美女,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碍于她父亲的权势,不敢靠近。   如今黎向晚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这些纨绔子弟当然瞅准了机会过来调戏。   谁不想抱得美人归呢?   就算黎向晚如今的身份不值得他们娶回家做老婆,把她当成情人或者玩物圈在金屋子里养起来,也是十分的养眼的。   公子哥们全都围了过来,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黎向晚拼命的挣扎:“滚开,你们都给我滚!我只跳舞,不负责陪客人!”   “只跳舞?哼,我们让你陪我,又怎么样?难不成有人还敢说我们?”那几个人气焰嚣张,发出张狂的笑声。   黎向晚几乎要绝望了,无力的推拒着身边的几个男人。   “你们几个够了!”突然一声冰冷的喝斥声传来。   男人的声音寒栗至极,却透着十足的威严,黎向晚明显的感到她身边的几个男人颤了颤。   她迟疑的看向声音的方向,这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只看那高高的鼻梁和性感的嘴唇,她知道,这个应该是一个长的很不错的男人。   男人站了起来,伟岸的身躯脱离黑暗暴露在光线下,给人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当黎向晚看清他的英俊面孔时,琉璃色的瞳孔极具缩了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02 今晚你是我的了   “洛佑翼!!!”   男人身穿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贵族的气质。他乌黑的发丝就那么柔软的垂在额前,微微抿着完美弧度的薄唇,深邃犀利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情绪,高挺立体的鼻梁,五官拼凑在一起精致的好似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是MU公司的总裁,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出身豪门,身价超百亿,年纪轻轻就已经连续三年都登上福布斯财富榜榜首的位置,如今已成为本市最出名的年轻富商。他的俊朗与财富为他吸引了无数名媛淑女,但他至今没有一个固定女伴,流连于花丛中不能自拔。   今天,他来这家叫“天上人间”的夜总会,是A城上流社会那些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官二代们为了巴结讨好他,特意请他过来玩的。   随着洛佑翼的走近,刚刚那几个嚣张的公子哥老实的停了手,慢慢散开,在一旁坐了下来。   洛佑翼冷眼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停留在黎向晚的身上,他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   “黎向晚?”声音如金属般浑厚,富有磁性,却又冷得刺骨。   “是!”黎向晚发出一个单音,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怔愣看着他。   洛佑翼定定的望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吧,你今晚是我的了!”   说完,他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   黎向晚纹丝未动,低着头,内心在做激烈的挣扎。   她从不跟客人出台,今晚答应经理来这个包厢陪酒,已经是她破例的举动了,又怎么可能轻易跟洛佑翼走?   似乎感觉到身后女人的不情愿,洛佑翼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冷睨着她,讥诮道:“或者,你想留下来伺候他们!”   黎向晚心下一惊,下意识的摇头,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沿着昏暗的走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黎向晚心里盘算着跟他离开的种种危险,突然眼珠子一转,弯下腰来捂着腹部,秀眉紧拧面露痛色,“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哦!”   洛佑翼的眉头微挑,露出不耐,眼底迸射出阴鸷的寒光。   “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黎向晚痛苦的捂着肚子,不等他开口,她已经飞快的溜进洗手间里。   门刚合上,黎向晚脸上的痛色全无,双手把裹着大腿的紧身裙用力的一撕,顿时腿部活动便利。   她迅速走到敞开的气窗前,踢掉高跟鞋,敏捷的矮身爬出窗户,外面的冷风激得她一个战栗,她嘴角掀起不住地咒骂着该死的露背装。   在这森冷喧嚣的寒夜,黎向晚动作麻利的抱住管子,平稳的向下滑落,八层的高度,让她足足花费了五分钟。   终于安全着落,她望着阴暗的小巷,稍作判断便向深处走去。   刚出了巷口,一束强光便打了过来,刺得她眯上双眸,数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巷口,洛佑翼正靠在最前面的一辆加长款的轿车前,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顷刻间,黎向晚反应神速地转身向来路跑去。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黎向晚,你站住!”   听不到听不到……我什么也听不到!   就在她继续朝前跑的时候,一双大手把她拦腰抱起,她整个身体都腾空了起来。   黎向晚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而洛佑翼充耳不闻,扛着她往他的轿车走去。   “放开我!你这混蛋!放开我!” ☆、03 带她去酒店   洛佑翼将她带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是专门为他预留的。   一把推开套房的门,洛佑翼扛着黎向晚,把她摔到床上,露出邪魅嘲讽的笑意:“黎向晚,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冷傲、不可一世,从来不把那些追求她的男生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呢?她居然堕落风尘,去夜总会那样的地方上班?   当洛佑翼调查出她目前的状况跟处境后,他几乎不敢相信……   曾经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黎家大小姐,居然会为了钱,卑微的去夜总会做舞女?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他的女神啊,这么多年的女神啊,已经沦为了夜总会卖笑的小姐。   “关你什么事?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黎向晚在他怀里不断地挣扎。   “脏手?不要碰你?啧,啧,黎向晚,你以为你如今的身份,还有资格拒绝我,跟我说这些吗?”洛佑翼勾起唇角,讥讽的笑道。   黎向晚皱起眉头,怒斥:“没想到你跟那些人一样,也是来奚落我的!洛佑翼,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恶劣,一样的会玩弄女人!”   背后的那只手还是游移,快到她的腰了!黎向晚立即来了一个漂亮的回转身,脱离了这个男人的魔爪!   飘逸的长发,在转身的时候,直接的甩在了洛佑翼的脸上,好像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正当黎向晚得意之际,她拂过洛佑翼脸颊的发尾,竟然被他狠狠的扯住。而洛佑翼也一个使劲,将她再次的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将她的脸朝着自己的脸拉进,很快,黎向晚的鼻子就靠到了他的鼻子!   “黎向晚,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啊?看来这些年,你也很注意我嘛!”   因为靠的太近,洛佑翼的鼻子贴着她的鼻子,他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   黎向晚拼命的后退,抗拒他的靠近。   她使劲的用手推着他,可是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魔爪。   “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就不放怎样?”洛佑翼挑了挑峰眉,嘴唇含住了她的耳垂。   这个女人落魄如此,倔强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   “该死的,我让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混蛋!”黎向晚怒不可遏,这臭男人竟然敢亲她的耳垂,她的耳朵才不是给他这种人亲的!也不会给任何一个男人亲!!   再怎么挣扎,洛佑翼的唇仍不愿意放过她,情急一下,黎向晚用高跟鞋狠狠的朝着他的脚踩了下去——   “黎向晚,没想到你这么粗暴!”   因为疼痛,洛佑翼被迫放开了黎向晚,他真的没料到这个女人敢这样对他!   他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只有她,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一样的避他如蛇蝎。   在洛佑翼放开她后,黎向晚立即闪到了墙角,在她要拉门冲出去的时候,洛佑翼快她一步的堵住了门把手!   想逃?没那么容易!   看着堵在门口的洛佑翼,黎向晚觉得,要是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可以死1万次了!还想怎样?他到底想干嘛?   “你到底要怎么样?”黎向晚终于忍无可忍的怒问出声。   “黎向晚,包你一夜的价码是多少?” ☆、04 开个价吧,我买你   洛佑翼身子倨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酷的嗓音没有丝毫温度。   “什么?”黎向晚错愕的瞪大眼睛,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什么意思,他真当她是随意买卖的妓女吗?   “开个价吧,我买你,以后不许你再去夜总会那种地方!”洛佑翼眉头紧锁,英俊立体的脸庞,充斥着一股淡淡地戾气。   觑见他眼底的冷意与玩弄,黎向晚感到自己被狠狠的羞辱了,她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低贱的吧?是肮脏不堪的吧?   这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抛掉自己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负面情绪,黎向晚的美目狠狠的瞪着他!   “我知道我现在在你们这种人眼里是廉价的可以,可是就算是妓女,也起码有挑选客人的权利,不好意思,我对你不感兴趣。”   “对我不感兴趣?那你对谁感兴趣?顾以枫吗?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还会要你?”洛佑翼英俊立体的五官像是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目光如同刀剑一般,切割在她的脸上,残忍的嘲弄出声。   黎向晚身子一僵,听到顾以枫这个名字,心间难以抑制的一阵刺痛,仿佛一个小小的伤口裂开来,迅速扩大,直到整颗心哗啦啦的碎掉,变成粉末。   顾以枫就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疤,这些年她努力压抑自己不去想他,心灰意冷地过着一潭死水般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现在身份低贱,已经再也配不上他了。她宁愿他们的回忆留在曾经最美好的时光,也不要他看到现在这般凄凉、堕落的自己。   “是呀,我现在只是一个夜总会的风场女人,像我们这样的女人嘛,都会有一个价码的!可是我奉劝你,最好不要买我这样的,我价格不仅贵,而且我很没情趣的,所以买我的时间,是一笔亏本的交易!”   她在疯狂的贬低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男人打消念头,放弃要包养她的想法!   不管是顾以枫,还是他,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上流社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而她,她现在有什么?她只有这一具躯壳,一具为了偿还巨额的高利贷而活着的躯壳而已!而这个躯壳的表面早已充满了污秽!   “我相信,只要你洛大总裁想要女人的话,会有无数个比我优秀的女人免费的贴上来吧?像我这样污秽的女人……啪……!”   黎向晚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张闪亮的金卡从洛佑翼的钱包里抛了出来,落在她面前的洁白床单上。   洛佑翼懒得再跟她废话,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除去你的包场费,这里面还有五百万,算是我额外包下你的费用。你不是需要很多钱吗?你去夜总会上班也是为了钱,现在,钱就在你的面前,赚不赚?”   黎向晚惊呆了。   她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高大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想把金卡还给他,守住最后的底线,可是脑海中想起母亲在病床上痛苦申呤的脸,还有他们家欠下的巨额债务,五百万的确能帮她做很多的事情。   心猛烈的疼痛起来。   是啊,既然选择了这行,早就没有什么尊严了!一样是客人,就算是他,又有什么区别?   “谢谢你了,老板。”终于深吸一口气,她把金卡放入怀中,对他嫣然一笑。   换了一张欢场女人惯用的虚伪嘴脸,黎向晚笑得很假:“请问老板,今天晚上你需要我怎么伺候你?” ☆、05 在他的酒里下药   “去把自己洗干净!”洛佑翼冷冷地命令道。   “是的,老板!”黎向晚娇媚一笑,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很大,洁白的方形浴缸,整一墙面的镜子。   温热的水洒在她玲珑的身体上,黎向晚站在浴缸里,用头顶的花洒将自己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   看着镜中褪去浓妆艳抹,已然清新自然的自已,黎向晚却微微皱紧了眉头。   “唉,怎么办?为什么会遇到他?”黎向晚抓狂的想着。   今晚,她如何才能逃过一劫?   洗完澡,穿上白色浴袍,擦干及腰的秀发,却还让花洒照常洒水。   这样能帮她争取时间,想到办法。   双手抱臂,黎向晚在宽阔的浴室里不安地来回踱步。   ……   “黎向晚,你洗完澡没有?你在里面已经待了一个小时了!”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外忽然传来洛佑翼微怒的声音。   黎向晚心头一跳,停下脚步,双眼警惕地盯住浴室门。   “黎向晚!”这一回吼声已经达到门口。   黎向晚心下惊慌,万一被他知道她早已经洗完澡,却故意在浴室里消磨时间,不知道这男人会直接冲进来暴打她一顿!   正犹豫该怎么回答,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浴室门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黎向晚瞪大双眼,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扇躺在地上光荣下岗的门。   这锁难道是摆设吗?怎么可能被他一把拽开?   “你……你……你怎么可以进来?”黎向晚本能地倒退。   洛佑翼扫视了一圈浴室内,目光停留在她裹着白色浴袍的身体上。   “洗完了,怎么不出来?!”他眼神一暗,大步走过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霸气。   黎向晚感受到他似乎真的发怒了,脑子飞快的转,想着应付他的办法。   “老板,您的性子真急呢!女孩子的动作总是有点慢的嘛!”黎向晚一咬牙,努力对这个令她讨厌的男人绽放出一抹无比温柔娇羞的笑容。   洛佑翼深邃的眸子望着她,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艳。   与夜店里那个妖媚火爆的舞小姐不同,洗尽铅华的黎向晚就好像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丽无双。她的长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神情纯真至极,就像娇俏的猫咪一样。   洛佑翼呆呆的望着她,只觉得心中一动,曾经的女神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漆黑深沉到让人发憷的眼神,紧紧地盯在她身上,洛佑翼抬起自己完美修长的大手,想要触碰她的脸——   却被黎向晚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洛佑翼眉头皱起,英俊的脸庞上掠过一抹一闪而逝的僵硬,心情就更加不快了,漆黑狭长透出危险的气息。   “老板,不如我们先喝一杯酒,助助兴怎么样?”在他发作之前,黎向晚突然主动挽上他的胳膊,眼角微微上挑,向他极为勾魂的抛了一个媚眼。   她那颠倒众生的迷人笑容,让洛佑翼眸光变暗,差点晃了神。   见洛佑翼没有反对,黎向晚走到吧台前,把冷藏室内的红酒倒在玻璃高脚杯中,殷红似血的酒液流泻而下,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中流淌旋转,漾出诱人的光晕……   黎向晚眯了眯美眸,趁他不注意飞快的往其中一杯加足了迷药,小心的摇晃着杯中的液体。   哼,我下的可是平时五倍的剂量,喝不死你!等你手脚无力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出去,谁也拦不住!   两杯,黎向晚一手持一杯,轻轻摇晃杯中酒,媚笑着朝他走过来。   洛佑翼气定神闲的伫立在原地,等着她到来——   黎向晚走近,站定,将其中一杯下了药的酒杯递给洛佑翼,娇媚的声音酥人骨髓:“老板,先喝杯酒吧!这可是法国圣达美莉安农场的红酒,味道甘醇,很适合你哦。” ☆、06 用嘴喂她饮下   洛佑翼没有接过酒杯,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漆黑如渊的眸底迸出危险的冷光,望得她心里直发毛。   无奈之下,黎向晚只能强笑着自己先饮了一口,然后意犹未尽地用小舌舔了一下嘴唇,像只慵懒的小野猫,既诱惑,又野性:“真是美味!老板,你尝尝看嘛!”   洛佑翼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眯,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死女人确实有一种别的女人没有的慵懒美,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就足够勾动人心。   他眼神深谙,终于接过了酒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命令:“坐下。”   黎向晚撅起红唇,声音慵懒而性感:“您是老板,是客人,我只是伺候您的小姐,怎么可以平起平坐,我站着就好。”   洛佑翼眼中浮起一抹嘲意:“你还真会适应你的角色。”   “老板说笑了,我本来就是欢场女子,伺候客人是我的本分。”黎向晚唇角勾着酥人骨髓的媚笑,心里却渐起悲凉……   “是吗?”洛佑翼深邃的眸淡淡瞟过她一眼,脸色阴沉阴沉的,淡淡的戾气充斥在他的眉宇间,英俊立体的五官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不要‘老板’、‘老板’的这样生疏,喊我的名字——洛佑翼!!就像,你以前喊的那样。”   “老板开玩笑呢,你我现在身份有别,又岂容我像以前那般胡闹?”黎向晚脸上勾魂的媚笑未变,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娇嗲的嗓音却带着一丝疏离与倔强:“长夜漫漫,我们还是喝酒吧。”   洛佑翼深邃如墨般浓黑狭长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她,那种眼神,分明淡而漠,却让人感到了一股不怀好意的危险气息。   他轻勾唇角,似玩味的把红酒在杯中旋转,闻着怡人的酒味,终于轻轻品了一口。   洛佑翼细细品味着葡萄酒的味道,称赞道:“不错,果然是好酒。”   “好酒的话你就快喝啊!”黎向晚急切的望着他。   “美酒配佳人,还是你来喝吧。”   洛佑翼说完,伸手将黎向晚一拽,黎向晚猝不及防,身子不稳,倒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他的肩膀,触到他如狼一般的眼神,再次吓得松手,想要站起来。   但是洛佑翼一只手抱住她的腰,根本不允许她站起来,另外一只手还端着酒杯,粉红色的液体荡漾着,很好看。   他啜了一口,不咽下去,只是注视着她的嘴唇。   黎向晚大惊,心里涌起了危险讯号,“你想要做什么?”   他用行动回答了她的话,将酒杯随手扔到地上,一手握着黎向晚的后脑勺,一只手抱着她的腰,炙热的嘴唇覆盖那带着淡淡酒香和甜香的唇。   黎向晚瞪大眼睛,在她来不反抗拒的时候,发现口腔里面涌面了酒液,想要吐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酒已经罐到了她的喉咙,她被迫饮下,连续喝了好几口。   “咳咳咳——”黎向晚拼命的咳嗽,想要把酒吐出来。   哇靠,脏死了。   他怎么可以用嘴巴喂她喝酒,恶心,恶心,超恶心!   更重要的是,这酒里面还下了药呢,现在竟然全都被她自己喝下去了。   “呜呜呜……”放开我,死魔鬼。   过了好一会,她口腔里的酒味完全消失了,洛佑翼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幽黑的眼眸闪烁着情欲的火花,紧紧地盯着被他吻得嫣红撩人的小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死女人都吻都吻不够。   只不过这个女人胆敢在他的酒里下药,他当然要好好的惩罚她一番。   “下了迷药的红酒果然美味。黎向晚——尊贵冷傲的黎大小姐,这酒的味道如何啊?” ☆、07 身体越来越热   “你……无耻!”黎向晚羞恼的瞪着他,气红了脸。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酒有问题!   洛佑翼冷峻刀削般分明的五官,一丝丝的阴霾蔓延而上:“你最好控制你的脾气,别忘了今晚我可是你的主人!”   “滚!你给我滚!”黎向晚脸上的媚笑终于消失不见,声嘶力竭的吼道。   这男人是恶魔,让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现在只想逃。   但是身体里的异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只觉得身体深处有一股热浪涌了上来,脸蛋滚烫得厉害,连喉咙都干渴得要命。   “你让我滚?那谁来满足你呢?”洛佑翼冷冷的笑着,一步步向她逼近。   黎向晚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仿佛点火点燃了一般的难受,连力气也突然消失。   洛佑翼握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她便软软地落在他的大腿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轻笑:“是不是觉得浑身很烫,没有力气?”   她无力地点头。   “是不是有一种渴望正要破茧而出,你无法控制?”   “……”身体深处确实是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在蠢蠢欲动,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将那股欲-望压制下去。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身体里的渴望?还了如指掌的样子。   黎向晚气急败坏,想要挣扎起来,离开他滚烫的怀抱,他身上的阳刚气息还有滚烫的温度都会令她失控。   “洛佑翼,你好卑鄙,用这种方法来逼我。”   他任由她站起来,慵懒而优雅地望着她微笑:“放心,我不会逼你和我上-床的,除非你求我,不然我绝不会碰你。”   黎向晚按着桌子才勉强站稳,她恼怒地瞪着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恼怒在他的眼中有多美,眼神似乎妩媚的风情,似嗔非嗔的表情极是生动,充满了野性的诱惑。   “既然你不会逼我,那么请你放我走!”黎向晚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不受控制地柔软起来,带着让她羞愧的娇嗔。   洛佑翼望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快意:“可以,只要你能走得出这个大门。”   她当然要走出去,而且是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黎向晚真的没有力气站着,身体越来越热,几乎是滚烫的,喉咙干涸得让她几乎抓狂,她下意识地用小舌舔了舔干躁的嘴唇,像一只小猫咪一般,不经意的诱惑更让洛佑翼动情。   他不是一个有自制力的男人,换了别的女人,他早就忍不住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忍住了。   幽黑的眸底染着浓浓的嘲意:“是不是觉得越来越难受?呵,你给我下的是几倍的剂量?黎向晚,你还真是够狠的!这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本来如果只是下了药,你完全有机会走出去,可是若剂量太重的话,寻常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能负荷!如果没有男人帮忙的话,你只会越来越难受,身体越来越热,会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   黎向晚再也没有力气,软软地倒坐在地上,喉咙忍不住溢出了一声申吟,双手无力地捂着脸蛋,除了那越来越强烈的渴望之外,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渴望的眼神无助地望着他,这个时候,她竟然涌起了一股让他帮忙的可怕念头。 ☆、08 要她求他   洛佑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仿佛高高在上的主人望着他的奴隶一般,他挑眉:“求我呀,求我帮你,不然你会痛苦得虚脱而死。”   他将她拖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在她身上轻轻地游移起来。   黎向晚的心涌起一股无比的快意和兴奋感,心底竟然对他充满了期待,甚至忍不住向他的身体努力地贴近,贴近。   这时候,她还嫌距离不够近,索性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这样的主动,洛佑翼也有些失控,若不是想要故意折磨她,他真忍不住直接进入正题。   黎向晚越来越大胆直接,她凑起了诱人的嘴唇,想要吻他。   洛佑翼忍住那澎湃如潮水一般的欲-望,避开黎向晚的吻,在她耳边暗哑地说:“求我给你。”   听见他的声音,黎向晚微微冷静了一些,她发现自己像小野猫一般攀住着洛佑翼,两人几乎是零距离的拥抱。   她在做什么?   她羞愧得想死,不由分说,滚落在地毯上,掩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到底怎么了,竟然主动勾-引洛佑翼,甚至还差点求他……   可是继而,她的心里竟然涌起了空落的感觉,并且那种感觉还越来越强烈,想再次继续刚刚的动作。   慕成风的嗓音充满了魅惑:“怎么了?不继续了吗?只要求我,你所有的痛苦都会解放,只会有快乐,绝不会有任何的痛苦,不然的话,你就任由你身上像火烧一般难受?”   他的声音就像魔音一般引诱着她的意志力,她开始动摇……   黎向晚狠狠地摇住了自己的大腿,一阵尖锐的痛楚,顿时清醒了一些,那如潮水般的情-欲也因此消退了一些。   她勉强地站起来,美丽的脸庞浮着清冷而苍白的神色,沙哑地嗓音低低地响起:“是很难受,不好意思,洛先生,就算我难受死,我也不会求你的施舍,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洛佑翼那张优雅的脸庞顿时微微一变,眼神一沉,她宁愿被药物折腾得难受死也不求他?难道她不知道,那药性有多猛有多厉害?   一旦发作,只会无休息地情-欲控制她的大脑,若是没有男人的话,只会越来越猛烈,没有人能抵抗得住它的药效。   这女人是在找死,所以才拒绝他的建议。   她就这么倔强,宁愿被折磨死也不愿意求他??   洛佑翼高傲的自尊心第一次受到打击,还是在一个小女人面前重重地受到打击,这对他来说,绝不会让它发生的事。   他猛地站起来,愣不防将黎向晚压在墙壁上,声音冷冷地响起:“黎向晚,你已经撩起我的欲-望,恐怕不是你说中止就能中止的。”   他一边说着,一只手轻轻地抚脖她修洁娇嫩的脖子。   黎向晚再次觉得欲-望像魔鬼一般引诱着她,无法控制地申吟着,眼神开始迷茫,她对他竟然会充满渴望和期待。   不能这样!   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很快就咬破了唇上的皮,渗出一抹血液,血液看起来像一盛绽放的妖冶的花朵,美丽至极。 ☆、09 逃不过恶魔的惩罚   痛楚让她再次清醒了些,推开他的手,沙哑地讽刺:“洛佑翼,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去得到一个女人,不觉得可耻吗?还是你根本不是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从来没有人敢对洛佑翼说这样的话!他也从来没遇过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的眼神顿时幽冷得可怕,本来抚摸的动作倏地改成了掐,掐住黎向晚的脖子,残忍而冷酷地质问:“女人,你知道你说那话,死一百次都不够吗?”   黎向晚被掐得很辛苦,却没有挣扎得力气,她只是用绝望而倔强的眼神望着他,美丽的眼眸涌起了层薄薄的雾水,倔强中带着脆弱。   洛佑翼的心仿佛有一根弦,突然柔软得快要断掉一般,力道松了一些,却依然抚摸她脖子上的红印,阴冷的声音像地狱的撒旦一般,在她耳边残酷的响起:“求我!”   黎向晚倔强地抿着唇,她被他折腾得脾气也忍不住爆发,这个时候,就算他要扭脸她的脖子,她都不可能求他的。   洛佑翼唇边的弧度更冷,他从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即使自己已经隐忍到极致,也不愿意开口求他。   不过,就算她真的求他,也没用,他打算狠狠惩罚这个死女人,就让药物在她身体里发作得更澎湃,让她死在自己的倔强之下吧。   他的手本来就染满了血腥,不在乎再多弄死一个,就这样掐死太便宜她了,看着她痛苦到极点,然后再死去,才是更大的乐趣。   黎向晚的意志力已经很薄弱了,渴望越来越强烈,似乎他再不给她,她真的要爆炸!   在他的引诱之下,她差点冲口而出求他。   抬头迷茫的眼神落在那张极英俊的脸庞上。   洛佑翼此时的表情极冷,眼神更是幽冷得仿如千年的寒雪。   黎向晚残留的意识一惊,他到底想怎样,存心要折腾她,给她一个教训,然后看她的笑话吗?   自尊心受到了大大的打击,眼眶的泪水越积越多,她恨极了自己的身体,更恨极了他。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不可能求你!”她从口中挤出一句破碎的字眼。   洛佑翼的眼里弥漫起滔天的怒火,伸手开始在她身上施虐。   感觉到她的热度似乎很强烈,眸底染着一抹残忍的光芒。   该死!   望着她无助地微张嫣红的嘴唇,洛佑翼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冷不防的,他的唇覆盖在黎向晚的唇上,极力品尝着她的甜蜜。   黎向晚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安,想推开这个男人,可身体却无法动弹。她的手颤颤的搂上洛佑翼结实的腰,而洛佑翼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他闷哼一声,把黎向晚扔到床上,然后毫不客气的脱去她的浴衣。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上……黎向晚心知逃不过了,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洛佑翼见到她眼角的泪痕,心中莫名一颤,然后被愤怒所取代。   怎么,你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接待什么样的客人都不愿意接待我吗?就算我是高高在上的霸者,在你看来也只有屈辱吗?你终究还是看不上我吗? ☆、10 刻骨回忆   洛佑翼埋藏已久的恨意终于在瞬间爆发,回忆如同潮水般的袭来,压的他无法呼吸。   望着黎向晚满眼的泪水,他仿佛又回到从前……   那时候黎向晚刚考上一所贵族高中,因为长相过分貌美,再加上是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录取的,她刚进学校的时候就被评为“校花”。   学校里有无数的男生对她感兴趣,经常上下课的时候有男生向她递纸条,上学放学的路上也会有男生给她送情书,甚至还有不少男生大胆的直接拦下她,对她表白的,通常黎向晚都是面无表情的走开。   那时候的她,只专心学业,根本不想谈恋爱。   而她的成绩也非常优异,常常轻轻松松就考取年纪第一,把第二名远远甩在后面。   她被学校推被去参加各种比赛,奥数、物理竞赛、英语演讲,一张张奖状拿回家里,贴满整面墙壁。   她的书法被挂在学校的展示厅,作文被当作范文编进校刊,每个学期她都无一例外的是三好学生。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两个学期,直到高二那年,班上来了一个转校生。   “同学们,我们班来了一名学生,他是从英国学校转过来的,将要和大家一同学习。”教室里,班主任老师对大家介绍道:“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顾以枫同学!”   班上一下寂静下来,一位个子欣长的少年从教室门口缓缓地踱步进来——   当他停住脚步,站在大家面前的时候,教室中所有人都要停止了呼吸,很显然,他过于帅气的外表和身上散发的高贵气质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就连黎向晚也看得有些傻眼了!   从没看过男生可以将一身黑白相间的校服穿得如此高贵典雅,漂亮的眉眼,动人的明眸,深邃得仿若夜的星辰……   “咳咳——”   老师不难察觉到教室中诡异的气氛,她清了清嗓子,说道:“顾以枫同学,你跟同学们打声招呼吧。”   “大家好。”   少年礼貌开口,好听至极的声音就像美酒般在空气中飘荡开来,一下子引来众多女生们的尖叫。   “大家静一下!”   老师已经微微头疼,班上又来了一个这般“出类拔粹”的学生,她仿佛已感觉到今后日子的不平静,“顾以枫同学昨天才随父亲从伦敦回到国内,也许会有些不适应,大家以后要多多帮忙。”   少年在一边微微一欠身。   “当然!”   教室中响起的全都是女生的声音,对于正值青春花季的她们来说,俊美如漫画般的少年是她们浪漫的憧憬。   “那好,顾以枫同学,请你选择一个位置坐下吧。”老师笑着说道。   所有女同学都屏住呼吸,眼神渴望地看着他。   顾以枫漠然的眼神环视了一周,那两道神秘的眸光在落到黎向晚身上时,泛起了一丝妖娆之气……   “老师,我听说高中部有位拿了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同学,不知道——是哪位?”他唇角微勾淡淡地问着话,眸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台下的黎向晚。   “哦,就是那位同学,她同时我们学校成绩数一数二的尖子生。”老师笑着,用手指了指令她又头疼又自豪的学生——黎向晚。   顾以枫再度将眸光落在黎向晚的身上,没有马上移开,只是淡淡一笑,却让黎向晚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11 难以忘怀的初恋   “那好,老师,不妨将我安排到黎同学的身边,我有不懂的地方也随时可以向她请教,如何?”他意外地提出这个请求,虽是询问的口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黎向晚一愣,看着他,少年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眸光深邃地与她对视。   老师想了想,点头道:“好,顾以枫同学,那你就坐到黎向晚同学的身边吧。”   顾以枫眼波泛起盈盈笑意,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黎向晚的位置走过来,每走前一步,黎向晚就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最后,当她娇小的身子彻底被男人的身影笼罩时,她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淡淡清香……   黎向晚的心莫名一紧。   紧接着,一只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瓷美细致的肌肤,干净中透着坚毅的力量——   “很高兴认识你,黎向晚同学。”   黎向晚尴尬地将伸手,与他的大手相握。   从那之后,她便多了一个帅气的同桌,也是学业上的竞争对手。顾以枫的成绩十分优异,学校里唯一能在奥数竞赛里同黎向晚抗衡的也只有他一个,他们俩经常是,这一次黎向晚拿第一,下一次顾以枫拿第一,又或者是两人并列第一。   如果说少女时代有什么事令黎向晚困扰的话,那就是校内校外众多的追求者。   一次黎向晚在教室里自习,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一个人走在通往学校大门口的路上,忽然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脚下还有几级台阶,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起来。   下一秒,就有一只大手搭在她肩上,黎向晚尖叫着回身一脚踢过去,脚下触感柔软也不知踢中哪里。   那人吃痛“啊”地叫了一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黎向晚的身后响起:“黎向晚,别跑,小心台阶。”   天,竟是顾以枫。   他半跪在台阶上,表情异常痛苦:“跑什么?我一出教室就看见你,刚追到这儿就被你踢中……”   黎向晚忙过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平时拦我的那些男同学,我不知道是你,真的。”   顾以枫哭笑不得:“算了,是我自己不好,我该早点叫你一声。”   黎向晚扶起他:“没事吧?踢到哪儿了?很痛么?”   顾以枫含混地说:“还好……等一下就好……”   黎向晚见他支支吾吾,忽然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什么,脸上腾的红了,还好夜色中也看不太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顾以枫才站直身体开口说:“最近常有人拦你么?”   黎向晚点点头“嗯”了一声。   顾以枫想了想说:“以后我送你回家吧,反正是顺路。”   黎向晚有些尴尬,如果被别的同学看见,会不会有点不好呢?   顾以枫见她犹豫,便干脆地说:“没关系,你怕同学看到的话,我可以在你后面远一点跟着你。”   黑夜中,顾以枫的眸子像繁星般闪亮,他是那么真诚坦率,让人无法拒绝。于是,黎向晚打消顾虑,笑着对他说:“那好吧,谢谢你,顾以枫!”   从那以后,顾以枫一直送黎向晚回家,他始终恪守着当初的承诺,跟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有男同学纠缠她的话,他便过来替黎向晚解围。通常只要高大敏捷的他一出现,那些男生就会自动退散。   后来,他们逐渐形成习惯,有时候是顾以枫边打篮球边等黎向晚,有时候是黎向晚坐在操场一角看书等他。   风徐徐吹来,日光无声洒落,在黎向晚的印象中,那是一段十分平静美好的日子,以至于这场景很多年以后还是会时时出现在她的梦中,有时甚至比现实更加旖旎温馨。   那时的她跟顾以枫两人单纯到极点,隐约地觉得对方很好,模糊地感到彼此是特别的存在,但是,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们都不清楚。   直到——洛佑翼的出现!!! ☆、12 流氓校草   第一次见到洛佑翼,是他拿跑车,带着一群人把黎向晚拦在校门口。   那天黎向晚跟几个女同学刚从图书馆出来,手里捧着几本书,几个女孩子天南地北的聊着天,一边聊着一边走。   突然,迎面而来的一群男生,对她们几个女生吹了个口哨。   “HI,美女们!”   “啊,竟然是洛佑翼啊!!”   黎向晚听到身边的女同学尖叫起来。   洛佑翼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听说他是隔壁学校的校草,全学校的女生都喜欢他,是整个学校的风云人物。   深邃如刀刻般的五官,俊美明亮得犹如神子!一米八几的身高,身着一件黑色衬衣只在中间任意地系着扣子,领口大开而敞露着健硕小麦色的肌肤,他伟岸英武的身姿正慵懒散慢地倚靠在一辆张扬的红色欧陆跑车车身前,削薄的唇际微微向上勾起,神态狂妄不羁,那双琥珀色的瞳仁焕发出来耀眼夺目的光芒。   长是确实很帅!但却是一流氓……   洛佑翼可是那种让老师们十分头疼的问题学生,不仅学习成绩不好,还经常打群架,旷课,泡妞,那些坏事他样样精通。   听说他刚上高一的时候,就交了一个比他大一届的女朋友,也是他们学校当时的校花,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了。   紧接着又交往了另一个新入学的小学妹,两人出双入对,还有传闻,那小学妹早就跟他去酒店开过房。   最重要的是,洛佑翼其实初中就恋爱了,他在校外还有一个早恋的女友,两人已经交往了三年时间。   现在到底谁才是洛佑翼的正牌女友,没人知道,总之他一两个月身边的女友就会换一次,还会带着他手下的一群男生打群架。   但学校里的老师跟校领导没一个人敢批评他,因为他们那所学校就是他家里投资建的。   据说洛佑翼家非常非常有钱,是豪门世家,他可以说是标准的富二代。   一般遇到这样的人,黎向晚都是敬而远之的。   她是学校里成绩优异的女生,还是学生干部,老师父母的骄傲,典型的乖乖女类型。   而洛佑翼这样的男生,虽然长得帅,家里也有钱,可是他学习差,又早恋,还喜欢打架,在黎向晚眼里简直与流氓无异。   她本打算从他们身边绕过,这种人她惹不起,也没想过要招惹,以后还是尽量当看不到吧。   没想到为首的洛佑翼却拦住了她!!!   “你就是黎向晚?”黑眸如鹰隼般凝睇着她,那是目光如炬、狂炽的注视。   黎向晚感觉到一股深邃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禁抬头,与那眼神不期而遇。那种这种大胆、放肆的目光,让她愈发不安,本能的皱紧眉头。   “听说,你是你们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我看不太像嘛!这么漂亮的女生能静下心来学习?”洛佑翼张口朝她喷了一口烟雾,话语中有种漫不经心的腔调,几许魅惑,又夹带些笑谑,没来由的令人讨厌。 ☆、13 做他的女朋友   黎向晚反感地挥散他向自己喷过来的烟雾,抬头赏了他一记白眼,转身就走!   “别想逃!”洛佑翼一把抓住黎向晚的手臂不放,如炬的目光深深地将她美丽纯净的模样烙进眼瞳里。   “你究竟想怎么样?”黎向晚非常厌恶的反问。   “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洛佑翼的语气既霸道又蛮横,只一眼间,他对黎向晚便产生了志在必得的强烈渴望,不容退缩、不容拒绝。   黎向晚被洛佑翼的话语惊吓到,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就跟短路了一样。   他居然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   “我不……”黎向晚回过神,本能的反应就是不答应。   可是洛佑翼却威胁她:“你要敢反对,我就吻你了!”   “我……”黎向晚皱眉,还是想拒绝。   只说出一个字时,其它的话全被洛佑翼的吻吞没了。   天,他居然吻她,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她……   感觉时间静止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周围人全都吹起口哨,起了哄。   黎向晚脸通红,感觉自己浑身都僵滞了,带着不可置信。   该死,可恶,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居然就被这样一个混蛋流氓夺了去!!!   她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用力的推开他,气愤的对他怒骂:“流氓……”   黎向晚不甘心的瞠目怒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他现在已经被她秒杀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嘴角微扬,洛佑翼伸手触摸了一下刚刚吻过她的唇,还在意犹未尽的回味着那个吻。   “神经病!”黎向晚根本不想理会他,只觉得他是一个疯子。   洛佑翼又俯下身,俊脸威胁的凑近:“不答应我就继续吻你了!”   “不要……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黎向晚只能用这种方式拒绝。   没想到洛佑翼竟然说:“跟他分了,和我在一起!”   “我……”黎向晚心中焦急,呼吸急促,眼眸不停眨着,试图再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旁边的人开始起哄了:“答应吧,答应吧……”听得黎向晚头昏脑胀。   她才不要接受一个流氓一样风流花心的男人做她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至少也应该是顾以枫那样的!!!   等等,她为什么会想到以枫啊?   黎向晚的脸更红了,猛地推开他:“我不要做你的女朋友!”   说完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洛佑翼势在必得的声音:“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追到你。”   未免太自信了吧,黎向晚心里暗骂着。   第二天,黎向晚刚进教室,就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一束大到夸张的玫瑰,女同学们正围着它兴奋地讨论着,见到她进来,都不约而同的闭上嘴。   黎向晚在一片鸦雀无声中走过去,脸上的绯红不亚于那束玫瑰花。   要知道,她一直是老师同学心目中的模范生,从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黎向晚不知道如何要面对同学们质疑的目光,于是低了头,快速把那束玫瑰塞进课桌。   一张卡片从粉红色包装纸里掉出来,上面有两行刚劲的字,   “送给我的女神黎向晚,忠实的仰慕者洛佑翼。” ☆、14 疯狂追求   黎向晚顿时感到一阵恶心,把卡片撕碎了丢进课桌。   少年时的洛佑翼,大约觉得那是非常浪漫的举动,可是在黎向晚看来,那不过场哗众取宠的闹剧,让她更加坚定地认为他是品行不端的小流氓。   “向晚,你怎么把卡片给撕了?那可是洛佑翼送给你的啊!”身后传来一个女生的惊呼声,她是黎向晚的好朋友盛景蓝。   “我可不想早恋!”黎向晚表情冷冷的,丝毫没有对玫瑰花有任何留恋,也一并扔向了垃圾桶内。   盛景蓝看着那束被扔掉的玫瑰花,不由得有些惋惜:“那么漂亮的玫瑰花,你还真狠心扔啊!要我说,洛佑翼条件不错,长得帅,又有钱,还有势力,你为什么不考虑答应他啊?”   “我为什么要考虑他?我不喜欢成绩差的男生!”黎向晚毫不犹豫的反驳。   “你不喜欢成绩差的?那成绩优异的呢?”盛景蓝笑着凑过头去:“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喜欢上顾以枫了?”   “啊?我没有……”黎向晚脸霎通红,慌张地有些结舌。   盛景蓝取笑:“还说没有,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我哪有……”黎向晚忙捂着脸,表情更娇羞了。   盛景蓝更加确定,她喜欢的人是顾以枫。   这时候顾以枫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黎向晚连忙摇头。   盛景蓝却笑着说:“最近又有人在追向晚,不过为了某人,向晚给拒绝了!”   “景蓝,你在说什么呢?”黎向晚回头,娇羞的嗔怒道。   盛景蓝掩唇:“我又没有说,你是因为顾以枫,才拒绝那些追求你的男生的!”   黎向晚被戳中心事,脸简直红到了极点。   “不跟你们说了,快到午餐时间了,我先去食堂了!”她匆匆离去,不敢再看顾以枫的眼睛。   刚出了教室的门口,恰好撞见一个女生。   “喏,这是洛佑翼叫我拿给你的!”那女生叫张诺,是隔壁班的女生,很是羡慕的把一个爱心便当递给她。   黎向晚脑袋有些懵,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午餐啊,洛少爷已经帮你买好了,不要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快吃吧。”张诺将爱心便当塞进她的怀里,便走开了。   黎向晚想还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她最终没有吃那个便当,而是给了班上一个暗恋洛佑翼的女同学吃了,自己还是去食堂打的饭菜。   下午上完课,放学的时候,黎向晚正跟几个女同学一同走出教室。   刚下了教学楼,就看到斜靠在柱子上抽着烟的洛佑翼。   他俊美五官轮廓分明,以慵懒姿势斜靠着,魅惑不羁的眼睛半眯着,嘴角弯起一个玩味邪气的笑容,浑身无不透着一股纯属天然的高贵气质,真的很迷人,很帅。   黎向晚身边的女同学无比发出崇拜、迷恋的惊呼声。   似乎是她们的尖叫,引起了洛佑翼的注意。   他的眼神望向这边,在看到黎向晚的时候,眉宇轻轻拢起,眼神焕发出猎人捕获猎物般的危险之气。 ☆、15 恶魔的纠缠   “黎向晚!”洛佑翼双手插在口袋里朝她走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和黎向晚走在一起的那几个女同学,看到洛佑翼也识趣的走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一起去吃晚餐,我预订了餐厅!”洛佑翼温柔的对她说。   黎向晚低着头,不敢正面迎视他:“我、我吃过了,没事的话,先走了。”说完马上迈开矫健的步伐快步的往前走去。   没想到洛佑翼马上跟上来,和她同排走着,凝视她的黑眸子一眯,沉声问:“很讨厌我?”   “呃……没有,没有。”黎向晚有些尴尬的说着。   讨厌是算不上,害怕倒是有一些。对于他这种人,她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突然,洛佑翼快速的走到黎向晚的前面,然后停下,玩味的说:“我还以为你看到我吃不下饭呢。”   黎向晚抬头看了看他,心想,那是真的吃不下饭,旁边坐着像他这样的人物,她怎么可能还吃得下?   不过,要是别的女生坐在他旁边的话,估计也吃不下饭,所谓秀色可餐。   “呃…怎么会呢。呵呵……”黎向晚当然不可能承认,敷衍的回答,脑子里不停想着要如何摆脱他。   “既然你吃过饭了,我请你去看电影?”洛佑翼目光如火如电,说完就强拽起她的手,把她往他的车扯去。   “我不要去,你放开我!”黎向晚着急了,拼命地想摆脱:“我晚上还要晚自习,准备下个星期的月考!”   “不就是一场考试嘛,用得着那么认真的复习吗?走,我带你出去玩,比你留在教室里学习有意思的多了!”洛佑翼拧眉,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认真学习。   像她这样长得漂亮,家世背景又好的女生,完全不必要认真学习,都会有人愿意养她,比如说他,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刻苦?   “不行,我真的要准备考试,没有时间!”黎向晚摇头拒绝,挣开他的手,扭头就跑。   洛佑翼跳上他的跑车,朝她追了过去。   他就像恶魔一样,紧跟着她,怎么甩也甩不掉!   “黎向晚!”是顾以枫的声音。   他从后面迈着大步跑过来,只三两步就赶到黎向晚的身边,低头问她:“怎么了?”   黎向晚摇摇头。   洛佑翼开着他的跑车已经追了上来,用眼角上下打量顾以枫,又看了看黎向晚,然后邪邪地一笑:“呦,怪不得不理人,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   顾以枫往前站了一步,挡在黎向晚的前面,纠正洛佑翼:“你别乱讲,我们是同学。”   洛佑翼挑了挑眉毛,慢悠悠地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没有权利阻止我追她咯?”他一边说一边往前挪了半个车身,绕过顾以枫朝黎向晚挤挤眼。   黎向晚忍不住出声说:“我不会答应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顾以枫又上前一步,挡住他:“你听到了没,快让开,不要挡住路。”   洛佑翼歪歪头,自嘲的笑笑:“好吧。”他把车开出一点,让出路。   顾以枫拉着黎向晚的手就跑。   只是他们刚跑没多远,忽然听到洛佑翼在他们身后大声说:“黎向晚,总有一天你会做我女朋友的!”   黎向晚的手颤了一下,顾以枫立刻把它握紧:“别理他,他不敢怎样。”   那时候,她和顾以枫并不知道洛佑翼究竟是怎样的恶魔,也不知道他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 ☆、16 我们结婚吧   黎向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她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被洛佑翼疯狂纠缠的时候……   浑身酸痛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黎向晚只觉得身体好像散了架一样,每一寸关节、每一寸肌肤都疼的让她难以呼吸。   微微睁开眼,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金色阳光比任何一个早晨都来的刺眼。   头顶上的天花板上镶嵌的钻石样式,不是她所熟悉的!这才想起这里是酒店,而昨晚发生的一切,也一点点的在她的脑海里回放,脸颊瞬间由原来的红润一点一滴的血色尽失!   就在黎向晚颤抖着身躯,拉紧身上的被子坐起身子,惨白着脸的环顾四周时,洗手间的门砰的一声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头发滴着水珠,微敛的黑眸划过一丝异样后帅到天理难容的脸。   “醒了?”   随着他每走一步,皮肤就每紧绷起一寸,洛佑翼将手中的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时,慵懒的从桌上精致的烟盒里拣出一根雪茄后叼在薄唇上后,那穿着黑色浴袍的高大身材坐在对面一尺之遥的座椅上。   “昨晚……”   黎向晚颤抖着唇瓣,话溜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种颤抖的询问。那混乱的大脑只让她在面对着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充满了肝胆剧颤的恐慌。   “昨晚你伺候的很好!”   洛佑翼深邃的眸子穿过面前的烟雾犹如犀利的猎鹰般盯了她很久,最终慢慢的开头道。   只这一句话让黎向晚蓦地攒紧被子,脸色发白的吓人。犹如一记耳光一般,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让黎向晚惨白的小脸上因为牙齿的用力,就连唇都变得青紫起来。   昨晚他疯狂的索取的样子历历在目,而身上的吻痕与鞭印疼痛的让人想死……洛佑翼,大混蛋!他果然是故意报复她!!!   想到昨晚的疯狂,黎向晚就下意识的蜷缩了起来,狠狠的咬着嘴唇,极力忍住泪水。   不,她不能哭!不能让洛佑翼这个混蛋看笑话!不就是被狗咬了口吗?没事的!难道被狗咬了还咬回来不成?   “对于我这种混迹于夜场的舞女而言,昨晚的游戏我还玩得起!”黎向晚轻轻的勾了勾僵硬的唇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惨淡无畏的笑容。   洛佑翼俊朗的面容上神色未变,看着她颤抖着身子的在被子的遮掩下穿上准备好的连衣裙后,下床一步步的走向门口,深黑的眸子却危险乍现的阴鸷起来!   他以为她会哭着质问他,昨晚为什么要那样对她?想到她声嘶力竭的样子,他就觉得一种莫名的报复快感。可是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昨晚只是进行了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身体交易,他莫名的就觉得恼怒、心寒!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洛佑翼踏着沉稳的步子步步紧逼的向前,最终在黎向晚惶恐的握住门把想要逃离的时候堵在了她的面前,随着那突然下覆的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冰冷的体温擒上她肖尖的下巴。   黎向晚不耐烦的皱眉,目光憎恨的瞪向他:“洛佑翼,你还想怎么样?”   “既然被我找到,我就不会再让你逃跑。我们结婚吧!!!” ☆、17 不要嫁给他   那一字一顿的话语伴随着他微眯起的眸子,犹如钢针般迸射出来。   “结婚?”   黎向晚却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一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要告诉我,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洛佑翼轻佻眉梢,唇边漾起一抹讥笑,眸底分明浮着魔鬼一般的凶狠和冷酷:“昨夜不过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我要娶你,可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责任,也不是因为我还爱你,我只是要你做我的床伴。有了婚姻的束缚,你永远也逃不了我的手掌心。”   “你!”黎向晚一愣,脸色瞬间刷白,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洛佑翼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神情倨傲:“当然,作为交换,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支付你母亲的医疗费!也可以让你从今往后继续像千金小姐一样生活。”   “谢谢了,不需要。”就算心中有所触动,黎向晚还是断然拒绝:“我母亲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就算再穷,我也不要你的钱。”   洛佑翼残酷的冷笑,眼底有些暗沉之色:“黎向晚,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清高,只是如今的你已经沦为夜总会的舞小姐,你还有资格拒绝我吗?结婚的事我是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半个月后,婚礼举行。”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你!”黎向晚下意识的反驳,拼命摇头。   听到她的拒绝,洛佑翼的眸光骤然一黯,本能地俯下身,强壮的身体把她压在墙上,吻上了她的红唇。   无可否认,这个女人的甜美和以往的女人都不一样。   仿佛一种让人沉迷的药物,只有沾上了一次,就想再试一次,他有些情不自禁,舌头强硬逼她张嘴,霸道地吸取她的口气,吸取她的甜美。   “呜呜呜……”他敢吻她?!他又吻她?!黎向晚只有感到窒息和屈辱!   她涨红着脸,狠狠地推开他,然后狠狠地擦自己的嘴唇,脏死了脏死了,他的嘴唇不知道吻了多少女人,他的唾液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病,呸呸呸。   洛佑翼眼神微微一沉,危险的声音警告道:“不要试图反抗我,你敢再拒绝一次,我就吻你一下!”   黎向晚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肆意流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以前是我不懂事,不把你洛少爷放眼里,我现在向你道歉,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放了我吧?”   洛佑翼望着这个满身伤痕,蜷缩在墙角流泪,娇弱的就像猫咪一样的女孩,心中莫名一酸。   “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要娶你的那个人是顾以枫,你是不是就欢天喜地的答应了?”洛佑翼不甘心的握拳,眼里爆发出了蚀骨火焰,愤怒地质问。   “洛佑翼,不准你提他,在我眼里、心里,你永远没办法跟以枫相提并论!”黎向晚心下一紧,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   洛佑翼冷冷的笑,心底有股驱之不散的怒意跟阴霾缠绕在他的心扉间,眼底仿佛淬着毒液的光芒:“黎向晚,到了今时今日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摆在你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和我结婚,要么,看着你妈去死。你选哪个?” ☆、18 禁锢她的地方   望着洛佑翼脸上的邪恶笑容,黎向晚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什么要让她做这样的选择?他凭什么干预她的人生?   如果选择跟他结婚,她后半辈子也就完了,她将痛苦一生;但如果她不愿意嫁给他,那妈妈她……洛佑翼可是说的出做的到的!   黎向晚眼眶一热,死死地盯住他:“你跟我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进无辜的人?我妈妈是无辜的!”   “我只要你的答案!”洛佑翼冷冷的牵唇:“你最好快点做决定,我的耐心不多!”   “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母亲住的是圣玛丽医院对吗?今天,我请圣玛丽医院的院长吃了顿饭,而院长也答应我明天就拔掉你妈身上的管子,把她扔在马路上呢。伯母昏迷了五年,在这个重要关头放弃了治疗,实在是太可惜了。”   黎向晚闻言,心愤怒得狂跳,仿佛在从喉咙跳出来一般。   洛佑翼已经开始在倒数了:“我数三下,三下之后还没有做决定,我现在就命令医院拔掉管子,一、二……”   黎向晚几乎奔溃,她连忙着急的喊道:“不要,不要拔掉我妈妈的管子,我答应你!”   她一点也不想嫁给这个恶魔,可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为了她牺牲?   洛佑翼眉头高高地扬起:“答应我什么?”   黎向晚咬牙,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我答应和你结婚。只是,你要负责我妈的医疗费,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治疗。”   洛佑翼微笑望着她,仿佛在看一只听话乖巧的小宠物:“你放心,答应你的就一定做到,走吧。”   “去哪?”黎向晚疑惑的睁开眼。   “自然是我家。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自然要和我住在一起。”洛佑翼搂着她笑,属于那种在阳光下藏着某种黑暗的阴锐,既文质彬彬高贵优雅,同时又有某种说不出的放浪野心。   说完,就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她的手走出酒店。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高档的豪华轿车。洛佑翼极为自然地搂住她的腰,亲自护送她坐进车里,而后自己也坐进去。   车子开动了,黎向晚立即退到后座角落里,尽量远离洛佑翼的位置。   “过来。”洛佑翼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黎向晚仍缩在那里,双手抱着自己,不肯移动。   洛佑翼从不喜欢同样的话语重复第二遍,他伸出手直接将黎向晚拖到自己身边,大手箍住她柔软的细腰。   “待在我身边,不许乱动。”洛佑翼垂眸,眼神中挟着一丝不爽。   他的大手掌心炽热,在这种情况下,黎向晚不敢再乱动,万一惹怒他,不知道一会儿又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轿车里安静下来,黎向晚被迫靠在洛佑翼的怀中,她抬眸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车子在柏油马路上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开始驶进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波光粼粼的湖泊反射日光的折射映在车里,一片水光潋滟。   疾驰的豪华轿车开了数十分钟,直到在一面犹如欧洲宫廷的偌大建筑前停了下来。   黎向晚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眼前就是一座华丽宽阔的大庄园。   “到了。”洛佑翼贴在她的耳边,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欣喜:“到了,晚儿,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也是你只属于我的地方。”属于我禁锢你的地方。 ☆、19 从今以后这就是她家   眼前的房子是典型的美国南部种植园建筑风格。主楼并不大,左侧修建的类似于四层高的塔楼,右边和中间浑然一体,为了突出这份闲适感,光是屋顶就刻意的高达一层楼作用,眼前的庄园有着欧美人特有的浪漫与典雅的风格。   外墙并非用水泥砖瓦建成,选择的是上好的梨花木,深色的基调下,外墙零散的爬着绿色的常青藤,在几扇圆窗下,更是犹如置身在足以洗涤内心的田间乡村。   他们从车上下来,门庭恭敬的站了满二十个左右的佣人。男的穿着笔挺的执事装,女的则是黑色及膝长裙配上白色的围裙。   在看到洛佑翼后,为首的管家严肃而尊重的半低了头:“先生,小姐,欢迎回来!”   “小姐的房间准备好了吗?”洛佑翼问。   “已经准备好了。”一身黑衣的管家加上不苟言笑的姿态,难免让人觉得严肃,“吴妈,带小姐到她的房间。”   一个中年女佣从人群中出列,对黎向晚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姐,请您跟我来。”   “……谢谢。”黎向晚有些僵硬,眼前的一切让她所料未及。   她原以为洛佑翼只是有钱人,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富豪!!   跟着这个叫吴妈的女佣上了螺旋梯,梯子靠近落地窗,在上楼的时候就能眺望到庄园的风景。   成片的绿树成林,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人工湖,即使远远的望着也能看到自湖面掠过的白鹭。而就在房下还有片人工浴场,环流池和层层叠叠的小泡池。   “这个游泳池?”如果是游泳池未免太宽了。   “小姐,这是温泉池,那些小的都是药泡池。右边是高尔夫球场,左边是马场……”吴妈一一的给黎向晚细细的说来。   天哪,这哪里是她印象里的家,她印象里的家就应该是客厅、餐厅、卧房、洗手间、厨房就够了,可这里……   “到底多大啊?”   “洛林庄园总共有600公顷。很大的。有时候连国家领导人都会到这里来避暑,所以除了主屋还有六个附属别墅。”   黎向晚有些回不过神来,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她禁不住喃喃自语:   “难道这就是以后我要生活的地方?”   比起她以前住的地方,这里就像是到了天堂一样,只是,这个天堂里,却住着一只魔鬼!   想起以前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如今却是自己一个人卑贱的活在世上,此刻,黎向晚深深地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悲伤的让她无法自拔!   中年女佣吴妈看着她凄楚的表情,心疼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她:   “小姐,别伤心了,已经到家了,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哦……”   瞬间,黎向晚猛然清醒了,骨子里高傲让她不容许自己轻易在人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怜悯!她在这里的身份恐怕早已被他的人熟知,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将她看做什么人了!   当下她立刻松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一下子挺直了纤瘦的身体,昂起头,冷冷的说:   “请你告诉我-----”黎向晚艰难的停顿了一下,看看吴妈,欲言又止,半晌才接着说:“我的房间在哪里?” ☆、20 他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   其实,她想说----我侍寝的房间在哪里!   他们不都是洛佑翼的人吗?她跟洛佑翼之间的事情,想必早就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洛佑翼准备娶回来暖床的JI女而已,她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只是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还有一丝少女的矜持让她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表情变化不一的黎向晚,吴妈依然体贴的说:   “在二楼右转第二间就是,我已经帮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待会我再来叫你吃饭!”   “谢谢!”黎向晚淡淡的答谢。   吴妈见到她迟疑的点头,当下开心的说:   “我是少爷的乳母,从小看着他长大,你就叫我吴妈好了,少爷都是这么叫我的!”   她温柔的笑着,又说:   “少爷从没带任何女孩子来过这里,你是第一个,呵呵,看来,这孩子要转性了!”   吴妈笑呵呵的说完转身下楼去了!   转性?对于女人的玩弄从业余上升到专职的高度上来么?黎向晚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前,推开门一看,不禁吃惊的瞪大双眼。   典型的欧式梦幻风格,跟她看过的电影《公主日记》里公主的房间差不多,甚至更大,更豪华,以金白色为主,有着暖暖有高贵的基调。   房间里有属于自己的客厅、书房、阳光室,而卧室更是大的离谱,足足有她以前房间三个那么大。   黎向晚拉开浴室白金色的门,里面的浴池竟然比她家的游泳池还要大?   她褪去了衣服,全身放松的躺在宽大舒适的浴池里,温热的洗澡水除去了她一身的疲惫。连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她几乎心力交瘁!   被洛佑翼以那样的方式得到了自己,黎向晚从没觉得这么脏过,她一遍一遍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此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肤如凝脂,体态纤盈,前凸后翘,当她的手触碰到洛佑翼曾经侵犯过的地方,心里有丝异样的感觉,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就让她不寒而栗!   现在的黎向晚已经无路可退,只盼望着洛佑翼能够早点厌倦自己,让她早一点离开,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心里胡乱的想着,一阵浓浓的的倦意涌了上来,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本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昨晚洛佑翼得到她的那些肮脏的画面。   黎向晚立即觉得一阵恶寒,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她惊颤着从浴池里起来,围了件白色的浴巾,冲出浴室。   “小姐,你没事吧?”刚好撞见敲门进来的吴妈。   黎向晚愣愣的看着她,摇摇头,紧接着又疑惑的问:“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你在浴池里待了那么久,少爷担心你出事,所以叫我上来看看。”   吴妈边说着边将黎向晚领到卧房,暖金色的灯光下,更衣室的架子上已经摆放好了各色的衣服。   “这些都是当季最新款的衣服。请小姐您先忍耐,将就着穿。稍后会有裁缝专门为小姐订做衣服。” ☆、21 她是女主人   “将就!?”   天哪,这些衣服她连看都没有看过,可是光是从料子和色泽上看已经是顶级的上品了,“不不,这些就已经很好了……”   “小姐,您和少爷的所有衣服都必须是订做。这是少爷吩咐下来的。”   “可是,我不用啊,我自己带来的衣服就已经很好了……”   “小姐,在洛林山庄,所有的一切物品都必须是仅此一件的订制品,如果是多件的制造品,这有失您和少爷的身份。”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订制品?全部都是?”黎向晚惊讶的咋舌。   “是的。”   吴妈微笑的走到更衣室内,按下了类似遥控板的东西,原本关起来的抽屉自动打开了,在红色的天鹅绒上,七个抽屉里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耳环、项链、手镯、配饰应有尽有,全是成套的。   “这个是小姐您的饰品。”   然后只见她又按了遥控板,一个级墙高的柜子打开,里面则是清一色鞋子,平底鞋、高跟鞋、靴子、鱼嘴鞋……各式各样,“这是小姐您你的鞋子。然后,是你的包……”   “不用了,我……”   “行了,你先下去。”身后冷不丁的传来洛佑翼的声音,吴妈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佣人,恭敬的行了礼,退出了房间。   “喜欢吗?”洛佑翼问。   “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黎向晚以前也是千金大小姐,这些东西用眼睛看一眼就知道,绝对价值不菲。如此贵重,绝对不能收。   “既然我带你回来了。那么这里就是你的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洛佑翼搂着她的肩膀笑着,拉着黎向晚的手来到更衣室正中宽大的长方形软凳上坐下,“来,试试这件衣服。”   一件浅蓝色的蓬蓬纱裙从柜子里取了下来,“这件是我之前让人定制的,应该很适合你。”   黎向晚伸手接过,发现这条裙子柔软的质感和以前她穿过纱裙不一样,很软很柔,一点也不硬。   她咬紧牙关,对他说道:“你,先出去……”   “你一个人穿不上去的。”洛佑翼深邃的眼眸含着笑意,目光露骨的落在她的身上。   言下之意,他要帮她穿?   “我自己来穿!”黎向晚立即抗议的叫道,就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被她看过,本能的害羞还是存在,她有些心慌的摇头。   “晚晚,你穿不上的。”洛佑翼魔魅的黑眼犹如引人沉沦一般的灰暗不明:“我们现在该做的都做过了,难道你还要拒绝我吗?”   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   但是就算如此,黎向晚的手依然无法解开自己衣裙的扣子。   她做不到在这个恶魔面前彻底的暴露自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献上去。   “以后你就只能穿这里的衣服,打扮成我喜欢的样子。”洛佑翼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来到她的领口,啃咬着她的耳垂道。   黎向晚一惊,抬起头,盯上那灼热的眼眸,马上又低下了头,   她还想抗议什么呢?她本来就是他的禁囚,现在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 ☆、22 不会让她寂寞太久   “晚晚,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没有人的地位比你更高,如果有一天你说,你要离开我,晚晚,你先拿把刀,捅进我心窝子再说。”   “你……”黎向晚有些无力,刚想开口。   “嘘。”洛佑翼点住她的嘴唇,两人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缠,犹如随时都会亲吻一般,“我是认真的,晚晚,再认真不过。所以,不要拒绝我,从今往后,安心跟着我过,在我面前你要毫无保留,绝对服从……”   说着,他的大掌一颗颗的解开了她的纽扣。   白皙的肌肤一点点的暴露在空气中,黎向晚的身体有些颤抖了,就算无法抬头依然可以感觉到洛佑翼的视线热的就像烈日一般。   扣子被一一的解开,终于当露出里面的肌肤时,她有些害羞的用手臂遮挡住。   洛佑翼的大手却以轻柔的动作拉开她掩着的小手,柔弱无骨的小手,无法再去遮掩。   “真美!”洛佑翼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赞:“晚晚,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真想将你一口吞了。”   黎向晚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她最害怕就是他这种狼一样饥渴的眼神。   果然下一秒,男人炽热的吻落在了她的美背上,暧昧而绵长。   黎向晚呼吸有些急促,但她拼命压制住自己体内突然窜起的热流,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   可是她刚一动,便牵动了身后的洛佑翼,黎向晚的脸当即就红了,感觉到危险,一动也不敢动。   洛佑翼顺势将她抱到沙发上。   渐渐的……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此时洛佑翼已箭在弦上,被那敲门声打扰,不知有多郁闷,权当自己暂且失聪——   正紧张时刻。   门又被敲了两声。   “少爷,小姐,晚饭好了?你们是在楼下餐厅用,还是派人给你们送上来?”   洛佑翼额头青筋直跳,就差没有暴粗口了。这佣人来的还真是时候,尽把自己的好事给搅和了。   不过被这么打扰一下,洛佑翼的理智终于恢复了些。   考虑到黎向晚那里刚受过伤,肯定承受不起了他的再次粗暴,何况他也答应过她要让她休息几天的。   万分矛盾之下,他心有不甘的在黎向晚的身上磨蹭了一会,才放开了她,将她抱到一旁。   黎向晚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褪去了,自己是全然一副被蹂躏的姿态。   顿时一张脸又白又红,瞪着洛佑翼委屈至极。   洛佑翼邪邪的对着恨不得杀了他的黎向晚笑,眼神诱惑:“怎么,你刚才好像很投入?我没继续,失望吗?”   “我才没有!”黎向晚脸色一红,立即摇头。   洛佑翼却低头,快速的在她的红唇上索要了一个吻后,放开她:“我不会让你寂寞太久的,等你那里好了,我会搞得你每天都下不了床!”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23 不喜欢怎么会娶她?   留下黎向晚一个人浑身僵滞的站在那里,身子一阵发寒。   洛佑翼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预示着以后她每晚都要成为他床上的玩物呢?   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黎向晚忍不住哀叹,她到底是惹上了怎样一位恶魔?   *   洛佑翼离开黎向晚的卧室后,就来到了别墅的浴场。   奢华得令人咂舌的超大按摩浴池旁,整整齐齐站着一排穿着统一制服的女佣,手捧红酒、水果、点心,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另一侧,俨然站着一位西装革履于身的男人,手执文件,表情冷肃地候在那里。   按摩浴池边沿,洛佑翼在女佣的伺候下脱去外衣,坐了进去。   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散发出无比浓郁的男性魅力,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结实精致、不含丝毫赘肉的肌肉,蜿蜒下滑,异常的诱人。   而,在不停翻滚的淡蓝色水中,显得隐隐约约,且分外让人想入非非的下身,让一旁的小女佣,个个面红耳赤,羞涩地垂下脑袋。   整个浴场,很安静。   只有按摩浴池启动过程中的咕隆咕隆的声音。   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led显示屏。   显示屏里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坐在一个宽大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微微晃了晃,送入嘴边喝了一口,魅惑的开口问:“大哥,听说你要结婚了?未来嫂子已经住进你家了?”   洛佑翼坐在浴池里,肌肉分明的胳臂,懒散惬意地搭放在浴池边缘,气场强大得慑人。   听到led里男人的话,他扯动着线条冷厉却分外完美的唇角,冷冷嗤笑:“呵~,我不过是闲着无聊,准备娶一个玩物回来消遣而已,二弟,你就别说笑话来寒碜我了。”   龚烈焰勾唇淡然一笑,不信道:“玩物?大哥,你别骗我了,如果你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将她娶回来?我跟你结拜兄弟这么多年,你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想坐上洛太太的位置,可从来没见你领她们其中的一个回家过,更不用说把你拴住,让你心甘情愿的结婚了!”   洛佑翼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聪明的女佣立即会意,端上了红酒。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不以为意道:“我不过是换个新鲜的玩法,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龚烈焰挑眉,深深地表示怀疑:“结婚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也叫换个玩法?除非你这辈子还打算再结一次婚。”   “……”洛佑翼沉默以对。   “听说这个黎向晚曾经是你的初恋?”龚烈焰又继续问道。   洛佑翼喝了一口红酒,当即反驳:“我的初恋多了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有多受女人欢迎。”   没错,黎向晚算不上他的初恋,甚至连前女友都不算。   因为他们以前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黎向晚一直心高气傲,看不惯他邪痞的模样,一直不肯接受洛佑翼。   那时候洛佑翼虽然出身好,家里有钱,但在学校成绩很差,又到处打架,拉帮结派,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黎向晚当年成绩那么好,一直是名列前茅,又怎么会喜欢他这种“流氓”?   所以他们两人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大概正是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得到过,洛佑翼又特别想得到她,才俏想了这么多年…… ☆、24 讨厌他命令自己   “你结婚的事,景蓝知道吗?”龚烈焰突然问道。   洛佑翼微微皱眉:“我结我的婚,关她什么事?”   “可是景蓝等了你这么多年,是跟你最长的一个情人了,而且我听说她跟黎向晚以前是闺蜜,若是让她知道你娶了黎向晚而没有娶她,会不会不高兴?”龚烈焰嘴角微扯,语气淡淡地提醒。   洛佑翼面色沉稳,丝毫不见任何波澜,残忍无情道:“她要不高兴,随时可以滚!”   龚烈焰摇头叹息,这果然是洛佑翼的性格。   两人沉默好一会儿,洛佑翼这才微微别过俊脸,对恭候在一旁的黑衣男人说:“慕臣,把资料给我。”   “是,老板。”慕臣恭敬的迅速上前。   洛佑翼接过资料,随即对龚烈焰说:“二弟,这是你要的资料,还有我精心帮你制定的一个方案,贺生集团,你想它怎么死就怎么死,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案还不够完美,我可以重新帮你再制定一个。”   龚烈焰笑了笑,文件袋都没有拆开:“不用了,就按照你制定的办法执行。若论腹黑,你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觉得已经不会有人能想出能超越你的idea了。”   洛佑翼听了,突然扯出一抹分外斯文的笑容,他说:“二弟,你这是在称赞我,还是贬低我?!”   “一半一半吧。”龚烈焰笑得像一只狐狸,敛了敛眉,说,“听说‘情绯’刚刚训练出一批优质的处,大哥,要不要去玩玩儿?!”   *   黎向晚换了件衣服下楼去用餐。   来到一楼豪华的餐厅中,洛佑翼早已在那里等待着她了。   黎向晚走过去坐下,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却觉得丝毫没有胃口。   “你怎么不吃?”   洛佑翼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黎向晚,身前堆得同样如小山高的饭碗,竟也一口没动。   他不禁关切的问。   “我吃不下!”   不理会他的关心,眼皮都不抬一下,黎向晚冷淡的开口。   这是什么屁话?难道她要绝食吗?想以此来换得他的同情?   鼻孔里轻哼了一声,洛佑翼两个好看的眉头不禁纠结在一起,她非要做出一副拒人一千里之外的表情吗?他不过想关心她,这也有错?   换了别的女人,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而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毫不领情!似乎只有在床上面对他裸露的身体时,她才会表现的像个正常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用邪恶的口吻说:   “你认为以你现在的体力,待会儿还能承受被我下一次的折磨吗?”   说到最后三个字,洛佑翼故意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句话,黎向晚难堪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佣人们,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饭桌上,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如释重负的轻呼出一口气,黎向晚依然面色冷冷的不为所动。   “快吃!”洛佑翼再次命令。   “我真的吃不下!”黎向晚皱起眉头。   “那就先喝汤,喝完汤再吃饭!”   “我不喝。”   “不要让我说一遍。”   “我说了不饿!洛佑翼,你是不是有病?我饿了我自己会吃,现在我不饿!”黎向晚愤怒的站起身:“我讨厌你这样命令我!” ☆、25 她欠了他的   洛佑翼狠狠地眯起眸子,用手掰开她的下颚,然后把汤尽数灌下。   黎向晚拼命挣扎,但她怎么会是洛佑翼的对手?她早就不是那个骄傲的大小姐!   在洛佑翼的强迫下,黎向晚被迫喝下了汤,却因为挣扎的太激烈,她被呛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洛佑翼……你到底想怎么样?!”黎向晚难受的皱眉,仇恨的望着洛佑翼。   洛佑翼温柔的擦去她嘴角的汤渍,像个帝王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说过,你是我的奴,自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现在已经不是千金大小姐了,你的傲气和自尊都给我抛到脑后。好好的伺候我、顺从我。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洛佑翼的言语是那么的温柔,但黎向晚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她望着洛佑翼,强忍着屈辱低声哀求:“你是为以前的事情报复吗?就因为我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你就非要这样折磨我?难道全天下的女人都必须要爱你,不爱你的话你就要报复她?”   “黎向晚,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恨你就因为这个原因吗?”洛佑翼眸底闪过一抹极嗜血的神色,冷嘲道。   “那是因为什么?”黎向晚一脸迷茫的反问。   除了以前在学校里洛佑翼追过她,她没有答应之外,她想不出自己跟他之间还有什么仇怨。   “因为你欠了我的!”洛佑翼紧紧地盯着她,极寒冷的语气响起。   黎向晚戒备地盯着他,他的五官简直就像上帝的精心雕刻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瑕疵,俊美得无与伦比,几乎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只可惜眼神太冷,直视他的目光,就像触及了千年的寒冰,整个人都会掉进冰窖一冰。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那样冰冷的眼神之下,突然间感到心里一阵紧缩。   “你……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回房了。你早点休息。”黎向晚语无伦次的说着,慌忙的转身离开。   她要逃离这个恶魔!不管结果怎样,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让黎向晚那么恐惧,又那么想逃!   “啊!洛佑翼你放下我!你想干什么?”   洛佑翼几步上前,把黎向晚横腰抱起,然后坚定的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黎向晚大惊失色,不断的踢打,但洛佑翼毫不在意。推开黑色的大门,黎向晚被扔到一张柔软的床上,而洛佑翼也俯下身来。   “你……你想要怎么样?”黎向晚恐惧的望着身上的男子,心跳飞速。   她抗拒的表情写在脸上,无疑激怒了洛佑翼,引起他更大的怒火。   “嘶!”黎向晚身上的衣服被洛佑翼扯破,她白色的内衣暴露在空气中,身体也瑟瑟发抖。   “放开我,唔……”她本能的挣扎,却被洛佑翼以吻封唇。   洛佑翼的吻是冰冷的,索取是令人感觉侮辱的!   眼泪,顺着黎向晚的脸颊缓缓流淌,而洛佑翼更加的怒不可遏。   “你不愿意吗?你是不是不愿意跟着我?你为什么闭着眼睛?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 ☆、26 逼她吻他   洛佑翼的眼中满是怒火,而黎向晚还是倔强的闭着眼睛。   洛佑翼狠狠地捏住她的肩膀,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揉碎了,黎向晚吃痛的皱眉。   洛佑翼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凑在她耳边威胁道:“你又不听话了,我现在就去圣玛丽医院。”   “不要!不要啊!”   黎向晚猛地睁开眼睛,含泪望着洛佑翼。她的眼中,有悲伤,有惊恐,还有着深深的哀伤。   洛佑翼冷冷的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说:“不想你妈有事,就求我啊。”   “我……求你放了我妈。”   黎向晚缓缓的跪在床上,赤果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巨大的屈辱让她低下了头。   洛佑翼幽深的黑眸里泛起冷芒,用力抬起她的下颚,淡淡地命令:“吻我!”   呃,吻他?!   黎向晚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略厚,却极性感,看起来就是接吻的最好唇形。   她有些嫌弃,他的嘴唇也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了吧,真是脏死了,她怎么也吻不下去。   “不愿意?”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黎向晚连忙回过神来:“不,不是。”   在洛佑翼压迫的目光之下,黎向晚有些不情愿地飞快地触了他的嘴唇一下,那个速度,连温度都感觉不出来。   “吻过了。”她理直气壮地迎上他的视线,依然有着极大的压迫感。   “我对女人没有多大的耐性。”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敷衍他,碰一下就是亲?她以为他在和她玩过家家酒吗?   他的耐性有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有这样的兴致和她玩到现在。   黎向晚有些窘,分辩:“你只叫我吻你,我吻过了,你要讲道理。”   “哦,看来,我要教你什么叫限制级的接吻。”洛佑翼将她抱起来,整个人放在偌大的床上面,俯身压住,狂热而霸道的吻似乎扑天盖地落下。   “懂了吗,这样才是接吻,像我刚刚那样吻我!”在她快要被他吻的窒息的前一秒,洛佑翼才放开她,嘴唇移到她的耳边,暗哑地嗓音响起。   黎向晚好不容易才有了自由的空气,大口大口地喘气,紧贴着他的胸膛起伏着,双颊涌起两抹醉人的嫣红,眸子里涌起她不知道的媚态,半天才咽了一下喉咙,有些无助地望着洛佑翼。   洛佑翼只觉得腹部瞬间涌起了灼热的感觉,他竟然对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一而再有了感觉。   这时候的她,真美,那是一种天然的美,比任何的人工修饰来得更美更具诱惑。   洛佑翼的眼一幽,恐怕所有男人都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   “你要干什么?”黎向晚防备的眼神望着他,羞愤道:“你答应过我,要让我休息几天的?”   是,他是答应过她,她那里还受了伤,现在肯定承受不住他的索要。   可是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以撩拨到他?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有感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不想我碰你,就照我刚才吻你那样吻我,或许我还能考虑放过你?” ☆、27 婚礼即将举行   洛佑翼暗哑的嗓音响起,眸子染着极浓的情欲。   黎向晚的脸色大变,像他刚才吻她那样吻他?不要!!她根本做不出来那么热情的吻一个男人!   “我不会!”她低着头,极其委屈的说。   洛佑翼眼底浮现一抹嘲弄:“你在夜总会那种地方做舞女,居然不会接吻?”   “我……”黎向晚脸色一滞,握紧双拳,倔强地迎上他如狼一般嗜血的眼眸。   “吻我,快点!”洛佑翼低低的命令,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黎向晚咬唇,眼前一片模糊,却不得不伸手勾上洛佑翼的脖颈,机械的吻上了他性感薄薄的嘴唇。   洛佑翼浑身一震,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狂热却又痛苦的回吻着她。   空气中燃烧起火花,他的血液似乎瞬间沸腾起来,化成熊熊的欲火,将两个人燃烧在一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黎向晚起身去洗手间,看着自己脸上跟脖子上洛佑翼昨晚留下的吻痕,只觉得是屈辱的印迹,她狠狠地皱眉,心中多了一分的怨恨。   “小姐,您醒了吗?”   卧室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黎向晚慌乱的穿上睡衣,整理好疲倦的面容,走过去把门打开。   吴妈捧着食物进门,见冷澈狼狈的模样一愣,却仍温柔笑道:“小姐,打扰您休息真是对不起。我想您该饿了,就擅自主张为您准备了中式、西式两种饭菜。请问您想吃哪种?”   “谢谢了,我不饿。”黎向晚一点胃口都没有。   “小姐,您还是吃些吧,不然小心饿坏了身子。一会儿还有些琐事要麻烦您,不吃东西怎么行?”吴妈忍不住劝说。   “什么事?”黎向晚皱起眉头问。   “是这样的,您与少爷的婚礼在这个月末举行,婚宴、教堂等都已经准备齐全,但婚纱和首饰还需要您亲自挑选。少爷已经下令让本市的婚纱店选送本店的精品婚纱来供您挑选,首饰行的老板也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小姐先用餐,然后挑选婚纱和首饰好吗?”   “不用选了。洛佑翼是这个家的主人,自然由他说了算。”黎向晚冷冷的说道,丝毫没有一点做新娘子的喜悦。   这个婚礼是洛佑翼的,不是她的,所以穿什么、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少爷吩咐……”   “我说了,我不要。”黎向晚大声的拒绝,脸上是极其的反感。   “小姐。”吴妈轻叹一声,还是好心提醒:“少爷的个性我们都清楚,他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如果您顺着他,少爷也会对您好。但如果您反抗他的话……少爷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黎向晚望着吴妈,心中一寒,头也无力的垂下。   她沉默很久,终于轻声说:“知道了,我去选就是了。”   “小姐,这样就对了!能嫁给少爷是你的福气,外面有多少女人想嫁给少爷,却没这个福气呢。”吴妈劝说道。   黎向晚心中微叹,这样的福气,她宁愿不要?!! ☆、28 秘书诱惑   周一,一周忙碌的开始。   这座城市的商业中心,一栋宏伟的地标建筑,钢骨结构外覆双层防护钢化玻璃的摩天大楼的第五十六层层。一间豪华气派的全景式办公室里的大班桌前,坐着一位面貌俊雅,气度高傲的男人。   简洁干练的乌黑短发下,慑人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组合出他轮廓分明的俊朗脸蛋。   他正低着头,目光专注,手指轻触搁在桌面上那台纤薄的银色macbook。他的个人电脑,用他私人的无线网连接网络。   轻薄的屏幕上显示全球几大股市的涨幅曲线图,他点开个股,关注洛氏集团。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叩叩”两记敲门声。   洛佑翼的办公室外,设有一间秘书室。有三位尽职尽责又漂亮的秘书小姐,为他礼貌又亲切拦截访客,公司中高层找他,一般都会通过秘书电话机转达。   除非,访客是一些特别的人。   听见敲门声,他动作迅速地收起手边的macbook,拉开左手边抽屉,将它塞进去。   “进来。”洛佑翼沉声道。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室的二号秘书盛景蓝,长卷发用一根价值不菲的白玉翡翠簪子灵巧地盘起。一身黑色贴身裹臀的短裙套装,涂着烈焰红唇,踩着十寸高的细跟鞋,扭着腰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   她是洛氏一个董事的女儿,亦是跟在洛佑翼身边多年的资深秘书。公司许多重要文件和洛佑翼的行程安排,都要从她手中通过。   盛景蓝站在门边,目光直视办公桌后的洛佑翼,手伸到身后,动作轻微而灵巧,不着声色地将门反锁上。   她姿态优美地完成这个动作,迈开脚步,抬头挺胸自信走到洛佑翼的面前。   俯身趴在宽阔的大班桌上,单手支着整形后弧度异常完美的下颚,黑色套装里面穿着半透明的白色蕾丝衬衣,前三颗扣子未扣,隐隐约约露出里面花色性感的深紫色内衣与小半个白皙丰润的诱惑。   “你这些日子怎么也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忙得想不起我了。”盛景蓝媚眼如丝,挑逗着坐在桌后面的英俊男人一眼,故意酸溜溜地说。   换做以往,洛佑翼并不介意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毕竟他也是个正常并且正值壮年的强壮男人,也有正常且大量的生理需要!   可是……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离开盛景蓝的‘狩猎’范围。   洛佑翼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问:“有事找我?”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盛景蓝靠近他英俊的面颊,吐气如兰,伸出舌头灵巧地舔了一下他干燥的嘴唇。   洛佑翼的眸色渐深,却按捺着不动。   盛景蓝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干脆直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接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她的身上抹着依兰香调的香膏,对于男性具有强烈的催情效果。   她的嘴唇贴近洛佑翼的耳边,故意轻轻地含了一下他敏感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言细语道:“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主动来找我,你不想我吗?”   她边说,边伸手钻进他的皮带…… ☆、29 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他们在一起三年了,她熟知他一切的脆弱点。   洛佑翼被她突如其来的袭击,激的头皮一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用理智压抑从腹部急速蹿升的火苗。   脑海里想到黎向晚,她的面容仿佛近在耳边,扰得他心神不宁。   洛佑翼紧闭双眼,用力地深呼吸,终于克制住自己身体上的欲望。   ……   盛景蓝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挑起他的兴趣,主动嘟起丰唇送上热吻,洛佑翼却面色冷峻地扭过头,下意识地避开这个火热的吻。   他紧闭双眼冷静了一会儿,开口声音黯哑地说:“我很累,你到底有事情找我?”   他的反应意料之外的冷淡,盛景蓝疑惑地抬起头,她明明感觉到他也很想要,可他为什么会拒绝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洛佑翼已经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使她被迫站起身,她不得不松开手,离开他的安全距离。   盛景蓝站在原地,迷茫地望着他。   难道她最近收到的消息是真的?洛佑翼真的又跟黎向晚纠缠到了一起?   洛佑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复到以往沉冷桀骜的面貌,冷声开口道:“我一会儿还有事,你有话快说。”   盛景蓝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心底暗暗质疑难道自己对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心中郁结着失落与不满,盛景蓝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我听说你已经把黎向晚接回家了?”   洛佑翼眉头微皱,不太喜欢身边的女人打听他的私生活。   “嗯。”   盛景蓝心中一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本以为洛佑翼会找个借口欺骗她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大方的承认,还一点都不担心吃醋?他就这么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为什么?你不是从来不带女人回家的吗?”盛景蓝的声线里带着一丝愤怒的颤抖。   她做洛佑翼的情人这么多年,他身边形形色色也有不少的女人,但从没有一个女人踏足过他的家门,就连她都不被允许。   黎向晚她凭什么?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舞女而已,她凭什么能入住洛佑翼的家里。   洛佑翼的表情平淡,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她是我的未婚妻,当然要跟我住在一起!”   “你说什么?”盛景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洛佑翼刚刚说什么?黎向晚居然是他的未婚妻?   洛佑翼并没有打算隐瞒她:“我打算这个月底跟黎向晚结婚!!”   “佑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她?”盛景蓝完全不能接受,她拼命地摇头,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惊愕。   “景蓝,不要在我办公室里大喊大叫的。”洛佑翼皱着眉:“我不喜欢吵闹的女人。”   “洛佑翼!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要跟黎向晚结婚?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准备欺骗我多久?”盛景蓝握紧双拳,指甲紧紧地掐进肉里。   “解释?我并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结我的婚,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   盛景蓝呆呆的望着洛佑翼,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裂成了碎片。 ☆、30 仇人的女儿   十年过去了,盛景蓝一扫往日的青涩,早就长成了一个身材火爆、面容娇媚的女人。   如今,她是洛佑翼的秘书,也是他事业上的合作伙伴,更是他的床伴。   原以为耐心的等待总会有结果,原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尊贵的洛夫人,谁知黎向晚又阴魂不散的回来了!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盛景蓝学习成绩就很好,只是没有黎向晚那么好,每次黎向晚获得第一,她就只能拿个第二。   黎向晚是班长,而她只是副班长。   黎向晚获得一等奖学金,她拿得是二等。   黎向晚长得漂亮、家世背景又好,是他们学校的校花;她也是出身名门,长相身材又是一流,可是在黎向晚的光环下,并没有多少男生注意到她。   盛景蓝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黎向晚,她是不是就是他们学校的校花,是不是就能得到洛佑翼的特别关注跟青睐?   可是没有如果,洛佑翼一直以来追求的女人只是黎向晚一个。   她只不过是以黎向晚闺蜜的身份,做她的替身而已。   如今黎向晚再次出现,洛佑翼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你还是爱她,对不对?否则你怎么可能娶她?别忘了,她可是你仇人的女儿!”盛景蓝犀利的指出,眉眼里带着讽刺。   我……爱她?洛佑翼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我不爱她!就算曾经对她有些许好感、朦胧的爱慕,但现在只有厌恶!我和她结婚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羞辱她罢了!是的,我恨她!我恨这个仇人的女儿……   想起身上的仇恨,洛佑翼心情激动了起来,情不自禁的点燃了一支烟,袅袅的烟雾中,他的心才慢慢平静:“景蓝,你不要那么激动。黎家是我的仇人,我也永远不会爱黎向晚。我和她结婚,只是为了进一步实施我的报复计划。我要让她一辈子活在黑暗和痛苦之中。我要让她没有自由、没有自尊、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无尽的侮辱与磨难。”   “真的吗?”虽然不相信,但盛景蓝还是满怀希望的问道。   她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洛佑翼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爱黎向晚,这样他们俩人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在一起。   只是想到洛佑翼虽然恨她,却愿意娶她,盛景蓝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给她名分?如果想折磨她的话,想别的办法不就好了吗?让黎向晚做他卑贱的情人,或者是奴隶,不是更能起到羞辱她的目的?   “当然,别闹了!乖!”洛佑翼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不爱黎向晚,主动伸手将盛景蓝扯到自己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哄她。   盛景蓝心中一喜,擦干眼泪,环住洛佑翼的脖颈,极为深情的表白:“翼,我爱你!”   “知道了。现在我要工作,你先出去吧。”洛佑翼反应淡淡的,轻拍她的臀部,打发她离开。   掩藏住眼中的愤怒与妒忌,盛景蓝柔顺的走出了办公室,眼泪却顿时涌出眼眶。   黎向晚……我不会让你嫁给洛佑翼的!绝对不会! ☆、31 他的温柔她看不见   天渐渐变黑,开了一下午各部门二季度工作报告会议,洛佑翼头皮发紧,身体沉重。揉了揉太阳穴,他起身从办公室出来,越过秘书室,直接电梯下到停车场。   今晚没有饭局应酬,他也不想出去跟那些可有可无的女人厮混消遣。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让他的心变得归心似箭。   驾车通过城市闹市区,没做任何停留,他直接回了山间别墅。   车子在别墅门外停下,洛佑翼下车直接把钥匙丢给佣人,他大步走进门去。   “小姐呢?”他把公文包递给佣人后,一边解开束缚脖颈的领带,一边用目光四处寻找那道身影。   佣人回答:“黎小姐在楼上卧房里。”   “卧房?”洛佑翼疑惑地皱了皱眉。   佣人又补充道:“黎小姐吃过午饭后说要午睡,便一直待在楼上,我们也不敢去打扰。”   “好,知道了。”洛佑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朝二楼走去。   推开房门,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他怕是她仍在睡觉,便没有开灯,摸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走到大床边,洛佑翼仔细看了看,大床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他蹙眉打开一旁的落地灯,整个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洛佑翼在房间内到处寻找了一遍,更衣间和浴室里都没有人,他转身正要下楼询问佣人,忽而眼角余光扫见电视墙边上的门微微敞开着。   他挑了挑眉毛,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原来她躲在书房里。   洛佑翼脱了西装,摘了袖章,丢在一旁矮柜上。他卷起衬衣袖子,大步朝书房走过去。   推开门,里面依旧黑漆漆的没开灯,浅淡的月光从窗外隐隐透进来,他看见宽大的书桌前趴着一道瘦削单薄的身影。   “黎向晚。”他低声喊了一声,她似乎睡熟了,并没有反应。   黎向晚的手边摆着笔记本电脑,早已变成休眠状态,只有电源灯还亮着。   洛佑翼走过去,站在她身边,低下头又喊了一声:“黎向晚?”   她的头侧枕在手臂上,睡相乖巧又安静。她双眼闭着,眼睫毛卷而翘,红润的嘴唇轻抿着,偶尔微微动一下,仿佛无言的邀请,诱人一亲芳泽。   洛佑翼心头动容,像是被吸引一般无法自拔,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脸庞,就这样吻上去。   轻轻地吮吻,像羽毛一般怜爱地扫过她的嘴唇。   他抬起头,唇边含着一丝笑意,似乎刚才吻到的是一汪蜂蜜,令他心头满足又甜蜜。   他伸手抱起依旧趴在桌上昏睡的女人,动作小心翼翼,将她抱回大床上去。   洛佑翼将黎向晚抱到床上放在右边,自己脱了鞋躺在她的左边。   大床因为承受他们两人身体的重量,稍稍往下陷下去一点。   他单手枕在头下面,侧过身,借着落地灯温和的暖黄色灯光,细细地凝视她的睡颜。   一缕发丝搁在她的颈边,也许是有点痒,睡梦中的黎向晚皱了皱眉宇。   洛佑翼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撩起那缕发丝,将它拨到她的耳后。   他的温柔,在她的睡梦时,在她永远不可能看见的地方。 ☆、32 怎么在她房间?   洛佑翼的手触碰到她的脸颊,慢慢的下滑,来到她优美纤细的脖颈。   黎向晚的肌肤很好,细腻柔滑,白皙如雪,触感比他以前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   洛佑翼忍不住多摸了一会,享受着这种感觉。   黎向晚原本睡的很安稳,渐渐的觉得身子涌起一股热,梦境变得靡艳起来。   她梦到顾以枫在吻她。   他的吻很温柔,像雨点似的落在她樱花般的唇瓣,无比珍视的吻着她,仿佛她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黎向晚也很享受被他吻着的感觉,她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   睡梦中,黎向晚下意识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嘤宁一声。   洛佑翼望着自己怀中的小女人,眸色忍不住染上了极重的色彩。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有本事轻易的挑起他的邪火。   偏偏她还一副不自知的无辜模样,主动在他怀里寻找舒适的位置,纤手不老实的在他的胸膛上摸摸蹭蹭,让他更加的难耐。   洛佑翼忍不住俯下身,吻住了她殷红的唇瓣。   随着他的吻加深,黎向晚梦中的吻变得火热。   她本能的扭动了身子,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顾以枫这样的吻是不是太热情了?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睡梦中,她被吻的越来越窒息,呼吸困难,就快要缺氧而死了。   黎向晚本能的伸手,推开身上的男人,想要透气。   却发现身上的男人沉沉的压住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情急之下,她的脚发狠的使力,用力地踹了出去。   一声闷哼,洛佑翼吃痛的捂住自己的下面。   黎向晚也因此被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难道她又在做梦?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现实中并没有顾以枫。   黎向晚喘了两口气,整理完思绪,抬起头来,正对上洛佑翼那张扭曲的俊脸。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一下子睡意全醒了:“啊……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洛佑翼的表情有些难堪,脸色也有些苍白,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踢他!!   那么重的力道,他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差点被她毁了。   “黎向晚,你好大胆子!”他咬牙切齿的朝她咆哮,恨不得将她掐死。   黎向晚见他那吃痛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笑,可是如果当着他的面就笑出来,一定会刺激到洛佑翼。   所以她只得憋着,理直气壮的回:“谁叫你不安好心,偷偷跑来我房间勾引我的。洛佑翼,麻烦你自重一点,不要老是在我面前发情好不好?”   洛佑翼被她一句话,气得脸色铁青。   他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狠狠地盯住她,用言语打击她的自尊心:“是吗?我勾引你?我是特意过来检查,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偷偷逃跑?没想到你竟然主动gou引我?是不是这几天我没碰你,让你空虚寂寞了?”   她会空虚寂寞?呸!她才不像他,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黎向晚不甘示弱的回瞪他:“谁勾引你了?我在自己房里睡得好好的,是谁偷偷摸摸的爬上我的床?洛少爷你要是空虚寂寞缺少女人,外面大把的女人等着你,请别来打扰我的睡眠!” ☆、33 把他当成了他   “你觉得自己够份量让我骗你?”洛佑翼的眸底浮起不屑的嘲意:“别以为我打算娶你回家,你就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一回事!告诉你,你跟外面的女人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刚刚我只不过过来你房间看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做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没想到你竟然拉着我不放,主动投怀送抱,还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他眼底的嘲弄,让她觉得羞辱难堪。   黎向晚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极为热情而丢人地贴着他的身子,确实是有点像自己主动的。   该死,她想起刚刚那个梦,她梦见顾以枫了。难道在现实中她把洛佑翼当成了顾以枫给狼吻了?!   “无话可说了,嗯?”洛佑翼眼里的嘲弄意味更浓:“到底是谁主动的?谁调戏了谁?”   黎向晚脸颊一热,带着极为窘迫的神色强辩:“我刚刚在做梦……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无意识的……”   “做梦?做了什么梦?春梦吗? ”洛佑翼极英俊的脸庞带着一抹狂妄,似乎对她的话相当的不屑。   黎向晚此时又羞又窘,被他说中了心事,脸颊发烫的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哈,你刚刚真的做了春梦?”洛佑翼笑得愈发的邪恶,慵懒地牵唇:“看来是我的不对,把你接来这栋别墅之后,就一直冷落了你,原来你这么渴望我的触碰……”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黎向晚眼里闪过一抹羞恼,却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极为的诱人。   洛佑翼望着眼前的女人,嫣红而白皙的脸蛋,眸中意乱情迷而略带恼怒的神色,充满了无限的风情,像一个诱人的小妖精,特别是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樱唇,此时像熟透了的果实一般,诱人采摘。   他的唇边划起一抹极魅惑的笑意:“既然你如此的饥渴,那么我今晚就来好好满足你。”   说罢,他俯下身,吻落在她敏感的耳垂边。   黎向晚瞪大双眼,她抓狂的吼道:“你要干什么?”   “做你刚才在梦里想做的事。”洛佑翼眼眸幽暗,温热的气息吹在了她的脸上。   黎向晚顿时慌了,她拼命的挣扎:“洛佑翼,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话音刚落,洛佑翼已经惩罚性的吻过来,堵住她要说的话。   他的眼神极为热炽,贴在她的耳边问:“想不想要我?”   黎向晚拼命的挣扎,急道:“不要!”   “这样你不喜欢吗?”洛佑翼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气息,眼神幽暗发亮:“还是你喜欢换个方式?”   “不!”黎向晚惊喊,眸中的羞意更深更为潋滟。   “说实话!”洛佑翼眼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芒,唇边浮起不耐烦的弧度。   “洛佑翼,你这个混蛋,不要碰我!”黎向晚用力的推开他,恼羞成怒的吼道。   洛佑翼神情骤冷,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滚开,你的触碰让我感到恶心,离我远点!”黎向晚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她快速的将睡衣整理好,一脸防备的瞪向他。   “黎向晚,有种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洛佑翼似乎是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眼里迸发出一股怒火,极为危险的瞪着她。 ☆、34 他脖子上的吻痕   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她居然敢嫌弃他?   “说就说,谁怕谁啊。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触碰,你这只大仲马,外面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脏都脏死了,我恨不得你永远都不要回来最好!”黎向晚做出嫌恶的表情,脸上尽是不屑与厌恶,她忍不住朝他吼道。   洛佑翼望着她此刻激愤的样子,心底划过一抹复杂,突然他呵呵的笑起来,那笑声中幽冷似千年寒冰散发出来的寒意。   黎向晚的毛孔顿时惊悚地耸起。   他生气了!   抬头,目光撞上他盛怒的视线,心中顿时说不出的懊恼。   该死,她刚刚为了逞一时的口快,竟然忍不住将心中所想,全都吼了出来。   想必她刚才的话语,已经刺激到这个男人,他定会找自己麻烦。   “不想给我碰吗?别忘了,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床事是你的义务。”洛佑翼满脸的厉色,幽冷摄人的目光,就像危险嗜血的撒旦,宣布着人的命运。   黎向晚顿时语噎,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总是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她心里到底是不愿意的。   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洛佑翼,像其他女人那样取悦他,她真的做不到。   黎向晚正在发怔之际,洛佑翼已经再次扑了过来。   他将黎向晚困在身下,两人的距离很近。   黎向晚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   那种红印很明显就是女人留下的口红印,她在夜总会那种地方跳舞了那么久,自然不会把这个错认为蚊子包之类无伤大雅的东西。   可是洛佑翼身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留下的口红印?   她明明就没有吻过他!   难道……?   一种可能性很快浮上黎向晚的心底,伴随着一股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妒意。   洛佑翼除了她,外面还有其他女人。   他脖子上的红印,就是那个女人对她的宣誓和挑衅!   就算她是洛佑翼的未婚妻又如何?洛佑翼并不完全属于她,他的心也不全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黎向晚心划过一抹苦涩。   可是下一秒她又马上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对洛佑翼外面有女人而感到悲伤?他有没有其他女人,有多少女人关她什么事?   她根本就不想与他有交集,巴不得他在外面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夜不归宿,给她清净呢!对,最好是这样!   洛佑翼注意到黎向晚看他的目光有些敌意,不悦的皱眉:“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没什么!”黎向晚心虚的摇头。   “既然没什么,那我们就继续,别忘了,我娶你回来就是要你给我暖床的!”洛佑翼伸手捏起她的下颚,逼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而他那性感的薄唇,朝着她诱人的红唇压了下来——   “不要!”尖叫声从黎向晚的唇瓣逸出,眼看着洛佑翼那几乎要碰上自己嘴唇的脸面,她脖子猛地使力一歪,正巧避过了他的强吻。   不过,男人的唇瓣却还是擦过了她的脸颊,令她胸膛传出一阵强烈的恶心之感。 ☆、35 嫌他脏   从来没有女人这样激烈反抗过他的亲吻!!!   怀里的女人越是不肯屈服,他的征服欲反而越强!   很快,黎向晚便被他完全掌控住,连丝毫挣扎的机会都不再有。   洛佑翼危险的逼近她,嗓音低沉柔软,却带着某种警告:“欲擒故纵这招,用过了头也会让男人反感。”   “我没有!”黎向晚本能的辩驳。   她才没有欲擒故纵呢?   “请你不要再逼我!”   “我就逼你了怎么样?”洛佑翼嗤笑,对她的言辞不屑一顾:“你马上就是我的老婆了,不给我碰想给谁碰?难不成你想嫁给我,还要守身如玉?”   听着他的言语,黎向晚眼底涌起了一层绝望的流光。   难道她注定要沦为他的暖床妻奴?   看着黎向晚屈辱的表情,洛佑翼心里瞬时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他咧开嘴,视线沿着她曲线玲珑的身子上下转动着:“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我,对你有好处的!说不定我以后就会迷恋上你的身体,会经常回来呢,也让你这个洛家少奶奶更加的实至名归!”   黎向晚从错愕中回神,冷冷瞪向他,眉眼里凝带着的寒意颇为浓郁。   洛佑翼低头便往她的耳垂咬过去。   被他气息包裹住,黎向晚感觉到自己满腔的肺脏都往下坠去。她闭了眸,把心一横,低下头便张唇往洛佑翼的肩膀咬去。   “啊!”只听一声痛苦的嚎叫,洛佑翼狠狠的一甩手,黎向晚整个身子向一旁倒去,脑袋大力撞到旁边的衣柜,滑落在地。   洛佑翼捂着自己被咬的出血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该死,你居然敢咬我?”   “我咬你怎么了?谁让你强迫我了?”黎向晚不以为意,揉着被撞得红肿的额头,她仰起脑袋,毫不畏惧的回视他:“就算我即将成为你的妻子,也有拒绝你的权利,尤其在你玩过别的女人之后,别用你那张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来碰我!!!”   “你嫌我脏?”洛佑翼眉头一蹙,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黎向晚连连后退,刚刚是她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更多的是害怕和畏惧。   洛佑翼脸上扬起一抹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见她不停的朝后退,他迅速欺身向前,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终于,他伸手抓住了即将退离他视线之外的女人,稍微用力,把她猛地拉进怀里,伸手擒住她柔软尖细的下颚:“黎向晚,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别忘了,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欢场的舞女而已,什么男人都能玩你,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他凌厉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剑,直插进她的心。   黎向晚的眼里划过一抹厌恶,她本能的挣扎,却被他狠狠的禁锢住身体。   “放开我!”黎向晚羞愤的喊道。   不管怎么样,她不是那些盲目迷恋他的女人,对这样一个种马男人,她不敢兴趣,答应嫁给他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如果再跟他发生什么,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怎么,装出一副纯洁清高的样子?做给谁看?”洛佑翼嘲弄的盯着她,一脸的鄙夷和不屑。 ☆、36 不会给她机会打他第二次   “我哪里装了?洛佑翼,你胡说八道什么!”黎向晚气愤的回瞪他。   “脱掉身上的衣服,马上滚到沙发上去。”洛佑翼幽深的眸子,寒洌的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如霜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拿出你在夜总会学到的伺候男人那套本事,那我看看你放荡的一面!”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大厅里,却也把正准备拖她去沙发的洛佑翼一下子给打愣住了。   黎向晚实在是被他的话气到了,她从未想过洛佑翼能这样羞辱她,于是想也没有想,抬起手来,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你敢打我?”洛佑翼目光一紧,冰冷如刀的眼神一直死死的盯在黎向晚的脸上,好似要把眼前的女人给大卸八块才解恨一般。   黎向晚心里虽然害怕,却依然高扬着头,目光很倔强,带着某种仇视回瞪她:“我就是会伺候男人,也不伺候你!你以为你是谁?我随便到街上拉个男人都比你强,你这种心胸狭隘,冰冷无情的男人,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   “只可惜,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洛佑翼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邪肆、清冷:“黎向晚,我劝你还是别太高看了你自己。你真以为自己是洛少奶奶吗?我打算娶你回来,只是要一个玩物,在我眼里,你甚至比不上那些脱光了衣服躺在我身下的J女!”   黎向晚一向认为自己的脾气和自控力都已经锻炼到了极致的地步,可是这个该死的洛佑翼,居然一再的挑战她的极限。   连J女都比不上?   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低贱。   他可以不喜欢她,也可以冷落她,但却不能这样羞辱她。   盛怒之下,黎向晚再次抬起手来,用力的,狠狠的朝洛佑翼的脸上挥去—巴掌。   只是这一次,洛佑翼有所防备,她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他截住了。   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可怕表情:“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打我第二次?”   洛佑翼甩开了她的手,然后一步又一步的逼近黎向晚,黎向晚害怕的后退着,因为洛佑翼此时的眼神冷冽得恐怖,好似深夜里的饿狼发出绿色的,幽深的光芒。   他终于伸出手来,再次抓住了黎向晚的肩膀,稍微一用力,直接把她整个人拎起来,然后用力的朝后一抛,黎向晚的身子直直的朝后面飞去,砰的一声,又重重的坠落下来。   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黎向晚只感觉腹腔一阵翻搅,一口猩重的血液涌到嘴边。   紧接着,视线开始模糊。   她用力甩了甩头,告诉自己不能晕……   可是,眼前却徒然一黑。   看着晕过去的黎向晚,洛佑翼阴沉的表情更加难看。   她居然敢打他?谁给她的胆子?   如此倔强又刚烈的个性,简直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得不到纾解的身体更加的疼痛了……   该死,今晚的好兴致都被这个女人破坏了。   “来人,将黎小姐扶回房间!” ☆、37 等她吃早餐   轰隆——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泼洒在窗户上,撞击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暴雨整整下了一夜,清晨的时候,雨势终于停了,阳光透过高档的进口窗帘照射进来。   黎向晚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着早晨六点半。   掀开被褥,她脱下身上的睡袍,赤着脚下床,走到相连浴室的花洒下面,仰头闭眼感受一阵温水的冲刷。   想到昨晚的一切,大脑放空,依然会情绪低落,又断断续续回忆起过去的事,心情格外的沉重。   睁开疲乏酸涩的眼睛,黎向晚披上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在衣柜里翻出一件崭新的衣裙换上,在镜子前好好整理了一下仪容,又从梳妆台里找出前几天买的还没有拆封化妆品,拿起来仔细修饰了一番自己苍白浮肿的脸色。   正准备开门下楼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吴妈的敲门声:“黎小姐,你起来了吗?”   “嗯。”黎向晚应了一声,打开门。   吴妈正站在门口,她穿着标准的佣人制服,头发完全盘起。   见到黎向晚开门出来,忙迎上来:“黎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黎向晚点点头,跟着吴妈下了楼。   在一楼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推开一面做工精巧的白色大门后,就是餐厅了。   映入眼帘的是高档大气的装潢,整个餐厅宽敞又贵气十足,头顶上的水晶宫灯将这里照的光鲜明亮。   洛佑翼已经就座在餐桌旁。   一身黑色的英伦风格西服,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如精雕细刻的艺术品一般华美,手里拿着报纸在看,双脚随意地交叠,优雅中带着高贵,卷长睫毛的剪影印在完美的脸颊上,为他徒然增添了数分神秘的气息。   黎向晚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自从她搬来这栋别墅后,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用餐,别说早餐了,一日三餐她从来没有一顿是跟洛佑翼一起用的。   所以今天见到他竟然也在餐厅里,她着实感到意外。   难道他昨晚没有离开?   洛佑翼的注意力,并没有因为黎向晚的到来而转移,而是继续浏览着手里的报纸,淡淡的吩咐道:“吴妈,给我一杯咖啡,不加糖。”   “是的,少爷!”吴妈恭敬的点头,对洛佑翼那略带生冷的命令应答完毕,迅速命人将早餐摆好,再下去让人尽快给少爷泡杯咖啡端上来。   有佣人帮黎向晚拉开座位,她落座后,随意的朝洛佑翼那边瞥了一眼。   他正在看的财经报纸背面,正是娱乐版面,上面一张大大的照片,不就是凌千翼本人还有他不久前跟女星一起在酒店用餐的画面?   娱乐版跟财经版的头条,他都上齐了!   至于那个女人,黎向晚这才看清了,好像是最近很红的一个明星,叫白梦之。   是由一个选秀节目出道的,成名后一连接拍了好几部大牌导演的电影,可以说是一炮而红的女星。   网上对于她的走红,有好几个版本,其中一个最广为流传的,就是她被潜了,所以才有那么多机会,接拍知名导演的作品,让人想不记住她都难。 ☆、38 派来监视她的人   现在看来,这个白梦之的确是被潜了,只是令黎向晚没有想到的是,潜了她的人正是洛佑翼。   不过想想也是,若非碰到洛佑翼这样的金主,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名导,愿意启用她这个新人。   何况白梦之还是选秀节目出道的,并非演艺科班出生,这演技嘛,自然就……   黎向晚正讽刺的想着,突然听到洛佑翼低沉的嗓音响起:“昨天让你选的婚纱都选了吗?有没有满意的?”   “选好了。谢谢你。”   黎向晚喝了一口柠檬水,说道。   她在众多婚纱中选择了一件简洁的香槟色的长袖礼服,又挑了一串珍珠项链,简单的完成了婚礼的搭配。   虽然对这场婚礼没有什么好感,但她在见到婚纱时还是认真挑选,想让自己这辈子唯一一场婚礼不要留遗憾。   多好的别墅,多好的婚礼,多好的婚姻生活啊。除了新郎是洛佑翼,其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洛佑翼,你为什么不在我眼前消失?为什么要带着别的女人的吻痕回来?你是向我示威吗?你可打错算盘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吃醋……   洛佑翼坐在餐桌的另一边,本以为黎向晚不会那么配合,没想到她并没有怎么多做反抗,他的声音略微变柔了一些:   “今天让佐韦陪你去买些需要的物品,下午设计师会来为你做设计,晚上我会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商业聚会。”   黎向晚专心地吃着早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餐厅里静悄悄的,唯有刀叉轻碰瓷盘的声音。   洛佑翼很快就吃完了早餐,执起餐巾擦拭了下嘴角,扔下餐巾站了起来,“不要试图驳逆我,你应该知道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我对外宣称我的未婚妻在国外留学,今晚是她回国后首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一定要把戏给我做足,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黎向晚的俏脸无动于衷,眉毛都没抬一下,她懒得与他逞口舌之欢,说到底她不能得罪他,她还要逃离这里,惹怒了此人等于自掘坟墓。   直到门外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她才放下刀叉,抬起头望着餐厅里一直伫立无声的男人。   她隐约记得这个冰山男好像叫佐韦,是洛佑翼的贴身保镖之一,不过今天却是洛佑翼安排来监视她的人。   黎向晚站起身来缓步来他的近前,双眸直视着他。   “佐韦,看来以后你是得跟着我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总摆出一张难看的扑克脸,年轻人嘛,还是多些笑容的好。好了,出去把车子备好吧,我现在就要出去。”   佐韦看着她转身上了楼梯才收回目光,来到外面抬高视线远望天空。又是一个和风煦暖的艳阳天,阳光打照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见暖意。   一个行走在刀锋边刃舔血活命的人,已然被上帝所抛弃,他们只能藏匿于阴暗之中,按照既定的轨迹最大限度地宽慰自己的生活。   再次下楼的黎向晚一改朴素的面容,淡妆点缀卷发飞扬,高贵得体的穿着,光鲜亮丽的打扮,俨然成了一位风韵柔美、顾盼生辉的俏佳人。 ☆、39 陪她逛街   黎向晚不愧是千金小姐出身,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跟神韵,并不是普通女人有的。   佐韦恭敬的为她打开车门,转身坐在驾驶座上神情专注的开着车。   黎向晚望着窗外,两边的街景不断的后移。   为了给父亲还债,她一直在外到处打工,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回到A城。   这几年间,她的脑袋已能选择性地过滤掉一切不该想起的事情,彻底封闭这些记忆,让她能够得以活得轻松顺畅些。   可是如今面对这熟悉的一切,她碾碎的记忆又瞬间拼凑成影,几近麻木冷淡的心又不可遏制地疼痛起来。   佐韦敏感地察觉到身边女人的变化,幽怨的悲痛气氛正凄然地在车厢内蔓延,竟让他冰硬的心有些微许的松动。   他瞟向独自哀伤的女人,只见黎向晚纯净的小脸上,长卷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一颗颗地砸落下来。佐韦的心一窒急忙收回视线,屏气凝神目视前方。   他本是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得到了洛佑翼的赏识和器重,才得以重任做了他的左卫。两年前他身负重伤还拼死为洛佑翼挡下子弹,捡回一条命的他被他从此带在身边。   所以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位黎小姐,也不知道她跟洛佑翼曾经有怎样的恩怨,只是他们老板身边这么多女人,从未听说过他决定要娶哪个女人过门?谁会想到老板夫人竟会是身边这位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女人?   佐威松动的心猛然一缩,她怎么会是弱不禁风呢?自己差一点就被她的外表迷惑而坏了大事,竟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轻易地逃脱。   刚刚还可怜黎向晚的佐威,一个小时后就彻底地改变想法。   他开始无法忍受这个女人,这女人天生就是个购物狂,看着她不厌其烦地一件一件的试穿衣服,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他都替她麻烦。现在他的手里足足地拎了数十个衣袋,这让他看起来十足的滑稽可笑,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旁人的注目。   尽管如此佐韦还是尽职尽责地跟随其后,黎向晚对于佐韦的亦步亦趋很是反感,可是冰山男却无视她厌恶的目光,对她的责斥置若罔闻。   其实她也不是需要这么多的衣服,可是她一看到那张越来越臭的扑克脸就觉得超爽。所以她非常有耐心地试穿着每一件衣服,并故意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扰乱着他的视线。   没有目的闲逛的黎向晚,在一家著名的皮草店前面停了下来。   这家皮草店的生意红火,每到冬季老板都会从世界各地收集来各式各样的名贵皮草,价格虽然贵如黄金,但是却是物有所值。   黎向晚走进去,缓步前行,目及之处陈列着各式昂贵柔软的皮草大衣。   她漫不经心地挑选着,前行的步子伫立在一款象牙白色的水貂大衣上,本是白色系的衣服,衣身上却好似附了一层淡淡光润的金色,仿若将纯金沉洒在毛尖上。 ☆、40 他外面情人的挑衅   大翻领款式,衣型服帖,衣摆呈不等式的斜垂,腰间不经意地束了一条宽松皮带,轻盈柔软甚是美丽,尽显极致的华贵娇美。   黎向晚黯淡的双眸溢出光彩,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光滑的皮理。   “小姐,你可以试穿,这一款是今冬FENDI最流行的黄金皮草,刚刚到货,一款仅有一件。”跟在后面的店员小姐看出了黎向晚的喜爱,忙在一旁极力地推荐着。   黎向晚轻扬唇角,微微点头。   店员小姐刚要为她取下来,耳边就突兀地响起娇纵的女声,“这款白色皮草我要了,去为我取过来,我要试穿。”   来者身份不凡,店长殷勤地走过来挡在黎向晚身前小心地取下大衣,亲自送至这位贵客面前。   黎向晚身侧的店员小姐有些尴尬,反应神速地指着旁侧的皮草大衣补充道:“小姐,这一款紫貂皮大衣也很适当你,它的拼层处精心缝制了柔软无比的鹿皮。”   店长献媚的赞扬声毫无避及的传了过来,“白小姐身材这么完美,人又高贵漂亮这件皮草配您是最合适不过了。”   黎向晚的眼中划过不悦,她优雅地转过身来,面向这个夺人所爱的女人。   高挑漂亮的女人,细腻的烟熏妆,迷离的双眸,晶莹艳丽的双唇。   来者宛如耀眼的明星闪着惑人的光彩,熟悉的面孔似曾相识,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蓦然一个人的名字划过脑海,这个女人竟是最近很红的那个明星白梦之。   白梦之听到赞美,精致的俏脸顿时笑靥生花,妩媚地微侧脸对着衣镜左顾右盼,声音溺了抹娇柔,“不错,这衣服很合身,我留下了。”   店长满脸堆笑,亲手为这位贵客包装,“白小姐,洛先生已经交待过了,你可以任意挑选。”   白梦之笑着朝黎向晚走过来,轻视地绕过她,站在她方才伫立的地方,钻石闪耀的纤指随意地指了几款,“就这几件吧,都为我取过来。”   白梦之本是模特出身,拥有天生的修长身材,长相又是少见的漂亮。今天的她心情格外地好,竟耐心的一一试穿。   镜前的佳人妆容冷艳,倾泻的长发发梢飞卷,昂贵柔软的皮草穿在她的身上尤为贴切,多年的舞台经验让她更是举手投足间风情尽现,尤为雍容华贵。   性感妩媚的美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顷刻间赞美声四起。   白梦之的声音尽显愉悦,“款式都很漂亮,都为我包起来吧,派人送至帝城1706房间。”   黎向晚清丽的素容微现凛冽,冷眼望着娇柔做作的白梦之被众星捧月般的赞美着,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女人用着洛佑翼的钱,住着洛佑翼名下的酒店,再睡着洛佑翼的人,活的真是如鱼得水,灿烂生姿啊!!!   站在旁侧的佐韦脸若寒冰,责备的目光射向白梦之,他在为黎向晚担忧,这两个女人能这样的遇上是他所料不及的。   黎小姐明显已被惹怒,这个白梦之仗着少爷宠她竟敢公然挑衅未来少夫人。 ☆、41 难怪他不愿意回家   佐韦当然不会相信白梦之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是谁,洛佑翼即将结婚的消息已经被媒体公开大肆的报道,那些一直觊觎洛少奶奶位置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去关注?   黎向晚移开视线垂眸低笑,淡粉的柔唇掀起不屑,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佐韦,洛家什么时候开始用艺人来招摇过市,不要败坏了洛氏的清誉,去把那几件衣物给我取过来。”   佐韦表情肃然恭敬的低头,“是,少夫人。”   店里的人这时才把目光投向这位面容清秀的女人,有心人仔细端详才发现这位低调的女人竟是洛氏总裁洛佑翼即将迎娶的少夫人。   店长顿时脸色大变,惊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不知所措的望着面色不善的黎向晚。   佐韦从惊怔的店长手中取走白梦之选中的皮草,返回递至黎向晚的面前。   黎向晚清冷的眸子溢出魅彩,饱满的双唇柔媚地弯起,“是很不错,带回去给厨房的刘嫂和打扫的阿珍穿吧,告诉她们不要得意忘形,穿的再高贵再体面骨子里终究是个下人,只有知道自己的身份,守得分寸才会活得安稳些。”   佐韦忍住笑意,声音尽是赞同,“少夫人说的是,佐韦记住了。”   白梦之的俏脸紧绷,眸光暗沉,终究是失了耐性阴着脸走了过来,高傲的目光扫过黎向晚落在佐韦的身上,“佐韦,你不要太过分,难道洛先生的话你也敢违抗,这衣服是翼送给我的礼物,你最好给我放回去。”   佐韦千年不变的扑克脸尽显轻蔑,眸光淡漠的对视着她,不卑不亢,“白小姐,请你自重,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少爷的未婚妻,洛家未来的正牌少夫人,你应该知道你刚才的举动有多幼稚。洛先生如若知晓你这样轻慢他的未婚妻他也不会轻饶你。”   白梦之直觉颜面尽失,满目阴霾的她故意傲然的抬头,占着身高的优势藐视着黎向晚。   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仿佛来自异域的精灵,五官精致绝美,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魅力,宛如一颗诱人的罂粟,美丽高傲,却足以致命!一双熠熠发亮的黑瞳让她的面孔灿然生辉!只是眼神里有着让人害怕的决绝,一下子把想要靠近她的人冰封在千里之外!让人遥不可及!   白梦之唇角掀起尽显嘲弄,“未来洛氏的少夫人果然与众不同,难怪翼不愿意回家,与这样冰冷又没有教养的冷美人相处的确很乏味。”   黎向晚平静的听着不怒反笑,眸光潋滟生姿,唇边划过优美的弧度,“白小姐,翼在外面沾花惹草本不为奇,花钱买些乐趣罢了。可是这些陪乐的女人要切记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了界线,最好低调行事,这样你的保鲜期还能长久些,你说这人要是香消云散了是不是就可惜了。”   白梦之被黎向晚最后瞟过来的锐利寒光骇得蓦然心惊,她退后一步却看到黎向晚的身后已然多了一个人,她心生窃喜满腹的委屈顿时化作盈盈的水雾哀怨地望向来人。 ☆、42 去陪你的情人吧   黎向晚疑惑地望着白梦之,眼前的女人神情戏剧性的变幻着,目光凄然地越过自己望向后方,她的心里漫过了然,非常配合地转过身去笑意盈盈的望向来者,只是勾起的唇角尽现不屑。   洛佑翼的眸子紧紧锁住黎向晚,幽冷的眸光乍现一抹温柔,随手脱下身上的大衣走过来披在她的肩上,宠溺的低声责备,“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些?这么冷的天应该叫我陪你。”   黎向晚深觉好笑,但是脸上却笑意更浓,配合着演戏语气调侃,“知道你忙,只好自己出来,不过没有想到你是忙着陪白小姐。你这次的眼光不错,品味却差了些,去陪白小姐吧,花钱不就是为了找乐子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尽兴。”   黎向晚优雅的脱下大衣放回男人手中,从容自若的绕过他走出店门。   佐韦向愠怒的洛佑翼微一颔首,随后跟了出去。   白梦之的美眸溢满了委屈,走到洛佑翼的身旁,柔弱地挽住他的手臂,泫然欲泣,“翼,她刚才竟然当着大家的面羞辱我。”   洛佑翼眸子回温,轻揽佳人的腰,薄唇亲昵地附在她的耳畔,轻轻地低语,“梦之,这次是你不乖哦,下次不要再挑衅她。”   洛佑翼不出意外的看到白梦之的俏脸惨白,他轻拍着她的肩背好心的安抚着,犀利的眸光扫向伫立一旁的助理兼右卫的慕臣,“白小姐不舒服,你先把她送回酒店休息吧。”   黎向晚缓步走出店门目光随意地一扫,果不其然自己的车旁已然多了一辆熟悉的车子。她的秀眉微蹙继续前行,刚走数步身后就传来门开合的声音,她没有回头走到自己的车前。   这时慕臣也引领着白梦之走到旁侧的车前,目及到黎向晚,慕臣忙低下头恭敬地唤了声,“黎小姐。”   黎向晚唇角勾了起来,语气玩味,“用心些,一定要把白小姐安全送到,出了什么事拿你是问。”   慕臣唇边隐了一抹笑意低头应允,白梦之深深地看了黎向晚一眼没有再反驳,与慕臣坐进车里,车子开了出去。   黎向晚望着远去的车子眸光一暗再暗,她没有多做停留示意佐韦赶快离开。   佐韦伸出手刚要为黎向晚打开车门,旁侧就席卷过来一个人,伸手抱住娇柔的黎向晚利落地开启车门挤进车里。   黎向晚措手不及被抱了个正怀,惊起的呼喊声被砰然关闭的车门尽数掩盖。   佐韦一愣,伸出阻挡的手停滞在半空,半晌缓缓收回,僵硬的身子慢慢挺直守立在车旁,扑克脸毫无波澜,只是紧勒的心隐隐作痛。   黎向晚惊魂未定仰倒在车座上,顺势覆在她身上的洛佑翼冰唇骤然攫住她的呼喊,不容拒绝霸道恣意的吻几乎要了他们的命,肺内的空气尽数殆尽男人的薄唇才慢慢抽离。   洛佑翼狭长的凤眸紧视着身下的女人,低沉的嗓音蛊惑地响起,“我最大的乐子就是你,想让我尽兴,你就好好的陪我,休想再逃离。晚晚,你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才能像今天这样碰你?” ☆、43 没有碰过别人,除了她   洛佑翼冰凉的手指攥住黎向晚的手心按捺在自己的胸膛上,雾霭的眸光蒙上一层欲念之火,熊熊炽燃着女人的心。   黎向晚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反被男人更用力地按住。   黎向晚划过红晕异常羞怒,她拼力的挣脱着,柔唇被啃吻得红肿浓艳,喷火的双眸湛亮生辉,恨不得用目光凌迟这个霸道的男人,殊不知此时的她更致命地蛊惑着男人的心。   黎向晚折腾得疲惫无力,额头溢出涔涔的汗水,痛声地咒骂,“放开我,你这个种马混蛋,除了这些你还会做什么?想做就去找那些臭女人,不要碰我……”   洛佑翼望着狂野暴怒的女人难得没有发疯,笑得尤为魅惑,修长的手指暧昧地轻划黎向晚性感的唇形,“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嘛?晚晚,我不碰你碰谁?我没有碰过别人,除了你。”   黎向晚放弃挣扎,眸光轻蔑地瞅着他,“吃个P醋,变态的家伙,快给我滚开,该死的你压得我后背痛死了。”   洛佑翼心凛然一抽,他忘记了她背部的伤还没好,他忙坐起身来手臂顺势把瘦弱的她抱进怀里,好脾气地哄着她,“不要生气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吃午餐。”   黎向晚真是忍无可忍,她冰冷地瞪着某人讽刺道:“真佩服你的忘性,洛先生,你不是得了失忆症吧?不是你要我陪你晚上参加一个商业聚会?我还要回去准备,没有心情陪你进餐,请你下车。”   洛佑翼的眼眸微眯,他紧拥住黎向晚,指关节轻扣车窗玻璃。   佐韦会意轻拉开车门,淡漠的眸光无意地扫过后座,面无表情的坐了进来。   洛佑翼低声的吩咐,“开回家吧,我先将晚晚送回去。”   “是,少爷。”佐韦神情恭谨随手启动车子,车子平稳的滑了出去。   雪天道路结冰车子前行的速度很慢,凝滞的车内一片尴尬的沉闷,黎向晚几次挣脱尽数失败后索性闭目浅睡完全漠视某人。   洛佑翼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黎向晚,怀中的女人秀眉微蹙,密黑的睫毛覆盖住眼眸,饱满的双唇倔强的微抿,他的心中划过阵阵的暖流。   刚才他来接白梦之目及到外面停放的车子也是一怔,他诧异她们两人竟然会遇到一块?他快步下车走进商场的店里,就看到这女人在教训白梦之,他紧盯着她,黎向晚的脸色不太好,单薄的背影让人看了心疼。   洛佑翼的心蓦然收紧,随即又释怀,这女人能这样凶悍地教训别人,看来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了。   洛佑翼的心柔软得沁出蜜来,缓缓探出一支手温柔地抚摸着黎向晚光滑细致的脸颊,拂过敏感的耳垂,轻划细嫩的颈侧,削瘦的肩背……   他一摸成瘾,最后竟得寸进尺地伸进她的衣裙里…   黎向晚黝黑的双眸蓦然睁开,纤细的手指紧抓住肆无忌惮的手,冰冷的黑眸警告地怒视着可恶的男人。   洛佑翼愉悦的笑声溢出薄唇,“呵呵……晚晚,你觉得你的警告有用处嘛?与其无谓的抗争还不如认命的接受,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毕竟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折腾。” ☆、44 他竟然这样放过自己?   黎向晚秀眉紧拧,生气地把洛佑翼的魔爪打向一边,坐正身子别扭地紧裹了下大衣,放低的声音隐含了一抹不逊,   “自负的男人,我不会认命的,你想要慢慢折腾是吧?好啊,我会让你知道强行拉别人下水后果是很惨痛的。”   洛佑翼扬眉凤眸轻挑,语气玩味,“哦,惨痛的后果?我很期待。”   车子一路前行,缓缓驶进洛宅别墅,平稳地停在楼前。   佐韦利落地为洛佑翼打开车门,却不曾想看到的竟是洛佑翼亲密地抱着黎向晚步下车,一路旁若无人地直奔二楼的主卧室。   洛宅的下人们都在旁侧窃笑,少爷马上要迎娶少奶奶了,这个家终于不再死气沉沉了,而少爷跟少奶奶这么恩爱,作为佣人他们也跟着沾光。   洛佑翼走进卧室踢上门,抱着黎向晚滚躺在大床上,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黎向晚望着他这样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踢过去一脚直奔男人的下面。   洛佑翼狼狈地躲开,伸手按捺住她的腿,“干什么,要让我断子绝孙嘛?”   黎向晚怒瞪着他,“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成心想让我出丑,你很喜欢在别人面前发疯嘛?变态的家伙,下次你一个人荒唐不要带上我,我不想丢人丢到家。”   洛佑翼大笑着压在女人的身上,手紧揽住她的腰往自己的腹部用力一压,“狠心的女人,这可是你下半辈子的性福,毁了它你就该守活寡了。”   “放开我。”黎向晚拼力的挣扎。   洛佑翼将她的外衣脱下,被子罩好,这才起身离开床边:“好好休息,养足精力,晚上陪我出席晚宴!”   黎向晚有些惊讶,他竟然这样放过自己?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望着洛佑翼离开的背影,她颓然的闭上眼。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再一次的噩梦连连。   她梦到了顾以枫,也梦到了他被洛佑翼打。   那时候,她每天被洛佑翼纠缠,他的礼物每天变换,有时候是毛绒玩具,有时候一大袋零食,甚至出现过一大罐幸运星。   黎向晚尴尬地把这些礼物偷偷扔掉,后来有女同学干脆向她索要。黎向晚不好意思拒绝,便转送给她们。   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连老师都知道他们学校成绩最好的黎向晚,有一个疯狂的追求者。   班主任老师终于沉不住气,把黎向晚叫去,语重心长地劝导她:“早恋是学习生涯的大忌。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虽然你已经能保送上大学,但是仍然要遵守学校的规定,不能影响其他同学。漂亮的女生总会多一些人追求,不能沾沾自喜,要把持住自己才行。”   黎向晚不知道怎样向老师解释,只有点头认错。   其实她从头到尾没有招惹过洛佑翼,话也只同他讲过一句,还能要求她怎么样呢?   从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出来,黎向晚越想越觉得委屈,便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掉泪。   顾以枫看见,拉住她问:“黎向晚,谁欺负你了?”   黎向晚将原委讲给他听,顾以枫笑笑对她说:“你别担心,我去找洛佑翼谈。” ☆、45 为了她打架   黎向晚擦干眼泪抬头看他,顾以枫的笑容如此温暖纯净,仿佛一缕阳光驱散她心中的忧虑。   于是,她点点头答应。   后来,黎向晚时时回想,如果不是家里气氛日渐紧张,如果有可以信赖的大人在她旁边,如果她阻止顾以枫去找洛佑翼的话,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黎向晚没有亲眼目睹顾以枫去找洛佑翼的经过,见到的只有顾以枫脸上的伤痕。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顾以枫用棒球帽挡住半张脸,侧着头,捂着结了疤的嘴角笑:“我这是小意思,他比我还严重呢。真的,他都说以后不来找你麻烦了。”   黎向晚伸手掀他的帽子,要看他到底伤到哪儿。   顾以枫挡住她的手说:“别看别看,真的没事。”   黎向晚着急的跺脚:“不行,你快给我看看。”   顾以枫见她急了,便站过来尴尬的笑笑说:“不严重的,就是有点难看。”   黎向晚一把拉下他的帽子,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青紫的左眼整个肿起来,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露出红得吓人的眼珠。   黎向晚一见,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这还说不重!去看医生了么?要是影响视力怎么办?”   顾以枫戴回帽子,语气轻松:“已经去过医院了,是皮外伤,过几天消下去就好了。”   可黎向晚越看越觉得严重:“疼么?”   顾以枫马上说:“不疼,一点都不疼,肿起来的伤都不疼的。”   黎向晚被他逗笑,眼眶里还含着泪:“胡说八道,肿了还不疼?”   顾以枫扶扶帽檐:“其实有一点疼了,就那么一丁点儿。”   黎向晚又内疚起来:“早知道不让你去找洛佑翼,他怎么下手这么狠啊!太过分了!”   顾以枫却不说对手坏话,还兴致勃勃的讲:“还好了。他也算硬气,他手下那些混混要一起上来帮忙,他还不让,坚持要单挑。”   黎向晚见他说的眉飞色舞,知道他的伤真的没大碍,就问他:“那你赢了?”   “嗯,反正我没输!”   黎向晚第一次见顾以枫的这一面,是男生的虚荣心么?她不禁莞尔。   顾以枫见她笑,忙解释:“我不是爱打架啊,我只是一想到他纠缠你就特别生气,你家里现在这样,也没人能帮你……”   黎向晚一怔,慢慢踱开。   顾以枫在她身后连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跟别人乱说的。”   黎向晚摇摇头:“无所谓了,连你都知道了,可见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顾以枫有片刻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黎向晚,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跟我说吧,我会帮你。”   如果是在更早些时候,黎向晚听到这句话也许不会觉得什么,可是在那段日子,她正经历着家庭巨变,父亲为了外面的女人要跟母亲离婚,家里每天都争吵不休,父母也根本无暇再去兼顾她。   黎向晚不能跟家里人说起这件事,顾以枫是当时她唯一的依靠。   顾以枫对她的关心是出于同情么?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 ☆、46 她挺身而出维护他   黎向晚只知道,在那一刻,她的心开始融化,像一颗暖炉里的巧克力,甜蜜温暖柔软。   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对顾以枫的感情已不再是单纯的友谊,而其后发生的事更把他们两个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所周知的一对。   那是黎向晚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天。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烤着户外的地面,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大树上的知了在声声叫着。   一个男同学冲进来:“男生都出来,顾以枫让校外的人打了!”   教室里立即炸了锅,男生们一窝蜂的夺门而出,黎向晚想也没想就跟在他们后面跑出去。   学校大门口围了很多人,黎向晚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   大门外,十几个人正打成一团。   混乱中黎向晚一眼就看见顾以枫,他额头上有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顺着他英俊的脸流下来,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滴在沥青马路上。   他手上握着一根不知道哪来的钢管,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向他砍过来,他抡起手上的钢管将那把刀打飞。紧跟着身后又有人砍下一刀,顾以枫反应很快,侧了身回手就把钢管砸在那人肩上。   很快他们班上的同学已经加入战局,拿着椅子腿木棒砖头作为武器,又有别班的同学纷纷上来帮忙,而对方的人手上虽然都有刀或是钢管,人数却不多,围殴顾以枫的人逐渐减少,他自己应对绰绰有余。要不是对方突然有人挥了条铁链出来,胜负本该决定。   那条铁链是直奔顾以枫去的,他手上的钢管被缠住,身后有人向他冲过去,手里握着一把弹簧刀。   锃明瓦亮的刀刃,反射着正午的阳光,特别的刺眼。   黎向晚没有看清顾以枫是怎样躲过这一刀,但他手上没了武器,很快被逼到角落里。所有人都在酣战中,没人来得及过去救顾以枫。   顾以枫被为首的一个黄毛当胸踹了一脚,后退两步靠到墙壁上。   那黄毛狞笑着说:“和我们老大抢女人,你小子吃雄心豹子胆了吧!”   他用弹簧刀抵住顾以枫的脖子威胁他:“你不是挺牛B的么,我看看给你脖子上开个口,你还敢牛B不?”   他的刀眼看就要划下去,顾以枫眼睛也不眨一下,鄙视的说:“你敢吗?我打你是正当防卫,你打我就是谋杀!你想下半辈子吃牢饭,我也不拦着。”   黄毛犹豫了一下,抓着顾以枫的手稍稍松开。   黎向晚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趁黄毛放松的时候,猛冲过去把他推倒。   顾以枫立即凶她:“你过来干吗,快回去!”   黎向晚挡在他前面,质问黄毛:“你跟洛佑翼是一伙儿的?让他来见我,我亲口跟他说!不关顾以枫的事,让他来找我吧!”   黄毛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的对顾以枫说:“你太没种了,小白脸!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   顾以枫的身体僵了一下,伸手要推开她。   黎向晚不肯让开,和他推搡间,路口冲进一辆张狂的敞篷跑车,直奔他们冲过来。 ☆、47 感情的开始   跑车把打斗中的众人冲散,车上的人冲黄毛他们大喊:“你们干什么呢?还不快跑,警察来了!”   黄毛立即转头就跑,其他人也胡乱砍了几下就集体落荒而逃。   开跑车的人正是洛佑翼,只见他车速飞快,抓起一个被打得一瘸一拐的混混扔上车,回头看了黎向晚一眼。   那双犀利的黑眸射出的是锐利冰冷的目光,像把飞刀一样射向黎向晚的心里。   黎向晚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眼神,尽管她始终没有弄清它代表什么含义。   跑车才刚窜进胡同,警车声就从远处传来。   那群混混中几个跑的慢的被抓回派出所,听说后来又都被洛佑翼找关系弄了出去。   而黎向晚和顾以枫却没那么幸运,顾以枫虽然是被打的那个,可毕竟由他引发了大规模斗殴,性质恶劣,影响重大,连报纸新闻上都有报道,师大附中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丑闻?   最后,学校做出的决定是开除顾以枫!   顾以枫的妈妈第一时间赶到学校,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的传闻,认为是黎向晚调唆他儿子打架,二话不说就冲进教室打了黎向晚一顿耳光。她被顾以枫拉开后,又大闹了校长室,弄得全校人尽皆知,顾以枫是为了黎向晚才跟隔壁学校的洛佑翼打群架,两个男人为了争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就这样,被开除的名单上又添上了黎向晚。   那时候黎家已经开始落败,黎向晚的父亲因为外面小三的出卖,损失了一个上亿的生意,接着一路亏损,黎氏负债累累,父母关系僵滞,根本无暇兼顾她。   就这样,黎向晚从人见人爱的优等生,变成了人人嘲笑的辍学生,终日躲在家里。   从此师大附中成了她的禁地,每次不得已路过的时候,她都不可避免的想起校门口那场改变她命运的械斗,心里总有说不出的苦楚。   后来,她被迫转学到了一所普通高中,可是名声就差了,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嘲笑她是被重点高中开除的坏学生。   而顾以枫则被家里人花钱送去了国外。   原本黎向晚跟顾以枫可以开开心心的做普通同学,像从前一样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就算有爱情的萌芽,年少懵懂的他们也未必会捅破那张窗户纸,绽放出爱情的火花。   现在回头去审视黎向晚和顾以枫感情的开始,只能用命运两字来解释一切。如果不是洛佑翼的纠缠,如果没有学校的处分,如果不曾遭遇阻挠和压力,也许她和顾以枫之间的感情根本不会来得这么强烈。   是的,一定是命中注定,让他们经历这劫数,一步步一环环,最终被命运之手推到了一起。   黎向晚还很清楚的记得收到顾以枫从国外写来的第一封信时的心情,也不知道紧张些什么,用了半天才拆开信封。   他在信里言辞恳切的道歉,把一切责任算在自己身上,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取得她的原谅,又用一系列的问句,问她现在的近况,还鼓励她继续升学,说什么就算读普通高中也可以考大学。   在最后的最后,他还用了极其模糊的字眼说他很想她。 ☆、48 他已有佳人相伴   看完信后,黎向晚的心情是低落的,尽管她不愿意这么想,可她和顾以枫之间毕竟产生了差距。   如今黎家走向衰败,父母已经没有那个经济实力再把她送出国,她只有靠自己参加高考。   本来以她的学习成绩,考上一所国内的名牌大学是不成问题的,可是现在她被重点高中开除,普通高中无论是师资条件,还是学习环境,都跟重点高中没法比,何况这里的学生都不爱学习,每天都厮混在一起谈恋爱,黎向晚还是经常被男生骚扰,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专心学业,她的前途在哪儿,她自己真不知道。   这样的她,没有了优等生的光环,没有了优越的家世背景,就算不被会被顾以枫嫌弃,也被自己的自尊心厌恶。   她宁愿忘记过去的辉煌,太太平平念完普通高中,出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所以,她没有给顾以枫回信,可他仍然一封封的写来。后来黎向晚甚至没有拆开信封,只看一眼倒贴的邮票,就放进了自己床头的盒子里。   直到有一天,顾以枫从国外特别飞回国来找她。   那时已经是初冬,他像棵挺拔的大树般站在普通高中的校门口。   那还是黎向晚被开除后第一次见到他,他又长高了些,她几乎忘记他有那么帅气,那么阳光,那么迷人。   他向黎向晚笑,张开双臂,自然而然地把呆立的她搂进怀里。   黎向晚的眼泪流出来,顾以枫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早该来看你。”   ……   室内的光线暗沉下来,黎向晚才懊恼的从床上爬起来,她为方才回忆起过去的梦而痛苦,该死地她的大脑又开始恢复记忆这项功能。   她看了看窗外渐沉的天色,又扫了眼墙上古铜色的欧式挂钟,记起即将赴约的晚宴,黎向晚走进洗手间,她需要冲个冷水浴来彻底冰冻她的思绪。   黎向晚打开房门,扫了一眼伫立在门口的佐韦,柔唇掀起不屑,此人还真是洛佑翼的忠实走狗,惟命是听。   她不再理会他缓步走下楼梯,设计师们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看见她下来都明显的舒了口气,如果她再不下来,他们真要祈祷洛佑翼是否能放过他们。   黎向晚读懂了大家眼中的担忧,没有为难他们,而是柔顺地坐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弄,笼子里禁锢的鸟和被别人操纵的木偶实在是没有区别。   漫长的时间让她忍得分外辛苦,黎向晚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忽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一位长相娇媚漂亮的超级名模亲密地依偎在洛佑翼身侧,镁光灯下的俏脸更是笑得灿烂一片。   “……白梦之毫不避忌与洛佑翼同进同出,有人猜测白美人生日宴上那辆限量级Azure跑车就是洛总所送……”   黎向晚面容僵滞,淡漠的眸子透着不悦,她扫了眼杂志上洛佑翼儒雅含笑的凤眼,随手合上杂志。   身边既然已经有这么体贴的佳人相伴,还非要逼自己嫁给他,洛佑翼你就这么喜欢折磨、羞辱我吗? ☆、49 永远是他的女人   耳边响起赞美的声音,“洛太太,你真是太漂亮了。”   黎向晚回过神来,对上设计师惊艳的目光,她淡淡的微笑着,礼貌的致谢。   黎向晚站起身来兀自上楼,回到卧室换上洛佑翼为她准备的晚礼服。   她慢步来到镜子前,曼妙的女人,胜雪的肌肤衬着黑色的晚礼服,大胆的设计让她的雪胸隐现,眼泪型的黑色钻石醒目的垂在她的胸前,顺直的乌发被烫理成卷蓬松地挽在脑后,几缕柔软的秀发随意的垂在耳旁和脖颈处,配着完美的妆容,慵懒中透着华贵,优雅中伴着妩媚。   黎向晚的心骤然收缩,以前纸醉金迷的生活离自己已太遥远,远得她竟怀疑自己是否经历过。今天晚上她能否应付这样一场虚伪造作的晚宴,洛佑翼那个恶魔又将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兀自发呆的黎向晚突感光裸的背部寒毛耸立,她僵滞着身体透过镜子望着向她走来的洛佑翼,瞬间她就被拥进熟悉的怀抱,耳根处撩拨着男人温热的气息,“我的晚晚,你永远是最美丽的女人,这样的夜晚真让人期待。”   黎向晚冷眸尽现嘲讽,这个虚伪的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眸里明明不带一丝的温度,却能说出如此温柔动听的情话。   她挣脱开洛佑翼的怀抱,往旁侧挪了两步,拉开距离的黎向晚优雅地转身微笑地注视着他,“在自己的家里就无需演戏了,既然你满意那就好,希望今夜我们的戏演得精彩到位。”   洛佑翼的眼里终于有了温度,玩味十足地凝视着她,薄唇蛊惑地邪起,“哦,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晚晚,你要清醒地记住你是我洛佑翼的太太,一定要配得上这头衔。”   霓虹缭乱的夜晚,灯红酒绿的世界才刚刚开始。幻离靡乱的人们纵情享乐,潜在的、蛰伏的欲念和罪恶都将肆无忌惮的显露出来。   黎向晚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感慨着人就是自我矛盾的动物,一边用最美丽最圣洁的外衣包装自己,一边又用最放荡最无忌的方式释放真实的自我。   她忽略着旁侧的洛佑翼,修饰过的眉眼望向前面的佐韦。今晚的他栗色的头发在脑后梳系成束,但却因为天生的卷发显得张扬凌乱。特别是耳垂上那枚精致的黑钻,让人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会不无怀疑他是一位装扮入时的女人。   黎向晚的眸中浸染笑意,视线掩饰地扫向窗外,正思笑间突感腿上一凉,洛佑翼的手已抚上她的腿,冰冷森寒的感觉让她本能地如触电般的避开。   她的刻意躲避让洛佑翼很是生气,阴侧的眼眸迫出戾气,狠狠地把她拽进怀里。   黎向晚被钳制的胳膊传来钻心的疼痛,洛佑翼冰凉的手指顺着裙摆的开叉处滑了进去,愈抚愈深。   黎向晚恼火地抓住他乱入的手,目光愤怒地直视着他。   洛佑翼眼眸里泛起冷笑,苍劲有力的左手轻松的攥住她抗议的手,右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四处撩拨。 ☆、50 她是我的未婚妻   黎向晚紧张的望向前面,佐韦无动于衷的开着车,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极度的难堪和羞辱让她面色绯红,一双水眸似有烈火焚烧,她死咬着红唇强忍着脱逸而出的申呤。   洛佑翼薄唇蓦然邪起,笑着俯在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耳根,“晚晚,你还是这么热情,你说,我是不是该在这里要了你。”   撕扯的心骤然惊跳, 迷乱的双眸瞬间清明,黎向晚欲起的身子被洛佑翼毫不费力地钳制在怀里。   黎向晚再也顾不上其他,声音陡然拔高,“洛佑翼你混蛋,你不要欺人太甚……”   洛佑翼的脸蓦然暗沉,削薄的唇猛然攫住她欲出的咒骂,狠力覆上她饱满温香的唇。心中不能疏解急聚囤积的怨恨,让他的唇齿难以抑制的啃咬。   黎向晚的唇倏地传来锐痛,难忍的泪意迸出眼眶,恼怒的手更是拼力地捶打身上的男人,这该死的变态的混蛋竟咬破了她的唇。   洛佑翼愈现不耐,沾染血液的唇齿再一次席卷了她,腥甜急剧漫溢。   至痛的吻,缺氧的折磨,直到洛佑翼的理智终于回归,才缓缓的放开她,他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收起你的利爪,不要再试图躲避我,你没任何资格抵抗我,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晚晚,这一次我放过你,倘若有下次,我就让你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黎向晚的身子轻颤,眸里激起水雾,心里不住地咒骂着这个变态的男人,可是面上却乖顺的坐直身子,颤抖的双手整理着凌乱的衣裙,唯有低着头的脸上尽显着厌恶和不逊。   黎向晚强忍着欲出的泪水,视线扫过前面沉默开车的佐韦,那坐姿都不曾改变一丝一毫,羞辱再次漫过心头,她把脸转向窗外。   路途依旧遥远,以至于她必需忍受这双冰冷恶毒的手继续在她的腿上游弋漫行,那感觉让她毛骨悚然,亦如毒蛇在她身上缠绕滑行一般。   终于抵达目的地,车子平稳的停靠在众多顶级香车旁,佐韦快速下车为洛佑翼打开车门,恭敬的站立一旁。   洛佑翼漫步走下车优雅的来到另一边绅士地打开车门,黎向晚缓步下车,白藕似的胳膊从容地挽在他的臂弯里,两个人一改方才的僵滞和不快,状似和谐地朝别墅走去。   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水晶吊灯流光璀璨,人影绰绰。   相拥的两人刚步入厅门便引来聚焦的目光,别墅的主人看到进来的人,目光中划过诧异,随即舒展慈爱的笑容迎了过来。   “佑翼世侄,没想到你能来!欢迎欢迎!”   洛佑翼点头,跟他打招呼:“安老!”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目光中尽是欣喜,扫过洛佑翼身边的黎向晚问道:“这位是?”   “她是我的未婚妻,晚晚!”洛佑翼正式介绍。   “未婚妻?”安老十分的惊讶:“你小子什么时候肯收心养性,决定结婚了?”   “我之前不是没有遇到晚晚吗?”洛佑翼揽着黎向晚的腰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们这个月底结婚,到时候安老可要赏脸啊!”   “没问题,你小子结婚我一定会到!”安老乐呵呵的笑,看着黎向晚的目光中满是复杂。 ☆、51 今夜入戏很深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毕竟这是洛佑翼公布婚讯以后,带着未婚妻的首次露面。   人们把目光聚焦在黎向晚的身上,急于从她身上寻找答案,究竟这个女人有何魅力,能让一向风流的洛佑翼甘愿娶她回家,还给她洛太太的名分?   黎向晚面对大家聚焦的目光回以最得体的笑容,看似亲密地轻挽洛佑翼的手臂,无懈可击的举止不得不让旁人承认他们是一对恩爱有加、默契十足的未婚夫妻。   黎向晚伴随洛佑翼左右应酬着各界社会名流,颦笑之间风情荡漾。   洛佑翼收到众多艳羡的目光后,对黎向晚今天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他俯在佳人的耳畔,声音蛊惑撩人,“晚晚,今夜的你入戏很深哦?”   黎向晚心中不住的冷笑,要不是他用她的母亲做要挟,她怎么可能这么配合他?   手极具优雅地执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曳晃动。她冲着对面交谈的程太太微微一笑,仰头干了杯中的酒,这才转过头来回应身边的人,声音中尽透慵懒,“哦,你以为我真的在演戏吗?”   黎向晚破损的嫣唇一点也不折扣她的美丽,此时更是张扬地勾起媚笑,眼波流转笑意盈盈,   “在过去的两年中我在夜总会里夜夜笙歌,活色生香的日子滋润着呢,今天只不过是在重复着以前的日子罢了。当然这是有区别的,含着银汤匙出生的豪绅名俊们自是要比声色场所的人高贵得多。”   不出意外的黎向晚成功地激怒了身边人,洛佑翼听了她的话顿时面凝如冰,双眼如鹰隼般紧盯着口出狂言的女人,漆黑的眸眼角不住地抽搐。   这一刻黎向晚后悔了,刚被惩罚完的她竟然逞一时之兴得罪了魔鬼,她清楚地感受到身边的男人浑身渗透出深不可测的寒意。   半晌,洛佑翼俊逸的脸上竟浮现一抹阴柔诡异的笑,黎向晚顿时毛骨悚然,她错开他的目光,“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走了数步才躲过身后那紧追而来的锐利目光,黎向晚隐藏在人群中,漠然冷视着周围这些谈笑风生的人。   这些年的落魄生涯已让她彻底改变,这样浮华虚伪的商圈酒会,她实在是兴趣缺缺。   这一刻的她犹如黑夜中即将熄灭的烛火,孤独而困惑,她发现她与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格格不入。   难捱的酸涩涨满萧瑟的心头,步履迟缓的黎向晚悄然地摸到露台,厚重的玻璃门瞬间阻隔一切喧嚣。   夜的寂静,慢慢浸袭她的思绪,茫然的双眸远望夜空,墨色的天幕残月孤悬,繁星点点却彼此遥遥无极,若隐若现的星芒更是欲跌坠欲,仿佛要尽数坠入那无望无极的深渊。   泪倾落下来,一颗颗的飘落在夜风中,一切怨恨随着泪水肆意挥发,心中的郁滞慢慢疏解,黎向晚拭去脸上的冰凉,贪婪地深吸着爽润的空气。   心情渐渐平静的她转过身来靠在石雕的栏杆上,目光穿透玻璃门向厅内望去,里面灯影飘红,舞影婆娑,欢声笑语尽染一切。   黎向晚的眸中划过不甘,这难道真的是她的宿命吗?不,绝不,她一定要让他后悔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52 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   重新返回宴厅,黎向晚眉眼含笑地漫步在人群中,空气中飘溢着香槟的醇香,舒缓着她紧滞的神经。忙碌的侍者身影穿梭,音乐悠扬暗香浮动,不时地传来水晶酒杯轻磕碰撞的声音。   黎向晚慵懒的眸光穿过人群落在正与人谈笑风生的洛佑翼的身上。唇角抿起讥讽,原来魔鬼的笑容也能如此动人,尽管笑起来牲畜无害,但是他终究是魔鬼。   黎向晚收回视线穿过人群向餐台走去,除了早餐她还没有进食过任何食物,看到美食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饿了。   拿着餐盘品尝着自己挑选的食物,嗯,味道竟然还不错,食物的美味似乎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快,柔软的嘴角微微的弯起。   “向晚,许久不见!”直到背后传来一个女声。   黎向晚诧异的转头,看到一个女人端着一杯蓝色鸡尾酒,姿态曼妙地来到她的面前。   黎向晚望着她,用目光打量着。   眼前的女人脸上的妆容精致明艳,烈焰红唇。浅棕色的长发烫成复古的大波浪,全部拢在左肩胸口,妩媚又不失典雅。   她穿着一件镶着细水晶,背部开到腰际的银白色蕾丝晚礼服,一双同款蕾丝设计十二寸的细跟高跟鞋,让她看起来更为精致窈窕。   黎向晚眨了眨眼睛,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向晚,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以前最要好的朋友盛景蓝啊。”盛景蓝艳丽的眼角一挑,虽在对黎向晚说话,但妖娆的眼神却瞟向不远处的洛佑翼。   那眼神,似无声地勾引。   她的身上洒着香水,这股香味并不浓烈,但十分特别,令人印象深刻。   黎向晚嗅了嗅,这股奇异的香味就像是……狐狸精的妖媚气味。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的一瞬间,黎向晚忽然愣住。惊讶于自己脑中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恶毒又带有贬义的词语?   她抬眸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她眼里带着些许的挑衅意味。   可是看着她脸上挂着的熟络笑容,心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景蓝?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啊,我们是有多久没见面了?”黎向晚眼珠子转了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轮廓,跟眼前这个妖媚的女人有些许的相似,却也有很大的不同。   盛景蓝是她以前在重点高中师大附中最好的朋友,那时候黎向晚每门功课都是第一,盛景蓝是第二。在班里,黎向晚是班长,盛景蓝是副班长,她们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只不过高中时代的盛景蓝专心学业,总是穿着学生制服。看上去还是很清纯的,没有现在这么的妖媚。   所以刚才黎向晚一时没有认出来,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她是不是又是洛佑翼外面的情人,又是来向自己挑衅的。   现在仔细一看,她果然是自己以前的好闺蜜!只是黎向晚家庭变故之后,就跟从前的朋友断了联系。   听说盛景蓝成绩优异,考取了全国一流的重点学府,还拿了一等奖学金。跟她这种家道中落,不得不辍学赚钱养家的欢场舞女,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黎向晚自然不好意思再跟她继续做朋友。   “我是佑翼的助理啊,我大学毕业后,就到了他的公司上班。一直是他的秘书兼助理!”盛景蓝红唇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艳丽笑容,自我介绍道。   她没有跟黎向晚说的是,在这之前,洛佑翼出席的每一个商业晚宴,都是由她作为女伴的身份陪同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顺理成章的坐上洛太太的位置,可是自从黎向晚回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黎向晚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男人跟位置!!!   望着眼前精致高贵又自信的盛景蓝,黎向晚并没有怎么怀疑她接近自己的动机,反而是亲切的笑道:“原来你毕业后就给洛佑翼做助理啊,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真是好巧呢。”   巧?她以为她能待在洛佑翼的身边,给他做助理秘书,真的只是巧合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深爱着这个男人,又怎么会不计名分的跟着他这么多年?   “呵呵,听说你就要跟我老板结婚了。向晚,真是恭喜你啊!”盛景蓝假装亲密的说着恭维的话,其实笑里藏刀,心中早就恨死黎向晚了。   “呃,我……谢谢!”黎向晚神情黯淡,一听到昔日的好友恭喜她嫁给洛佑翼,她听着怎么都觉得是讽刺。   别人不清楚,景蓝还不知道吗?她又怎么可能是心甘情愿的呢?   “怎么了?向晚,你好像不太高兴?难道你不想嫁给我老板吗?”盛景蓝眼神犀利,心中不屑的问。   黎向晚拥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居然还做出一副痛苦忧伤的模样?哼,真是虚伪恶心的女人。   “景蓝,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跟洛佑翼之间你还不清楚吗?”黎向晚苦笑。   盛景蓝目光深切:“怎么,难道你还因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没错,当年要不是洛佑翼,你也不会被学校开除,可是他找人教训顾以枫,不都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他只是争强好斗,接受不了被女人拒绝!”黎向晚眼里划过一抹憎恨,被盛景蓝清晰的捕捉到了。   没想到黎向晚根本就不想嫁给洛佑翼,既然如此,她何必要霸占着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洛佑翼,拥有千亿家产,又俊美无涛,可是很多女人做梦都想要嫁的钻石王老五,你嫁给他以后可以衣食无忧的做豪门少奶奶,享清福了!”盛景蓝故意试探道。   只是黎向晚脸上丝毫不见任何喜悦的色彩。   经历这么多事,金钱、地位,她早已经看透了。这根本就不是黎向晚想要的。   诚然,洛佑翼是有钱有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让她讨厌,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爱他!   见黎向晚不说话,盛景蓝眼里划过一抹异色,正想开口讥讽,忽然眼角的余光瞄见不远处的那抹高大的身影,在朝他们走过来。   她刻意提高了嗓音,凑近黎向晚身边,问道:“向晚,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顾以枫啊?”   顾以枫,听到顾以枫的名字,黎向晚的心里一阵刺痛,仿佛一个小小的伤口裂开来,迅速扩大,直到整颗心哗啦啦的碎掉,变成粉末。   她还在想着他么?   要她怎么回答?   没有人能够体会,她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回想那些同他一起的日子,那些闪亮的、发着光、温暖着她的日子。   这些年她一直苦苦地压抑着自己,心灰意冷地过着一潭死水般的日子。   因为黎向晚真的害怕,怕自己一旦放松警惕就会在梦里呼唤他的名字,怕自己满怀希望的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人不是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对顾以枫的思念不顾一切逃去他身边,怕自己的欲望会毁灭一切带给所有人灾难!   所以,她怎么能想他?   她宁愿麻木糊涂,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再受煎熬。   不是她不再爱他,不是因为她不再需要他,相反的是,因为她深爱着顾以枫,她才要和他分离,唯有这样,他才能好好活着,她才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命运。   黎向晚感到盛景蓝握住了她的手,她温热的指尖触碰上她的肌肤,盛景蓝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向晚,其实,你的命也真苦。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你不放下前面一个,又怎么能住进另一个呢?既然你都要跟洛佑翼结婚了,就忘记顾以枫吧,否则,你这样下去,就算吃着山珍海味也没滋味啊!”   她的一席话,说得黎向晚几乎要掉下眼泪。   “我知道!可是我忘不了他,我也放不下他啊……”黎向晚痛苦的哭着,心如刀绞。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心里爱着一个男人,却被逼着嫁给另一个男人的悲哀和痛苦。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也不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跟洛佑翼在一起,总会让以前的噩梦在眼前重现,想忘都忘不掉。   她越是记得洛佑翼的坏,就更怀念着顾以枫的好。   “晚晚?”身边突然响起一个魔魅的嗓音,紧接着黎向晚的身子就落入一个怀抱。   黎向晚心下一惊,目光赫然对上洛佑翼阴郁冰冷的眼眸,她的心一窒。   “洛总?”盛景蓝故作惊讶的看着来人,其实心里在冷笑。   洛佑翼,你刚刚听到了吧?黎向晚可是亲口承认了,她还忘不了顾以枫呢。   这样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的女人,你还要娶她为妻吗?   洛佑翼面无表情的对盛景蓝说,“失陪了,我未婚妻身体不适,我们要先走一步。”   盛景蓝礼貌的点头,笑脸相送,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眸光渐渐冰冷。   洛佑翼拥着黎向晚走出宴会大厅,佐韦的车早已停在门口,两人坐进车里。   洛佑翼轻揽黎向晚腰部的手骤然收紧,黎向晚吃痛的蓦然躲开。   洛佑翼盯着目光惊惧的女人,极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快,他漠然的转过脸去不再理她。   他们各自独坐一旁,车子平稳的驶离晚宴的别墅。   冰冷的沉寂漫过静坐的每一人,行驶的车内不时的有光线掠过,瞬间照亮他们冰冷的脸庞,随即又暗淡在夜色中。   洛佑翼的眸子暗沉阴霾,削薄的唇更是不悦地抿起。   黎向晚的目光怔忡的望着窗外,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忧伤浸染双眸。   而佐韦更是执着他那张千年不变的扑克脸,表情淡漠的开着车。   车内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佐韦的眼球转动,他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面的人,目视前方的眸光中划过担忧。以他对洛佑翼的了解,这样的他绝对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方才少夫人已然惹怒了少爷。   担忧的心倏地一抽,他莫名的烦躁起来,他逾越了,他怎能为她担心?这不该是他所涉及的,他的表情迅速恢复淡漠,目光专注的开着车。   车子终于拐进洛宅,刚一停稳,黎向晚就先行下车,她逃似的走进楼里快步上了二楼。此时的她急于把自己隐藏起来,独自一个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洛佑翼步下车子,望着黎向晚仓皇而逃的背影,眸光尽现冰冷,浑身迸出迫人的戾气。   疾走步入卧室的黎向晚身体紧紧靠在墙壁上,纤手死死地抵住心口,紧闭的双眸睫毛颤动,压抑的泪水终于溅落下来,流漫进嘴里一路涩进心里直绞她的心脏。   “轰”的声响,门被人一脚踢开,震得黎向晚骤然心惊,她惊愣地望着破门而入的男人。   颤抖的身子瞬间被洛佑翼抓扯在手里,他鬼魅的眸子阴恻地盯着她,“想他了吗?你魂不守舍的哭成这个德行是为了他吗?”   黎向晚脸色瞬息万变,声音更是抑制不住的抖动,“关你什么事!!你不就是想要看我难受,我现在伤心难过,你满意了?”   洛佑翼笑得森冷,嘴角更是轻蔑的掀起,“别忘了,你即将成为的妻子,你最好忘记他,否则让我知道你跟我结婚以后还在为别的男人流泪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   黎向晚的心直坠谷底,声音嘶痛地低吼:“洛佑翼,你够卑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跟他分开?”   洛佑翼凤眸瞬间冰冻,把怀里的女人狠狠地摔在墙上,黎向晚柔弱的身子碰撞的心肺炸裂,头晕目眩,阵阵抽痛让她不能呼吸。   下巴被男人狠力地捏住,魔鬼的声音响附耳旁,“在你的眼里终究只有他,你就这么放不下他,晚晚,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愿意嫁给你!”黎向晚痛心地望着他,“你把我从夜总会接回来,是早有预谋,你费尽心机的拆散我和顾以枫,带我回来,逼迫我爱上你,让我嫁给你,让我对生活充满希望再把我狠狠地摔进谷底,让我陷入绝望,让我承受这样非人的痛苦,为什么?就为了报复?为了你的恨吗?”   洛佑翼有瞬间的迷茫,他竟心痛地把黎向晚拥进怀里,冰唇游弋在她的唇边,“不是,不是的,晚晚,我爱你,我不能让你跟他在一起,不能,绝对不能。”   洛佑翼游弋的唇覆在她颤抖的唇瓣上,温柔的吮吻。   黎向晚木然的站在那里,万念俱灰,仿佛是失了生命一般。   沉浸在拥吻中的洛佑翼终于感受到她的漠然抵抗,他刚刚柔软的心瞬间燎起怒火,这个女人如此不知好歹,竟然不屑他的怜爱。   柔软的吻瞬间变凛冽,仿佛要唤醒她麻木的感知,恣意霸道地扯咬着她木然的唇。   一股腥甜极速地在唇齿间蔓溢,刚刚闭合的伤口又撕扯碎裂,疼痛极剧直颤人心。   黎向晚终于从颓败中惊醒,她剧痛的怒火中烧,胸口猛烈的起伏,濒临崩溃。   她愤怒地推开身上的男人,近乎于疯狂地嘶吼:“不要碰我,你这个卑鄙龌龊的男人,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疯子,不要再碰我。”   洛佑翼的眸子彻底冰冻,他邪起薄唇,阴冷的反问,“你想让谁碰你?顾以枫吗?哼,倘若他知道我是在那种地方找到的你,你说,如此堕落的你,他还会再要吗?”   黎向晚柔弱的身子不住的晃动,怒极反笑逸出冰冷慎人的笑声,“真遗憾,我情愿堕落也不愿意被你这个疯子碰,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啪”的一声,黎向晚的脸被掌搁的偏过头去,月光下的左脸五指宛然,红肿苍起,嘴角渗出血迹。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静默的夜色中黎向晚慢慢转过脸,轻蔑的直视着他,纤指缓缓的抹去嘴角的血迹,红唇一勾竟笑得极为灿烂,“打得好,洛佑翼,你可以再狠狠心,一刀毙了命岂不更干净,你这样逼迫我,只会让我更加鄙视你。”   洛佑翼盯着她的左脸,手慢慢抚上她红肿的脸颊,黎向晚的头一偏躲过他的手,脸上尽显不屑。   洛佑翼的手一滞,眼里流溢出微许的心疼迅速被愤怒所代替,修长的手指毫不怜惜地扯住黎向晚的头发,声音彻骨的冰冷,“哦,是吗?想死,好,我满足你。”   他的手抓过她的衣裙狠力地一撕,柔软浅薄的料子应声而碎,黎向晚曼妙莹白的身子就这样呈现在他面前。   黎向晚眸光惊变,屈膝踢向男人的膝骨,右手偷袭击打他的脖颈处。   洛佑翼并不后退,膝盖猛顶住女人的小腹,压制住踢过来的腿,大手更是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狠力一捏,腕骨碎裂,纤弱的手一松,银针尽数散落到地上。   黎向晚腹部吃痛,痉挛的俯下身子,被捏断的手腕被拧至身后,肩部传来脱臼般的撕痛,虚弱的身子不住的颤抖。   洛佑翼用膝盖顶住她下滑的身子,疼痛难忍的黎向晚几欲昏厥,倔强的身子终是被钳制在墙上,她绝望的眸光狠狠地仇视着面前的男人。   洛佑翼感受到女人滔天的怒火,嘴角邪恶的扬起,“不想我碰是吗?今夜我就让你的全身都印满我的痕迹。”   黎向晚被狠狠地摔到床上,她痛得瑟瑟发抖,她悲惨地意识到,今夜的她已是在劫难逃。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左手握着断裂的右手蜷缩着身子,骨裂的疼痛让她的面容扭曲,额头渗出冷汗。   耳边传来皮带解动与金属拉链松动的声音,黎向晚的秀眉紧拧,倔强的死咬着嘴唇。   洛佑翼冰凉的手指漫过她轻颤的身体,指尖透着慎人的冰冷,所到之处无不激起战栗。   黎向晚的心一寸寸的冰冻,亦如崖壁上瑟瑟损落的小花。   狂风席卷着暴雨骤然而至,身陷其中的她孱弱的亦如风中的残叶摇摇欲坠,尽数凋零。   痛苦的折磨是漫长的,冰冷的月光映照着床上抵死纠缠的人,屈辱像刀一样贯穿黎向晚的心脏,椎心蚀骨的疼痛植埋进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嘴唇渐渐苍白,颤抖的身体慢慢冰冷,难忍的坠痛让她冷汗倾泻而出。   黎向晚清明的意识渐渐迷离,疼痛的身子飘忽游离,眼前的影像雾茫昏沉,混沌的眸光蓦然绽破记忆的闸门。   她仿佛回到那段青葱岁月,看到年少的自己坐在无人的操场看台上,白色连衣裙,浅口的米色皮鞋,荷叶边的白色棉袜,柔软的黑发披在肩上,几缕发丝被微风吹动。   那个她抬起手,将垂在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细瘦白皙的手背上隐约可见淡蓝色的血管,十指尖尖,指甲上泛着天然的珍珠贝般的光泽。   不知为何,黎向晚看不清她的容貌。   于是黎向晚努力靠近,突然,她张口说:“顾以枫!”   霎时间,黎向晚融入她的身体,透过她的眼,她看到一个颀长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白色衬衫反射着阳光,整个人笼在柔和的光圈里。   他干净利落的短发下是宽阔俊朗的额头,漆黑的双眸闪闪发亮,漂亮的嘴角稍稍弯起,他在对她温和的微笑:“黎向晚,我送你回家。”   她站起来,拉拉裙角,和他并肩走。   学校的大门已经合拢,侧角的小门开着条缝,顾以枫推开门,突然一根木棒打在他头上,鲜血汩汩流下,将他的白衬衫染成一片殷红。   黎向晚尖叫一声,捂住脸。   身边有人推在她:“黎小姐!你怎么了?”   噩梦惊醒!!!   黎向晚缓缓睁开眼,只觉得眼皮沉重,脑袋昏沉,嗓子干哑欲裂,飘忽的身体仿佛置于炭炉中炙烤。   眼前出现的是吴妈的脸,正担忧的望着她。   原来刚刚不过是一场梦,她又做噩梦了!梦见顾以枫被洛佑翼的人教训!   黎向晚挣扎几欲起身,右手腕处猛地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的泪激了下来。   吴妈急忙按住她躁动不安的身子,“黎小姐,你身体不舒服,不要起来,必需卧床休息。”   黎向晚听到他的话,大脑瞬间恢复清明,不堪的记忆尽数涌现眼前。   昏沉的头又开始剧烈地跳痛,她放弃挣扎,惨败憔悴的面容尽现冰冷疏离,望着吴妈近在眼帘的脸,她淡漠地闭上双眸,“你出去吧。”   吴妈迟疑地站起身来,望着黎向晚柔弱的身体静默地躺在那里,她叹了口气,缓步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   昨夜的洛佑翼暴躁的如同困兽,焦虑恐慌地找来医生,洛宅里的每一个人都吊着心谨慎行事,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这晚所有的人都没有睡,陪着他折腾了一夜,早上洛佑翼离开时还嘱咐吴妈要加倍地小心看护。以坑台血。   吴妈真是不明白,既然少爷如此在乎黎小姐,又何苦这样伤害她呢?   *   辽阔宽广的拳击场。   二十名容貌出众的女佣手捧毛巾、红酒、香茗等等用具,毕恭毕敬整整齐齐站在台子一侧,每个人圆溜溜的大眼扑闪着期待的光芒直勾勾望着入口。   不一会儿,一具身材高大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现,她们见了,立即惊慌却是红着小脸垂下脑袋。   齐声喊道:“翼少!!”   洛佑翼面无表情,甩了甩飘逸的短发,将披在身上的大毛巾一扯,随手扔在一旁,下一刻快如猎豹般敏捷的身躯钻入台子,带着势不可挡的摄人心魄的凛冽霸气。   砰——啪——   啪——   叭——   拳脚与沙袋撞击的剧烈声响在跆拳室嘹亮与拨人心弦地响起。   所有女佣不能自控的偷偷抬起眼皮去瞄台子中央,此刻练拳击正练习得聚精会神的男人。   做佣人这一行的人,尤其是女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想来这里工作的。   工资高是原因之一,之二是:这里佣人众多,分摊下来的工作量比较小。之三是:她们有个独特的福利,那就是男色。   每周,洛佑翼除了狙击不让她们靠近,游泳、拳击、剑击、高尔夫等等娱乐锻炼,她们都会在旁边伺候,不仅能偷偷欣赏洛佑翼帅气迷人的俊脸,偶尔还能看到他完美足够媲美模特让所有女人喷鼻血的黄金比例身材。   练习半个小时,洛佑翼光裸的上身布上一层汗水。   他那比模特更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足足有188公分。白色的灯光下,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饱满而充满力量与爆发力的肌肉蜿蜒滴落,再往下是一条军用迷彩裤,脚踩特制皮靴,整个人意气风发,散发出一种迫人的凛冽,以及……让女人砰然心跳的男性魅力。   洛佑翼长得异常俊美邪魅。   飘逸的黑发被汗水打湿,几缕帖在完美的额头上;深邃犀利的黑眸;高蜓立体的鼻梁;微微抿着完美弧度的薄薄。   又一个人练习了一会,只是这样的强度,根本发泄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洛佑翼几记辛辣的左右勾拳后,喘了几口气停下,指着底下待命的几个保镖跟护卫,命令:“你们几个,过来陪我练拳!”   当龚烈焰赶来的时候,佐韦已经第n次被洛佑翼重重撂倒,鼻青脸肿的趴在台子上,奄奄一息,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洛佑翼却只是微喘:“站起来,继续!”   金火与雷风两兄弟,站在台下,纷纷皱紧眉头盯着拳击台,神情很是担忧。   一方面,他们是替佐韦担心,但更多的却是担忧自己。   如果佐韦没办法应战,也就是说:下一个,即将轮到他们上。   擦——   给老大当活沙包,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傻子才会上!   更何况此时此刻,连瞎子恐怕都能看出来:洛佑翼,正在发怒,而且是愤怒到极点的发怒。   他们一方面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诅咒,激怒他们老大的罪魁祸首,不得好死,另一方面,又在寻求祖宗十八代的庇佑:千万别是自己,千万别是!   然,他们的祖宗估计有点忙,或是正在打盹儿,没时间鸟他们。   于是——   “金火,雷风,一起上。”洛佑翼的命令声,突突的冷严响起。   金火与雷风,刹那间,脸色大变,脊背“刷”的一下变得极其的僵硬,有一股强过一股的阴冷寒风,呼呼的往他们脖子里灌。   呆呆的,傻傻的,望着洛佑翼,他们没动。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不太明白洛佑翼那句‘一起上’是什么意思。   龚烈焰有些看不懂情况,瞄了瞄连头发丝都燃烧着熊熊怒火的洛佑翼,微微别过头询问金火:“怎么回事?!你们老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还能有什么刺激?昨晚老大跟那个黎向晚闹不愉快,今天已经在拳击场发泄一天了,也不是那女人是怎么得罪老大了,老大舍不得怪罪她,这不拿我们开刷嘛!!”金火怨声载道的抱怨,心里都恨死黎向晚了。   要不是因为她惹得老大不高兴,他们也不用给老大当沙靶子打啊,谁不知道陪洛佑翼练拳,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哦,原来是为了黎向晚啊!”龚烈焰了然的点头。   他是说谁有那么大本事,能够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洛佑翼激怒成这个样子?是黎向晚,那就没那么奇怪了!   那女人只要一句话,一个表情,都能让洛佑翼发疯!以前是,没想到现在也是这样,看来洛佑翼这辈子也逃不过那女人的魔掌了。   率先回过神的雷风,当机立断,在龚烈焰还在沉思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把他给推了出去,眉开眼笑、谄媚到不行的对洛佑翼说:“大哥,二哥来了,让他陪你练习一会儿吧?!二哥身手比我们要好多了,这样比较有挑战性。”   说着,他把蓦然石化的龚烈焰往台子前推了推,然后不停拍手鼓掌,一个劲儿的唆使金火:“对不对啊金火哥?!你说是不是?!二哥身手那么好,上台比较有爆……”点。   “爆你个头!!”龚烈焰怒发冲冠,一巴掌就狠狠朝着雷风的脑袋啪了下去,“你个臭小子,连我你都敢出卖?!你信不信我一枪把你毙了?!”   “二哥……”雷风挨了揍,可怜巴巴地望着龚烈焰求饶,“虽然出卖你,是有那么一点点故意,但是呢,我们也是被形势所迫,二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救救我们,当一次炮灰又不会死,顶多残废而已。”   听了这话,龚烈焰整张俊脸都扭曲了,他要吃人地瞪着雷风,“既然不会死,顶多只是残废而已,你怎么不上?!”   “二哥,残废,好歹也是残废……”雷风弱弱地说。   “小雷子,我看你……找死!!!”   “二哥,啊啊啊,杀人了啊!轻点,二哥,咳咳,我快被你勒死了,二哥……咳咳,二哥,救命啊,二哥杀人啦……”   洛佑翼却好似神祗,气场强大的双手撑在护栏绳上,居高临下,冷冷睥睨着台下,然后眼皮儿都没抬地命令:“推来推去多没意思:三个人,一起上。”   “……”   “……”   “……”   简简单单、浅浅淡淡的一句话,成功让吵闹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龚烈焰收回拳头,呵呵地笑:“大哥,现在是文明社会,都反对暴力呢,你有什么不开心,坐下来,泡杯茶,咱们好好聊聊。”   洛佑翼挑眉,声音听不出一分毫的温度:“意思是:不愿意上来?!那行,我下去!!”   说着,洛佑翼就要翻下去。   而龚烈焰见了,立即情绪激动地阻止:“哎哎哎,别,大哥,你站在那里别动,马上,马上就上来,手套在哪里?!把手套给我!!”   不止是龚烈焰,现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上台,顶多是残废,而如果让洛佑翼下台,恐怕他们得死无全尸。   拳击台,被刺目的聚光灯,照得雪亮。   洛佑翼如鹰隼般犀利的黑眸,紧紧地盯着站在对面与他对峙的三个男人身上,很警惕。   此时此刻的他,上身光裸着;下身,一条墨绿色的军用迷彩裤;脚上,一双特制的黑色短筒皮靴。简简单单的装束,穿在他足足有188公分、堪比模特更完美的黄金比例身躯上,很傲然,很刚毅,很硬性,整个人散发出迫人的凛然。   与佐韦搏斗了半个小时,洛佑翼,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布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时不时有细小的汗珠,沿着他充满力量与爆发力的饱满肌肉,蜿蜒而下。   男性魅力,十足。   杀气,亦十足。   龚烈焰,直勾勾地盯着洛佑翼,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坏笑,懒懒散散“唰”的一下撕开手套,再慢慢的一点点系紧,他幽幽的挑眉问道:“大哥,以三敌一,会不会太卑劣了点?!感觉有点不仁道,好像我们故意‘欺负’你一样,要不,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洛佑翼俊美如斯的脸庞,不见丝毫的情绪,听了龚烈焰的挑衅,不由得斜斜扯了扯唇角,淡声回击道:“欺负,也得有欺负的资本与实力,你一个人,能行?!”   语气很低很淡,却十分狂妄,以及……分外打击人,与侮辱对方的自尊。   这一席话,让龚烈焰的嘴角,狠狠抽了抽,他瞪着洛佑翼,煞气很浓重,狠狠地咬牙道:“那我们得罪了。”   言毕,出击之前,龚烈焰微微侧目,眸光凛冽扫过金火与雷风,凶狠地示意他们:千万不要留情,逮住机会就狠狠地揍,往死里揍,不揍得他哭天抢地、跪下求饶,绝对不罢手。   之所以这般的愤怒、仇恨、不满,完全是因为:洛佑翼,就是个没有丝毫人性的统治者,血腥、残暴。   可以这么说: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没被他蹂躏、虐待过的。   每次不开心,特别的暴力,阴森恐怖到极点。   找保镖发泄情绪吧,从最初的三人,到五人,再到十人,后来直接是一群。   时间再一长点,他觉得一群保镖的身手实在太次了,于是毫无悬念的将魔抓伸向他们。   陪他练练拳击,或是其他变态的厮杀游戏,无可厚非。   兄弟嘛,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拿来用的。   可是……   洛佑翼的身手,实在太无敌了。   脑子聪明好使,反应迅速,学习能力强,吸收能力又无敌,简直无人能及。   不管是做什么,总会在脑子里飞速拟定出一套效率最高最优的方案。   就连揍个人,他也不喜欢拖泥带水,向来以绝对的优势:一招制敌。   这些强大的优点与能力,聚集在一起,可苦了他们。   洛佑翼是出了名的下手狠,连他们也不例外。   每一次出手,把他们揍得半死不活,从来不念及兄弟情义。   每个人的心里,对他的那个恨啊,可谓是: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梦里都咬牙切齿想揍他,想报仇。   可是:自己没那个实力,揍不了啊。   而现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三强联手。   不好好的把握下,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以往受的委屈了。   于是,龚烈焰、金火、雷风,可谓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出击。   招式上:什么阴招,损招,假动作,花动作,必杀技,通通运用。   战略上:什么阴谋,阳谋,声东,击西,排山,倒海,毫无保留。   那气势凶猛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风卷云涌,飞沙走石……   这么强悍的招式,外加缜密的计谋决策,他们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区区……洛佑翼?!   呵~,呵呵~,呵呵呵呵……   于是……   一个小时后。   休息室里。   龚烈焰,一边用消毒水给自己的伤口消毒,一边愤懑万千地谩骂:“操——,洛佑翼这个暴君,才凶残了!!还是人吗?!都叫他不要揍我这张‘闭月羞花’的脸了,还一个劲儿的拼命揍!我cao,我这张脸,长得这么帅,现在爽了,变成猪八戒了!!”   金火与雷风,同样的鼻青脸肿,同样的愤懑难平。 ☆、53 不要再反抗了   雷风:“二哥,大哥他他妈的就不是人!下手太狠了,我牙齿都被揍松了!尼玛的,不管怎么揍,就是揍不到他。每次都被他修理,我实在太不平衡了。要不。咱们想个办法?!往他饭菜里下毒?!美色诱惑?!我觉得吧,还是找百把个三百斤以上的北欧格斗士,一起冲上前,把他压死得了。”   金火用清水洗掉嘴角的血渍,然后说:“这些办法,根本不是办法,如果大哥这么容易就被黑,他不知道下地狱下了多少遍了。我总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先博取他的信任,然后站在他的身后,趁其不备,狠狠捅他一刀……”   “……”   “……”   一听这话,龚烈焰和雷风,当场蹙眉深思。   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拍了下手。   龚烈焰说:“金火。你的这个办法,还不错诶,真够阴狠的。俗话说得好,伤害你最深的,往往是身边最新得过的人。如果能成功,不仅是身体受伤,还有心灵啊。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绝对够他洛佑翼好受。”   雷风听了,点了点头,不过却苦恼地说:“计谋,是不错,可是,想要取得大哥的信任,谈何容易?!那男人,根本是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相信。我们应该怎样站在他的身后?!应该怎么做呢?!应该……”   “想站在我的身后,还不容易?!”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   三人闻声望去。   在瞧见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时,三个人惊吓得头发都竖立起来。   洛佑翼,刚刚洗了澡,赤裸着上半身,身下就随意系了一条浴巾。   他冷冷地盯着雷风,淡声道:“真想站我身后?!来,给你一个机会。”   “……不不不不……”雷风心惊肉跳,惊悚的不停摇头摆手,“大哥,跟你开玩笑呢,嘻嘻嘻嘻。玩笑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逗你玩呢。”   洛佑翼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废话。   迈着修长的腿,一边往里走,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走至龚烈焰身边,很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坐。   皱着眉头盯着鼻青脸肿的龚烈焰看了半晌,然后低低出声:“看来,刚才下手不是太狠,揍得不够严重。”   “……”龚烈焰听了这话,整张脸都剧烈抽搐。   本以为,他跑来是道歉的,却没想到……   脸色极其难看地剜着洛佑翼。龚烈焰咬牙切齿地说:“揍了人,还跑来这里说风凉话?!洛佑翼,真够有你的。”   “不来说风凉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跑来安慰你的?!技不如人,就别在这里哀怨了。”洛佑翼冷冷淡淡地说。   龚烈焰总觉得:跟洛佑翼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   不过他现在已经发现了洛佑翼的软肋,他并不是战无不胜,至少现在他已经有了其他方面的弱点。   龚烈焰看似闲淡的开口:“大哥,你今天心情这么不好,是不是又跟黎向晚吵架了?”   果然,一听到黎向晚的名字,洛佑翼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谁跟你说我是因为她?”洛佑翼暴躁的吼道。   龚烈焰英挺的剑眉,微微往上一挑。   听听,他一提到黎向晚,洛佑翼就这么激动。还说不是因为她?   “既然不是,那你没事来什么拳击场,好像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你忧心吧?你的生意不是赚的很多?”龚烈焰摸着下巴笑道。以阵鸟技。   洛佑翼表情有些不自然:“没事我就不能来拳击场!”   “来,当然能来!只是大哥,你跟黎向晚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多陪陪她吗?”龚烈焰好心的提醒。   洛佑翼没有说话,蹙眉,沉吟挣扎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说:“有一批新货今晚到利港码头,你跟我一起过去!”   龚烈焰敛眉,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不想面对跟黎向晚之间的问题,叹了口气,道:“好!”   *   黎向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窗外早就已经暮色沉沉。   她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此时醒来浑身无力,胃里也空空的。   “黎小姐,你醒了?”吴妈端着一个红木餐盘走了进来,看到她醒来连忙走过去问:“感觉好些了吗?”   “嗯。”黎向晚点点头,身子好像恢复了一些,至少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折断的手腕也被接上。   吴妈面带微笑道:“黎小姐,你已经几天未吃东西了,我给你做了羹汤,你先喝一点!。”   说完,打开一个陶瓷盅的盖,一边说,还一边拉开一张椅子,示意黎向晚坐下。   黎向晚原本还打算拒绝,可就在这时候,肚子已经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了。   看来,她是太久没有用餐,肚子太饿了!!   黎向晚抿了抿唇,暗暗吞下一缕口水,缓缓走了过去,在吴妈旁边的座椅上优雅的坐了下来,客气的夹起一点小菜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一吃,肚子果断抽搐了起来,饿意更为明显了,顾不上形象,她端着瓷盅大口大口的喝着。   这是一盅鸡汤,鲜鸡的润味沁入汤中,在加几片党参几颗枸杞,咸淡和火候都把握的刚刚好。   黎向晚忍不住多尝了几口,又吃了几道开胃的小菜,很快肚子就填饱了。   “吴妈,谢谢你,味道很好。”   “黎小姐,你身子还很虚,躺下多多休息,少爷今晚不会回来了,你好好保重身体!”吴妈关心道。   “洛佑翼今晚不回来?”黎向晚听见吴妈说洛佑翼不会回来,瞬间眼前一亮,原本消沉的意志,立即就来了精神。   “是啊,少爷这几天都很忙!”吴妈点头道,也不知道少爷是真的忙,还是根本在逃避,不敢回来面对黎小姐。   “哦。”黎向晚垂眸,掩饰内心的欣喜。   洛佑翼不在,那她今晚岂不自由了?   看来她醒来的很是时候,黎向晚暗自庆幸着。   “我想先洗澡!”   她已经在躺了好几天了,身上一定很脏,黎向晚是个有洁癖的人,平时爱好干净,不习惯自己这么多天没有洗澡。   “哦,好的,黎小姐,我这就去给你放热水!”吴妈立即让佣人进来将餐盘撤下,然后她亲自过去放水。   这个房间是自带浴室的,浴室很大,奢侈大气的装潢,里面有个极大的按摩浴池,装满了淡蓝色的水。   浴池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   可以一边泡澡,一边欣赏屏幕上的影像,简直就是极尽奢华的享受。   吴妈步上台阶,打开按摩浴池,换了水,热水注入进来,慢慢的整个浴室都烟雾缭绕。   放了大半的热水,又打开冷水,过了一会,试了试水温,正正好。   她转身下了台阶,恭敬的对黎向晚说道:“小姐,可以沐浴了!”说完就带门走了出去。   黎向晚朝她点点头,脱去身上的睡衣,朝浴池走去。   浴池里的热水上浮着一层玫瑰花瓣,色泽很鲜艳,随着水波游离,如覆上一层红色锦绣,很漂亮。   黎向晚跨进浴池,慢慢的把身子沉入水底,温热的水波,在白玉般的身子上轻轻荡漾,像温柔的手,不断地按摩,顿时感到一阵舒服。   凝白似雪的肌肤,红得似血的玫瑰花瓣,黑得如墨的发丝,红白黑三种极端的颜色,组合成一副绚烂的水彩画面。   黎向晚躺浴缸里,手指挑起几片玫瑰花瓣,轻轻的提高手臂,然后看着花瓣慢慢的飘下,随着水波荡漾开去。   沐浴完毕,她赤果着身体走下台阶,拿浴巾擦拭身体。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很黑,以往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夜总会里,准备上台跳舞。   说起夜总会,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天上人间了,不知道那里的姐妹们怎么样了。   黎向晚走到衣橱前,随手翻出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又为自己化了一个很浓的妆,深黑色的眼线,长长的睫毛,褐色的眼影,红色的口红,镜子里,一头黑色的过肩直发,一身神秘的黑色连衣贴身裙,胸部的风光若影若现,黑色的高跟鞋显得她的腿修长而有诱惑力,她满意地笑了笑,拿起一个黑色的小包包,朝大门走去。   “黎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黎向晚惊讶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是佐韦?”她不确定的问:“你的脸怎么了?”   佐韦虽然一副扑克冰山脸,可是平常也是很帅气英俊的,只是今晚一看,他的脸上怎么有淤青,好像被人揍了一样。   佐韦身为洛佑翼身边得力的保镖,肯定身手不错,谁有那个本事能伤到他?还把他打的这么鼻青脸肿,简直破坏了他一张帅气俊脸的美感了。   佐韦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不太情愿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继续板着脸问:“黎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跟你有关吗?”黎向晚眉头一皱,不悦的喝斥。   佐韦高大的身影挡着她,“黎小姐,少爷吩咐我,要我贴身保护您的安全,你要去哪里最好告诉我!”   黎向晚脸上闪过不耐,她本不想理会他的,可是想了想夜已经深了,她这时候很难打到车,何况洛宅别墅这边离市区又远。   想了想,黎向晚抬头朝他命令:“我要去夜总会,你送我去吧!”   佐韦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就去取车了。   一路疾驰,到达天上人间夜总会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夜总会里早就宾朋满座。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充满了靡靡之音,醉生梦死的人们个个放浪形骸。如果是被那些循规蹈矩的普通大众看到,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黎向晚!!”   车子刚到夜总会,夜总会的王经理便带着一干众人,笑眯眯的亲自出来迎接她。   黎向晚简直是受宠若惊了,以前她在这里跳舞,可没少受王经理的欺压。   可是今天他居然亲自迎接自己?她不是在做梦吧?   “王经理,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有事,都没来上班!”黎向晚主动道歉。   若是以往,她无故矿工,一定会被王经理骂个半死,少说还会扣她半个月的工资。所以来这里之前,黎向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等着挨骂、被扣钱。   没想到王经理却像没事一样,讨好的说道:“向晚啊,你现在可是跟了大老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来我们夜总会上班干什么?回去好好享福,做你的豪门少奶奶!以后别来夜总会这种地方了!对了,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你先拿着!”   说完将一叠厚厚的钞票,塞到黎向晚的手里。   黎向晚一看这数目,就觉得不对劲,她上个月都大半个月没来上班,怎么工钱还只多不少呢?   “王经理,这个是不是不太对?”黎向晚拿着那叠钞票,皱眉问道。   “是不是太少了?我再让人给你多拿几打来。”王经理说着就要命令身边的人去取钱。   黎向晚连忙阻止他:“不是,是太多了!我的工钱没有这么多啊!”   “这里除了你的工钱,还有夜总会给你的奖励!”王经理解释道:“我们夜总会是按照陪客人的等级来付钱的,你那么有本事,勾搭上洛佑翼这条大鱼,按理说分你这点钱都算少的了,你要是嫌不够,我还可以给你多加一点!”   “不用了,已经够多的了!”黎向晚只拿了属于她工钱的那一份,剩下的还给经理:“余下的这些,你拿给姐妹们分了吧!”   “向晚,这怎么好意思呢?”王经理客气道。   “没事,我以前在这里,没少受大家的关照。”黎向晚微微一笑道。   “那我替夜总会的姐妹们谢谢你了!”王经理笑着说。   忙招呼人把钱分发下去。   那些夜总会里的舞娘,小姐们,拿到钱都非常高兴。   忍不住就夸起黎向晚来。   “还是向晚有本事啊,傍到了这么大一个富豪,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   “我可真羡慕她啊,听说那个富豪还是个年轻的帅哥,不是秃顶的老头。”   “是吗?向晚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我这么遇不上这样的好事?”   夜总会的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无不羡慕黎向晚的好命!   “你们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出身,人家是什么出身?人家黎向晚以前是千金大小姐,搞不好就是她以前的老相好找上门来了!你们这种卑贱的命,能跟人家黎大小姐比吗?”   突然一个尖利的讽刺声,在人群中响起。   只见走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身大红色的露肩短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胸前,五官精致,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极为不屑的瞥了黎向晚一眼,眸底划过浓浓的嫉妒。   她叫杜紫鹃,原本是天上人间夜总会的台柱,可惜自从黎向晚来了以后,就彻底取代了她以前的位置,光环被抢,杜紫鹃心里早已对黎向晚恨之入骨。没想到黎向晚又比她先被一个大老板看上,听说还要娶她做老婆,哪里像她平时遇见的那些有钱男人,虽然一个个在床上油嘴滑舌的说爱她,可是最多也只肯包养她做情妇,给她一个正室的名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紫鹃,怎么说话呢?”王经理不悦的训斥杜紫鹃,转过脸,又谄媚的面对黎向晚:“向晚,你别跟她计较,她这个人就这样!”   黎向晚表情淡漠,她并没有把杜紫鹃跟其他人刚才的话放在心里。   也许她们并不相信,对她来说,嫁给洛佑翼那样的魔鬼还不如继续留在夜总会做舞女。   “经理,我什么时候能再来上班?”黎向晚认真的问。   “上班?”王经理简直不敢相信:“向晚啊,你都嫁入豪门了,还来我们夜总会上什么班啊,你就是真来了,我也不敢让你干啊!”   要是让洛佑翼知道,他敢让他老婆在这里抛头露面的跳舞,供其他男人玩乐欣赏,他还要不要活了。   “可是经理……”黎向晚皱起秀眉,她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准确的来说,她不想做洛佑翼的附庸,跳舞是她现在唯一能养活自己跟母亲的方式了。   “向晚,我求求你,你以后千万别来了好吗?我们夜总会还想多办几年,这里的这么多姐妹都靠夜总会混饭吃的,你要来上班,这不是砸大家的饭碗吗?”王经理的声音带着恳求。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经理你不要我来上班了?”黎向晚听出不对劲。   她质疑的目光望向王经理,经理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又将目光望向其他姐妹,大家都低着头,似乎难得意见一致的赞同王经理的话。   黎向晚更觉得奇怪,目光缓缓扫视每一个人,可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当她直直的盯着夜总会里昔日最好的姐妹赵飞燕时,飞燕终于哭了出来:“晚晚,你就认命吧!洛先生已经将我们夜总会买下来了,他现在是我们夜总会最大的老板。他已经发话了,说如果再让他看到你在这上班的话,就把这家夜总会关门了,把所有的姐妹都卖到非洲做娼妓!他可是说的出做的到的啊!求求你,不要再反抗洛先生了!听他的话吧!”   “是啊,晚晚,你就听话吧。洛少爷财大气粗,我们可惹不起啊!你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真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   姐妹们七嘴八舌的劝慰着,而黎向晚苦苦一笑:“明白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连累大家的。既然这里不留我,我就去其他的夜总会。我就不信,我还会找不到工作!”   黎向晚愤愤的离开了天上人间夜总会,又去了其他的夜总会找工作,但都被礼貌的拒绝了。   她找了整整一夜,没有一家夜总会肯收留她,所有夜总会的负责人都是一致的口吻,让她安心回去做少奶奶,不要再踏足夜总会这样的地方了。   坐在车子里,黎向晚看着回程的风景,此时天已经快蒙蒙的亮了,她在外面奔波了一夜。   “佐韦,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黎向晚转头看向前面开车的男人:“你早就知道洛佑翼已经在各家夜总会都安排好了,没有一家夜总会敢收留我,所以你才那么听话的载我一一去每一个夜总会逛一遍,是他吩咐你的?他这么做是想让我死心吗?”   佐韦眸色幽深,叹了一句,劝道:“黎小姐,你就安心嫁给少爷吧,不要再反抗了。”   不要再反抗了?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这么说?   可是他们又知不知道,如果不反抗,就这样嫁给洛佑翼的话,她会生不如死!!   *   听到黎向晚已经醒来的消息,洛佑翼象疾风一样席卷回来,他匆忙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焦虑的推开卧室的门,却没有看到他想见的女人。   “小姐呢?”洛佑翼质问家里的佣人。   “少爷,黎小姐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佣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没有回来?谁让你们放她出去了?”洛佑翼心中焦急,仿佛被人挖空了一般,他很害怕黎向晚趁着他昨晚不在,连夜逃走了。   “少爷,佐韦跟着黎小姐一起出去的!”佣人紧张的补充。   果然,听到有佐韦的陪同,洛佑翼的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有佐韦在,应该能把她平安带回来。   他正想着,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打开,黎向晚在佐韦的陪同下,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洛佑翼飞速的下楼,将黎向晚搂进怀里,生怕她会离开他,消失一样。   黎向晚闷闷不乐的推开他,不太习惯他如此亲密的动作。   洛佑翼伸手抚摸上她的脸蛋,声音轻柔:“你身体刚刚恢复,怎么不在家多休息?这么晚跑出去干什么?”   听到他的质问,黎向晚厌恶的一把将他的手打落:“是你干的?”   “什么?”   “别装了!你把天上人间买下来,让他们把我辞退,又让其他夜总会也不许雇佣我?”黎向晚气愤的握紧双拳。 ☆、54 死也不要嫁给他   “哦,你说这件事啊。”洛佑翼轻松的笑笑,漫不经心的点燃一支烟:“是啊,不光如此,我还把你的照片给每个招工单位看了,告诉他们谁敢用你。就是和我洛佑翼过不去。看来,大家都还满买我的面子,真是值得表扬。”   “你?!洛佑翼,你想干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黎向晚简直不敢相信,气得瞪圆了双眼。   “什么意思?你马上就要跟我结婚,做我洛佑翼的老婆了,怎么能再在外面继续抛头露脸的工作?不管是夜总会,还是其他工作,我都不允许,以后你只能待在家里,专心伺候我一个男人!!”洛佑翼极为霸道的口吻。   黎向晚怒不可遏:“你休想!!洛佑翼,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这可由不得你,我们的婚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最慢下个星期。我们就能够完婚,到时候就是名正言顺的洛太太,我的妻子,再也别想离开我了!”洛佑翼嘴角弯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妻子,更不要嫁给你!”黎向晚激烈的抗议。   “容不得你说不要!黎向晚,别忘了你还在医院的母亲!!”洛佑翼冷冷的威胁。   黎向晚眼眸黯淡,“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能放过我了?”   “死?”洛佑翼眼瞳紧缩,声音更是透着彻骨的森寒,“就算你死了,也必需葬在这所房子里,继续陪我度过这最后的日日夜夜,我要让你的气息永远留在我身边,这样我就会时刻感应到你的存在。”   黎向晚的眸光彻底灰败,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死寂而绝然。   “洛佑翼,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洛佑翼俯下身子,冰冷的薄唇覆上她的额头,印上他的吻,“我们生来是为了彼此而活,谁都不能独存,晚晚,不要妄想自毁,我会追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哪怕是十八层地狱,我都要倾力相随。”   黎向晚的唇角微抽,面容沉静仿若没有听见一般,身子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   洛佑翼将她抱回房。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亲手为她盖好被子,目光触及到她隐忍的表情时眸子里划过心痛,沉凝了半晌他才恢复冷漠,慢慢直起身子缓步走出房间。   听见关门声,黎向晚蓦然睁开双眸,目光中满是惊惧,左手更是死死地抵住心口,以缓解那里抑制不住的惊跳。   翌日,佣人送进卧室的食物均被端了出来,黎向晚开始绝食,不言不语,滴水未进。   佐韦的心开始不安。他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这个向来冰冷高傲的女人此时正呆怔的躺在床上,目光无华,倾泄而下的长发凌乱地遮住她苍白憔悴的脸颊,仿佛没有生命般的无声无息。   佐韦的心窒痛,缓缓放下餐盘,“黎小姐,你该用餐了。”   没有人回应他,黎向晚一动不动,目光紧盯着房顶,仿佛那里有解惑的真言。   佐韦微微叹息,“你这么做只能让你的处境变得更糟糕,少爷一向不允许任何人驳逆他,你是个聪明人,不该做这样的傻事。”   黎向晚的目光终于落在佐韦的脸上。对视良久方才沙哑的回应:“你能放我走吗?”   佐韦显然被她的话彻底惊怔住,澄澈的眸光一变再变,他压制住内心的慌乱,收敛神色,恢复平静的他声音尽显淡漠,“在这里,没有人能违抗少爷的命令,黎小姐,你还是打消这样的念头,安心嫁给少爷做少奶奶吧。”   黎向晚平静的望着他,丝毫不见失望,只是轻轻的吐出语句,“把东西端出去。”   佐韦望着她决绝的目光唯有配合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的手蓦然收紧,他脸色侵染淡漠,可是内心却惊起狂澜。   晚上回来的洛佑翼痛斥了所有的人,席卷过暴风骤雨的洛宅更是噤声一片。   阴沉着脸的洛佑翼亲自端着餐盘走上楼梯,步入房间的他望着默然抵抗的黎向晚,冰冷的眸中更是森寒一片。   他放下餐盘,兀自坐在床边,说的尤为漫不经心,“蠢人才会做这种无谓的抗争,你想绝食反抗我吗?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不用嫁给我了?好,我亲自来喂你。”   洛佑翼修长的手指执起汤勺,轻轻吹温了粥品,送至黎向晚的嘴边。   黎向晚紧闭双唇,完全不配合。   洛佑翼也不恼火,转换方向满满一勺的粥品尽数含在嘴里,俯身攫住她的唇,舌头抵开她的唇齿,嘴里的粥强行送进女人的口里。   黎向晚恼怒地瞪视着他,拒绝咽食,洛佑翼的目光骤暗,用力吻着她的唇,黎向晚不能呼吸,本能被迫咽下口中的食物。   羹稠香糯的粥品狼藉地粘满两个人的嘴唇,黎向晚更是气得脸色涨红。   洛佑翼舌尖卷拭着她干裂的嘴唇,深邃的眸光牢牢地锁住她,“是你自己吃,或者你更想让我这样的喂你?”   黎向晚倔强的目光丝毫不见收敛,洛佑翼邪起薄唇,冰冷的吻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去,“看来你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用餐上,好,那就如了你的愿,我们做些别的。”   他森冷湿滑的吻一路蔓延,咬开衣扣。   黎向晚的身子吃痛,狠狠的颤栗,双手死力地推拒着他的头。   洛佑翼轻松拔开她的手,却继续残忍地折磨着她,难耐的刺痛瞬间袭遍女人全身。   凉腻的手指更是肆无忌惮地向下一路滑行,那冰冷慎人的触感和女人身体不可遏制的反应终于让黎向晚眸中迸出恐惧……   “我吃,拿开你的手,我吃……”泪,溢了出来,黎向晚终于屈服,痛苦地悲泣出声。   洛佑翼漠然的抬起头,眸中酝满警告,“这样最好,否则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   他淡然地直起身子,手指优雅的盛了一勺米粥再次送至到她唇边,黎向晚闭上双眸,缓缓张开嘴唇配合着进食,只是脸上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让她的嘴里参进了咸涩,渗入了凄苦。   一碗米粥终于见底,洛佑翼又细心地喂她喝了些水,才面色缓和,声音里竟隐透了一丝温柔,“好好的吃饭,安心准备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会让你见你的母亲。”   黎向晚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望着他,这个冷血的魔鬼终于肯让她见母亲了。她的泪越涌越多,视线一片模糊。   洛佑翼伸出手轻拭她脸上的冰凉,“只要你听话,安心的待在我身边,我会允许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黎向晚没有回答,只是哭声愈现悲切,柔弱可怜的身子轻轻地颤栗,此时的她已彻底绝望,她悲惨地痛悟到,她终究还是逃不开嫁给他的命运。他们两个人势必要纠缠这一生,纵然互噬血肉,体无完肤,也定要至死不休。   如水的月光倾洒进来,沐浴在月华中的洛佑翼静默地坐在那里,凝视着黎向晚的睡容,眸光中愈现悲伤,直至床上的女人呼吸平稳真的进入梦乡,他才伸手怜爱的轻抚她的脸,喃喃呓语,   “为什么让我遇见你,究竟谁又是谁的劫……”   *   第二天,待黎向晚醒来,洛佑翼已经去上班了。   她打着哈欠走下楼,吴妈已经在桌上摆好了早餐。   见到黎向晚起身,吴妈恭敬的笑了:“小姐,你起的真早。今天我们去做婚前的皮肤护理,请您换了衣服随我一同去。”   “不做可不可以?”黎向晚有些不情愿。想起大半天的时间就这么耗在美容上了,她就觉得心烦气躁!何况她对嫁给洛佑翼一点都不感兴趣,皮肤怎么样真的无所谓。   “这个,恐怕不行。”   “知道了。”   唉,又是“少爷的命令不能违抗”吧。算了,反正很久没有做美容了,还正好能出去!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偷偷溜走!   想到她可以趁机逃跑,黎向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她飞快的换上简单的T恤牛仔裤,把头发扎个简单的马尾就随吴妈出了门。   只是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子正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她们,掏出了怀中的手机。   “喂,老板,洛先生家果然住着一个女人。她现在和洛家的佣人一起出了门。”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眼睛很大。总之还蛮漂亮的。”   “和我比呢?”   男子听到电话中传来不带温度的问话,不由得一怔,然后忙点头哈腰的说:“当然比不上老板的美貌呢!与老板比起来,她只是个黄毛丫头,一点都不像女人。”   “好了,别贫嘴了。你带几个兄弟跟着她们,把她们的行踪随时向我报告。有机会的话……对那个女人下手。记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洛先生那里……”   “不必管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我来抗。”   “是,老板。”   虽然有些不忍,但男子还是顺从的挂了电话。   究竟是什么女人会让一向冷静的盛景蓝小姐这么紧张、这么动怒?虽然害怕洛佑翼的报复,但他的老婆在盛景蓝小姐手中,他不能不听她的话啊!唉,希望这事不要被人发现,希望他不要死的太惨才好……   黎向晚在美容院做了全套的护理,又去美发店保养了头发。   她从镜子里悄悄瞄了吴妈一眼,吴妈毕竟年纪大了,陪同她做完这两项,已经在休息区休息了。   黎向晚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问身边正在帮她打理头发的理发师:“请问,你们这里卫生间在哪?”   “直走,右拐!”理发师给她指了个方向。   黎向晚冲他微笑的点点头:“我去下卫生间!”   理发师并没有怀疑。   黎向晚到了卫生间,发现这里并没有人,而且还是二楼,窗户旁边有一根水管直通一楼。   真是天助她也!!   她迅速翻过窗户,抱着水管,下到一楼。   顺利落地,只用了五分钟不到。   应该还没有被发现,黎向晚不敢走正门,而是从小巷子里绕道离开。   吴妈在理发店里等了又等,直到理发师提醒,黎小姐上卫生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才惊觉事情不妙。   立即进了女卫生间找人,可是哪里还有黎向晚的身影?   吴妈焦急的连忙给洛佑翼打了电话:“少爷,不好了,黎小姐逃了……”   *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黎向晚一个人在巷子里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个陌生的街边。   这里人烟稀少,身边很少有车辆经过。   眼看着天色已晚,她准备拦一辆车。   可是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一辆空的士,她只好继续往前走。   晚上的天气不同于白天的晴朗,阴沉沉的。月亮也躲在乌云后面,只是透过云层的缝隙,折射出几道淡淡的浅浅的光晕。偶尔有风拂过,也是寒冷的有些刺骨。   这时,黎向晚忽然发现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一股阴冷的风窜过,不远处的花丛中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显然异常的突兀。   她停下脚步,前方此刻有几个黑影出现。天色已经黑了,所以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   黎向晚戒备的看着两个强壮臃肿的身影,随着那几个人向她这边走来,月亮淡淡的清辉照出他们的脸。   一个年纪较轻的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黎向晚,说道:“老大,是她吧。”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上下看了黎向晚一眼,他点头:“是啊,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刚来就见到她了。正好,也省了咱们的时间。”   胸口扑通扑通的跳的异常迅速,黎向晚戒备的看着他们,慢慢向后退。   尽量保持理智,她沉声问:“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美女!你说呢?”老大的眼睛冒出凶狠的火光。   “别过来,你们敢乱来,我就报警了!”黎向晚瞪着他们,狠狠地喝斥。   “报警?哈哈哈,恐怕你还没有掏出手机,就被我们哥几个解决了吧!”较为年轻的男人轻蔑的笑。   “别跟她废话,早点把她解决了,我们早点从老板那里拿钱!”被叫做老大的秃头男人不耐的说。   他的老婆还在盛景蓝手里,当然要赶紧办事!   “你们老板是谁?”黎向晚皱起眉头。   是谁要害她?难道这两个人是有人派来的?   “少废话!”   黎向晚正想着,那个年纪轻的男人已经朝她扑了过来。   黎向晚以前在夜总会跳舞,没少被流氓调戏,对付这样的人她早有准备,她在包包里备着一瓶防狼喷雾剂,待那个年轻那人一靠近,就迅速拿出来喷向他的眼睛。   “哎呀,我的眼睛!”年轻男人哀嚎一声,捂着眼睛在地下打滚。   黎向晚趁此机会,立即溜了。   “别让她跑了,快追!”老大见状,带着其他人追了上去。   黎向晚皱起眉头,暗叫不好,立即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可是那些人紧追不舍,也加快了速度。   黎向晚毕竟是一个女人,又只有一个人,对方是一群男人,寡不敌众,她明显处于劣势。   当机立断,黎向晚向最宽广的那条大马路跑去,希望可以拦截一辆车,躲过这些人的追击。   可是那些路过的车辆怕生事,根本就不敢停下来。   “臭婆娘,你跑不掉了。”后面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   黎向晚一咬牙,直接站在马路中心。   一辆正飞速行驶过来的汽车急忙刹车,差点没撞上她。   “小姑娘你找死啊。”满脸骇色的司机伸出头。   黎向晚惊魂未定的冲过去:“司机大哥,帮帮忙,有流氓在追我!”   那司机回头望了望,见几个男人正追赶过来,犹豫了一下,为她开了车门:“你赶紧上来吧。”   “谢谢司机大哥!”黎向晚连忙答谢。   她拉开车门,正要上去的时候——   “别让她跑了。”追上来的男人,急忙扯住正想爬上车的黎向晚,把她拖了出来。   好不容易有个逃生的机会,黎向晚当然不想错过。   她奋力的挣扎着,张嘴在那个男人困住她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妈呀,这娘们咬人!”男人吃痛,只能放开了她。   黎向晚心下一喜,正准备跳上车。   没想到却被追上来的那个老大,直接从后面用刀子割破了小腿。   一痛,她顿时单膝跪在地上。   “她受伤了,快干掉她。”对方发出欢呼,趁着她倒地一拥而上。   该死,没想到她还是落入这帮人手里。   想到被这群肮脏的男人侮辱,就恶心。   可是那些冲上来的男人却突然被踢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痛苦的哼哼唧唧。   黎向晚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个身手厉害的男人,几下就把那群小流氓打趴在地上。   黎向晚顿时产生了几分崇拜,厉害,这男人真是她的救命英雄,几下子就把这帮人制服了。   干净利落,而且一击即中,让那些小流氓都痛得没有翻身之力,一点也不浪费力气。   黎向晚站起来,平复了紧张的心情,对着那男人的背影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那男人转过身,月光下那脸孔如同天神降临。   噢,myladygaga!   她瞬间傻了眼,失声喊道:“洛佑翼!!!”   这时的黎向晚心情很复杂,想晕过去,不过不敢。   因为洛佑翼正用一种充满压力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心都紧成一团,手心出汗。   洛佑翼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脸色阴阴的打量着她。以呆尽弟。   怒气冲冲对她劈头就骂:“该死的,你居然敢逃跑,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怎么样?横尸街头吗?”   黎向晚懵的抬头,一脸的惊魂未定。   洛佑翼怒由心生,要不是吴妈及时打电话给他,说黎向晚不见了,他赶出来寻找,后果不堪设想。   刚才看到她不怕死的挡车,又惊险万分和几个流氓周旋,脚还被刀子割到了,心就不禁紧张。   看到她被那些人毫不留情的用刀子刺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从车子上跳了下来,亲手把那些胆敢伤她的流氓打趴下。   黎向晚很识时务的低下头,态度诚恳:“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哼!回去再惩罚你!”洛佑翼压抑着怒气。   这时候,他的手下都赶了过来,瞬间把所有流氓混混制服,把他们牢牢的按在地上,等待着洛佑翼的裁决。   洛佑翼对周围所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只是挥挥手,示意手下把刚才用刀子伤害黎向晚的男人按到在地,然后一步步向男子走去。   “洛先生,我知道错了!可我也是受人之托,也是受雇来给她一个教训的!这个女人……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男子跪倒在地,怯怯的望着洛佑翼,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可是,洛佑翼接下来说出的话语让他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她是我的妻子。”   什么?这丫头居然是洛佑翼的妻子?惨了,我一定死无葬身之地了!盛景蓝明明跟他说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是洛佑翼身边早已失了宠的情人,就算他对她怎么样,洛佑翼也不会在乎的。   没想到洛佑翼居然亲口承认,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天呐,盛景蓝小姐这下把他害死了!   洛佑翼拦腰抱起黎向晚,走到男子面前,然后狠狠向他踢去。   “啪!”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洛佑翼狠狠的踢着男子的腹部,踢得他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洛佑翼仍不解气,一脚踩在男子的脸上,厉声说:“敢动我的女人,你真是找死!识相的就赶快说出来你是谁派来的?说!”   “饶命啊……有人给钱给我,说这个女人……不,说您夫人已经失宠了,让我把她好好修理一顿……洛先生,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了!求求您……”男人不敢将盛景蓝供出来,否则他老婆会没命的。 ☆、55 怕她被别的男人抢走   “你到现在说话还不干净啊。”洛佑翼面无表情一枪打在男子的右臂:“你就是这只手拿刀子伤害她的吧。”   “啊!”随着一声枪响,男子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   暗红的血液从他的右臂不断涌出,他想挣扎,却被洛佑翼的手下牢牢按住。   他的脸因为痛苦皱成了一团,哀求的望着洛佑翼:“请饶恕我吧!如果知道她是您的夫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手!请放了我!”   “你还踢她了吧。哪条腿?”   洛佑翼口中询问。却一枪打在男子的右腿。   男子大叫一声,眼泪、鼻涕一起涌出,胯间也流出了不明液体。   洛佑翼厌恶的望着他,把枪对准了他的眉心,正要开枪——   而黎向晚突然扯住洛佑翼的衬衣,替他求情:“不要再打了……你已经帮我报仇了,何必再伤害一条人命?放了他吧。”   “不行!竟敢动我的人,我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了?”   “放了他吧……不然,我也不要你扶着了。”   黎向晚说完,竟然从洛佑翼的怀中往下跳,吓的他忙把她抱得更紧。   黎向晚刚刚受伤了,此时柔弱的就像个小猫咪,而眼神却是那么倔强。   望着黎向晚虚弱的模样,洛佑翼终于一声长叹:“把他拉下去,好好处置!他的手下。也一并处置了!”   “是!”   洛佑翼说完这些,厌恶的看了男子一眼,就抱着黎向晚上了他的车。   坐在洛佑翼宽敞的车上,黎向晚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又怕又急。   她腿上的伤口已经做了初步的处理,血也止住了,但洛佑翼还是坚持让司机开去医院。   一路上,洛佑翼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她,让她都有些难以呼吸了。她偷偷的想抽身出来,但洛佑翼把她搂的更紧。   其实,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的,如果他不是那么恶魔的话……   “洛佑翼……”黎向晚尝试着开口。   “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洛佑翼还在生气,只要一想到她是因为想离开他,才把自己弄受伤的。他心里都一阵难受。   “拜托,我是受害人,好不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凶?”黎向晚委屈的说,她只是想跟他道谢,谢谢他刚才救了她。   “下次再私自逃跑,我可不救你了。你别以为我非你不娶,你这样动不动就逃跑,只会浪费我的时间。所以,不会再有下次了。”洛佑翼俊脸阴沉,冷冷的警告。   “我没有指望你救我,如果你不是非我不娶,那你就娶别人好了!”黎向晚巴不得他娶别的女人,这样她就能全身而退了。   “你别以为我是救你。或者心疼你。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罢了。”洛佑翼俯下身对上她的眸子,残忍的说:“你是我娶回来的玩物,我还没有玩够,怎么能让你就这么死了?”   他的眼里没有一点温度,看的黎向晚连唯一那份感激也消失殆尽,心也一点点变寒。   “我知道。”黎向晚苦苦一笑:“你只是怕我死了,就不能再继续折磨我了。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看我伤成这样子,婚礼恐怕不能举行了。”   “婚礼如期举行。这几天,你好好养伤,不能出房门一步。”   “什么?如期举行?”黎向晚惊讶的看着他:“我伤成这样,还怎么参加婚礼?”   “请帖都已经发了出去,我说过的话也是不会收回的。你好好养伤。”洛佑翼沉闷的说道。   黎向晚垂下眼,心中划过一抹懊恼。   她原本以为自己逃跑,又受伤了,就算不激怒洛佑翼,至少也能让他把婚礼延期。   没有想到他依然坚持要跟她结婚,并且婚期不变。   经过这一次的逃跑后,洛佑翼肯定会派人看牢她,以后她要想逃,就更加不容易了。   黎向晚在心里哀叹一声。   因为洛佑翼的强势,黎向晚被迫去医院包扎打破伤风。   去到医院后,她把脚放在治疗台上时,黎向晚才发现,原来伤口真的挺恐怖的。   长长的有几乎十厘米,伤口深得血肉都翻起。   黎向晚看着都有些头晕恶心。   洛佑翼却蹲在她身边,皱紧眉。手指轻轻抚过她伤口旁边的肌肤,低垂的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异色。   “痛吗?”   “嗯。”黎向晚点点头,特别是看着这伤口,越看就觉得越痛。   “别生气,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洛佑翼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道。   黎向晚却听出了问题,不禁追问:“你把他们怎样了?”   “没怎样,送他们去另一个世界旅游了。”   黎向晚倒抽了口冷气,血管里的血液都冷了。   那群流氓平日估计也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   确实死不足惜,她一点也不可怜他们,不过这样随便一句话就结束几条性命的这个男人。   实在……可怕,她觉得心寒不已。   洛佑翼抬起头,幽幽的视线锐利的看着她:“所以晚晚,不要试图骗我,也不要再试图逃跑。我相信,你不会想领教我的手段。”   *   一大早醒来,阳光灿烂,窗纱在阳光中飞舞。   窗台上的大束紫色莲花盛开,黎向晚朦朦胧胧的醒来,伸手习惯性的去拿桌子上的闹钟。   可是摸来摸去,没有摸到闹钟,反而摸着一个疑似人体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所有瞌睡虫都跑,她一向独自一个人睡,怎么会有另一个人在她身边。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猛然坐起来,看着身边睡死的男人。   洛佑翼!!!   这蓝色的大床也不是自己习惯睡得床,她急忙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还好,万幸的是昨天的衣服还在。   天啊,她居然这样毫无防备的在这个男人身边睡着了。   黎向晚抓狂的抓抓头,慢慢想起昨天的事。   昨天打针后,洛佑翼就送她回来,因为身体太累了,心灵还要被他恐吓了一番。   让她感到身心疲倦万分,结果坐在车上就睡着了,估计被他弄到了他的房间吧。   “醒了吗?”洛佑翼魅人的嗓音带着清晨初醒的慵懒,动听又性感。   可是黎向晚却没有心情欣赏美男初醒图,满心警惕起来。   洛佑翼裸-露着上身坐起来,丝被从他身上滑下。   露出他结实又不夸张的肌肉,健康而诱人。   正胡思乱想,黎向晚却被洛佑翼一下子扑倒。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连心跳都几乎听得见。   黎向晚意识到危险,几乎条件反射的想踢开他,不过她的手刚想动,就被压得死死。   她力图平静的开口:“洛佑翼,现在好像是白天吧?”   连白天他也想做那种事吗?   洛佑翼轻笑,压住她的身子更用力了几分,眼底升起不加掩饰的浓浓YU望,手指轻佻的抚摸着她耳垂,享受着身下柔软的躯体。   “昨晚就想要你了,不过见你受了伤又那么累,放过你一次,现在也该好好补偿本少爷了。”   黎向晚心慌起来,着急的找借口:“那至少让我先去洗洗澡。”   “不用了,你现在这样很好,这这身衣服很性感,还有这种海棠初醒的懒懒调子,很美很勾人,让人血脉沸腾。”   洛佑翼暧-昧的笑着,手指轻轻的挑开她上衣的纽扣。   暗魅的目光落在她优美的脖子上。   他眼中的浓浓YU色急剧加深,口干舌燥无比。   只想把她一下子剥光吞下去。   黎向晚看到他那洋溢这极度危险的眼神,心紧张的几乎跳出来。   可是这种危险的情形下,越发不能紧张。   她镇定心神,扬起一抹媚笑,勾住他脖子,轻佻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诱-惑的说:“别急,让我来侍候你。”   但这次洛佑翼居然不受诱-惑,低头深深吻在她颈上,不断吻着。   “女人主动虽然也是不错的体验,不过我更喜欢自己动手,剥开神秘的礼物。别担心,我会很温柔,当然你喜欢粗-暴也无妨。”   他慵懒的挑眉,埋头不住吻她的雪肤。   晕,什么温柔,什么粗-暴,受罪的还不是她。   黎向晚这回真是急死了,她昨晚才经历了那样的惊心动魄,才不想这时候失身给他,浪费时间,该死的混蛋,这回只能装病了。   所以当洛佑翼意乱情迷的把她的上衣褪到一半时。   黎向晚突然缩着身体,痛苦的扭曲起来:“啊,我的肚子突然好痛,痛死我了。”   洛佑翼的热情被泼了一大桶冷水。   他疑惑的停下手,古怪的看着她,讥笑:“你的病来得真是时候。”   他在怀疑自己。   黎向晚也明白,装病不是装着叫几下就行了。   关键是脸色也真像病了,才有说服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难受你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黎向晚伸手往自己的伤口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这次掐得太过了。   顿时痛得她眼泪都几乎冒了出来,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嘴唇都痛得白起来了。   这回不病都很像有病。   果然,洛佑翼脸上的疑惑之色消去。   急忙扶着她,快速问:“怎样,你肚子真的很痛吗?”   “痛死了。”   洛佑翼立即翻身下床,把她从床抱起来,摸出电话吩咐吴妈派人准备好车子。   一路飞奔至医院,路上还很体贴的问她是不是痛得很厉害。   把她抱在怀中轻柔的拍着,黎向晚被他诡异的举动弄得心神都乱了。   完全不明白他怎么对自己那么好。   不过随即又想到他是花花公子,对付女人自然有手段。   刚开始有兴趣时,自然当宝一样对待,等待厌倦了,还不是残忍的抛弃。   她怎会对这花花公子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能乱想啊,这种男人绝对不适合她。   等到了医院,又是一段悲惨的经历,为了把戏演真实。   也为了让洛佑翼暂时没法对自己提出上-床的要求。   黎向晚对医生描述了一遍肠胃炎的症状,所以医生给她掉了一瓶消炎药水。   黎向晚觉得自己这次牺牲真是大了。   没病都挨针,幸好一般的消炎药水对人的危害不大。   *   洛氏集团。   38层高楼的落地窗前,洛佑翼眉头微皱,维持着听电话的姿势好一会。   直到确定对方不可能再回话,他合上手机,拨通了住宅的电话:   “吴妈,去看看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   “让她在房间里呆着,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去。”   合上手机,洛佑翼这才微微松口气。   “这么在意嫂子?”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洛佑翼回头,龚烈焰坐在宽大的红色真皮沙发内,淡淡地挑着眉。   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玉手镯。   剔透的白玉上,攀爬着茂密的蔷薇藤蔓。无数错综交缠的叶片,簇拥着白色的蔷薇花,一朵朵热烈地绽放着……仿佛那花在他的指端活了一样。   “听说你怕嫂子逃了,打算提前完婚。”龚烈焰眼眸含笑,将那只手镯放回一个锦盒内,“太匆促,只好随便给嫂子买一份见面礼了,希望她能够喜欢。”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从正面的方向打过来。   龚烈焰的面容白皙尖削。   眼眸暗墨,有一种淡淡的光华。   “倒真像你会送出手的礼物。”洛佑翼走过去,将锦盒收起,“我替你嫂子谢礼了。”   “不客气。”龚烈焰云淡风轻地看着他:“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不必了!”洛佑翼定了定神:“我没让你见她的打算。”   “这么宝贝?怕我抢走?”龚烈焰眯起眼睛,眼内有一丝恍然的笑意。   本来是一个玩笑话,竟让洛佑翼微微蹩起眉头。   龚烈焰一怔:“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对自己一向自信自豪的洛佑翼,从来不怕任何人从他手里抢走女人。当然,就算被抢走了,他也从未有在乎过。   龚烈焰轻轻吹开茶面上的叶子,若有所思地说:“那我还非得见一见她不可了。”   能让洛佑翼在短时间内闪婚,又如此宝贝疼爱的女人,他真的很想见一见。   洛佑翼眉头一挑,脸上恢复平时的漠然:“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不是不自信,如果是别的女人,他完全不用担心,可是换做黎向晚,他却摸不透。   好像她随时都想离开自己,即便他们马上就结婚了,他还是不能完全的放心。   龚烈焰把身体向后仰去,倚在软软的沙发椅背上,淡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打嫂子主意的。”   可是,他什么也不用做,他的脸已经够招蜂引蝶的。   洛佑翼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什么时候打算稳定?”他转了话题,指的是龚烈焰的婚姻状况。   只有让龚烈焰也找个女人稳定下来,他才能更加安心。   龚烈焰这个人大胆独立,怪癖不羁。   由于他从不在乎媒体的评价,也并不去刻意地塑造自己的正面形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作风,令他花边新闻,绯闻娱乐,层出不断。以贞纵技。   因为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渐渐地,他就变成了最具有话题争议性的人物。   “等找到像嫂子那样能够让我稳定的女人。”龚烈焰的表情依然饶有兴味。   洛佑翼的脸色果然臭了。   “好吧,我们谈点别的。”龚烈焰见好就收。   这时,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洛佑翼一声令下,助理慕臣推门而入。   洛佑翼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面无表情的问:“查的怎么样了?”   “雇主的工作做的很好,一点线索都没有。为首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我只能查到雇佣那几个流氓的是一个本市的公共电话的号码,而连他们都没有见过雇主的容貌。要查清,恐怕有些难度。”慕臣恭敬的禀报。   洛佑翼狠厉的眯眼:“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要查清楚。”   他绝不允许这世上有要害他女人的人存在。   “是!老板!”慕臣禀报完以后,把一份文件交给洛佑翼,就退了出去。   出去后,发现办公区里的女同事都用很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甚至,有几个个年纪较小的女同事,已经围了过来:   “慕臣哥,你见到龚烈焰本人了是不是?”   “他是不是特别的帅?”   “洛总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洛总跟龚烈焰是拜把兄弟吗……慕臣哥,你能帮我们去要签名么?”   大家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一时搞得慕臣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刚刚进去,只是汇报工作。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呆在一个房间,连空气都被剥夺了……   而龚烈焰之所以受到女同事的格外关注,因为他的身份,不仅是国际金融集团首席,龚氏集团的少主,还是世界有名的赛车手!!每一次他参加各种F1飚车赛事,总能引爆全场女人的狂呼。   “我一个记者朋友曾有幸在美国采访过他!据说暴帅,当场被他迷晕了过去!”   “龚烈焰玩世不恭,狂佞不羁,让女粉丝对他又爱又恨!!”   “他不是老跟一些女星传出大把绯闻?那些女人疯了一样,迷他迷得要死啊,什么自杀啊,吸毒啊,自爆暗恋史啊……最近不是就传出一个女星为他殉情而死的?”   这件事是娱乐圈目前最火爆的消息。   最近事业如日中天的女歌手Gloria,居然坠落身亡,年仅21岁。   报道上描述陈“Gloria戴着口罩,全身皆穿着印有龚烈焰画像的衣物,尸体落在某大楼前的草坪上”。   她的遗书上写着:“焰,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最近做的一些疯狂行为,我都不由自控”、“为了不伤害到你,我选择这种方式了结”等内容。   警方因而推断她为自杀。   “在Gloria之后,不是还有个叫水天秋子的日本女孩?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趁着这波风潮炒作!当时站在大桥的栏杆边上,说要龚烈焰出来见她,不然就跳下去!后来110出动了,那女孩的亲人朋友还有媒体全都来了,在那桥上耗了三天三夜……”   “肯定是炒作啦,要死还在那里站那么久?”大家猜测着。   “嗯,龚烈焰也够冷酷的!”一个女人说,“很多媒体当时都要求他出面,网上也是一堆呼吁。他拒绝了,而且还透过媒体转告那个女孩,说她这么做很愚蠢!”   一个男同事也忍不住插话:“那么多女人为他要死不活的,他都习惯了。”   “那女的最后好像没死?”   “是啊,被救下来了嘛。”   “还好龚烈焰当时没去,去了肯定又会被炒作,那女的就趁机上位!”   “那女的现在已经上位了,红得不行,风头正茂。我每次看到关于她的消息,就留言骂她!不要脸的贱人!”   “不要这么武断吧,也许人家是真的喜欢龚烈焰……”   “死了我们才信!”   ……   这是第一次公司里如此热闹。   洛佑翼是有名的严苛BOSS,对属下要求相当严厉,犯点小错会获得相当大的惩罚。大家私底下称他为“比吸血鬼还恐怖的资本家”。   而这些员工,平时都敬小慎微,从不敢在公司里喧哗。   可是现在碰上了龚烈焰,居然全都像打了鸡血,一个个谈的热火朝天,慕臣怎么都劝不住,最后只能仍由他们八卦去了。   办公室里,龚烈焰姿势帅气的点燃了一根烟:“大哥,你还说不喜欢她?刚有人要对嫂子不利,你就立即派慕臣去调查?”   “别胡说,我调查只是不喜欢有人挑衅我的威严,伤害我的妻子!”洛佑翼替自己辩驳。   “哟,都脸红了呢!”龚烈焰大笑着一掌拍在洛佑翼的背部:“大哥,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龚烈焰,你是不是找死?”洛佑翼一惊,然后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   现在的他,就像冷面的修罗,让人闻风丧胆。   而唯一不怕他的,就是面前的龚烈焰了。他们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龚烈焰也是最了解洛佑翼的人。   他深深的知道,能让一向冷峻的大哥如此着急的女人,一定是他深爱的。   只是,他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在乎那个女人呢!有意思!! ☆、56 被逼成婚   难得看见洛佑翼深陷情网,还不自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见那个传说中让大哥动了凡心的女人黎向晚了。   “开个玩笑,别那么当真嘛。毕竟,你就要是别人的男人了呢。”龚烈焰突然换了一副哀怨的望着洛佑翼:“我的小心肝都裂成碎片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演戏的话,我投资让你当演员可好?”洛佑翼冷笑道:“据说有个电影还缺一个扮演死尸的演员。你演一定很合适。”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赛车,对演戏没有兴趣。”龚烈焰对洛佑翼的威胁充耳不闻:“你的婚礼,我可是伴郎呢。那一定是场很有意思的婚礼,我真期待。”   到那时,就算洛佑翼再藏着掖着,也阻止不了他见到他的新娘黎向晚了。   看着龚烈焰玩味的俊脸,他笑起来极为魅惑迷人,洛佑翼心中此时十分的后悔。   早知道他婚礼的伴郎,就应该叫金火、雷风那样的粗人,才不会夺走他这个新郎官的光芒,更重要的是,不必让龚烈焰见到黎向晚。   黎向晚是他一个人的,即使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也要防着。   *   湛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金色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际,流光慢吞吞的往下流坠,洒在黎向晚的娇躯上,洒在她粼粼忧伤的面颊上,洒进她幽幽清澈的眼眸里……   被洛佑翼关在别墅里,哪里都不能去,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   黎向晚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腿上的伤口也愈合了,只是脸上的神色仍旧有些呆泄,她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自落地窗透进来的流光刺得她阵阵晕眩,热烈的让人汗流浃背,却也萧瑟的令人生寒,恍惚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门外忽然有着细微的响动,黎向晚立即挺直了背脊。屏息的望了过去。   数秒后,洛佑翼伟岸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西装笔挺的男人,手持着文件包和纸袋,模样似乎是办理什么事项来的。   黎向晚呼吸停顿,猛然忆起昨天吴妈告诉她的话,今天洛佑翼和她要办理结婚登记!   ……   “洛先生,洛太太,祝你们幸福。”西装男子站起了身子,将手中的资料整理好,速记恭敬的对着洛佑翼颔首,然后唇边带着微笑的对着两人说。   洛太太?幸福?   这两个词不断的刺激着黎向晚的心,就像是被人瞬间狠狠的撕裂了一样。碎肉横飞,血肉模糊……   从此以后,她就要被洛太太这三个字禁锢住了?   水眸下意识的看向洛佑翼,剪裁得体的暗色调西装优雅地勾勒出昂藏的身躯,棱角分明线条,却像是沁泡在寒潭中一样,他对她只有恨,没有爱!   可是他却要娶她!狂妄的想要将她当成玩物一样,折磨她一生、禁锢她一生!   洛佑翼走到了落地窗的面前负手而立,透过通透的玻璃俯视着远处美丽的城市景象,仅仅是这样伫立,这样一个背影便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空气中似乎飘散着湿润的味道,他似乎嗅到了黎向晚悲裂的气息。   泪水伴随着致命的委屈跌出眼眶。顺着眼角滑过绝美的小脸,滴落在米色的床单上,化成一滩淡淡的水渍。   “觉得不甘?”洛佑翼刻意放松着自己脸上冷硬的线条,慵懒的侧着身子,眼底有着沉黯诡谲的微光。   黎向晚咬着红唇,别过脸躲避着洛佑翼的视线,美眸里沁着水雾,如一泓清泉般令人心悸。   “呵,我劝你趁早收起你的不甘和不愿,你已经是我洛佑翼的妻子,外人面前的洛太太。”洛佑翼阴霾的黑眸像是千年的古井一般,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身边瞬间冻结的空气昭示着随时一触即发骇人戾气。   “这么早就开始脆弱不堪了?以后的日子你要如何承受呢?”声音冰冷同时充满警告的意味。   “你……”黎向晚忽然感觉到惊恐,像是看到地狱的魔鬼一样,不可思议的扬着美眸看着洛佑翼。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涵义。   “你以为洛太太很好当吗?”洛佑翼镌刻的脸上神情徒然一冷,眼里的残冷骤然大增,慢条斯理地吐出冷冽的语句。   “你想怎么样?”黎向晚倒抽一口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不难感受得到此时凝在头顶上的那股压力正在越积越重。   “我想怎么样,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洛佑翼刚毅的俊脸上扬着倨傲和冷硬,冷冽的眼神染上些许的兴味,薄唇微微扯动着。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妈妈,我现在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跟你正式登记结婚了,你也应该实现你的承诺。”黎向晚眼中的无助瞬间被清冷取代,淡静如同海水一样的眸子直视着洛佑翼,手指狠狠的插入掌心,逼迫着自己对视上那双冷冽的黑眸。   “我不是说过吗,我们结婚以后,我会让你见到她。”洛佑翼唇边冷漠得一丝笑容都没有,然而那醇厚的嗓音,却如痛最冰冷的美酒,虽然冰寒却也蛊惑人心。   “婚礼举行前,我要行动自由!”黎向晚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掩住了漆黑眸中的慌乱,手在身侧死死的攥紧,关节处疼痛泛白。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门外站着如同海边岩石一样的两名高大黑衣男子,她所有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间房子里!   “不可能。”洛佑翼一眼冷然直直穿透黎向晚的身体,岑冷的三个字打消了她的妄想:“这是你对上次逃跑的惩罚,在我们没有举行婚礼前,你哪里也别想去,我可不想要一个逃跑的新娘!”   “你这是囚禁!”黎向晚的眼底腾上一片清冷,怒气夹杂着屈辱在她的胸膛内翻涌,语气充满了挑衅和愤恨。   “那你可以去告我。”洛佑翼像是雄狮捕捉猎物般,一步步朝黎向晚逼近,岑冷薄削的唇边有着邪魅的笑纹,“但是你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丈夫。”   “难道婚礼举行之前,我要一直被囚在这里?”黎向晚下意识的向后倾着身体,漆黑的瞳仁里立即盛满了惊慌失措,原本的清冷早已消逝不见。   她害怕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如阎罗般冰冷的戾气。   她后悔了,她不应该拿自己和这个恶魔交易!   他是残酷的魔鬼,只要他伸出一根手指就可以将她辗碎,就可以轻松地将她的世界毫不留情地摧毁!   “聪明。”洛佑翼薄薄的唇边勾着冷酷狂肆的笑容,狭长的黑眸别有深意的飘向她,“不过也不会太久,因为我们的婚礼就在三天后。”   “什么?”淡淡的忧悒,重新锁住黎向晚的眉心。   居然这么快!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她猝不及防!   先是被迫失身,接着囚身,再接下来白纸黑字婚姻登记,下面就要举行婚礼告知世界了?   “等一下,婚礼……可不可以简单的举行?”黎向晚看着已经转身欲要离开的洛佑翼,仓乱的喊住他,带着乞求地凝望着他,克服了羞辱感和退缩,与他的目光对视,柔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不可以。”洛佑翼蓦地停住脚步,声音冰冷冷的,阴寒得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音一般。   “……”黎向晚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涌来,她难道真的要成为众人眼里的洛太太?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和称谓?   “晚晚,你应该好好期待一下接下来成为洛太太的日子。”洛佑翼慢慢的转回身子,迫近黎向晚白希的脸孔,柔嗄的嗓音,轻柔得接近诡异。   洛佑翼极尽低柔的音调,没有让黎向晚感到放松心中的紧绷,反而让她觉得颤栗。   她似乎从他的那双幽深冰冷的寒眸当中看到了以后她的日子……   暗无天日……   这是她唯一预想到的形容词……   慌神之际,抬眸之间才发现洛佑翼已经往门口的方向走去,黎向晚急忙的开口,原本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发出的声音却像在做着无畏的挣扎,“我不会屈服的,就算你让我被逼嫁给你,我也不会屈服!”   洛佑翼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门外,薄利的唇边勾起了讽刺的弧度,“好,我等着你不屈服。不过我有信心,一定会驯服你这只不乖的小猫咪。”   黎向晚怔住,洛佑翼的话让她羞恼,胸臆之间涨满了复杂的情绪。   眼角无意间瞥到床边的红色证书,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只能怔怔的看着那个证书,眼神渐渐恍惚……   红色证书正半敞着静静的躺在米色的床单上,上面有着她和洛佑翼两个人的合照。   从两人的神态和脸部线条上,找不到一丝同于常人结婚的幸福笑意,哪怕一丝,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无法摆脱的命运?   她已经成为洛佑翼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了。   *   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   圣保罗大教堂,造型传统且神圣,整栋建筑呈现出一个十字架的结构,雄伟的门廊和拱顶,圣洁的大殿。   走廊里有着带浅色花纹的白色大理石柱子,上面除了原本雕有的精美花纹,今日上面还缠绕上了繁复的百合花。   明恍的阳光,在通往教堂的道路上映染除了一条金灿灿的道路,白色的加长劳斯莱斯房车在阳光的轻抚下缓缓地开来。   车身的前盖上有着美丽的花环,上面的雏菊和百合交错着,偶尔能看到停憩在上面的蝴蝶,景象美丽的犹如梦境中才有的画面。   车子稳稳的在教堂面前停稳,通往教堂大殿的道路被里面的玫瑰地毯一直延伸在教堂外,在教堂外的四周围满了数不清的人群,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将婚礼的秩序保持的和谐有序,中间空出场地为新人准备,宾客都在其场地的三米开外。   婚礼吸引了各大媒体的到此,他们早已占据了洛氏原本给予他们设立的媒体区,更是将设备调整好了最好的角度,以便记录婚礼的整个过程。   身穿白色制服的司机将车门缓缓打开,身穿白色婚纱的黎向晚从车上走了下来,剪裁合体的婚纱柔和地包裹着她曼妙的身躯,拖地的长纱,繁复的蕾丝,长纱的尾端用阴线穿坠着水晶碎片,惊艳的几乎刺痛所有的来宾和媒体的镜头。   阳光淡淡的照在她的脸上,显得皮肤更加的吹弹可破,晶莹剔透。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今天的女主角,这个洛佑翼忽然宣布说要娶的女子,似乎瞬间,所有人都记住了她的名字,黎向晚,洛佑翼的妻子。   她的眼瞳深邃却又淡静,如同蓄满着无数情感的大海一样,微卷的发丝垂下几缕,慵懒的和她脸上的淡静形成了巧妙的冲击,令她整个人美得让人难以将目光移开半分。   雪白的婚纱泛着微微的光亮,记者手里的相机反光灯夹杂着阳光忽然刺得黎向晚的眼睛有些痛,痛的她眼前似乎飞舞起了令人晕眩的金色斑点。   黎向晚静默着,缓缓地垂下睫毛,翘长浓密的睫毛在洁白的面容上映下两弯乌黑的阴影,似乎周遭的一切喧嚣都成了背景。   她暗自调整呼吸,一名男子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黎小姐,该入场了!”佐韦恭敬的提醒。   黎向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在佐韦的带领下走进了圣保罗大教堂。   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洒射进来,恍若是天堂里神圣的光芒,远远望去通向耶稣十字架的红色蜿蜒美丽道路,竟然是玫瑰铺成的地毯,柔和的气氛充溢着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衣着优雅的宾客们开始陆续入场,都为里面的布置而赞叹着,不愧是传说中的双重结构,外暗内明,瑰丽而神圣。   耶稣的十字架面前,洛佑翼一身白色的礼服站在那里,原本就修长挺拔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完美,令人无法忽视的贵族气势和王者气息从他的举手投足间倾泻的淋漓尽致。   平日里淡漠倨傲的面容竟奇异地柔和起来,原本岑冷的薄唇此时噙着淡淡的笑容,有着蛊惑人心的性感魔力和致命魅力,也有着令人诡异却又难以抗拒的危险气息。   黎向晚一步一步的走向此时正站在神父面前的洛佑翼,看着那张足矣颠倒众生的俊容,手指不由自主的将捧花周围的绢纱握得“沙沙”轻响,她远远的望着那个即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目光如淡静的大海,如同两人隔了千山万水。   可笑的是,两人之间并无爱情,甚至还相互憎恨着,如今竟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是讽刺吗?   还是该笑?   如果是笑,那应该是苦涩的吧。   阳光从教堂巨大的玻璃窗中倾泄下来,洛佑翼的周身恍若有着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当一袭白色婚纱犹如天使一般的黎向晚走向他时,不由自主地,他有些出神的望着她走向自己的这段路,冷硬的心房仿佛有某种温热的波澜在轻柔地一波一波地荡漾着。   伴随着教堂里回荡的神圣婚誓曲,随着黎向晚每向前一步,两侧的来宾便纷纷站起身来,为新人祝福。   到场的来宾多数是与洛氏集团素来世交的名族望门,教堂外也苦苦守候着众多知名记者和名媛淑女,都是为了亲眼证实洛佑翼真的结婚这一事实。   一双智慧和生命线划过整个手心的大手带着不容拒绝的权威伸到了黎向晚的面前——   黎向晚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身子轻轻的微颤,僵硬的将自己的手慢慢的放在洛佑翼的大掌中。   洛佑翼修长粗粝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就像是收紧黎向晚的心一样。   他握紧她的手走向台阶,每一步似乎都踏的稳健有力。   “洛佑翼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黎向晚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圣殿之上,庄严的婚誓,神父祥和温暖的声音如同棉絮一般,柔柔的轻轻飘进黎向晚的耳中,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神圣和美好,令人心生向往。   “我愿意,我洛佑翼愿意娶黎向晚为妻,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生病或是健康,在她年老的时候也是同样爱她,对她不离不弃。”低沉如同美酒一样醇香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的说,洛佑翼的誓言没有任何的不耐,竟是那么认真,阳光和周围的玫瑰花海将他镌刻的脸上笼罩了梦幻般的温柔。   黎向晚浑身一震,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这只是演戏,那洛佑翼的演技也未免太高超了一点,他几乎欺骗了所有人,让大家都以为他是真心爱她,才娶她的。   可是只有黎向晚心里最清楚,他娶自己不过是报复。   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他明知道她爱的人是顾以枫,却非要娶她为妻,他就是想要折磨她,享受这种征服的快感。   黎向晚正想着,神父又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注意听,大脑处于游离状态。   “黎向晚小姐?”神父又问了她一遍。   “嗯?”黎向晚终于回神了,只是表情说不出的茫然,显然她刚才并未听神父的问话。   底下的宾客一片哗然,新娘子怎么能如此注意力不集中?   这是一生一次的婚礼耶,她难道不应该认真对待吗?   面对众人的议论跟指责,黎向晚脸上浮现出微微尴尬的神情。   这时候,俊美的伴郎龚烈焰凑到她耳边,低声重复:“新娘,神父在问你是够愿意嫁给洛佑翼呢?”   “啊?我、我……唉,我愿意。”黎向晚无奈的回答。   她不愿意!   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甚至上万个不愿意……   黎向晚静静的敛下眼睑,翘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如同薄薄蝉翼在风中颤抖,下意识的看向洛佑翼的方向,竟发现此时他正斜睨着她,岑冷薄削的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最致命的蛊惑,又是最危险的召唤。以团何弟。   不同于洛佑翼的简洁干脆,任何人都能听出新娘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迟疑,连站在两人面前的神父都有些微微的发怔,不由的用探索的目光看着黎向晚。   “咳——”直到洛佑翼轻咳一声,神父才回过神来,继续主持着婚礼。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洛佑翼深深的望着黎向晚,把一个硕大的钻戒戴在她的左手上。   冰冷的触感让黎向晚在瞬间清醒了过来,也忙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戒指戴在洛佑翼的无名指。   她的手,微微的颤抖,怎么也掩饰不了。   因为她知道,他们就快是合法夫妇了,而她,再也逃不了了……   “现在,有反对他们结为夫妇的吗?如果有的话,请站出来。如果没有……”   神父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反对。”   底下立即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皮肤白嫩的快滴出水来的男人突然冲上前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直流:“小晚,你怎么忍心离我而去?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就抛弃我了吗?想当初,你做小姐我做鸭子,我们是多般配的一对啊!我们都拿着身体卖钱,谁都不会因为这个而看不起对方!你为我打了那么多次孩子,我真是心疼你的身体啊!可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是为了钱吗?你放心,我会努力工作,多多伺候那些富婆赚钱的!你不要离开我啊!”   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所有人惊诧的目光都望向黎向晚,眼中闪着八卦的鄙夷光芒。   不是说新娘子是名门之后吗?可为什么在这个男人口中会那样不堪?难道……她真的做过小姐?   洛佑翼可是所有名门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他怎么会娶一个如此低俗不堪的女人? ☆、57 新婚夜,想着却是初恋情人   黎向晚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已经不再是什么千金小姐,在夜总会待过有过黑历史,可是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啊。   洛佑翼已经满脸杀机,他一步步的朝男人走去,一脚踢在男人白嫩的脸上:“再胡说。我废了你。”   “来人啊!杀人了啊!洛佑翼杀人灭口了啊!”   男子撕心裂肺的叫喊了起来,而洛佑翼已经抑制不住怒气,狠狠向男子身上踢去。   龚烈焰怕洛佑翼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什么血案,忙死死拉住他,然后走到男子面前笑眯眯的问道:“原来你是新娘子的情郎啊,真是失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夜总会做事的时候认识的!怎么,你怀疑我?”男子理直气壮的说。   “当然不会。像你这样英俊高贵的男士,怎么会撒谎呢?你叫什么名字?”龚烈焰微微眯起眼问。   “陈凯!”   “你做什么工作?”   “鸭子!”   “一个月收入多少?”   “三万!”   “家里几口人?”   “四口!”   “是谁雇佣你来的?”   “不认识!”   龚烈焰的问句一个接一个,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而陈凯的话一出口,立马自悔失言,四周也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惊愕的望着他,然后发出大笑。   而龚烈焰得意的抱拳望着四周:“承让,承让!这家伙明显是来破坏大哥的婚礼的,真是该死!翼,我先和他去喝个小茶。谈个小心。婚礼继续,哈。”   龚烈焰说着,就拍拍陈凯的肩膀,拎小鸡一样的把他带下。   洛佑翼一脸阴沉,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不能在众多记者面前爆发!那个男人,一定会被龚烈焰好好教训的!但想出这种拙劣伎俩的究竟是谁?是谁想要破坏他跟晚晚的婚礼?   不管是谁,这个人他绝不会放过!!!   婚礼继续——   “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神父合上圣经,双手向前微扬,用温暖祥和的声音结束道。   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黎向晚的身子一颤,不知为何,听到神父的最后一句话,心竟不受控制的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未等她反应过来之际,洛佑翼已经将她纳入怀中,在众人的面前吻住了她。   黎向晚瞬间瞪大了眼睛,脸涨的通红。   直到她的唇被洛佑翼吻的红肿了起来,洛佑翼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在众人掌声和惊叹的同时,洛佑翼忽然将黎向晚整个人打横抱起,将她轻柔的呵护抱进了他的臂弯当中。   黎向晚有些失措,纤细如葱般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洛佑翼胸前的白色礼服,然而洛佑翼未低下头看她一眼,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更像是禁锢,步履稳健的走向教堂外。   记者的镜头不停的闪烁,将两人幸福浪漫的一幕捕捉的彻底。而两人走出教堂的途径之处,引起了教堂外前来的众多名媛恋慕却又妒忌的目光……   红色的名贵敞篷跑车扬长而去,车身上缠绕着鲜花,花瓣曼妙在阳光中飞扬,徒留下教堂里外宾客的惊叹和艳羡目光。   其中一人,穿着香槟色的长裙,望着那远去的跑车,早已泪流满面。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盛景蓝。   她不会放弃的,就算黎向晚成功嫁给了洛佑翼又如何?   他们结婚,不代表不会离婚,她还是洛佑翼的情妇,迟早有一天。她会取代黎向晚,做洛佑翼名正言顺的女人,也让这里所有的人来羡慕她。   *   夜色深沉,无数繁星在夜空中闪烁。   精致的落地窗,纱幔轻扬,皎洁柔和的月光透过玻璃落在一个洛佑翼英俊挺拔的体魄上,褪去上衣的他,白色的丝质衬衫包裹着他宽阔如山的胸膛,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麦色的胸膛,竟若夜色般撩人的性感。   一阵轻微的声响,随之是一阵诡异的寂静,黎向晚身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柔顺的长发还滴落着水滴,刚刚沐浴完的热气仿若依旧蒸腾在她的周围。形成了美丽的白色雾气。   像是故意减轻着声响,黎向晚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淡静的眸子如今像是在雾气中缭绕的星辰,凝白的脸颊透着纷嫩的嫣红,娇艳欲滴的红唇也愈显的更为丰润柔嫩。   洛佑翼慢慢的转身,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锐利深邃的目光直射向黎向晚。   岑冷薄削的双唇微勾,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样下达着命令,“过来。”   黎向晚晶莹的瞳孔里瞬间闪过一丝无措,如月光女神般,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像是有着千斤重,下意识的向后轻轻退了一步。   “过来。”洛佑翼语调没有加重,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却有着令人不敢抗拒的权威。   黎向晚艰难的咽着口水,僵硬的挪动着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向洛佑翼,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寒冻的冰刃上,钻心的寒意。   在两人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洛佑翼有力的大手向前探出,将其柔软的身躯毫不吝惜的代入怀中,炙热的唇缓缓落在她的耳畔之上,伴着阵阵男子气息的涌来,低低冰冷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这么怕我?”   有些冰冷的指尖隔着衣料传递过来的触感,令洛佑翼喉咙一紧,她不经意的举动猛然间撩动了洛佑翼的情愫。   “噢?你在发抖。”洛佑翼低哑的嗓音慵懒的传来,禁锢在黎向晚腰间的大手有意无意地沿着她的曲线游走,所经之处,引起她的一阵阵轻颤。   “别……”洛佑翼修长粗粝的手指轻抵住她微张的红唇,原本坚毅紧闭的唇角,缓缓勾起不常见的笑纹,在黎向晚受其蛊惑之际,薄唇强势的攫取住她的红唇,蛮横地攻入她微张的小嘴,掠夺她每一寸的甜蜜。   黎向晚大惊,想要挣扎,却让洛佑翼的手臂更加禁锢,那双大掌透过浴袍传出令人心悸的炽热。   需索的吻由下巴一路蜿蜒而下,黎向晚心中一颤,手用力慌乱的抵住洛佑翼健壮的胸膛,阻止这他进一步的侵略。   见状,洛佑翼的脸色陡然一沉,阴鸷得仿若一头正在掠夺猎物的饥饿猎豹被人阻止,浑身充满了骇人的危险,大手狠狠地加重在黎向晚腰间的力道,视作她反抗的惩罚。   黎向晚痛的微微皱眉,被洛佑翼粗鲁强硬的一面吓到,眼前不禁一片氤氲,声音几乎在牙齿间打颤,“别……别这样。”   “你最好注意你的身份,新婚之夜,我可不会浪费。”洛佑翼低沉而又锋刃的嗓音慵懒地扬起,岑冷的薄唇不留痕迹地勾起残忍的弧度,一双锋利如刀刃的眸子直直地凝睇着黎向晚陡然变得有些苍白的脸颊。   “不,我不想。”黎向晚的瞳孔收紧,细细的贝齿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洛佑翼强大的手劲痛的她眉头紧皱,但是她依旧硬生生的压下了下颚处传来的阵阵疼痛,依旧坚持着。   “容不得你想不想,只有我要不要。”洛佑翼狂狷而又充满危险气息的俊脸上有着隐忍着愠怒,大手极其不耐的按住她的身体,将她推倒在床上,高大的身体随之覆了上去,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黎向晚拼命的挣扎着,拼命的想要躲闪着他落下的唇,可是洛佑翼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身子,她根本无处可逃。   洛佑翼身体力行的描绘着她娇躯的轮廓,享受着她为其带来的美好触感,手指和薄唇流连间,狂野却也有着无法阻挡的霸道。   黎向晚别过脸,紧紧的咬住唇瓣。   虽是心理抵触的要死,身体却渐渐沉沦的羞愧和耻辱,翘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颤动之间,晶莹透亮的泪水也留了出来。   以枫,我对不起你!   现在的我,已经成为洛佑翼的妻子,我们俩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这样想着,黎向晚眼里的泪水更多。   像是感觉到了身下人儿的异常,洛佑翼止住了动作,慵懒地支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黎向晚,看见了她两只微红的眼睛和一张已经被泪水湿漉的绝美小脸。   “哭什么?闭嘴。”洛佑翼如雕刻的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深邃的黑瞳也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有那微微拧在一起的俊眉,能透露出唯一的信息,他的不悦!   黎向晚死死的咬住下唇,却克制不住水眸往外频临的眼泪,肩膀也尽量僵硬,不让其颤抖,像是不让自己在洛佑翼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女人的眼泪我多了,没用。”洛佑翼狭长的黑眸微微眯起,斜飞的俊眉扬得高高的,增添几分羁傲与霸气,寒芒也终于再次从染满晴欲的黑眸之中迸射出来,“还哭?”   黎向晚没出声,蒙上水雾的眸子朝着洛佑翼一转,将脸别过另一边,不去看他,继续咬着唇落泪。   “你要是再哭,你母亲的安危我可就不敢保证。”被人挑衅的滋味令洛佑翼极其不悦,粗粝的长指将她的脸颊别过,扭向自己,一双深沉的黑眸里难掩专事掠夺的光芒。   “你就知道威胁我?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黎向晚痛斥他,越是这么想着,心里越是不甘,小手胡乱的在眼角处一揉,止住了眼泪,绝美脸颊上的倔强神色却一点未减少。   洛佑翼挑眉,黎向晚的泪让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强大的怜惜感,竟有那么一种冲动,想要拥手指轻轻的拂去她的眼泪。   宽大的手臂轻轻抚上她的纤细如柳般柔软的腰肢,洛佑翼紧实的胸膛贴上她的身体。   “不许再多想了,今晚是我们新婚的第一夜……”他轻轻啃咬着黎向晚的耳后,湿滑而莹润地游走在她敏感的耳垂。   洛佑翼抱着她,身体早已乱窜着炙热的火,但他今晚似乎更为耐心,像是一点点开解她此刻不悦的心情,慢慢地将她刚才脱到一般的睡裙继续往下拉……   黎向晚嫌恶地别过头,皱了皱眉,冷冽道,“洛佑翼,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一句话,瞬间点燃洛佑翼胸腔里的怒火。   沉下脸黑眸深沉,暗藏着汹涌狂怒,似是一个扑去,就能将黎向晚彻底摧毁。   “黎向晚,我劝你今天晚上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的话,你信不信现在就将你扔出去。”   黎向晚直视着他,手臂上传来他疼痛的掐印,深嵌入肌肤。   “如果你一定要碰我的话,我情愿你现在就将我扔出去!”狠狠地咬着牙,黎向晚毫无畏惧地瞪着洛佑翼那双锋利的眸子。   “你敢!”阴寒噬骨的暴怒似从洛佑翼的薄唇中挤出,戾气充斥着整个房间,瞬间冻结了空气。   “我凭什么不敢!”   黎向晚直面他,看着他狂怒的眼神,脸部的线条因怒意而紧绷着。   “最后说一次,乖乖地给我躺在床-上,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洛佑翼狂狷的黑眸中那几欲脱缰的野马狂躁不已,怒火将他幽黑的眸子染成腥红。   黎向晚坚定地冷语道,“请你也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嫁给他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她宁愿他们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也不要在他身下辗转承欢。   二人怒视着对方,像是在凝滞的空气中撕拉出一根紧绷的弦,气势如古代战场上剑拔弩弓的清醒,只需一个细小微动,即可点燃战火!   洛佑翼眸光冷冽,面色阴沉。   “你心里在想着谁?顾以枫?”   见黎向晚不说话,就知道她是默认了。洛佑翼阴鸷而凶残的光芒顷刻爆发,怒焰几乎将他燃尽!   钢筋般的手指很很用力,捻进她娇嫩的肌肤,黎向晚痛得眼泪直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肉一定是青紫了一大片。   “到现在,你还想着他!”   洛佑翼黑眸阴寒,冰焰在燃烧,黎向晚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她听着洛佑翼歇斯底里疯狂的咆哮声,已经能预见自己的下场!   “我想着谁,与你何干?”黎向晚咬着牙,狠狠地瞪着她。   “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我才是你的丈夫!!”洛佑翼就像被逼疯的野兽,疯狂的朝她咆哮。   顾以枫!!!   她心里只有那个男人吗!   洛佑翼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黎向晚眸中那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给刺伤,心底漫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快要碎了……   第几次了?   因为这个女人的话,心再次得剧痛。   他又一次的嫉妒了,发了狂一样的嫉妒……!   “是,你是我丈夫,可是那又如何?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吗?我早就说过,我不爱你,你却非要娶我!洛佑翼,你是个恶魔,你拆散了我跟顾以枫,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们俩在一起注定只能相互折磨,一辈子都不得安宁!”黎向晚嘲弄的冷笑,眼里划过凄然。   “黎向晚,你才是真正的恶魔!”洛佑翼食指颤住她的发,狠狠用力搅着,黎向晚痛得昂起头,呼吸着微薄的空气。   “你是个拥有天使外表,却食人心脏的恶魔!”   黎向晚痛得喘不过气,模糊的视线中是男人狰狞残酷的表情,洛佑翼的声音似暴怒似凄凉,令人恐惧却又心痛,“你以为我和你结婚是这么容易的事吗?你以为我对你仅仅只是恨吗!我觉得我对你是溺爱,才会让你如此得寸进尺!”   “啊……!!!!”   洛佑翼嘶声怒喊,疯狂地呐喊!!   如果他的心够狠,他应该立刻掐死这个令他痛心疾首的女人。   如果他没有对她动心,他就不会到现在还迟迟下不了手!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爱上她?   爱上一个心从来就不属于他的女人?   猛地抓起黎向晚的头发,洛佑翼直接将她拖到浴室。   打开水龙头的花洒,纷飞的雨如絮般落在两人身上。   氤氲着雾气,黎向晚被这迷雾挡住了视线,她被扔在了地上,洛佑翼狠狠揪住她的发,迫使她看着他。   雨滴的声音嘈杂得要命,她却能挺清楚他在她耳边的每一个字!如此清晰地撞击着她弱小的身躯,脆弱的心脏……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既然你不爱我,你选择对我没感觉,那我宁可你恨我!”   黎向晚被他甩在冰冷坚硬的瓷砖上,“咚——”一声沉沉地坠落,她的右臂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横飞,大脑像炸开一样剧痛,此时的黎向晚就像凄零的玫瑰花,花洒如雨露冲去她的美丽和生命,只剩下半具疼痛的躯壳。   一缕发丝随着地上的流水飘走,她痛得头皮发麻,什么……都变得模糊不堪……   洛佑翼将水开得更大,哗哗的热水烫着她的身体,而他只是用毛巾沾了热水稍稍擦了擦身子。   黎向晚看着自己右臂上的伤口,几乎被热水烫走了一层皮,鲜嫩的肉几乎露出,她痛得忍不住轻轻申吟。   洛佑翼突然关上水。   高大的身体,倨傲地定立在她面前。   黎向晚慢慢抬眸,望着那双残忍的黑眸……   “如果不想你母亲有事,取悦我!”   洛佑翼冷阴的鹰眸狠狠攫住她……   浴室里仿佛流淌着致命的阴寒之气,黎向晚望着那双如利刃般锋利的黑眸,仿佛正一片片惨烈地陵迟她的身体。   黎向晚眸中的思绪慢了半拍,恐惧地咽了咽口水,双手微颤,紧捏在一起。   很想很想……冲上去抽他一个耳光。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是的,她懦弱!   她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可是……她真的不能让母亲就这样死了,沉沉的罪恶感将她压得透不过气!   黎向晚一点点支起身体,双腿跪在瓷砖上,手指慢慢移上他的腰间。   这一次,她真的流泪了……   委屈的泪,决堤!   她抽噎着,摇头,痛哭!   “你以为你这招还有用吗!黎向晚,我不会再同情你半分了,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这个虚伪的女人,妄想用泪水博取我的同情。我要让你心里想着一个男人的同时,低身伺候另一个男人,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惩罚……?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惩罚她!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你任何形式的背叛!你的身体,灵魂,我都要!”   撒旦般嗜血的眸子,子夜般漆黑,没有感情,没有人性!   黎向晚闭上眼,用手……凭着感觉,触上……恶心的东西……   真的只能这样做了吗?   妈妈,   我真的要成为一个JI女吗?   心里最后的一声沉痛呐喊后,她毫不犹豫地张口……   痛!   她惊吓得张开眸,望着洛佑翼那双阴郁的眸子。   低头,在她口中的是他的手指。   黎向晚突然笑了,笑得惨烈,哭得更惨!   洛佑翼,   你终究心软了,不是吗?   黎向晚感受着嘴里的刺痛,因为洛佑翼粗劣的手指在她香甜的口中蠕动着,黎向晚被迫承受,难受到几乎作呕,却还必须配合,甚至要吻他的手指。   他满意地看着她,再次将她抱起,回到房间,抛至大床-上。   凛冽的黑暗,如同他高大魁梧身形压上一片阴霾,无所掩饰地沉沉压下,滚烫灼痛彼此的肌肤。   那阵剧痛终是冲破她紧致白皙的身体,她痛得飙泪……一口气差点抽不上来!   而他却如猛兽,疯狂掠夺。   夜,渐渐深了,银色的光洒在洛佑翼麦色的肌肤上,泛着野性的光芒。以女团弟。   男人黑眸紧闭,表情狰狞,仇恨地纠结着浓眉,一滴滴热辣的汗落在她颤动的身躯上。   黎向晚咬着唇。   忍耐……   忍耐!   只要他要够了他想要的,   一切都会结束!   然而,洛佑翼邪恶的笑容却始终挥之不去……   黎向晚,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昏倒,再做!   继续!   永远……没有尽头!   她看见了恶魔的微笑,   一点都不丑陋,   过分的华丽,夺目,妖冶!   却如利剑刺入她的心底,痛到窒息!   她以为,没什么可以让她的心再产生如此深的恨意,   从前她恨自己命运的改变,如今她遇上的恶魔更为残忍,   不仅虐你的身,还要虐你的心! ☆、58 没资格进他们家门   洛佑翼,正在逼迫她做决定,逼她歇斯底里地恨他!   他变幻着方式折磨她,黎向晚隐忍承受。   洛佑翼,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疯狂让他无法变的理智下来。   月已凄然。深深的夜无繁星点缀,黎向晚偶尔睁眼,含着泪望去窗外……   好暗,好黑……   她的世界,就是如此。   洛佑翼满意地听着她隐忍的娇喘声,他呼吸急促,最后一次狂力后,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掠夺!   黎向晚就像一具死尸般躺在床上。   她也不想用手遮了,摊开双臂,任他欣赏他在自己身上的杰作。   梅红的花朵扎在娇美的身躯上。   黎向晚反趴在床上,双眸空洞地望着柔软的地毯。   终于结束了吗?   可,这似乎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她听着浴室里传来水声,   洛佑翼进去很久了,水一直开着,冲了许久。   听说水可以冲走一切法烦恼。那么他昨晚,一定是愁得很……   黎向晚迷迷蒙蒙中,像是习惯了那连绵的水声,   闭上眼,再次陷入了昏迷。   迷蒙中,她感觉到一双大手,将她的手轻轻摆放在他的臂弯之中,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最舒服。   男人沉沉地叹息声,拖得好长……   一声接着一声,   漫入她沉沉的梦中。   洛佑翼黑眸紧眯,额上细细的纹路写满着愁绪,眸光中泛着罕见的怜惜,心痛地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粗糙的指腹滑过她凄美的睡颜,落在黎向晚干裂的唇瓣上,那里余干涸的血迹。   他用手指来回地移动着。柔软却又干裂的感觉让他的心一阵阵刺痛。   这女人,为什么这么倔呢?   他如此用力就是希望她叫出来,让他听见她的声音,可她留给他的是一如既往的压抑的闷哼。   心,有些凉……   他想要紧紧地抱住她,不松手!   每一次拥有他,以为是厌倦的开始,却似沾了毒一般,越陷越深……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   粗声的话语,噶着浓浓的愁绪,洛佑翼自责万分,却又不敢在醒着的时候说出。   他轻轻啄吻她的颈部。自我沉醉。   他真的是很爱很爱她。   她,听见了吗?   黎向晚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唇角微勾起一抹笑痕。   洛佑翼,很抱歉,我听见了,   但很可惜……   我绝不原谅你!   永远不会!   *   豪华的卧房内,水晶灯被点亮得通亮,璀璨而清冷的光落在米色的绒毛地毯上,丝毫燃不起半分暖意。   黎向晚双腿蜷曲,慢慢地从他身边褪出。   床上有很多的血,但显然不是因为她是第一次才流的,她和他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些血从哪里来的呢?   黎向晚垂眸,看着纤细柔嫩的手臂上。伤口裂开后,滚着脓水。再一转身,看见洛佑翼健美的后背上,映出的血迹。   为什么……   要这样折磨彼此!   这样的折磨,会让我们都痛苦!   冲了澡,洛佑翼请了医生,为黎向晚和自己处理伤口。   医生为二人包扎完伤口后,略微尴尬地说,“你们二人都有伤在身,房-事尽量不宜太过激烈,不然这伤口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洛佑翼阴着脸,冷语道,“李医生,你只是我花钱请来替我们处理伤口的,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管。”   洛佑翼起身,走到书桌前,开了张支票,狠狠地朝医生脸上一甩,支票从医生的脸上弹飞,落在了地毯上。   “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洛佑翼凌厉的眸光直摄着正在捡钱的医生,阴寒噬骨的怒喝似直刺着人的心尖,让人不由一颤。   黎向晚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狼狈而逃,又望着洛佑翼英俊却残酷的侧脸,水晶灯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得魔魅冷傲。以巨豆弟。   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不好。   但,她的心情,又何尝会好。   他命令黎向晚立刻换上衣服,回跟他出去!   黎向晚阴狠地瞪着他的背影,指甲将手心的鲜肉刻出血……   美眸中……幽光凛凛。   酸痛在身体中火-辣辣地燃烧,她只能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更衣间。   洛佑翼正在打领带,望着一丝-不挂的黎向晚,她的身体剧颤着,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冷。   有些不忍,却又想起她昨晚的话。   她心里没有他,他的心里又何必有她呢?   冷哼一声后装作未见到她,离开。   黎向晚转头,手里捧着冰冷的衣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洛佑翼在门外等了许久,都未见黎向晚出来。   起初他没在意,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了些秘书传给他的文件。   浓眉紧蹙着,总觉得对着电脑什么都看不进。   点了支烟,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眯着深邃的眸子望着一圈圈白雾般的眼圈。   飘渺的烟,就像她。   明明在眼前,却怎么都抓不住,   愈是用力伸手去夺,它们飘得愈远……   洛佑翼等得实在不耐烦了,走进更衣室怒吼,“你好了没!”   声音由怒转淡,当他看见黎向晚半扶在衣柜前,浑身颤栗的模样,她精致的脸惨白得要命,手心捏着衣服的角料,护住雪白的身体。   洛佑翼暗暗咒骂了一声,黑眸里充斥着怒火。   抱起她,放回房间的大床-上。   他一边责备,一边替她穿衣,“你没力气穿衣为什么不说!都不看看几点了,我去哪里请人给你穿衣服,让我亲自服侍你穿衣,你很得意是吗!!”   明明是暴怒的责骂,他眉间却是隐隐的心痛。   他抚过她的身体,好凉……   昨晚,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其实,她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过,反复地受伤,生病,在加上没有好好休息,身体早已到达了极限。   昨夜那番残虐折磨,让她彻底得垮了!   任由洛佑翼替她穿衣,黎向晚的眸中凝着恨,冷漠地望着……   “我先带你去见你母亲……”   他先开口了。   “我不想去!”黎向晚打断他。   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让母亲见到?   更何况,她实在开不了口,告诉母亲自己嫁给了一个恶魔!!   “昨晚我……”洛佑翼抱住她,黎向晚挣了一下,撼动不了,也就由他抱着。   “昨晚是我的错,你是我丈夫,我不该再想着其他男人。”   黎向晚心头涌起一阵心酸,好痛好难受……   洛佑翼凝视着怀里的她,这个一向给她坚强印象的女人,竟然变得如此“柔弱”,她不像从前那般锋利,如带着刺的玫瑰,美艳却扎手。   然而,变为了一株柔弱的小百合,她落入他的手心,他却感觉不到拥有了她,她不再是她了。   “晚晚,只要你安心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洛佑翼叹息一声,说道。   黎向晚含着晶莹的泪光,哽咽着,“我和他的事,早就过去了。从我决定离开他开始,我已经决定忘记他……”   洛佑翼的心一揪,懊悔的,愤怒的情绪升腾而起,在他的肺腔中乱窜。   他以为,虐她身心会让他的苦闷得到一丝畅快,然而当她被伤得花颜憔损,心竟会更痛。   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母亲,我会尽快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安排手术!”洛佑翼黑眸紧锁着黎向晚:“需要我将你母亲接回来吗?”   洛佑翼别有意味的话,让黎向晚吓得背脊一寒,脸色刷白。   “不……不用……不用!”   千万不能让母亲落到洛佑翼的手里,否则……   她低垂着眼眸,目光不敢望去身旁的洛佑翼。   他的目光,永远的阴郁暗沉,忽明忽暗的幽光,似能轻易捕捉到任何细小的情绪。   她的担忧,他怎会不知?   “夫人,夫人你不能进去,夫人……”门外传来几个女佣焦急的声音,紧接着他们卧房的门被人“砰”的一下子推开了,一个穿着打扮时尚的贵妇出现在他们面前。   “少爷,夫人她非要冲进来,我拦不住!”佣人们低头道歉。   洛佑翼脸色冰寒,“你们先退下去!”   “是!”佣人们带门离开。   莫子惠挑剔的目光,注视着黎向晚,皱紧的眉头显示着她的极大不满。   “这个女人,没资格进我们洛家!”   洛佑翼眸光阴冷,大手环住黎向晚纤柔的身子,淡淡道,“妈,我已经和她结婚了。”   “什么!?”莫子惠激动的冲到自己儿子面前,一张妖媚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此时写满了不悦和震惊。   “翼,你疯了吗?你居然娶了一个低贱的舞女?你知道现在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你?”莫子惠丝毫不掩饰,对黎向晚的嫌恶,表情是完全不能接受。   若非盛景蓝连夜打越洋电话告诉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结婚了?   这世上哪有儿子结婚,都不通知自己母亲的?一定是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了!   “妈,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我的妻子就是晚晚!”洛佑翼皱起眉头,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可是你娶了她,景蓝怎么办?别忘了她爸爸可是我们洛氏的重要董事,当初你能顺利当上洛氏总裁之位,她父亲可是全力支持你的,如今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背弃了之前的承诺?”莫子惠教训儿子。   闻言,洛佑翼停下脚步,握在黎向晚腰间的大手不自觉地加力。   “我会给他们家其他利益的补偿,但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晚晚一个。”   如果没有遇见黎向晚,他或许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娶对他来说比较有利用价值的盛景蓝。   可是黎向晚出现了,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叫他如何能轻易放手?   如果不给黎向晚妻子的名分,她定然是不可能留在他身边的。   所以他只能辜负景蓝了。   黎向晚被洛佑翼拥在怀里,朝门口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洛佑翼母亲口中的景蓝是谁?   “等一下!”   莫子惠再次叫住了洛佑翼。   洛佑翼甚是不悦,转身,“妈,还有什么事?”   莫子惠上前,不服气地睨了黎向晚一眼。   “我知道作为母亲,根本阻止不了你,但你能保证,她能过你爷爷那关吗?”   莫子惠艳唇勾起,凤眸中流转着嘲讽,“你爷爷的消息比我还灵通,听说他一早就打来电话,痛骂了我一顿,说是一定要将你揪过去,狠狠地教育一番。”   黎向晚看着莫子惠,总觉得她的神情与语气,不像是母亲对儿子的那种关心,倒像是一种威胁与警告。   母子俩眼神非常疏离,对视着……彼此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爱。   洛佑翼紧捏了捏黎向晚的手,眸光坚定,声音坚如磐石,“我不会让母亲失望的,因为爷爷一定会喜欢她的,何况……她现在怀的可是我们洛家的骨肉。”   优雅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大手温柔地抚摸着黎向晚扁平的肚子。   黎向晚心虚地望着洛佑翼。   孩子……?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她明明就没有怀孕。   可是洛佑翼的一句话,成功让莫子惠无话可说。   没想到儿子已经让这个女孩怀孕……翼真的有这么爱她吗?   只是就算如此,老爷子也未必会接受一个舞女做他的孙媳妇。   洛老爷子,洛傲雄,是上世纪70年代最具影响力的黑道人物之一。近几年逐渐将帮派脱离黑道,使公司逐渐由黑漂白,五年前,他突然宣布“退出江湖”,年逾七旬的他独自一人隐居于郊外一处与世隔绝的宅子。   但,他当年的事迹无人不晓,轰动全亚洲的几起枪击案曾上过美国报纸的头条,但政府最终因证据不足以及洛家强大的势力,不敢动洛家。   外界传闻洛傲雄的脚下趟过的鲜血,定是能染红一溪河流!   洛老爷子喜欢干净的东西。   黎向晚换上了一身纯白的洋装,上了淡淡的妆容,乌黑的发被盘起,另配上一朵百合花状的水钻发饰,她走进车子,看见洛佑翼同样换了一身行头。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纯粹的黑,没有一丝尘埃与瑕疵,配上他英俊完美的外形,深沉中带着华丽的冷峻,让人有一刹那窒息的感觉。   二人一黑一白,走在一起,非但没有显得奇怪,反倒是十分相配。   黑与白,本就是世间最干净,最纯粹的色彩!   车子开向郊外,远离了喧嚣,映入眼帘的皆是自然的和谐景色,木林渐深,绿色漫染了所有的一切,连空气都变得清新。   风拂过黎向晚的发,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抬头,望去眼前的巨型拱门。   保镖为二人开门,黎向晚脚踩着高跟鞋,踏着软泥,差点深陷……   洛佑翼圈在她腰肢的大手倏然一紧,将她抱起。   “啊……”   她一惊。   水眸中带着讶异又不屑的目光。   “我不需要。”   洛佑翼低眸望着她,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粉润水嫩的肌肤上,光影微动,望着那双似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仿佛能望入她的内心深处……   鸟儿脆叫,香气怡人,与她身上的淡香柔和的在一起,仿佛置身于美妙的仙境,令人陶醉。   黎向晚许是发现了他此刻别样的目光,冷下眸,呼吸微沉,避开他的目光。   绿色的森林中,矗立着一栋古朴的石头堆砌的独特建筑,三层楼高,绿荫缭绕,门外站着一个精瘦的老人,鹰眸早已注视两人许久。   “爷爷。”   洛佑翼抱着黎向晚到洛老爷子面前,慢慢将黎向晚放下。   黎向晚跟着叫了一声,“洛老……”一想不对,她立刻改口为,“爷爷,您好。”   洛老爷锐利的眸子似刀一般锋利,如千年古剑出鞘时,锋芒既出,气势迫人。   眸光中带着几分讶异,久久地注视着黎向晚那张精致的脸庞,剑一般的白眉紧蹙,似在思索什么。   “这么像……?”   黎向晚直视冷老爷,虽然他眸光尖锐,但她更不能显示出半分怯意。   许久,洛老爷敛下眸中的疑虑,问道,“翼儿,你要娶的就是这个女人?听说她以前是黎家大小姐,不过后来沦落风尘,做了舞女。”   洛佑翼回道,“是爷爷,不过晚晚一直洁身自好,就算在夜总会那样的地方上班,也没有陪过男人。”   冷老爷冷睨了黎向晚一眼,怒哼了一声,道,“你执意娶这个女人?”   “是爷爷,因为她已经我的妻子了。”   洛老爷面部青筋倏然暴起,刚才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此刻却怒气盛然,一双带着焰火的眸子直射黎向晚!   “爷爷,我知道没有事先知会您一声实在不礼貌,但晚晚是我真心喜欢的女人!”   黎向晚一楞,抬头望着洛佑翼,她不敢做太多的表情以免露出破绽。但她不禁叹息洛佑翼的演技的确精湛,居然在说这话的时候,恰到好处的配合上他那副情深意浓的表情,好像这世上的女人他非她不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真的有多爱她一样。   呵,他不过是演戏而已!   洛老爷神情古怪,只是将眉蹙地很深很深……他紧紧盯着洛佑翼护在黎向晚腹部的大手。   隐约中,像是看出了什么。   “进屋吧。”   洛老爷轻蔑地说了句,让二人进了客厅。   说是客厅,还不恰当,因为这客厅实在不像客厅,全木质打造,摆放着各种奇异的从未见过的植物,一张小矮几上正烧着一壶茶,热热的烟雾弥漫……   洛老爷先坐下,黎向晚跟着洛佑翼站在一旁。   佣人端上茶,递给洛佑翼,再由洛佑翼传给黎向晚。   黎向晚恭敬地跪在地上,虽然她疼惜代表自己尊严的膝盖,但活命似乎比这个更重要。   “爷爷,请喝茶。”   洛傲雄眸光冷冽,久久未接过茶。   “爷爷,请喝茶。”她甜美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就这样,黎向晚低着头,双手捧着热茶,瓷器传递着滚烫的温度将她白嫩的手烧得通红,却仍旧没有丝毫的颤抖。   “爷爷,请喝茶!”   数分钟后,黎向晚加大了声音,将茶奉得更近。   “你在叫我?”洛老爷挑眉,沉声道,“我好像并没有承认过你。”   黎向晚脸色一白,手颤了一下。   洛老爷接过茶,将它放在桌上。   起身,对着仍然跪在地上的黎向晚,淡淡的说了一句,“随我去后面走走。”   “啊?”   黎向晚百思不得其解,不解地望着洛傲雄。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洛老爷带着黎向晚出了房子的后门,而洛佑翼被挡在客厅,不让过去。   洛佑翼坐在客厅,点了一支烟,眯着幽黑的眸子,朝窗外望去……   晚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我爷爷接受你。   因为,只要是我中意的女人,爷爷一定也会喜欢。   ……   黎向晚随冷老爷走到后花园,两旁都是种着各种奇花异果。   她的手,只是轻轻摸了摸鲜绿的嫩叶,   突然,   一声狗吠声吓得她立刻缩了手。   黎向晚朝树林某处望去,一只体型中等的狗被铁链锁住,品种实在看不出,应该是不太名贵的杂种狗吧,但它的眼神凶厉,嗷嗷狂叫着。   黎向晚退后了两步,本能地感到害怕。   野狗盯着她,像是看中了她手里的那碗凉饭。   利牙大张,朝黎向晚扑去!   “丫头,这只狗是我捡来的,但生性顽劣,怎么都驯服不了,如果你能将它驯服,或许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   她并不是特别害怕狗,但眼前的这条狗,实在是太凶厉了,好像随时会咬人一样。再加上以前在夜总会里,经常用猎狗来驯服不听话的小姐,那血腥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翻飞。   黎向晚背脊一寒,因为……她已经看见有人牵着狗链朝她而去。   狗低伏着身,目光凶狠,朝黎向晚嗷嗷乱叫,明显是要对她发出攻击的警告。   她身体一僵,根本忘记了洛老爷刚才说的话。   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块肉,像是洛老爷的保镖给她的。   黎向晚心中一骇,手紧握,肉在手心微颤。   猛然,那只狗朝黎向晚扑了过来。   她脸色一凝,将肉扔到一旁的草丛之中。   饥饿的狗三两口将肉吃净,转过身子,再次朝黎向晚扑了过来—— ☆、59 撞见闺蜜坐老公腿上   黎向晚虽然内心恐惧,但她却保持着最后一丝镇定。   目光朝一边的花铲移去,手迅速一取,将花铲对着狗头。   狗狰狞地瞪着黎向晚,由于饥饿,那双乌溜溜的眼珠泛着血肉的腥红。见她手里没有东西,口水直流,露出尖牙,然后后腿一蹬,再次向黎向晚发出进攻!   黎向晚咬着牙,用冰凉坚硬的花铲直击狗的头部!   倏然!   一串血珠飞溅!   黎向晚心一悬,只见烈狗伏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叫声。   那狗似乎不甘心就这么被黎向晚打了一下,利爪刨着泥土,再次蹬腿朝黎向晚发出第二次进攻。   黎向晚转动了花铲,眸光冷静,瞄准目标又是一击!   如此反复,性格顽劣的恶狗被黎向晚一次次地打倒在地上,血汨汨地从狗的头部,身体流出……   “听话!!乖乖蹲好!”   黎向晚瞪着发狂的狗。它目光凶厉,她可以更为凶残!   她知道逃跑只会让狗更死死地咬住她不放,对于这样顽劣的狗,就要让他尝一下痛的滋味。   但,她也不是个极为残忍的人,每一次都是把握了力度,挑选不算要害的地方才打下去。   几次下来,那只狗终于痛地爬不起来,喉间发出呜呜的声响,那双腥红的眼球也变得水润,楚楚可怜。   “好!”一直冷眼旁观的洛老爷突然拍着手掌,大赞道。   黎向晚一声冷汗,这才惊醒。   “这狗我之前让人驯,怎么都驯服不了,软的硬的都不吃,每次打了它几下。见它不肯屈服又不忍心继续,也都罢手了。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下手竟然这么狠!”   洛老爷,似乎话中有话。   黎向晚回道,“我只是认为,对付不同的事物要用不同的手段,这只狗显然对于食物并不满足,它虽然是条杂交的野狗,但从你给它建造的豪华‘牢笼’,以及干净的经常被人打理的身子来看,定是被宠坏了,如果我再宠它,只会让它更加嚣张。因此我决定给它一些教训。驯到它听话为止!”   洛老爷微微点头,道,“的确有道理,但……”   黎向晚凝视着洛老爷。   “但如此凶残的女人,不适合做翼儿的妻子。”   黎向晚一楞,反问道,“刚才是你说的,只要我驯服狗,你就会给我一个机会。”   洛老爷沉沉一笑,道,“机会,是看你如何表现,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何种方式驯狗!”   黎向晚显然不服气,怒瞪着洛老爷。   洛老爷对着保镖道,“把狗扔了!”   “慢着!”   黎向晚走到洛老爷面前,“你不是很宠这只狗吗?为什么要扔掉它?”   “它……”洛老爷对着那只满是血的狗,鄙夷的一笑,“一只废物,扔了也罢!”   “不!”黎向晚挡住保镖,夺过狗,“既然你要扔掉,就送给我,反正我也做不了你的孙媳妇,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捡你们家的垃圾。”   “你——!”   洛老爷对着不按常理出牌的黎向晚又怒又气,“你这个丫头!”   黎向晚没有理会洛老爷,独自抱着狗狗回了房子里。   狗儿在她的怀里已经是怏怏的,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仇恨地瞪着黎向晚。   黎向晚回了客厅。对洛佑翼道,“我失败了。”   洛佑翼微微一讶,又将疑惑的目光移到她手里的狗。   “给我条毛巾还有水,我要给它处理伤口。”   黎向晚将狗放下,慢悠悠地给那只狗清洁伤口,然后借了些布先随便裹缠一下。   洛老爷走进客厅,见到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个温柔美丽的少女,一身纯白,挂着淡淡的笑,柔白的纤手轻轻抚摸着狗的毛,爱抚着狗狗受伤的头,而狗狗凶厉的眸光既然软化了下来,贴着黎向晚的手心,乖乖地接受她给它的疗伤。   洛老爷极为惊讶,这女人前一秒还能那般狠心,此刻又温柔至极。   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母性美,尤其是她怜惜地抱起小狗,放进怀里。   洛老爷还发现,自己的孙子注视着黎向晚的目光里,竟然也流出一份难得一见的柔情。   似乎她心疼的东西,他也会心疼。   “咳咳……”   洛老爷假意咳嗽了几声。   黎向晚抱起狗,对着洛老爷弓了个身,“洛老爷,今天打扰你了,这狗你也不要了,我就带走了。”   说完,黎向晚低着头,朝门外走去,洛佑翼脸色凝重,跟在黎向晚后面。   “就这样走了?茶都不敬?”   洛老爷挡在门口,凌厉的眸子划过几分愠意。   黎向晚怔住,洛佑翼立刻提醒道,“敬茶去!”   洛佑翼温柔地接过狗,大手爱抚着狗的毛儿。   黎向晚敬了茶,洛老爷放下茶杯,淡淡道,“你可知道,当年唐太宗有一匹烈马,无人能驯服,于是就问当时的年仅15岁的武媚娘,也就是之后的武则天,你有何方法制伏。武则天说,用铁鞭打,打到被驯服。但唐太宗立刻就冷了脸,认为武则天太过凶残,于是一直未宠幸武则天。这一点,你和她很像,下手狠,可以成大事却不适合做人家的媳妇,但之后你的行为,却让我十分不解……”   黎向晚回道,“爱之深,责之切。我不懂外国的那套方法,它不听话,自然要给些教训,但它受伤了,你必须比任何人还爱它,关心它。我不懂为什么我替你驯服它后,你要扔了它,我并非你说的生性残忍,我只是用这个方法驯服他,它终究是一条生命,你抛弃它,比虐打它更为残忍!”   洛老爷被黎向晚的话彻底震住了。   冷冽的目光盯着黎向晚许久,像是要将她看穿。   许久,洛老爷轻轻说了句,“狗你拿走。”   “谢谢洛老爷。”说完,转身即走。   “慢着——!”洛老爷喊了一声,又道,“既然已经嫁给了翼儿,以后你就是我们洛家名正言顺的孙儿媳,别再出入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不然说出去太难听,好像我们洛家亏待了你似的。”   说完,洛老爷拂袖而去!   黎向晚被洛老爷突然的转变震地久久没能缓过神。   洛佑翼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心中暗想。   黎向晚,   你果然厉害,   就连盛景蓝都始终没有办法得到爷爷的肯定,你竟然做到了!   ……   两人离开后,洛老爷的手下阿力问道,“老爷,您不觉得少奶奶长得很像当年的……”   “的确很像,但……她们二人非常不同。”   洛老爷轻啜一口淡茶,道,“方淑嫣性格温柔,不懂保护自己,最后才会让子惠使了手段,赶出洛家,最终落得个连尸骨都找不到的下场。但这个丫头不同,她像极了当年的我,下手狠又懂得运用柔情的手段,因为我相信她嫁入我们洛家后,不会轻易让人欺负。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收住我孙子的心的女人。”   阿力点头,认为洛老爷的话,非常有道理。   *   洛宅别墅,莫子惠抱着手里的贵宾犬,长长的指甲梳理着金色的卷毛,站在门口,似是等待着一个好消息。   “夫人,你说老太爷会同意少爷跟少奶奶吗?”吴妈担忧地望着黑色的豪华轿车驶入别墅。   “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自己的孙子娶一个曾经做过舞女的女人吗?”莫子惠冷笑,她笃定了黎向晚那样的女人,必然不可能过得了洛老爷子的法眼。   “……”吴妈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担忧更甚了。   与夫人莫子惠不同,她倒是希望洛老太爷能够接受黎向晚。   毕竟黎向晚是他们少爷真心爱的女人,如果洛老太爷反对,将少奶奶赶出家门,那么第一个受伤的必然是洛佑翼。   吴妈是洛家的老佣人了,她看着洛佑翼从小长大的,对少爷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而莫子惠则不同,他虽然是洛佑翼的母亲,可是她生下他以后就出国打理生意,基本上没有怎么照料过儿子,他们母子俩也不亲,对于洛佑翼执意要娶黎向晚这件事,她考虑更多的是家族颜面,而不是儿子的个人感情。   “妈,我们已经见过爷爷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洛佑翼牵着黎向晚的手回来,站在莫子惠面前,说道。   “为什么是我离开?难道不应该是这个贱人离开吗?”莫子惠凤眸含怒,瞪着黎向晚。   “爷爷已经接受了晚晚,以后她就是洛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了。”   “什么!?”   莫子惠惊呆了,捧着手里的贵宾犬,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扭着狗。贵宾小狗感到痛了,嗷嗷直叫。   “我暂时不回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在他们洛家坚持到多久。   黎向晚捧着从洛老爷那里带来的狗,交给了佣人。以估布弟。   “狗受了些皮外伤,你赶快个兽医给它看一下。”   黎向晚不忍地看着那只杂种狗被佣人抱走,心里有些内疚。   其实当时她只是太怕了,才会用铲子打狗,但幸好她下手不重,只是以教训为目的,除了头颈后部有些流血,其他都是瘀伤,不算太严重。   或许这只狗平时被人宠惯了,因此受了些皮外伤就痛得萎靡了。   黎向晚被洛佑翼搂到餐桌前,两人坐下,佣人们奉上晚餐。   莫子惠已经早坐在那里了。   她决定先在洛宅住几天,再搬回自己的别墅,好方便她定时监视黎向晚的一举一动。   黎向晚没有管对面莫子惠极不友善的目光,也没有理会洛佑翼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吃着晚餐。   她知道莫子惠看不上她,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嫁给她儿子,可是她根本没有选择不是吗?   洛佑翼夹了块牛肉到黎向晚的餐盘中。   他的语气淡淡,却满是的关心,“多吃点,中午没好好吃。”   “是啊,多吃点才有力气和你们这些人斗!”   黎向晚低着头,吃了很多菜。   自从黎家变故后,她就再也没吃过这些山珍海味,在洛家,就连漱口都用的燕窝,每一件奢侈的食物送入口中,都变得无味。   莫子惠默默地吃着饭,却始终一言不发,目光愤恨。   黎向晚不理会,只想快些吃完。   回房!   她离开后,洛佑翼跟着上了二楼。   黎向晚走进房间,把门一关,将洛佑翼阻在门外。   “开门!”   洛佑翼低低地叫了一声。   她背靠着门,听着洛佑翼不断的敲门声。   心好像更难受了。   黎向晚的身体慢慢的下滑,坐在了地上,抱住自己的头,轻声低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哀伤的水眸里,满是压抑的泪水。   她的人生还不够糟糕吗?   家庭变故,爱人分离,父亲离世,母亲卧病在床。   洛佑翼,这个法律上丈夫,仅仅结婚一天,就对她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   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人生的方向,就像她眼前的那片漆黑,伸手……全是的虚无与渺茫。   洛佑翼听见了黎向晚的哭声,不再敲门。   自从昨夜开始,他的心越来越痛。   麻木的心,像是活了过来,却不知重生带来的是撕碎般的痛楚。   黎向晚,她好像已经能完全牵动他的情绪和心情。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情的洛佑翼。   一切,因她而变。   “今晚,你睡这里,我很忙,不要来打扰我。”   洛佑翼的声音,听上去冷酷无情,然而在黎向晚看不见的那双黑眸中,却早已布满了悲怆的血丝。   黯然地转身,他离开的声音是如此的轻,像是害怕惊扰了她一般。   黎向晚继续痛哭,   泪,流了一地。   *   新婚的第二天,两人就分房睡。   这对于洛佑翼而言,是种十分难受的滋味。   其实他并不想跟她分开,一秒钟都不想。   他以为他可以不顾及她的感受,他对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她必须予取予求。   的确,她可以顺从他的意思做一些不愿做的事,然而他索取地愈多,她的眸中积聚起更多仇恨的泪光。   她不说,已表明了深深的恨意。   他忽然害怕她这样的仇恨,不忍心她再继续恨自己下去。   一整天,黎向晚都没有再见过洛佑翼。   她将自己关在房门内,佣人会定时送来餐点。   打开门,拿进食物,关门。   “等一下,黎小姐……哦不,少奶奶。”佣人立刻改口,“你昨天带来的那只狗,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也给它清洁过了。”   黎向晚想起那只狗,眸光黯了黯,“你把狗送上来吧。”   佣人离开,将那只体积中型的狗送到黎向晚的房间。   她关上门,将狗抱在怀里。   长长的毛,带点金黄色又带点黑色,颜色有些杂,不是名贵的品种,但它此刻温和样子,却特别可爱。   黎向晚揉着狗的毛儿,轻声问道,“狗狗,我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叫你小温吧,这样你以后就会很乖很温顺了。”   狗吠了一声,像是不满意黎向晚给它取的名字,四只爪子缩在一起,趴在地板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又似恨又似可怜地张望着黎向晚。   “小温,对不起,昨天我对你下手太重了,主要是因为我太怕狗了,再加上你不听话。现在多乖啊,我奖励你吃的!”   黎向晚走到餐盘前,取了一块狗粮放在手心,小温伸出舌头,在黎向晚的手心里舔弄着,惹得黎向晚手心痒痒。   狗狗吃完后,满足地舔了舔小嘴巴,有些犯困,懒洋洋地趴在黎向晚的大腿上。   她望着它。   多么容易满足的小东西,就算她曾经打过它,它也似能理解似地,现在一脸的乖样。   动物,是多么的幸福,可以将仇恨忘得那么快,只要谁对它好,它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而人,为何不能像它们那样,活得那么随意,自在。   *   莫子惠在洛宅待了三天,三天后她有事提前离开。   而这三天里,洛佑翼都是跟黎向晚分房睡的,黎向晚也没有再见过他。   因为有了三天的休整,黎向晚的身体逐渐复原,精神也变得振作起来,俏脸上渐渐的有了光泽。   这天早晨,黎向晚刚起来,下楼用餐。   吴妈便走过来对她说:“少奶奶,少爷刚刚打电话来说,他中午想吃鳗鱼饭,要你做好了送到他公司去。”   “什么?他要我给他做午餐?”黎向晚无不惊讶的叫道。   “是啊,是少爷特别吩咐的,少爷还说以后他的午餐,都由少奶奶你亲自准备了。”吴妈转述洛佑翼的话。   黎向晚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以前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里会下厨?后来在夜总会到处打工,也是打包一些残羹冷炙带回家中,她从来没有亲自动手做过饭啊。   “少奶奶,那您只能现学了!”吴妈建议道。   黎向晚耸耸肩,也只能这样了。   洛佑翼那个混蛋,就是见不得她好过。   才让她休息了三天,又开始奴役使唤她了。   明明他家里什么大厨都有,他想吃什么随时可以让人给他做了送过去,要不然也可以让助理保镖去给他买,可是他偏偏跟自己过意不去,要她这个不会做饭的人,亲自为他下厨。   黎向晚把案板上的鳗鱼想象成洛佑翼,然后怒气冲冲的把它拍成了鳗鱼饼,看的吴妈目瞪口呆。   吴妈见她再这么拍下去,鳗鱼饼就要变成鳗鱼沫了,急忙不顾身份的阻止:“少奶奶,够了!这样子就够了!”   “是吗?”黎向晚茫然的望着鳗鱼:“接下来是要烘烤吗?”   “是,请让我为夫人来做吧。”   “不用了。那家伙知道是你做的话,我们都会倒霉的。反正我也不会做饭,吃死他活该!”黎向晚说着,在鳗鱼上撒了一大把盐,然后阴险的笑了起来。   洛佑翼,你让我做饭给你吃,但你没有规定要把饭做的好吃啊!这次,看我不咸死你!让你总是欺负我!   吴妈呆呆的望着黎向晚,脸上的黑线已经数不清啊数不清……   她终于知道,他们少爷的克星就是她眼前这个奸笑着、没有任何形象的少女。   当鳗鱼饭终于出炉的时候,其形态已经是惨不忍睹。   吴妈担忧的望着面前的这堆黑色不明物,而黎向晚却笑嘻嘻的把它放进饭盒,在饭盒上重重一拍:“哈,大功告成!”   “少奶奶……您真的要把这个给少爷吃吗?”   “是啊。吴妈你想吃的话,可以先尝一口。”黎向晚大方的说。   “不要不要!”吴妈慌忙拒绝:“这是少奶奶亲手做的爱心便当,还是给少爷一个人吃就好。少奶奶,那我帮您叫司机吧。”   吴妈说完这句话,就飞也似的跑出门去,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她险些就被迫吃了少奶奶的“爱心饭”呢!不知道少爷见到了这饭会是什么反应?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少爷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有和少奶奶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而她,真是很喜欢孩子气的少爷呢……那样的他,仿佛又回到童年天真单纯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司机将黎向晚送到洛氏大厦门口,黎向晚下了车,她站在这栋雄伟而熟悉的现代大楼前,抬起头仰望这栋五十六层高的摩天大楼。   黎向晚拎着便当盒走进洛佑翼的公司,搭乘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的五十六层。   这一层外面是总裁秘书室,走廊末端最大的一间房间是洛佑翼的办公室。   秘书室的人,早知道总裁夫人要过来,全都殷勤地等在电梯门口。   轿厢门一打开,四位秘书便迎上去向黎向晚问好。   一路拥簇着她,走向洛总裁的办公室。   黎向晚冲秘书点点头,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刚想说些什么,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景蓝?你们这是做什么?”   宽敞的总裁办公室中,她以前最要好的朋友盛景蓝此时却坐在她丈夫洛佑翼的腿上,脸上满是泪痕。 ☆、60 分房睡   见到黎向晚突然闯入,洛佑翼下意识的把盛景蓝一推,然后站起身来。   他嘴巴微张,很想解释什么,而盛景蓝却突然捂着腿哭了起来:“好痛……我的腿抽筋了……”   “景蓝,你的腿抽筋了?要不要紧?”   黎向晚急忙把盛景蓝扶到沙发上。为她细细敲打着小腿。   盛景蓝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真的好痛……向晚,你千万不要误会!刚才我给洛总送文件,可腿突然抽筋,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的!请不要介意!”   “知道了,我先把你送到医院再说。”虽然心中有怀疑,但黎向晚的注意力还是被盛景蓝的伤势所吸引。   她吃力的扶起盛景蓝,却一个不小心重重的摔在地上,盛景蓝也跟她一起摔了出去。   盛景蓝的头重重的撞到了坚硬的柜子上,疼的她连话都说不出了,此时才流出了真正疼痛的泪水。以台爪划。   黎向晚她一定是故意的!天啊,我的头真的好痛啊!我怎么会那么倒霉?果然一遇到黎向晚这个祸害我就没好事!   洛佑翼知道了婚礼上的那个男人是我找来的,居然要和我分手,而我只能用这样的苦肉计让黎向晚不要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让洛佑翼对我有些内疚了!   洛佑翼,你是我的!就算做见不得光的情妇。我也要你在我的身边!   “景蓝,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黎向晚可怜兮兮的为盛景蓝揉着额角,紧张的道歉道。   洛佑翼一把把她拉起来:“够了,不要越帮越忙了。你有没有事?”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揉着黎向晚淤青的膝盖,而盛景蓝在一旁看着,已然是满肚子的醋意。   洛佑翼,你真是太过分了!明明是我受伤,你为什么只关心黎向晚?为什么你会对黎向晚那么的温柔?从我十八岁那年,我就跟着你,可你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关心过我!黎向晚,你还是要和我抢吗?你别得意太久,因为洛佑翼迟早是我的!   “我没事,你别管我了。景蓝,你要不要紧?”黎向晚挣开洛佑翼。关心的问。   “没事。”盛景蓝闷闷的说道。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洛佑翼说着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这时候龚烈焰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见此状况,立即指挥几个人把盛景蓝抬了出去。   一阵忙乱过后,偌大的房间中顿时只剩下他们三人。   黎向晚呆呆的望着那些人离开的背景,内疚的说:“不知道景蓝怎么样了?”   “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   洛佑翼不满她那么关心盛景蓝,甚至都多过于他,明明盛景蓝只是她以前的一个朋友,可是黎向晚的注意力竟然比对他还多。   洛佑翼沉郁着脸色,打开了饭盒,顿时就皱起了眉:“这就是你给我做的饭?”   “对,是你最喜欢吃的鳗鱼饭。很不错吧!”   黎向晚话音未落,却听龚烈焰已经夸张的叫出了声:“天啊。这是饭吗?你确定这不是黑炭?”   “你什么意思?”黎向晚强压着怒火问道。   “呵呵,没什么。我在夸奖嫂子心灵手巧。”龚烈焰英俊的面容上满是调皮的笑容,轻轻吻了下黎向晚的左手,真诚的说:“嫂子,想不到你人美,心更美。你可真是内外皆修的新时代的家庭主妇。”   “也没有那么厉害啦。”黎向晚谦虚的说道,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这个龚烈焰真是讨人喜欢呢。虽然他跟洛佑翼两个人都很英俊,但与洛佑翼的冷漠相比,龚烈焰就像阳光一样让人感觉到温暖。   洛佑翼这个没风度的家伙怎么就想不到向我道谢?真是对比太强烈了!   黎向晚呆呆的想着,而洛佑翼见龚烈焰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轻薄自己的妻子,忍不住咆哮了起来:“黎向晚,你先回去,我和龚烈焰有话说!”   “哦。”   虽然不明白原因。黎向晚还是乖乖离去。   而洛佑翼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龚烈焰,你似乎对我的老婆很有兴趣。”   “当然没有,做出这么恐怖饭菜的女子我可不敢要。大哥,我真佩服你的勇气。”龚烈焰望着饭盒中的乌黑,微笑着说道。   洛佑翼不理会龚烈焰的揶揄,继续恐吓他:“别想动她,她是我的。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的份上,我刚才就废了你的手。”   “大哥,不要吓唬我嘛,我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呢。”龚烈焰嘴巴上这样说,但脸上没有一点惊恐之色。   他突然凑近洛佑翼,深深的望着他:“你喜欢她,对吗?”   “胡说。”   “大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兄弟了,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的话也枉和你做兄弟了。”龚烈焰轻轻一叹:“你喜欢她。不然。你不会对她那么关心,也不会不许别的男人触碰她。”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洛佑翼冷冷的说道。   “好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做兄弟要提醒你,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有可以被人胁迫的弱点。当某个人成为我们最重要的人时,只会把她陷入深深的灾难。”龚烈焰一本正经的说。   “我知道。”洛佑翼点燃了一支烟:“你出去吧。”   “那我先走了。对了,军火的事已经查明了,是龙哥下的手。还有,我怀疑我们内部出了叛徒。”   “叛徒?”洛佑翼狠狠吸了一口烟:“不错,没有叛徒的话我们怎么会被警察盯住?你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叛徒找出。我要让胆敢背叛我的人生不如死。”   “知道。我办事,你放心。大哥,嫂子的饭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你快吃吧,不要辜负了嫂子一番心意啊。”   龚烈焰呵呵的笑着,然后飞快溜出,不让洛佑翼的怒火把他烤焦。当他出了办公室后,脸上戏谑的神态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至极的微笑。   叛徒?我想,我和大哥都知道那个叛徒是谁!只是,大哥的心比以前软了许多,一定是这个“大嫂”的功效。而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大哥的!就算是她,也不可以……   当洛佑翼又拖着一身的疲倦回到家中时,吴妈正在吃着晚餐,而黎向晚却不见踪影。   吴妈见到洛佑翼大吃一惊,忙放下碗筷迎了上去:“少爷,怎么今天这么早回家?”   “今天没有应酬,就回家吃些东西。不欢迎吗?”   “当然不是!我这就给先生热饭菜!”   “黎向晚呢?”洛佑翼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黎向晚的踪影,终于问道。   “少奶奶她……”   “她在哪里?”   “她在厨房做蛋糕。”吴妈艰难的说道。   “什么?她做蛋糕?”洛佑翼哑然失笑:“她会做蛋糕?”   “少奶奶因为今天做的饭菜受到了嘲笑,发愤图强呢。她说一定要做出个美味的蛋糕来,在此之前不让任何人打扰。”   “我也不行吗?”洛佑翼微笑着问道。   “是……啊,当然不是!”   “那就带我去吧。”   “是,少爷。”   吴妈战战兢兢的把洛佑翼带到了曾经窗明几净的厨房,把房门打开后就离去了。   洛佑翼走进厨房,惊愕的望着满地的面粉和手持擀面杖的女子,忍不住调笑了起来:“黎向晚,你这是在做什么?”   “洛佑翼,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吧,没看我忙着呢吗?”   “你在说什么?”洛佑翼愤怒的问道。   “我在做蛋糕,请你不要妨碍我,好吗?我真的很忙!”   黎向晚的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而她的手已经被面粉染成了白色。烹饪的书籍被她扔的满屋子都是,整个厨房就好像战场一样,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你是在做蛋糕还是在搞破坏?黎向晚,你就歇歇吧。你根本没有做饭的天分,何苦为难自己?”   “我知道我做的东西不好吃,但我也是认真的做了!我知道龚烈焰今天对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在嘲笑我的无能,而我也不想这样!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我已经很尽力了!可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到底是为什么?”   黎向晚朝洛佑翼没有原因的大吼,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盛景蓝坐在洛佑翼大腿上的场景向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回放,而她虽然想相信盛景蓝的解释,但理智告诉她这两个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他们居然……   虽然她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与盛景蓝相比,她实在逊色太多了。盛景蓝出身名门,又是高材生,既漂亮又能干,可她现在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舞女,连饭都烧不好。   洛佑翼,你既然娶了我,又为什么要与我的朋友纠缠不清来羞辱我?我恨你!   “你怎么了?”洛佑翼注意到黎向晚的异常,难得的柔声问道。   “我没事。”   黎向晚擦干眼角的泪痕,又重新搅拌着鸡蛋。   洛佑翼把她的下巴抬起,疑惑的望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对了,你回来那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去看景蓝?”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她都‘抽筋’抽到你大腿上了,做老板的总要好好‘关心’她啊。”黎向晚说完,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话语中有很大的醋意,自悔失言,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而洛佑翼充满兴趣的望着她:“你吃醋?”   “不敢。”   “明明就是吃醋。”   “对,我吃醋了,怎么样?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可是你的妻子,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让我丢人的事情来。”黎向晚豁出去望着洛佑翼,等到着他的咆哮。   可洛佑翼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心中也涌起几分异样的甜蜜。   黎向晚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她的小脸涨的通红,眼睛也有些红肿,一定是偷偷哭泣的缘故。而我终于知道,她是在乎我的。不然,她怎么会像个小女人一样的吃醋撒娇?   想到这,洛佑翼笑着拿起地上的烹饪书递到黎向晚手中,然后说:“你放心。”   “放心什么?”   “我和盛景蓝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真的?不,我的意思是……”   “好了,别瞎想了。反正也没事做,我们一起做蛋糕吧。”洛佑翼笑眯眯的说道。   “做蛋糕?你?”   黎向晚怀疑的望着洛佑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洛佑翼微微一笑:“怎么,不相信我吗?”   “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做蛋糕?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黎向晚满腹狐疑的望着洛佑翼,总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个恶魔为什么会吃了春药一样,对我笑的那么灿烂,还主动说和我一起做蛋糕?他到底想怎么样?   黎向晚的话终于成功的激起了洛佑翼的怒气,他猛的把书重重摔在桌子上,愤怒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哈哈,没有啦。”黎向晚下意识的把脖子一缩:“我们快做蛋糕!呵呵,做蛋糕吧。”   洛佑翼发怒的样子真是好可怕。   他一双大眼睛就那样瞪着我,看的我心里发颤。而我也真是欠打,他难得对我温柔我就觉得他吃错了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洛佑翼为什么老盯着我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黎向晚不自在的咬着嘴唇,全然不知道就在刚才,洛佑翼对她的一点点动心、一点点爱意。   而洛佑翼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该怎么做?”   “先把鸡蛋打好,然后加入奶油、黄油等搅拌均匀,倒入磨具,然后再把它放在烤箱烘烤。烤好后,拿奶油浇上,再放些水果等装饰。”   “这么简单?”   “听听简单,其实很难做的。”黎向晚不满的望着洛佑翼:“你不要说大话了。”   “站到一边,等着吃蛋糕吧。”   洛佑翼脱下西服,把衬衫袖子卷起,然后拿着搅蛋器开始劳作起来。   黎向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娴熟的把鸡蛋搅匀,加入各色辅料,然后把蛋糕放入烤箱。   当烤箱终于“铛”的一声响起时,洛佑翼戴上手套把烤的金光松软的蛋糕取出,皱起了眉头:“还是有些硬了。这是我第一次烤,有些不适应,第二次肯定比现在好。”   “洛佑翼,你是不是人啊!”黎向晚惊愕的望着洛佑翼,却见他脸色不对,慌忙解释:“不,我的意思是你简直是天才!我弄了那么久都只烤出了黑煤块,你是怎么烤出蛋糕来的?”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傻吗?这些东西,把书看一遍就会做了。你以后要多学习厨艺,不要给我丢脸。”   “你自己会做饭干嘛还要我做?”   “因为这是女人该做的事!”洛佑翼眼睛一瞪:“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好了,算我错了还不行?我们快浇奶油吧!”   黎向晚笑嘻嘻的拿起奶油浇在蛋糕上,洛佑翼也静静的看着她,帮她一起做着雕花。   厨房中弥漫着难得一见的温情的气氛,而一个精美的蛋糕终于做好了。   “真漂亮!”黎向晚快乐的望着洛佑翼,然后拿手捏了一块蛋糕放入口中:“嗯,味道很不错呢。你也尝尝!”   黎向晚的嘴上还留着一块奶油,神情却是发自内心的欢乐。   洛佑翼望着她久违的笑脸,望着她清亮的眼眸,只觉得恍如隔世。   黎向晚很美,虽然我不想这样说,但她真的很美。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被这个美貌的女孩吸引了,世界也因为她而变成了彩色。   虽然她任性、她冷傲、她倔强,但即便这样,我还是不可自拔的喜欢她。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想着她的笑靥入睡。但黎向晚喜不喜欢我呢?她的心,到底在不在我的身上?她的笑,到底是不是因为我?   “嘴巴。”洛佑翼突然笑了起来。   “什么?”   黎向晚迷惑的望着洛佑翼,而洛佑翼走上前来低下头,舔去了黎向晚嘴角的奶油。   黎向晚的面颊传来酥麻的感觉,只觉得一个人好像被雷击过一般,呆呆的站着,而洛佑翼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很好吃,我还想要。”   “那你去吃就是了,反正还有很多。”黎向晚红着脸说,不自然的舔着嘴唇,只觉得厨房的气氛突然暧昧的不行。   而她不知道,她这个无意的举动给了洛佑翼多大的诱惑。洛佑翼火热的望着她,已经充满了YU望。   “我想吃的是你。”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瞬间流过全身,黎向晚不自觉的扭动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沙哑:“不要这样!这里可是厨房!”   “这里是‘我的’厨房。”   洛佑翼轻咬着她的耳朵,调笑的说:“我会满足你的哦。”   黎向晚想摇头,但她的喉间已经不自觉的发出了娇喘声……   激情过后,洛佑翼轻轻擦拭黎向晚额角的汗珠,目光复杂的望着她:“晚晚,你爱我吗?”   黎向晚一愣,张口结舌的望着洛佑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诚然,洛佑翼是英俊的,是多金的,是强壮的,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   但是,我爱他吗?为什么我的心中还有着另外一个人?   他的名字也叫顾以枫,但他不是我的丈夫,不是我面前的这个霸主……   黎向晚沉默了,洛佑翼只觉得心一沉,也苦涩的笑了:“算了,我不该问你这个的。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爱情。”   “也许吧。因为我爱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黎向晚悠悠的说道。   自此之后,两人的关系继续如从前一样,不冷不热,分房而睡。   洛佑翼总是早出晚归,很少回家吃饭,黎向晚常常都是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备受冷落。   吴妈时常劝她,要主动跟他们少爷示好,她能看得出来他们少爷还是喜欢少奶奶的,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但是黎向晚却无动于衷,她跟洛佑翼现在的相处状态反而是好事,若是他们如同普通夫妻那么恩爱,她反而会觉得愧疚,觉得自己背叛了顾以枫。   一周后,黎向晚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好朋友盛景蓝打来的。   盛景蓝约她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黎向晚准时赴约。   她到的时候,盛景蓝已经到了。   “向晚!”盛景蓝朝她挥手。   “景蓝,怎么有空约我出来?”黎向晚在她对面坐下,要了一杯柠檬水。   “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吧,我约你出来叙叙旧啊。”盛景蓝拉着黎向晚的手,笑着说。   黎向晚弯起嘴角:“是啊,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听说你考取了国外的名牌大学出国了,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没想到你现在成了白领丽人、事业有成,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家庭主妇,完全活在洛佑翼的阴影之下,由他操控着她的人生。   “你也不差啊,你嫁给了我的老板,现在可是总裁夫人了!”盛景蓝嘴上恭维着,心里都快嫉妒死了。   “景蓝,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以前用功读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像你现在这样做职场女强人,而不是依附于男人活着,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少奶奶。”黎向晚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让她选择,她更希望自己能像盛景蓝这样,在职场打拼,自强独立,白领丽人,而不是一个被圈养在豪华牢笼里的金丝雀,看似美丽,其实只是一个无用的女人罢了。   “像我这样有什么好?每天都要上下班,累死累活的养活自己,为了那点薪水加班加点,有时候还要熬夜赶工作,哪里像你做豪门少奶奶悠闲自在啊!再说了,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能找到一个有钱有势能养得起自己的男人嫁了,比什么都强。你现在能做豪门少奶奶,可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呢。”盛景蓝羡慕嫉妒恨道。   心理埋怨着黎向晚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能嫁给洛佑翼,要是她做梦都要笑醒了,黎向晚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真是看了都讨厌。 ☆、61 她被绑架   洛佑翼独自一人站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   突然,一串铃声惊扰了他独自的沉思。   洛佑翼浓眉紧蹙,盯着手机上的陌生电话,手……有些迟疑。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谁!”   洛佑翼冷静而狠鸷的声音游荡在空落落的总裁办公室内。虽然暖黄的灯将这里铺上一层淡淡的温馨,但沉默的电话让他的心燃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像是听见一声鼠标按动的声音,接着是一段录音。   “洛总!你的旧情人盛景蓝,现在在我们手上!”   洛佑翼陡然一震,双拳紧握,眸光变得阴狠。   但是录音还在继续,经过变声后的声音难以辨别,他十分冷静地按了手机里的录音键,尽管知道这或许没用,但将来可能会留下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但是,你新婚妻子,现在也在我们的手上,你说……你该先救哪一个呢?哈哈哈哈……”   电话里阴阳难辨的笑声,笑得凶残诡异。透过洛佑翼滑落的手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游荡不知。   洛佑翼黑眸中迸出愤怒的寒光,眸光既复杂又冷鸷!   *   身体好冷,寒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身体,让黎向晚逐渐清晰了模糊的意识。   大脑怎么会这么痛。   眼前黑暗一片。   想挪动身子,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来自一条麻绳。   身体也不能动,双脚被绳子绑住。   她没有喊救命。因为理智的她知道,“喊救命”这样老套的情节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被人绑了!   但,不知道是谁。   只模糊地记得……   她跟盛景蓝两个人从咖啡厅里出来,就被一辆面包车阻拦了去路。   黎向晚来不及反抗,一群黑衣男子已经将她们制服住,紧接着她的头颈传来一个沉痛。   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就是被带到这儿。   黑暗的房间,突然亮了灯。   幽暗的灯光如鬼魅般随着灯泡游荡,一股寒风随着门推开的那一刹那袭来。黎向晚一脸的冷静,尽管她的心早已狂跳不止。   为首的一个男人,蒙着面,走到黎向晚的面前,粗糙的大手攫住她精美的下巴,狠狠地捏着,“女人,果然是长得够精致哪,难怪洛佑翼不顾全家的反对也要娶你。”   黎向晚冷冷瞪着他,柔美的唇扯出一抹冷笑。   蒙面男揶揄道,“啧啧,看看你这表情,像是要吃了你似的,我承认你长得挺有资本的,但我还是好奇洛佑翼是先去救他的前任情人,还是先来救你呢?”   黎向晚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透过那阴狠的笑声听出他的恶毒。   洛佑翼的前任情人?会是谁?   “要不要听听你丈夫跟他的前任情人当年的事?”男人望见了黎向晚眼中那缕疑虑。   黎向晚摇头。   她才没兴趣知道洛佑翼的情史,更不指望洛佑翼会来救自己。   虽然她恨他,但心底仍然寄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会不会救她呢?   救她这个妻子?   不可能的!   黎向晚!   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又知道你心有他属,他对你怎么可能还有真正的爱?   男人继续道,“当年洛佑翼。听说他的情人被绑架后,那张残酷的脸可是连半分柔情都没动过。那个可怜的女人,当时和你一样在我们的手上,但他宁可任由我们轮--奸,用刀子折磨都不现身交出c区的场子,说什么几百口兄弟的饭碗比一个女人重要,他可真是绝情呐!”   黎向晚听了,心一寒。   轮--奸?   胃部的酸液都翻腾了起来,黎向晚冷静的面色已经有了一丝微动,细密的冷汗涔涔流出,冷了背脊。   “你老公可真行呐!我把那女人放到五楼顶上下了最后的威胁,居然狠心地挂了电话!我一气之下将她从五楼扔下去了!”   男人邪恶地笑着,狰狞的笑声声刺耳,黎向晚感觉到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心上,痛得发麻。   她似乎开始想象,自己未来的下场!   男人摸了摸黎向晚细滑光洁的脸蛋,凑近身子,贪婪地闻取她身上的香味,“乖乖的,等你老公来啊,我倒是很期待,这么漂亮的女人成了肉酱后的模样,哈哈哈哈哈……”   黎向晚惊恐瞪着他,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男人离开前,取来了一个装置。   房间里有个水龙头,水龙头大概每秒滴下一滴水,水滴落入装置中,水越积越深,等装置器皿的水满了以后,就会自动启动一个按钮,按钮连接着顶部的巨型铁块,铁块上长满了钉刺,根根细长尖锐。   如果……水满后,那带刺的铁板是不是就会砸下来!!?   听到门关后,黎向晚紧绷的神经松下,急喘着气。以边引亡。   滴……   滴……   水声明明是同样的频率,却因为这静到诡异的房间而显得更加响亮,愈来愈快似的,就像她此刻的心跳声……   心跳和水声,都响得如鬼魅一般折磨着她的耳膜与敏感的神经。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血,正在一滴一滴地流尽!   *   洛佑翼的手里,紧攥着一张纸,纸上是黎向晚被藏匿的地点。   黑眸中似有两团凶残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炙热的温度似火星在四溅,迸发出嗜骨的狠绝。   “佐韦,出发!”   高大傲挺的身子,跨进车内,洛佑翼唇边噙着一抹狠意,岑冷的气魄让人不由生畏,他就如黑夜中一道魅惑的暗影,划开一道鲜亮夺目的光,走向等待着他的挑战。   ……   洛佑翼反复听了那条录音,专家在车里替录音做了分析,很快有了结果。   黑眸幽暗,浓眉紧蹙,听着被分离出的那些细小声音后,拳头上的青筋倏然暴起。   他,已经知道谁干的!   两年前,是他。   两年后,他故技重施!   ……   黑影笼罩着暗夜,当车子开入郊区,一阵阴冷的狂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阴云仿佛将天空压得低低,让人透不过气。   洛佑翼从车里走出,对着手下交代。   “佐韦,你和兄弟们回去,这次他的目标是我,如果我带了人过去就破坏了游戏规则,我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回去办,记住,半小时内一定办妥!”   佐韦点头,担心地看了洛佑翼一眼后,随着车里的人离开。   因为天气转寒,洛佑翼披着一件玄黑色大衣,月光勾勒着他完美欣长的身形,将他的背影拉得长长。   他一步步迈向南山顶上那间屋子,阴森而恐怖的鸟叫声划过天际,洛佑翼迈着坚毅的步子,走向那扇铁门。   “叩叩叩——”   门开了。   一个蒙住面的小喽啰开了门。   洛佑翼一脸的淡然,手里甚至还夹着烟,一双黑眸里透着几分邪魅与慵懒。不需要任何人捆绑,他自觉走到布置地还算华丽的暗房。   沙发上,蒙面男子正对着屏幕上的画面阴沉冷笑。   洛佑翼暗眸对向屏幕上脸色惨白的女人,内心的恐惧远比一顿残虐更折磨人!   只见黎向晚白皙的脸颊上溢满了汗珠,那双剔透美丽的眸子写满了恐惧与惊慌。   原来,她的坚强都是装的。   他,已经可以想象沙发上的蒙面人对她做了什么样可怕的事。   陡然,   胸口那团怒火再次冲上大脑,手指咯咯作响,   黑眸中的暴风已在酝酿……   沙发上的蒙面人手里拿着遥控器,粗手摸着皮质的高级沙发,淡淡道,“洛大少果然长情呢,竟然只身一人来救妻。”   洛佑翼黑眸掐灭了烟头,迈着大步走到蒙面人面前。   “说吧,想玩什么游戏?”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似是一点都惧怕蒙面人。   很明显,蒙面人一行有七八人,而洛佑翼只有一人,且他们个个手里拿着枪,阴森恐怖的气氛从房间里翻卷开来……   “游戏?我的确要和洛大少玩个游戏,看看到底是你的脑袋比较聪明,还是……水流得比较快?”   蒙面人按动遥控器,将画面切到黎向晚房间里装置,“水滴得很慢呐,但不出半小时,水引发装置,你和你女人都要压成肉酱了!哈哈哈哈……”   “你的目的是什么?”洛佑翼厉眸阴狠地瞪着蒙面人。   “洛大少爷刚才不是说了吗,玩一个游戏而已,一场只有半小时的逃生游戏!”   蒙面人阴沉冷笑,刺耳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内。   洛佑翼唇边噙着冷笑,任他的手下除去手上的通信设备以及手表等物品,之后将他绑起,推入那间小房间。   砰——   铁门关上!   男人透过一扇小窗,邪恶地笑着,“小两口最后的半小时,好好珍惜!”   ……   黎向晚没有想到,洛佑翼竟然会来。   她的心,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暖意。   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记得自己。   水眸中漾着几丝感动的泪光,定定地望着身旁冷魅英俊的男子。   “你怎么会……”   她的声音有些哑,因为不信他回来,所以她必须问清楚。   洛佑翼却打断了她,浓眉紧蹙,盯着装置,“这个装置多久了?”   他冷静的话语中,没有透出半分的感情。   黎向晚一怔,感动的眸子低下,同样淡淡地回道,“一个多小时吧。”   洛佑翼锐利的黑眸紧盯着装置上的每一个零件,心里默默计算着水的高度和滴水的速度,冷冷说了句,“还有20分钟,我们还剩20分钟!”   “什么?只有……20分钟了?”黎向晚本就惨白的脸,更如镀上了一层寒霜,樱唇颤抖,心底漫起了恐惧。   抬头,那是一块巨型的钢板,如果装置真的启动,她和洛佑翼一定先会被利刺扎得千疮百孔,之后,慢慢地被压成肉酱。   心,紧张地剧颤,从未这么恐惧过。   面对死亡,她真的害怕。   蓦地,   一具温暖而紧实的胸膛,靠上她冰凉的脸,洛佑翼双手被绑,只能困难地挪动身子,用他倨傲的下巴,温柔地轻抵她的发丝。   黎向晚犹豫了一会儿。   她承认她恨他,可是就快死了,留着恨还有什么用。   她不想孤零零地死去,如果有个男人愿意不顾一切地救她,甚至坚定地陪在这里和她一起死,此生也满足了。   泪水,从心底涌起,黎向晚垂下睫,唇边噙着淡淡的笑靥,倒在他的怀里。   两人沉默,此刻安静的房间里恐怖的水滴声,无法再扰乱二人心脏的节拍。   只要两人的心,合着相同的节拍,一定……能克服恐惧!   *   监视器前,蒙面男子揭开面具,冷眼看着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   “没想到洛佑翼竟然会救这女人,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不过,这场游戏可没那么简单,2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我最期待的是装置里的水快满的那一瞬间,他们二人吓破胆的模样,那该多有意思!”   突然,男人的手机响了。   “妈的,不是说过今晚什么电话都别过来嘛,老子有好戏要看,没空管公司的事,大事小事你给我推一边去!”   男人怒喝,差点挂了电话。   “少爷,真的有急事啊,出大事了,公司的几个小股东听说要出让股票,那个神秘卖家竟然愿意用高出市价五成的价格收购那些股份,你说不是背后有人存心和我们对着干。不仅如此,公司的刚进的那批货被海关拦下了,还有三批货在路上,要是全都被截住,我们这次至少要损失5000万呢!”   男人怒得将手里的一扔,怒瞪着画面里一脸平静的洛佑翼,薄唇抿着一条优美的弧线,轻松地似什么事都未发生,眉宇间透着几分淡定与自信。   “妈的,一定是洛佑翼搞得鬼!”   男人气得一拳打在墙面上,手下拉住男人,劝道,“少爷,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   男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阴恶的眸子里充满着恐怖的血丝,“不!这个人我们只能玩他,却不能杀他。我必须立刻回去处理那些事,那个女人和洛佑翼交给你们处置,随便玩,只要洛佑翼的命留着,其他的……随你们!”   男人的言下之意,就是黎向晚的命可以不顾。   很快,男人带走三名手下,留下四人驻守着这里。   “记住,在我回来前,稍稍给他们点教训,别弄死他们,知道吗?”   手下点头,送走男人后,关上门,继续盯着屏幕中的两人。   *   洛佑翼胸口紧贴着黎向晚,虽然无法用双手抱住他,那强大的胸膛却一个拥抱更为震撼。   他冷漠阴鸷的黑眸,紧盯着水里的高度。   “走了,他现在应该走了。”   像是算好了时间,洛佑翼淡淡地说了一句。   “谁走了?”黎向晚从他的胸口抬头,不解地看着洛佑翼。   “龙哥。”   “龙哥!!??”黎向晚不敢相信,刚才那个蒙面男是A城黑道大哥金威龙?   听说洛氏和金氏关系一向水火不容,没有想到竟然恨到要绑架杀人的地步。   “想什么呢,在担心?”洛佑翼磁性而醇厚的声音慢慢滑入她的耳际,蓦地一股暧昧湿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边,“别怕,金威龙他不敢杀我,就算他以前敢,现在……恐怕也没这个胆量了!”   洛佑翼的笑容透着几分魅惑,黑眸变得深邃,似一泓黑潭兴起了璀璨的水波,深深地注视着黎向晚粉嫩细腻的脸蛋。   好几天没见她了,没想到再见她竟是被人捆绑关在密室中。   黎向晚一讶,排斥性地躲开他的脸。   莫名地……脸上竟然浮起一圈红晕。   洛佑翼低低一笑。   再次将英俊的脸对上她,危险的男性的气息将她包围,幽黑而迷醉的眸子望着她此刻呼吸微乱的粉颊,一抹诱人的红晕慢慢浮起……   “什么时候了,还……”   黎向晚羞得像只小白兔,轻咬着樱唇,声音颤抖。   为什么以前看到洛佑翼这样带着情YU的目光凝视自己,不会有半分害怕,现在被他这么盯着,心里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慢慢爬出来。   酥酥的,麻麻的异流,从心底漫上,流入她的四肢百骸……然后将她吹弹欲破的粉颊烧得红红。   洛佑翼邪魅一下,声音低哑,身体挪到她面前,滚烫的身体压住她。   “你刚才想问什么?”带着坏坏的笑,洛佑翼俊挺的鼻尖刮着她俏挺的秀鼻,暧昧的呼吸交错,两人身体紧贴,一起一伏,压得紧紧。   “没什么!”   洛佑翼盯着身下的女人,那又羞又抗拒的表情诱得想让人立刻将她吃抹干净。   薄唇微勾,黑眸中流露着异样的炙火。   陡然,他俯身,吻住她娇艳的唇瓣。   “你……!”   黎向晚惊恐地怒瞪着洛佑翼,可惜双手被绑,身体只能胡乱扭动,然而她却不知身体间这样的扭动只会更加助燃男人体内危险的火苗。   幽暗的房间里那团暧昧的火在房间里慢慢燃起,激情而霸道的吻将她淹没,只是黎向晚并不配合,反而在挣扎。   洛佑翼干脆将她压着地上,后捆着双手,动作却比往常更为激烈。   啊啊啊!!   黎向晚心底呐喊抗议!   这个该死的男人是不是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人还想着这码子事。   她狠狠地咬了洛佑翼一下,一股香甜的血腥味蔓开。   为什么……   血是甜的,醉人的……如催化剂,让两人吻得更深更热烈。   黎向晚的眼睛似在说:洛佑翼,你给我滚!滚开我的身体!   而他漆黑的暗眸却在嘲笑她此刻潮红的羞人模样:女人,乖乖的,否则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黎向晚气结!   碰上超级大流氓了!   没错,这个混黑道的男人本来就是个流氓,但更为糟糕的是个英俊到令人发指又高智商的,时而优雅高贵时而又霸道无理的臭流氓!   洛佑翼低低笑着,吻突然松开。   黎向晚收回她的唇,离开时像是被他口中的利器伤了,划出一道小口子,舌有些微痛。   她一震,瞪着洛佑翼。   他冷魅邪笑,在她耳边厮磨低语,“别动,我保证能让我们在铁板掉下来之前逃出去?”   听话?   黎向晚万分地不解,瞪着美丽的眸子看着洛佑翼再次俯身,埋在她的颈侧。   突然,像是听到了金属碎片落地的声音,黎向晚想要转头看,被洛佑翼喝住,“不要转头看!”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洛佑翼刚才是想让自己和他接吻时,把藏在口中的小刀片挪出来,此刻洛佑翼将头埋在自己颈边的长发,是为了取一个角度,不让面对着两人的监视器拍到。   她不再放抗,尽量放松身子,配合洛佑翼。   当他的吻再次从颈边滑过,黎向晚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抵触,闭上眼……   春色流泻了一地,阴冷的房间温度攀升。   一直以为,   她和他只是在演戏,   洛佑翼的吻一直从黎向晚细滑的颈,轻易地就让她放松了下来。   任由他,掌控。   黎向晚以为,她只需要承受,   不知……承受到最后,却是主动……   那是一种被极为怜爱的感觉,很舒服,从未如此放松过。   当水滴敲响水面,溅出水花,黎向晚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水,快满了,而她的心,也快烧了起来。   管它的破装置!   洛佑翼的话,就像毒药,让她没有理由反驳,只能相信,他可以做到一切,救她出去。   洛佑翼,   就当我信你一次,交给你……   身体给了你,   心,我想留着……   可是,它好像不受控制了,   火热的温度,让它乱了方向。   乱吧乱吧……   或许,   当天塌下之后,   一切都会化作黑暗,   就这样死去,   或许是个不错的死法……   她的笑,   破成碎絮……   绯色的吻,一直持续着……   监视器前,那四个男人早已看得眼睛冒火,饥渴地滚动着喉结。   沉重地呼吸着,看着两人上演着激情戏。   “妈的,这两人也太着急了吧,还剩下5分钟了,竟然一点都不急,干起这种事来了?”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搞得老子身体都热了,尤其那女人的身材,啧啧……难怪洛佑翼连命都不要也赶来救她。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刚才那个说话蒙面人没好气地推了那人的头,“看你这色相,想上她了是不是?” ☆、62 相信他,跟着他   刚才那个说话蒙面人没好气地推了那人的头,“看你这色相,想上她了是不是?”   “我……”   “其实,我也想尝尝那女人的滋味,反正老大不是说,那装置是吓吓他们的。过会时间一到,只会压到距离地面一米的位置。只要洛佑翼不死,那女人随便我们玩。”   另外三人眸光一滞,似笑非笑地露出邪恶的神情。   四人心里想什么,心照不宣。   “快看,他们两个竟然换了角度,洛佑翼他妈的把女人的身体挡住了!”   一群男人激动地盯着画面里的两人,只见一张宽大的背挡在黎向晚身前,身体扭动,而黎向晚则是一副情-se未满的样子,娇媚的样子让人浮想联翩。   终于有一个男人忍不住了,盯着钟面上的指针咒骂了一句,“还有一分钟了,他们看样子也不会停了,关掉装置。去把那个女人拖出来,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干一场。”   ……   *   房间内,黎向晚微眯着眼,望着快要盛满的水,心里那根紧张的弦已经快崩断了。   洛佑翼只是趴在她身上,温柔地亲吻,虽然紧贴,但并没有过任何过火的行行为。但从摄像头拍过去的角度很像在进行着那样的事。   “快……快满了……”   黎向晚轻吟了一声,声音颤抖。   “记住,等下无论如何都不要反抗,不要盯着我看。一句话,只要相信我就好。”   黎向晚点头,继续闭着眼,假装和洛佑翼进行着那码子事。   果不其然!   水未满之时,门突然开了。   黎向晚睁开眸,望见洛佑翼的黑眸,深暗无边……氤氲着情的色彩。很浓很深,似有许多话,深深地诉说……   片刻的恍然,黎向晚还未来得及领会他眼中的意思,一群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将洛佑翼踢开。   黎向晚看见装置里的水满了,但是铁板没有落下,就知道洛佑翼没有猜错,所以……接下来只要照着洛佑翼的话做,一定能逃出去。   “啊……不要啊……不要……”   黎向晚被拖到墙角,无辜的水眸楚楚可怜,淡淡的唇微微撅,泪水哗哗地直流,一副娇柔的模样。   男人只来了三个,一个好像没来,留守在监控室。   “啧啧,果然长得狐媚呐。你老公行不行?”其中一个黑衣人佞笑着,鄙夷地朝被捆绑住的洛佑翼瞥了一眼。   “可惜他解不了裤子,真是苦了你们这对新婚夫妻哪……”   黎向晚哭得更凶,她记住了洛佑翼的话,要装得要多柔弱有多柔弱,目光也没有朝洛佑翼望去。   几个男人看着哭成泪人儿的黎向晚,不忍心疼。又扫了被拖到一边,怒得无处发泄地洛佑翼在哪里嗷嗷乱吼,“放开她,你们敢动她,我一定让你们死!”   “哼,你老公现在救不了你了,乖乖的伺候我们几个,我们会怜香惜玉的,很轻的。”   黎向晚感到胃底升腾起一股酸味,恨得巴不得一脚将这三个变态踹得绝子绝孙,但她还是忍住了。   一个劲地猛哭,“呜呜……不要了,求你们……不要这样,我……我还是处-女,我……我的第一次要给我老公的……”   三人一听,身体更热了。   这女人竟然还是第一次。   也难怪她哭得这么凶,想来洛佑翼还没享用过吧?那张清纯的小脸蛋,一串串流下的泪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看得让人心疼。   “乖了乖了,这个事不会很痛的,我们几个会轻点的。只要你好好配合,一定不会弄痛你。”   “可是……可是我刚才听你们老大说,你们做完后,要……要杀了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黎向晚拼命哭着,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偷偷地看了洛佑翼一眼,却是他凶狠的冷光!   她一怔,继续投入表演。   时间能拖多久是多久,此刻洛佑翼正在用小刀片割着绳子,她也必须做些什么,就算让她装成她最痛恨的矫揉造作,也必须装得最像!   “丫头,别哭了别哭了,看你着年纪也不大,我们哥几个不会杀了你的,如果你伺候地好,我们就放你走,剩下你老公在这里慢慢陪我们玩。”   黎向晚哭得更凶了,“不要动我老公……不要……求你们不要……”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像是实在拿她没辙了。   其中一人怒了,再也忍不住了,抽了黎向晚一个耳光!   “啊……”   黎向晚倒在地上,彻底被打懵了,这次是真的痛得落泪,嗓子像哑了一般,再也发不出哭声。   三人不再仁慈,将黎向晚按到在地,将她手上的绳子割断,两人一人一边拉开她的手臂,将她狠狠固住。   “不要……不要过来……!!”   黎向晚这次是真的在尖叫,她再也无法演下去,几乎绝望的眸光朝着一脸阴狠的洛佑翼望去。   只见他,额角青筋暴起,口中不断重复着别碰她的话,但内心的怒意早已在疯狂咆哮。   绳子,太粗,他疯狂地用刀片来回游割着麻绳,直到尖锐的刀刃渗入他粗粝的手指,血滴子一颗颗流下……   晚晚,   再坚持一下,我来救你!   他说,让我相信他。   可我怎么就相信了呢?   他是曾经将我拖入地狱的恶魔,   恶魔的话,我不该信……   泪水在黎向晚的眼眶里,倔强地打转,   它们本不该流下的,   可还是……   ……   *   黎向晚嘶声喊叫,猥亵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檀口被捂住,所有的抵抗被泯灭,她的身体不能动。   她绝望了吗?   还没有,   她的泪滑落凝脂,长长的睫毛如折翼的蝴蝶,慢慢地合落,泪线烫开她冰凉的肌肤,最后守着一丝希望。   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终于,   洛佑翼,像是冲破了围住她的那团阴云,乌烟瘴气的污浊被他凛冽狠鸷的怒喝震碎,疼痛被冲走,余下的是泪水冲去痛苦的纠缠。   黑暗中如撒旦般高大魁梧的身躯冲向她,矫健地一个长腿横扫,一个蒙面人被撂倒。   另两人准备伸手取出手枪,洛佑翼鹰一般狠准的快手夺过其中一人的手枪,左手将枪顶在那人的太阳穴,而右手趁另一人未拔枪之际,手中的锐利的刀片已经在他的颈部划开一道细小的血口。   洛佑翼傲然地定立在几人当中,双手高举,将两名蒙面人逼得死死的。   脚下,踩着刚才被他踢伤的第一个蒙面人。   “还想动手吗?”   一股阴狠的戾气像是从空气中爆裂而开,紧张的气氛令得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颗炙热的汗水滴落……   啪——   似战场上的号角,再次吹响战役。   洛佑翼察觉到三人的微动,手枪在手中翻转,一连三枪朝着他们扫射。   黎向晚“啊……”了一声,捂住嘴,身体连颤三下!   砰——   砰——   砰——   那三下震响了整个房间,流下三株血流。   黎向晚惊魂未定,蜷缩成一团,看着洛佑翼朝自己走来,一时未反应过来。   “走!”   听着三人痛苦的申吟,黎向晚像是突然惊醒,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他们没死,杀人这种事从来不需要我出手的,绝非必要我不会用枪的。”   黎向晚似乎还未从刚才洛佑翼犀利干净的枪法中反应过来,手被他紧紧包裹着,望着他刀刻般完美的侧脸,两人奔跑时风吹动发丝,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变得急速……   洛佑翼,这个男人,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聪明,冷静,睿智。   相信他,跟着他,不需要理由。   亡命天涯,似乎都不用为将来担忧,因为他会将一切都计算地很好。   奔跑……   朝着那扇通往真实世界大门。   那么近!   洛佑翼却突然转身,   拉着黎向晚的手,她随着他一同转身,发丝飘扬,划过他冷峻的脸,鹰眸对着黑暗的某处,瞄准——   又是一枪!   未中要害,却打在了第四个蒙面人的腿上!   “快走!”   洛佑翼拉着怔忡中的黎向晚,手心刻意紧了紧,那阵暖意从他的手心,传到她的全身。   这一刻,她发现,   原来……   逃命也可以那么刺激,   就像一场惊险的华丽电影,   不愿落幕!   *   风好像越来越大,吹开了她单薄的衣衫,洛佑翼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还要跑多久?”黎向晚抬头问道。   脚快断了,可还是必须奔跑。   双脚没有鞋子,粗粝的路面将两人的脚底割伤,忍着疼痛,不能停下。   “再坚持一会儿!晚晚!”以妖边圾。   洛佑翼大手搂住她的颈,深深地印了一个匆忙的吻。   黎向晚感觉到心底突然漫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好抗拒的感觉,不是厌恶而是那该死的心理变化,抗拒对他渐生的感激!   心跳得好快,一切一切的景物都倒退了,飘得好远好远……   如今,十指紧扣,一同逃亡,就像是戏剧性的变化。   变的东西,   实在太多……   *   没多久,后面传来了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黎向晚往后看了一眼,紧张地脚步都乱了。   “别看,我们赶快下了这个山坡,就有救了。”   荒郊野外,没有大路,车子碾过泥土,树枝嘎吱作响。   两人逃到山坡边,望着下面是密密的树林。   看样子,没有后路了。   “跳下去!”   洛佑翼大声命令着,语气中丝毫没有任何的温柔。   黎向晚非常地慌,看着数十米的坡,笔直的双腿的开始颤栗。   洛佑翼怒哼一声,拦腰抱起黎向晚的纤腰,黎向晚惊叫一声,水眸惊恐地瞪着他,“你疯了!下面没有路!”   洛佑翼不顾她的反抗,将他护在自己坚硬温暖的怀中,死死地捍住,脚一瞪,两人交缠在一起,直直滚落!   黑衣人弃车走到山坡边,诅咒了一声,“妈的!”   ……   *   黎向晚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天旋地转的感觉,整个世界变得扭曲,唯有他英俊的脸没有变。   洛佑翼滚烫的唇瓣时有时无地贴上她的额头,一阵阵地热透着坚定的热度,让她的心不再害怕。   黎向晚能感觉到两人磕绊到树枝或是石头时,他身体强烈的震动声。   浓浓的眉永远喜欢蹙在一起,高兴也蹙在一起,不悦也蹙在一起,就连爱,恨,甚至是忍……都喜欢蹙在一起。   他是个天生爱蹙眉的男人,冷酷而无情的眸子,让人读不懂。   但她能感觉到,洛佑翼对她的不同。   用生命来保护她,是再傻的女人都能感觉到的。   她动摇了?   或许有过,但她残忍地将它们埋没,   就像此刻的二人,被深埋在山坡下的乱草中……   *   “洛佑翼!洛佑翼你给我醒醒!”   黎向晚呼喊着,拼命摇晃着他的身躯,为什么他的身子那么沉,那么重。   渺小的她,根本背不动他。   她哭了。   这是她第一次为了除了母亲以外的人,流泪。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别人的死活与她无关,然而当一个如此强大生命,那个残忍的甚至伤害过自己的却以真实的血肉保护他的男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的心,不再是冷漠无情的……   黎向晚哭得凄惨哀绝,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那是她一直不知道的生命中的瑰宝,或许她现在还不懂,未来等她回想起这一天,她会发现,她已经在这一天找到人生中最珍贵的他。   “洛佑翼,你这个该死的男人,是你害得我被人绑架,你以为你来用生命交换就算是救赎吗!我才不要你的命,你给我醒过来!!那个在我梦里怎么都摧毁击败不了的恶魔怎么就倒了?我恨死你了,你听到没!!我对你不是没有感觉,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黎向晚发狂地踢打洛佑翼,尝试了各种方式,无论掐人中或是人工呼吸,都没有用。   当她最后一次颓然地坐在泥土上,长发散乱在她的肩处,一双纤白的手慢慢触上洛佑翼的脸,满是细小伤痕的俊脸。   这是天神用尽心力雕刻成的脸,闭上眼,感觉他的轮廓,仿佛都能觉得锋利,扎手……   黎向晚的手指移向他饱满的胸膛,如今呼吸是如此地微弱,他的生命是如此的低迷,身体开始冰冷……   因为突然的雨,浇灭了黎向晚最后的希望。   大雨纷飞,阴冷刺骨,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洛佑翼那张英俊的脸上。   黎向晚愈加地慌乱,用她较小的身躯护住他,保护他。   他已经受伤了,不能再淋雨了……不可以!   她就像是一株被雨打散的琼花,尽管纤瘦身体因冷雨而颤抖着,却始终未放弃她身下的男人。   水花,在两人身边激起簌簌的声响,晶莹的水滴落在两人如此近的脸上,若一副凄美绝伦的画卷。   英俊的男子的脸上紧贴着女子纤滑的面颊,冷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脸蔓延到他的脸上……   突然,   洛佑翼的眉心微微一蹙,浓浓的愁绪被她鼻尖芬芳暧昧的热气吹散。   凄冷的雨,打在他的身上。   心底蓦然涌起一个名字——   晚晚!   冷雨纷霏,细密的雨珠好比她一声声呼唤,   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有个坚强的小女人,正在他耳边哭泣,哭得好凶,骂得好凶,好像他不醒来是他的罪过。   渐渐地……   由心底漾开一抹笑痕……   手指微微颤抖……   “洛佑翼!你是不是有知觉了!!你……你醒醒啊!”   黎向晚不断地摇晃着洛佑翼的身体,可是雨越下越大,水灌满了他的脸,他的鼻,他的唇。   黎向晚紧张地用手抹去那些雨水,生怕呛到他。   她听到男人痛苦地咳了几声,像是真的被雨水呛到。   没有半刻的思考,黎向晚将柔软的唇落在他的冷唇上,纤柔的手一边按着他的胸口,为他做人工呼吸。   暖暖的热流,从她的口中灌入,像是一股芬芳的气流,瞬间充满了他的肺腔。   有反应了!   黎向晚一边给予他呼吸,一边惊喜地看着洛佑翼微微颤动的眼皮。   终于……   她看见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慢慢睁开,迷惘地望着她……   可以松开唇了。   黎向晚微微一笑,喜悦之情如请泉般流过她美丽的脸庞。   然而,一只大手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能动了,将她的头牢牢按住,另一只手臂圈住她的纤腰,拢入他的桎梏中。   该死的……   臭男人!   黎向晚恨恨地瞪着琉璃般美丽的眸子,抱怨似的抗议他的无赖行为。   好心救了他,竟然还要占自己便宜。   可是……   他哪是占便宜,他们……明明已经是夫妻了。   撇开这该死的想法,黎向晚咬了他一口。   洛佑翼坏坏笑着,一边热吻着她,一边趁她不注意也咬了她一口。   黎向晚怒了,又准备咬他一口,谁知……   那只邪恶的大手从她的腰间滑入她的胸前,温柔而霸道交融的力道揉着她水嫩细滑的肌肤……   黎向晚忍不住吟了一声,洛佑翼再次占了上分,将她搂得更紧,反身,将她压倒在地……   “你放开我!你整晚都不正常,脑子里都是这码子事!”   洛佑翼低低哑笑,笑得如此温和,让人有些不敢相信他会有如此宠溺的笑。   “男人,不都是想着这码子事,要不是你身体太美了,我怎么将那四个人引过来?”   黎向晚脸一红,羞得不知怎么答。   不过也是,要不是利用了男人共通的这个弱点,她和洛佑翼怎会有机会逃出?   再一次,洛佑翼吻上他唇瓣,随着雨露,狂野的雨中,两人唇齿碾转,火舌紧绕,冲破雨水的阻拦,呛入清冷的雨……   咳嗽连连,   却还继续……   雨水打得好痛,他咬得她好痛,一场酣畅淋漓的吻,一场没有尽头缠绵的爱,滋润着两人的心头。   许久……   两人的唇才分开,躺在湿润的软泥中,像是要陷下似的……   两人均默然未语,   无声无息的安静,因雨水的声音,变得更为透亮!   ……   雨停了,洛佑翼推了推犯困的黎向晚,轻声呢喃,“晚晚,我们走了。”   “走?”   黎向晚挪动了身子,慢慢起身,却发现……   自己的腿竟然不知在何时扭到了。   洛佑翼温暖的手臂立刻环上,两人再次靠近,眸光碰撞……   激情的流水在迂回狂奔,黎向晚避开他那双绯色幽暗的眸子。   “我……我……我走不动了。”   不知为什么,今晚她特别没有办法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深沉的眸光是那样的有力,好像将她拖进了一个她未知的世界。   那里,有一份守护,一份温柔,还有一份……强大到洛佑翼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爱。   “我背你。”   淡漠的话语,从洛佑翼的唇中溢出,像是不带一点关怀的命令,蹲下身让黎向晚抱住他的后背。   黎向晚怔住了。   望着高贵的他,愿意屈下高贵的身子,眼里泛起了酸意。   路很坎坷,不平坦,他的后背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黎向晚贴着他的背,安静而和谐的勾着淡淡的唇。   这晚,   经历了人生从未有过的惊险与刺激,此刻的宁静……让人有些贪恋。   她,不会承认对他改观,   只是这一刻,   她的心,   不再恨他,   好想……紧紧贴着他。   ……   走了多久,黎向晚不知道,也没有去计算。   她不是个喜欢计算的女人,她很简单,只想要一个宁可和谐的生活,但不幸的是,她的人生就像是中了无数个特等奖,接二连三地砸向她,她一次次倒地,却又一次次站起来。   她累了,需要一个肩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肩膀。   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一个多小时后,洛佑翼实在走不动了,背后的旧伤口裂开了,血丝渗出,再加上新伤,他的身体已经是超负荷运作。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下找找有没有什么农家,愿意收留我们。”   黎向晚从洛佑翼的身后慢慢滑下,眯着疲倦的眸子,望着漆黑的山野。   忽然,她像是看见了远处微弱的光芒……   “你快看!那里好像有户农家吧,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收留我们?”   同样累得虚脱的黎向晚,被那一丝微弱的光芒点燃了希望,对着洛佑翼嫣然一笑,那是出自真心的喜悦,没有半分的虚伪。 ☆、63 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   洛佑翼的眸光定落在她的脸上,深深地看着她……   “怎么了?”   黎向晚不解,只是很快敛下了笑容,转过头,冷漠道,“我们快走吧。再耗下去我们迟早死在田野里。”   洛佑翼点头,想让再次抱黎向晚,却被她拒绝了。   “我自己可以,不要将我看得那么软弱。”   她故意冷冷地说,睇了一脸无辜笑容的洛佑翼。   “笑什么,你自己都快死在田野里,还笑!”   洛佑翼笑声更加放肆,勾人的黑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显然是故意笑给黎向晚听的。   黎向晚不想理他,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迈向那间农户。   果然,走了大约20分钟,一间简陋的房子立在两人面前。   洛佑翼叩了叩门,声音低沉,“请问,有人吗?”   叩了许久。都未有人应声。   洛佑翼继续叩门,直到两人都快绝望的时候,门突然动了。   一个老妇披着一件外衣,透过门缝望着浑身湿透的两人。   其实两人早已因那场雨冻到脸色青紫,再加上各自有伤在身,脸色特别的憔悴。   “你们是……”老妇人问了句。   “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但谁知道半路遇上抢匪,东西都被人夺走了还被人打伤。由于我们不识回去的路,所以走了好几个小时才知道这里,不知道这位婆婆能不能收留我们?”   洛佑翼眸光真诚地看着老妇,声音非常的谦虚,没想到他不冷酷的样子还听不一样的。   但,这个男人善于伪装,黎向晚暗暗想着,千万不要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了。   黎向晚冷得直打颤,老妇见了两人紧紧缩成一团,实在看着不忍。   “你们进来吧。我家老头子在睡觉,子女都进城打工了,你们两个就暂时睡我儿子的房间,明天我家老爷子醒了,再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能借个电话吗?”洛佑翼问道。   “电话本来是有啊,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可以随便用。”   老妇笑着,将两人请进房间。   洛佑翼警惕性地环顾着这间简陋的房子,一个又破又旧的客厅,两间不算很大的房间,灯也没怎么点,可能是为了省电吧。   黎向晚见洛佑翼拧着眉,一脸暮色沉重的模样,冷冷讽了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恶毒的,人家好心收留我们。你还警惕地和防贼似的。”   洛佑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走到电话机前,提起话筒。   打了几通电话,冷冷地吩咐了几声后,挂上电话。   转身,黎向晚已经不见。   *   过了一会儿。黎向晚已经洗完热水澡,但她没有替换的衣服和内衣,只能问老妇借了件长棉袄,裹在外面。   她快步躲进老妇为他们安排的房间内,开门——   “啊……”   黎向晚惊叫一声,瞪着眸子望着洛佑翼。   洛佑翼全身赤果,麦色的肌肤在昏黄灯光下像是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光晕,一块块肌肉紧实有力,密密的冷汗涔涔流下,融着血液,汇成血水,顺着肌理蜿蜒而下。   他咬着一块布帕,面色痛苦而冷酷,额际的青筋暴起,大手颤抖地探向身后,清理着背后的伤口。   “把纱布给我!”   黎向晚走到他面前,语气冰冷,但眸中却是一片焦急。   洛佑翼没有理会,暗牙紧咬,继续处理着背后的伤口……   黎向晚不管他是否同意,一把夺过,绕到他身后。   天啊!   当黎向晚的目光碰上他背后的那些伤口,惨不忍睹,几乎吓得晕厥过去!   纵横交错的血痕触目惊心,最当中那条伤口是以前留下的,其他都是刚才滚落山坡时割伤的,再加上刚才雨水的浸泡,伤口开始溃烂,滚着脓与血。   黎向晚突然有些不忍下手,因为她的手在颤抖,更怕自己会弄伤他。   “还是我自己来。”   洛佑翼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沙哑与暗沉,英俊的虚脱了一般,减了平日里的锐利,似乎变得温和了许多。   “我来!你以为你的手臂有多长,那些伤口你怎么可能碰得到?”   黎向晚皱着眉,银牙紧咬,纤柔的手轻轻握着那块微湿的毛巾,替洛佑翼擦身。   他的背,很宽很美,线条唯美得一点缺点都挑不出,没有一丝赘肉。   黎向晚认真地擦拭,将他的身子清理干净后,又取了手里的纱布,一圈圈裹在洛佑翼的后背,没有药膏,也只能先这么将就着了。   洛佑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眉间的浓结稍稍缓下,却依旧透着淡淡的纹路,那似乎是他一生永远都抹不平的哀伤与愁绪。   床很小,黎向晚和洛佑翼钻在被窝里,贴得很近,却没有任何肌肤之亲。   洛佑翼因为后背的伤,只能侧身睡,黎向晚不想和他照面,转过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洛佑翼暗暗笑,为什么这个女人何时已经嚣张成这样?   该死的!   都是他太过纵容,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他!   陡然,   猿臂一圈,紧紧扣住她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   黎向晚不情愿地扭了扭。   “放开我,我很累了……”   她的声音,明显很疲倦,还透着怒意。   她对他?   依旧是抵触吗?   在不需要演戏和强迫的情况下,她冷酷的回绝,让洛佑翼的心有些难受。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去救她?   一个他得到过身体本该对她失去兴趣的女人,一个对他而言不会带来没有任何金钱利益的女人,一个根本就不该让他动心的倔强女人,竟然会让他抛却一切,以生命为赌注去救她?   洛佑翼不顾黎向晚的反抗,闭着眼,大手由滑入她的棉袄感受着她身体柔软的触感。   她的身体,真的很滑,似水般滑嫩,只是……   洛佑翼沉痛地叹了口气,眉蹙得更深了。   “你身体很冷,这里又没有空调,听话,过来我身边。”   低醇的声音,磁性中透着几分霸道,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她必须遵守。   黎向晚许久未动,直到她真的感觉到,手脚已经冰凉的不行,才将身体稍稍挪动了一下。   他的怀抱,算不上特别温暖,但是很大……很牢固。   他的手,钻到棉袄中……在她柔美肩膀,轻轻抚摸后,慢慢滑到她的前面,这样细腻的动作,好温柔……奇妙的感觉,让紧贴的二人都感觉不自在了。   黎向晚穿着厚棉袄睡觉,洛佑翼赤着上身,抱住她有些不便。   手指一勾,将她的棉袄全部拉开……大手再次……   黎向晚很气,但实在太困了,又懒得和他斗气。   好吧好吧……   随你怎么样。   厚而棉实的外衣被洛佑翼扔出床外,越来越的手掌爱抚着她冰冷的身体,如光洁如细瓷,冰凝般滑润,他的指尖轻触,就像蝴蝶在柔蜜上轻舞,动作轻轻痒痒的……   迷迷糊糊中,两瓣热唇滚着她的耳际……   黎向晚的身体天生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又似柔和着天然的清香,洛佑翼英俊的脸庞磨蹭着她的发,冰冰凉凉的正好减去他的炙热难耐。   她呓语了一声,厌烦地哼哼,“别这样了……拜托你别这样了……好痒……”   洛佑翼非常地清醒,而她却迷迷糊糊地开始做梦。   甜美的笑痕轻轻漾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然而,她的眉心一蹙,又像是遇到什么不快的事。   “妈妈……你在哪里……在哪里……”   眼角悄悄滑下泪水,他将唇贴上,轻轻吮吻,涩涩的……   洛佑翼的暗眸幽深,在夜里透着几分凄凉,凝视着熟睡的她。   整夜,他没有入眠,身体滚烫,贴着她,忍着想要她的欲-望,却只能轻轻一笑。   放过她吧……   反正,我们还有时间,   相信,终有一天,她会主动地、不带任何强迫地……真正地成为我的女人。   *   天空露出鱼肚白,天然没有任何喧嚣的自然呼唤声,将两人弄醒。   黎向晚揉了揉眼,清淡的水眸微微睁开。   听着鸟儿叫声,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它们在乐些什么,也许简单的生活,才是让人没有理由快乐的源泉……   头还有些晕晕的,眸中似染着一片迷雾,黎向晚昏昏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   “昨晚睡得好吗?”   男人低哑的声音含着爱火,将这个清晨烧得沸腾……   黎向晚身体稍稍一动,发现自己被洛佑翼抱了一整晚,两人坦诚紧拥,却没有做出半分越轨的事,没有吻,没有欲的痕迹……   却让两人的身体热得火烧一般,被子里暖暖的,余着令人贪恋的温度和……浓烈的气息。   黎向晚很快意识到自己心底微小的变化,摇摇头,滑嫩的藕臂将他的胸膛顶开……   “你在害怕?”洛佑翼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戏谑的味道。蓦地将他的手再次搂上她的腰肢,薄唇含住她的耳,坏坏地笑着,“如果我要碰你,昨晚我就会做,今早才逃跑会不会太迟了?”   黎向晚皱眉,不理会。   洛佑翼的手指似弹琴般在她的身体上慢慢跳动,带着极深的热力让她难忍极了。   “我和你现在是夫妻,我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   他的声音变得霸道暗沉,手的力道愈来愈重……   黎向晚倒抽一口气,贝齿咬着柔唇,忍着刺痛……   “够了……不要了……”   黎向晚求饶,因为自从之前的那晚洛佑翼残忍地蹂虐她的身心,对于这种事已经产生了极大的阴影,他还未开始,她的身体就已经开始酸痛、抽搐……   噩梦般的记忆比他疯狂的捻弄更能激起她的痛苦,身体没有任何愉快的感觉,恐惧的感觉在蔓延……   洛佑翼黑眸望着黎向晚痛苦的表情,似抗拒又压抑。   她在忍耐,却不敢说出来。   那晚的事,对她的伤害真的有那么深吗?   深眸黯下,流出淡淡的忧……像优美的华尔兹在的眸中旋动,曲终是惆怅的伤感。   他的手从她的身体上移开。   起身,走向房间里昨晚清洗后被悬挂起的衣服。   大手摸了摸,差不多干了,只是衣服很皱,穿上身后有些难看。   黎向晚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看着冷漠的后背。   许久,无法将目光移开……   洛佑翼,也许久没有转身。   他已经开始考虑,将来要用何种方式,何种目光面对这个女人。   越来越在乎,越来越……   无法面对自己对她造成的那些伤害。   许久的沉默后,黎向晚等洛佑翼离开房间,才起身,穿衣。   扣好纽扣,望着窗外……   和风轻舞,一片自然的绿色中,她的目光落在那抹孤独冷傲的身影。   洛佑翼手插着口袋,仰望着晴朗的天空,眉间却是乌云般密布的愁绪。   *   “小两口吵架呢?”   餐桌上,老妇人眯着笑眼看着两人若即若离的眼神,两人明明坐在一起,目光却没有任何的交汇。   “呃……?”   黎向晚捧着手里的饭碗,愣了一下,淡淡的水眸朝身旁的洛佑翼望了一眼,发现他正悠闲地吃着饭菜,虽然衣服皱巴巴,但神情依旧浓重,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无法掩藏,优雅地夹起桌面上那些农家小菜。   洛佑翼没有看她,继续默默吃着饭。   “小伙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老婆盯着你看了好久。做男人的就要主动些,知道吗?”老妇身旁一老翁也忍不住开口了。   洛佑翼黑眸闪过一道暗芒,眸光微转,浓眉蹙得更紧,脸上冷毅的线条倏然崩起,有种暗藏在深处的阴寒蔓延开来。   黎向晚见洛佑翼眸光微变,心中焦急。   这男人生性冷酷,任何一句不顺他心思的话,都能让他脸色骤变,阴云骤起。   她不希望这两个老人无辜牵连,赶紧打岔道,“我们哪是夫妻,也没有吵架,老伯你别开玩笑。”笑着夹了口菜,转移话题道,“这个炒蛋好好吃哦,我们在城市里根本吃不到。”   洛佑翼依旧未语,眸光转向黎向晚,看着她展开的笑颜,是他很少看见的。   远离世俗尘嚣,平平静静地一顿农家饭,原来可以让她笑得这么灿烂。   满足……其实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   黎向晚和两位老人聊着,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洛佑翼。   突然,   他放开手中的碗,砰一声,震响了桌子。   黎向晚一骇,转眸望着他,看着那双深邃的黑眸正深深地望着她……复杂的眸光交错着,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你怎么了?不是饿了吗?快吃饭……”   两位老人也噤了声,被洛佑翼突然凝重的神情所惊吓到。   洛佑翼蓦然抓起黎向晚的手腕,纤白的手被他抓出了红红的印记,她恨恨地瞪着他,眸光中闪烁着倔强的反抗。   洛风焰薄唇微启,眸光深邃如大海般,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不悦,“谁说你不是我的妻子,女人,难道忘了我们的关系了吗!!”   眉目深沉,他英俊而冷毅的脸上透着怒意,黎向晚内心微骇,负气得回了句,“就算是,我们也只是法律上夫妻,我在心里从未承认过,我只想快点结束这该死的婚姻!”   “你说这是该死的婚姻?”洛佑翼将黎向晚手中的碗扔碎,陡然抓起她纤细柔嫩的下巴,粗粝的手指掐紧,迫使她抬眸望着他那双阴鸷森冷的眸子。   “对!该死的婚姻,你娶我只是为了羞辱我,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玩弄我的身体,残虐我的身心,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你,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我们现在何必困在这里回不去!”   她无情的眸,无情的话,似乎将他昨晚为她做的一切都残忍的抹去。   昨夜,她明明哭着喊叫,让他不要死。   昨夜,她明明细心为他擦身,处理伤口,温柔地躲在他的怀里。   而这一切,竟然被她轻易地从记忆中抹去,所有的错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是啊,我是该死,我犯贱才会娶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早知道我应该冷眼看着你被那群人轮-奸,而不是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背到这里,让你还有力气在这里指责我!”   洛佑翼的眸光瞬间变得肃然冷凝,薄唇抿成黑线,狭长的黑眸中怒火翻腾,仿佛要将她毁灭,同时将他自己燃尽!   黎向晚依旧不服气地瞪着他,一脸的清冷与绝情,可是那双晶莹的似琉璃般美丽的眸中却氤氲着清泪,泪水被他用力的动作摇晃,在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流转……   她不想哭,可是泪水为什么就泛了出来呢?   明明恨他呀,为什么……心会痛,因为他暴怒的指责而痛。   如果,我的心,是石头做的,那我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   *   洛佑翼阴厉的黑眸怒瞪着她,他从未如此恨一个女人的同时又舍不得将她亲手掐死,一次次地付出,却不来她的感激不说,更是她的不屑与指责,到底怎样做,才够!   洛佑翼痛苦地抽吸着,酸意泛滥,流入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这个女人的一切已经融入他身体中每一滴血液,她的笑,让他愉悦,她的泪,让他心痛,他的美,让他的血液沸腾,她的话,却总如利刺扎伤他的血脉,戳得血肉模糊。   黎向晚,   你知不知道,   你的无情,是世上最毒的鸩酒,我却甘之如饴,一杯又一杯……甘愿堕落!   洛佑翼放开了她,将她摔在长凳上,高大的身子扫过一股狂骇的阴风,冲出简陋的小屋。   他走后,   黎向晚落泪……以见吉圾。   哭得好凶,好凶……   ……   *   下午,佐韦终于根据洛佑翼所描述的地点,找到了这里。   两位老人看着豪华的轿车,虽然不懂牌子,但车子在阳光下焕发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身价,吓得两位老人目瞪口呆。   “老头子,没想到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钱??但人们都说嫁男人别嫁太有钱的,男人有了钱都会变坏,也难怪那漂亮丫头被那小伙子给气哭了。”   “老太婆说的对,还是老头子我穷归穷,几十年来对你一条心哪,日子是比较清苦,但我们过得开心。你们瞧这小两口板着脸,一天没说话了,看着真让人着急啊……”   ……   两位老人交头接耳,声音很轻,但还是被洛佑翼听见,他习惯性地点了支烟,一口接着一口抽得特别凶,仿佛有愤难泄。   “走吧。”洛佑翼阴沉道,黑眸冷冷看着黎向晚。   黎向晚一脸无所谓地走进车内,坐好。   洛佑翼掐灭了烟头,对着佐韦道,“带现金没?给那两个老人十万块。”   车门敞着,黎向晚抬头看着洛佑翼那张冷酷的脸,怒意更上升了,对着他冷冷讽刺,“不是所有人,眼中只有利益。”   洛佑翼立刻冷下脸,钻进车内,黑眸怒视着黎向晚,道,“我敢跟你打赌,他们一定会收钱。”   “好,那我也跟你赌,他们一定不会收!”   她昂着漂亮的脸蛋,一脸的自信。   几分钟后,佐韦手里拿着几只鸡,和一个信封走回车边,“少爷,这两个老人真是奇了怪了,我和他们争论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了一百块。”   洛佑翼得意地朝着黎向晚微笑。   他赢了!   但很快,佐韦又说,“他们说,钱收下可以,但得送你们三只母鸡和一只公鸡。那老妇说‘那个丫头喜欢吃鸡蛋,就送给两只最能生的母鸡给你们,让母鸡天天下蛋给你们两吃。最后还祝你们俩早日和好,像这几只母鸡一样勤奋,早日生一堆娃’。”   佐韦坏笑着,盯着两人。   只见两人一听,脸色突然变得尴尬,尤其是黎向晚脸更是红得烧起来。   洛佑翼更是无奈地摇摇头,让佐韦将鸡放在车的后盖箱。   转身,英俊的脸故意对上黎向晚那张尴尬的脸,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输了,该怎么罚?”   “输?我哪有输?他们只是因为觉得一分钱不收不好意思,才收了一百,要知道现在四只野生散养鸡何止一百块,所以他们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和你一样凡事以利益为先。” ☆、64 独守空房   “嗯……”洛佑翼点头,低低笑着,又将脸凑得更近,贴住她烧红的脸颊,“既然他们确实是好人,那我们是不是不该辜负他们对我们的期望。今晚……”   “你想得美!”   黎向晚还未等洛佑翼说完,一口否决。   洛佑翼抱住她,炙热的唇轻啜着她的脸,低哑的语气中隐着欲望,舌尖轻舞,勾着她的唇。   “黎向晚,我说过……不要得寸进尺,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够多了,你是我娶回来的妻子,你若是再不尽妻子的义务,我不会再对你仁慈!”   说着狠绝的话,口中却是温柔的吻,洛佑翼桀骜不驯的薄唇研磨着她细腻的肌肤,大手紧紧箍着她乱动的娇躯,鼻翼触碰着她黑长的发丝。汲取她淡淡的清香。   贪婪地徘徊在她的身上,她只能被动地承受,身体一阵阵无助地颤栗……   ……   *   傍晚,车子开回洛宅。   洛佑翼低头看了看手表。   已经4点多了。   黎向晚和洛佑翼两人一脸憔悴地回了房,重新清洗了身体后,医生为两人做了个简单的身体检查,同时将伤口重新上药。   夜晚。   月光似被剪碎般,透着漫舞的薄纱。铺在冰凉的地板上。   黎向晚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睡衣,和过去的一个月一样,十分顺从地爬上大床,静静地躺下。   月光,映落她清美的脸庞,似珍珠般玉白的雪肤上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她凄然地眸子空洞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高贵的未开的水晶灯折射着阴郁的光斑,一颗颗洒落地上……   光斑被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遮去,男性的气息越来越近。深深的压迫着黎向晚的胸口,让她难以喘息……   她回想着中午洛佑翼在车上说的话。   心一阵揪急,冰凉的手指掐着被单,光洁的额际沁出香汗,心扑通扑通直跳……   噩梦,   又要开始了吗?   黎向晚做好了准备,水眸低望着男人一步步爬上大床,将她压下。   白皙修长的腿慢慢抬起,像是早就准备好似的,   闭上眼,沉沉地喘息……   洛佑翼慢慢吻上了她的唇,幽深的眸光渐渐变暗,变得危险,贪婪,随着他大手霸道地撕开防护她的扣子,黎向晚感觉到心脏正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喉咙里流窜着怪异的感觉。想喘气,又想让他停下……   如鲠在喉,   一切都化作了喉间痛苦的呜咽……   一串串的吻,从她的脸一路滑落……   时而如细雨般缠绵,时而如暴风雨般狂狷……以肠大血。   洛佑翼的大掌撕拉着破碎的丝绸,将它们粉碎成白色的花絮,漫舞在空中。缓缓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沉沦的暗眸一直望着她,大手抚摸着她后背,滑动……   黎向晚颤了一下,身体紧绷,一双细白的手臂不断地推着他,渴望与思想的抗拒激烈地摩擦出火花……   她咬着唇,直到那些细碎的声音再也压不下。   终于将申吟化作了哭声……   洛佑翼停下动作,唇瓣慢慢移到她的脸颊,口中的热力灼烫了她的肌肤,声音低哑魔魅,“别哭了……我不碰你……不碰你……”   他紧抱住她,不断地温柔安慰。   那一晚,她哭了很久。   洛佑翼的肩膀,他身体很烫,他的炽热燃烧了一夜,却始终未越过那道线。   *   沉浸在暗夜中的男人,优雅的吐纳着烟雾,只是稍蹙的眉峰显露了他的不耐。   龚烈焰望着这个冰冷的男人,斟酌着建议,“大哥,你被绑架的这段时间,南江那块地盘损失惨重,形势并不乐观,你这个时候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现在右卫慕臣有伤在身,你至少要把佐韦带在身边。”   洛佑翼削薄的唇微微扬起,“小小的南江,我还没放在眼里,佐韦留在这里吧,这次绑架已经有人盯上晚晚,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尽责尽职的守在这里主持大局,不要再出去鬼混。”   龚烈焰的桃花眼溢满笑意,“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何必呢,一个心都不在你身上的女人,留在身边又有何用。大哥,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白梦之就比她娇媚上百倍,一个浑身没几两肉的倔强丫头,你却惜如珍宝,你还真是榆木脑筋。看你兄弟我夜夜做新郎,千花万花尽揽怀中,这才是我们该过的神仙日子。”   洛佑翼的凤眸浸染笑意,“收起你的种马理论,把公司看好,不要出任何差错,晚晚少一根寒毛我拿你是问。”   龚烈焰哈哈大笑,“放一百个心吧,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佐韦一个人就能保她周全,快回去陪你女人吧,好好的温存,以慰你接下来的相思之苦。”   洛佑翼狠吸了一口,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拍了拍龚烈焰的肩膀,“我不在的时间,你要多多留意,谨防各处危险。”   龚烈焰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桃花眼微寒,无奈的摇摇头,“有了爱的人,你就有了被人要挟的弱点,大哥,我真怕你把命都搭在那个丫头身上。”   龚烈焰走到落地窗幕前,广宇无边的夜景尽现眼帘,站在这个高度看这个世界,浮华盛世璀璨迷离,自然让高位者快慰无比。   倘若回到多年前他与大哥滚爬在血腥阴暗的日子真是天壤之别。他们都是从阴湿的地狱中重生的人,披风带沙,饮血活命,这样的人怎能再去把心交给别人,尤其是最靠不住的女人。   车子静默地行驶在马路上,洛佑翼的眸子望向窗外,A城的夜生活一向繁荣,商铺林立,霓虹闪耀,行人穿梭其中。   忽然他扫视的眸光一滞,“停车。”   车子平稳的停在一家玩具店旁,洛佑翼站在橱窗前,望着里面摆设的一个超大的兔宝宝,那娇憨的模样竟与记忆中有几分相似,他的心瞬间柔软,修长的手指推开商铺的玻璃门,风铃声扬起,他冲着面带微笑的店员低声的吩咐,“把那个兔宝宝给我装起来。”   佐韦静默地站在那里,听着洛佑翼的吩咐,越听脸色越凝,他终于忍受不住打断他的话,“少爷,让佐韦同你去,这里有龚少爷在就足够了。”   洛佑翼凤眸一寒,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佐韦,她对于我来说如同生命,你必需誓死保护她周全。”   佐韦隐在暗影中的眉眼有些抽搐,他佐韦什么时候成了这女人的专职保镖,成天围着个女人转还不被兄弟们笑话死,他试图让他改变主意,“换阿威来保护她,南江太危险,佐韦不能让你一人前往。”   洛佑翼站起身来,冰冷的声音尽显不悦,“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我把最重要的人交给你看护才会放心的去南江。佐韦,用心些,不要把人给我看丢了。”   佐韦漠然的望着洛佑翼离去的背影,烦心骤冷,他自认为自己凉薄淡性,可是他却对自己这几日的反常而懊恼,本想尽快离开这里,他需要继续冰冻自己,他不想踏入无法认知的感情世界,但是显然,洛佑翼是铁了心的要把他留在她的身边。   洛佑翼来到黎向晚的房间,望着床上已然入睡的女人,眸中划过温柔,他扯掉身上的浴袍伸手把女人揽入怀中,手指灵活地解着女人睡衣的锦带。   黎向晚的身子蓦然僵滞,左手更是紧握住男人到处游走的右手,声音尽显不耐,“不要,我很累。”   洛佑翼眸中露出不悦,“我知道你在装睡,这样就累了?你以前夜夜笙歌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这里需要你服侍的男人只有我一个,不要和我谈累。”   洛佑翼继续手里的动作,把黎向晚紧紧的拥进怀里,冰冷的手指轻抚她的背脊,沁凉的感觉丝丝入骨。   “我不喜欢我们之间隔着任何东西,尽管你的心被仇恨所包裹。晚晚,你一向学不会乖巧,倘若不想让我伤害你,就剔除你心中的所有想法。我知道你还想逃离这里,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是永远逃不掉。”   洛佑翼说着沉下自己的身体,黎向晚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忽视那一晚的可怕记忆,可是颤抖的身子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洛佑翼感受到了她的恐慌,动作渐渐轻柔,这个身体他并不陌生,他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略显冰冷的唇吻遍女人全身。   黎向晚闭着双眸放软身子,她的乖顺无疑让洛佑翼很是愉悦,他畅快淋漓地享受着这场极致的欢爱,燃尽的烟花骤然升空,聚集的星芒瞬间炸裂,繁花四溅,片片回旋。   四周静寂无声,只闻两人愈发紊乱的喘息声,洛佑翼俊郎的面容深埋在黎向晚的脖颈处汲取着女人特有的温香,嗓音低柔的响起,“晚晚,不要离开我,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黎向晚迷离的眸光渐渐清明,内心极剧冰冻,她在心里反复回答着他的话,“洛佑翼,没有人比我更恨你,所以,我必需逃离你。”   这一夜洛佑翼极其满足地拥着黎向晚入眠,怀里的女人却彻底失眠,她望着近在眼前的脸庞,愁眉紧锁兀自发呆。   晨曦中,洛佑翼悄然的放下餐盘,坐在床边凝视着黎向晚的睡容,眸中漫过不舍,他轻轻地把兔宝宝放进她的怀里,手指轻抚她的脸颊,   “我要离开些日子,你安心的待在家里,我已经交待过佐韦,过几日他会带你去见你的母亲,有事情可以和佐韦讲,他会为你处理。”   洛佑翼看了看腕表,俯身轻啄黎向晚的额头,“我知道你在听,早餐放在那里,一会儿乖乖的吃饭。晚晚,安心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洛佑翼站起身来走出房间,目光扫向站立一旁的佐韦,“佐韦,注意少夫人的安全,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佐韦恭敬的点头应允,床上的黎向晚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睁开干涩的眼眸,端量着怀里柔软的兔宝宝,一股复杂的情绪顿时酝满心头。   *   秋日微熏的午后,黎向晚轻阖双眸慵懒的卧在白色的躺椅上。宽敞的露台微风习习掠过倦怠的困意,消瘦的脸庞浮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柔和了她略显苍白的面容。   一身休闲的白色衣裙衬得她格外的娇弱,飘逸出尘,她的神态沉静安然,没有丝毫的波动。   佐韦静静地站在一旁,淡漠的目光飘过小憩的女人,素净的面庞隐匿了一丝冷漠,饱满的双唇微微抿起,嘴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了一抹难以忽视的暗沉疤痕。   他收回视线,目光中划过担忧,洛佑翼已走数日,南江的政局动荡,军团林立,帮派滋事,那里一直都是最棘手的地方,这次军火被劫,又要不可避免的来场血拼了。   “正午的阳光为什么会这么冷?”黎向晚低柔的声音飘忽过来,带着丝丝的倦意。   佐韦蹙了蹙眉头,没有回答,黎向晚常常喜欢自言自语,这几日他已习以为常,完全漠之。   黎向晚睁开轻闭的双眸,看了看一脸漠然的佐韦,这个男人话还真少,如果不是先前听过他的声音,她会毫无疑问地把他当作聋哑人。   哑声的扑克脸男人终于开口说话:“少夫人请回吧,这阳光虽不灼热但晒久了也会头晕的。”   黎向晚微挑眉头,眸光暗淡,“里面死气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同样是笼子,还是这样露天的笼子让人宽慰些。如果你乏了就先回房间吧,我要在这里晒个够。”   佐韦自是不会离开,他不再说话,而是走到雕花的欧式扶栏前,极目远眺,远处层林尽染,青山绵延不绝,蓝天白云间尽显一派悠然生机无限。   佐韦的鼻子飘进醉人的馨香,身旁已然多了一个人,黎向晚站在他的身旁,目光茫然的同望着远处,慵懒的嗓音再次响起:“看来关在笼子里的人并不只是我一个,你也同样的孤独寂寞。”   佐韦的目光悠远,声音冷淡至极,“少夫人,你应该用心的去体会,在这个家最孤独最寂寞的人不是你,而是少爷。”   黎向晚的眸光骤然暗淡,她面向佐韦,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魔鬼也会孤独嘛?如果是,那像我这样被迫囚禁在这里的人算什么?站在这里,望着外面,却永远也走不出去。没有自由的生活,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这就是绝望,彻彻底底的绝望。”   佐韦淡漠的眼眸尽显不屑,“为什么要走出去?外面又有什么好?在这个世上本就不存在真正的自由,心孤独走到哪里都是同样的寂寞。少夫人,让少爷省省心吧,不要再让这些兄弟满世界的到处找你。何况这次你被龙哥的人绑架,少爷吩咐他回来之前不让你再出去,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黎向晚俏脸冷若寒冰,她轻抬下颌目光重新审视着这个理解能力异于常人的男人。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真是物以类聚,说出来的话都是同样的混帐加狗屁,可偏偏这番混帐理论却让她无言以对。   黎向晚忽然对周围的景致失去了兴趣,刚刚美好悦目的一切骤然变得黯然无味。   她缓缓收回视线,眸光淡漠地望向远处,饱满的双唇掀起讥讽,“看来你说的没错,这阳光晒久了的确会让人感到头晕,冰冷无情的太阳和郁闷无聊的男人,同样让人扫兴。”   黎向晚不再理会佐韦,转身稳步向屋内走去。   佐韦收敛神色,尽职尽责地跟在后面,刚走数步,前行的黎向晚就蓦然转过身来,冰冷的目光狠狠地扫过佐韦,“站在那里,不要跟进来,回你自己的房间,不要再打扰我清静。”   佐韦身子一滞,停住脚步默然的伫立在那里,脸色暗沉地目视着她背影消失。   莫名的烦躁油然而生,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前一刻还慵懒的象只波斯猫,后一刻就变成凶悍的母老虎。   现在他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洛佑翼常常为她失控,这样的女人的确有让人发狂的本事。   又过了几日,洛佑翼在南江依然没有消息。   早晨吴妈过来的时候,看见黎向晚蜷缩着躺在床上,旁边是一本敞开着的书。   少爷连续多日未回,少奶奶独守空房,她看着心疼……   她总是希望两个人能够把话说开,不要总闹别扭,她更不想出卖黎向晚。   房间里开着空调,吴妈走过去把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给黎向晚盖好空调被才去做她的事。   黎向晚醒了以后,吴妈送上了热牛奶。   “谢谢吴妈,我不想喝。”黎向晚说。   “少爷临走时候叮嘱过,每天的牛奶一定要劝你喝了。还有每日三餐也要换花样,他还说了你喜欢吃什么菜。不过这些,他都说不让我告诉你。”   “哦!”黎向晚轻声应了一句,接过牛奶,喝光。   “吴妈,谢谢你!以后他不让你说的话,你也不用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他想了什么做了什么。”   吴妈叹了口气,又回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吴妈,我想出去一趟。”吃过早餐,黎向晚抬起头说。   再待在别墅里,她非得闷出病来。   “少奶奶,少爷临走时吩咐,他回来之前,不可以让你出去。”吴妈深感为难道。   “可是他已经大半个月都没有消息了,他若是一直不回来,我岂不是要一直关在家里?再这样囚禁我,我非得憋出病来!”黎向晚郁闷的说。   “这……”吴妈犹豫的想着。   少爷这一趟出门,确实也够久了。   少奶奶一直闷在家里,也不是一个办法,她总得出去走动走动,透透气。   “这样吧,少奶奶,我去跟佐韦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护送你出门,贴身保护你的安全。”吴妈想了想建议道。   黎向晚一听到佐韦的名字就下意识的皱眉,这段时间佐韦一直跟着她,不管她走到哪里,他就像一个监视器一样,无论她怎样发脾气,他就是不离开。   不过如果不让佐韦跟着,她想要一个人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黎向晚点点头,也就没有拒绝。   走在广场,刺目的阳光照着她,也许是因为没睡好,明晃晃地刺的眼睛睁不开。   黎向晚恍惚着走路,过马路时一辆车飞快地开来,从她身边擦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愣住了。   幸好佐韦及时出现,将她推到一边。   “少奶奶,你没事吧?”佐韦护着她,担忧的问。   “没事!谢谢你!”黎向晚摇摇头,挣开他,继续往前走。   “少奶奶,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佐韦接着又问。   “不用!”黎向晚烦躁的回。   过了马路,正好看到一家书店,她快步跑了进去,佐韦跟在她后面。   黎向晚进了书店后,去二楼找自己要看的书。   书店里有个书吧,她找到书,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书吧里看起来。   十点多的时候,她给吴妈打了个电话,说中午不回去吃饭。   黎向晚是真的不愿意回那个带给她无数屈辱的别墅,外面的天多好,外面的空气也是清新的。   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书上,快十二点了,肚子咕咕的叫声提醒她,该吃饭了。   黎向晚把书放回去,并没有买,这本书已经不需要买,该记的她都记住了。   出了书店,她信步往前走,佐韦就一直在后面保持距离的跟着她。   路过一间咖啡屋的时候,黎向晚停住了。   这间咖啡屋叫“就是那家”,大概是随便冰激凌出来以后,给店主带来的灵感吧。   黎向晚之所以会在此驻足,是因为她和顾以枫的第一次约会就在这里。   “欢迎光临!”迎宾小姐对黎向晚说,她定睛看了看,迎宾小姐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女孩儿了。   她进了咖啡屋,特意选了22号桌坐下。   刚坐好,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礼貌地询问她需要什么。   “一份牛小排,一杯芒果烧。”黎向晚没看菜单,直接点了这两样,这是她和顾以枫第一次约会时点的食物,她永远都会记得。   服务生写好菜单,走了。   黎向晚坐在那儿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回想着和顾以枫在一起时的点滴。 ☆、65 初恋情人归来   黎向晚在咖啡屋里一直坐到天黑。   佐韦终于忍不住了,过来准备叫她离开,却目极到黎向晚乌黑的秀发上现出一抹闪亮的光点。   佐韦脸色大变,他忙扑向黎向晚,将她带入怀中顺势一滚,快速藏匿于旁侧的沙发后。“啪”的一声,消音的枪声异常沉闷,黎向晚刚才坐的桌椅崩然碎裂。   佐韦把黎向晚压伏在地上,握枪的手沉稳利落,锐利的目光准确找到伏击点,瞬间击中偷袭的人。   枪声划破幽静的咖啡屋,等候在下面的兄弟们纷纷跑上来。   佐韦扶起黎向晚这才发现她正痛苦地扶着右手腕,冷汗已沁满额头,佐韦抱起惊魂未定的女人,在兄弟们的掩护下快步撤离咖啡屋。   刚走离数步,咖啡屋轰然炸响,冲天的火焰尽数烧毁着周边的一切。   枪声不断,暴露在明处的兄弟们损失惨重,佐韦小心地掩护着怀里昏迷过去的女人快速下山,一帮男人保护一个女人,迅速撤离。   数辆车子飞快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佐韦表情凝重,他的目光扫过怀里的女人,这次偷袭者的目的是要杀少夫人,但黎向晚突然决定出来只有他跟吴妈知道,选择今日也是少夫人一时兴起才出来逛街。   可是显然来人已然知晓,精心布置这个杀局,等待她落网。   “轰”的一声巨响,前面的车子已被炸得四分五裂,葬身火海。   佐韦的车子猛烈地撞击着,他冲着前面开车的金火大声吼道:“加速冲过去。”   车子冲过火海,极速在路上飞奔。末路狂奔的车子,数辆被击毁,金火突然声音紧张,“不好了,前面的路已被人封死。”   佐韦的心急剧一沉,车子渐渐靠近,男人冰冷的眸子现出死寂。   他死盯着前方,大脑在极速运转,思量着一切能让怀里人逃生的可能。   “金火,前面我跳车掩护你们,你要快速转弯调头,带着少夫人回到刚才第一个岔口,顺直开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   金火声音哽咽,“阿韦。我们一起走。”   佐韦刚要训斥他,忽然紧盯着前方的眼眸现出异彩,沉稳地吩咐着:“开过去吧,金火,是自己人。”   金火也看清楚车前的人,顿时松口气把车开过去。   车门打开,佐韦抱着黎向晚走了过去,龚烈焰重重地拍击他的肩膀,“换我的车走,这里交给我们。”   佐韦微一点头前行两步,忽然想到什么目露紧张又折了回来,“二哥,是不是少爷出事了?”   龚烈焰的桃花眼一黯。“回去再说吧,大哥在南江失踪了,我得到消息就往这里赶,看来此次南江之行早有预谋,只是等着我们往下跳。”   佐韦的眸光瞬息变幻,本就紧绷的心极速坠落,伴着硬生生的窒痛他的四肢百骸不可遏制地僵滞起来。   前方的弟兄已开始交火,刺耳的枪声迅速惊回佐韦的理智,危险的境地不容他迟疑。他抱着怀里的黎向晚换上龚烈焰的车子快速离去。   火速般的赶回洛宅,佐韦步履匆匆地冲上二楼,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医生们急忙接过他怀中的黎向晚,快速进入紧张的救治状态。   医生微微蹙眉,这位洛夫人的右手腕挫伤,黎向晚白嫩的肌肤多处显有划痕和擦伤。   绝然惨白的脸上,仿佛遇到极度惊恐的事情,苍白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透着不容忽视的倔强和不逊。   站在窗旁的佐韦背对着阳光,暗影中的脸冷峻如峰,凌乱的碎发倾泄下来,让他原本澄澈的眉眼平添了狂野和不羁。   他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巡视,是的,在咖啡屋遇险的那一刻起他不再相信任何人,黎向晚俨然已被列入追杀的生死薄,他不能够也绝不能再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丢掉性命。   黎向晚受了伤,接近傍晚时,开始高烧不退,呓语连连。   坐在床边的佐韦目光焦虑,黎向晚青白的手背正插着输液的针头,药液一滴一滴滑入她的血管里,白瓷沉静的小脸终于抽动,秀眉蓦然收拢拧起不安,   佐韦的眸光愈发冰冷,如今洛佑翼生死未卜,此时他应该毫不迟疑地直奔南江找寻少爷的下落,但是现在他却跋前疐后,进退两难,唯有留在原地守护好这个女人。   他当然没有忘记洛佑翼临走时的叮咛和嘱咐,尤其是在这次咖啡屋被人偷袭后,佐韦已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   洛佑翼的眉峰凌厉,对方会是谁?在没有确定之前,所有人都是他假想的敌人,因此他不能离开少夫人,否则很有可能他还没有抵达南江,这个女人就将命丧黄泉。   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一室的寂静,佐韦深吸一口气,执起手机走到露台。   他静默地听着对方的述说,冰冷的脸庞愈听愈寒,犀利的眸光掠过肃杀,   “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你最好不要隐瞒任何事情,这事用你的命来抵偿都不为过,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你好自为之吧。”   佐韦“啪”的一声合上手机,眸光凛然快步走进卧室,来到床边盯着昏迷的女人神情难掩担忧和心痛。   半晌佐韦收敛情绪,低垂的眼风一片沉静漠然,他收回视线转身走出房间。   金火伫立在门外,目光复杂地望着走出来的佐韦。   佐韦明了他的担心,他的手掌覆在金火的肩膀上用力一握,“不要担心,以洛宅周密的保安系统,我又加派了兄弟守在外面,这里不会有事的。”   金火笑着捶了下佐韦的肩,“我不是担心这个,阿韦,如果大哥真的出事了,咱们的天是不是要变了。”   佐韦难得扬起一个微笑,“怎么可能,少爷做事一向出人意表,这次定是他故意而为之,少爷想的事岂是你我能参透的,不要胡思乱想,在这里好好保护少夫人,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   金火望着佐韦的背影消失,眼中的乌云才渐渐消除散尽,“阿韦说的没错,大哥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次也不会例外。洛宅的防护一向固若金汤,谁要挑战这里的门禁系统,定要他有来无回。”   静谧的夜晚,僵滞的气氛,沉浸在黑暗中的两个男人无声的对视着。   “二哥,佐韦要让你失望了,我不能去南江。”佐韦坦然地直视着对面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阳光的眉眼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龚烈焰的眸中透出玩味,他慵懒地向后靠在班椅上,“哦,你还真让我意外,誓死效忠大哥的佐韦,居然无视主子的安危,拒绝去营救自己效忠的人。”   佐韦淡漠的表情丝毫没有松动,他侧侧了头随意瞥了眼窗外,“佐韦答应过少爷,誓死保护少夫人周全,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二哥觉得佐韦应该置少夫人于不顾而失信于少爷吗?”   龚烈焰的桃花眼笑意渐浓,眸光却愈现犀利,这个男人是大哥的左膀右臂,相比较右卫慕臣,年轻的左卫佐韦更被洛佑翼所信任和看重。以往的南江之行都是携此人随行,所以佐韦对南江并不陌生,他也是去南江营救大哥的最佳人选。   龚烈焰的双眸渐氤愠色,手指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盒子推至佐韦面前,语气绝对是陈述句,不容反驳,“大嫂我会亲自保护,你立刻动身去南江,带着这个去见南将军,他会协助你找到大哥。”   佐韦淡淡地扫了一眼盒子,并没有接,他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请给我一些时间,我要妥善处理些事情,把一切安排好我自会回来取这个盒子。”   佐韦没有再看龚烈焰,微一低头以表敬意,淡漠地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龚烈焰的胸膛震动,溢出低低的笑声,这小子和大哥一样的倔强,性子真是又臭又硬,大哥把心爱的女人托付给他真不知是福是祸?   佐韦开着车急速往回赶,混乱的大脑过虑着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目视前方的冷眸中划过刺痛,耳边回绕着黎向晚被袭之后受伤难受的声音。   佐韦的心狠狠地一抽,加大油门,车子像箭一样飞速前行。   多事的秋夜,竟飘起凌乱的细雨,佐韦的胸口莫名地烦躁,把握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指节泛白,他懊恼地扯开衬衫的扣子,顺手滑下车窗。   萧瑟的秋雨,夹杂着冷风灌击在男人的脸上,吹乱了他的发,却吹平了他的心,冰冻的思绪渐渐平静。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佐韦瞥了眼来电,眸光凌厉地接起免提,听着传来的话语脸色愈发阴沉,他的声音分外冰冷,   “终于肯承认他是你放走的,你真让我失望,做事一向沉稳睿智的你居然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现在更是连累少爷和少夫人陷入险境,你告诉我这事现在该怎么收场?”   听着对方紧张的解释,佐韦眉头蹙起不耐,“你亲自过来把烂摊子给我收拾干净,哼,心软放过他?现在他返过来吸食你的血肉,放弃你可笑的想法,放虎归山的恶果就是你自己的性命不保。在少爷回来之前希望你把一切都妥善处理好。记住,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兄弟一场,不要逼我亲手解决你。”   “啪”地一声,佐韦扣上手机,目光阴鸷,这事岂如他说的这般简单,一个末路逃命的人能如此强势的卷土重来,他的后面又是谁在为他撑腰?   *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黎向晚赫然对上一张不太熟悉的面孔,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端着餐盘走了进来,看到黎向晚已经苏醒,赶紧堆了笑容走了过来,放下餐盘,扶着黎向晚坐了起来。   “少夫人,我是新来的女佣的阿珍,是吴妈让我来照顾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阿珍去做。”   黎向晚表情漠然的望着这张陌生的脸,只瞧了她两眼,便又转过头去。   阿珍看着黎向晚一脸的淡漠,小心翼翼的措词,“少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先服侍你吃早餐,一会儿医生会来为你复诊。”   黎向晚没有回答,连眉眼都懒得动一下,她偏着头望向窗外。   昨夜还是秋风瑟瑟,阴雨绵绵,凛冽凄怆的让人心生绝望,今天就已经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风光无限了。   黎向晚雾霭的双眸忽生迷茫,好似前段时间的刺杀错觉,刚重抹了痕迹旋即就被灼热的阳光绽破冲开,消失了全部的踪影。   阿珍有些尴尬,她站在那里局促不安,“少夫人……”   黎向晚蓦然转过脸来,目光冰冷地直视着这个女人。   “阿珍,出去吧,我不想吃,更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清静,继续留在楼下帮忙吧,不要踏入我的房间。”   阿珍讶然的抬起头望向黎向晚,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退了出去。   黎向晚继续眺望着远处,一动不动的站着,心里头隐隐开始担心起洛佑翼来。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却一直没有他的下落,他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尽管她恨他,却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暮色浸染天际,一室的寂寥,黎向晚已经站在窗前整整一天了。   黑暗中,她神情木然地望着窗外,柔亮如绸的顺直长发倾泻而下流落腰际,白色的长裙直飘过脚面拖曳在地板上,如水的月光柔和着这抹孤独清冷的身影。   站在门外的男人已伫立良久,望着女人纤弱的背影,佐韦仿若有什么东西勒住他的心口,他的喉咙发紧,举步又止。   佐韦终是没有走进去,慢慢松开紧握的拳,轻轻的关上门。   他稳定心绪缓步下楼,早已赶到的龚烈焰此时正闲适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衬衣的扣子被扯开几粒,露出性感健硕的胸膛。修长的手指执着水晶酒杯,酒波荡漾,澄亮的琥珀光泽映得他的桃花眼尤为魅惑飞扬。   佐韦缓步来到他面前,冰冷淡漠地望着他。   龚烈焰笑望着面前这张扑克脸,嘴边弯起戏谑的弧度,“怎么?不放心交给我?”   佐韦的眼眸中慎出寒冰,“龚少爷,少爷临走的时候郑重把少夫人交托于我,佐韦现在把少夫人交付给你,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全力保护她周全。”   龚烈焰欠揍的笑脸没有丝毫收敛,他慵懒的站起身来走到佐韦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的去南江吧,黎向晚是大哥的女人,我当然会护她周全。佐韦,这女人本不该你来操心,把心思都用在少爷身上,我等你好消息。”   佐韦幽冷的眼眸划过锐利的寒光,声音里更是透着不寒而栗的森冷,“如果你不是龚少,我一定揍掉你这可恶的笑容。自以为是的人,请你不要随意揣测别人的心思,把精力都用在少夫人身上,她出事了,少爷回来一定饶不了你。”   “哈哈……”龚烈焰胸膛震动,蛊惑的笑声溢了出来,“真不愧是大哥的人,说的话都如此相似。快去救你主子吧,不放心我,你们就快些给我回来,我可没有耐心独守在这里护着一个倔强的丫头。”   佐韦直视着对面这张刺眼的笑脸,心情愈发不爽,他冷冷地给了龚烈焰一个警告的眼神,才转身离去。   龚烈焰望着远去的身影,慢慢收敛笑容,空幽的叹息声透着微许的无奈。   *   佐韦走后,再也没有人跟踪监视她,黎向晚反而获得了许多的自由。   尽管龚烈焰依然会派保镖跟着她,只是那些个保镖并没有佐韦那么尽责,她时常可以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但自从有了上次受袭的教训,黎向晚每次出门也不敢走太远。   “就是那家”咖啡屋已经重建了,黎向晚这几日经常去,习惯性的坐在22号桌上。   点了熟悉的牛小排芒果烧,正低头慢慢地咀嚼着,忽然对面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她的心一窒,似乎感觉到了那人是谁,黎向晚紧张地抬起头,目光与顾以枫的在空气中相遇。   一时间她忘记了咀嚼,就那样傻愣愣的,呆头呆脑地看着他。   顾以枫原本就是清瘦的,此时的脸更消瘦了几分,棱角更分明。中长的发散发出艺术气息,下巴处有新生的胡茬,看起来颓废而有魅力。   仿佛时间回到了几年前。   顾以枫带着微痛的心情,充满内疚,充满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可人儿。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他开口,比之几年前,连声音也更低沉迷人了。   他什么意思?他说终于等到她了吗?   他为什么要等她,她是个不配他等的人。   黎向晚情愿他忘记了,忘记这世上有个叫黎向晚的狠心的女人,才能开心地过。   短暂的失神后,黎向晚收回了所有的惊讶,继续把口中的食物嚼碎吞掉,才重新对他微笑。   “好久不见,在这里遇到你很巧。”她尽量像朋友一般,表现的毫不在乎。   “服务员!”她对着不远处叫了一句,服务员应声而至。   “点些东西吃吧,我请客。”黎向晚笑说,还真伪装的像老朋友。   顾以枫皱着眉,一声不吭。   “先生,请问您吃什么?”服务员问,他依然不说话。   服务员尴尬地收起菜单,职业地微笑道:“如果有需要,请随时叫我。”然后走了。   这里的服务员其实认识顾以枫,他最近的半年来常常到这里,只坐在22号位置上。   每次来他只喝水,如果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会叫一份牛小排,一份芒果烧。   最近这段时间他可能有事,没来,碰巧黎向晚就来了,点的东西和他一样。   私下里服务员们就不无羡慕地猜想,两个人可能是一对失散了的情侣。她们期待着能够见到两人重遇,今天真的见到了。   “你这样,看起来真不像几年前那么潇洒。”黎向晚戏谑地说。   顾以枫火热的目光一直打量着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该从哪儿往外面倒。   她美丽了,成熟了,也忧伤了,是因为他吗?   她在极力的掩饰着对他的思念,他看得出来。   或许是在怪他,怪他这么久才来找她吧。要是她真的忘记他了,为什么要点这两样吃的,为什么要坐在这个位置?   “对不起!我来的晚了。”顾以枫伸出消瘦的大手,隔着桌子,要去摸她细嫩的小手。   黎向晚却一个激灵,闪开了。   “顾以枫,我们早就过去了,几年前就已经过去了,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觉了。”她冷硬地开口,发现对他说狠心的话要比对洛佑翼说难上一千倍。   就在前几个晚上,她还梦见他。如今他就真的出现在眼前了,她也渴望他们能回到过去。   她也渴望还能纯真地恋爱,结婚生子。   然而她知道,她是不配了。黎向晚心里是苦涩的,也是无奈的。土反序技。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在恨我,怪我。对不起!这些年我都没有联系你!”   他的话让黎向晚愣住了,背叛他们之间爱情的人是她啊,如果有恨也该是他恨她才对啊。   “几年前,我原本是打算带你一起出国的,我们约好在火车站见面,我带你走,可是我没有来,晚晚,你知道吗?那天我要赶去火车站的时候,接到了我母亲的电话,我父亲他……”纵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说起当时,顾以枫依然没有办法平静,连灵魂也在疼痛。   在面对他思慕已久的女人时,顾以枫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我父亲过世了!”他还是完整地把那几个字说出来了。   “你知道我父亲一直希望我能接手家族的生意,但是我的爱好不在那儿,我就喜欢做医生。父亲的突然过世,让我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太对不起他。母亲在父亲过世后整个人的精神也垮了,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也为了让母亲重新振作,我接手了家族的生意。” ☆、66 她结婚了,回不去了   “晚晚,对不起,但我并没有放弃你。我回家以后就尝试和你联系,可你的手机停机了,我去你家里找你,才得知你家里发生了剧变。你家的别墅已经被查封了,我没有任何办法找到你。我用了很久的时间去适应新的生活,最主要的是我父亲这个董事长忽然离世,母亲又病了,弄的整个集团人心惶惶。更有一些人趁机谋求私利,我真的顾及不了你,今年我总算把所有的危机解决了,一切进入了正轨。我借着在这边投资的机会,常到A城来。只要我来了,就会到这里坐上很久,总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你。”   “老天垂怜,真让我等到你了。这么多年来,只要一想起你,我连心都是疼的。”顾以枫诚挚地看着她,深情款款,眼神灼人。   那样的情意。是人也会动心,何况黎向晚对他并没有完全忘情。   “晚晚,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会永远爱你的。”顾以枫伸出手,再次来抓她的小手。   回不去了,不可能重新开始了,黎向晚的心悲伤的说。   然而脸上,她只能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顾以枫,你所说的事让我感动。但是我真的不是恨你怪你,我只觉得这是天意。我们都过去了,再见吧!”说完。黎向晚站起身,轻轻地抚平群上的褶皱,准备离开。   “那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要点和我在一起时候吃的东西?”顾以枫激动地问。   “习惯!”她笑着说:“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不会来这里,也不会吃这些了。”   黎向晚强迫自己再狠心些,不给他任何留恋的余地。   她想,只有她狠,他才能忘记。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黎向晚了,可她不想说对不起,她怕那样他会发现她还有情。   “黎向晚!”她刚迈步,顾以枫低唤一声,上前抓住了她的小手。   黎向晚一个激灵,想甩脱,却被他攥的更紧。   “请你自重!”她严肃地斥道。目光如炬。   “别走,我真的爱你!”顾以枫不理她的抗拒,执着地说。   黎向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酸酸的在心中流淌,她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还爱他,但她知道她是真的舍不得和他就这么分开。   可她明白,他们真的没可能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黎向晚重新面对他,平静地开口:“顾以枫,本来我不想说的,不想让你难过。但是你非要这样缠着我,我就只能告诉你,我结婚了。”   “不可能!”他等了她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等这样一个结果的。   顾以枫的脸上现出了复杂的表情。痛苦,哀伤,无助,仿佛一个孩子失去了他最心爱的糖果。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我难道就不能结婚吗?世界都在变化,我不会为了一个初恋梦幻似的爱情就傻等的。顾以枫,放手,抓着别人妻子的手很不道德。”   他终于还是放开了她的手,手下意识地往口袋里面摸。要去掏一根烟。   这些年他在国外遭受过很多不屑,打击,都坚强地挺过来了。   没想到,她轻轻的一句结婚了,能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他是一条汉子,不可以那么软弱。   “那你幸福吗?”意识到不能吸烟,顾以枫的手放在口袋上停了一会儿,平静了不少:“如果你不幸福,我不介意你结过婚。我愿意和你在一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点……”   “我很幸福,你多虑了。再见吧,我觉得你是个看得开的人,我想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黎向晚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和他说了再见。   她再不敢停留,几步快走出咖啡屋,迎宾小姐见到了她的眼泪。   顾以枫没有追出来,怔怔地站在那儿,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等他终于缓过神来的时候,一步步地踱到门口。他想,这一小段路,是最后一次走了吧。   那个女人,也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吧。   她结婚了,也不爱他了,她说她幸福,是不是他就该祝福她?   爱一个人未必就是占有,对吗?   心里是这样想的,走路却还是恍惚,毕竟是他心心念念了两年的女人。   一瞬间所有的期盼都落空了,所以脚步也变的虚浮。   走到门口时,顾以枫差点摔了一跤,还是迎宾小姐上前扶了一下。   “先生,那位小姐走的时候哭了。”扶住他,迎宾小姐不忍地提醒了一句。   对于这对她们猜测了很久的恋人,她真不想看到悲剧散场。   “你说什么?她真的哭了?”顾以枫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惊喜地抓住了迎宾的肩膀,激动地问。   “是,她哭了,而且我听我们店里的阿里说,上次也看到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哭。”   “她没有忘记我,她一定还没有结婚!”   “谢谢你!太感谢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多谢你!”说着,顾以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塞给迎宾小姐,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出门。   回想刚刚抓住她手时,她分明是动容了一下。她说结婚了,手上却没有戒指。   既然没忘记他,又说不爱他了,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跟了他以后谈过别的男朋友,不纯洁了,所以在他面前自卑吗?   顾以枫越想越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原因。黎向晚,你怎么那么傻气,我是那种肤浅的只在乎女人身体的男人吗?   “阿刚,帮我查一个人,她叫黎向晚。对……尽快!”   想清楚这一切后,顾以枫拨了个电话。   黎向晚,既然你还没对我忘情,那么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都要你回到我身边,他坚定地想。   *   夜已经很深了,黎向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睁大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脑子里反复回放的都是今天遇见顾以枫的画面。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遇到顾以枫。   她原本打算服从命运的安排,嫁给洛佑翼。   等再过几年,洛佑翼折腾够了,也迟早会厌倦和她之间的相互折磨,总有一天他会离婚,放她走的……   也许再过十五年,哦,不,也许只需要十年,他就会让她走。   她现在还不满三十岁,运气好的话四十岁前她就可以离开他,那时她还会有希望的不是么?   黎向晚并不奢望能再和顾以枫在一起,也不可能再去爱上什么人。   她希望的不过是给她一个空间,让她平静的守着自己的回忆过日子。   对于早把全部爱都耗尽的她来说,只要回忆就足够了。   真的,她总觉得,一个人,一辈子,不可能再有一次那样的恋爱了。   她只爱过顾以枫。   那个拥抱成为她和顾以枫感情的正式开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那么顺理成章,好像他们生下来就应该是一对。   顾以枫从国外赶回来,将她堵在普通高中的校门口:“傻瓜,为什么不回信?”   黎向晚那些自卑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他纯净的目光里哪有一丝势利?   顾以枫接过她的书包背在肩上,拉起她的手说:“晚晚,我送你回家。”   两人相视而笑,不明白为什么要浪费前面那些年。顾以枫闪闪发亮的眼睛那么好看,灿烂阳光的笑容那么有感染力,黎向晚想她一定笑的很傻很失态,因为她发自内心的快乐,没办法让自己表现含蓄矜持。   他们没有坐车,就这样牵着手一直走,也不觉得累。初冬的寒风吹在脸上,笑容都要僵住,可心里却是火热。   顾以枫和她讲的每句话都那么好笑,好多次害黎向晚笑的弯腰。他的手温暖有力,牢牢地牵住她的手,只一会儿两个人的手心里就满是汗,她们互相取笑,分不清是谁在紧张的流汗。   明明顾以枫已经把她送到了家门口,黎向晚又坚持再把他送到路口,到了路口却觉得有话没说完,于是继续向前送,等到发现时,已经又走了一半的路。顾以枫只好又把她送回来,这一次他不许黎向晚再送他。   黎向晚说那我们一起转身,都不许回头,走了五米她忍不住偷偷回头去看,发现顾以枫还站在原地,冲着她微笑。   “就知道你会回头。”顾以枫这样说。   多赖皮!   顾以枫在国外念书,每年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能回来。而他的家又离黎向晚的家很远,每次他们要见上一面,都要跨越整个城市。   他的功课是很重的,黎向晚不忍心让他这样来回奔波,可不见面他们又会思念对方。   那时候的高中生是没有手机用的,他们又不敢在家里打电话。于是,他们写信。   到底寄出过多少封信,买过多少邮票多少信封,已经数不清,而黎向晚收到的信装满了一整个纸箱,放在床底下。后来,那些信去哪儿了?她竟然记不起。   黎向晚记得的只有每次数着手指盼望他的回信,每次读信时抑制不住的脸上的傻笑,每次偷偷在信封上落下一个吻才会寄出……她真是傻的可以,他也一样。   她跟顾以枫的第一个吻,还是在交往了一年之后。   那是他的生日,特意回国来过,顾家给他举办了隆重的生日派对。   黎向晚提前几个月就开始计划要送他生日礼物,黎家已经开始走向衰败,爸爸的钱都被第三者骗光了,她手上可以支配的零用钱不多,而顾以枫也未必需要多贵的东西,想来想去,终于决定送他一条她亲手织的围巾。   大概很多恋爱中的女生都做过这件事,黎向晚也不例外,先是旁敲侧击的问他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又为要织什么样的花样发愁,织了拆,拆了织,总是不能满意。直到马上就要到顾以枫的生日,她还有一大截没有织完,最后开了几晚夜车总算来得及。   那天是周五,黎向晚编了个理由早退,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赶到顾家为顾以枫办生日派对的酒店。   事先,黎向晚没有告诉顾以枫她会来,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到了酒店才发现,顾以枫的生日派对竟然这么大,这么热闹,这么隆重。   顾家请来了许多的商业精英、政界枭楚,顾父早有等儿子从国外留学归来,就把公司交给顾以枫继承打理的打算。   可是黎向晚却知道,顾以枫的志向并不在此,他不喜欢从商,一直以来都想要当医生,恐怕要让顾父失望了。   黎向晚在派对上找寻顾以枫的身影,尽管派对上的人很多,但是她自信一定能找到他。   顾以枫今天是寿星,必然是最万众瞩目的白马王子!   的确,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黎向晚一眼就看到他。   顾以枫白净的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爽朗笑容,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黎向晚本来应该迎上去叫他,可那一刻她怯懦了。不知道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她悄悄的躲在暗处看着金童玉女的两个人。   顾以枫对那个女孩绅士有礼,两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有几步之遥的黎向晚。   那女孩儿不时笑出声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很好听。她一直歪着头看向顾以枫,脸上是活泼可爱的笑容。   她和黎向晚一样有长且黑的头发,甚至一样的尖下巴,一样的长眼睛。   黎向晚的心渐渐冷下来,猜想顾以枫也许只是喜欢她这种长相的女生,无论是谁生成这样,他都会喜欢吧。   这个想法令黎向晚很难过,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急急的掉转头准备离开。   结果迎面撞到了一个人端着香槟的侍者,香槟酒洒了她一身,黎向晚慌忙的爬起来就走。   “晚晚!”顾以枫在后面叫她。   黎向晚突然赌气不想理他,低了头越走越快。   顾以枫迈着大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晚晚,你怎么来了?”是兴奋惊喜的声音。   黎向晚把手里的袋子塞给他:“给你,我走了。”   顾以枫这个傻瓜到那时还没看出她在生气,拉着黎向晚笑:“送我的?生日礼物么?”他乐呵呵的拆开包装:“不会是你织的吧?不错嘛!”   他已经把围巾戴好,转到黎向晚的面前:“看!”   黎向晚抬头看他,帅的好刺眼。   她伸手把围巾摘下来:“不好看,我拿回去扔了。”   “别啊!谁说不好看!快还我。”顾以枫抢过来,终于看出黎向晚在生气,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不高兴啊?来了很久啦?”   黎向晚不理他。   顾以枫摸了摸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知道了,准是肚子饿了!走,我带你去吃饭。”   “我不要,我要回去了。”黎向晚着急的说,他办生日派对的酒店离她家很远,北方的冬天,太阳落山特别早,再过一会儿就要变成一片黑暗了。   “那我送你。”   “不要,你还是回去吧,派对上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呢。”   “那我送你去车站。”   “不要,我自己走。”黎向晚还在赌气,他怎么不解释,那女生是谁?   黎向晚到底忍不住补上一句,“你去陪你刚才聊天的那个美女吧,别让人等急了。”   顾以枫终于明白过来,咧开嘴笑。   黎向晚更加生气,扭头就走。   顾以枫在她后面跟着,一路陪笑:“你来了,我当然陪你了。”   “刚才那个是我一起在国外留学的同学,我们商量着什么时候回学校报道,她要我跟她坐一趟飞机。”   “要是你不高兴,我就不跟她一起走了。”   “以后都不和她说话。”   黎向晚打断他:“谁让你不理她了?我又没不高兴。”   顾以枫不拆穿她,笑道:“那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啊。我还没谢谢你呢,这围巾织得真好。”   黎向晚白了他一眼,把围巾解下来。   顾以枫按住她的手:“干嘛干嘛?都送给我了,不许反悔。”   黎向晚被他逗笑,推开他的手,帮他重新系了一个漂亮的结:“学会没?这样好看。”   顾以枫不说话。   黎向晚纳闷,抬头去看。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覆上来。   那是一个浅浅的吻,两个人的唇只是轻轻的碰触,可是,却仿佛有电流通过一般,一阵酥麻传遍全身。   他们很快又分开,黎向晚捂住滚烫的脸,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竟也是一片绯红。   于是,黎向晚撇撇嘴偷笑。   被顾以枫看见,他先是装模作样的望望天,继而也大笑起来。   他们的初吻,就这样在略带尴尬的笑声中结束。   虽然马虎到几乎算不上一个吻,可黎向晚永远不会忘记那份懵懂中的甜蜜悸动,以至于日后每每回想,她的脸上仍会浮现会心微笑……   那几年,真的很幸福。并不是没有忧虑,可只要想到顾以枫,任何困难都变得可以轻易克服,无论多苦,都有着苦尽甘会来的信心。   黎向晚回忆着过去,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只是想到顾以枫,她的梦都是甜的!   她梦到顾以枫在吻她。   他的吻很温柔,像雨点似的落在她樱花般的唇瓣,一点点的描绘她的唇线。   他无比珍视的吻着她,仿佛她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黎向晚也很享受被他吻着的感觉,她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两人沉沦在这个热吻里面。   洛佑翼这一吻成灾愈发不可控制,他伸手把黎向晚揽进怀里,冰冷的手更是游走她的全身。   沉睡中的黎向晚秀眉微蹙,呼吸渐渐急促,睡得香甜的她终于惊醒,紧阖的星眸蓦然睁开,惊惧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慢慢适应黑暗的黎向晚微微怔忡了数秒便了悟到压在她身上的人是谁,冰冷的薄唇,清爽的木质辛香,强有力的臂膀以及游弋在她身上那双冰凉慎人的手。   黎向晚的心倏地窒痛,他回来了,他竟然平安的回来了……   洛佑翼灿然的星眸深深地锁住身下的女人,眼里有着不言而喻的炙热情感。   他动情地放开黎向晚,凉滑的额头顶在她温嫩的额头上,一个宠溺的吻轻落在她的柔唇上,声音低柔蛊惑,“晚晚,我回来了……”   黎向晚的眼眸翻涌起阵阵的湿意,孤独的心被充盈的暖暖的、酸酸的、涩涩的。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酝满心尖。   黎向晚柔嫩的手脱离意识覆上洛佑翼俊美的脸,他回来了,他真的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洛佑翼眸光中闪过惊喜,削薄的冰唇再次覆在她的唇上。   黎向晚的大脑渐渐清醒,游离的思绪蓦然清明,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忽然打了个寒颤,她在做什么?她居然在对一个囚禁她的恶魔慈悲动情?   黎向晚刚刚燃烧的星眸瞬间黯淡,她的面容有些僵滞,恢复清醒的眸子森冷阴寒,她的手蓦然垂落,避开洛佑翼的炙吻,语气淡漠疏离,“不要碰我,我很累。”   身上的男人骤然静止,黎向晚突现的冰冷瞬间冰冻了他所有的柔情。土找低巴。   洛佑翼的眸光锋利起来,他紧紧地盯住身下的女人,不放过她眸中的任何情绪。   他在找寻她对他的情感,方才她温柔的抚摸,含情脉脉的凝视不是他的幻觉,但是他很失望,回视他的眸光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暗沉的冰冷,不带有一丝光彩,一冻到底……   洛佑翼柔和的俊脸深刻凌厉起来,炙热的心急剧降温直坠冰窖。   他的心尖锐地钝痛,静止的身体蕴满愠怒,大手粗暴地扯开她的睡裙,狠厉的力道痛得她眉头拧起,黎向晚死死地握住他进犯的右手,“不要,好痛……”   洛佑翼冰寒的手指勒过她的手腕毫不怜惜地制过头顶,鹰隼的眼神掠过黎向晚痛楚的脸,眸光骤然狠戾,迫人的寒光射杀女人,“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想要逃走?”   黎向晚淡漠的眸子倔强地直视着他,“是又怎么样?我要永远离开你,可是很不走运被佐韦发现了,否则还真如了我的愿,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远走高飞,跟你永不相见。”   洛佑翼眸中的怒火已尽燎原,他不再看她,只是强势的索取。   暴风骤雨似的欢爱没有感情、没有怜爱,极尽疯狂的惩罚无不宣泄着他滔天的恨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配得到他的宠爱。 ☆、66 老公将闺蜜带回家   第二天黎向晚浑身酸痛的醒来,是被楼下的吵闹声扰醒的。   她起身下床,披了件外衣拉开门,就见到楼上楼下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佣人在忙碌着。   “怎么回事?”黎向晚随着拉了一个女佣问道。   “盛小姐为了救少爷受伤了,现在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她。”女佣急急忙忙的回。   盛小姐?难道是盛景蓝?   黎向晚连忙找到吴妈,她正带着几个医护人员。准备去客房。   “吴妈,发生什么事了?”黎向晚惊讶的问道。   吴妈忧心的说:“这会少爷能平安回来,全靠盛小姐,盛小姐为少爷挡了一枪,还被那些人抓走了,昨晚少爷回来后又派人营救她,这不,盛小姐刚被救回来,浑身都是血呢!”   “景蓝?我跟你一起去看她!”黎向晚听闻,顿时心惊肉跳,连忙着急的说道。   别墅的客房在四楼,此时透着华丽的豪华房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叮咚”一声,金属子弹,被医生用镊子夹出来,扔在盘子里……   医生本能长吁一口气。抬起衣角小心翼翼擦了擦额角沁出来的冷汗。   “她怎么样了?”洛佑翼皱紧眉头问。   “洛少爷,幸好子弹打偏了,并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是血流得多一点而已。现在子弹已经取出,包扎一下,再好好调养休息一段时间,便能康复。”医生认真的回。   “嗯,仔细包扎!”洛佑翼谨慎的嘱咐。   这时候,黎向晚在吴妈的带领下也赶了过来。   “医生,景蓝她怎么样了?”黎向晚看到病床上虚弱的已经昏迷的盛景蓝,抓住医生就问。   医生看了洛佑翼一眼。见他没有反对,才开口:“盛小姐已经没事了,只是接下来几天要好好休养,不可以沾水!也不可以剧烈运动!”   “谢谢医生!”黎向晚轻松了一口气。   医生继续转身替盛景蓝包扎。   十分钟之后,医生包扎完毕,带着医护人员离开了客房。   洛佑翼站在床边,他漆黑如幽潭的眼眸,直直盯着躺在床上,小脸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盛景蓝,他狠狠地皱眉。   吴妈瞧见盛景蓝的脸庞,布上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手上和脖子上等等部位,还残留着血渍和泥垢,于是没有迟疑,直接转身走向浴室。   再次出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盆温度不冷不热的清水,一条柔软舒适的毛巾。   “我来吧!”黎向晚接过吴妈手里的毛巾跟清水,跪在床边的白色绒毛地毯上,耐心又仔细帮盛景蓝擦拭着肌肤上的汗水和污垢,一点又一点,动作既轻缓又温柔,格外的小心翼翼。   “少奶奶,还是让我们下人来吧?”吴妈主动请缨道。   “没关系,我可以的。”黎向晚温声说。   看着她那小心谨慎的动作,洛佑翼的眼眸划过一抹深意。   在黎向晚心目中,始终把盛景蓝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丝毫不介意他把受伤的盛景蓝带回家来照顾。   盛景蓝为什么会受伤?又为什么帮他挡枪。她一句都没有过问?   夜深——   所有的人,都睡了。   一切,仿佛又归于平静。   盛景蓝的床边,洛佑翼和黎向晚依旧还在守着。   “翼,你快走……”   忽而,床上昏睡不醒的盛景蓝,苍白的唇瓣间发出一道道轻轻的呢喃声,似悲怆,似慌乱。   “不要管我。你先走……”   晶莹的泪水,止不住的从她那紧闭的眼帘处漫下来,落在白色的枕巾上,破开……   水珠,染在她如羽翼般的轻睫上,破碎的涅,格外惹人疼。   “景蓝,你醒醒……”洛佑翼低沉的嗓音,格外的嘶哑:“已经没事了!”   “需不需要我叫医生来?”黎向晚见盛景蓝有转醒的迹象,连忙提议。   “嗯!”洛佑翼点点头,黎向晚便推开门去找医生了。   而她刚走,盛景蓝那紧闭的眼眸便睁开来,似乎还有些吃力。   在见到洛佑翼那张俊逸的面庞时,眼底的泪水越落越急,“翼,我害怕,你没事吧……”   她撑着一双无辜的眼眸,看着他,一直一直掉眼泪。   “我没事!景蓝,你怎么这么傻……”   洛佑翼伸手,去替她拭泪,大手却被盛景蓝紧紧捉住,搁在自己冰凉到惨白的唇瓣上,颤抖着,亲吻着,“翼,对不起,我是骗了你,我是嫉妒你娶了黎向晚……你们婚礼上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我找来的,是我想要破坏你们的婚礼……对不起,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好后悔,我知道错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翼,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弃我,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盛景蓝是何其的聪明……   这种时候,又还有谁狠得下心来怨谁呢?   毕竟她为洛佑翼挡了一枪,救了他的性命!他又怎么能再责怪她!   黎向晚带着医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她最好的朋友紧紧的握住她老公的手,眼里满是泪水。   “你们……”黎向晚拼命的想要自己不要多想,可是这样暧昧的画面,实在是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晚晚?你不要误会……”盛景蓝故作惊慌的松开洛佑翼的手,慌忙的解释:“我刚刚差点摔倒,幸好翼扶住了我!”   “景蓝,你受了伤,医生说你暂时不宜乱动,你好好的躺着休息吧。”黎向晚微微一笑,并没有质问下去。   盛景蓝刚救了她老公的命,她不应该这么小心眼去怀疑自己最要好的闺蜜。   医生又替盛景蓝检查了一遍,并给她开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吩咐她要按时服用。   洛佑翼临走的时候承诺,一定会给盛景蓝报仇!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给盛景蓝报仇了。   倒是黎向晚每天坚持在别墅里照顾受伤的盛景蓝。   不是亲自给她炖鸡汤,就是打来温水为她擦拭身体。   “晚晚,这几天多亏了你照顾我!”盛景蓝心中略有感动。   “不客气,你是为洛佑翼挡枪,我照顾你是应该的!”黎向晚笑笑。   盛景蓝心中刚升起来的几分好感,顿时就消失殆尽了。   黎向晚,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炫耀洛佑翼现在是你的男人,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维护他,而我就算是为了他差点死掉,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在暗处观望?   “我听说顾以枫已经回国了!”盛景蓝故意试探的问。   黎向晚脸色微变:“是吗?”   盛景蓝看她闪躲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心里顿时更加恼怒。   黎向晚明明就有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何还非要霸占着她的洛佑翼不放?   一个星期后,就在黎向晚专心照顾盛景蓝,以为洛佑翼将她彻底遗忘时,深夜,她刚从盛景蓝的房间里出来,吴妈叫住了她。   “少奶奶,少爷回来了,要见你!”   黎向晚心突地一跳,这么晚了,洛佑翼要见她做什么?!黎向晚有些害怕,心底深处却更多的是想见他的渴望!   她要回去换衣服,吴妈却说:“不用了,快走吧。”   黎向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白色的睡衣,犹豫了会,合上门跟着她走下楼去。   书房门口,吴妈轻轻地叩了一下。   “进来。”一道沉稳低沉的声间传来,让黎向晚心尖蓦然一颤!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黎向晚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门进去。   洛佑翼欣长健硕地身姿优雅地靠坐在真皮椅上,修长的手指缠绕着雪茄淡淡的氤雾,氤氲后面那道目光犹如幽潭般深遂,透着无法参透的光芒。   黎向晚心微微颤栗,低下眼眸,身子向里面艰难地移了几步。   “把门关上。”洛佑翼吐着烟雾,脸色不明,只是幽黑的瞳仁闪动着一抹灼人的光芒。   黎向晚迟疑了好会,才微侧过身子,伸手将门合上。门锁自动落下的“卡嚓”声,不禁让她心脏突突直跳!   空气中,两人沉默……许久。   “把衣服脱掉!”洛佑翼淡淡地声音,在黎向晚听来却如此阴戾骇人!   黎向晚抬眸看他,目光流露着不可置信的惊然!在氤氲的烟雾中,洛佑翼如夜潭般的眸底黑沉得能溺死人!   “要我说第二遍吗。”声音冷硬,透着不容抗拒之势,“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今晚特意叫她过来,是要她尽妻子的义务吗?   黎向晚心口泛着难忍的苦涩,眼眶瞬时火辣辣般灼痛!   她低下头,闭了闭眼,压下眼眶里的那一层水汽,隐忍着胸口不断翻涌的屈辱与悲愤。脸色渐渐苍白无光,再睁眼时,眼底已茫然一片。   纤细莹白的手指微颤着,哆嗦寻着是睡衣的扣子,艰难地地解开,逐渐露着玉白如凝脂般的肌肤。褪掉身上仅所有的障碍衣物,刹时,黎向晚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无一遮挡地展露在淡淡地光晕下。   凝着黎向晚纤细如柳的身姿,在夜色下楚楚动人,洛佑翼目光变得深遂迷离……   一个月来刻意压制的思念,在这一刻几乎瓦解!他有一种立刻想将她攥进胸膛,嵌入身体里!   洛佑翼狠狠地吸了口雪茄,用力往水晶烟灰缸一捻,威武的身子腾地扑过来!   黎向晚感觉到他的动静,倏然睁眼,看到他伟岸的身子朝自己越走越近,她娇柔的身躯一下子被这道高大的阴影笼罩!   洛佑翼大手一挥,蓦地攥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健硕结实的胸膛一下子贴住了。他捏着起她的下颌,薄凉的唇顷刻覆上她的樱唇,不肯放过一丝角落!   ……   洛佑翼凝着身下泪流满面的黎向晚,心底深处泛着微酸,他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嘶哑:“晚晚,你在怨恨我吗?   黎向晚侧过脸,咬着娇唇不回答。   她的漠视让洛佑翼身上那潜在邪恶的因子蠢蠢欲动!   他的手指猛然收紧,黎向晚忍不住痛苦地哼了一声!   “告诉我,这一个月有没有想我,嗯?!”洛佑翼冰凉的指尖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沿着她细滑如牛奶的肌肤一路向下,漫不经心地抚弄着。   黎向晚脸如火烧云,心底深处泛着涩海。微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发间。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声音发颤无力。   洛佑翼眸光一凝,眼底划过一抹晦色,许久,嘴角挑起一道邪恶的讥笑:“你,难道不是我的玩物吗?一切任我喜欢!”   黎向晚只感觉胸口猛地一窒,痛得快要死掉!   看着顶上的白花花的吊顶,和泛着淡淡的光圈,她的目光渐渐迷蒙起来,很久才幽幽的吐着气息:“那我的……保质期……又是多久?”   洛佑翼的目光一下子暗沉如大海,嘴角勾起一道残冷的弧度,在她上方冷冷地吐着:“直到玩腻为止!”   黎向晚胸口一阵颤动,目光迷离,嘴角倏然轻轻一笑,双唇微动,淡淡地说了句:“那我等着。”   洛佑翼听到她的轻笑,和一脸的凄然,心突然烦躁和……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的痛苦折磨才结束。   洛佑翼微微起身,他抬眼看到黎向晚泪痕交错的小脸,眼帘微合,蒲扇般的睫毛垂挂晶莹水珠,娇嫩的双唇嗫嚅微启,莹白如雪的肌肤在淡淡光晕下绽放着朵朵暗紫色梅花,说不出的娇柔魅惑。他心底深处丝丝悸动!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盈白的小脸上,为她抹掉眼角的泪珠,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晚晚,你认命吧。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裤后,他将黎向晚横抱起来,轻轻地平放在角落的沙发上,扯过上面的一条小丝被,盖住了她如婴儿般娇嫩的身子。   洛佑翼坐在真皮椅上,旋转对着漆黑的窗外,点了支雪茄,开始吞云吐雾。   *   待黎向晚醒来,已是次日中午。她无力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周身酸涩沉痛难忍。她看了一下四周,才发觉自己回到主卧房间了,身上也被换了睡裙。   她目光茫然盯着前方,耳边俱是洛佑翼昨夜说过的每一句残冷无情的话!   门轻轻地响了几声,然后被推了进来。   她缓缓地抬眸一看,居然是盛景蓝!   黎向晚有片刻的怔忡,惊讶地问她:“你?怎么……”   “医生说,我伤口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只是不能走得太远,所以就来看看你!”盛景蓝低声说。   “哦,那恭喜你,很快可以康复了!”黎向晚微笑着说。   盛景蓝心中不屑,她当然希望她能早日康复,这样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只是,没那么容易,我盛景蓝既然来了,当然就不会再走了。   我要留在洛家,留在洛佑翼的身边,至于要走的人,当然是你黎向晚!!!   “向晚,你和洛佑翼是不是吵架了?这几天他怎么都很少回来?”盛景蓝双手撑着下颌,瞠着一双闪亮的眸子看她,故作关心的问。   黎向晚虽然真的不想和她聊任何有关洛佑翼的事,只不过,盛景蓝一副关心的样子,她有些不忍拒绝。   “我和……他,一向如此……”黎向晚不知道如何解释和洛佑翼的纠缠,深深地叹了口气,低下眸子。   “怎么会这样?”盛景蓝惊讶的叹道,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黎向晚跟洛佑翼闹得越是僵,感情越是不和谐,她才有机会。   “我已经习惯了!”黎向晚苦笑,眸底抹过一道晦色。   “向晚,你怎么了?”盛景蓝睥到她衣领脖颈下隐隐的青紫,眸光倏地闪过异样!   黎向晚注意到她的目光,忙低首一看,有些慌得用手揪住衣领。   “向晚,你爱洛佑翼吗?”盛景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突然问道。   黎向晚咬了下唇,苦苦一笑,没有回答。   盛景蓝眸一暗,垂下眸子,沉默了会,突然抬头:“向晚,如果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顾以枫的话,不如你跟洛佑翼离婚吧?”   “啊?”黎向晚有些惊讶,好友的提议。   盛景蓝拉着她的手,装作为了她着想的样子:“向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你不会有幸福的!”   黎向晚惨淡一笑:“我知道,可是洛佑翼他不会放过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放过你?分明是你霸占着他,不愿意放手?”盛景蓝心中冷哼。   当昨天看到洛佑翼将昏睡过去的黎向晚抱出房间的时候,她真的嫉妒快要疯掉!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不想与任何一个女人分享!土何长划。   “你说什么?”黎向晚陷入自己的沉思,没有听清楚盛景蓝说的话。   “没什么,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盛景蓝站起来,走了出去。   黎向晚忍着全身的酸痛,下床走进浴室梳洗。出来时,有女佣已经将中饭端了上来。   黎向晚没有胃口,直到饭都凉了,她也没有进食一口。   *   书房二楼落地窗前,立着一道伟岸硕长的身影,黑玉般的碎发轻轻地洒在额前,优雅挺直的鼻翼,宝石般黑色的眸子,微微上扬的唇角,弯着一道倨傲的弧度,紧绷的下颌看起来格外的尊贵,周身散发着的贵族般的气息。   “大哥,你想好了没有?真的要这么做?”龚烈焰转过身子,深遂的目光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坐在真皮椅上吸烟的洛佑翼。   “一开始狠断点,底下的人也不敢造次!”洛佑翼猛吸了口烟,目光掠过凌厉的锐芒。   “嗯,等该惩罚的人都惩罚了,你接下来就可以安心留在洛宅里,跟嫂子甜蜜了!”龚烈焰双手优雅地插在裤袋里,神色有些慵懒。   洛佑翼嘴角勾起冷笑,“甜蜜?我跟她永远不可能甜蜜!”   龚烈焰微蹙眉心,目光渐渐暗沉接近墨色,许久,才反问了一句:“你这次让盛景蓝住进来,嫂子有什么反应?”   洛佑翼唇际抹了一丝自嘲的笑意:“她把盛景蓝当成最好的朋友,丝毫不介意我跟她以前的关系!”   “哦?”龚烈焰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轻笑地揄揶着,“没想到嫂子这么大方?那大哥以后岂不是能坐享齐人之福了?”   洛佑翼掐掉烟蒂,转过大班椅,目光如大海般深遂,心底泛着难言的苦涩。   龚烈焰能体会他此时心底的不痛快,拾起了沙发上的外套,甩在肩上,性感的唇一勾,笑着道:“走吧,很久没有去喝两杯了!”   洛佑翼哼了一声,站起身,“走!”   在酒吧各自分开后,洛佑翼捏着眉心,上了来接的车。酒精让他心底那些不痛快都随着血液急速流动,挥发了出来!   司机扶着他下车,吴妈立刻帮忙地过来搀扶着他走进卧室。   四楼楼梯口角落暗暗地隐着一道娇媚的身影,正是盛景蓝。从洛佑翼的车开进别墅,她便在窗口看到他醉熏熏地被下人扶着回来。   一个声音告诉她,机会来了。   于是,她鬼使神差般她蹑手蹑脚地下楼,在远远的角落,透过门缝看着那间泛着昏黄的光线的卧室。黑夜下,那双眸子闪动着诡异般的光。   等了片刻,司机和吴妈走出来,轻轻的合上门下了楼,盛景蓝才垫着脚跟走到那道门前。   她心里突突直跳,握门锁的手颤抖不已。   壁灯泛着幽暗的光晕,给整间卧室蒙上一层朦胧氤氲。盛景蓝战战兢兢地走进大床,耳边属于男人的粗沉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她走到了床边,双腿跪着,目光迷离地看着上面身形健硕的男人,冷酷刚毅的脸部线条,黑漆刷般的浓眉,修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唇特别好看!   盛景蓝呼吸急促,手指不由细细描绘着俊美的线条!她忘记不了,在学校里第一眼看到他时,心脏的强烈心悸!忘记不了,吻上他冰凉薄唇时,心尖的颤栗!更加忘记不了,他要迎娶另一个女人时,对她冷如冰霜的深眸! ☆、67 身体、精神上的背叛   这个男人心有多硬,情有多凉薄,她都一一领教过!可是,明知他就像罂粟的毒淬,她仿佛也甘之如饴!   盛景蓝的心只为他心动,激烈但也非常可怕!   盛景蓝主动爬上他的床。忘情地将唇轻轻地贴上。   洛佑翼哼了一声,唇上柔软让他反被动为主动,一下子擒住!酒精过后的身子,炙热无比!他大手一伸,将盛景蓝的身子带入怀里。土页亚亡。   洛佑翼潋滟的眸光爱意浓现,“晚晚,是你吗?不要走,陪陪我,我想你,我真的想你……”   盛景蓝的身子一滞,似水柔情的眸子渐渐冰冷,柔嫩的手紧紧反握住洛佑翼的手,试图摇醒他,“翼,你看清楚,我不是黎向晚。我是盛景蓝。”   洛佑翼爱意情动的眸子刹那间黯淡无华,他倏地松开紧握的手向旁侧避去。   他急于躲开的行为深深地刺痛了盛静蓝的心,她慢慢靠近洛佑翼,幽怨的眸子牢牢锁住他的脸,   “翼,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她,可是你不能这样的伤害我。我在第一次与你相遇时,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呢?是我不够美丽,还是我不够好……”   洛佑翼的身子炽热紧绷,在酒精的控制下。耳边萦绕着女人低柔悲怨的哀诉,迷离的眸子再次出现幻觉。   幽怨的“黎向晚”正眼眸含泪地望着他,那柔弱可怜的模样让他想紧紧的拥她入怀,他想狠狠地吻醒她,他是爱她的,他怎能忍心拒绝她。只要她听话,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会疼爱她一辈子。   盛景蓝悲伤的泪滑落下来,她嘤泣悲痛地扑倒在洛佑翼的身上,“我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不耻,可是我为了你连这样的事情都肯去做,翼,你明白我的心吗?”   洛佑翼望着这样悲痛的“黎向晚”再也忍受不住,他反身把她掌控在身下,温烫的嘴唇吮吻着女人脸上的泪水。不住地低声呢喃:   “晚晚,乖,不哭不哭,我答应你,任何事情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不再离开我。晚晚,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洛佑翼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女人柔软的身体,盛景蓝呼吸急促紧紧地闭上双眸,指尖深深掐入洛佑翼的肩部结实的肌肤里,唇角却扯着上扬,露着诡异的轻笑!   她甘愿作黎向晚的替身。这一刻,她要他,她只想他拥有她……   *   宿醉让洛佑翼的头痛欲裂!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冷眸往床侧一扫,一具光裸盈白的身子躺在他的身侧!   他大手一伸,将她身子翻过来。盛景蓝吃痛地嗯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眸子,看到脸色铁青的洛佑翼!   他的大手拽起她纤细的手臂,目光森冷地瞪着她。“说!谁允许你进来的!”   盛景蓝对上他寒意迫人的深眸,妖娆一笑,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翼,你干嘛那么凶嘛!昨天晚上你对人家可温柔了!”   洛佑翼皱眉瞪向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那么猛的索要人家,人家身上现在都是你留下的痕迹呢!”盛景蓝故作娇羞,眼里一闪而逝一抹诡谲。   洛佑翼眯眼望见她身上青紫的痕迹,很明显是欢爱留下的,顿时心里一阵厌烦,甩开她的手,下床披上睡袍,拿起了床头桌上的烟点着,狠狠地吸着!   占有一个女人对他本不算什么,可是他的心底竟生着一丝……罪恶!此刻脑子不断浮现黎向晚清丽的秀颜,他觉得胸口窒闷地难受!   站起身,掐掉烟蒂,洛佑翼回头,睥了一眼盛景蓝,冷冷地道:“穿上衣服,马上滚出去!”   盛景蓝愣住,脸色难看的就像被人刮了一巴掌。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的厉害,眸光含泪地看着洛佑翼:“为什么要我滚?我不觉得昨晚我们发生什么有什么不对,我本来就是你的女人!”   洛佑翼瞥了一眼她,厉声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了,盛景蓝你最好记住,我的女人现在只有黎向晚一个,别再自作聪明爬上我的床,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更加的厌恶!!”   这个高大的男人,说着低俗的恶毒话语,却依然不损他的翩翩风度,即使是损人,也能这样充满魅力,本该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可他却有这种让人想恨却恨不起来的独特气质。   造世主,似乎真的很不公平,怎么可以把所有的魅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呢……   盛景蓝脸色苍白,泪水沿着脸颊,凄楚地滑下,楚楚可怜。   “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不介意你娶了黎向晚,我只是想继续留在你身边,这样都不可以吗?”她悲戚的质问。   洛佑翼脸色决然:“我不会背叛晚晚!”   盛景蓝冷笑:“是吗?可是你昨晚已经背叛她了,要是黎向晚知道你跟我……”   “住嘴!”洛佑翼厉声喝道,伸手掐住盛景蓝的下颚,将她擒到自己的面前:“你要敢在她面前多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为了她,你就这么对我?”盛景蓝嘲弄的问,眼里的泪水越涌越多。   洛佑翼丝毫不见动容,他从来不会怜香惜玉,除了一个人,所以,他冷笑:“你以为眼泪可以博得我的同情吗?你若识趣,下次就别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洛佑翼不想再看这个女人耍花招了,看上去很是无辜,其实是只狡猾的狐狸,他好心让她留在家里养伤,她昨晚却故意设计他,他没有办法再跟这个女人多待一秒,这让他觉得恶心。   洛佑翼松开她,走向床边,他把衣服一件件地套上,像个高贵的绅士。   盛景蓝身子瘫软在地上,恶毒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背对着她的男人,没有人可以像他这样侮辱她,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她不服,她哪一点让他觉得厌恶,想和她上床的男人,多不胜数,而他,却这样满不在乎,太可恶了!   盛景蓝眯着眼睛咬了咬牙,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站起身,冲向洛佑翼不顾一切地抱住他,手抚摸着他的胸膛:“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别推开我,我只是想帮你疗伤,你很痛苦不是吗?要不然你昨晚就不会喝酒卖醉,你皱眉的样子让人心疼……”   她的声音比他相信中的肉麻,太过矫情,太过做作,反感一下子就窜上了洛佑翼的心头。   洛佑翼无情地推开盛景蓝:“滚,不要逼我说出更恶毒的话!!”   盛景蓝却不肯放手,她抽泣着:“不要这样对我,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爱你,你却爱黎向晚,可是黎向晚心里只有顾以枫,她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不如我们……”   洛佑翼掰开盛景蓝的手,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她:“就算黎向晚心里有别的男人,我也爱她!还有……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不要逼他出手,他还没对一个女人无礼过,如果她在纠缠不休,他会破例让她尝尝得罪他下场的惩罚。   盛景蓝不畏惧,完全不畏惧,她又靠近着洛佑翼,泪水,几乎要蔓延她的整张脸了。   “操!”   洛佑翼忍不住爆粗口,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他转身,拿出签字笔还有支票本,写了一张百万支票给盛景蓝,他甩着支票,说:“也许你是想要这个?我不吝啬给你钱,昨天晚上,就当我召妓。”   盛景蓝接过支票的时候,洛佑翼恶意地随手一扬,支票在空中飘摇,然后落到地上,她立即蹲下身去捡。   洛佑翼看着盛景蓝的举止表现,不以为意地冷哼,原来,她的纠缠,是因为他没付费。   早说,他又不是付不起,他只是想给她一点尊严,是她自己不要!   洛佑翼扣好衬衫的扣子,拿过外套正准备离开,却看到盛景蓝在他面前把那支票撕了粉碎,然后砸向他的俊脸。   洛佑翼完美的俊脸微微扭曲,犀利的黑眸,怒火丛生,他上前一步,狠狠握住盛景蓝的手腕:“你敢羞辱我?”   盛景蓝哭着控诉:“你不要尊严,你要做嫖客,随你的便,可是——我不想做妓-女。”   洛佑翼眯起眸子,淡淡的说:“反正钱我已经付过了,你马上滚!!”   盛景蓝微颤着身子,拾起衣服好不容易地穿上,低着头,在打开门时,顿了一下,突然回头愤愤地说:“洛佑翼,你这么对我,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不愿意接受我,黎向晚也不会接受你!!”   此刻,恨!就这样在盛景蓝的心底发芽生根!   盛景蓝仰头逼回自己眼眶里泪水,握着门把的手指倏地用力,指尖泛白,门打开甩上!   洛佑翼烦躁地一脚踹倒房间的椅子,走到床头桌,拿起电话,吼着:“叫人上来清理干净!”   *   黎向晚正在房间里安静的一个人看书,门被人猛然地用脚踢开!   她惊然地抬眸,看到门口挺立着一脸冷凝之色的洛佑翼,心尖一颤!   几日不见,她愈发清瘦了。只是那双清澄如溪水的眸子,依然那般动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生一夜荒唐的事后,这般想念她!   洛佑翼快步走近她,蓦然大手一伸,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此刻,他心底有丝丝地害怕!害怕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他彻底死心!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恨他!晚晚,我该拿你怎么办?   洛佑翼胸口强烈地起伏着,心底深处泛着波涛骇浪!   黎向晚对他突然激烈的情绪感到困惑。她没有去推拒他,任由他抱着,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烟草气味。   洛佑翼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一下子攫住她娇嫩的唇,与她摩挲辗转着,温柔的吻着她。   黎向晚的身体微微发颤,感受着他那份久违的温柔。这个不带一点情欲的吻而久,直到两人胸口窒闷才放开彼此。   “你……”黎向晚微微喘着气息,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洛佑翼像是在霎那间清醒,怕被灼伤般的,他蓦然放开她,深遂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雾谒,让黎向晚分外看不清。   洛佑翼垂下眸子,眼底泛着纠结的痛楚,双侧的手掌渐渐握拳,然后又慢慢放开。   黎向晚再次抬眸时,已不见他的身影!   *   轿车如箭疾驰在街道上,车尾后面卷起阵阵灰尘……   车没停下来过,一路飞奔,即使是红灯,他也直闯!   洛佑翼的心被一只魔手捏碎了,他的灵魂浸泡在罪恶感里!   “不!!!”他大吼一声,继续加快车速。   昨天晚上,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居然让盛景蓝有机会爬上他的床。   如果黎向晚知道了,肯定是更加坚定要离开他了。   洛佑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流血,他怎么能把盛景蓝当成黎向晚呢?他,真他妈的不是男人!   洛佑翼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他启动引擎,车速狂飙——玩命的车速。   车子在一家花店的门口停了下来。   洛佑翼大步走进去,扯住卖花小妹的胳膊,大声的质问:“什么花是代表歉意的?”   “啊?先生,我们店老板的妹妹今天结婚,现在要关门了!”卖花小妹正准备收拾着离开,没想到就迎来这样一位客人。   洛佑翼冷着脸,咆哮着:“不是还开着门吗?别给我废话,快点,我要一束代表歉意的花,给你一分钟时间!”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顾客是上帝,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上帝啊!   卖花小妹不满地皱眉:“对不起,本店准备关门了,请你明天再来!”   “靠!”洛佑翼挥翻了架上的花瓶,发出触目惊心的哐啷声,他像头盛怒中的狮子:“再不给我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粗鲁地揪住卖花小妹的衣裙,像拎小鸡一样把她给提起来……   “哎呀,你先放开我,好啦好啦,我给你准备,真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哪有人非要急着买花的……”   “闭嘴!”洛佑翼心急如焚,不惜出言恐吓人家一弱质女流,他的风度,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卖花小妹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后,迅速地挑选着黄玫瑰,好早些送完这只瘟神。   八朵黄玫瑰,代表深深的歉意。   洛佑翼捧着玫瑰花,推开客厅的门,然后快步上楼。   来到他们的新房前,他的手放在门把上,还没转开,就听到里面女人的自言自语。   “以枫……对不起……”   以枫!   顾以枫!!   洛佑翼的心绞痛了,他脸上的潮红逐渐地褪去,取而代之是白色。   他推开门,看到黎向晚失神的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甚至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   洛佑翼单手拿着花,玫瑰花垂在他身侧,失去了它的鲜活,仿佛枯萎了。   他走到黎向晚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女幸福地依偎着。   洛佑翼的喉结滚了滚,他的妻子,想着别的男人,重温着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记忆,这算不算的上是精神上的背叛?   血涌大脑,洛佑翼的怒火,就像雨后春笋冒的那样快!   “你从来没有忘记他,是不是?”   仿佛是给她,也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洛佑翼绝望地问道。   亏他还在为自己昨晚跟盛景蓝的一夜情缘懊恼自责,他以为自己身体背叛了她,可是她呢?她何尝不是精神上的背叛?   黎向晚把照片藏在身后,双眸通红地望着洛佑翼:“我不会忘记他的,永远不会,我这样的女人心里有着其他男人,给你戴绿帽子,你为什么不和我离婚,为什么!”   洛佑翼的眸中有泪流出,她的话,生生地扒开他结痂的伤口……   他跪了下来,“晚晚,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为什么要相互伤害?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放下你心中的怨恨,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安心地留在我身边,不再冰冷、不再淡漠、不再固执、不再如此绝情……”   黎向晚流着泪抽噎:“我们……之间是错误的……我只求你放我走……”   洛佑翼笑着流泪:“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感动?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不会接受我?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男人吗?”   他已经做到如斯境地,这么谦卑地乞求她讨好她,她依然如此无动于衷,薄情寡意。   “彼此纠缠,只会让我们都陷入痛苦,你不放过我,我能做的只有继续伤害你。”   “我不在乎!”洛佑翼大吼,失控地:“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放手的,一旦你进入我的世界,就别妄想逃开!”   “我会让你活在地狱里!”   “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他是自私,自私地要霸占她,拥有她,直到永远!他这一辈子都做不到放手了!   黎向晚恨恨地道:“希望你不会后悔留我下来!”   “放你走我才会后悔!”洛佑翼青筋暴凸,眸底燃烧着两簇愤怒的火焰:“如果不爱,那就相互仇恨!”   黎向晚面无表情。   洛佑翼忍住泪水,伸出手:“把照片给我!”   他要毁掉一切属于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东西,他嫉妒,嫉妒会让他发疯的!   黎向晚十分宝贝那张合影,所以,她不会妥协!   洛佑翼危险地重申:“给我。”   “不!!!”   洛佑翼眯着眼睛,眸底狠辣一片,“是你逼我的,黎向晚,你所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他没有再去要那张照片,而是把黎向晚摔在了大床上……   洛佑翼痛至麻木的心尖锐地撕裂抽痛,失望和悲伤决堤般的席卷而来。寒入骨髓的疼痛四处流走,充溢的血管颤动暴涨,心中支撑的意识轰然坍塌……   极速崩走在疯狂边缘的男人突然仰头大笑,遏制不住的冷笑狂放不羁地回荡在夜色中,决绝冰冻的眸光如犀利的银芒,刀剑挥戈刹那间斩碎彼此最后的柔情。   黎向晚吓得连忙跳下床,急的向门口跑去,退到无处可退,身体紧紧地贴住墙壁,满目惊恐地望着这个狂笑不已的男人。   这样的他过于恐怖,恐怖的让她胆战心惊……   洛佑翼摄人胆寒的冷笑终于停止,阴鸷的一步步逼近黎向晚,亦如黑夜里嗜血的修罗,一双鬼魅阴侧的冰眸邪佞地冷视着她,寒冻至极的话语字字彻骨。   “黎向晚,你听清楚,从这一刻起,我不但要享用你,还要让你这个绝情绝义的女人为我孕育骨血,生下我们的孩子,我要让你与我洛佑翼有着生生世世的羁绊,几世轮回都休想割断。”   洛佑翼冰冷至寒的手猛然抓住黎向晚的柔荑,死死地抵在自己的心口,   “你不要妄想逃离我的世界,除非你有能力杀了我,我的心就在这里,穿透它你就能逃脱……但你记住手不要抖,一定要一刀毙命,否则我会亲自掏出你的心让它来为我殉葬,我的灵魂会如鬼魅一样死都纠缠着你,来生再世生生世世都誓死不休。”   惊惧的黎向晚被洛佑翼狠狠地抵压在墙上,身上的束缚被刺耳的撕裂扯碎,层层的毁灭,片片的零落。   没有怜惜,没有抚摸,唯有霸道疯狂的进攻掠夺。   洛佑翼如刀的目光紧视着黎向晚坚忍不倔的表情,狂野的恨意顿时又凛冽几分,削薄的唇覆在她细致柔弱的肩头,牙齿相磨,血肉崩裂,鲜血顺着薄唇四处漫溢流延。   黎向晚坚忍的倔强终于崩溃,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静谧昏暗的夜,在空旷寂寥的席宅尤为惊惧。   洛佑翼对她的痛喊充耳不闻,嗜血的眸子邪佞地眯起,“我已经不再稀罕你的爱,但你一定不要忘记你的恨,永远记住我的脸,把它血植在你的血肉里,生生世世都不要忘记得到你的男人是我洛佑翼。”   黎向晚恨恨的眸光燃起不屑,颤抖的双唇嘲讽的掀起,费力地吐出字句,“你不配!!” ☆、68 初恋情人宣战老公   “那你告诉我谁配?你胆敢说出来我就将他挫骨扬灰……”洛佑翼的眸光愈现混乱彻底癫狂,他猛烈摇晃紧闭双眸的女人,震耳的吼叫。   黎向晚忽略着快被捏碎的双肩,双唇紧抿完全漠视癫狂暴跳的男人,连眼皮都吝啬睁开。   这样的漠视彻底激疯了洛佑翼,痛心疾首的他恨不得掐死手中的女人。他放弃晃醒她,暴风骤雨似的欢爱没有感情、没有怜爱,极尽疯狂的惩罚无不宣泄着他滔天的恨意。   非人的折磨终于在黎向晚承受不住几欲昏厥时停了下来。   黎向晚舒缓眉结放松酸痛的身体,洛佑翼已利落的穿好衣服,他站在床前冰冷地俯视着她,声音寒冻至极,   “我如了你的愿,从今以后你只是我洛佑翼用来暖床的工具,不要再奢望我对你有微许的怜爱。黎向晚,尽好你床伴的本分,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砰”地一声巨响,响彻屋顶的摔门声震得黎向晚浑身战栗……   她躺在床上,整个人有种虚脱的无力感,她咬紧着牙关,对自己说,不可以轻易服输。不可以倒下。她要和恶魔较量到低。   *   早上九点半,一道电话铃声打破洛佑翼总裁办公室的寂静。   埋首在批改文件的洛佑翼伸手接过电话,话筒里传来内线小姐甜美的声音:“洛总,是洛家佣人的电话,要转进来吗?”   洛佑翼眯了眯黑眸,沉声道:“转过来。”   “是,洛总。”   “少爷,是我吴妈!”吴妈的声音带着些起伏,似乎焦急。   “什么事?”洛佑翼干脆利落地问道,直中问题重心。   “少爷,少奶奶高烧,情况很不乐观,脸都是潮红的,我很担心!”   “死的了吗?”洛佑翼冷声问。没有一丝感情。   电话那头的吴妈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绝情的话是少爷嘴里说出来的吗,这太不可思议了。   “少爷……”   “我会让医生过去看她。”洛佑翼不等吴妈回答就把电话切断了。   这个女人曾经占据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他要把她从她的心上挖去,即使伤口会血淋淋,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他给过她,她不珍惜不在乎,就、别、怪、他、绝、情。   *   洛佑翼处理完手上文件,就和助手坐私人飞机抵达欧洲了,这次出差的目的主要是考察欧洲市场,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在不断扩大的同时。他也逐渐重视海外市场。   此时中国晚上九点,英国下午一点。   洛佑翼正在英国一家皇室贵族的宫殿里做客。   洛佑翼在英国留过学,结交不少英国上流人士,有皇室贵族子弟,有政府机关高干,有金融界巨子。   这家贵族是英国王室的近亲,在英国有头有脸,享有盛名,而这贵族公子——Jack Hall(霍尔·杰克)曾经在伦敦大街上和洛佑翼大打出手,秉承着不打不相识的原则,洛佑翼和杰克成为好友,原来杰克是为自己的同学讨公道,他的同学爱上一个中国负心汉,杰克误以那个人是洛佑翼,所以解下了一段友谊的缘分。   “翼,算你还有良心,记得来看看我。”杰克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所以他业余学习汉语,并且常喜欢在洛佑翼面前秀秀他的中国话。   洛佑翼失笑:“我来伦敦当然是要来看你的,顺便蹭住混吃。”   金发碧眼的杰克,穿着一套亚麻色的西装,他的鼻梁很高,五官尤其是眼睛特别深,身材和洛佑翼相比不相上下,同样的,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魅力。   “介么(这么)说,你,是来占便宜的喽。”杰克优雅地啜饮了一口黑咖啡,笑着道。   洛佑翼哈哈大笑:“正是此意,杰克,你的中国话比上次见到你要标准多了。”   “真的吗?”杰克英俊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满足感,“我一只(一直)很努力地学好,我想要找个东方女孩做妻子呢。”   “即使你要找东方女人,那她也应该说英语吧,你何必如此苦心学中国话?”   “介个未必,也许我喜欢的她,不懂英语呢,母亲大人说了,我选妻子,她随我的。”   洛佑翼点点头:“你母亲真是一个智慧的女人。”   “Why?”   “你的个性不好搞,她若是干涉你的婚事,你一定反抗给她看,到时候两母子的关系岂不是势如水火?”洛佑翼靠在昂贵的沙发上,一脸的悠闲。   “这倒是,洛佑翼你果然聪明,我都没想过介层关系。”   洛佑翼和杰克谈到下午三点钟,洛佑翼在杰克家准备午睡二个小时,晚上有饭局,他必须养精蓄锐。   晚上九点,杰克以及洛佑翼还有洛佑翼助理在伦敦一家五星级酒店会见英国轮船制造商的老总,英国是发达国家,而中国是发展中国家,英国制造轮船的技术是首屈一指的,而洛佑翼要打开英国市场,无疑是一个大挑战。   洛佑翼此行的目的,除了想把轮船引进欧洲市场,他还想把自己的经营权拍卖,做完这些,洛佑翼就可以撒手去实现自己的终极目标——飞机制造。   洛佑翼的大胆设想和创意成功地吸引了英轮制造商老总的兴趣……   这次谈判,洛佑翼收获不小,虽然对方说要考虑,不过英轮制造商老总已表示会找时间去中国参观洛佑翼的公司。   这意味着洛佑翼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英轮制造商老总尤其喜欢喝酒,为了让他尽兴,席间洛佑翼喝了不少酒,洛佑翼的酒量不错,这让对方非常高兴。   酒过三巡,对方已喝的酩酊大醉,而洛佑翼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着的,不过他的胃,喝过多的酒就像整点闹钟一样,疼痛会准时来报导。   杰克和洛佑翼助理何醒将洛佑翼送回家,杰克给洛佑翼找了止胃疼的药。   “洛佑翼,你介样可不行,事业要做,身体可不能垮掉,不然你的妻子会担心的。”杰克对洛佑翼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只是知道他结婚了,但是婚礼因为他有事没有来参加。   洛佑翼嘲讽地勾起嘴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由天定,就算再怎么小心,死亡的那天也会如期到来。”   “这可不系我认识的洛佑翼,我认识的洛佑翼不会如此悲观的。”杰克无奈地摊手。   “杰克,人是会变的,而且我要奉劝你一句,不要把自己陷入爱情的沼泽当中,否则越难自拔,到最后,会陷入沼泽而毁灭。”洛佑翼苦笑着说。   “洛佑翼,你不会和你妻子出问题了吧?”   “杰克,我想睡了,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洛佑翼不想把自己的家务事出来说,家里家外,这点,他还是有分寸的,何况,他也没到向朋友发牢骚的地步,他没那么脆弱没那么窝囊!   杰克很识相,并没有追问,他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徒留洛佑翼一个人,靠在床上。   洛佑翼睡不着,他触摸到的只有没有感情的空气。   整个心都太痛,找不到一个明白的人,弱点是他的心,看似健康的他,事实上几乎已经死掉了……   时间一秒一分地流失,洛佑翼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若有所思,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散之不去的阴郁。   他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和香烟,蓝色的火焰跳跃在他深幽的黑眸中……黑色的眸底深处隐藏着为微不可见的脆弱。   洛佑翼点燃香烟,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任由烟雾在面前萦绕,手中的烟掉下烟灰,他浑然不觉,一支烟,只吸了一口,这烟上的火,不知怎么就灼痛了他的心肺……   洛佑翼的烟蒂掉在高级地板上,他双手捧着手,死死地揪住头发。   要怎样才能停止爱你   要如何才能不再疼痛   亲爱的   我们之间   难道只能剩下恨吗   那不是我所愿的   那不是我追求的   谁能告诉我   逝去的爱如何才能追回   死去的心怎样才能复活   乱了乱了   一切都乱了   恨了伤了   我的世界都变了   落叶一片一片   粉碎了的忧伤   再也收不回去   ……   笃笃笃!   敲门声,像午夜梦回的幽铃,突兀地传进洛佑翼的房中,他房间的灯是关着的,谁会来打搅他?   “Come_in.”   洛佑翼醇厚的声音在门敲三下后响起。   房门被推开,“噢,好黑!”   是个女人的声音!   而且是个熟悉的女声! 土匠宏技。   洛佑翼嘴角微微一扯:“Jane,你怎么会来。”   Jane跨进房门一步,礼貌地问:“我能开灯吗?”   “嗯。”洛佑翼黑色的眸中闪烁着一点点的亮彩,Jane是杰克同父异母的妹妹,年纪和黎向晚一样大,是个乖巧听话的英国女孩,她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Jane(简)是中英混血儿。   光亮充斥房间,映亮两个人。   站在门口的Jane长相和英国人大同小异,不过她的眼睛是浅棕色的,一头酒红色的卷长发妖娆地垂在腰间,为她的魅力值增添不少分数。   Jane的身材很棒,一米七三的身高,让她看起来像个模特,凹凸有致的身材,搭配完美的服饰,让她看起来,典雅,高贵,美丽。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背绑带长裙,背上纹着一只翩翩飞舞的蓝蝴蝶,很是妖媚。   “喔,Elvis(艾维斯,高贵的,英俊大方的意思,洛佑翼的英文名),你怎么抽烟不开窗户。”简皱了皱眉,把手上一瓶酒放到桌上,走过去开窗户通风,“房间空气不好对你身体也有害。”简转身靠在窗户上,双眸落在洛佑翼的脸上。   洛佑翼扯了车嘴角:“Jane,我想你不是来和我说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简很随意地撩了一下长发,不过她的动作却很风情,白皙的皮肤剔透如玉,漂亮的脸蛋上粉黛不施,天然而又清新,简朝着洛佑翼的大床走去,“我需要一个酒伴,你愿意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   洛佑翼正视她一秒:“Jane,我拒绝。”   “为什么……”Jane美丽的脸蛋上爬满着失落,她看起来心情糟糕透了。   “如果你是来找我聊天的,我会欢迎,Jane,不要找一个男人喝酒,这很不安全。”洛佑翼理智地说道。   简叹了叹气:“不陪我算了,当我没来过。”   洛佑翼没有挽留,因为没有必要,他并不想和简有不清不明的暧昧关系,正所谓酒后乱性,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也许会因为寂寞而需要女人,只需要女人,不管对象是谁,洛佑翼他再也不想犯这种低级错误,不管简对他是不是那方面的意思……   简走出洛佑翼的房间,灯没关,门也没带上。   过了一会,洛佑翼起身走到房门前关门,看到楼下客厅里的简正在灌酒。   当洛佑翼站在简面前的时候,洛佑翼看到简的脸庞上滑下两行晶莹的泪水。   洛佑翼把桌上的酒都收走前将一包面巾纸递给简。   洛佑翼回房,甚至一句话也没和简多说,简也没叫住他,也没发酒疯,只是一直坐在沙发上。   开导一个喝醉酒的人从来不是洛佑翼擅长的,所以他保持观望态度。   翌日清晨,洛佑翼睡到九点,昨天晚上胃疼了一次又一次,他很难入睡,止痛药吃了却不见多大效果,后半夜的时候胃疼才停止,所以洛佑翼才难得地赖床。   当他走出房间时,和对面走廊上的简视线碰撞……   她,也是刚起床!   洛佑翼微笑,“早安,Jane.”   “早安!”简朝洛佑翼这边走来,和他一起下楼。   餐桌上摆着二份早餐,显然是为他们二个玩起的人准备的。   Jane的气色不错,看来她恢复的很好……   洛佑翼喝了一口新鲜豆浆,味道很爽口,抬头的时候他刚好看到Jane在看自己。   “Jane,怎么了?”   Jane摇摇头:“Elvis,你和我见过的男士真不同。”   “为什么这么说?”洛佑翼用领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他拿起鳕鱼汉堡优雅地咬了一口。   “感觉不同咯。”简低头用刀叉叉着自己的香肠,却半点未进食。   洛佑翼笑了一下,迷人的脸庞上挂着笑容,将魅力渲染的淋漓尽致。   “你这次和前几次相比,精神好像差了些,是不是和妻子别扭了?”   洛佑翼看了简一眼,那一眼犀利如刀,仿佛在说,不要干涉我的事。   “Jane,猜别人的事情,不是一个好习惯,如果别人没打算和你说的话。”洛佑翼放下鳕鱼汉堡,好像对面前的早餐突然失去了兴趣……   “我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不吃了吗?”   “嗯,我出去走走,你慢用。”洛佑翼站起身来,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V领的羊毛衫,下身搭配笔挺的西裤,有青春的魅力,男人的性感。   包裹在合身西裤里的窄臀下是修长的双腿……   宽阔的背,有男人的担当。   身材,外貌,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完美。   洛佑翼走出杰克家,绕到后面的大花园转悠,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灿烂,白云浮雕。   这种好天气居然让洛佑翼的心情无法舒展开来,他的内心有一丝牵挂,那是他想努力忽略的感受,却也同样形影不离地缠绕着他。   *   连续二十多天,洛佑翼都没有再出现。   黎向晚见不到他,精神反而变好了。   今天她见外面的阳光不错,便打算出门去逛逛。   顾以枫这几日都在打探黎向晚的下落,他派人到了洛宅附近监视,一见到黎向晚的车开出洛宅,他便让人跟了上去。   洛佑翼刚下飞机,就接到手下的禀报:“老板,有几个人最近一直在洛宅附近坚守着,今天少夫人出去逛街,他们就跟了上去。”   洛佑翼眉头紧皱:“查到是什么人了没有?”   “查到了,那些人都是顾家的少爷顾以枫派去的!”   洛佑翼狠狠地眯眼,恨不得将手里的手机捏碎。   好啊,黎向晚,趁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居然跟她的老情人约会。   她还真敢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洛佑翼冷凝着脸色,眉宇间皆是阴霾之气,他立即命令司机将车开至黎向晚逛的街上。   黎向晚刚到步行街没多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正开始逛。   洛佑翼下了车,带着一股强大的醋劲,他快走几步追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小手。   “谁?”黎向晚吓一跳,猛一回头,就见到洛佑翼气呼呼的脸。   那一瞬间,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一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谁让你在大街上瞎晃的?回家去!”洛佑翼恶声恶气地说着,用力扯她。   “家?”黎向晚讽刺地笑了笑。   他说的家,是囚禁她的别墅吗?   “回去!我刚回国,下午还要开会,马上让佐韦送你回去,晚上我会陪你,别在外面给我勾三搭四的!”   黎向晚站着不动,他扯她,她就是不动。   人来人往的街头,很多人开始往他们这边看,以为是吵架的情侣。   “快跟我走!”洛佑翼低吼道,感觉很难堪,那么多人在看。   要不是怕有伤风化,他早就把她扛起来了。   “你有事就先走,我还要逛街。”黎向晚冷冷的,就是不给他面子。   “该死的!”洛佑翼低咒一声,气的管不了别人的眼光了,直接抓住她扛上肩膀。   “放我下来,你干什么?”黎向晚真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干,手捶打他的肩膀,悬空着的腿也胡乱踢他。   “不放!”洛佑翼冷着脸,说道。   “放开她!”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忽然听到一个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   洛佑翼回头,便见一个穿着休闲的男人站在那儿,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这男人他记得,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那个黎向晚心心念念的男人顾以枫。   洛佑翼本来只是微愠的脸,此时都快气绿了。   果然,被他逮了个正着!!   他在外面出差,她就背着他见初恋情人!   今天顾以枫的出现并不是碰巧,他是查到了黎向晚全部的近况,知道她为了自己母亲,把自己嫁给了洛佑翼。   他多么痛心,真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赶回来,以他目前的实力,帮黎向晚的母亲是小事一桩啊。   他丝毫也不怪她,怪只怪他回来的太晚了,心爱的女人已然嫁给了别人,让洛佑翼捷足先登了。   黎向晚头在相反的方向,看不到谁在说话,但是声音已经足以让她颤抖了。   不是跟他说了,她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他又忽然出现?   洛佑翼已从最初的意外平静下来,冷笑着,却没有放下黎向晚的意思。   “她是我的女人,放不放下,你可干涉不了。”洛佑翼傲气地向顾以枫宣布道。   顾以枫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的女人?她是心甘情愿跟你的吗?”   一句话踩到了洛佑翼的痛处,其实没错,黎向晚选择他是为了她母亲。   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在气势上,他绝对不会输给顾以枫。   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而黎向晚是必须要选择他洛佑翼的,因为他们已经结婚了。   从这点来说,他有足够的优势。   “她是不是心甘情愿,你应该问她。黎向晚,告诉他,你是谁的女人?”   听他这样问,黎向晚的心像被利刃在割扯,她不想伤害顾以枫。她真不愿意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她是洛佑翼的女人。   但她有契约在身,她身边的朋友,母亲,她的顾虑太多了。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深呼吸了几口气,轻声开口:“我是……”   “不必说了!”顾以枫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为难,晚晚,请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自由了。”顾以枫信誓旦旦地说道,宣战似的看向洛佑翼。   “凭你?”洛佑翼藐视地吐出这两个字。   “对,凭我,我是顾以枫。”顾以枫高大的身子,扬着头说道。 ☆、69 害怕她被别的男人抢走   街上人来人往,都在看着黎向晚被洛佑翼扛着,而顾以枫就站在旁边。   三人都是人中龙凤,自然引人侧目。   “放我下来!”黎向晚不想再被当成围观的大熊猫了。   洛佑翼没放她,扛着她分开人群往前走去,身后传来他冷傲的话:“顾以枫。你抢不走我的女人!”   顾以枫没再说话,也没上前非要把她抢来。   他明白,此时的黎向晚不会和他走。   他要做的事情是尽早把她母亲安顿好,这样才能还黎向晚自由。   到那时,她才会敞开心扉和他在一起。   “晚晚,等着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喃喃地说完,在人群中消失。   黎向晚还在踢着腿,想让洛佑翼放她下来。   他却在盛怒,根本不理她的话和她的动作。   这该死的女人,还真够不本分的了,他才刚离开没多久,她就给他带了顶绿帽子。   是不是因为他有段时间没碰她了,这女人耐不住寂寞?看来他就该每日每夜地折腾她,让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那样她就安分了!   “老实点。不然我现在就找地方把你给解决了。”洛佑翼警告道。一句话就让她真的老实下来。   他就像一个恶魔,说的出做的到,她不怀疑他的兽 性。   见黎向晚老实了,洛佑翼也不想引来过度的关注,便把她放了下来。   给佐韦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回别墅等我,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允许一步都不许离开!”洛佑翼冷冰冰地交代。   这些天了,每天手机一响,他就第一时间激动地看。   即使知道是自己犯贱,他还是会期待着电话是她打来求和的。   她没有!她的生活多滋润,左拥右抱的,哪儿会想他?   要不是他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耽误工作,他真想现在就把她给蹂躏死。   佐韦很快就到了。把车停好,洛佑翼亲手把黎向晚塞进了车里。   她没说什么,他已经很愤怒了,不想惹的他再说出威胁她的话。   黎向晚回到别墅,想着顾以枫和她说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今天,她最屈辱的一幕就这样被他看到了。她宁愿全世界看到,也不希望他看到,可惜已经注定了她不能给他留下好的印象。   以枫说,她不久就可以自由了。   会是真的吗?   她真的不想再留在洛佑翼这个恶魔的身边了。   顾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跟洛佑翼的实力不相上下。   顾以枫就是顾家的新任掌门人。   他知道了她嫁给洛佑翼的事,不怪她吗?不会轻视她吗?   从他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他并没看不起她。   黎向晚正想的入神。门被忽然推开,洛佑翼强健的身形出现在她面前。   黎向晚扭头不看他,不知道此时能和他说什么。   这个动作,让洛佑翼觉得她是不想见他,或者是在怪他在顾以枫面前把她扛走了吧。   他还没怪她不守本分,她倒先给他脸色看了,俯下身,习惯性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洛佑翼眉头紧锁着,对她发难。   “你也别忘了,我嫁给你不是心甘情愿的!”黎向晚不甘示弱的回。   若是以往,黎向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激起洛佑翼的怒火,可是今天他却出奇的没有发怒。   今天顾以枫的突然出现,让洛佑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才发现,他是真真正正地害怕黎向晚被别的男人抢走。   此时,不是惩罚她的时候了,他得知道她心里的天平到底是偏向谁的。是他洛佑翼,还是他顾以枫?   “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吗?”洛佑翼的两只手改抓住她消瘦的肩膀,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   黎向晚的心再次没有征兆地狂跳了一下,那是一种本能,在她能思考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的心动。   “当然。”黎向晚平静地说,洛佑翼仿佛被人击中了心脏,心猛的一窒。   “为什么,是因为你还爱着顾以枫?”他哀伤而无奈地问。   她爱他吗?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她爱的是他顾以枫,可是为什么她再次见到他只有哀伤和惋惜,却没有以前心狂跳的感觉了?   也许是因为她麻木了,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那个字对她来说,过于奢侈。   黎向晚的犹豫给了洛佑翼希望,双手忽然用力,她便结结实实地跌入了他的怀抱。   身体与身体接触的瞬间,似乎有鲜花在两人心中绽放,美的,忧伤的,无以言表。   “晚晚,其实你爱的是我,对吗?”洛佑翼抑制着狂热的心跳,紧张地问。   他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就在她的耳边,让她的心像被柔软的毛发拂过,很温柔。   心,克制不住地剧烈跳动着,她不想这样,却控制不了这样。   紧张的似乎柔软的手心也在冒汗,黎向晚试图推开他,回避他这个问题。   她没有立即反驳!她爱的是他,爱的是他,对吗?   “晚晚,告诉我,你爱的是我!”洛佑翼柔声地诱哄着她。他现在太需要她的承诺了,太需要一颗定心丸。   顾以枫虽然年轻,却是个狠角色,和他斗,洛佑翼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两人在实力上只能打成平手,现在就看黎向晚倾向于谁,谁就会赢。土乒丰弟。   “我不爱你,洛佑翼,我谁都不爱。”黎向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在骗我!”洛佑翼两手又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些,让她的脸和他保持一段距离,然后重新盯着她的小脸说出这四个字。   “没有,我是真的不……”洛佑翼不许她这么说,一手揽上她的腰,低下头,狠狠地压上了她的小嘴。   黎向晚心又一紧,两只小手抵在他的胸膛前,不让他亲吻。   洛佑翼却执着地要用吻让她认识到她是他的女人,她该爱他,除了他不能爱别人。   黎向晚宁愿他一直是对她冷嘲热讽,或者是像魔鬼一样,也不要他忽然对她温柔。   也许她太心软了,只要他温柔,她就会动容,会迷失。   洛佑翼大手固定住她两只小手,他加深了这个吻。   黎向晚躲避不掉,被他亲的心潮翻滚。   很多天了,他没有出现,她不是没有思念的,不过是她在压抑而已。   而他呢,何尝不是在克制着相思。   亲吻了一会儿,就忘记了其他的事,忘记了他是为了征服,而演变成了男人对女人本能的取悦。   “别……别这样。”黎向晚抗拒着,还是趁机脱离了他的双唇。   “想不想我?”洛佑翼的双眸已经染上了情 欲,灼灼地看着她同样染满情 欲的美眸,问道。   “不想。”黎向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冷冷地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   她这是在说谎,不管她心里是不是喜欢他,她身体至少是想他的。   看她小身子的温度不断攀升,被他亲吻的越来越软,慢慢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洛佑翼就知道她是想的。   他现在要加把力,把这小东西给弄晕乎了,她就不会想跑了。   “你下午没事吗?你没事,我还有事,我要看书,你能不能别打扰我了?”   面泛桃花的小女人,都被撩起了邪 火,竟然说要看书。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压抑自己啊,想就跟他说想,不是很好吗?他又不是不给她。   “好吧,你看书!”洛佑翼状似放过她说。   黎向晚如遇大赦一般,推开了他,往床上一趴,去拿里面床头柜上的书。   洛佑翼早预料到她会这么做,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她的小手还没拿到书,就已经被大灰狼欺身压了上来。   轻车熟路的洛佑翼自然把她给彻彻底底地征服了。   虽然她每到巅峰处,总要逃脱,不想那样,还是被他压的死死的,强行满足了她。   事后,洛佑翼想要搂着黎向晚的身子睡觉,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黎向晚懊恼地拾起睡衣飞速地穿好,想去洗个澡。她告诫这自己,身体是习惯,是无奈,心她要紧紧的看好,绝对不能遗失给他。   “晚晚,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你!”洛佑翼对着她的背影,心满意足地说道。   经过刚刚的亲热,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不管怎样,她还在他怀里,还在他身下,他有着足够的优势。   只要黎向晚心里有他,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顾以枫,放马过来吧!   *   翌日,浑身酸痛的黎向晚直到中午才醒来,洛佑翼昨晚又要了她一夜。   黎向晚望着凌乱的大床,有瞬间的茫然,她的秀眉蹙了蹙,慵懒的坐起身来,毛毯从身上滑落,露出她细致光裸的肩,随手披了睡袍,走下床推开落地门。   正午的阳光尤为刺目,冷风袭来吹起缥缈的纱缦,露台上飘落了一层薄雪,异常纯净的世界。黎向晚踩出步子,印上自己的脚印,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希望自己遇见过他……   耳边传来轻缓的敲门声,阿珍悄然的推开门,目及到少夫人已经醒来正在露台诡异地吹风,惊得低呼出声。   一旁的佐韦迅速推门而入,露台上的黎向晚长发凌飞,身上的晨袍飘逸飞扬,站在白雪上的孤单身影柔弱可怜,单薄的身子仿佛要随风而跃,跳下去就是自由……   佐韦接过阿珍手中的毛披风,责备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示意她离开。阿珍也自感自己的大呼小叫有些失态,低着头退了出去。   佐韦快速来到黎向晚身后,伸手裹住她的双肩,退后一步声音里难掩担忧,“少夫人请回屋吧,寒风沁骨,你的身体不宜着凉。”   黎向晚转过身来看到是佐韦,忧伤的面容顿时湛亮出一缕笑容,“佐韦,倘若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我就选一个白雪覆盖安然纯净的地方生活,那里看不到罪恶,感受不到痛苦……”   佐韦澄澈的眸光骤然冻结,他又退后一步,“少夫人,少爷他已经在为你改变,你应该考虑好好与他相处。”   “为我改变?”黎向晚不禁冷笑:“可惜恶魔不管怎么变,骨子里也是魔鬼!”   佐韦皱起眉头,深知自己劝不了她,“少夫人,少爷嘱咐你一定要吃早餐,一会儿皮草行的老板会亲自上门送上最好的大衣,让你挑选,我这就去让她们为你准备好餐点。”   黎向晚望着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凄然的苦笑。   *   黎向晚漫不经心的吃着餐点,眸光不时地飘向站立一旁的佐韦,良久才随意低问,“少爷方才派来的人说了什么?”   佐韦表情极为淡漠,错开目光低下头,“少夫人,少爷交待晚上要参加一个慈善宴会,他已经派人送来了礼服,让你准备下,晚上他会回来接你。”   “哦……”黎向晚失望地放下刀叉,这样奢华的盛会是她极不愿意参加的,那种矜持刻意高贵做作的戏她演得太累。   可是她知道她必须陪他前往,洛佑翼突然让她去必有深意。   黎向晚没了进餐的心情,站起身来无精打采地向楼梯走去,慵懒的嗓音飘出无奈至极的话,“设计师来了再唤我起来,我累了要去睡一会儿。”   佐韦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才抬起头来,他望着白色雕花的旋转楼梯有些茫然……   *   黎向晚昨天一整天的乖顺让洛佑翼欣喜若狂,此时的他拥着佳人坐在车里,眸子潋滟噙满笑意,“为什么不穿我为你准备的礼服?”   黎向晚妆扮完美的脸转了过来,眸光随意地扫了眼身上的旗袍,“你想让全A城的人都看到我光裸的美背?”   洛佑翼眉头一皱,冰凉的手轻抚她的背脊,“是我疏忽了,当然不行了,你只能给我看!”   黎向晚像看白痴一样瞅着他,“那不就是了。”   洛佑翼的薄唇轻扬,将她紧拥入怀,“晚晚,你是我的。以后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黎向晚不置可否地掀起唇角,她岂能相信他的话,被他折磨了这么久,对他残忍暴力的行径太过了解,魔鬼说他要行善这话恐怕连他身边的小鬼都不会相信。   慈善宴会云集了A城的各界名流富绅、名媛贵妇,琉璃芬芳的美酒堆砌成璀璨闪耀的水晶杯塔,大厅内花团锦簇乐曲悠扬,流光幻彩的灯光下衣着高贵鲜亮的人们低语轻笑,亲切的攀谈。   黎向晚身着月牙白的短小皮草,内穿了件镶有碎钻的旗袍,黑色的旗袍上织绣着暗底的繁复花纹,每朵花蕊处隐绣了一抹金丝,颈下镂空的设计让女人丰腴的柔美隐露了一抹雪腻的遐想,下摆开衩处更是毫不避及地露出白皙晃目的玉腿。   洛佑翼伴在佳人身旁,溢满爱意的眸光不时地停留在黎向晚身上,今夜的她明媚动人,改良的旗袍不但巧妙的遮掩了她的背部,又突出了她的高雅贵气。   黎向晚应付着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程太太,微笑的举杯啜饮,却不料听到程太太倒吸一口气,她顺着程太太的目光望了过去——   光彩照人耀眼夺目的白梦之正挽着龚烈焰的胳臂笑靥如花地走过来。   圈内人都认为这白梦之是洛佑翼的新宠,这家花和野花同时出现在这样冠盖云集的慈善宴会上还是让人吃惊不小。   洛佑翼责备的目光扫过龚烈焰的脸,龚烈焰扬眉笑得尤为无辜。   白梦之带着众人的目光来到黎向晚的面前,得体的微笑,由衷的赞美,“洛夫人今天好漂亮,远远望过来就被你的身影吸引了。”   白梦之笑意盈盈,话锋一转,“不过洛夫人,如果把长款的黑色旗袍换成短款的浅色礼服会更漂亮些。”   黎向晚莞尔,这女人分明是在说她的身材矮小,衣着老气,她平静地勾起红唇,眸光温和地望着她,“白小姐青春靓丽,好样貌穿什么都会如孔雀一样的惹人羡慕,只是这园子里的孔雀不宜多,一只足已,多了就变成麻雀窝了。”   不出意外的旁侧近处的人发出了低低的笑声,白梦之精致的眉眼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娇媚一笑,“说的是,只不过麻雀再装扮它终究不是孔雀。不好意思,洛夫人,不介意我邀请洛先生跳第一支舞吧?”   黎向晚挑眉嫣然一笑,大方的微退让出自己的老公,“当然不介意,白小姐没有带男伴,翼陪你舞一曲又何妨。”   众目睽睽之下洛佑翼自然不会卷了白梦之的面子,他责备的目光再次扫向龚烈焰,修长的手指却绅士地轻牵佳人的手滑入舞池。   程太太摇了摇头,“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知道矜持嘛。”   黎向晚笑得妩媚,“年轻的女人难免心浮气躁,都想挤走正室成为男人风流的终结者,殊不知自己都是微不足道的过客。”   程太太忙配合着点头低笑,怕黎向晚尴尬体贴的岔开话题。   黎向晚也适时地找理由退后隐在人群中,这样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格外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缓步来到龚烈焰的身侧,眉眼瞟着舞池里炫目的俊男靓女,“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挤走麻雀换个更难搞的孔雀?”   龚烈焰桃花眼微挑,好笑地望着黎向晚,“你以为谁都如你一样无聊,好玩欲擒故纵的戏码,我龚烈焰还不屑这种不入流的把戏,在门口遇见的只是搭个伴进来而已。”   黎向晚微啜了一口红酒,眼风低飞笑得媚惑至极,“有人就喜欢欲擒故纵的调调,换作身边人的默默等候,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是天荒地老。”   “呵呵……”女人低低的笑声尤为悦耳动听。   龚烈焰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大手猛攥住黎向晚纤细的手臂。   却不料从旁侧伸过来一只手适时地阻挡了他的钳制,一个沉稳的男音插了进来,“洛夫人,可否请你共舞一曲。”   龚烈焰犀利的眸光射向来者,高大帅气的顾以枫抽出黎向晚手中的酒杯放在龚烈焰的手里,轻揽过佳人的腰。   黎向晚还没有从混乱的状况中理清出来,就被对方的手用力一带滑进舞池。   激荡流畅的音符在大厅内跳跃飘旋,顾以枫的眸光深深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手却握着黎向晚的纤腰潇洒的推转侧行,左转后退,翩跹回旋,舞步平稳轻快,右转侧滑回旋一气呵成……   “晚晚,你受苦了!”顾以枫暗哑的嗓音响在耳边。   黎向晚抬起头来看着他:“以枫,你怎么来了?”   “慈善晚宴,我当然也要来捐献一份爱心!”顾以枫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共舞,在她耳边低低道:“顺便能看看你!”   “以枫!”黎向晚叹了口气,低垂眸子:“你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晚晚,我承诺过会帮你得到自由!你要相信我!”顾以枫握紧她的手说道。   “不用,谢谢你,我现在很好!”黎向晚不想让他帮忙,他承诺的还她自由,或许就是要让她去他身边。   尽管此时,她觉得她对顾以枫是满心的爱意,对洛佑翼是彻骨的恨,她还是不要。   “傻瓜,你是担心我会强迫你跟我在一起吗?我不会,说了给你自由就是给你自由。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选择我,我会非常高兴。要是你不选择我,我相信你也会选择一种让你自己高兴的方式生活,那样我也会祝福你的。”顾以枫沐浴着温和的表情,宽容的说道。   “你……”黎向晚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与洛佑翼的自私,只会对她占有,惩罚相比,她真正感觉到了顾以枫对她浓浓的情。   或许只有这样的爱,才是真正的爱吧。   她是多么的幸运,能有他这样爱着她,她又是多么的不幸,再不能接纳这样的爱。   泪,在感动中滴落,落在她自己的礼服上,形成小小的溪流。   黎向晚真没打算哭,可是此刻她又如何不会哭呢?   “你别这样,我还不起。你忘了我,好好的,自己幸福地生活。我不需要你担心,更不需要你还我什么自由。我真的都很好……啊!” ☆、70 要她给他生孩子   一只冰冷的手狠扣住黎向晚的腕,迫使她的手拉开与顾以枫的距离,黎向晚被强势的带离顾以枫,跌入一个冰冷熟悉的怀抱。   白梦之也被来者顺势推入顾以枫的怀抱,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两对邻近的舞者交换了女伴。   洛佑翼的眸子划过锋利寒芒,投射出凛然的杀气。“顾先生,你失礼了,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太太,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顾以枫深晦的目光愈渐凌厉,两个男人鸷猛如鹰的眼犀利地对峙着,冰冷森寒的气息迅速漫溢……   黎向晚被戾气迫得呼吸停滞,她虚弱地依偎在洛佑翼的怀里,抬眸哀求着,“翼,我不舒服,你带我离开这里。”   洛佑翼终于放弃对峙,把视线移至怀里的女人,这才惊觉她的脸色有多惨白,双眸氤氲模糊,他的心重重地一拧,没有再理某人。心疼地把黎向晚抱紧,削薄有型的唇划过她的脸温柔地低语,“晚晚,我带你离开。”   白梦之措手不及稀里糊涂地被推入顾以枫的怀抱。这时又看到洛佑翼如此疼爱娇妻,心里早已溢满酸意,眸光紧视着相拥而去的两个人,俏脸绷紧。   *   洛佑翼直接把失魂落魄的黎向晚带出大厅,拥着她回到车上,佐韦淡漠的视线扫过她悲伤的脸,动作迅速地启动车子驶离酒店。   洛佑翼轻抬黎向晚溢满泪水的小脸,语气轻柔,“为什么哭。为了他吗?”   黎向晚怔怔的抬眸,轻轻摇头眼泪再次滑落下来:“你今天带我来慈善晚宴,到底什么目的?”   洛佑翼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拭去女人的泪水,冰凉的薄唇亲吻着她的脸,“晚晚,你应该相信我,我是你的丈夫,我会让那个惹你流泪的家伙付出代价的。”   黎向晚悬着的心急剧下坠,慌忙扯住男人的胳臂。“求你不要,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不要再纠缠下去,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见他。”   洛佑翼紧视着女人哀求的脸,暗沉的凤眸愈发冰冷,凝视良久才空幽地逸出四个字,“如你所愿。”   回到洛宅,洛佑翼把黎向晚一路抱进卧室轻放在大床上,深幽的眸怜视着她,薄唇划过她的额头,“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的睡一觉,我去处理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黎向晚乖顺的闭上眼眸,轻声应允,洛佑翼抚了抚她的秀发转身离开。   流光溢彩的夜晚,慈善酒会的宴会厅里依旧衣香鬓影,人影绰绰。疏影横斜中,手执酒杯的绅士淑女们正在浅谈低语言笑宴宴。   重新返回酒店的洛佑翼悠然地步入宴会厅,行至龚烈焰的身旁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后者玩味地一笑目光懒散地瞟向展台上。   此刻台上正展示着一件清朝的粉彩富贵牡丹的橄榄瓶,这个高近40厘米的雍正年制的花瓶,造型端庄秀美,雍容典雅让人看了煞是喜欢。   洛佑翼幽暗的眸子溅起流光,他想要这个花瓶。   洛佑翼柔软的心蓦然收紧,前些日子由于他的失控不但重伤了晚晚还打碎了她心爱的水晶花瓶,这个颜色雅致线条流畅简洁的清瓷她一定会喜欢,这富丽堂皇的牡丹瓶摆放在晚晚的卧室里最合适不过了。   龚烈焰附在洛佑翼的耳旁低声细语,“前面已拍过田黄和两幅名家字画,顾以枫高调的以三千万的高价拍走了580克的田黄。”   洛佑翼掀起薄唇尽显嘲意,“阿焰,把这件清瓷拍下来,晚晚插花的花瓶刚好碎了。”   龚烈焰潋滟的桃花眼燃起兴趣,语气调侃,“拍这么贵的清瓷只为了给你女人插花?大哥你还真是有情调。”   台上的拍卖师介绍完花瓶的口径足径及高度又详细讲解了它的来历,并清楚地给出了二千万的起拍价。   洛佑翼的眸光飘向龚烈焰,龚烈焰无可奈何只得举牌示意。   “二千万一次。”拍卖师高声的提醒着。   随即宴会厅里接连有几位名流富绅也举起了手中的牌子,场面的气氛骤然热闹起来,拍价一路飙升……   “三千六百万一次。”拍卖师的目光兴奋地投向举牌者。   洛佑翼笑意渐浓,眸子再次望向龚烈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个拍价。   龚烈焰深深地望着好友,随即不动声色地再次举牌并说出自己的拍价。   “这位先生已给出四千万,四千万一次。”拍卖师高兴地指向龚烈焰的方向。   “还有没有哪位出价更高的?四千万两次……”   “四千五百万。”一个低沉醇厚的男音慵懒地喊出拍价。   大厅内的人一片哗然,这个价位已经远远高出清瓷本身的价值,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位在今夜颇为高调的顾先生。   拍卖师顿时激动地提高音量,“这位先生喊价四千五百万,感谢顾先生支持本埠的慈善事业,四千五百万一次……四千五百万两次……?”土布共亡。   洛佑翼的眸子对视上顾以枫,笑意盈盈的顾以枫目光尤为挑衅,他凝望着洛佑翼,唇边的弧度越划越大……   洛佑翼收回视线在龚烈焰的耳边轻轻吐出字句,龚烈焰惊讶地望着好友,旋即恢复笑容潇洒的扬牌,从容地给出新的拍价,“五千万。”   大厅内再次掀起激潮,喧声四溢。   一件雍正年制的粉彩橄榄瓶能拍出这样的高价真是前所未闻。拍卖师已经喜得声音颤抖,再次反复确认着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买家……   顾以枫的唇角轻佻地邪起,眸光玩味地远望着洛佑翼,仿佛在轻笑他的不明之举,手臂优雅地放下随即收牌。   毫无疑问不会再有人头脑发热去出天价购买一件不等值的清瓷,在大家的注目下,洛佑翼拍下这件清朝粉彩富贵牡丹的橄榄瓶。   洛佑翼眸光潋滟生动,把大家的目光尽收眼底,削薄的唇弯着最优雅的弧度。   龚烈焰的桃花眼微眯,饶有兴味地调侃身边人,“大哥,人家拍明朝的花瓶只不过用了四千四百万,你这件清朝的瓶子比那明朝的瓶子都值钱啊。”   洛佑翼的眉眼飞扬,笑得轻松至极,“一件东西值不值要看它的竞拍对手是谁,对于晚晚来说多少钱的东西都只是她插花的容器,别无两样。”   两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漠视着旁人的目光,浅谈低语缓步离开展台,随手取了酒水停伫在大厅的一角。   宴会厅吊顶的巨型水晶灯晶莹璀璨,四周垂挂的流苏光芒折射,龚烈焰抬眸凝视着近处的男人,摇曳涟漪的流光柔和了他深刻的棱角,让他俊美如斯的脸透逸出阴柔冶艳的美。   洛佑翼沉吟了片刻,暮霭的眸光划过凛冽,“阿焰,这么说来顾以枫与叶项礼之间很有关系了?”   龚烈焰的桃花眼恢复清冷,望向远处正与叶项礼谈笑风生的顾以枫,“不但有关系,还交往颇深。”   洛佑翼挑起眉眼,唇角掀起不屑,“这个老狐狸他想做什么?低调潜伏了这么多年,没有必要在快入土的时候才妄想平分粥羹挑起事端。”   龚烈焰收回视线,“你应该问的是那个顾以枫要做什么?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要夺回黎向晚吗?我看他的胃口不至于此,他在国外潜伏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我们都查不出他本家是哪里,大哥,这个人才是最危险的。”   洛佑翼心思急转莫名地心神不宁,“继续查下去,这次从叶老狐狸下手,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真要是他们做的,那就新帐旧帐一起算吧。”   两个男人望了望人影交织的大厅都没了继续留下来的兴致,一起相携离开酒店。   坐在车里的洛佑翼望着窗外美轮美奂的夜景兀自沉思,流不尽的繁华处处暗藏玄机,这个顾以枫突然回国,今夜的高调是他故意而为之。   洛佑翼迷离的双眸划过黎向晚悲痛哀求的眸光,他顿时寸心如割……   今夜黎向晚的反常和失态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这女人哭得如此伤心难过,他看在眼里也痛在他心里。   他不禁深深地自责,后悔不该带她来参加宴会,原想以此引出顾以枫,却不曾想被意外出现的白梦之给打乱,以至于给了那男人和黎向晚单独相处的机会,让黎向晚更加的纠结矛盾。   在他们刚刚滑入舞池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洛佑翼的注意,在他看来他们相拥而跳的已不再是一支舞,而是公然的调情。   龚烈焰诧异好友的沉默,声音放柔,“大哥,怎么?今夜拿大嫂做诱饵,你心疼了?”   洛佑翼收敛心绪,微勾唇角,“阿焰,多注意下白梦之,不要再让她滋生事端。”   龚烈焰笑得尤为慵懒不羁,眸光紧视着洛佑翼,“当初是你自己高调的追她宠她,不惜动用关系把她捧成名模,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的。现在大嫂回来了,就闲她烦了,觉得麻烦就让人直接做掉好了,这样岂不更干净。”   洛佑翼无奈的苦笑,“对她好是因为她长得像校园时代的黎向晚,至少面对她我可以找到些快被遗忘的影像,也让我寻找到很多的安慰。我捧她达成她的心愿,我要让她轻松地去过每一天,只是现在这些熟悉宝贵的东西都快被她尽数给抹灭光了,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白梦之。”   龚烈焰实感意外,“大哥,原来你一直把白梦之当成黎向晚的替身。”   “怎么?你心疼了?要是你看上了白梦之,那个女人就送你了!反正现在黎向晚已经是我的老婆了,白梦之存不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很晚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晚晚的情绪有些不稳,我也要回去看看她。”   龚烈焰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没心没肺的家伙,快滚吧,不要耽误我找女人。”   滞闷的车里顿时传出爽朗的笑声……   *   洛佑翼回到洛宅的时候,黎向晚已经睡着了,她很少有如此安详睡眠的时候,他静静的望着她的睡颜出神。   第二天黎向晚醒来,看到了洛佑翼高价拍得的清瓷,果然很受她的喜爱,只是这个小女人没有拿它来插花,而是摆在那里观赏。   黎向晚站在桌子前,手指抚摸着花瓶,在她印象里母亲很喜欢这些古玩,记忆中母亲曾有一件乾隆年制的粉彩霁蓝描金花卉大瓶,比这个牡丹橄榄瓶还要高,瓶身的纹饰也是粉彩描绘,上面不是富贵的牡丹而是素雅的菊花、荷花、梅花等多种花卉。   思到此处,黎向晚的心异样的酸楚。若不是黎家发生剧变,母亲现在应该安详的度过晚年,而不是终日躺在病床上。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阿珍走了进来,拘谨地站在门旁,“少夫人,盛小姐来了,少爷不在,她说要见你。”   “景蓝?”黎向晚站起身,连忙向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通知吴妈,晚上做中餐,我要请景蓝吃饭!”   阿珍应允麻利地下楼准备去了。   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盛景蓝端坐着,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裙外裹了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让她看上去高贵典雅。   旋转楼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盛景蓝眼中闪过异色,抬头向来者望去。   一袭修身的针织长裙紧裹住黎向晚曼妙的身姿,暗红色的大披肩慵懒地包裹住她瘦弱的肩头,顺直的长发倾泻而下,现出一张白净素雅的丽颜。   黎向晚缓步轻移向她走来,淡粉的柔唇弯着友好的微笑:“景蓝,你来了!”   盛景蓝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嗯,我正巧有空,顺便过来看看你!”   黎向晚示意她坐下,眉目含笑语气轻柔:“我也打算抽空去看看你,你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上次你突然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没出什么事吧?”   “我打扰多日,身子好些了,就搬回去了!”盛景蓝淡淡的解释,心里是止不住的怨气。   要不是因为黎向晚,洛佑翼又怎么会在跟她有了一夜的温存后,还残忍的将她赶出去。   都是这个女人,阻挡了她的幸福!!   “明天我要去医院做最后的检查,幸运的话,就可以完全康复,回去上班工作了!”盛景蓝有些期待的说,她可是迫不及待的希望早日回到洛佑翼的身边。   两个人颇为热络地攀谈着,直到洛佑翼下班回来。   “翼,你回来了?”黎向晚目光看向他:“我正跟景蓝说呢,她身体才刚刚恢复,你就不要让她那么早去你公司上班了,给她多放一段时间的假,让她在家好好的休息养伤吧。”   盛景蓝一听黎向晚这么说,连忙着急的反驳:“我没事,向晚,你不用为我操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去公司上班没有问题。”   “可是……”黎向晚完全是为了好友着想,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   盛景蓝一见到洛佑翼回来了,目光便从他身上挪不开了,她这次找借口来洛宅登门拜访,目的就是为了来看一眼洛佑翼的。   自从上次她被洛佑翼嫌恶,赶出洛宅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对洛佑翼日思夜想,实在敌不过思念,只能借着登门拜访的名义,过来看自己思念的男人一眼。   “你怎么来了?”洛佑翼深邃的目光凝在盛景蓝的身上,脸色刚毅着。   “我……”盛景蓝咬着唇,知道洛佑翼不想见到自己。   就在这时候,吴妈过来禀报,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黎向晚早有意留盛景蓝下来吃晚餐,于是便拉着好友一起去了餐厅。   洛宅的晚餐异常丰盛,黎向晚亲手布置餐桌,三个人依次做在餐桌前,盛景蓝面对朝思暮想的洛佑翼心怦怦直跳,顿时气氛有些沉凝。   洛佑翼面色沉稳,只把盛景蓝当作普通的客人,眸子礼貌地扫过她,让她不要拘束随意用餐。   随手却夹着菜放在黎向晚的瓷碟里,语气尽显宠溺,“晚晚多吃些,你这几天的气色不错,明天再让医生来为你看看,开些补养身子的汤药。”   黎向晚扬起笑靥,“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家里也闷得慌,明天我会亲自去医院做检查的。”   洛佑翼目光噙满柔情,“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黎向晚心里一紧,忙笑道:“不用陪我,有佐韦在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景蓝明天要去医院复查,我可以跟她一同前去,两个人也有个伴。”   洛佑翼脸上划过不悦,黎向晚情愿跟盛景蓝一起,也不要他这个老公陪伴,这分明是赤果果的嫌弃。   他正要开口反对,黎向晚又突然对盛景蓝说:“景蓝,既然明天我们要一起去医院,今晚你就住在洛宅吧?天气冷,外面下雪了,你回去很不方便。”   “这……”盛景蓝犹豫的目光看向洛佑翼,见他没有反对,她才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黎向晚今天心情甚好,表现了一个女主人应有的热情,频频为盛景蓝布着菜,极力调节着晚餐的气氛。   晚餐后三个人在客厅品茶时,黎向晚借故身体不适先回到卧室,她躺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的刚刚入睡,就被关门声惊动,顷刻间她被拥进一个冰冷的怀抱,双唇被狠狠地吻住。   洛佑翼暗沉的声音溢满了不屑,“晚晚,你把你老公当什么?你就这么不在乎把我随意推给别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洛佑翼的话让黎向晚蓦然心惊,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敏感,她佯装生气娇嗔地推拒他,“我对景蓝好点有什么不对嘛!她以前跟我是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又是你的得力下属,这次她也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你跟她应该有很多公事上的事情要聊,我夹在里面很不方面,你就多陪她说说话嘛,她怎么说也是客人,我是真的累了,才回房休息的。”   洛佑翼俯身亲吻她,双手迫不及待地扯脱着她身上碍事的衣服,他可不愿意把时间都浪费在与她的争吵上,“好也要有个限度,不许再把你老公派去陪别人,否则我就狠狠地惩罚你。”   “知道了!”黎向晚闷闷的说了一句。   她不是傻子,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盛景蓝对洛佑翼的爱慕。   本来得知自己的闺蜜,喜欢自己的老公,她应该生气。   可是黎向晚反而希望盛景蓝真的能够引起洛佑翼的兴趣,那样他就不会一直纠缠于她,她也能够解脱自由了!   意乱情迷的洛佑翼,强行将自己的手放在黎向晚平坦的小腹上,薄唇贴在她的耳根处,“我跟你做了这么多次,为什么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什么?”黎向晚心下一颤,回过神来。   “有我们的孩子啊!晚晚,我想要你给我生一个孩子!”洛佑翼无比期待的说。   黎向晚的眸子骤然黯淡,身子骇得僵硬心思极坠,这个男人真是疯了。   她望着洛佑翼眸中的迫切和认真彻底无语,他怎么能有这种疯狂荒谬的想法,她从未想过给他生一个孩子。   洛佑翼望着黎向晚的排斥,眸中难掩失望,薄唇不满地邪起,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他:“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黎向晚心虚的摇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是我身体太虚弱了,才一直没有怀上,我也很喜欢小孩。”   洛佑翼的眸光渐柔,手指勾画着黎向晚精致的眉眼,把她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是我疏忽了,你的身体重要,等你身子调养好了我们再要孩子。”   “嗯!”黎向晚乖顺的点点头,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是绝对不可能给洛佑翼生孩子的。   洛佑翼深深地凝视着她,一个紧拥把黎向晚狠狠地嵌进怀里,冰凉的脸紧贴在她的颊上,低声地呢喃,“晚晚,我是真的爱你,谢谢你愿意给我生孩子,我想有我们的孩子。”   黎向晚轻吁一口气,无奈地闭上双眸,这一刻的她深感无力,他的霸道迫使她不得不违心欺骗他。   黎向晚滚烫的脸颊蓦然滑过冰凉,她没有动默默地感受着眼眸里不断溢出的泪水润湿了她的睫毛,滑下她的脸…… ☆、71 强行将她带离初恋的怀抱   洛佑翼更紧的拥住她,“睡吧,明天我会亲自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黎向晚刚闭合的眼眸倏地睁开,“那景蓝呢?我原本约了她一起……”   “我刚才已经安排过了,明天就让佐韦去陪她吧,他们年龄相仿。佐韦也不小了,把景蓝给佐韦当老婆还是不错的。”洛佑翼早有安排。   他拥住黎向晚的腰,黎向晚温香的柔软顿时与他冰凉健硕的胸膛紧密地切合在一起,心对着心,彼此跳动呼应着,性感的嗓音蛊惑人心,“这些天我会亲自来陪你。”   黎向晚的眸光难掩失望,瞪着洛佑翼试图扭转这种局势,“这样不好吧,毕竟我都已经跟景蓝约好了,要不然你去陪景蓝复查身体,毕竟她也是因为你才受伤的,我就让佐韦跟着就可以了。”   洛佑翼眸子一暗掠过精光,“你就这么不想我亲自陪你?总是把景蓝推给我,你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是有企图,我看景蓝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就想给你们多创造机会啊。”黎向晚故意开玩笑地试探道。   “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除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要。”洛佑翼眸子轻阖不再理喻唠叨的女人,呼吸愈渐轻缓慢慢进入浅睡状态。   黎向晚望着他的睡容真是哭笑不得。她纯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本想拉近他与景蓝的距离便于自己早日逃离这里,却不曾想洛佑翼竟然有意撮合盛景蓝跟佐韦。   黎向晚的心中复杂,这洛佑翼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无心而为之呢?他如此这般的亦步亦趋,她就是长了翅膀也难再逃出A城……   翌日,洛佑翼亲自陪着爱妻去医院做检查,耐心地相伴左右,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引来护士和旁人的艳羡。   检查结果出来很让他们高兴。黎向晚的身体已无大碍,身体除了轻度贫血一切都很好,只需多吃些滋补的汤食,尽量避免提拉重物多多静养就可以了。   从医院出来已近中午,洛佑翼拥着爱妻坐进车里,吩咐前面的开车的金火去城中的一家私人会馆。   黎向晚皱了皱眉头忍住自己的不满,她很不喜欢他们同时出现在A城的公众场合,她觉得这样刻意恩爱的戏让人看了很无聊。   洛佑翼薄唇附在她的耳畔,“怎么了。不喜欢去嘛?我约了景蓝和佐韦一起共进午餐,你这个女主人不出现不太合适吧。”   黎向晚挑眉好笑地望向男人,“你想做什么?当媒婆吗?”   洛佑翼胸膛微震逸出爽朗的笑声,“这本该是你应做的事,却让自己的老公去操心。好了晚晚,笑一笑,有些风度,难道你不希望他们俩在一起吗?”   黎向晚双唇勾起嘲讽,“我这个人一向自私,除了自己的事不关心任何事情,既然你有意撮合他们,我配合就是了。”土叉节亡。   洛佑翼用力一握她的腰,把她拥得更紧。“这才乖,晚晚多些笑容,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欧洲旅行好好的散散心。”   黎向晚心中不住地苦笑,脸上却不得不逸出笑容点头回应某人。   车子稳稳地停在一个欧式建筑前,门卫殷勤地过来为他们打开车门,黎向晚自然知道这里,本城首屈一指的私人会馆,不对公众开放,能来这里用餐的都是本埠的名流富绅。   穿戴整洁的侍应生引领他们一路前行,沿着弯弯的大旋转楼梯拾阶而上。   二楼的法式餐厅幽静宽敞,柔和的灯光下巴洛克古典风情尽显无疑,仿制的名家油画,鎏金藤图案的壁画,垂花幔纹的桌布,舒缓悠扬的音乐轻泻了一室,处处呈现出奢华的浪漫气息。   他们选了一处视线开阔临窗的位置,洛佑翼为黎向晚拉开座椅。   黎向晚坐在那里,眸光透过落地窗欣赏着外面的雪景,却看到佐韦的车子驶了过来停靠在楼下。   下车的佐韦绷着一张扑克脸刻意与盛景蓝拉开些距离,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会馆。   稍倾片刻,佐韦伴着盛景蓝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得出洛佑翼今天的兴致很好,四个人很是难得地坐在一起共进午餐。   高贵美丽的盛景蓝和高大帅气的佐韦坐在一起倒也极其相配,只不过盛景蓝表面带笑,内心却是极其的不舒服。   洛佑翼居然把她丢给他的一个下属?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盛景蓝只配得上他的一个跟班吗?   黎向晚望着盛景蓝,温和地询问:“景蓝,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今天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盛景蓝巧笑若兮,“已经痊愈了,医生说我不用再去医院复查了,今天真要感谢佐先生陪我,佐先生很会照顾人,所以照顾的我很周全。”   黎向晚笑着望向佐韦,“那就好,我和翼原本还担心你们不熟悉,会很拘谨,看来年龄相仿倒是容易找到相同的话题。”   盛景蓝露出娇羞的表情,“向晚你说笑了,你跟老板年纪也相差不多,他对你的疼爱却是让我艳羡不已,向晚你才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侍应生很快送上来他们点的前菜,两个女人打住热络的交谈,开始品尝主厨精心烹制的美食。   佐韦一如既往的淡漠无语,坐在那里眼帘低垂安静地用着餐。   盛景蓝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追随着某人,这个狡猾的男人竟把她推给手下,她不会让他如愿的。   黎向晚的眸光飘过佐韦,落到正淡笑自如迟钝装傻的洛佑翼身上,这个冷血的男人点的前菜竟是生切牛肉,带着血丝的生肉他却吃的极尽优雅。   黎向晚细品着鹅肝酱。   这时候,身穿绅士服的领班手捧着一瓶锦布包裹的红酒静立在洛佑翼的身侧,“洛先生,这瓶红酒是那一桌的顾先生送给您的。”   四个人同时转头,顺着指引的方向望了过去,送酒的竟然是顾以枫,他似乎跟几个朋友在谈生意,那几个生意人其中一人怀里的女人正是白梦之。   看到他们望过来,顾以枫默契微笑举杯向他们致意。   黎向晚第一个转过头来,见是顾以枫,她整个人愣住了。   洛佑翼薄唇掀起嘲讽,对领班轻声的吩咐着:“把顾先生那桌的费用都记在我的帐上吧。”领班应允躬身后退转身离去。   侍应生陆续换了汤品,主菜,尽管腌制的牛排鲜嫩多汁,鲈鱼煎制的皮脆肉嫩,香味浓郁,可是几个人却吃得颇为安静。   特别是黎向晚始终被洛佑翼炙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紧视着,这让她透露出难掩的不悦和烦乱。   终于黎向晚被盯的受不了借口去了洗手间,躲过某人的注目。   站在大理石的洗手台前,黎向晚用冷水拍了拍脸,镇定,一定要镇定,她从手袋里取出胭脂,轻拂了下稍显苍白的双颊。   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望了望镜前的女人,弯起漂亮的红唇,“洛太太,这样打粉脂会显得更加不自然。”   黎向晚直起身子,在镜中与来者的视线相对,“哦,白小姐,你好似对我过于关心了,我劝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多用心在外面的金主身上会更合适些。”   白梦之用手梳理下大波浪的卷发,自信的脸蛋更是扬起妩媚的笑容,“我既然喜欢洛先生,自然要爱屋及乌地去喜欢他喜欢的女人。黎向晚,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我不介意它叫你大妈?”   意料之中的,黎向晚的脸色蓦然惊白,寒冽的目光直射白梦之的俏脸,语气冰冷至极,“自作聪明的女人,你以为你有了翼的孩子就能上位了吗?翼是不会娶你的。”   黎向晚收拾好手袋,轻拂了拂身上的大衣,转身离开洗手间。   幽长的走廊,壁灯透逸出昏暗迷离的光影,映照在女人的脸上更反衬了她的阴霾和冰冷,黎向晚快步地向前走着,早已失了先前的冷静。   一个侍应生举着托盘擦肩而过,自顾前行的黎向晚忽觉得他的眼神异常冷漠,这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侍应生应有的神情。   黎向晚的背脊惊的汗毛耸立,她倏地转过身来,一支黑色的枪筒直对着她的眼睛。   黎向晚的双眸骤然睁大,惊怔的同时已被人极速地揽进怀里向旁侧滚去。   来者把黎向晚抱住紧护在身下,利落地掏枪射向杀手。   清脆的枪声划过寂静的走廊,消音手枪的沉闷声紧随其后,枪声掺杂着黎向晚的尖叫声立即惊动了大厅里所有用餐的人,洛佑翼与佐韦的脸色惨然一变……   连续的旋转让黎向晚的头异常眩晕,她被顾以枫压在身下,她的视线渐渐地清晰,顾以枫的血正从肩膀处不断地涌淌出来,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灼烫的热度,她挣脱开顾以枫的怀抱,慌乱的伸出手堵住他的伤口……   从洗手间出来的白梦之望着这极度惊恐的一幕,抑制不住地大声尖叫,倒在她脚边的死尸正张着一双眼睛怒瞪着她,身上汩汩地冒着鲜红的血,她的心脏猛然抽紧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黎向晚视线一片模糊,颤抖着双唇,“以枫,你坚持住,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顾以枫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哭什么?笨丫头,我没事。”   黎向晚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砸落下来,“可是你的肩……你为什么这么傻,用身体去挡子弹,万一……”   顾以枫染血的手指遮住黎向晚的唇,“没有万一,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他不断涌出的血刺痛了黎向晚的心,她努力想扶起顾以枫,她要马上带他去医院,她不能看着他血流身亡。可是她娇小瘦弱的肩膀却扛不起高大沉重的他,黎向晚几经努力反倒踉跄地扒在顾以枫的身上。   “晚晚……”洛佑翼惊慌的喊声急切地传来,无力哭泣的黎向晚瞬间被人拉扯离顾以枫的怀抱。   洛佑翼紧张地查看着她的伤势,冰凉的手指竟抑制不住地颤抖,看过之后才发现他的女人竟然安然无恙,他的眸子里划过莹光,轻吁了一口气。   同时赶来的佐韦忍住欲向前的脚步,看到黎向晚没事他紧缩的心也放松下来。   他迅速来到死者的身旁,蹲下身子仔细的察看着,片刻心里就划过了然,顾以枫的枪法很准,直击心脏分毫不差。但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在这种极度混乱危险的时刻又怎么能有如此准的枪法呢?   他转过头来望着洛佑翼怀里哭泣的黎向晚,心思复杂,少爷派他去陪伴盛景蓝的用意,他不是不了解。方才黎向晚去洗手间他本想跟着过去保护她,可是洛佑翼并没有指示他去,他不能过分表现自己的关心,唯有安分地坐在那里。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家极为安全隐秘的私人会馆,谁能意料到竟会有人在这里枪击少夫人。   顾以枫全然不顾自己流血的肩膀,缓缓站起身来。   黎向晚挣扎着要过去扶他,却被身后的洛佑翼禁锢在怀里,她用力掰扯着洛佑翼的手指,指甲重重划破他的手背,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男人的怀抱丝毫没有松动,强势地阻止她的意图。   洛佑翼复杂地回望着顾以枫,这一刻尽管他很恼火,但他不得不感谢这个讨厌的男人,如果没有他,躺在地上的尸体一定会是晚晚。   会馆的领班已经通知了警方,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   洛佑翼凛冽的黑眸扫过佐韦,“派人护送顾先生去医院,不要延误了治疗时间,你和盛小姐把白小姐送回住处吧。”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起颤抖哭泣的黎向晚转身离开,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警局的人打扰。   显然黎向晚对洛佑翼强行抱走自己的行为很是不满,坐在车里的她倔强地抿着双唇,拒绝同旁边的人说话目光冰冷地望向窗外。   洛佑翼无奈轻声地哄着她,“晚晚,在那样的公众场合你不宜与顾以枫多接触,你想成为A城上流社会议论的焦点嘛?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不能让我的女人同A城最炙手可热的新贵扯在一起。”   黎向晚转过头来,目露讥讽,沾着血的红唇慢慢勾起,“名模白梦之与洛氏总裁关系暧昧,两个人在公众场合毫无避忌地大秀恩爱,高调的出现在各个颁奖晚会,一度被刊登在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   黎向晚直视着洛佑翼渐白的脸,逸出冷笑,“你告诉我,我的男人为什么会同风骚的名模搞在一起?”   洛佑翼的眸子愈凝愈寒,黎向晚极尽讽刺不屑的口气终于挑起他的怒火,冰冷的手指猛然钳住她的下巴,“你不配知道原因,我说的话你只须服从,不要再试图挑衅我的耐性,我不想再伤你。”   黎向晚狠力地打落他的手,轻蔑地勾起唇角,“我根本就没想配过,是你硬把我栓在身边,虚伪地在人前演着恩爱的戏码,哼呵……洛佑翼,我倒宁愿你像现在这样真实些,至少我不会恶心的反胃。”   洛佑翼暴怒地抓住黎向晚的肩,“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曲解我对你的好意,你为了那个忘不了的男人,就这么不屑一顾地嘲笑我?”   黎向晚被晃得头晕,拼力挣脱他的手,“放开你的手,洛佑翼,我不欠你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去迎合你,不要企图连我的心都要禁锢,它永远不属于你。”   车子已拐进洛宅,还没有停稳黎向晚就利落地推开车门下车,狠力地摔上车门疾步向楼里走去。   金火担忧地望着洛佑翼,“大哥,要不要去看看大嫂……”   此时的洛佑翼真是气得青筋蹦跳,要不是黎向晚好不容易恢复了身子他一定会抓她回来痛凑一顿。   他闭着眼睛靠在座背上,极力遏制住喷薄而出的怒火,良久才冷冷开口:“不必了,调头吧。”   顾以枫终是拒绝了佐韦的好意,他的人匆忙赶到,把受伤的顾以枫迅速带离会馆。   佐韦知道这里不宜久留,俯身抱起白梦之带着盛景蓝也离开会馆。   盛景蓝扶着昏迷的白梦之坐在后座上,望着前面沉默开车的佐韦轻声的询问,“这位白小姐是老板的绯闻女友吧?”   佐韦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盛景蓝对视,声音淡漠地吐出三个字,“不清楚。”   盛景蓝扬起眉眼笑了起来,“佐韦,你和我说的每句话都不曾超过三个字,是你的习惯使然,还是唯独对我如此?”   佐韦目视前方,语气淡淡的,“都一样。”   跟这样一根木头在一起相处着实让盛景蓝郁闷,本来今天能跟洛佑翼一起吃饭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被这个没有笑脸的男人搞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最后是扫兴而归。   盛景蓝的视线扫过白梦之的脸,长得的确妩媚撩人,比杂志上更要亮丽几分。   盛景蓝温柔的眼眸渐渐冰冷,难道是她长得不够美丽,为什么洛佑翼能接受白梦之这样出身的女人,却不能接受她呢?   盛景蓝厌恶地瞪着白梦之,扶着她的手蓦然松开,昏迷的女人没了支撑顿时向旁侧摔去,头重重的磕在车窗上发出惊人的闷响。   白梦之疼痛的蹙起柳眉竟然转醒,盛景蓝赶紧扶起她,亲切的询问,“白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白梦之有些迷茫地望着盛景蓝,显然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她的视线飘忽最后落在佐韦身上,这才彻底清醒,刚刚那血腥恐怖的一幕又涌现出来,她的脸色倏地变白,身子前倾焦急地问着前面的人,“佐韦,洛先生没事吧?”   佐韦没有理会后面的女人,继续开着车。   白梦之生气地敲着司机座椅,“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听着没有?”   前面的木头男终于给出回答,“不清楚。”   白梦之对这个回答大为不满,挑起眉头:“那你清楚什么?带我去见翼,我有话对他说。”   这一次佐韦不再淡漠了,声音冰得透底,“少爷想见你自然会找你,现在他不希望被你打扰。”   白梦之气得花容狰狞,“你……”话没说完就被紧急刹车给打断。   车子猛然停住,佐韦的声音尽显不耐,“请下车。”   白梦之看了看窗外已经到了帝城酒店,这臭小子竟然连车门都不为她开,她恨恨地伸手推开车门,脚跟落地还没有站稳,身边的车子就绝然而去。   盛景蓝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她望着佐韦忽然觉得这个木头男不但不木讷,还有趣的很。   夕阳渐沉,天际浮现一片颓败的靡丽之色,映射了一室的昏沉,黎向晚红肿着眼睛倚在窗前怔忡的发呆。   在顾以枫为她中枪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无论她怎么骗外人,也骗不了自己,她到底还是在乎他的,她不理他、漠视他、远离他都抹灭不了他们曾经的过往,尽管那都是椎心彻骨的疼痛,可是却已深植在她的心里。   他们曾经深深相爱过,她不愿意他死,特别是为了她而死。   轻缓的敲门声断续地响起,阿珍端着牛奶和点心走了进来,望着尽显悲伤的黎向晚着实有些心疼,她柔声劝着她,“少夫人,你的身体刚好不要过于悲伤,先吃些点心。”   黎向晚凝滞的眸光转了过来,淡淡的回应,“放在那里吧。”   阿珍忍不住地提醒她,“少夫人,少爷派人送来了汤药,现在药已经熬好了,你是现在喝还是晚上喝?”   黎向晚揉了揉额角,尽显疲惫,“晚上再喝吧,阿珍去楼下帮吴妈准备晚餐吧。”   阿珍应允往外走去,黎向晚想到什么又急忙问了一句,“盛小姐回去了吗?”   “没有,盛小姐做佐韦的车子顺道回来了。”阿珍恭敬地回答。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黎向晚缓步走到桌前端起杯子,热力正沿着杯壁温暖着她冰凉的手……   她脑袋里的思绪翻滚,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72 老房子里的重逢   “晚晚,不准挑食,牛奶是最好的饮品,听话喝了。”   “笨丫头,蛋都煎散了。”   “懒丫头,不许赖床。快起来吃早餐。”   干涸的眼眶润满泪水模糊不清,杯口倾斜,热烫的牛奶涌了出来,黎向晚的手被烫到吃痛一抖,“啪”的一声杯子落在地上,玻璃崩碎,白色的液体四处飞溅,黎向晚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去捡,“咝”的一声,锋利的碎片刺破了她的手指,血迅速流溢而出,凝结成血珠滚落下来……   门被应声推开,佐韦快速来到黎向晚的身旁,温热的大手握住她受伤的手指,眉头紧紧皱起。   “少夫人,我这就去叫家庭医生来。”   黎向晚心情低落:“不用了。这点小伤,跟以枫受的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以枫又一次为了我受伤,是我连累了他。”   佐韦的眼眸一暗。深深叹道,“少夫人,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自责……”   虚掩的门口传来敲门声,盛景蓝踩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   盛景蓝微笑的走进来,弯起的眉眼扫过低头收拾碎片的佐韦,落在黎向晚的脸上,柔声的轻问,“向晚。我没有打扰你吧?”   黎向晚舒展笑靥,“怎么会,景蓝进来吧,我只不过错手打碎了个杯子。”   盛景蓝紧走几步来到近前执起她滴血的手,神情满是担扰,“向晚,你的手割破了。”   黎向晚顺着盛景蓝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鲜血已经流了出来,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反手握住盛景蓝的手,拉着她走向沙发,“没关系,已经没事了。”   盛景蓝坐下来凝视着她的脸,“你的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向晚,不要太难过,顾以枫已经脱离危险无大碍了,不信你问佐先生,我们回来的路上收到的消息。”   黎向晚的目光飘向佐韦,沉默的男人低声回复道:“是的少夫人,顾先生已经没事了。”   黎向晚松了口气,欣慰的弯起唇角,“佐韦。下次陪盛小姐的时候要多派些人手跟着,最近这A城很不太平,不要惊吓着盛小姐。”   佐韦恭敬地低头应允,继续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   盛景蓝眸光湛亮,眨了眨眼睛,“向晚,不要为我担心,你忘记了我是在帮派里长大的嘛?我爹就是龙兴帮的老大!”   她脸上扬起最明媚的笑容,却讲着最残忍至极的经历,“我十岁那年就亲眼目睹了黑帮的激战,我看着帮中那些人倒在血泊之中。爹爹递给我一把枪,他骄傲的对我说,景蓝你是我的女儿,也要会使枪……”   黎向晚露出赞许的目光,“没想到盛景蓝你这么勇敢,是黑帮大小姐,难怪会做翼的秘书,有你在他身边,我也放心了。”   盛景蓝的脸上漫过红云:“向晚你说笑了,老板运筹帷幄胆识过人,家父与他非常投缘,两个人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此时的佐韦已经把地板上的狼藉整理干净,他没有停留悄然地离开房间。   盛景蓝望着消失的佐韦,弯起唇角话中有话的说:“我跟你这么多年好朋友,以后你有什么难事需要景蓝帮忙的,就尽管说,我会尽心尽力为你分忧的。”   黎向晚的心蓦然勒紧,有丝了然,她避免再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不经意地岔开话题,“景蓝,你现在身体恢复了,应该多在家休息。”   盛景蓝索然无味的望向窗外,语气中浸染了落寞,“老板不让我这么早回去上班,还让佐先生陪伴我,可他却像个木头似的不言不语,弄得我好没趣啊!”   黎向晚忍住笑,佐韦的冰山扑克脸她早有领教,她轻拍盛景蓝的手,温和的安慰她,“不要郁闷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这几天就让我来陪你到处走走。喜欢购物吧?明天我们就一起逛一逛A城。”   盛景蓝脸上溢出喜悦,“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正说话间,阿珍敲门进来,轻声的询问,“少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少爷还没有回来,我们是否开餐。”   黎向晚收敛笑容,掀起唇角,“不用等了,我们先用餐吧!”   当天夜里,洛佑翼回来的很晚,他没有去黎向晚的房间,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接下来的几天,同宅不同床的夫妻极少碰面。早上黎向晚醒来时,洛佑翼已经离开,深夜洛佑翼回来时,黎向晚却已熟睡。   同样的,这几天席家的餐桌前只坐了两个相谈甚欢的女人。盛景蓝心如明镜却装傻的绝口不提男主人,黎向晚不动声色,心里却漫过苦涩,她知道他们俩人又一次进入冰冻至极的冷战期。   他们的婚姻,说到底还是这样,争吵,冷战,让步,妥协,麻木,周而复始,毫无希望。   这几天黎向晚也没闲着,盛景蓝的购物热情空前高涨,两个女人逛遍A城的品牌成衣店和名家设计的服饰店,当然洛佑翼加派了不少的人手暗中保护她们。   最可怜的还是佐韦,他被折磨的濒临崩溃,他天天尽职尽责地跟在两个女人身后逛遍了A城所有的名牌店铺,这让他越发觉得黎向晚的难能可贵,这个女人和盛景蓝那个疯女人相比着实娴静可爱让他静心的多。   连日的辛苦奔波让黎向晚深感吃不消,好在盛景蓝已察觉,终止了外出活动,让黎向晚终于可以在家里静养歇息。   看着镜子里这个面色苍白的自己,黎向晚苦笑。   自从嫁给洛佑翼以后,她就经常大病小病。   岁月果然是女人的大敌,即便表面还看不出衰老,可是毕竟活力不再。   不过,也不排除是她潜意识里不想痊愈。   她累了,她在逃避现实。   今天好不容易外面艳阳高照,这大概是寒冷袭来前的最后一缕温暖阳光,更让人眷恋。   黎向晚决定出门走走,换上出门的衣服,化了点淡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黎向晚一个人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最近这一两年,A城的房地产也搞得轰轰烈烈,到处都是拆迁改建,新的楼盘隔几天就冒出来,老的小区已经寥寥无几。   黎向晚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忽然心里产生强烈的愿望,想去看看黎家之前住的老房子,不知道还在不在……   黎向晚的记忆里,黎家之前的老别墅四合院落,种上几棵树,几株葡萄藤。   如今,城市里早已容纳不下这样的院落,她好像在电视里看到过,那里的整片区域都被划入了改建范围,那些老邻居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黎家的大房子,大概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车子经过一片片热火朝天的工地,目所能及的都是十几层的建筑,哪里还看得到黎家以前的院子。   可是,她仍然流连在依稀可辨的街道上,企图寻找一点回忆的痕迹,也许下一个拐角,就会走出一个和她一样的身影,带她回去。   黎向晚的内心深处,仍然无可救药的想要逃回去吧,希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多么可悲……   在黎向晚就要放弃的时候,一片熟悉的砖红色墙壁出现在路的尽头。   黎家的旧房子,竟然还在。   黎向晚把车停在路边,踩着坑坑洼洼的路面走过去,激动的发现,原来整座院子都还在。   虽然破旧,却依然完整,连门口墙壁上的涂鸦,都还是她儿时画上的那样。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在一片拆迁工地当中,唯独留下这座院子?   黎向晚走到大门前,试探着拉了下锈迹斑斑的门把手。   门是锁着的。   从乌秃秃的玻璃窗看进去,空荡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是被废弃了的房子啊,没人在里面住了。   黎向晚又试着推了下院子的大门,院门吱嘎嘎的开了。   院子里面长满了野草,比院墙还高,小石桌已经倒在一边,只留下几只圆形的石凳子还在原地,还有那棵老槐树,依然遮天蔽日。   黎向晚在石凳子上坐下来,微风拂过,树叶沙沙的响着。   那年黎家发生剧变,爸爸去世了,妈妈也受了刺激住进了医院。   妈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只靠输液维持生命,随时都会离去。   大夫把黎向晚拉到一边,看看她就先叹了口气:“你们家就你一个么?没有大人了?”   事实是残酷的,妈妈的病情很严重,即便是保守治疗,费用也会很高。   大夫说了一个数目,简直超出黎向晚的想象。   大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弃的话,也没人怪你,毕竟你还这么小,能力有限。”   黎向晚告诉大夫,她不会放弃,现在就回去借钱!   可是,去哪儿借钱呢?   一家家亲戚的门被她敲开,每个人看见她都摇头,不止一个人劝她放弃,黎向晚不想再和他们说。   家里所有的存款只够交一个星期的住院押金,黎向晚把钱从医院收费窗口递进去,看着点钞机刷得数过薄薄的一打钞票,她想的是,下个星期怎么办?   那天晚上,她坐在院子里哭肿了眼睛,反反复复的想着,为什么厄运总是找上她?   为什么幸福只离她一步之遥,而她却触不到?   爸爸已经死了,难道现在连妈妈她也要失去了么?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终于天要亮了,黎向晚才咬着嘴唇,忍住不再哭。   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弃,先卖掉这个房子吧,她不去念大学了,她可以去打工赚钱,再累再苦也没关系,哪怕只是多一天也好,哪怕只是减轻一点痛苦也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最爱她的妈妈在病痛中离开,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在一个好心的邻居帮忙下,黎向晚很快找到了买主。   时间很仓促,她甚至来不及拿走全部的东西,包括她和顾以枫在高中时期的所有纪念品都在那次搬迁中遗失。   当时是很难过的,可现在想想,也许这样更好些,免得日后时时看到,反倒徒惹伤悲。   就像这座房子,其实她不该来寻找它。   她并不是每一天都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那些伤痛,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尽量做一个麻木的傀儡,默默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的打击。   唉!   也许她真的不该来……   黎向晚的确没有上大学,不过不是因为没有考上。   她还记得那天自己红肿着眼睛走进考场,头脑非常的清楚。   这次考试,她必须考好,因为从此之后,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作为学生参加任何考试。   成绩下来的时候,顾以枫告诉她,她的总分远远超过录取分数线。   他一遍遍的问黎向晚,为什么不去念大学,黎向晚却告诉他,她不想再读书了,她要工作。   他用无数的理由说服她,可是黎向晚的回答只有一个——顾以枫,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顾以枫不接受,可他拿黎向晚没有办法,很快她就搬了家,甚至没有告诉他她搬到哪里。   黎向晚这样无情的和顾以枫分手,是有很多原因的——她固执的自尊心,她不想拖累他,还有,是因为顾以枫妈妈的要求。   高考结束后的那天下午,顾以枫的妈妈在医院找到了黎向晚,她的消息来自黎向晚母亲的主治医生叶大夫。   黎向晚不怪叶大夫,毕竟谁也不想看着自己家的孩子被拖进这么大的麻烦,即便只是出于做长辈的责任,他也要告诉顾以枫妈妈的。   这时黎向晚才知道,原来顾以枫妈妈早就发现她跟顾以枫在谈恋爱,但因为她们的恋爱并没有影响顾以枫的成绩,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可是如今黎家发生剧变,黎向晚的母亲又卧病在床,还需要数不清的医药费填进去,顾以枫娶这样的女孩子,对他将来的前途是毫无帮助的。   所以这一次,她不得不出面阻止,她这样对黎向晚说:“顾以枫只是个孩子,让他这么点年纪就背上这么大的包袱,他这辈子就毁了!”   “你要是真心喜欢顾以枫,就不要告诉他,干脆点和他分手。”   “阿姨知道你是孝顺的好孩子,你也体谅一下我这个当妈的心情。”   “只要你肯分手,这些钱都给你,是我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   黎向晚打断她,不要再说了,我不要你的钱,我会跟顾以枫分手的。   既然答应了,她就会做到。   干脆,利落,绝情!   所以那一次他们约好在火车站见面,一起离开,不仅顾以枫因为父亲过世没有去,黎向晚那天也没有去,她正孤零零的躺在租来的小房子里哭到高烧不退。   黎向晚以为,她已经永远失去了他,再没有机会见面……   原谅她吧,她只是个愚蠢脆弱的人,她怕的不是失去,而是愧疚。   她宁愿放弃,也不能承担“毁掉”顾以枫的罪名,黎向晚最不想看到的,是那个曾经在阳光下微笑的少年失去幸福的机会,没有她,他一定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就这样顾以枫跟黎向晚分开了,再也没有见过面。土冬估扛。   “这栋房子怎么还没拆掉?”门外有个清脆的女声在问。   黎向晚从回忆中惊醒,紧张的站起来,现在是她闯入了别人的地方,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我不打算拆。”一个男声在回答。   黎向晚站住,这声音——是顾以枫!   “为什么?会耽误工期的。”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他的秘书。   “我想留作纪念。”顾以枫顿了一下,又笑着解释说:“稍微修缮一下,不是挺有特色的么?现在整个市区都没有这样的房子了。”   黎向晚听见那秘书迟疑的说:“这,和原来的图纸不一样吧,再说跟周围的建筑也不相称啊……”   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得更近了些,黎向晚往大门后又躲了躲,还好有茂密的野草挡住她。   “我会和设计公司讨论一下,也许可以在这做一块绿地。”顾以枫这样回答。   秘书小姐轻笑了一声,善解人意的答应:“那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顾总,有时候你还真是怀旧,什么都是以前的好。”   “有么?”顾以枫笑笑反问,随即转换了话题:“小心脚下,你穿着高跟鞋还是不要来工地了……”   “哦,那我下次不穿高跟鞋了……”   他们渐渐走远。   站在门后的黎向晚,捂住嘴僵硬地站在门后,眼泪无声的滴落下来。   顾以枫留着这座房子当然不是为了保存特色民居,他要纪念的,无非是他们那些过去,那些于他于黎向晚,都十分重要的回忆。   唯一的区别是,无能的她,如今连自己的回忆都不敢面对。   她只能逃走。   黎向晚伸手拉院门,忽然,外面有一股力量向里推,院门哗得被打开。   顾以枫,正站在门前。   午后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照在他的脸上。   习习微风吹过,卷下几片叶子,飘落在他们周围。   黎向晚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表情,只能愣在原地,和他对视。   顾以枫眼里的目光从热烈兴奋,渐渐变为隐忍压抑。   黎向晚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这个充满他们无限回忆的地方,看到不再属于彼此的对方,谁的心情都不可能平静……   那些誓言,那些希望,那些单纯的美好的爱恋,那些无法忘记的过去,汹涌的冲进黎向晚的头脑,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以枫动了动手指,从黎向晚发梢取下一片落叶,故作轻松的开口:“你回来看老房子?”   黎向晚忙用手拢了下头发,顺势低下头擦干湿润的眼角。   “我只是路过。”她这样回答。   可是怎么会路过一片工地,这明显是在扯谎,她的脸有点红。   顾以枫不追问,装作没看见她的尴尬,只说:“路口是你的车吧?我刚走下去看到车停在那儿,就猜你准在附近。”   黎向晚的嘴动了动,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可终究又什么也不能讲,告诉他她也没忘记过去?   告诉他见了这房子她有多感动?   说了又怎样?能改变什么?   黎向晚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假装没事:“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愈合了,现在已无大碍!”顾以枫眼里划过一抹光亮,为她的关心而感到高兴。   黎向晚已然不能再多问什么,以免给他误会的假象。   “那我先走了。”她往前踏了一步。   顾以枫却没有让开路,仍旧堵在门口。   黎向晚抬头看看他,他也低头看她:“我让司机先走了,你送我好不好?”   顾以枫说了一个黎向晚没听过的地名,黎向晚说她不认得路,他说:“没关系,我告诉你怎么走。”   两人无言的坐在车里,偶尔在路口顾以枫才说几个字,左转,右转……   半个小时后,黎向晚终于发现他们又开回了原地。   顾以枫笑笑说:“啊,好像我前面说错了。”   黎向晚把车停在路边,对他说:“顾以枫,你打车回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黎向晚想告诉他的是,再兜下去,也无非是这样。   顾以枫没有看表,却说:“已经晚了。”   黎向晚扭头看顾以枫,他说的“晚了”,是指什么?   “晚晚,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吃过饭了?”顾以枫忽然问。   还用问,起码有好多年了吧。   顾以枫盯着她说:“我们一起去吃那个吧!”   黎向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几年她从没去过。   只剩她一个人,去了只会更伤心。   和别人一起?显然也不可能。   顾以枫眼巴巴的看着黎向晚,一副如果她拒绝,他会很伤心的表情。   可是,黎向晚还是摇了头:“不要了。”   顾以枫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叹气:“好吧,我不勉强你。”   黎向晚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失落,又要再见了啊……   “我送你到好叫车的地方。”黎向晚努力面无表情的说。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竟然是洛佑翼的号码。 ☆、73 他希望她‘真的’幸福   黎向晚既不想在顾以枫面前接洛佑翼的电话,又不想让顾以枫看见她拒接。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把手机按掉。   顾以枫问:“洛佑翼找你?不接没关系么?”   黎向晚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又响起来,还是他。   黎向晚忽然烦躁起来,她又没有在做什么。难道自己现在连单独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   这次她果断的按掉。   顾以枫的嘴角微微弯起,明亮的眼睛好像在调侃:“你们的关系是这样的么?”   黎向晚有点尴尬,手机又发出两声短促的“哔哔”声,是洛佑翼的短信:“在哪儿?快点回来!”   黎向晚关机,把手机丢回包里,紧接着挂挡起步,开上大路。   顾以枫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什么也没说。   快到路口的时候,黎向晚忽然打了方向灯掉头。   “那家店还在那儿么?”黎向晚问他。   她承认自己有点负气,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洛佑翼还是这样不信任我。   究竟要她怎么做?   她不是他的附属品!   黎向晚激动的想着,身边的顾以枫忽然说:“没关系,我们只是去吃顿饭。”   就是,只是去吃顿饭而已,黎向晚理直气壮的说服自己……   那是一家专门做红焖羊肉的老店。   黎向晚以前是不吃羊肉的。有段日子酒喝得实在多,胃总是不舒服。   顾以枫带她去吃。告诉她说:“羊肉最养胃,不骗你,一点膻味也没有。”   黎向晚吃过一次后就爱上了,其实对胃好不好倒是其次。他们最喜欢挤着坐在小馆子里,看着热腾腾的香气飘上来,那么温暖,外面再怎样冷,也不怕。   说真的,这么多年没来,黎向晚还真的有想念过这个味道。   店面还是那么小,却仍然拾掇的很干净,老板娘一点没变。见了黎向晚和顾以枫竟然还认得,热情的打着招呼:“唉呦,多少年没见过你们两个了,前几天我还念叨呢,快进来,快进来。”   黎向晚向她笑了笑,问她一向生意可好。   老板娘说:“咳,现在生意不好做,肉价菜价都在涨。可我这是老店,做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轻易不能涨价,会被老客人埋怨的。再这样下去,就快要关门咯!”   顾以枫说:“全市的红焖羊肉店都加起来也没有这里味道好,如果店面扩大点,做做广告,生意肯定好。”   老板娘拍着手说:“这话说的不错。不过啊,我们是小本生意,也不求发财,能太太平平过日子就好。我们老两口啊,能吃饱喝好就满足了,不像你们年轻人……”   黎向晚和顾以枫相视而笑。老板娘还是这么健谈,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他们要坐下来要点菜,都找不到机会打断她。   最后,她终于做了总结陈词:“还是你们小两口好啊,瞧瞧这几年没见,还是这么般配,金童玉女一样啊!有孩子了没?这姑娘怎么还是嫩的这样,快要能掐出水了,就是更瘦了,得多补补,今天阿姨给你加盘肉,不收钱,呵呵呵呵……”   黎向晚有点尴尬的低下头,老板娘眼睛可尖,人也圆滑,见她脸色变了,立刻不再多讲,记下菜单就去厨房帮忙张罗。   顾以枫起身拿了纸巾放在她这一边,她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快要哭了么?   黎向晚摇摇头说:“我没事。”   顾以枫却拿起一张纸巾擦她的脸:“这里,有点脏……”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纸巾穿透过来,黎向晚不自觉的躲了一下:“是么?”   她掏出手袋里的镜子看,哪有脏啊!   黎向晚抬头看他,顾以枫却笑着说:“没看见么,就在这儿。”   他指指她眼角下方的泪痣。   黎向晚抬眼看他,这颗痣又不是第一天长,明显是在拿她寻开心!   可顾以枫说:“能擦掉多好,就不会那么多眼泪了……”   有人说,泪痣是一个人在前世死去的时候,爱人抱着她哭泣,眼泪滴在她的脸上留下的印记。   有了这颗泪痣,下一世他才会在茫茫人海中认出她来。   而当她遇到为她留下泪痣的人,他们就会相爱,永远不分开。   也有人说,有泪痣的人,注定会命运多舛,有流不尽的泪水。   黎向晚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的确想过要去掉这颗泪痣。   如果没有它,她的日子会过得比较顺遂吧……   黎向晚用手轻轻摸着这颗泪痣出神,坐在对面的顾以枫说:“你要是再多发呆一会儿,我可就全吃光啦!”   黎向晚这才注意到,老板娘早就把羊肉锅端了上来,这会儿已经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香味已经飘散开,黎向晚不自觉的深呼吸,好熟悉!   忘记在哪里看到过,人的嗅觉记忆是最根深蒂固的,它可以在刹那间唤醒某个回忆,某些片段,甚至是某种情绪。   现在的黎向晚,似乎真的有些雀跃起来,好像时光倒转,又回到当年她和顾以枫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明明口袋里没有多少钱,但是顾以枫似乎永远不会发愁:“放心,交给我。”   他总是眨眨眼,明朗的笑容一下就把她的担忧驱散。   隔着白蒙蒙的蒸气,黎向晚偷偷看着顾以枫,他正忙着从锅里把肉夹出来,又麻利的把其他食材放进去煮。   这样看上去,他几乎和几年前一模一样,就连脸上那种自信豁达的神情都没有变。   那种和他在一起时才特有的快乐情绪,逐渐在黎向晚的心里复苏。   一直低头忙着的顾以枫,脸上忽然有了一抹笑意。   他一边把一只装满羊肉的小碗放在黎向晚的面前,一边对她说:“趁热吃。”   顾以枫抬头向她笑,自然亲切的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黎向晚低下头开吃,久违的味道勾起她的微笑,她轻叹说:“还是很好吃啊!”   她和顾以枫都没有谈论过去,甚至没有询问彼此的现状,唯一的话题是食物。   顾以枫知道黎向晚的口味,推荐给她一连串餐馆,连连邀请下次再去。   黎向晚笑着摇头:“你当我还是小孩儿?现在哪有那么爱吃!”   顾以枫的指节顶住鼻尖,淡淡的笑着不说话,可他怜惜的眼神黎向晚看得清楚,还是没办法相信已经过了那么久吧!   其实她也一样,怎么会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两人慢慢的吃着,周围的客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实在不能再拖下去。   再怎样舍不得也要说再见。   结了帐出来,黎向晚对顾以枫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顾以枫陪着她走到车前,黎向晚拉开车门坐进去,他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黎向晚摇下车窗:“再见,顾以枫。”   他忽然低下身,扶着车窗问她:“晚晚,你……幸福么?”   黎向晚扯扯嘴角,尽量微笑。   到底还是问出来了啊。   可是,她要怎样答呢?   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只能避重就轻的说:“过日子嘛……还不都是那样。”   顾以枫立即摇头说:“不对!如果,你嫁给我,绝对不会这样。”   黎向晚怔住,无法否认他的话是正确。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辩解:“我又没说现在过的不好……”   顾以枫不再追问,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希望你‘真的’幸福……”   他一字一句的说,意思再明显不过。   黎向晚心虚的没有接话,默默的系好安全带,缓缓倒车。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黎向晚抬眼看了看顾以枫,他没有说再见,只向她轻轻挥了一下手。   黎向晚向他点头微笑,踩动油门离开。   到家的时候,黎向晚发现大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最外面的一辆车斜出半个车身,把入口挡住了。   黎向晚皱了眉头,发愁怎么把车停进车库去。   门柱旁的黑暗处闪出一个魁梧的人影,低沉浑厚的嗓音吓了她一跳:“大嫂!”是雷风。   黎向晚向他点点头:“嗯,你来啦。怎么不进去坐?”   雷风扬起手指,很简短的说:“抽烟。”   黎向晚笑:“进去吧,没关系。”   雷风憨厚的笑了一下,回头看看挡住路的车说:“我去喊他们挪开。”   黎向晚刚要说不用,他已经迈着大步走进去。   一转眼,金火佐韦和另外几个男人匆匆赶出来,金火在最前面满脸堆笑着说:“大嫂回来啦!早告诉他们别乱停车,不知道哪个小子这么不长记性?”   一个浓眉大眼,穿着松垮牛仔裤的年轻人,战战兢兢的立在金火身后说:“金火哥,是我的车。刚才我急着找大哥,没来得及把车停好……”   金火笑呵呵的说:“王亮啊,来来来,你过来。”   那个叫王亮的年轻人低着头走过来:“我错了,金火哥,下次一定注意。”   黎向晚也笑说:“算了,金火。让他挪开就行了。”   金火朝她点点头答应着,又对王亮说:“记好了啊,今天是大嫂给你说情,才饶了你。以后来大哥家里,还敢这么没规矩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王亮连忙说:“知道了,肯定不了。”又对黎向晚点头哈腰的又是道歉又是道谢:“谢谢大嫂!对不住了,我这就去挪开。”   黎向晚停好车,他们几个还在门口等,见了她纷纷问好。   黎向晚不太喜欢他们这样待自己,“大哥的老婆”——这个标签她始终不能适应。   可她没理由给别人脸色看,于是,黎向晚硬着头皮朝他们笑笑:“都进去坐吧。”   佐韦已经站在门口替她扶了门,其他人仍然等在后面,黎向晚无法,只好第一个走进去。   客厅里,洛佑翼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见黎向晚进来,也不过是抬眼扫了一下。   黎向晚回身向金火他们说:“坐吧,别拘束。”   他们这才各自坐下,黎向晚转身到厨房烧了一壶水,等着水开泡茶。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偶尔才听见金火雷风兄弟说笑两句。   很快水开了发出的哨响,打破宁静,金火坐得近,走进厨房说:“大嫂别忙了,我们就稍坐一会儿。”   黎向晚已经泡好茶,让他端出去,又拿了些水果点心放在茶几上,让他们不要客气,然后说:“那我先上楼了,不打扰你们。”   黎向晚才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见客厅里一阵低低的争论。   她知道又有事情发生,而且是他们黑帮里的事情。   其实,除了节假日过来聚聚,平时洛佑翼是很少让他手下的兄弟来家里的,他也知道黎向晚不喜欢跟这些道上混的人有太多接触。   只是让黎向晚疑惑的是,今天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洛佑翼把他们一伙儿人都召集到家里?   回到卧室,黎向晚没有开灯,静静的靠着窗边坐下来。   顾以枫的形象在她的眼前浮现,他在院门口凝视她时的目光,他坐在她对面淡淡的微笑,他最后挥手道别时的神情……   还有,他那些说出的,和没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在黎向晚的耳边响起……   黎向晚连连甩头,却没办法把他赶出去。   唉!她真的不该和他去吃饭,对自己,对他,都太危险!   楼下传来一阵开关车门的嘈杂声,黎向晚从窗口向外看,是楼下那些人陆续离开。   最后一辆车的尾灯在路口消失后,黎向晚打开房门下楼去。   客厅里满是香烟味道,黎向晚皱眉,还是不喜欢空气里有烟味。   她去打开客厅的窗子,洛佑翼推门进来。   黎向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弯下腰收拾茶杯。   洛佑翼走过来,站在黎向晚的面前说:“放在那儿吧,等会让佣人来收拾。”   黎向晚没有理会,把一只只茶杯放进托盘。   洛佑翼的手忽然伸过来按住她:“我让你别弄了。”   他这是在命令她么?   黎向晚抬头瞟了他一眼。   洛佑翼叹了口气说:“我有事和你说。你先坐下好么?”   黎向晚放下托盘坐下来:“说吧。”   洛佑翼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支烟才说:“今天我打电话给你,你怎么没接?”   黎向晚不想说谎,直接说:“我不想接。”   洛佑翼的两道浓眉拧起来:“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今天为了找你,我们把整个市区都翻遍了!”   原来他今天着急所有的兄弟来他家,是为了找她的。   害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黎向晚惊讶的瞪着他,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叫这么多兄弟过来,只为了找她一人?   洛佑翼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直直丢了一句话过来:“以后你出门必须有人跟着,佐韦跟慕臣两个人轮班。”   黎向晚的火气腾地一下窜起来:“什么意思?你又要监视我么?我现在连单独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么?”土夹丸血。   洛佑翼吸了一口烟,嘴角微微向下撇着,也不解释。   黎向晚急了:“你说话啊!什么意思?”   洛佑翼又大力吸了几口烟,把剩下的一大截烟蒂按熄,站起来说:“这是不得已的安排。你早点睡吧!”   他就这样转身走了。   黎向晚被他的态度激怒,跟在他后面进了书房。   “洛佑翼!你不要以为你可以控制我所有的事,你让他们跟着我,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黎向晚已经开始抓狂,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好像特别痛恨洛佑翼独断专横的行为,不可抑制的想要发火。   洛佑翼不想跟她纠缠,不耐烦的说:“你懂点道理行么?”   “我不懂道理?我就是太懂道理,才会一直被你摆布!我告诉你什么是不懂道理,像你这样不尊重我的人权,限制我自由的才是不懂道理!”黎向晚一连串的数落他。   洛佑翼终于开始反击,只说一句话:“黎向晚,以前也不是没让佐韦保护过你,为什么偏偏今天,你这么反对?”   他又说中了重点,黎向晚忽然醒悟,她今天的反应这么激烈,分明是因为她又见了顾以枫,心理不平衡,一想到她放弃的幸福,就更加觉得现在的日子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另一方面,在黎向晚的内心深处,又很矛盾地觉得内疚自责,她害怕洛佑翼已经发现她和顾以枫见面的事,下意识的先声夺人,要把他定性为无理的一方。   可是洛佑翼并没有继续攻击她的漏洞,无心恋战地摆摆手对她说:“不要再说了,从明天开始继续让佐韦跟着你!”   他侧了身从黎向晚的身边挤过去,走出书房。   随后淋浴间的房门“啪”的一声关掉。   黎向晚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其实她还可以继续同他争论,可她放弃了,再吵下去就完全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接下来,两人又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冷战,互相不理睬。   洛佑翼每天都去公司,很晚才回来,两人几乎碰不到面。   因为有佐韦的贴身监视,黎向晚不敢再私会顾以枫,她只能隐忍着自己的思恋,待在家里,只是脾气却越来越烦躁。   幸好盛景蓝经常来洛宅看她,明着是为了找黎向晚聊天,实际是打听她跟洛佑翼的状况。   当盛景蓝得知,黎向晚跟洛佑翼最近一直在冷战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天,洛佑翼又加班到很晚,还待在公司里没有回去。   盛景蓝作为洛佑翼的秘书,自然也有理由不回去,留在公司里陪老板一起加班。   她特意打扮一番,穿了一件新买的漂亮衣裙,端着洛佑翼平时喜欢的黑咖啡,敲门步入他的办公室。   “我们可以谈一谈吗?”盛景蓝看洛佑翼对她泡的咖啡还很满意,于是借机开口。   “说吧。”洛佑翼淡淡的说了一句。   盛景蓝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温柔一笑,“翼,我们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真实的心意你已经明了,并不是我想逼迫你,我只是不想被你这样刻意的拒之于心门之外。”   洛佑翼微微叹息,“对不起,景蓝,我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娶你的,骄傲如你,怎么会甘心做一个情人呢?”   盛景蓝低眸,嘴角苦涩:“我盛景蓝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也非常清楚。你与黎向晚认识这么多年,你深爱她,这些我都能理解,所以我不介意站在你们的背后,做你没名没分的情人,只要你在分给她爱的同时,偶尔想到我一下就可以了。”   洛佑翼有些无奈,语气渐渐冰冷,“景蓝,我不得不再次拒绝你,我不能愧对晚晚,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们感情深重,不是一般人能够插足的,我洛佑翼这辈子只能有一个老婆,那就是晚晚。”   盛景蓝越听越失望,目光中露出嘲弄,“翼,你们夫妻的事情我本不想多插言,可是你说的感情笃厚这恐怕只是你一厢情愿吧?你就这么笃定黎向晚也爱你,也视你为一生的丈夫吗……”   洛佑翼挑眉,黑眸中划过笑意,“什么意思?景蓝你没有经历过,可能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我与晚晚已经相识十多年了,从我第一次看到她我就已经爱上她,所以我对你只能是遗憾。”   盛景蓝秀眉扬起,轻轻的摇头,“那我就送你一样东西。”   她身子前倾,目光紧视着洛佑翼,白嫩的小手伸到他的眼前,缓缓张开,在手心里赫然出现一粒白色药丸,盛景蓝勾唇而笑,轻吐了一个英文名子,“这种药你应该不陌生吧,翼,一个连孩子都不愿意为你生的女人,她怎么会是爱你的呢?”   “你潜入了她的房间?”洛佑翼凌厉的目光直逼盛景蓝的脸。   盛景蓝笑得甚感无辜,语气哀怨,“不,这几日我经常去洛宅,与黎向晚做伴,我们也算是朝夕相处,经常在她的房间里厮磨,无意中看到的,只是好奇拿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遗憾的结果……”   看着洛佑翼的脸色越来越黑,盛景蓝就知道自己这番话起了作用。   她连忙又添油加醋道:“难怪你们结婚这么久,向晚一直都没有怀孕,原来她是吃了这种药,看来她果然打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为你生孩子!” ☆、74 怀孕   夜已经很深了,黎向晚洗完澡,一个人躺在床上。   看着窗外的夜色,她估计今天晚上洛佑翼又会很晚才回来。   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有些准备措施她还是要做的,比如说:按时吃下避孕药。   自从他们婚后。黎向晚就一直坚持服用避孕药。   这种药本来就是有副作用的,不适合长期服用。   可是不吃又不行,因为不知道洛佑翼什么时候又会兽性大发的要她。   提前吃下,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毕竟她不想怀孕,更加不想给他生孩子。   望着手中的白色药丸,黎向晚一咬牙把它们尽数吞下。药丸微微的苦味让她皱起了眉,可她的心比药更苦。   她的孩子很可能就这样被她扼杀了吧,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做母亲的机会了。   但只要想着她的孩子,也就是洛佑翼的孩子,她不能给恶魔生孩子,黎向晚便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洛佑翼今天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印证盛景蓝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他惊愕的望着黎向晚,脸色狰狞的朝她步步逼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   黎向晚一慌,下意识的把药盒藏在身后。但她的小动作怎么能瞒过洛佑翼的眼睛?   他把药盒从黎向晚手中抢走,沉默了许久。在这种令人恐惧的沉默中,黎向晚只觉得身上的血液一点点冰冷。   她的心猛烈的跳动着,讪笑着说:“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现在的她,只想逃离这个令人恐惧的恶魔。   但她刚站起身来,面部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洛佑翼愤怒的把药盒扔在她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面色苍白的掐住黎向晚的咽喉,怒吼道:“你不愿意给我生孩子?你居然如此瞧不起我,觉得我不值得让你怀孕?黎向晚。你真该死!”   洛佑翼的手毫不吝惜的掐在黎向晚细嫩的脖子上,而黎向晚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生命也在一点点的抽离。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是的,我不想要孩子!我不愿意孩子生下来后延续他母亲的苦难!洛佑翼,杀了我吧!只有这样,才会让我们两个人都解脱……   黎向晚的泪缓缓流下,而洛佑翼突然松开手来。   当久违的空气终于又出现的时候,她贪婪的呼吸着,不住的咳嗽。   黎向晚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淤痕,额头上也满是细细的汗珠。   洛佑翼痛苦的望着她,狰狞的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你竟敢如此?”   盛景蓝果然没有骗他,她真的在偷偷服用避孕药,真的想扼杀属于他们的孩子。   黎向晚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流泪。   洛佑翼望着黎向晚。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黎向晚,你是太让我失望了!原本我想起了你在我身旁受到的委屈,想起了盛景蓝一次又一次对你的敌意,意识到不该把仇恨强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我还想尝试着好好对你!谢谢你没有让我心软!真的谢谢你!若不是我今天提前回到家中,又怎么会见识到你的本性?亏得我还为了让佐韦监视你而内疚,而你就是用这样的羞辱来回报我?是,我的心根本不该为了你这样绝情的女人而柔软!绝对不应该!   洛佑翼心中全被仇恨所填满,没有理会黎向晚的虚弱,一把揪起了她的头发,恶狠狠的望着她,强压住心中的疼惜。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会骗人吗?你不是很会勾引男人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洛佑翼愤怒的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怀上属于我的孩子!”   “因为我们的婚姻并不是以爱情为基础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生个孩子让她跟我们一起遭罪?”黎向晚凄然的望着他:“我不想我的孩子是你报复的工具!既然注定无法得到爱,又为什么要让他来这个世界?所以,对不起……”   洛佑翼愣住了,他抓住黎向晚头发的手无力的垂下,眼中也有了些迷茫。   但是,这种迷茫很快就被怨恨所取代。   他狠命捏着黎向晚瘦弱的肩膀,恶狠狠的说:“既然你不想要孩子,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我要你怀上我的孩子!黎向晚,你逃不掉的!!”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黎向晚虚弱的摇头,含泪望着洛佑翼:“洛佑翼,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你最憎恶的人生下你的骨肉?你为什么要强迫我生下你不会喜爱的孩子?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说对了。我要的,就是让你终生的痛苦。你生了我的孩子,以后就休想再离开我了!更加不可能再和那个顾以枫纠缠不清!”   洛佑翼说完,毫不怜惜的撕裂黎向晚的睡衣,又俯身上去。   黎向晚惊慌的推开他,不住的摇头:“你放开我!”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黎向晚,我要你一辈子为你的行为而忏悔。”   洛佑翼不顾黎向晚的身上的伤痕,只是机械的发泄着自己的YU望。   当激情终于结束时,黎向晚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却在心中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倒霉而“中奖”的。   洛佑翼轻舔着她的泪水,抬起她的下颚,邪魅的说:“怎么,不愿意看我吗?还是你的脑中在想着别的男人?从今天起,你不许走出房门一步,直到你怀上了我的孩子为止。”   “不,你不能这样!”黎向晚惊恐的说道。   不,我不要孩子!我绝对不要因为仇恨而诞生的孩子!   感觉到黎向晚的害怕与柔弱,洛佑翼满意的笑了:“黎向晚,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个孩子会是这样令人愉悦的事,谢谢你提醒了我。我会让你生下一个儿子,继承我的事业,而你,也会真正的属于我。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不是吗?黎大小姐,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一定。”   *   洛佑翼果然言出必行。   黎向晚的手机、电脑等通讯设备都被没收,她也不被允许出门,与外界的联系一下子中断了。她唯一的使命就是随时伺候洛佑翼,怀上他的孩子。   在没日没夜的欢爱中,黎向晚的心越来越慌,甚至在听到洛佑翼上楼的脚步声就想逃离。   在很短的时间内,黎向晚就迅速的消瘦了下去,连吴妈都看了心疼。   她不知道少爷和少奶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会让少爷如此暴怒。   “吴妈,放我出去好吗?我不想被关在家里!”   黎向晚虚弱的望着吴妈,满脸泪水,看的吴妈心酸不已。   吴妈把午餐放在桌上,轻轻摸着黎向晚冰冷的小手,为难的说:“少爷的脾气您是知道,我们做下人的真的无法违抗他!少奶奶,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那么生气的样子!”   “因为我不愿意怀上他的孩子。”黎向晚轻轻一叹,哀求的望着吴妈:“吴妈,请你帮我买避孕药来好吗?我真的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土边刚弟。   “什么?你竟然……那怪不得少爷会那么气愤!少奶奶,我说句不该说的,希望你不要见怪。你都是少爷的妻子了,为什么不愿意为他生孩子?这个对于每个男人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啊!”   望着吴妈迷惑的眼神,黎向晚苦涩的笑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   难道我不想做母亲吗?难道我不想有一个粉嫩可爱的孩子吗?但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要让我的孩子重复我的痛苦,我不要他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中成长,这样才是最大的残忍!所以,就算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都觉得我不可理喻,我也不想要孩子!   “吴妈,请你帮我买避孕药!只要你愿意,我所有的首饰都可以给你!求求你了,好不好?”   黎向晚说着,竟然下跪了。   吴妈慌忙把她扶起,为难的说:“少奶奶,实在很抱歉。少爷的命令,是任何人都无法违抗的。如果他知道我给了你避孕药,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少奶奶,请你顺从少爷吧。也许有了孩子以后,少爷会对你更加宠爱呢。”   “吴妈,你不要安慰我了。”黎向晚淡淡一笑:“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洛佑翼对我的感情,不是吗?”   这天傍晚,洛佑翼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家。吴妈帮他脱下外套,在他上楼前鼓足勇气站在了他面前。   “少爷,您真的要这样吗?”   “什么?”洛佑翼皱起了眉:“不要挡住我的路。”   “您真的要这样对待少奶奶吗?”虽然心中恐惧,吴妈还是坚持说道:“这些天来您都不让少奶奶出门,也不让她和外界有任何接触,少奶奶都瘦的不成样了!少爷,请您好好对待少奶奶吧!”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的事情了?”洛佑翼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快滚开!若不是看在你伺候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少爷……”   “滚开。”   洛佑翼把外套狠狠摔在地上,一把把吴妈推开,然后快速的往楼上走去。   他猛地把门推开,却见黎向晚正坐上床上发呆,眼角还满是泪痕。   见到洛佑翼的到来,黎向晚下意识的一抖,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的颤抖,让洛佑翼也心中一酸。   可是,每当他想起黎向晚不要他的孩子,想起黎向晚居然吃避孕药时,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   黎向晚,我恨你!我恨你不愿意爱我,甚至不愿意为我生孩子!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必须承担的后果!   他望着桌上原封不动的餐食,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冷冷的问道:“怎么不吃东西?你想饿死吗?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反抗我?”   黎向晚没有说话。   洛佑翼见状,怒气更盛。他把餐盘送在黎向晚面前,冰冷的望着她:“把它们都吃了。只要剩一点,我就让你后悔终生。也许你忘记了,你最亲爱的妈妈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洛佑翼的话刚落地,黎向晚就猛地站起身来。   她拼命往口中填塞着食物,直到再也填不下。   洛佑翼望着她痛苦顺从的样子,心中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长叹一声,为她倒了一杯清水,送到她面前:“吃慢点,小心噎着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吃完的。不要动我的母亲。”黎向晚抬起头,乞求的望着洛佑翼,已经满脸泪水。   望着瘦弱的让人心疼的她,洛佑翼心中一软,下意识的帮她擦干泪水,轻声说:“既然这样,那又为什么要做出会让我生气的事情来?只要你答应给我一个孩子,我可以给你自由。”   黎向晚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洛佑翼见状,心中的怒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把餐盒都扫在地上,怒吼道:“怎么,还是不愿意吗?就算失去自尊、失去自由,也不愿意给我一个孩子吗?你可知道,除了你之外有多少女人盼望为我生下孩子?而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黎向晚轻声说道。   “什么?”   “洛佑翼,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从来没有!”黎向晚的话在洛佑翼心中引起层层涟漪。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只觉得心被重重的锤击了一下,所有力气在瞬间被抽离。他的眼中有不信任,有迷茫,有暴虐,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矛盾。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以前不喜欢你只是因为我心中已经有顾以枫了,你虽然成绩不好,又混迹黑道,但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涉足黑道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即使你现在也在暗中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因此介怀过。只是请你不要把你的个人意志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孩子应该在充满着爱的家庭中长大,而不是一出生就面对着不存在爱情的父母!请放过我吧!如果你想要孩子,你可以……可以和其他的女人去生。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的。”   望着黎向晚凄苦哀求的面容,洛佑翼也沉默了。他深深的望着黎向晚,却感觉怎么也看不透她的内心。   为什么她会对我可以淡定如此,甚至连我与其他女人生孩子也不介意吗?黎向晚,难道你真的不爱我吗?但就算如此,我也绝对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别人。   “这不可能。”洛佑翼摇头:“我说过的话是不会改变的。黎向晚,我要你为我生个儿子。除了你,谁为我生孩子我都不要。”   黎向晚被洛佑翼囚禁了两个月,脾气越来越柔顺,可洛佑翼却有些开始后悔了。   望着黎向晚顺从的样子,他有种达成目的的快乐,但更多的是怀念。他怀念那个敢爱敢恨、生机勃勃的黎向晚,怀念那个敢反抗他,却让他无可奈何微笑的黎向晚。   他开始盼望回家,盼望回家后看到那个让他牵挂的女子,也盼望看到她的笑靥。而黎向晚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有的只是淡淡的哀愁与处变不惊的冷漠。   这种表情,是洛佑翼极为熟悉的。他知道,只有受了莫大的伤害的人才会有这种生无可恋、行尸走肉般的表情。   不,我不想要这样的妻子!虽然我用尽了一切方法、不惜任何手段让她呆在我身旁,但我要她真心的爱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天亮了。   洛佑翼起身小心的穿衣服梳洗,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因为担心把黎向晚吵醒。望着灯光下熟睡中的柔美的妻子,他微微一叹。   他只觉得他的火气在黎向晚的顺从中已经消失殆尽,但男性的自尊让他无法向自己的妻子低头。他不能让妻子看出来他的心疼,他的恐慌。因为,他是骄傲的洛佑翼啊。   走到楼下,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了。   吴妈为洛佑翼披上羊绒大衣,又为他围上围巾,体贴的说:“天气慢慢变冷了,少爷注意保暖。”   “知道了,我有点事会出门两天,少奶奶就麻烦你照顾了。对了,各大品牌的服装和珠宝今天该到了,让少奶奶选择一下她喜欢的东西。”   “什么?”吴妈有些惊讶的望着洛佑翼。   “就是……让她买点喜欢的珠宝皮草什么的。女人不是都喜欢这个吗?”洛佑翼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吴妈。   而吴妈极力忍住即将绽放的笑容,恭敬的说:“少爷那么关心少奶奶,少奶奶一定很高兴。”   “不,没必要让她知道。就说是……就说是你送她的吧。如果她知道这些东西出自我的手,只怕只会觉得厌恶。所以,就麻烦你了。”   “少爷客气了。”   望着洛佑翼离去的背景,吴妈轻轻一叹,突然觉得一向冷静强大的少爷也是那么的寂寞。   为什么要这样呢?连我都看的出来他们是彼此相爱的,但他们为什么要用折磨取代爱情,用冷漠取代依恋?人生苦短,难道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才会后悔吗?   吴妈摇摇头,抛下不该有的思绪,收拾起餐桌来。而她不知道,黎向晚已经爬起了床,呆呆的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心乱如麻。   已经十五天了,一向准确的例假已经十五天没有来了。   虽然黎向晚很不愿意相信,但她真的担心她会怀孕!   没有安全措施,有的只是极其危险的欢爱!难道……她会那么容易就有孩子吗?   黎向晚轻轻摸着腹部,紧紧咬着嘴唇,心情惶恐至极。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镜中的她瘦弱不堪,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她的脸蛋尖尖的,脸颊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一双大眼睛却越发的明亮了。这样的她,空有美貌,却没有了以往的风采,有的只是令人疼惜的柔弱。   不,不会这样的!上天已经夺走了我的一切,不会再如此对待我的!我不会怀了这个恶魔的孩子!   黎向晚轻叹一声,忐忑不安的从抽屉里中取出一张验孕棒,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验孕试纸是她托吴妈买的,吴妈觉得验孕棒不会对少奶奶造成任何伤害,也不会引来少爷的怒气,才会为她买下。而她不知道,这个验孕棒会给黎向晚带来多大的困扰。   “真的……怀了吗?”   黎向晚望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好想甩体温计一样把验孕棒狠狠的甩了两下,但那红线还是那么夺目,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无力的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还是有孩子了。虽然可能出错,但出错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她的肚子里很有可能孕育着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洛佑翼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   这个孩子会是他报复的工具,也会是他牵制她的筹码!所以,就算豁出生命,她也要保护她的孩子不受伤害!就算会被洛佑翼怨恨,会被孩子怨恨,甚至会被她自己怨恨,她也要……把这个孩子打掉!   黎向晚拿冷水洗着脸,精神也为之一振。   她缓缓走下楼,却见房中一片喧嚣,数不清的人在忙忙碌碌。   见到黎向晚,吴妈急忙迎上去,心疼的说:“少奶奶,怎么穿的那么少就下来了?小心感冒!”   “洛佑翼到哪里去了?”黎向晚下意识的问道。   “少爷出差去了,两天后才回。”   “哦。”   真是天助我也!两天的时间,足够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把孩子解决了!   可是她该怎么偷溜出门呢?   听说堕胎很疼,但她也只能忍受了……其实,黎向晚的心好疼!她真不想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75 她逃了   可是留下这个孩子,她要怎样才能保护他,不受伤害呢?   黎向晚轻轻摸着肚子,轻叹一声,正要上楼,而吴妈又把她叫住了:“少奶奶。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首饰和冬装,希望你选一下喜欢的。”   “是洛佑翼准备送我的吗?”   “不……不是……”   “那是你送我的?”   黎向晚淡淡一笑,穿着粉红色的绒布睡衣就走下楼来。   她细细的抚摸着各色皮草油光水滑的面料,欣赏着华光璀璨的饰品,唇边满是淡淡的微笑。   吴妈见她面色甚好,语气也有了些笑意:“少奶奶喜欢吗?”   “喜欢,只有这么多吗?”   “不,还有别的种类!少奶奶稍等,我立马为你找别的珍品。”   吴妈前脚刚走,黎向晚便接到一个电话。   是顾以枫打来的。   “晚晚,我承诺过给你自由,现在你自由了!今天下午我已经成功将你的母亲转移到国外的大医院,还派了专人看护照料她。你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可以离开他过你自己随心所欲的日子了。”   “……”这也许该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也似乎是个坏消息,黎向晚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怔怔地愣住了。说不出一句话,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泪却不停地从双眸中涌出。   曾经多少次她期盼着这一天,她不再受洛佑翼的摆布与控制。   现在,她的母亲已经不是她需要顾虑的因素了,她实在是可以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了,然而她的心又是沉重的。   她怀了洛佑翼的孩子,就算能全身而退的离开,又如何能跟顾以枫再续前缘呢?   所以这一刻,她喜悦。忧伤,心忽然变的轻快,又忽然变的沉重。   种种复杂的滋味只能化作泪水,不断地溢出,宣泄着她的情绪。   “晚晚,你真的自由了,不相信吗?”顾以枫温柔地问。   “相信!谢谢你!”黎向晚哽咽着说。   “傻瓜,如果我做的任何事还需要你说一句谢谢,那我就不会做了。”顾以枫就是对她越无私,她才会越沉重啊。   想想洛佑翼是怎么对待她的,无穷无尽的伤害,还有永不能停息的在床上的折磨。   即使他曾经表现出过一点点对她的温情,大概也是他征服过程中的一点小计谋,昙花一现的。   没有任何留恋,她决定马上走,一分钟也不想停留。要是有一丝舍不得。她也会鄙视自己下贱的。   “除了谢谢,我真的不知道和你说什么。”黎向晚轻声说,一句谢谢是她唯一能说的了。   她会如同自己计划中一样强大起来,她相信这一辈子她总能还清欠下的。   “你还会继续留在他身边吗?”顾以枫问。   “不会,我今天就会离开。”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不该连一句实话也换不到。   “到我身边吧!”顾以枫轻声说,这句话,他说的时候也有些紧张和没有把握。   “你说过我是自由的,对吗?顾以枫,我不想去你身边,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欠你的,我有一天会还的。”   “你误会我了。晚晚,我不希望你说欠这个字。我让你来我身边,并不是要你做我的女人什么的。我没有那么卑鄙。我只是想,洛佑翼未必肯放手,只有我才能保护你,相信我……”   “不!他没有理由不放手。既然你真是为我好,就让我彻底的自由吧,算我求你。这些年我实在太累了,只想有一个地方能自由自在的呼吸。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忘了我。”黎向晚坚持道。   她觉得她不配,她不干净了,而且肚子里还有个洛佑翼的孩子。   他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我尊重你,晚晚,但是你要答应我,过的不好要来找我,行吗?”顾以枫不想逼她太急,毕竟她现在心里有着那么多不愉快。   “我会的!”黎向晚轻声说。   挂了电话,她把吴妈叫了进来。   “吴妈,我刚才在洗手间里用试纸测验了,已经怀孕了,我想去医院再确定一下。”黎向晚对吴妈说。   吴妈听完后大喜:“少奶奶,你说你怀孕了?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啊,我马上告诉少爷。”   “先别告诉他,我还没有最终确认,免得他又一阵失望,我先去医院确认了,再由我亲口告诉他好了!”黎向晚轻声说。   吴妈见她说的有理,也就没有怀疑,只是帮黎向晚安排了司机,送她去医院。   “吴妈,你能帮我去买一只鸡吗?听老人说,女人怀孕一定要吃鸡滋补的,最好是乌鸡。”   “好,好,我现在就去买。”吴妈高兴地说。   “谢谢吴妈!”黎向晚一语双关地说。   她要走了,其实很对不起吴妈,洛佑翼知道她逃走了,一定会解雇她的。   但是她现在也没办法了,照顾不了每一个人。   她甚至都不能跟她说句再见,否则洛佑翼就知道她要走了。   一旦让他知道,他真的会横加阻拦,不会让她就这么顺利地离开的。   黎向晚起身迅速地把身上的睡衣换了,换了一条舒适的纯棉连衣裙。   这里的东西,有些是她自己买的,大部分是洛佑翼的。   打开衣橱,想拿几件自己的衣服,一眼瞥见那一整间的睡衣,也不知道怎么的,黎向晚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洛佑翼做的这件事,是最矫情的一件了。像他那种人,竟然也会给她买那么多睡衣,估计他当时是疯了吧。   自嘲地想想后,黎向晚快速的拿了衣服,重重地关上了那扇门。   她不要看,不要回头,她要往前走。她要带着她的小宝贝,开始新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有这样,她才算可以真正的离开,没有任何牵绊了。   不敢再多做停留,黎向晚收拾好了几件简单的衣服装进自己的小旅行箱里,从后门离开了。   再见了,这套囚禁了一年的别墅。   再见了,洛佑翼,恶魔一样的男人。   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相见,永远成为陌路人。   带着小行李箱,黎向晚匆匆的出门,没有多停留一分钟,拦了一辆的士往家飞奔而去。   师傅问她要去哪儿。   “去郊区,城西郊区。”黎向晚特意说了一个自己从前去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里的房租也要便宜一些,她身上的钱不多了。   半个小时以后,天都要黑了,她到了城郊。   这里到了晚上,自然没有市中心的繁华,却也不是穷乡僻壤,也还是有几分热闹。   黎向晚看了看天,这么晚想租房子恐怕也租不到。   沿着街道,她慢悠悠地走下去。   离开了城市,离开了洛佑翼可以找到的地方,好像空气都比以前要清新。   她贪婪地呼吸着郊区的空气,寻找着这一晚暂时能落脚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黎向晚拿起来接听,吴妈那边就焦急地问她:“少奶奶,你到哪里去了?司机说没有看到你?你可是刚怀了身孕啊,不能四处走动。万一少爷知道了,我会被批评的。你快回来吧,趁少爷不知道,赶快回来。”   “吴妈,对不起!请你帮我转告他,我自由了。帮我跟他说一句再见,谢谢他曾经帮我离开夜总会,我不会再回那里了,您也保重,也谢谢您对我的照顾。要是他解雇了您,您在给我打电话,我看我有没有朋友需要……”   “不,少奶奶,你不能走啊,少爷会找我要人的。”吴妈现在考虑不了自己的前途,还没考虑到那一步呢。   她只想着要把黎向晚劝回去,她对她也是有些感情的,再加上洛佑翼给她的待遇也好。   “他不会,您放心吧,他明白您是看不住我的,照我说的跟他说就行了,再见!”土妖池技。   “少奶奶……”黎向晚挂断手机的瞬间,听到吴妈不甘心的呼唤。   她想吴妈一定会第一时间报告洛佑翼,洛佑翼一定也会找她的。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发一条信息,不想他继续对自己纠缠下去。   “洛佑翼,我们之间已经结束,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还是谢谢你曾经帮助过我,祝福你和盛景蓝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另外,请不要找我,我终于回到我爱的人身边了,会非常幸福的。”   她要给他一种假象,好像她真的跟顾以枫走了,他至少不会轻易跟顾家大动干戈。   想了想,又给顾以枫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也别再为自己担心。   “顾以枫,我已经离开了他,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请勿挂念。”   信息刚发出去,顾以枫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他必须得确认她是真的安全,没有骗他。   “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一下,别是被他控制着,还假装说你安全了吧?”他问。   “我在哪里就不告诉你,不过我真的是安全的,你别担心。”   “你怎么能证明?”   “你怎么这么傻?要是我不安全,还不会告诉你让你来救我吗?再说他现在也没有理由控制我了,我和他又没什么感情,他很痛快地放手了。别担心,我真的是好好的。”   “好就好,自己注意身体,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发信息知道吗?”顾以枫的语气还是像她男朋友,虽然他没挑明这一点,还是让黎向晚感觉到他离她很近,随时都会保护她的。   两人正在通话的时候,就有另一个号码呼入,黎向晚猜想肯定是洛佑翼的。   “你有电话进来?那你先接电话,保持联络!”顾以枫柔声说。   黎向晚说了句好,按断他这边的通话,果然这个电话是洛佑翼打来的。   她思量了几秒钟,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不让他听到她亲口说再见,或许他也不会甘心吧?   “在哪里?”他气势汹汹地问。   “短信里我已经说清楚了,洛佑翼我现在在哪里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既然决定要脱离他了,他这么凶的语气,她再也不怕,回答他时异常平静。   “你很不错,背着我把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洛佑翼冷哼一声。   “还有事吗?如果没有,请你以后别再打扰我了,我只想和我心爱的男人好好生活。”   洛佑翼的拳头攥的死紧,居然这么绝情。   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走的真快,连句招呼也不打。   难道她的眼睛里就全是恨,对他曾经对她的感情一点都不顾念一下吗?   “你好好生活,最好不要出门,万一半路失踪了就不好了。”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后,洛佑翼啪地一下扣上办公室的座机电话。   黎向晚,你尽管跑,看你能不能跑出我洛佑翼的手掌心!   今天吴妈打电话过来,转达了黎向晚的话,他还真有些意外。   后来,他又收到了黎向晚的短信,更是火冒三丈。   的确是他低估了顾以枫,也低估了黎向晚的能力。   他真想现在就去顾家要人,把黎向晚给抓回来狠狠地摧残蹂--躏。   不过顾家不是他能随便说去就去的,他必须得冷静下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   他倒不是怕顾家的势力,实在是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要先以家族利益为重。整个洛家,并不是爷爷这一门一户,他的兄弟他的堂兄弟,所有洛家的资产都在他手上掌握着。   要是他贸然地和顾家起冲突,从前的一些合作可能会出现裂痕,对洛氏是极为不利的。   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牺牲集团的利益,也不能让自己稳稳坐着的洛氏总裁的位置有所动摇。   就算不正面碰撞,他也相信他有办法把黎向晚给弄回他身边,她跑不了!   黎向晚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惴惴不安。   他什么意思?说她最好别出门,半路失踪了就不好了。难道他的意思是,只要她的行踪被他发现了,他就会抓她回去吗?   他有什么理由?   就算他是洛氏总裁,他也没有权利对她这样吧。   他们之间两清了。   不行,她必须得尽早离开,越快越好。   黎向晚终于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小旅馆。   虽然身上的钱不多,让她住招待所,她还是不习惯。也许是从小被宠惯了,那样的地方她总会有些恐惧,觉得鱼龙混杂的。   在小旅馆里安顿下来,她第一时间关上了房门打开电视。   她天生胆小,自己住这里还是有点害怕,有了电视的声音,还稍微好一点。   一个晚上几十块的旅馆,果然是很简陋,房间小不说,连空调也没有。   很热,好在床头有个旋转的风扇,黎向晚把风扇的风开到最大,从行李箱里拿出书。   强迫着自己静下心来看,慢慢的困意来了。怀孕的人就是容易倦,不知不觉的窝在床上就睡着了。   黎向晚睡的倒香甜,可苦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洛佑翼。   他只要一想到她,心里就又是气又是恨,恨不得能立即长出一只神眼透视她所在的位置。   另一个男人是顾以枫,虽然黎向晚说她没事,他还是觉得她未必逃得出洛佑翼的手心。   有些后悔,他该坚持把她接来身边保护的。   打黎向晚的手机,又关机,他就更加不安。一条接着一条地给她发信息,皆是石沉大海。   睡着的黎向晚当然不知道有两个男人为她失眠。   一晚上,黎向晚没有做梦,睡的异常安稳。   早上醒来时,她就在想,或许是因为自由了,她的心放松下来了吧。   她很喜欢这里,好像生活节奏都比城市慢了半拍。   如果可能,她真想到更悠然的地方去生活,比如小镇。   总之离洛佑翼越远越好,不光是要离开洛佑翼,她这时就像一个鸵鸟,想离开所有的人。   洗漱完毕,她把行李暂时放在旅店里,自己外出吃早餐,吃过后就到附近寻找出租房。   这里有一家房屋中介,可以避免她四处自己乱跑,便在房屋中介登记了。   帮她找房子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能为黎向晚这样难得一见的大美女服务,他可是高兴坏了。   问她要什么条件的,问的很详细,正好他手上也有几套房源,便一一带她去看过。   经过比较,黎向晚选中了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房子。那小房子以前是一对小夫妻自己住的,所以装修的不错。   他们在生了一个小女孩儿以后,换了一套大房子,便把原来的出租了。   黎向晚一听说,这房子里的床上曾有过和她一样的孕妇,还生了个女孩,就觉得很亲切,当即决定要了。   见了房东,签订了租房协议,付了一个季度的房租和中介费,黎向晚就正式在此处安顿下来了。   房间还算干净,她也还是认真地打扫了一番,厨具齐全,她可以自己做饭给肚子里的宝宝吃了。   黎向晚一个人住在郊区,独自解决了上网问题。   除了出去买菜,自己做饭的时间,其他时间都用来看书,上网查资料。   她不愿意被找到,所以手机一直都没有开机。   一晃,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有人找到了她。   这天,顾以枫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打来的。   “您好,顾总裁,听说您正在寻找一个叫黎向晚的女人,或许我可以告诉您。”对方在电话里说。   顾以枫从没放弃寻找她,就是一直一无所获,听到这样的消息当然非常振奋。   “你要什么条件。”   “我要的不多,十万块就可以从我这里知道她的住址。”   “好,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怎样把钱交给你。”顾以枫承诺道,对方笑着赞了一句痛快,就告诉他中午十二点整,让他把钱放到某大型超市的存包柜,再把存包柜的密码条放在超市里面某品牌纸巾的缝隙中。   她说她拿到钱,就会立即告诉他,黎向晚的地址。   既然对方只是求财,而且也没多少钱,顾以枫就按照她说的方法把十万元整放了进去。   对方却也守信,不出二十分钟,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把黎向晚的住址详细告诉了他。   顾以枫一收到地址,马不停蹄地驱车往城西赶,通往城郊的路上车也不少,他并没有注意到有另一辆车一直跟在他的车后。   风尘仆仆地赶到黎向晚的住处,顾以枫连饭也没吃。   黎向晚上午看书看累了,迷糊着睡过了头,顾以枫来的时候她正在厨房挥舞着铲子炒菜。   也奇怪了,她就是闻不了水煮鱼的味道,其他的味道都不会引发她的孕期反应。   黎向晚住的地方不能算作小区,也没有独立的停车场,顾以枫只得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   他打定了主意要带黎向晚走,好把她保护起来。   按响她防盗门门铃的那一刻,顾以枫的心一阵紧张。   他甚至在琢磨,到底应该叫她一句什么,才能让她对他少一点防范之心。   顾以枫明白,他们之间这几年之间的空白,中间肯定是有很多隔阂的。但他总不能忘记当时对她产生爱情的感觉,他相信她内心里也还是爱他的。   同时他也相信,她对自己也有很深的感情。   不管那是爱情,还是什么,黎向晚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不可能对顾以枫无动于衷。   他要想赢回她的心,就需要有足够的爱心,足够的耐心。   黎向晚听到了门铃声,心一惊,铲子没捏住,咣当一声掉进了锅里。   本能地认为有人敲门,一定就是洛佑翼找上来了。难道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逃不了他的找寻吗?   既然找来了就是确定她在这里吧,显然躲也是不可能的。   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镇定,冷漠地去对待他,让他知难而退!   想到此,她解下围裙,把火关了,才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刚刚顾以枫听到了铲子落入锅里的声音,吓一跳,还担心她在里面受伤了。   “黎向晚,你怎么了?摔跤了吗?”他焦急地问,开始不断地拍门。   这声音……竟然不是顾以枫,不是他,太好了!   只要不是洛佑翼,不管是谁,黎向晚都是高兴的。更何况对方是顾以枫,是她曾经思念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男人。 ☆、76 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每当受到洛佑翼的残忍对待,她就在心里跟自己说,她爱的人是顾以枫。   所以现在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爱洛佑翼,还是顾以枫了。   心里有一块很干净的角落,住着顾以枫。住着她对完美爱情的向往。   她不要像洛佑翼那样只会伤害她,心里只有他自己的,自私自利的男人。她渴望的还是像顾以枫这样的人,是她理想中的对象。   他幽默,善良,懂女人的心,偶尔还有一点点小坏,大概能满足所有女人对男人的梦想。   黎向晚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不想在顾以枫面前表露出半点对他的留恋和欣赏。   微笑着打开门,她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你摔跤了吗?”顾以枫一进来就激动地问,很本能地一把抓住她,上下打量她,见她毫发无损,才放心了些。   “我没摔跤!”黎向晚说着,不着痕迹地从他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   顾以枫也觉得有点唐突了,虽然他曾经吻过她。可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他不想让黎向晚觉得自己故意想占她便宜,装作无意地笑道:“你这里可真够难找的了,什么味道这么香?”   “我在炒菜呢。”   “你还会炒菜?我记得你说过,你什么都不会做的呀。哈哈,看来每个人都会变的。”顾以枫这话是想让气氛轻松些,不要尴尬沉闷。   却不想这一句话,更勾起了黎向晚的伤心事。   她从前可不是什么都不会做吗?以前家里有保姆,母亲也只是帮帮手,更用不上她了。   当初为什么要去学做菜?大概是因为家庭变故,不得不自己谋生。照顾自己跟母亲,她才从千金大小姐变成了如今的黎向晚。   房间里又一次出现短暂的沉默,见到她失神的眼睛,顾以枫就明白了,黎向晚应该是想起自己的伤心事了。   “我也还没吃饭!”他很快又笑了,狡猾地说。   “可我就煮了一个人的饭。”黎向晚有些为难地说。   “要不,我请你到外面吃?”黎向晚又问,他可是她的大恩人,人家这么远巴巴的跑来,她不给安排一顿饭是不对的。   “我不要,我就要尝尝你做的菜,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信心给人吃啊。”   “不会,我对自己做的菜还是充满自信的。如果你不怕饿,就等我一会儿,我把米饭盛出来再煮一点。”   “没问题。”等多久我都愿意。这话顾以枫没说出口,怕把她这个敏感的小兔子吓跑。   “我尽快!”黎向晚微笑着说了句,闪身进了厨房。   顾以枫本想去帮她的,又怕她嫌他离的太近。   慢慢来,顾以枫,别急。   总有一天她能感觉到你的爱,她会敞开心扉重新接纳你的。   黎向晚进了厨房以后,有点心不在焉。   她想顾以枫都找来了,洛佑翼却没找来,或许是他不想找吧。   这样更好,可以永远自由下去了。只是顾以枫来了,他会不会阻拦她过自由的日子呢?   他这样。就是还不想放手的意思吗?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彻底的死心?   对了,黎向晚摸了摸肚子。告诉他自己有了洛佑翼的孩子,或许他就死心了吧。   想到这儿,她下定了决心,思想上没有负担,也就心无旁骛地炒菜做饭了。   半个小时以后,饭菜齐全了。   四菜一汤,香喷喷的家常米饭瞬间勾起了两个人的食欲。   “这真是你做的?我也太有口福了!”顾以枫惊奇地说道。   黎向晚觉得顾以枫的态度还真夸张,不像洛佑翼,他总是对她做的饭菜没什么大的感觉,好像她做的是应该的一样。   “语气太夸张了,可别告诉我你没吃过比这个更好吃的东西。”黎向晚笑道。   “是真的没吃过!”见她一脸的不相信,顾以枫就一边夹起一口菜放进嘴巴里,极其严肃地说。   “真好吃!”他赞道,也夹了一块儿红烧鲤鱼,放进她的碗。   “你知道吗?我几乎没在家里吃过饭,就算是吃饭也是吃厨师做的菜。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我妈妈能有时间给我做一次菜吃。可惜,她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完成我这个愿望。”   这样说着,顾以枫觉得很心酸。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了解他的愿望,反正她没问过,他也没说过。   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孩子,要是开口跟妈妈撒娇说他要吃她亲手做的菜,好像就显得没有男子汉气概。   外公曾经跟他说过:“阿枫,你知道不知道你母亲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可她被我养成了男孩子的性格。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表现母亲的温柔,也不知道做什么能让你高兴。”   在听到外公说那句话时,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泪水,才能面无表情,好像他不伤感似的。土见帅巴。   黎向晚停止了咀嚼,眼中又开始蓄积泪水。   他看起来总是那么潇洒,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不知道他内心其实是伤感的。   这样一个善良,坚强而又脆弱的男人,他值得有个很好的女人爱他,呵护他受过伤害的心灵。   “你呀,怎么那么容易感动啊,我都是骗你的!”见黎向晚要哭了,顾以枫自己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玩笑着接着吃菜。   黎向晚明白,他是在安慰她呢,这样的谎,他哪里编的出来呢?   很多人都羡慕有钱人,实在不知道他们心酸的地方。   尤其是小孩儿,很多几乎感受不到父母的爱,整日在期盼中过活。希望,失望,失望再希望反复的进行。最终,有些小孩选择了放纵,用以麻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其实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能给我多讲讲你从前的事吗?”黎向晚柔声说。   她想,她即使不能为他做别的。至少她可以做一个聆听者,让他多年压抑的情绪能够抒发出来。   人不怕有痛苦,就怕痛苦无处宣泄,只要有了出口,宣泄完了,就能坚强的重新上路了。   “真愿意听?”顾以枫微笑着问。   “嗯!”黎向晚点点头。   “我不想讲,总觉得那是软弱的人才干的事,好像诉苦一样。”顾以枫说。   “可我喜欢听啊,我最喜欢听小时候的故事了,喜欢听小孩跟父母之间的故事。”   “为什么呢?”顾以枫有些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自从黎家发生变故后,我就有了一种自卑自怜的情绪。不管我表面多开朗,心里还是会很伤感。我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我有父母疼爱,有公主一般的生活,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疼,没有人爱,还生活在地狱里!”为了让他能倾诉,黎向晚自己首先说起了心事。   也不是说谎,她的确也常常会这么想。   感慨自己前半段人生,和后半段人生的差距。   原本公主的生活没有了,在夜总会打工还遇见了洛佑翼。   被他逼着结婚,逼着怀孕。   现在她终于怀孕了,怀的是她憎恨厌恶的男人的孩子,但多番考虑后,她还是决定生下来。   她不要做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她要勇敢的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傻瓜,你怎么会没有人疼爱呢?你相信我,你就是这世界上最惹人疼惜的女人。我第一次见你,就有这种感觉,觉得你像一块易碎的水晶,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黎向晚的心再次因为顾以枫的话涌过一阵暖流,脸上笑着调侃他:“哎呀,你说话真酸。我可不想做水晶,万一没捧稳当,不要被摔坏了吗?”   我会捧稳当的,傻丫头,绝对不会让摔到地上去。   顾以枫内心承诺道,却不说出口,转移话题道:“好吧,那我还是跟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我记得我有一次故意的打碎了一件古董,是一件很值钱的古董。我当时就是想引起我妈妈的注意,谁知道她听说我打碎了古董,就只是说了一句。没关系的,好像这古董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妈妈再买。知道我当时有多失望吗?我多想她能打我一顿啊,那样我能感觉到她是爱我的。我是不是很幼稚?”他又不自然地笑了笑,低下头去。   “不,这没有什么幼稚的,我和你一样。我也经常感觉到有点奇怪,为什么我爸妈就不打我呢?难道是我太优秀了,他们才不打我?有时候我也会希望被打,那样才能证明我在被父母爱着。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见顾以枫的头越垂越低,好像在压抑着抽泣,黎向晚的小手忙盖在了他的大手上,安慰。”   “向晚,我真希望父母能打我一次,可惜我爸已经离开了,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再也没有了。”顾以枫喃喃地说着,一行清泪从脸颊滑下。   他哭的黎向晚心也酸的厉害,她没想别的,只知道眼前是一个伤感的孩子。   他需要安慰,需要有个人默默的给他力量。   黎向晚站起身,走到顾以枫的身边,让他靠近她温暖的胸前,然后轻轻抱住他的头。   就像一个母亲在安慰着一个孩子,是那样的圣洁,那样的无私。   窗外,一个男人,见识到了他们一起愉快的用餐,又见他们这样亲密地拥抱,不自觉地捏紧了拳……   洛佑翼的脸色越来越铁青,拳头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他有多想冲进去好好教训一顿里面不知羞耻的男女,可他还是像被定住了一般稳稳地站在门外。   然而越是面对强大的对手,他就会越冷静。   去抢,万一黎向晚不跟他走,以他的身手和顾以枫也是不相上下。   何况,就算是带走黎向晚,他也不想在顾以枫的眼皮底下带走。   他们此时只是抱着,并没有做多过火的事,洛佑翼想,这么多天了,说不定他们早干过比这个过分成百上千倍的事了。   两个人还在那儿郎情妾意地抱着,黎向晚温柔地抚摸着顾以枫的头,她就从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该死的女人,千万别落在他手里,否则他一定会让她死的非常非常难看!   洛佑翼带着十二万分的恨意,一直在窗外看着,他站的角度他们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中能判断出谈话非常的和谐。   身体上的接触能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学医的顾以枫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的手臂轻轻揽住了黎向晚的腰,头更紧地贴到她身上,这个细小的动作又一次揪紧了洛佑翼的神经。   而此时顾以枫感受到的却不仅仅是男与女,此时,他感觉到了一个人对他的爱,类似于母爱。   从他见到黎向晚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非常有爱心的女人。这样善良的面相让她看起来总是那样有亲和力,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接触她的每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从出生,到现在,他总算感受到了被呵护的感觉。那是他一直在寻找,也一直都欠缺的一种情愫。   闭着眼,顾以枫贪婪地呼吸着黎向晚身上特有的馨香,好像这样更能让他觉得安慰。   一股暖流,同时滋润了两个人的心田。   黎向晚又何必不需要一个拥抱呢?   她的心,如此的孤单,如此的千疮百孔。   人生大起大落,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还有洛佑翼给她的所有侮辱,让她的心也是痛苦的。   拥抱了很久,直到顾以枫轻笑着说了句:“你还真有母爱!”她才放开了他,脸一下子囧的有些发红。   适才,她就想着安慰他了,并没有考虑男女有别。   顾以枫的这句玩笑话,让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有点矫情。   看出她的心思,他又补充了一句。   “有母爱,是一件好事,我感觉到了莫大的安慰。”说这话时,他收起了所有的笑意,一本正经。   黎向晚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柔声说:“能让你高兴就好,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有母爱吗?”她成功的把话题引到她想说的上面去了。   顾以枫摇了摇头。   “因为我怀孕了,大概是孕激素影响的吧。”   顾以枫正在夹一根青菜,菜在筷子上抖了两抖,然后平稳地放进碗中。   “真的吗?”他平静地问,早将心中的万千思绪压下。   他很意外,也有些受打击,但是很快他就明白黎向晚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的话了。   “真的,我已经做过检查了,孩子是洛佑翼的。”黎向晚淡淡地说,顾以枫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坚定地想生下这个孩子了。   他从内心讲,当然不希望她生下他的孩子,可他更明白她不会听他的话把孩子打掉。   “孕妇应该多吃点,你看看你吃的太少了。”他说着,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你......”黎向晚想说,你怎么那么平静呢?   任何男人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了别人的孩子,也该是很失望,很嫉妒的吧,顾以枫也太平静了。   “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他轻声说。   这什么意思?他不在乎她有孩子?这和她的想象完全不一样啊,这下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谢谢你尊重我的选择,我的孩子,我会带他两个人安静的生活。”黎向晚也轻声说。   她明摆着是拒绝他了,顾以枫心里很难受,却也不想迫她太紧。   “晚晚,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一个女人带孩子真是你想象不到的难,何况我能找到你,洛佑翼就找不到吗?要是他知道你有了孩子,不可能放了你的。”他试图说服她跟他走,让他来保护她。   不管她是不是允许他做孩子的父亲,至少他愿意帮她一起照顾孩子。   “他不知道我有他孩子了,何况他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我相信,以他的实力,要想找我也不是难事。没找,就说明他不想找,也没有理由找。我这样生活很好,很平静。谢谢你来看我!”黎向晚咬着牙说着狠心的话,拒绝温暖的陪伴永远都需要勇气。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顾以枫对她心存希望,最终她会让他失望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融合又迅速消失了,他能感觉到她又躲回了那个壳里。   顾以枫摸不准现在她到底是不是还爱他,但他可以肯定她是对他有感情的,从黎向晚偶尔流露的眼光里,能够寻得蛛丝马迹。   “你的意思是,还想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他问。   “嗯!”黎向晚点了点头。   “那就接着住吧,我闲下来的时候就来看你。”顾以枫轻声说,又夹菜来吃。   “不用,你那么忙。”   “我再忙,也有陪你的时间。而且还能吃到你做的菜,实在是美味。你要是连这个也拒绝我,老天知道我会伤心欲绝的。”他夸张地说,倒让黎向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嫌难吃你就来吃吧,别耽误正事就行。”她笑了笑,不想草木皆兵的让自己那么累,也让他感到受伤。   “这才像话,我来也好陪陪我干儿子。小孩子在肚子里要经常听到男人的声音,他才会感觉到有安全感,成长的更好。”顾以枫一本正经地说,瞄了一眼她的肚子。   可能月份还小,完全看不出来。   他说的应该也有道理吧,黎向晚想,孩子肯定是会渴望有爸有妈的。   “想吃什么?我看这郊区物资匮乏,我晚上带过来。”顾以枫说。   “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也别费心了。”   “这也没什么费心的,再说是为我干儿子,也不是为你。你现在想吃的东西,就是他想吃的。你要是不说,我可就随便买了。”黎向晚想,孩子的营养当然是最重要的,这里确实有很多东西买不到。   又怕他真买一大堆东西来,她会更过意不去,索性就说了几样让他顺便带过来。   顾以枫下午有事,吃完饭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黎向晚暂时的家。   洛佑翼看出他们要告别了,忙先一步下楼,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来过。   顾以枫走后,黎向晚一个人收拾桌上的东西,觉得还是有几分温馨的情绪。   那种感觉像是自己的丈夫心满意足地吃完上班了一样,即使不是真的,是假象。她也还是有些高兴的,要不是因为洛佑翼,她和顾以枫就会是这样吧。   刚把碗筷洗好放好,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很轻。   黎向晚以为是顾以枫把什么东西遗落了,边笑着说:“忘带了什么?”边扭开门。   洛佑翼站在门外,对于即将见到的女人,除了恨,还有几分期待。   找了她这么多天,今天终于得到了她的消息,他是多想第一时间就见到她的。可她开门的时候,说的那么亲热,绝对不是对他说的。她说话的对象,是那个该死的顾以枫。   “声音真温柔!”洛佑翼冷哼了一声,眉头不悦地皱了皱。   黎向晚的笑容瞬间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   她完全没想到,会是洛佑翼,他就像个恶魔,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你怎么来了?”她假装镇定地说,却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怕他来。   他真的没有权利把她怎样了,可她还是会有些怕他。许是因为被他折磨太久了吗?   “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永远也别指望能逃出我的手心,给我走!”洛佑翼说完,上前一步来拉她的手。   黎向晚当然不肯走,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他,使劲儿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洛先生,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的!”黎向晚告诉自己冷漠,冷静,要让他知难而退。   “结束了吗?我没有允许,你以为你能轻易离得了婚?”洛佑翼的表情依然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说这话时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是你强迫我答应嫁给你的,你不知道,强迫的事情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吗?”黎向晚试图以理服人。   法律效力,他洛佑翼根本不讲什么法律的事。他和他的女人之间,就只能是他说的算。   “跟我走!”他失去了和她磨嘴皮子的耐性。 ☆、77 惩罚,把她关进黑屋   只有天知道,他在外面等顾以枫滚,等了多长时间,有多少次他都要崩溃地冲进去狠狠地给顾以枫几拳。   他的老婆,怎么能够允许别的男人碰触,即使是一根头发。也不该!   当然,他也会让顾以枫为这些付出代价的。   只要想到黎向晚有可能被他睡了,他的妒火就在胸口熊熊的燃烧。   这么多天了,她一跑这么多天,肯定都是和顾以枫厮混在这里的。   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了她做那么多,怎么可能不把她搞上床?   她不仅仅是逃跑了,现在又不知羞耻地和顾以枫厮混在一起。   现在,她还一副她很有道理的样子,昂着下巴在对他说话,他真恨不得撕了她。   “我不走,你没有权利让我跟你走!”   “那谁有权利?顾以枫吗?”洛佑翼盯着她,愤怒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对!”黎向晚冷硬地答道。   这让洛佑翼再一次地想起刚刚她和顾以枫拥抱的样子,同时脑海中另一幕男女相拥的画面与那拥抱的样子重合。   所有的嫉妒,所有的恨一齐涌向了他。   妒火烧红了他的眼,让他所有的血液往大脑中涌去。再也克制不住。   举起手,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上了她娇嫩的脸。   “下贱!”他冷硬地说了一声。   “我让你走,是给了你脸。可你不要脸,从此以后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洛佑翼双臂一使力,就把她扛了起来。   黎向晚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身体想必恢复的很好吧,那他对她也不需要有什么怜香惜玉了。   就算她身体不好,他也再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怜惜。   作为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就应该是贞洁。偏偏她就要做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受任何侮辱都活该。   “你滚!你放我下来!”黎向晚双臂双腿用足了力,她拼命与他对抗。   她这样被顾以枫扛在肩膀上,肚子压着,她心里很怕伤到孩子。   “救命!”见奈何他不得,她便扯开喉咙呼救。   可是不管她怎样踢打,怎么叫喊,所有见到的人都像没听见没看见似的。   没走多久,洛佑翼就把她扛到他的车前,却是一辆她没见过的车,然后打开车门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根本没有权利这么对我,放我走!”黎向晚对他吼道,洛佑翼却冷着脸不说一句话。   他脱下自己的衬衫,把她上半身连同手臂绑到了座位上,然后自己上了车发动车子,飞快地驶离。   他竟然这样对待她。打了她不说,现在这行为简直就算是绑架了。   黎向晚现在没有心思想恨不恨他的事,就只想离开,不想被他带走。   洛佑翼一直不说话,车开的飞快,她不得不紧紧地靠着椅背,生怕伤着了腹中的孩子。   “放我走!”   “放我走!”   黎向晚开始是强硬的要求,到了后来只有换了策略,声音柔和下来。   “你放我走好吗?我答应你不见顾以枫,不见任何其他的男人,你放了我,行吗?”   “不行!已经晚了!”洛佑翼冷冰冰地说完。继续开他的车。   黎向晚的心也越来越惶恐。   “洛佑翼,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地狱!”他咬牙切齿地说。   黎向晚那时还意识不到,他带她去的。的确是地狱。   她知道多说无益了,洛佑翼不会放她,还是让自己安静下来,慢慢想应对之策吧。   洛佑翼以前生气的时候也会对她发脾气,大概又是一顿惩罚吧。   黎向晚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车子又开了一段路,才在一个路口拐弯,又行驶了一会儿,面前出现了洛家别墅。   黎向晚心中暗叫不妙,猜想洛佑翼是想把她放在这里困起来。   不行!不能这样,他会发现她怀了孩子,她得想办法逃跑。   可以她的体力,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他刚打过她了,这会儿她是不敢说什么做什么惹他更愤怒了。   显然求他,他也会无动于衷的。   怎么办?继续忍等待时机?   黎向晚心慌意乱之际,洛佑翼已经把车开进了别墅,停了下来。   吴妈带着几个佣人出门迎接,恭敬的唤道:“大少爷!”   打开副驾驶的门,洛佑翼伸手解开黎向晚绑着的衬衫,然后对跟在身后的佣人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她,如果她不见了,你们也给我消失!”   他的声音很冷,没有半分的情面可言。   “是是是,少爷!”佣人们连忙应承道。   洛佑翼这才抓住黎向晚的手,扯了她一下,将她从车内扯出来往别墅门口拉。   “求你了,洛佑翼你就放我走吧。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黎向晚不敢跟他力抗了,只有跟着他的步伐,一边走一边求饶。   不是她想卑微啊,而是为了孩子不得不卑微。   “折磨你,我就觉得是这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洛佑翼转回头看着她的脸,邪恶地弯了弯嘴角。   她又给他戴绿帽子了,他岂能放过她。   并且为了不让她逃跑,这一次,他是一定要把她给看牢了。   吴妈在原地叹气,虽然感叹少奶奶回来了,可是她跟少爷的关系好像更恶劣了。   快走几步先到了门边,恭敬地拉开门,请洛佑翼他们进去。   黎向晚张了张口,还想要说什么,又知道说了也没用,还是闭上了嘴。   “我会再派两个人守住房间的门口。除了送饭菜进去,你们任何人都不能和她说一句话。”洛佑翼交代道,随即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慕臣,吩咐他派两个保镖过来。   黎向晚一直看着呢,见他打电话,怕真要把她囚禁起来了。   趁洛佑翼在一心一意地打电话,她甩脱了他的手,往门外飞快地冲去。   还没跑出两步,又一次被洛佑翼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他的手用力地收拢,她的手臂很痛。   “既然我把你抓回来了,就永远都别想跑出去!”洛佑翼依然冷冷的说,那声音可真像是来自地狱一般,让她打心里往外的感到寒冷。   他手劲一直没有放松,拉着黎向晚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卧室前,停下。   吴妈早已跟上来,把门打开。   进门后黎向晚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间房里了,这房间真适合囚禁人,连个窗户也没有。   此时是白天,房间里面却是昏暗的,因为没窗,外面的光线进不来。   洛佑翼上下打量了一下黎向晚,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与外界联系的东西。又吩咐吴妈去把房间的电话机拔下来取走,才把黎向晚甩进了房间。   她摔倒在地上,洛佑翼用的力倒也不大,而且地上铺了一层地毯,她摔的不重。   从洛佑翼冷冽的眼神中黎向晚已经完全领悟到,不管她怎么哀求怎么说,他都不可能让她现在就走。   她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到了床边,坐下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要保重自己,等待着慢慢说服他。   也许他会知道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吧,但她已经没有办法顾及这些了。   洛佑翼从房间里出来,吩咐佣人把黎向晚房间的门锁上,房门一关屋子里简直就成了黑天。   “看住她,不能让她有轻生的念头!还有,断了她房间的电!”洛佑翼又交代道,然后出了门,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办。   他开着车顺着原路回到了黎向晚租住的房间,从外面确认了一下。门还开着,应该是没有人来过,他进了房间把黎向晚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在她的小皮箱里。   其中有她的笔记本及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她的书以及她的手机。   他看了看她寒酸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随即松了眉头准备出门。   站在门口,他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看起来不像她匆忙离开的样子了。   随即他又翻开她的手机,找到房东的手机号,编辑了一条退租的信息发出去。   黎向晚,我不会给你留退路的!洛佑翼在心里说道,做完这一切,才关了手机,带着她简单的行李离开。   下午顾以枫开了会后,急匆匆地赶去了公司附近的大型超市,选购了黎向晚交代的东西。当然,也买了些她没交代的东西。   想着能和她像普通夫妻一样,坐在桌边吃饭,他感觉心里是温暖而愉悦的。   黎向晚这些年始终牵动着他的心,他唯一爱的女人就是她,哪怕让他就是这样没名没分地守在她身边,看着她都是高兴的。   路上,顾以枫把车窗打下来,吹着自然的风,放着轻快的音乐。   黎向晚,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即使你的肚子里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只要你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   车开的有些快,是他急切见到她的心情决定了车速。   兴高采烈地赶到了黎向晚的门外,敲她的门,却很久都没有人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出去了吗?土肠广圾。   顾以枫给黎向晚打电话,发现她关机了。她最近怕人找到他,总是关机的,所以他并没多想。   抱着买来的东西倚在门边等,甚至都不愿意回车里去,怕她回来时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以枫当然等不到黎向晚,而是等来了带新人看房子的中介小伙子。   “先生您让一下,我要带人看房子。”小伙子礼貌地对守在门口的顾以枫说。   直到这时,顾以枫才意识到黎向晚可能不是去买东西了。   难道她走了?不会吧,她中午还和他说的好好的,说会等他来,她不是说话不算数的女人啊。   “这里面住的女人呢?”顾以枫不肯让开,而是先问小伙子。   “她今天下午给房东发了信息,退租了。麻烦您让让,我还要带客户看房子!”   退租了,顾以枫默念着这几个字,有点不可置信似的。   “你不要带他看了,这房子我接着租。房租多少?我出一倍,你马上叫房东来签约。”顾以枫回了神,对中介小伙子简短地说。   小伙子有点不信任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他穿的并不是十分的讲究。   顾以枫从前就喜欢从医,而且自小就不喜欢穿的太好,因为从内心他是抗拒财富的。   “怎么着?担心我付不起?”顾以枫不悦地问。   他生平非常讨厌狗眼看人低的人,脸色很不好看。   倒是这气势一下子震慑住了小伙子,他尴尬地笑了笑,答道:“怎么会呢?您一看就很有身份地位。”   “租一个这样的破房子,还不需要什么社会地位!”顾以枫冷傲地说,斜睨了一眼小伙子。   “那是,这也没多少钱,就算是买下来,也不值多少钱。”小伙子脸转变的倒快,懂得顺着他的话说。   这倒提醒了他,顾以枫看了看这间房,想想曾和黎向晚在一起吃过的午餐。忽然对这间房子产生了感情,何不把它买下来呢,或许有一天这小小的套房会是他们美好的开始呢。   “你等等!”他跟小伙子说道,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   “我在城西郊区看中了一套房子,你现在过来交涉,不管多少钱都给我买下来!”顾以枫对对方说道,并给小伙子使了个眼色,让他打发身边的客户走。   小伙子一看,这么大的手笔,他也要发一笔小财了,忙轻声安抚来租房子的客人,让他们先走。   租房子的佣金怎么能与买房子的佣金比呢?何况这房子也是房东不住的,虽说没想要卖,却也是用来盈利的。如果他真能出的起价,他就有信心说服房东卖了。   “请您到我们店铺里坐一会儿,喝杯茶!”小伙子邀请道,生怕到手的大鱼跑了。   “不用了!”顾以枫冷淡地说。   小伙子堆着笑脸,应和道:“也好,也好,我就陪您在这里聊一会儿。”   “这里原来住的姓黎的女人,租房子也是你接待的吗?”顾以枫又问。   “是,她很漂亮!”小伙子由衷地赞道。   “哦,她来时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同?”   “一个人。”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走了的,房东跟你说的,还是她自己找到你说的?”   “房东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小黎不租了,她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正好那时候有客人来租房子,我就带他过来看了。”   “我知道了,你通知了房东来谈吗?”他问小伙子。   “等你的助理一到,我马上带他去房东家里,他家就住在附近。”   “现在带我去吧!”顾以枫说,小伙子一想这样也好,毕竟他才是出钱的人。   小伙子引路,带顾以枫去了房东家。他也就是为了解一下黎向晚怎么说,并且确定了那条信息是不是黎向晚发的。   看号码的确是黎向晚的,顾以枫的心也一点点地沉闷起来。   谈了一会儿,助理已经飞奔过来,买房子的事就全全交给他来谈了。   顾以枫想,或许黎向晚中午是应付他的,怕自己带她走吧。   他前脚一走,她后面就把房子退了,估计是躲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带着沉重的心情,他又驱车回到了市区,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打来电话,说洛氏集团的总裁洛佑翼来访。   顾以枫实在不想见那个可恶的男人,但又猜测他的出现可能是和黎向晚有关。   难道是黎向晚跟他走了,他找上门告诫他以后不准见她吗?   “让他上来吧!”顾以枫对秘书说道。   很快秘书引领着洛佑翼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他办公室走来。   听到敲门声,顾以枫很有气势地说了一声:“进!”   秘书帮洛佑翼打开门,说了句:“您请!”然后礼貌地离开。   “我就不绕弯子了,顾总裁!”洛佑翼沉声说道。   “我也不需要你绕弯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顾以枫背靠着太师椅,却并不请他坐,而是傲慢地仰视着他。   “黎向晚走了,肯定是和你有关系的。今天我的人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希望你把她交出来。她是我洛佑翼的女人,我想你顾总裁不至于抢别人的老婆吧?”洛佑翼也逼视着他,气势卓然。   他是来要人的?顾以枫心中起了这样的疑问,再看洛佑翼的架势,的确是理直气壮啊。   看来黎向晚不是和他走的,而是自己又躲起来了。   躲起来总比被洛佑翼抓走了的好,躲起来至少是安全的,没有人会伤害她。   “我不知道洛总这话作何理解,如果她爱你,我想谁也没办法夺走她。要是不爱呢,就算某些人想强求,也强求不到吧?这世界上总有些人,长大了以后倒忘了小时候懂的道理:强扭的瓜不甜!”他冷傲地说完这句话,倾了倾身子,按下秘书的号码,讲了句:“送客!”   洛佑翼也沉着脸,回视着他,淡淡地说:“甜不甜是我的感觉,你再动她,我不会客气!”   说完,深深地看了两眼顾以枫,才转身离去了。   洛佑翼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顾以枫认为他并没有抓走黎向晚,给他造成一种假象,认为黎向晚是躲着顾以枫呢。   顾以枫,跟我抢女人,你还嫩!   洛佑翼驱车,带着黎向晚的东西,回到洛宅。   他倒要看看,强扭的瓜到底甜不甜。就算不甜,也不许自己的瓜让别人给摘走!   起初房间里忽然昏暗了,黎向晚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她不知道洛佑翼打算关她多久,这样的房间,的确想想,就汗毛倒竖。   可此时她能做什么呢?她吵她闹,外面的那些下人也不会放她的。   如果她假装昏倒呢?或许他们就会叫洛佑翼来了,他来了又会怎样?搞不好就会带私人医生来,她还有身孕的事就会立即让他知道。   不行,她暂时还不能冒这个险。   既来之则安之,她且养足精神了再和他斗智斗勇。   这样想着,好像黑暗也没有让人多害怕了。   黎向晚躺上床,闭上眼,慢慢地入睡了。   洛佑翼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   吴妈也摸不准他会不会回来,因怕他回来,提前命佣人准备了一些食材。   洛佑翼一回来,她立即就命令下人准备晚餐。   洛佑翼想,这回黎向晚总应该长点记性,不敢随随便便地逃走跟别的男人约会了吧?   “少爷!”黎向晚门外的两个保镖给洛佑翼鞠躬。   “开门!”洛佑翼命令道,其中一人忙从口袋中取出钥匙打开门。   他们问好的时候,就惊醒了熟睡的黎向晚。   她激灵一下坐起来,摸着黑瑟缩到墙角。   她不想让洛佑翼知道她睡的很香,他这样做,不就想让她害怕吗?她就要做出害怕的样子,兴许他消了气,就会放了她呢。   门被打开了,洛佑翼借着走廊上的光线,看到黎向晚靠在床头上坐着,抱着膝盖。   她的身影看起来很小,此时看不见她的表情和神色,但他猜想,她一定是非常害怕的。   他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洛佑翼心内自问道,可一想到她背着他做的事情,他就觉得他做的一点也不过分。   阴沉着脸,洛佑翼一步步地朝黎向晚走去。每走一步他都希望能给她带去心理上的压迫,他要让她怕他,让她为她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忏悔。   果然,他达到了目的。   开始黎向晚并不怎么害怕的,可他越近,她就越感觉到了一种威胁。   手,很本能地放在了肚子上,下一秒又迅即移开,她不能让他注意到孩子的存在。   “关门!”洛佑翼头也不回地交代道,门外的保镖得令后,赶忙把门又关上了。   室内重新回到黑暗当中,而他在黑暗中已经坐到了床尾。   “怎么样?这种感觉好不好?”洛佑翼冷声问。   “不好,我很害怕。”黎向晚小声说,声音很轻,像是怕再惹他生气似的。   他要的就是她的怕,要的就是她的臣服。   他就不相信他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女人,他的手段和方法多的是!   “那你知道自己错了吗?”洛佑翼的声音依然清清冷冷的,黎向晚的心里渐渐涌起了恨。 ☆、78 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她哪里错了?她根本没有任何错,她凭什么不可以离开他?   她根本就不想怀孕,可是他却逼迫她怀上他的孩子。   为了让洛佑翼放过她,她可以撒谎吗?可以违心地说是她错了,以后她都听他的吗?   她做不到!   这么一会儿迟疑的时间就让洛佑翼意识到,黎向晚还是不服气的。   看来。她还不够怕,还没有从内心认知到她该安安分分做他洛佑翼的老婆。   “没错,很好,有骨气!”洛佑翼冷声赞道,皮鞋一甩,他爬上了床。   皮鞋落在地毯上的沉闷声音吓了黎向晚一跳,她此时的神经非常脆弱,也许是因为这个空间太静了。   她的身子不由得激灵了一下,到了她身边的洛佑翼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惧怕。   黑暗中,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抱住她,让她别怕。双手抓住黎向晚的肩膀以后,他的理智又回来了。   既然是惩罚她,当然不该心软。   以往的每一次就是因为心软,才让她对他不敬不恭。   想到这里,洛佑翼抓住黎向晚肩膀的手用了些力。   “你要干什么?”黎向晚吓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感觉到这个洛佑翼不是之前那个爱她的男人了,他变的她不认识。而且心怀恐惧。   不说话,洛佑翼低下头寻找她馨香的唇瓣。   黎向晚柔嫩的嘴唇像是风中颤抖着的花苞,在瑟瑟着,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他的嘴唇狠狠地压下,而她本能地躲开,他的手从她肩膀上拿开。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托住了她的脖子。   这样,她的头微微仰起,完全逃不过他的袭击了。   这感觉是多么的熟悉。而又是多么的陌生。   这些天,他甚至在梦里也梦见和她这样缠绵。   如今她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又在他的怀中,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他不管别人怎么想,甚至也不管她怎么想。   他就知道他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主宰,他要她永远承欢在他身下。   黎向晚不敢反抗,也知道越反抗他就会越兴奋,她紧紧地闭着眼,任他亲吻。   力道很大,她的唇瓣一点点地红肿起来,丝丝的痛。   这痛,与她心里的恐惧和对他的憎恨比起来,实在是微乎其微。她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恨。   假如再给她一个机会逃离他的身边,她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到这个恶魔!   然而洛佑翼的行动并没有因为她的憎恨而停下来。相反,亲吻到朝思暮想的唇瓣,洛佑翼的Y望更快速地觉醒了。   黎向晚的身子绷的很紧,她怕,她恨,所以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感觉到了她的紧绷,他的动作没办法挑起她的热情,这让他又气又恼。   从前她就不这样,看来真是这次到外面鬼混了,才会对他的挑--逗无动于衷。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豁然放开了她。   洛佑翼放了手,黎向晚以为他放过了她。瑟缩着身子想离他远一些。   “取悦我!”他冰冷地说。   她不是不领情,不给反应吗?   很好,那就换做她来取悦他吧。看她还能强硬到哪里去。   “然后呢?你能放我走吗?”黎向晚颤抖着声音问。   “不能!永远都别想走!”黑暗中,洛佑翼这样的话听来让人绝望。   她就知道他已经把她关起来了,就不会轻易让她有机会走的。   顺从会让他没那么生气,她知道,但她做不到曲意逢迎,也说服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要去取悦他呢。   黎向晚没动,洛佑翼也不着急,往床上躺下来,轻声说:“你的身体能承受的住我的惩罚吗?”   话如此的轻,意思却又是如此的沉重。   这恶魔,他总能想到让她屈服的理由。   她如今怀了身孕,自然是经不起他的折腾。   黎向晚怕了,不敢不顺从了,毕竟她此时的身体是真的承受不了他太剧烈的动作。   想到他以前生气时摧残她的力度,她现在想来也还是忍不住颤抖。   深呼吸了几口气,她低下头摸索着,小手去寻找他的钮扣。   而洛佑翼就是想控制她,征服她,却没想过,他越是这样她只会离他更远。   当黎向晚稍稍靠近他时,洛佑翼已经很有感觉了。   不可否认,这段时间他非常的想念她,也想念她的身体。   更不用说她主动亲吻他,主动示好。   洛佑翼感觉浑身都沸腾了起来。   激情的声音在黑暗与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清晰,黎向晚甚至在想,门外的两个人会不会听到。   洛佑翼却不管那么多,依然故我地让她主动着。   黎向晚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故意让她难堪。   “你还知道害羞吗?背着我跟顾以枫上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洛佑翼故意说的很大,让门外的人都听见。   门外的保镖,自然听得到这样的话。   洛佑翼更明白他们的职业道德会要求他们听而不闻,要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儿,所以他可以忽略他们的存在。   黎向晚却没办法忽略,她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火烧火燎的烫起来,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广场上。   那种感觉,没有一丝的尊严。   此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他了。   难道还有比这个结果更坏的吗?她真想冲动地告诉他,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让他随便折腾。   她甚至想,她该杀了这个孩子,然后让他后悔死。她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最终,母性的力量还是战胜了一切,她忍着泪,咬着唇,隐忍着这一切。   她想,她真的没有勇气跨出这间黑暗的房间了,再也没有勇气面对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尊严的折磨才宣告结束。   “以后要是还敢见他的面,我抓回来你,会让你受更大的折磨。”结束以后,洛佑翼对她冷声警告道。   “叫吴妈把房间里的电开一下。”洛佑翼对门口说道,保镖答应了一声“是”,房间很快亮了。   黎向晚刚哭过,被灯光一次,眼睛更痛,泪也更流的凶了。   她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的泪,转过身。   她的泪颜,洛佑翼只看了一眼,心就再次被撞击了一下。   强迫自己不去抱她,不去哄她,忽略她这副可怜相。   洛佑翼从床上起来,到洗手间冲了个澡,更理智了很多。   他出来以后,黎向晚不想和他共处一室,也闪身进去洗了,他却也没跟进去,静静地坐在床上。   等黎向晚穿戴好了出来,洛佑翼轻声说:“跟我出去吃饭!”   “我不......”不想吃。   她不是不想吃,她是没有脸出去了。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她?   从她进这扇门,就已经没脸见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了。何况,刚刚那样叫,所有人都听见了,她都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嗯?”洛佑翼不悦地哼了一声。   他是故意让她难堪的,她知道,这也是他折磨她的一部分。土狂尤血。   黎向晚想说一句她没和顾以枫怎样过,但洛佑翼必然不会信。他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仿佛戴上了有色眼镜,总会扭曲她的。   “你已经满意了,不能给我留下一点点的尊严吗?洛佑翼,你一定要让我恨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凄凉地问,红红的眼睛,雪白的脸,看起来像一只无辜的兔子。   她越是这样可怜,他就越会想到她是怎么在别的男人面前装可怜,惹他们疼她的。   “恨不恨,都随便你,再不走,我就叫他们来伺候你。”洛佑翼使劲儿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居高临下地说。   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有澄清,不管他怎么侮辱她,似乎她还是纯净的。   恨她这种肮脏的女人又要装出纯洁的样子,他最恨这种女人!   “好,我跟你走!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对你行为后悔!”黎向晚也回视着他,淡淡说道。   侮辱吗?她没有错,她为什么要怕?   该怕的是他,是他惨无人道地折磨她,是他自以为是的误解她。   “永远不会!”洛佑翼冷笑,前面走了,她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扭开门,黎向晚就感觉到门口的两人的眼光像要把她凌迟一样。   实际上,那两个人完全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往她脸上看。   每走一步,她都像踩在了烈火上,整颗心被放在火上煎熬。   “你们两个一起吃饭!”洛佑翼对两个保镖吩咐道,他们说了一句是,跟上。   晚饭刚准备好,吴妈不敢去叫洛佑翼。走到门口时,就听到了黎向晚不管不顾的叫声。   少奶奶看起来就是个羞怯的姑娘,可那声音......吴妈直咋舌。想着也许真是人不可貌相吧,说不准越文静的姑娘,在床上越放纵呢。   “少爷,饭已经准备好了。”吴妈见他们都出来了,迎上前恭顺地说道。   “知道了,今天你叫佣人们也一起吃。”   他就是要让这些人一起来看黎向晚,让她长记性。   “是!”吴妈往旁侧站了一下,才能让洛佑翼和黎向晚从她面前通过,先往饭厅走。   这才注意到黎向晚脸上的泪痕,顿时明白了,她的叫,不是她的本意啊。   少爷本是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啊,想当年丈夫受了很严重的伤,她为了救夫,每天把他拖出来,她跪在路边乞讨。   是少爷偶然之间看到了,他起先以为他们是骗子,还怒斥他们这样不对。   当他得知了他们是真实的情况后,就派人把她丈夫送去了医院。   等她丈夫的病治的差不多了,还高薪聘请她来洛宅工作,让他们有工作来源。   洛宅的这间黑屋子,和老宅里的一间面壁思过的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处。   少爷小时候犯错了,严厉的父亲会把他关进去,让他静思。所以当黎向晚犯了错,他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惩罚她。   虽然他对黎向晚态度很差,但吴妈还是觉得他对她是特别的。   毕竟少爷这些天一直想着少奶奶,只是他又把她关起来了,真让他们费解。   洛佑翼做事一向又让人猜不透,吴妈对他是又敬又怕,哪儿敢过问他的隐私?   吴妈觉得黎向晚还挺可怜的,却又爱莫能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黎向晚觉得她这种关注,一定是在耻笑她刚刚的放--浪。她想装作不在乎这个,可她就是在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如何是好。   洛佑翼并没有搂着她,她跟在他的后面,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   想跑,可是前有洛佑翼,后有吴妈女佣,还有两个保镖,她哪儿跑得了?   继续咬着唇,麻木地迈动脚步,黎向晚感觉后背上那几个人的目光已经汇聚成一缕强大的光束,即将要杀死她了。   在巨大的煎熬中,从黑屋到饭厅的距离仿佛变成了几千几万里。   洛佑翼先到了饭厅,吴妈抢先一步,给他拉开椅子。   吴妈又去拉另一个椅子,礼貌地说道:“少奶奶,请坐。”   “都坐下,吃饭!”洛佑翼不领吴妈的情,冷冷地说完后,命令大家坐下来。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谁也不敢再说话。   黎向晚看着这些精美的食物,却没有丝毫的胃口。她只想时间能过的快些,再快些,好让她能早早地回到那间屋子里。   面对没有边际的黑暗,也比看洛佑翼那张让她憎恨的脸更能让她高兴一万倍。   这会是她一生中最屈辱的一天,没有人敢正眼看她的脸,但她能感觉到大家对她似有若无的关注。   胡乱地吃了几口东西,黎向晚擦了擦嘴,轻声说:“我吃完了!”说完,就站起身,打算回房。   洛佑翼却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小手,一拉,她又坐回了凳子上。   “多吃些,才有力气!”说完这几个字,他的眼光在她的身上流连了一下,嘴角弯成了讽刺状。   他虽没说有力气做什么,众人又怎么会不懂,这话和眼光,让黎向晚本来滚烫的脸,又热了几分。   几个下人这顿饭吃的也是忐忑不安,不敢说话,不敢笑,甚至连抬头也不敢。   他们明白少爷自己可以侮辱少奶奶,可他们不能,要是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一眼,自己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不光是黎向晚想走,他们各个都想走,谁也不愿意坐在这里当道具。   吴妈也匆匆地吃完,站起身想要说一句,她吃完了,洛佑翼不悦地扫了她一眼,她又重新坐了回去。   有了她们两个人做例子,洛佑翼不发话,就没有人敢再开口说要离席的事了。   黎向晚实在不想吃,她也知道,洛佑翼根本不是让她吃饭,只是想延长她受侮辱的时间罢了。   洛佑翼很满意她的反应,脸色很难看,是那种受辱后的窘迫。   这回她总该会长记性了吧?   “吴妈,再去给少奶奶添一碗饭来,还有,这碗汤也喝光,就可以离开了。”洛佑翼说道,声音里一点关心的意思也没透露出来。   黎向晚自然也感觉不到他这是为她的身体着想,低垂下头,双手捧起那碗汤,快速地喝光。   “里面的墨鱼排骨也都吃光,一块儿也不准剩!”洛佑翼再次命令道,黎向晚就听话地拿起筷子夹起来放进嘴巴。   不是说吃完就让她走吗?她就快些吃,排骨到了口中,只是用舌头一卷,把中间的骨头剔出来。   因为快,骨头上面的小渣滓就没有弄掉,吞下去的时候咯到了喉咙口,痒的黎向晚忍不住咳了出来。   洛佑翼就坐在她身边,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去给她拍,结果手刚挨上黎向晚的背,她就吓的激灵一下躲开了。   这让他有些受伤,更多的是尴尬,她就这么讨厌他?   “我没事。”黎向晚轻声说。   这时吴妈又添了米饭,递过来,黎向晚双手接住,说道:“谢谢!”   而后不管洛佑翼剑一样的目光,埋头吃起来,将带了小骨头渣子的排骨肉也一齐压了进去。   她也不敢吃的太快,怕消化不良影响到宝宝。不过速度还是比平时快了不少,洛佑翼拿起勺子开始喝汤,不紧不慢的。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没被欺负老实,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彻底的老实呢?   在他思索的时候,黎向晚已经吃完饭了,擦了嘴,再次起身。   这回洛佑翼是没有拦她的理由了,也没再拦。   “你们两个送少奶奶回房,吴妈,电给她断了!”洛佑翼慢条斯理地交代完,不疾不徐地继续喝他那碗汤。   黑暗已经吓唬不住黎向晚了,她低着头很快回了房间,两个保镖在身后护送,她一进门他们就把门关的严严的。   房间里瞬间黑暗了,黎向晚却感觉这种黑暗更给了她安全感。   她不用接受众人的注视,不用再无地自容,她摸索着躺上床,泪才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洛佑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我恨你!我永远都会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黎向晚侧卧在床上,闻到房间里淫---靡的味道,恨的心紧紧纠结着,手下意识地抓住床单,抓的死紧。   可怜的床单仿佛变成了洛佑翼那张令她憎恶的脸,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恨不得能杀了他。   *   此时的顾以枫依然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想着黎向晚为什么忽然就走了。   她要躲着他,告诉他别去就行了,有必要这样不告而别吗?   洛佑翼今天来找他,肯定他是不会放弃寻找黎向晚的。不行,就算他再不去打扰她,他也要知道她在哪里,他必须得确保她的安全。   想到这里,他再次派人去调查黎向晚的行踪。   为了早点找到她,他想了想,给提供他线索的女人打了个电话。   “黎向晚离开了城西郊区,如果你还能够找到她,我会给你二十万的报酬!”他直截了当地说。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说:“我试试!”就挂断了电话。   黎向晚以为洛佑翼已经发泄了,吃完饭就不会再想起她了。   躺在漆黑的房间里,她想要睡觉,白天又睡了那么久,根本没有办法再入睡。   在无尽的黑暗中,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打发时间。   静,非常静,静的她感觉像要崩溃了一般。   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犯罪了要让坐牢,坐牢再犯错要关禁闭。她现在就相当于关了禁闭,连呼吸都觉得阻滞,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感觉。   闭着眼和睁开眼,没有任何区别,除了黑还是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向晚听到了脚步声。踩在地毯上的脚步,本来应该没什么声音,只是房间里太静了,才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她耳中被无限的放大,很怕是洛佑翼又来了。   静的难受,她却宁愿这样难受着,也不想再见到他,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洛佑翼走到门外,没说话,使了个眼色,保镖连忙扭开了门把手。   适才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他对黎向晚的残忍,这会儿都为可怜的她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对待她。   门开的时候,走廊里有一丝光透进了房间。黎向晚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洛佑翼进来后,门又被关上了,他因为常到这里自省,对黑暗比黎向晚更容易适应。   稳稳地走到了床边,轻轻坐下来,伸手去抓她的小脚。   他的动作,让黎向晚有些惊恐,出于本能地自我保护,她收回了脚。   可她的动作到底没有他快,脚到底被他握在了手里。   洛佑翼也不想干什么,就只是摩挲着她的脚,打算和她说说话,看看她变乖了没有。   “在想什么呢?”他轻声问,语调里竟会有几分温柔。   黎向晚现在已经弄不清楚,他的温柔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更残酷地折磨她。   就是洛佑翼的声音再轻,在她听来也是魔鬼的声音。而且,他声音越是这样,她反而还越害怕。   不想激怒他,黎向晚依然装睡,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在想什么?”洛佑翼又问,大手轻轻地,似有若无地抚摸着她的小脚。 ☆、79 她要让孩子在他的摧残下流掉   黎向晚的脚很嫩,很滑,像小孩子的脚,摸在手上很舒服。   “什么也没想。”黎向晚只得回答他了。   “没想顾以枫吗?”洛佑翼的声音比开始提高了一点,倒还是平静的,听不出感情的波澜。   “没想!”黎向晚斩钉截铁地答道。明知道她说不想他也不会信的。可她也不能说想啊。   “他却在想你呢,下午。我见过他了。”   “你说什么?洛佑翼,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这样。他只不过是想帮帮我,不忍心我......”不忍心我总被你折磨而已。   她虽然知道顾家的实力,可她也怕他们之间发生冲突,一急,黎向晚的声音就难免激动了。   “瞧瞧你,怎么一说起他,你就这么失控?还说不想他?”洛佑翼的语气虽然还是平淡的,其实已经在生气了,因为她感觉到握着她脚的手在用力,捏的她有些疼。   黎向晚恐惧,不安。还有愤怒,所有的情绪到最后,也只能演变成长长的一声叹息。   “我不是想他,我只是不想见到你为了根本不存在的事和他之间有不愉快。”   “哦?我们之间有不愉快,你很担心?到底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洛佑翼再问。   “我......”她能说担心他洛佑翼吗?她不能,因为她不担心他,她现在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   这话终究还是被他套住了,黎向晚什么都不能说。担心他说不出口,担心顾以枫,更会惹他生气。   “说不出话了?黎向晚。你真是个虚伪的女人,真没想到你......”话到最后,洛佑翼的声音中有种失望,她是明显感觉到了的。   既然折磨她,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他这又是何必。   “你放了我吧,洛佑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在我的印象里,你应该是一个讲道理,守信用的人。他们都说你很善良,你又为什么非要为难我呢?如果说过去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都说过了,你告诉我,能弥补的我尽量弥补......”   “你弥补不了!”洛佑翼打断了她的话。   “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他冷冰冰地说着,倒是放开了她的小脚。   “你永远也别想顾以枫能够来救你,看看这条信息。”洛佑翼趴上了床,就趴在她的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   黎向晚想把手机从他手中抢过来,可他攥的死紧。   她就算抢来了,他也照样抢回去,动作激烈的话还可能会伤了孩子,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那条信息是以她的名义发给房东要求退租的,他可真阴险狡诈。   这下顾以枫肯定很受伤,也一定会认为是她要躲着他。   “卑鄙无耻!”黎向晚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洛佑翼却好像对她这句骂他的话无动于衷,开口说的,只是他想对她表达的话。   “你放心,我今天去和他并没发生什么不愉快。我只是去找他要人,说他把你藏起来了,让他交出来而已。”   “洛佑翼,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无聊了?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几年前我们的确是恋人关系。可我们现在就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别再继续了,这对你真的没什么意义。”黎向晚多想说服他,用尽量平和的态度,来说通他。役双丰亡。   “是吗?有多普通的朋友?可以让你爬上他床的普通朋友?”洛佑翼拧紧了眉头,忽然低吼道,又是吓的她一激灵。   深呼吸,摸了摸胸口,黎向晚尽快恢复了平静,再次向他解释道:“没有,我和他重新见面以后,连手都没有牵过。你所在意的,都是过去的事。”   她的下巴,又一次被他有力的大手捏在了手中。   借着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洛佑翼眯着双目,散发着寒意的眼神直射向她的眼睛。   “又骗我!我亲眼所见,你们搂搂抱抱,他的手就放在你的腰上。这可是大白天的,你们就这么不要脸的调情,可见你晚上在他床上得有多激烈?嗯?”   痛!他捏的她实在是太痛了。   “好痛!你放开我再说话!”黎向晚叫道,也是想他能通过这个动作,分散一会儿注意力。   洛佑翼看见了她跟顾以枫在一起,也误解了,黎向晚想解释,可又觉得解释他也不会信吧。   “我在问你,是不是你在他床上很激烈?”他才不放过她,力还更大了一些,捏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我从来没跟他上过床,没有!没有就是没有,难道你非要我屈打成招,非要我说和他上床了你才满意吗?”黎向晚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了,忍不住对他叫了出来。   这话倒真让洛佑翼有了几分动容,是啊,他为什么非要执着地问。   难道他想知道她和他上床的细节?可要是不问,他自己就会猜疑,他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上床,这不是只是身体干净不干净的事,是他觉得如果她上了别人的床,就可能会爱上别人。   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洛佑翼一定是听进去了她的话。   黎向晚想再接再厉,让他能够深入的思考,感觉到他这样对她,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我说的是真的,我和他没有什么。你说的是对的,我已经不干净了,所以我配不上他。只要你放了我,我甚至可以一辈子不见他。我知道你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一定要把我关起来惩罚,你也许是不甘心。你不甘心我一直都不愿意嫁给你,还几次三番的想逃走。不打句招呼就走,是我不对,你今天惩罚的也够了。洛佑翼,放了我。”黎向晚压低了声音,很温柔地说,语气尽量的卑微。   现在走就是她唯一的想法,再卑微都没关系,卑微比受侮辱要好的多。   洛佑翼沉默了,黎向晚仿佛看到了希望,紧张的心跳在黑暗与安静中听的清清楚楚。   他在想,他到底为什么非要把她关起来。   喜欢她吗?当然是喜欢的,她是个如此迷人的女人,是男人都喜欢。   她对他绝对不是不可或缺的,她说的对,他其实就是不甘心她说走就走,就是这么简单。   “我放了你,你打算到哪儿去,做什么呢?”洛佑翼试探性地问。   “我,我会找一份工作,平平淡淡地过日子。”黎向晚本来也是这样的想法,说起来自然顺得很。   就是回答的太快了,让洛佑翼忍不住又起疑。   差点又上了她的当啊,狡猾的女人,她总能轻易地让他疏于防范。   “给我一个放了你的理由。”洛佑翼淡淡地说,黎向晚再一次听到了希望。   至少他不像开始说的那样毫无希望,黎向晚吸了一口气,柔声开口:“你折磨我,其实你并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不如放了我,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相信我们都会重新快乐起来的。”   这个理由能说服他吗?她一点把握都没有,说完后,黎向晚想要看看他的表情。   可惜手机屏幕已经完全暗了,她看不到洛佑翼的脸,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除了依然平稳的呼吸。   黎向晚很急,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这个理由,能说服我吗?”洛佑翼轻声问,重新捏住了她的下巴,即使是在黑暗里,他找她的下巴也一点不费力,找的位置那么精准。   这次不像开始在盛怒中捏的那么用力,只是轻轻的固定着她。   当然黎向晚也知道要是她试图反抗,他的力度就会加大。   “我不知道能不能。”黎向晚很坦率地说:“但我希望能,因为你折磨我的确是不会高兴的。”   “你错了!折磨你是我最高兴的事,比我做任何事都高兴。”洛佑翼捏住她圆润的小下巴,往自己面前拉过来,唇压上她的唇摩擦了几下。   黎向晚真的非常非常失望,甚至是绝望。   再不想说话,再不想和这个恶魔说一句话。但她不甘心啊,此时是人在屋檐下,她手无缚鸡之力,就只能通过语言让他改变主意。   所以就算是再恨,那也是以后的事,她现在必须耐着性子向他解释,求他答应她。   “到底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吗?就算是要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是为了这次逃跑的事,还是为了从前我伤害过你的事?你到底给我一个理由。”   黎向晚看不到他的表情,同样的洛佑翼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还是从前一样的祈求,还是那样的理由。   洛佑翼又一次的沉默了,她的心再次被他的沉默弄的七上八下的。   “黎向晚,我刚刚在逗你玩儿呢,我不会放了你,不管你说什么。”洛佑翼冷冷地说完,再次偏过头,压上她柔嫩的唇。   这一次,他并不迫切,就是享受着折磨她的过程,越漫长越好。   黎向晚的心重新沉入了冰窖,她觉得自己真傻,为什么要费那么多的唇舌。   洛佑翼要是真的信她,早就信了。他要是不信她,说再多也没用。   又来亲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了。他的YU 望总是那么强,想要,她也反抗不了。尽管心里再恨再怨,她还是不得不屈服,否则他会让门外那两个保镖......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次,黎向晚没有做丝毫的反抗。   心里在隐隐的担忧着腹中的宝宝,在洛佑翼翻身压上的时候,她的心非常紧张。   这么频繁而又剧烈的,孩子会不会受不了?   “别这样行吗?身体要紧,不光是我的身体,你这样频繁对你自己也不好啊。”在他的大手探进她裙子里,黎向晚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担心我?”洛佑翼还真的停了一下,极认真地问她。   “女人的柔情是制服男人的利器,女儿你要记得,男人喜欢听软话不喜欢听硬话。不管他多生气,你撒撒娇,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洛佑翼的态度,忽然让黎向晚想起了以前母亲对她传授的经验。   她刚刚说了那么多,好像洛佑翼都无动于衷,是不是她的方法不对呢?   自己要是温柔点儿,从他的立场出发,他会不会比较容易听她的话?   洛佑翼微弱的回馈似乎又给了她希望,她心疼他?她会心疼一个恶魔吗?当然不会,可她要调整自己的情绪,假装他是她爱的人,这样她就能以假乱真地骗到他了吧。   “是,担心你。洛家的重担都在你肩上,你身体不好,就照顾不到别人,你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兄弟跟着你。再说,我跟你结婚也有这么些日子了,总是有些感情的。”   她不能表现的太喜欢他,洛佑翼那么多疑,一定不会信的,所以拿捏分寸很重要。   这话他听着还是有几分受用的,尤其是最后一句。   看来这次罚她,还是没有白费力气,黎向晚还是乖顺了不少。   要是她一直都这么听话,他会放松对她的控制。   当然,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这栋房子,只是不让她住在黑屋子里,对她也算是恩赐了。   洛佑翼的手从黎向晚的裙子里撤了出来,她就知道语言起了作用。   母亲的办法果然有用啊,为什么早没想到呢?   她懂得适可而止,不敢再多说其他的,怕适得其反。慢慢来吧,要想逃出去,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   洛佑翼从她身上翻了下去,躺在她身侧,也没再说什么。   黎向晚不知道他是准备和她一起在这黑屋子里睡,还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知过了多久,洛佑翼突然低声开口:“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故意这么说,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对,你是该走了。”黎向晚温柔地说,很甜美的声音。   她要是真对他有感情,能这么急切地非要他快走?该死的女人只要一试探,就会露出马脚。   “你就不想让我陪你吗?你看这里这么黑,万一闹鬼,多恐怖?你说呢?”   恐怖吗?她觉得他比鬼更恐怖!   “我没事,我不怕的,以前我也是自己住一间房间,早习惯了。你还是快点走吧!”   洛佑翼只说走,却一动不动,仍然躺在她身边,说话也慢悠悠的。   黎向晚这才意识到,这个恶魔,他可能还没有玩够,还没打算这么早就放过她呢。   他怎么不去死?这种人,她早该坚定地不该再对他抱有希望。   “晚晚,你又在想什么呢?”洛佑翼忽然问,语气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就像他从前最宠爱她时候那样。   黎向晚汗毛倒竖,这样的时候,她可不信他心中会有喜欢她,疼爱她的心思。   洛佑翼这样的语气,那就是他戏弄她,阴阳怪气的,只会让她更恨他,更厌恶他。   “什么也没想。”黎向晚还想再说一句,你不是要滚吗?趁早滚啊!   “是想我既然说走,为什么还不走,盼着我走呢吧?”洛佑翼好像会读心术似的,笑着说。   这会儿他又一副了解她的样子了,他要是真的有一点了解她,也不会这样误解她。   “我没有这么想,其实我何尝不希望有个人能陪我呢。说实话,我还真是有点害怕,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黎向晚多少也是了解他一些的,既然他不愿意让她赶他走,好吧,她就假意挽留吧。   她得时刻记得母亲说过的那一招,要温柔制胜啊。   这话虽是骗人的,洛佑翼却宁愿相信是真的。   他现在有多希望她是真的需要他,他多希望她像一个无助的女人,寻找他的保护,感觉自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全世界。   “既然希望,我就留下来陪你,过来吧,我搂你睡觉。”洛佑翼柔声说,伸出手臂,想让她躺到他的手臂上。   唉!黎向晚心中长叹,怎么就这么事与愿违。   她到底要怎么做,这该死的男人才会放了她。   她不要他搂,谁会愿意跟一个强bao自己,让自己难堪的人亲近?   见她不动,洛佑翼想男人还是应该主动些,于是往黎向晚的身边靠了一些,大手一伸强行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   黎向晚有多想推他,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忍着,忍着,这是为了孩子为了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   她的身体紧绷绷的,洛佑翼也感觉到了。   “晚晚,你不喜欢我抱你吗?”她背靠在他怀中,洛佑翼在她耳侧轻声地喃呢着问。   不喜欢!三个字到了嘴边,硬生生地被黎向晚吞了回去,她轻声说:“没有不喜欢,只是......”   “没有不喜欢,就是喜欢?”洛佑翼不想听她后面的话。   黎向晚沉默了,让她怎么能说出喜欢两个字。有些话太违心,就是为了离开他,她也说不出口。   “喜欢我吗?”洛佑翼再问,好像非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似的。   黎向晚仍然沉默,他多希望她说一句喜欢,她必须说喜欢他,除了他,她不可以喜欢别人。   “说你喜欢我!”洛佑翼命令道。   “我......”黎向晚还是说不出,想到他对自己有多残忍,她就是说不出。   “说你喜欢我!”洛佑翼再次命令道,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他的身底下。   如果诱哄她,她不肯说,那就强行让她说,他总要听到她一句肯定的话。   洛佑翼的手又一次捏住她的下巴,带着警告的意味。   意思很明显了,要是不说喜欢他,他就会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了。如果是那样,他会伤了孩子的。   他真不是人!他是魔鬼,他该下地狱!   黎向晚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这么不是人,她为什么还要给他生个孩子?   孩子总会像父亲,总有劣根性,不,她不要生下这个孩子了。   何况就算她想生,洛佑翼这样对待她,早晚孩子也会保不住吧。   要是告诉他,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他也许会放过她。但他绝对不会放她走,只会把她关在这个房子里,不让她出去,然后等孩子生出来,他会夺走的。   她自己生的孩子,恐怕以后想见就见不到了,那她宁愿从没生过。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黎向晚忽然就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洛佑翼不是逼迫她吗?他不是侮辱她吗?他这样的变态恶魔,他这样的人渣混蛋就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要反将他一军,她要让这个孩子,在他的摧残下流产,然后她会残忍地告诉他,这孩子是他的!   恨意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黎向晚豁出去了,就算下地狱吧,她要和他一起下!   “洛佑翼,我不喜欢你。你这样对我,明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我厌恶你,恨你,我希望你能够早日去死!”黎向晚的话一字一顿,把从和他相识后所有的恨都凝结在这句话里了。   “该死!”洛佑翼果然被她激怒了,低吼一声。   尤其是那句“强扭的瓜不甜!”竟然是和顾以枫说的一模一样,可真是心有灵犀。   他就要扭她这个瓜,弄死她,让她为这句不知道深浅的话后悔死!   “怎么着?又想强bao我了吗?除了这么折磨我,估计你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吧?”黎向晚挑衅地说。   哼,以为她这么说,他就不会强bao她?   是她自己惹的,别怪他狠心不客气!   洛佑翼放开了她的下巴,从她身上滑下,跪坐起来。   “咔嚓!”的一声,他撕裂了她身上的裙子。   明天,他要让这个该死的女人光着从这间房里走出去,他要让她比今天受更大的侮辱。   “来吧,有多大力就用多大的力。不过,就算你把所有的力气使出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她不怕了,豁出去了,讽刺他,感觉真是好。   黎向晚极尽嘲讽的话简直就要把洛佑翼给气疯了!   她不仅说不喜欢他,还质疑他男性的雄风,这还得了?   他要不把她给蹂躏的昏死过去,他就是不洛佑翼!   于是,有一次暴风骤雨似的惩罚,不可避免。   只是黎向晚很痛,真的很痛。   这一次,洛佑翼是真的用了全力,她感觉到肚子有阵阵的闷痛。 ☆、80 救她逃出牢笼   她想,是不是孩子要没了?是不是这恶魔就要遭报应了?   肚子一痛,她就会咬着牙,再说些激怒他的话。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洛佑翼终于停止。   怒气并没有随之释放,他还是恨她。为没有把她给折腾的死去活来而懊悔。   洛佑翼摸黑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了冲,再次回到黎向晚的身边。   从现在开始。他一句话都不再和她说,他唯一要对她做的事,就是惩罚她,不断地要她。   黎向晚却有些奇怪,不都说女人怀孕前三个月不能有激烈的动作吗?   他刚才那么用力,为什么她只是在过程中痛了,过后又没有了感觉?只是全身酸软的厉害,还忍不住的在颤抖,但没有痛,孩子就应该是没事吧。   难道是这个孩子命不该绝,他的生命力这么旺盛吗?   反正是在黑暗中,洛佑翼看不见她的动作。   黎向晚把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那里几乎还没有鼓起来。   如果不是仔细摸。根本还不能被察觉怀孕了。   长这么大,她也是个极善良的人,从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任何一个人。现在,她竟然想残忍地杀了自己的孩子,那是洛佑翼的孩子没错。却也是她的呀。   他来到了她的肚子里,做她的孩子,她到底有没有权利让他就这么的走了?   摸着肚子,黎向晚内心矛盾万分,纠结非常。   孩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会怪我吗?   心像要被撕裂了,即将崩溃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心中的恨发泄出去。   她恨他,是不是该连孩子也一起恨,孩子又是无辜的。   所有的想法在脑子里面形成了一个怪圈儿,折磨的她不知所措。黎向晚有一种强烈的犯罪感,仿佛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她的不挽留逝去了。   不行啊,她不能这么做,不该这么做。   刚才是太冲动了,她不能再刺激洛佑翼。她该一直软化的,一直软,就像开始那样。他不是有一会儿都动容了吗?   黎向晚,你怎么那么愚蠢?洛佑翼让你说喜欢他,你就说一句,能怎么样?   你怎么会傻到用孩子来惩罚他?他不值得你牺牲自己的骨肉!母性的本能再一次抬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蠢第二次了,她要留住孩子。   即使他父亲再不好,他也未必就不好,只要她教育好了,他就会是个好孩子。   洛佑翼重新躺回了床上,他要养一会儿体力,再上她。今夜他非要让她求饶,让她认错!   二十分钟以后,洛佑翼再次来拉黎向晚,他没说话,直接将她扑倒。   “别来了行吗?是我不好,你别这样了,我累了,我受不了了。”黎向晚轻声的乞求道,为了孩子,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太晚了!”洛佑翼只说了这三个字,再次欺身而上。   这一晚,不管黎向晚如何的求饶,他都不肯放过。   每当心软一软,他就会想起黎向晚冰冷的话。她不是说她永远都厌恶他吗?她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吗?   她不是要和顾以枫心有灵犀吗?   他倒要看看,现在是谁在她身上,是谁能掌控她。   一个晚上,他不知疲倦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洛佑翼才穿戴好离开房间。   黎向晚已经透支了所有的力气,连想爬起来洗澡也爬不起来了。   结束后,她肚子并没有疼,是让她唯一能欣慰的事了。   “看紧了她,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走。”洛佑翼离开房间时,对那一个保镖交代道。   他吃过晚饭后已经交代过吴妈,两个保镖在夜里,轮班,不能因为看她,累坏了身体。   吴妈当时心中也忍不住叹气,少爷对保镖都这么好,怎么就对心爱的女人那么残忍呢?   她人微言轻,想劝劝洛佑翼,也不敢开口。   吴妈总是洛宅第一个起床的,见洛佑翼也起来了,忙迎上前。   “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用吗?”   “嗯!”折腾了一夜,洛佑翼可是真的饿了,估计黎向晚也饿了。   且让她先饿着,他就是对她太心软了。   洛佑翼在餐桌上坐下来,吴妈殷勤地端上皮蛋瘦肉粥,烤面包,另外配了两碟清淡的小菜,是她亲手做的。   洛佑翼曾经称赞过她的小菜做的好,所以大多数早餐的时候,她都会亲自准备小菜。   这么用心,是她对他的感恩。   她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是洛佑翼生气,她也要劝他。   少奶奶已经怀孕了,她不能看着自己家的少爷越走越远,对黎向晚太残忍了。   “你吃了吗?没吃坐下来一起吃。”洛佑翼轻声说。   吴妈也没拒绝,道过谢,一同坐下。   “少爷,这些小菜,你还喜欢吃吗?”吴妈问。   “嗯!”洛佑翼点了点头,有点奇怪,一般吴妈都不会主动找他说话的。   是不是因为昨晚吃饭吃的尴尬,她到现在还觉得尴尬呢?   回想昨晚自己做的事,洛佑翼对他们几个,倒真有几分抱歉。   出于歉意,他微笑了一下,赞道:“吴妈的小菜,做的确实是好吃,我是百吃不厌的。”   “少爷喜欢吃,我以后再给少爷做。”吴妈笑呵呵地说。   “好!”洛佑翼答道。   “少爷,您知道,为什么我做的小菜这么好吃吗?”吴妈问。   洛佑翼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小菜好吃,这没有什么吧,很多人都会做好吃的小菜啊。   虽觉得没什么,他还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呢?难道你有独门秘籍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知道,我想要做出什么味道,在心里早有了谱儿。不管是加盐,还是加醋,还是加糖,分量都很重要。如果我想要的是甜的,我却在拼命放盐,那小菜做出来肯定就不好吃。”   洛佑翼这才明白吴妈今天的奇怪,原来是拐着弯的想要劝他善待黎向晚。   只是现在,被她惹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回味吴妈的话。   吴妈当然也不会知道那女人是多么的可恶,总在想算计他,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他就算是盐放多了,就放多了,他现在改不了!   “谢谢你,吴妈!你照顾好少奶奶的饮食就行了,其他的事,不必管。”洛佑翼冷酷的说完,继续喝他的粥,享用他的早餐。   吃完,吴妈送上餐巾,他擦了擦嘴,优雅地离开。   吴妈眼里尽是无奈,终究是劝服不了少爷呀。   可是少爷跟少奶奶一直这样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少奶奶的肚子里还怀着少爷的孩子呢?   连续一个星期,洛佑翼每晚都会来,再没和黎向晚交流过。她也尝试过说些软话,他再也不听。   每夜他都拼命地要她,她反抗无效,也抵抗不过他。   洛佑翼不在的时候,黎向晚就独自在黑暗中度过。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甚至不知道白天黑夜。   即使是吃饭,她也是在黑屋子里摸着进行的,有几次想要趁机逃走,根本就是绝无可能。   有时候她会很怕,怕就这样永远过下去,没有尽头。她多么渴望外面的自由,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想到顾以枫明朗的笑容。   他能找到她吗?他能不能把她给救出去?   这天,洛佑翼清早也激烈地要了她一次,才吃了早餐离开别墅去上班。   他走后,黎向晚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和每一次结束后不一样,这一次的痛持续的长了些。   她不知道是不是流产,毕竟她没有经验。   也不敢叫其他人,怕万一不是流产又惊动了洛佑翼。   这孩子,她是不可以让洛佑翼知道的,一定不能,他不配当孩子的父亲,更加不配做她的丈夫。   吴妈原本答应过黎向晚,不会告诉少爷她已经怀孕的消息。   可是眼下的情况,她若再继续替少奶奶保守秘密,少爷不知道要做出怎样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思前想后,吴妈还是觉得不妥。   既然她无法劝服少爷,只能告诉少爷少奶奶怀孕的消息。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少爷总得对少奶奶手下留情吧。   洛佑翼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洛家打来的电话。   原本以为是黎向晚找她,没有想到竟然是吴妈。   “少爷,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吴妈吞吞吐吐道。   洛佑翼眼神凌厉:“如果你是劝我要对黎向晚好一点,我看你不必再废唇舌了,我们夫妻两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不是的,少爷,我打电话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吴妈犹豫的说。   “什么事?”洛佑翼皱眉问。   “是……关于少奶奶……她好像已经怀孕了!”吴妈终于说了出来。   洛佑翼眼瞳一缩|:“你说什么?”   吴妈确定的又说了一遍:“少奶奶已经怀孕了!”   她可不敢告诉洛佑翼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否则洛佑翼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她。   “该死!”洛佑翼低吼一声,拳头狠狠地敲在了桌子上。   黎向晚居然怀孕了,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洛佑翼却反而感到生气。   黎向晚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这些日子才故意激怒他的,她就是想让他亲手毁掉他们的孩子。   这个女人太心狠,太狡猾了!   洛佑翼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钥匙就飞奔出门。   他要第一时间赶回别墅,要去看看那该死的女人,看她怎么给他解释。   却不知,那该死的女人,此时依然在痛着……   *   这一个星期以来,顾以枫备受煎熬,他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就怕错过了关于黎向晚的消息。   除了与那个女人联系,他也派了自己的人四处去打探。   总找不到她,他就在想,黎向晚真的是这么讨厌自己,要消失的这么彻底吗?   还是她出了什么事,身不由己,难道是被洛佑翼给找到藏起来了?   日盼夜盼,总算在这天早上接到了上次报信的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   “顾先生,我找到了她。她目前被人关在一个隐秘的黑屋子里,洛宅最近重新撤换了下人,很少有人知道,而黎向晚的房间门口也增派了两名保镖。这个消息得来不易,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地址,再打三十万到我账上。”女人开门见山,毫不手软。   “我想早点知道消息,转账会慢一些。这样,我现在就把三十万的现金送到街心公园,你指定个地方我放过去。”黎向晚真是被关起来了,这可急坏了顾以枫,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多等。   万一他晚了一步,关她的人转移了地点,那可就糟糕了。   “可以。”女人答应的倒也痛快。   顾以枫命人拿好现金给自己,随即独自开车往街心公园赶。   路上女人又打电话来,告诉他具体放在什么地方。   像上次一样,女人很守信用,一收到钱,就把具体的地址发到了他手机上。   信息上明确地写着,黎向晚是被洛佑翼关起来的,并且地点就在洛宅的一个不为人知的黑屋子里,洛佑翼白天不会在,晚上都在那里过夜。   洛佑翼!顾以枫恨的拳攥的死紧,他是上了他的当,以为他来要人,黎向晚的消失就与他无关呢。   等他先把黎向晚救出来,再找他算账。要是他敢动晚晚一根汗毛,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以枫又想了想,黎向晚身边有人把守着,洛佑翼安排的人肯定功夫也不一般。   他要是单枪匹马的去,倒不愁打不过那几个人,就怕是一不小心让黎向晚受伤。再说时间拖的越久,洛佑翼越可能会出现。   未免节外生枝,顾以枫吩咐助理开了一辆房车,并吩咐他带了六名保镖跟着他的车一起出发。   几天来,这里连一只苍蝇也没飞进来过。洛佑翼派的两个保镖,觉得自己这么守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真有些大材小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防备意识也在下降。   知道洛佑翼白天不会来,他们两个人也就商量着,倒班看着。   吴妈心肠本来就软,对这事都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而洛宅的其他下人都被吴妈交代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顾以枫带人来的时候,车无声无息地开到院落附近,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察觉。   吴妈在厨房里准备着明天早上要给洛佑翼吃的小菜,几个佣人在屋内打扫。役华岛圾。   两个保镖,一人在黎向晚门口守着,另一人在房间里睡觉。   顾以枫让一名保镖去按门铃,吴妈有些意外,白天一般大少爷也不来。可是除了他,也不可能会是别人。她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后,还是很快打开了门。   洛佑翼不喜欢让人等她。   等吴妈意识到来人不是洛佑翼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名保镖迅速制服了她,掐着她的脖子带着她往房间里面走。   吴妈的惊呼声被门内的几个人听到,几个佣人从里面赶出来。   睡觉的保安也听到了声音,职业的警觉让他迅速调整好状态,从门内奔出来准备迎战。   另一名保镖因奉命守着黎向晚,不管出什么事,他也是死守在门口,不敢离开半步。   顾以枫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各自确认了目标。那几个佣人没有多少危险性,一个保镖轻松把他制服。   门口守着门的保镖是顾以枫亲自拿下的,从他手中抢到钥匙。   自从洛佑翼走后,黎向晚就没再睡了。   吴妈和保镖商量,想让黎向晚能到外面吃饭。她在里面黑糊糊的,也太可怜了。保镖却因为接了命令,只听洛佑翼的,不肯通融。   吴妈没办法,只有每次把饭菜交给保镖,让他打开门给黎向晚放进门口。   有时黎向晚会一口不动,一旦是这样,被洛佑翼知道,就会更狠地罚她。   她就知道他想让她养好身子好任他折腾,她倒想和他对抗到底,又怕孩子缺了营养吃不消。于是,她再吃不进,也会拼命吃。   他们来的时候,黎向晚刚吃完早饭不久,肚子在痛,她躺在床上把手轻轻放在肚子上。   听到打斗的声音,黎向晚异常的惊喜。毫无疑问,一定是有人来救她了,一定是!   而这个人,她即使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定是顾以枫。   他就这样从天而降了,老天保佑,他这一方一定要胜利。她不想再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了,她要自由!   可是只听到闷哼声,知道是有人被打败了,却不知道是洛佑翼的人,还是顾以枫。   黎向晚也不知道顾以枫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听到人受伤的声音,她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好在让她紧张的时间并不长,顾以枫已经把门口的保镖交给自己的手下,钥匙插到锁孔,扭开门。   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门内竟然是一片黑暗。   他算明白了什么叫关,这洛佑翼还真的不是人?   他就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吗?这么黑的地方,黎向晚肯定要被吓死了。   “晚晚,我来了!”顾以枫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怕她早已经绷紧的神经听不得太大的声音。   “顾以枫,顾以枫,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来了?”黎向晚声音微颤,哽咽了。   她终于盼到他来救她了,她还活着呢。   肚子依然在痛,可在这份巨大的狂喜来临的时候,好像腹痛也减轻了不少。   “我来了!对不起,晚晚,我来的晚了!”顾以枫的声音中也有掩不住的激动,门口有光射进房间,他借助光柱几步奔进卧室。   黎向晚这才想起拿薄被裹住自己的身体,洛佑翼罚她,自从上次把她裙子给撕了,再没给她穿过衣服。   这样的屈辱,她只要想起来就是十二万分的心痛。   看着黎向晚慌乱的动作,顾以枫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房间里还有你的的衣服吗?”他问。   黎向晚轻声说:“没有!”   顾以枫没时间去给她找衣服,忙脱了自己的衬衫,放到床上,然后转过身。   “你快把这个穿好,我们赶紧走。待会儿要是洛佑翼回来了,就麻烦了。”   “好!”黎向晚应道,她也明白时间紧急,管不了羞不羞的事了,捡起他的衬衫快速套在自己身上。   估计她好了,顾以枫重新回到床边,跟她说:“我抱你走!”   因她穿了他的衬衫,他想她肯定还算是衣衫不整,可不想别的男人看见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黎向晚没有拒绝,这会儿在她心里,顾以枫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是把她从黑暗中救出来的光明之神。   顾以枫抱起黎向晚,她的手臂绕上他的脖子,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了温暖。   一股暖流涌进她心里,黎向晚感激的不知道能用什么话来表达,泪水泉涌一般从眼中不断的流出。   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哪怕是走廊上的灯,她都不敢睁眼看。   “不舒服就一直闭着眼好了。”顾以枫轻柔地说,好像发生这些事,她并不需要尴尬一样。   就算是能睁眼,黎向晚也没有勇气睁眼,不想看着关押自己这么久的房间。   她把头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无声地继续流泪。   顾以枫觉得她就像一只无辜的小兔子,这一哭,可真要把他给心疼死了。   洛佑翼!他在心里狠狠地说道,他绝对绝对会让他死的很惨!   没有出声安慰她,黎向晚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要哭一哭发泄也好,憋在心里真要憋坏了的。   吴妈、佣人们以及两个保镖都被顾以枫带来的几个人给反剪着双手绑好,用胶布封住了嘴。   他出了房间以后,就命令几个保镖把那几个人一齐拖进关押黎向晚的黑屋子。   “告诉洛佑翼,人是我顾以枫带走的,让他有种就到顾家去要人!”顾以枫对老王说道,随即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跟着他鱼贯而出。   好在助理开了房车来,这样上了车,就谁也看不到黎向晚。   黎向晚这几天真是被洛佑翼给吓到了,一刻都不肯松开顾以枫,一直抓着他身上仅有的无袖T恤。   此时别说他是顾以枫,即使是别人,她也会抓着不放的。   房车的驾驶室和座位完全隔开了,他们在单独的空间里,顾以枫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的安抚黎向晚了。 ☆、81 找上门要他老婆   他轻柔地抚摸着黎向晚的头发,温柔地道歉:“晚晚,对不起,我来晚了。都怪我相信了洛佑翼的鬼话,中了他的奸计,否则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她哪儿会好。脸色苍白的厉害,还瘦了一圈儿。   “你真的来了?以枫。我每时每刻都在盼着你来。你知道吗?那黑屋子里,连白天晚上都分不清。我想,他至少也关了我一个月了吧。”黎向晚委屈的哭诉。   “没有,从你离开到现在才一个星期。现在都好了,你安心的休息,一切都好了。”顾以枫温柔地说,心里却为她在抽痛着。   是怎样的折磨才会让一个人把一个星期当成一个月那么漫长,洛佑翼竟然连个孕妇都忍心伤害,他到底是不是人!   “真会好吗?他还会不会出现?他会不会把我抓回去?我害怕,我真的害怕。”说起这个,黎向晚就难免想起她是怎么被洛佑翼强要,怎么被他侮辱,又是怎么胆战心惊地害怕他伤害了她的孩子的。   边说着。她的小手更紧地抓住了顾以枫纯白的T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没有力气和他客气了,这就是人的求生本能。   顾以枫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把黎向晚搂的更贴近一些,给她温暖。也给她力量。   “放心,洛佑翼奈何不了我的。他洛家的实力强,我顾家的也不差。相信洛佑翼还没有公然到我们家去要人的胆量!”顾以枫说这句话时,的确是非常有气魄的。   黎向晚的心略微安定了些,小手也松了一点。   随即,她又感觉到了小腹的闷痛。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了?”洛佑翼紧张地问。   “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些痛,我怀疑是不是要流产了。”黎向晚轻声说。   “是怎么样的痛法?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顾以枫虽不是专业学妇产科的,但他到底是学医的,对妇产科却也略有研究,简单的知识都还是懂的。   “闷痛,好像......好像还......”黎向晚有些难以启齿。   “我是医生,跟我说不要紧。”顾以枫温和地说。   “好像还流了一些东西。”是啊他是医生,她在他面前应该直言不讳的。   “有月经多吗?”   “没有,有点像第一天来的时候,只一下就没有了。”   “可能是先兆流产。”   “孩子是不是就保不住了?我想保住他,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失去他!”黎向晚激动极了,终于睁开了眼,看着顾以枫,乞求道。   要是孩子没了,她就会自责,是她太倔强才会让孩子出了问题。   “我们先去医院打个B超,看看宝宝的情况。别担心,如果流血量不大,应该问题就不大。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打一下保胎针。”   “可是去医院我怕洛佑翼找到我们。”黎向晚真的是被洛佑翼折磨怕了,好像他随时都可能出现,再把她押回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没完没了的摧残似的。   “放心,我自己会功夫的,还带了六个高手,他就算来也不能把你抢走。身体要紧,还是早些去看。”   “嗯!”黎向晚顺从地点了点头。   顾以枫拉开车座位和驾驶室之间的挡板,对开车的助理说道:“就近找一家医院。”   “是!”助理答道。   “等下,先找个商场靠边停下来,再去医院。”顾以枫嘱咐道。   很快到了一家商场,顾以枫让黎向晚自己在车上等他一会儿,自己去给她买了一条裙子,内衣内 裤,还贴心地买了一包卫生巾。   “把这个穿上,我去抽根烟。”顾以枫打开车门,把东西都放在座位上。   黎向晚的心里充满了感激,红着脸,轻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把所有衣物穿上身,这回真的好多了。   她终于穿戴整齐,终于脱离了魔窟,她终于回到了太阳底下。   就在她穿衣服的同一时刻,洛佑翼驱车回了别墅。   走到别墅附近,给吴妈打电话,却没有人接听,他不禁有些意外。   自己打开大门,把车开了进去,按门铃也还是没人应。   难道他们是外出了?还是......   他派了保镖的,不可能出事,黎向晚不可能被带出去吧。   匆忙地拿出钥匙,洛佑翼打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   他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估计是顾以枫来过了,他的保镖们一定是被制服了。   一步一步地往黑屋子走去,门口果然没有人,他谨慎地扭开房门。   透过走廊里的光,洛佑翼看见房间的地毯上坐着十几个人,均是两个人背对着背被绑住了。   床上空空如也!该死的女人,到底还是让她给逃了。   洛佑翼去把这间房的电打开了,回到房间打开灯,给十几个人松了绑。   “怎么回事?”洛佑翼皱着眉问。   吴妈便把顾以枫的人是怎么来的,怎么打败他们,怎么把黎向晚的过程说了一遍。   “他说他是顾以枫,说如果你要找人,就去顾家去找。”吴妈说道。   “你们都出去!”洛佑翼喝令一声,这些人觉得给他丢了人,不敢多说话,赶紧溜之大吉。   洛佑翼带着十二万分的愤怒,坐到床上,恨的牙根痒。   顾以枫,你以为你是顾以枫我就不敢去找你要人,你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我。   不过问题还是出在黎向晚身上,要是她不愿意,他也会不来救她。   要是让他再把她抓回来......心里正发着狠,猛然瞥到了白色床单上一滩暗红的血迹。   洛佑翼触手去摸了一下,竟还没干。   他忽然感觉心里一阵慌乱。这血,是黎向晚流的?还是打斗的时候别人流的。   “吴妈!”洛佑翼对着门口叫道,吴妈很快跑了过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   “这床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在床上打斗了?有谁受伤了吗?”洛佑翼的眉头一直揪的紧紧的。   “没有少爷,我们都是在外面就被......姓顾的男人抱走少奶奶以后,才命令手下的人把我们推进这间房间的。这个床,您走后,除了少奶奶没人上过的。”   “她怎么会流血呢?”洛佑翼心痛的喃喃自语,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似的,很难受。   “少奶奶该不会是流产了吧?”吴妈不敢看洛佑翼的脸色,小声地说。   “你出去吧,门关上!”洛佑翼咬牙命令,不想让别人看见他颓败的情绪。   这该死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不说?想起今天早上他要罚她,她百般推拒,他都不肯放过,他顿时觉得异常懊恼。   毕竟她怀孕还没有多久,他这么做会不会伤害到她跟肚子里的孩子了?   一直到现在,洛佑翼好像才彻彻底底地冷静下来。   虽然还是怪黎向晚的逃离,但想到她怀了他的孩子,还被他这么蹂躏,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啊。   不行,他得把她弄回来。   他洛佑翼的种,怎么可以流落在外面?   以后他不能再那么对待她了,回想起来这几天对黎向晚的摧残,洛佑翼顿时心存愧疚,觉得她确实是可怜。   都怪他把她关在黑屋子里,看不见她的表情,要是早看见她的表情,他也早就心软了。   *   此时顾以枫和黎向晚正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待B超结果,黎向晚非常紧张,手一直放在肚子上,心里跟孩子已经对话一千遍了。   除了她进去检查之外的时间,她一直抓着顾以枫不肯放开。   这是受了伤害以后的本能反应,顾以枫尽量安抚她,让她别怕。   “黎向晚!”护士在窗口叫道,是她的B超结果出来了。   “来了!”黎向晚答应一声,从顾以枫的怀抱里离开,几步到了窗口前。   拿到单子的时候,黎向晚的手又一次颤抖了。   “拿来我看一下。”顾以枫说着,从她手中拿过单子。   黎向晚屏住呼吸盯着他手上的单子看,又从单子看向他的脸。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请医生看看。”顾以枫说道,好像给了她打了一阵安慰剂一般,让黎向晚的心再次射进了阳光。   两人把单子拿给了开单子的医生,她也说问题不大,只是有些先兆流产。   “要打几针保胎针,还有,三个月内尽量避免同房。”医生一板一眼地说。   “知道了,谢谢医生!”顾以枫说道。   他家里也是有家庭医生的,之所以带黎向晚到医院,是因为他着急,想着就近让她看了,好安她的心。   既然是没事,开药打针的事,他还是决定交给家庭医生来做。   “走,我们回家吧,回家再打针!”顾以枫对她说,很自然的就把他家说成了是她家。   “家?”黎向晚有些犹豫,她现在怀了身孕,还能去哪里?   顾以枫好像看出来她的心事,他又说道:“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可能有心思谈情说爱的。你要是信我,就跟我走。我可以带你回我家,也可以把你带去其他的地方,可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想带你回家吗?”他极认真极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黎向晚摇了摇头。   “因为洛佑翼知道是我带走的你,他一定会想办法找你的。把你带回顾家,一方面他不敢公然去顾家闹事。另一方面,我想让他感觉到我对你是非常非常认真的。只有认真相处的女人,才会正式带回家里。现在如果你是真的要和他断绝关系,不想回到他身边,这是最好的方法。当然,你要是还没受够他的虐待的话,我就带你去别的地方。”   他总不能像洛佑翼一样强行地把她带走,那样他跟洛佑翼比有什么区别?他跟黎向晚的关系此时也只能算是朋友。   如此的用心良苦,黎向晚又怎么会不感动。   她又何尝不想要一个大大的保护伞呢?只是这样,她就欠下了他更多的人情,还也还不完的。   “晚晚,你要是把我当成外人,我会很难受。对我来说,全世界的财富也没有你重要。真的,当我在那间黑屋子里看见你,你知道我多心疼吗?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始终还是爱你的。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你要是不接受,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再次落入他手里,只会让我更心痛,更难受。你走的这些天,我几乎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一直都在牵挂你。跟我走吧,别觉得是欠我的,你要是非折磨我才是真的欠我了。你看上次你走,我就没有为难你,我想要远远地看着你,守着你就行。事实证明,你不在我身边,根本没有办法对抗他,我再不能允许你被他带走了。”   顾以枫一番话说的诚心诚意,掏心掏肺,黎向晚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真诚呢?   她多想自己能和洛佑翼谈清楚,让他放了她,但她现在不会有这么天真幼稚的想法了。   他根本就不会放过自己的,他是个不讲道理,不可理喻的恶魔。她已经领教过了,顾以枫说他再不让她落在他手里。   她自己又何尝想再被他控制?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可你家里人......”黎向晚已经要被他说服了,现在唯一顾虑的就是他的家人了。   曾经顾以枫的母亲亲自找过她,要她跟顾以枫分手,如今她再次出现,顾母肯定不会轻易接纳她。   “我母亲现在不在国内,你不用担心她,根本就碰不到她。”见黎向晚总算是被说通了,顾以枫趁热打铁,再不给她不去的理由了。   其实黎向晚也很想出国,也许那才是逃离洛佑翼的最好办法。役每斤号。   可惜她现在钱不够,而且还要保胎,万一她走了,也会担心母亲的危险。   想来想去,唯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呆在顾以枫身边了。   “走吧,什么都别担心,就把我当个朋友就好。危险的时候,留在我这里,等到他忘记你的时候,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为难你的。”   “谢谢你!”总有一天我会还你的,山不转水转,我黎向晚不会就这么被洛佑翼打垮爬不起来的。   “走!”顾以枫伸出宽大的手掌,拉过她的小手,紧紧地攥住,带着她出了医院大门。   好像互相拉着的手给了黎向晚重新面对阳光的勇气,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医院外面的天空。   上午十点,天空蔚蓝,偶尔有白云飘过,多美的天啊。   她终于又见到了阳光,她终于又呼吸到了干净清新的空气。   她的孩子没有事,这是新的开始,她相信顾以枫能够保护她,再不会被恶魔找到的。   顾以枫静静地看着黎向晚的脸,总算是没有刚抱出来时那么苍白了。   她应该是高兴的,是谁都会高兴吧。高兴是高兴,受的伤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平复。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足够的爱和足够的耐心来陪着她,守着她,让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   车子再次从城区里面出来,往城北而去。   顾家的宅邸在城北的一座半山上,那座宅院是顾以枫的父亲生前买下来的。   顾以枫的母亲素来喜欢奢华,所以把整个宅邸装修的金碧辉煌,占地面积广阔,足见顾家家大业大。   “到家了。”车开进顾家宅邸的时候,顾以枫说道。   “看到了吗?这栋房子就像是我妈妈本人,外强中干。她总是那么要强,总要让别人感觉她是多好,多完美。其实到底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说起母亲,顾以枫总会流露出复杂的情愫。   黎向晚静默地听着,这一刻,其实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给顾以枫带来了快乐。   他是个孤单的人,他一直都很寂寞。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要执着地喜欢她的原因吧,他是太需要爱了。   黎向晚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和他怎么样,的确是像顾以枫说的,她现在没有力气去考虑那么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顾以枫愿意,她会做他一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   “少爷,您回来了!”张叔高兴地从房中出来,迎接顾以枫。   真没想到少爷会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这可真是难得。   “嗯,回来了。这位是黎小姐,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你去安排一间客房给她。”顾以枫说道。   “黎小姐好!”张叔温和地笑着,问候道。   “您好!”黎向晚尊敬地称呼道。   “就叫他张叔吧,小时候他没少照顾我,我是很感激他的。”顾以枫说。   “张叔好!”黎向晚再次打了招呼,张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谦道:“照顾少爷是我分内的事,少爷,黎小姐请!”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自己身上的手机响,应该是门口的保镖打过来的。   张叔看了一眼顾以枫,在他示意他接听以后,他才接起来。   “张叔,有位洛先生要拜会我们家少爷,请您示下。”   黎向晚一听到“洛”字,顿时就紧张极了,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顾以枫的手。   看着他的脸,她轻轻的摇头,眼神里写满了祈求。   她不想见他,也害怕见他!   顾以枫也知道,但他更知道,既然他下了战书,洛佑翼自然会应战。   他以为依照洛佑翼上次和他玩的诡计,他会来暗的,还真没想到他有胆子明目张胆地杀过来。   “没事,他早晚会来的,别怕,有我在。”顾以枫回握了一下黎向晚的手,让她能感觉到有些安慰。   是啊,他一定会来的,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黎向晚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坚强一点。顾以枫不会让洛佑翼带走她的,她相信他。   “让他进来!”顾以枫对张叔说道。   “我们就在这里会会他,不请他进去坐了,好吗?”顾以枫温柔地问黎向晚,见她点了点头。   “真是一个坚强的姑娘。”他微笑着,将她吹乱的刘海很温柔地夹回她的耳后。   这亲昵的动作看的张叔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说了声:“少爷,我先进去给黎小姐准备客房吧。”   顾以枫点了点头,张叔又和黎向晚打了声招呼,回房去了。   洛佑翼进来还有些时间,顾以枫关心的问黎向晚:“肚子还疼不疼?”   黎向晚摇了摇头,她只要想到马上就会见到那个恶魔,什么疼也不记得了。   “就说几句话,很快就会好的。对了,他知道不知道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顾以枫轻声问。   “不知道,我永远也不想让他知道。”   “明白了,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的。”顾以枫说,黎向晚想说点什么反驳的话,却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忙闭了口。   一进大门,洛佑翼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手牵手站在那儿,还在交头接耳的说话。   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异常的和谐,像是非常恩爱的情侣一样。   不自觉的洛佑翼又握紧了拳头,他在心里跟自己说了几次,冷静,冷静后,拳头才慢慢放松。   黎向晚抬头看见了洛佑翼的脸,依然是那张脸,曾经看着也觉得很好看。现在却让她发自内心的恐惧,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就往顾以枫背后一躲,好像洛佑翼立即就能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般紧张。   洛佑翼也看见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   她是什么意思,就那么怕他?还是有意让他看见她和顾以枫多亲近,对他有多依赖?   看来,这女人就是用这一点来吸引顾以枫的,她还真是会利用男人的同情心呢。   难道她就不觉得在他面前用这一招可以,不该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做吗?   她是他的女人,为什么一离开他身边,她就总是不记得。   即使是把她关起来惩罚了这么久,她也还是没长记性。   看到床上的血迹,他还心软了,对这样的女人能心软吗?真不能!也不该,她就不该得到男人的尊重,她不配。   想到她怀了他的孩子,却住到顾以枫的家里来,洛佑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冷冷地看向黎向晚,恨不得用眼睛就能杀死她。 ☆、82 有了他,就想甩掉老公?   黎向晚不敢看洛佑翼的眼神,她低垂下眼眸看向地面,手不自觉地抓住顾以枫的手,捏的更紧了。   “亲爱的,有我在,没有人动的了你。”顾以枫极温柔地说。声音和煦而温暖。   洛佑翼已经走到近前了。他这句亲爱的,可是故意叫给他听的。果然他的脸色难看之极。   “顾以枫,你公然闯入我的家,抢走了我的人,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洛佑翼在两人面前站定,心里再气,说出的话却还是沉稳老练的。   顾以枫却也不急不躁,鼻子里哼了一声,讽刺地问:“你的人?你的什么人?晚晚已经要跟你离婚了,很快你们就要解除关系了!”   “我没有同意,她就还是我的老婆。”洛佑翼霸道的说道。   “亲爱的,你还要做他的妻子吗?”顾以枫柔声说,捏了捏黎向晚的手。   他可以强势,可以不让洛佑翼带她走。前提是她自己不能再说她和洛佑翼有关系啊。   如果没了立场,他就没有办法保护她了。   黎向晚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虽然她觉得洛佑翼的目光好像要将她凌迟了一般。   她怕他,怕极了,可她还是咬咬唇。正视他了。   不由自主的,她的目光中又是充满了恐惧。那样的神情,像惊弓之鸟,让洛佑翼的心都不由得一紧,忽然有点相信她是真的怕他了。   “我......我......我要跟你离婚。”黎向晚颤抖着嗓音说道。   该死的,她说话为什么要颤抖。她为什么要结巴?   到底是在顾以枫面前演戏,还是她真怕他怕到了这种程度。   洛佑翼的心忽然莫名其妙的一阵烦躁,真想把黎向晚抓到自己手里,摇晃着她的肩膀好好问问她,能不能别演戏了。   他一直紧紧地皱着眉,似乎根本没留意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的表情在研究着她的表现到底是真是假。   顾以枫却出声提醒了他,他很厌恶洛佑翼用这样的眼神看黎向晚。   从他的言语中,明显就是极其不信任黎向晚的。可他的眼神里又似乎有些心疼她,像是真喜欢她,为什么要这么的伤害她,真是个让人费解的人。   “听到她的话了吗?她说她和你没有一点点的关系,她要跟你离婚,也不想再见到你了。”顾以枫对黎向晚说话是极其温柔的,对洛佑翼的语气则冷冷淡淡,蕴含着一种霸气。   “她不是这样说的。”洛佑翼淡淡地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再不想见你了,永远都不想见你。如果你再纠缠我,我会报警。”黎向晚终于挺了挺胸膛,直面他,说出义正言辞的话。   “为什么?就因为你有他了,就想这么轻易地甩掉我?利用完了,就毫不留恋地走人?”仿佛顾以枫不存在,洛佑翼又往前迈了一小步,迫人地审视着她的脸。   该死的女人,仗着有靠山,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黎向晚又惧怕了,仿佛那些无止境的黑暗又袭向她,她刚燃起的勇气又退了回去。   瑟缩了一下,她重新往顾以枫的背后躲了躲。   顾以枫往她身前一挡,冷声问洛佑翼:“你竟然好意思问她为什么?你看看,她被你吓成了什么样?你看看她的脸色有多白?她没嫁给你之前,还是个多活泼可爱的女孩,嫁进洛家的这段时间,你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洛佑翼,你要是个男人,就不该再为难她,让她好好的生活!”   顾以枫的这句话,像一记闷拳重重地打在了洛佑翼的胸口。   他不自觉地看向黎向晚从顾以枫背后露出来的小脸,的确是苍白的厉害。   还记得她之前在洛宅,他没有逼迫她怀孕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不错的。   她可以演戏,可是脸色能演的出来吗?   该死的,他真的伤害了她啊。她真的被他吓到了,就因为这个,她再也不想见他了吗?   洛佑翼,这次是不是你做的太过分了?   都怪那个黑屋子,是黑暗掩藏了她的表情,否则他真的不会忍心把她弄成这副模样的。   洛佑翼对着黎向晚伸出一只手,想要让她抬起她的小手,把手放进他手中。   这一次,是他错了,他会对她弥补的。   “黎向晚,跟我回去,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对待你了。”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黎向晚探出了一点头,坚定地说:“我再不想见到你,你走!”   “听到了吗?你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了,不送了。”顾以枫下了逐客令,洛佑翼却仿若没听见。   他把目光重新放到了顾以枫的身上,轻蔑地掀了掀嘴角,问道:“你有资格留她在这里吗?”   哼,说他没资格,他顾以枫有什么资格了?   “当然,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说我有没有资格?”顾以枫此时已经有足够的信心,黎向晚虽然还是怕,但她的态度让他更坚定了保护她的决心。   他相信,撒了这个谎,黎向晚一定会顺着他说的。   这也是他为了以后追她做个铺垫,等全世界都认为她的确是他顾以枫的未婚妻的时候,她说不定就真的同意了。   黎向晚有点意外,也只持续了一秒钟,她便明白了顾以枫的用意。   这是个好办法,是让洛佑翼不再来纠缠的绝好的办法。   而且他一定会生气,一定会嫉妒,一定会难受。她是这么恨他,只要能让他难受的事,她都愿意去做!   洛佑翼才不相信黎向晚会是顾以枫的未婚妻呢,一定是为了骗他,两个人故意编的谎。   明知是谎言,他听了也还是真的生气。   “枫,我们还没和大人商量,你就说给外人听了,不大好吧?”黎向晚羞涩地笑着说,就像洛佑翼没在身边一样,很亲昵地更靠近了顾以枫一些。   “婚姻的事,我们自己做主,不需要和别人说的。只要你爱我,你爱我吗?”因为她一大半的身子都在顾以枫身后,所以他说这话时,回了身,这样目光才能和黎向晚对视。   “爱!”黎向晚毫不犹豫,踮起脚尖,在顾以枫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你......”洛佑翼气的握紧了拳,恨不得对着她那张绝美的脸砸下去。   她竟这么不知羞耻的主动亲了别的男人,连对他也没有过。   演戏就演戏,还演的这么投入,太不要脸了!   黎向晚已经领会到,洛佑翼的确不会在顾家动手。她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门口就有两个保镖,这院子里,也有好几个保镖在巡逻。   她忽然没那么怕了,扬了扬脸,她冷冷地对洛佑翼说:“洛先生,请回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他们家......这话又差点没把洛佑翼给气吐血。   好个他们家,好个未婚妻与未婚夫。   黎向晚,你当我是那么好打发的?   洛佑翼忍住从顾以枫手中强行把她抢过来的冲动,只冷漠而嘲讽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他不动手,第一是他这里的确人多势众,单打独斗还可以,再带走黎向晚就很难了。   第二,黎向晚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可不想一会他跟顾以枫斗起来,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三,黎向晚既然已经怀孕,她跟顾以枫必然是不可能的,他姑且给她一点时间,等过段时间再来接她回去。   “我的手机还给我!”洛佑翼刚要再走,黎向晚也开口了。   手机虽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她也不想留在他手中。   洛佑翼愣了下,想到:反正人都没在他身边,他留着她的手机有什么用?   他伸手从自己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伸出手。   黎向晚接了过来,就在接手机的那一瞬间,洛佑翼的眼神给她留下了一个警告。   黎向晚,你仍然是我的女人,一天是,一辈子都是,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   他即使是没出声,她依然看懂了他的眼神,心激灵了一下。   “亲爱的,我们进去吧。”顾以枫适时解除了她的恐慌,握紧她的手,牵着一直往主宅而去。   “送客!”顾以枫对迎面过来的张叔说了一句。   洛佑翼这一次没有急着走,他站在那儿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   看着他们两个人紧紧交握着的双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您请!”张叔摆了一个手势,说道。   洛佑翼再没理由在这里停留了,黎向晚那该死的女人真的进了这个门,他可能一段时间内都看不到她了。   转身,迈步,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脚步轻飘飘的。   除了脚步轻,好像心里的某个地方也轻了起来,像被人挖走了什么一般难受。   是不甘心吗?洛佑翼,你是不甘心,这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这还是尊严的问题。   男人的使命就是征服整个世界,再征服女人。而你眼睁睁的把自己的女人弄没了,这是巨大的失败,当然这只是第一回合,后面你绝对不能败!   张叔把洛佑翼送出门去,赶紧赶回来为黎向晚服务。   因为洛佑翼第一次带女人回家,张叔自然非常重视,给她安排的客房也是极好的。   黎向晚连衣服也没有,顾以枫趁她和张叔说话的时候,给自己的一名女秘书发了个信息,让她按照黎向晚的尺码买了很多衣服送来。   待黎向晚在客房安顿下来,两个人才又有机会单独交流。   “刚才的事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吗?其实我是真的想要娶你,晚晚。”顾以枫看着她的小脸,很诚恳地说。   黎向晚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他拦住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孩子的事。相信我,对我来说这孩子就是你的,我也会把他当成是我的。他还在肚子里,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自己也不会知道的。”   “可是我知道,以枫,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黎向晚拒绝道。   其实这半天的相处,让她已经对他产生了一些依赖感。   她觉得这依赖感是不对的,顾以枫是个黄金单身汉,不该娶她一个肚子里有别人孩子的女人。   若是打掉孩子嫁给他,她也实在做不到那么残忍。   再有洛佑翼对她的伤害,让她有些害怕男人的接近。像顾以枫这样温柔的关怀还好,要是想到上床什么的,她发自内心的会感觉到恐慌。   “算了,我们先不谈这些。是我太急了,以后再说吧。我叫秘书给你买了衣服什么的,她午饭后会送过来。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叫她一并送来。”   “我没什么需要的。”黎向晚轻声说,顾以枫看出来她脸上还是有很多的顾虑。   “怎么了?还在介意我刚才的提议吗?说了不逼迫你,傻丫头。”   “不是,我是觉得你把我这样带回家,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认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还没结婚,我怕对你以后择偶有影响。”   她和他来的时候,实在是太急于躲避开洛佑翼了,竟连这些也没想到。   还是张叔似有若无的好奇目光,让黎向晚意识到了这一点的。   “别怕,我除了你还没打算择偶。再说,我总不找女朋友,外面还传我是性取向有问题呢,你可算帮我澄清绯闻的大功臣了。”顾以枫轻松地说。   “那你母亲,万一她回来了,你就说不清了。”这个才是她最担心的。   “要不我还是走吧,洛佑翼今天来过了,他知道我在这里,估计会放弃找我的。”   “别担心,担心对胎儿不好。我母亲每次回来,都会提前通知我。她喜欢排场,会让我安排很多人去机场接她的。所以就算她真的回来了,你实在不想见到她,我再临时安排你走也来得及。好了,安心在这里住,就当成自己家一样。知道吗?”顾以枫摸了摸她的头发,很轻很柔。   “可是......”黎向晚还是觉得不妥。   “可是我们该吃饭了,我们家的牛排也做的很好吃的,我还让他们准备了芒果烧呢。”顾以枫笑着说,拉着黎向晚的手去餐厅。   顾以枫的母亲留下的规矩,吃饭的时候下人只能站在一边伺候着,是绝对不能允许上桌吃饭的。   黎向晚有些不适应,不过入乡随俗,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终于又可以单独和你在一起吃饭了,晚晚,你快捏捏我的脸,看我是不是在做梦?”顾以枫孩子气地说,抓住黎向晚的小手放在他的脸上。   也许是因为他的欢快,多少也感染了黎向晚,让她想起自己曾经是非常喜欢揪他脸的。   顾以枫虽然长的不算白,皮肤却还算细腻,揪在手上很有弹性,想起当时温馨的场景,黎向晚不禁苦涩地笑了笑。   顾以枫一直等着她揪呢,她不忍心他失望,真的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啊,疼,看来是真的。”   他真是傻气,黎向晚默默地想,就是陪他吃一顿饭都这么高兴。   顾以枫是真的高兴,不是装出来的。她如果带着孩子真的和他在一起,日后他会不会永远都这么高兴呢?   如果能让他开心,幸福,让她真的考虑嫁给他,她也会愿意。至少和他在一起,内心是平静的。   经历了这么多,黎向晚最希望的也就是平静二字。   即使是没有激烈的心跳,只有白水阳光一样淡淡的情愫,也是非常让人向往的。   黎向晚怔怔地出了一下神,她还是提醒自己。顾以枫可以遇到更心仪的女人吧,如果自己真要跟他在一起,实在是太自私了。役刚妖弟。   顾以枫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呢,黎向晚的思想有了一丝动摇,便被他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一定会愿意接受他,他绝对有这个信心。   吃过午饭,顾家的家庭医生也来了,已经开好了安胎药,给黎向晚打了针。不一会儿,秘书也带了一大堆衣服和生活必需品来了。   “我要工作,你在我旁边坐着就好,看看电视,听听音乐都行。”医生和秘书走后,顾以枫陪黎向晚聊了一会儿天后,跟她说。   “你工作还是去公司吧,我自己在这里是可以的。”   “我喜欢在家里工作,这里多自由,想坐就坐,想躺着就躺着。”顾以枫笑着说,不走,还不是为了陪她,怕她的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   “看电视吗?”他问。   “不看,我坐着就好,或者你这里如果有管理类的书给我看看也行,我打算报考管理类的研究生。”   “有,很多,我带你去书房,你随便挑吧。”   他家的书确实多,顾以枫知道黎向晚没什么管理经验,他自己也从没有经验开始的,知道她看什么最好。   给她建议了两本书,黎向晚欣然接受。   “你到书房工作就好,我在客房里,不打扰你。”黎向晚微笑着说,尽量让他放心。   “还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好,那我就在书房里工作。你要是害怕,随时找我。我很快的,一个小时就搞定。”   “嗯!”黎向晚点了点头,顾以枫送她回了客房才去书房工作。   一个小时后,顾以枫准时结束了工作,拉着黎向晚出去散步。   院子后面有假山池塘,还有树林,他想让她接触大自然可能对她恢复心情有帮助。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什么。   顾以枫抓着黎向晚的手,许是今天已经抓习惯了,她也需要这种相依而温暖的感觉,就没放开。何况偶尔风大的时候,树叶被吹的沙沙响也会吓住她。   黎向晚想,这怕黑,怕声音的现象都需要时间来治疗吧。   吃过晚饭,顾以枫和黎向晚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轻声地聊天。   “晚晚,你追求什么样的生活?”顾以枫问她。   “追求一种平静的生活,没有黑暗,没有争吵。一家人彼此信任,快乐的过日子。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能够养活自己,父母及孩子,就是这样。”黎向晚淡淡地笑着说。   “其实和我一样,我就想娶个我爱的女人,生几个孩子。在晚上的时候,像这样坐在葡萄架下,听小孩子们斗嘴。我从小就希望自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可是这个葡萄架下,只有我一个人坐过。”说起这个,顾以枫总是伤感的。   他也是想通过这个,唤起黎向晚和他一起生活的美丽幻想。   对他来说,养育她腹中的宝宝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他也真的会用心地对待那个孩子,到时候他们再生两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他觉得黎向晚是把这个问题想的太严重了,很多再婚家庭不也是幸福的吗?   “现在我不是在和你一起坐吗?”黎向晚微笑着说,每当顾以枫说起他的孤单,她总是会动容的。   他是个需要人关爱的人,太需要温暖了。   “对,所以现在我很幸福,而且我希望我会一直幸福下去。”顾以枫再次执着地抓住黎向晚的小手,眼中全是深情。   黎向晚想躲避他的眼神,想抽出自己的小手,这一次他没放开。   “也许我是真的急了点,可我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你真的是我的女朋友。我认准了你,你别再说什么配不配的。如果因为你和他的事你就觉得不配,大可不必。我跟你说,我不是那么肤浅的男人,只看重女人的身体。当然,我知道你现在也不会决定和我结婚,你可以考验我,也考验你自己。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给我这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晚晚,你是值得人珍惜的女孩。我会一生一世都像现在这样呵护你,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吧。”   “我......”黎向晚也不是不想做他的女朋友,她更不是对他完全没有感觉。   曾经日日夜夜思念的男人,怎么会忘记的那么彻底。   何况顾以枫还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要不是觉得配不上他,她也是愿意的。   “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黎向晚答应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没直接拒绝,已经给了顾以枫巨大的信心了。   “行,你可以考虑,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顾以枫又把话题引向别处,两个人一直在外面聊着,直到他感觉到寒意,怕黎向晚着凉才带她回房。 ☆、83 报复他抢走他老婆   “晚上如果害怕,就叫我,我可以到你房间睡沙发的。”顾以枫叮嘱道。   “好!”   房间里只剩下黎向晚的时候,她的确是害怕,根本就不敢关灯。   即使是开着灯,她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她很怕。拥着被子靠着床头坐,不敢再闭眼了。顾以枫虽说过要陪她。他到底还不算她正式的男朋友,她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他。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黎向晚实在熬的受不了了,才又躺回床上睡着。   梦里,洛佑翼在抓她,又要强迫她。   “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我求你了!”黎向晚一遍遍地呼救,可他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梦是那么真实,就和真的一模一样,她的叫声被还在书房里的顾以枫听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她晚上会怕,可她不让陪。他也不能硬赖在她的房里啊。   一听到动静,顾以枫赶忙起身,拿了她那间房的钥匙开门进去。   就见黎向晚弓着身子,抱膝躺着,口中还在叫:“求你。别过来,洛佑翼,我求你了......”   几步走到床前,上了床,顾以枫轻轻地抱住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别怕。晚晚,醒醒,你是在做梦呢。乖,别怕。”黎向晚的额头都渗出汗了,一定是吓的太厉害了。   她悠悠醒来,感觉是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第一反应就是洛佑翼抱着她呢。   “别过来!”她惊恐地瞪圆了眼,才发现抱着她的是顾以枫。   “我害怕!”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管不了顾以枫是不是她男朋友了,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她要他紧紧地抱着她。   “知道了,别怕,乖,别怕。”顾以枫温柔地说着,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心重新恢复了平静。   “傻丫头,像个小姑娘一样胆小。害怕怎么不早叫我呢?”顾以枫柔声责备。   “我不好意思叫。”黎向晚老实的说道。   “真傻,不管你是把我当没当成男朋友,我反正还是觉得你一直都是我的女朋友,从没有一天离开过我心里。”顾以枫揉了揉她的发,笑她。   “你是真的不介意我和他......也不介意我有了别人的孩子吗?”黎向晚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当然不介意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只要你真的希望。”黎向晚坚定地说。   她想通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从顾以枫的怀抱中感觉到他的真心。她想世上再不会有一个男人会像顾以枫这样爱她,就让她自私这一次吧。   她不想丢掉这难得的机会,她也不想让真心付出的他没有任何回报。   “真的吗?你真愿意了?可要高兴死我了!”顾以枫夸张地说着,笑着,搬过她的头,狠狠地在她额上亲吻了两下。   不敢吻她的唇,他怕自己情不自禁想要和她亲热。   医生叮嘱三个月不能有房事,再说她现在对那种事估计也有阴影呢。   黎向晚见他这么狂喜,自己也很高兴,搂住顾以枫的腰,回报给他一个女人的柔情。   “女朋友同学,今晚我就睡在你身边,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要是我乱动,你就砍了我的爪子,行不行?”顾以枫愉快地说。   “就算你不陪,我也要让你陪。你是男朋友同学,当然该保护我了。”黎向晚也笑着说。   要是不让他陪,她怀疑她会整夜整夜都睡不好,她是大人无所谓,孩子怎么吃得消?   “睡吧!我会等你睡着了才睡,如果在梦里害怕,你就对自己说我男朋友在我身边,牛鬼蛇神不能靠近。”顾以枫戏谑地说。   “嗯!”黎向晚点点头,缩进他的怀抱里,忽然感觉压在心里两年的石头都落了地。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提前和你说好。”她扬起小脸说道。   “什么事?好像还很严肃的样子啊?”顾以枫好笑地问。   “就是......就是如果有哪一天,你遇上了更心动的女人。我就不是你女朋友了,你随时可以不和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拦着你的。我很谢谢你......”顾以枫低头,忽然亲了一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只是碰了一下唇,警告她不可以胡说八道。   黎向晚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们不是没有亲吻过的。几年前,他们也像别的情侣那样热吻过,只是几年后的今天,这个吻是不同了。   黎向晚更多的是害羞,却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甜蜜却总是有的。   “别说那些傻话了,我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女人,别人我连看都不看。”顾以枫喜欢看她红着小脸的样子,很娇羞,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她一样。   在他柔情的目光中,黎向晚再次闭上了眼。   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在温暖的怀抱中,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做噩梦,睡的很安稳。   软玉温香抱在怀里,顾以枫不可能没有反应,黎向晚睡着以后,他就尽量让她靠着他的胸膛,下半身离的很远。   折磨的竟然一夜都没怎么睡着,虽没睡着,他也是高兴的。   这还是第一次搂着黎向晚睡觉呢,那感觉,怎么是满足两个字能够完全描述得了的。   ......   顾以枫一直都在悉心地照料着黎向晚,最初她还是在各种担心中度过。   担心洛佑翼会想别的办法对付她,担心顾以枫的母亲忽然出现。   可三天过去了,她所担心的事情却都没有发生,她也就真的相信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何况现在,她和顾以枫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下人们好奇的目光已经不会让她觉得特别尴尬难受了。   顾以枫人前人后也从不避讳地牵她的手,偶尔搂着她肩膀,他要让大家知道,他对她是多么的认真。   因为白天黎向晚对声音也还是会有恐惧,顾以枫几乎没到公司上班,都在家里办公。   晚上,他总坚持着和她睡在一起。白天她都那样怕,连看电视也不敢,何况是晚上呢。他再不让她冒险做那个梦了,只有让她越少梦见,她才会越快忘记。   再说他本来就喜欢和她睡在一起,即使是欲 望得不到释放,那也是甜蜜的折磨。   这种折磨,就算让他一辈子受,他也是愿意的。   顾以枫没去公司,不代表公司平静,有些事只是下面的人没有上报而已。   *   那天,洛佑翼回到洛氏财团的大厦。   下了车,上了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   他首先是听了一下下面的汇报,而后,又处理起成堆的文件。   “老板,关于北六环的地产收购,似乎遇到一点问题。”慕臣汇报着情况。   “什么问题?”   洛佑翼抬起头,淡淡的问。   “不少当地的钉子户不愿意搬迁,他们嫌价钱低了。”慕臣如实汇报。   “断水断电,让他们在半个月之内就走。半个月以后工程进入,不走就拆了!”   洛佑翼没什么好脾气的说着。   “但是……”   慕臣隐约觉得,有点不妥。   “少废话,吩咐下去!”   洛佑翼不耐烦的摆摆手。   他其实也不是狠辣的人,本想着每一户按照居住的人口多给五千到两万不等的。   但是黎向晚和顾以枫的事情搅得他心里堵的很,他想撒气。   怎么也没有想到,黎向晚是那么坚决的选择离开他。   而顾以枫,又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黎向晚。   尽管他们两个已经清楚,黎向晚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可恨!!!   黎向晚是他第一个追求而不得的女人。   一开始拒绝他也就罢了。   后来把她抢到手,两人之间发生了关系,现在做了他的老婆,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她还是要走?   是,他在过程中是做的有些不对。   可他道歉了不是吗?   她还想怎样?   过去的哪个女人,是他要道歉要挽留的?   顾以枫,又是顾以枫!   他到底有哪一点好?   值得那个女人一定要跟他走?   想到这里,纠缠着洛佑翼的恨意和醋意,让他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晚上,洛佑翼开车来到酒吧。   原本是打算来猎艳的他,看到那些主动向他献媚的女人,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洛佑翼一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里喝酒,脑海里,全是他和黎向晚的一幕幕。   和黎向晚在一起,第一次让他体会到了,有爱在其中的JI情,会带给人无尽的快乐!   只有感觉到心动,只有体贴你的另一半,才会在感情生活中体会到幸福和美好。   但是,她逃走了!   毫不犹豫的跟着顾以枫离开了!   他道歉,他挽留,一点也没有打动黎向晚,她就那么坚定的跟他离婚,和其他男人结婚!   一想到黎向晚那张冷漠绝情的脸,他真是想冲上去,把她又拉回别墅,按回屋子里好好的“惩罚”她!   估计就在不久的以后,她一定会坚决的跟他离婚,和顾以枫在一起!   想到她会躺在顾以枫的身下婉、转、承、欢。   他就恨不得撕碎他们,把一切都毁灭!   “黎、向、晚!”   洛佑翼恨恨的叫着她的名字,眼睛里全是愤怒的火光。   无论如何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黎向晚明明是他的老婆,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洛佑翼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   他怎么能放过那个背叛了他的黎向晚,还有抢走他老婆的顾以枫。   黎向晚你不是喜欢顾以枫吗?那我就让他一无所有,看你还怎么喜欢他?   想到这里,洛佑翼的眼里划过一抹报复的狠光。   随即掏出手机,给助理慕臣打了个电话。   “慕臣,你现在去办一件事……”   ……   这几天商界出了一件大事,著名的Valve集团,在短短三天内,竟然毫无征兆的一夜间覆灭!   这件事在商界几乎形成了不小的轰动。Valve集团可是有着雄厚实力的财团之一,对国内经济也起着重要的作用。   可就是这样一家排行三十强内的大财团,竟然会在不知不觉间宣告破产,这让政商两界的人士都有些惶恐不安,人人自危。可想而知,短短几天能吞并Valve集团而做到这样平静无人知晓,可见这幕后主脑一定有着比Valve集团还要强大的背景和实力。   而Valve的瞬间覆灭,影响最大的也就是将要和他们合作的顾氏。   自从黎向晚住到顾以枫的别墅后,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几天来,顾以枫几乎每天都没有合过眼。报纸媒体不断的上门打扰,还有一堆的烂摊子需要收拾,他几乎整天都窝在公司或书房,忙的焦头烂额。   夜里,黎向晚从顾以枫的书房路过,见还有灯光从门缝里流泻出来,她皱了皱眉,然后来到厨房为男人打热一杯牛奶。   她轻敲了两下,缓缓推开书房的大门。   顾以枫从文件中抬起头,见到门口的黎向晚时,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将文件合上,摊开双手:“来,过来。”   黎向晚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顾以枫眼底的青紫时,心中一阵抽痛。她乖乖的走了过去,男人一把拉住她,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惊呼了一声:“呀,小心牛奶!”   顾以枫看了一下牛奶,眉头蹙得更紧。   黎向晚窝在他的怀里,微扬起脸观察男人的神情,忍不住偷笑:“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怕喝牛奶吗?”   顾以枫没有理会,将头枕在黎向晚的颈间,声音中有无法掩饰的疲惫:“你怎么还不睡,想我了?”   黎向晚纤纤十指推开男人的额头:“别岔开话题,枫,请您把牛奶喝了。”役场央血。   顾以枫嫌恶的瞪了一眼杯中的白色液体:“不要!”   男人如此孩子气让黎向晚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强忍住,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你每天的工作量都这么大,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喝一杯牛奶可以暖暖胃。枫,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看着黎向晚充满关心的眼神,淡淡的月光清辉下,是她纯雅美丽的脸庞,顾以枫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什么,然后扬起一抹笑容。   黎向晚疑惑的看着他将杯中的牛奶整杯喝下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知为什么他这次这么听话。   可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顾以枫放下杯子,迅速执起黎向晚的脸,猛的将唇覆了上去。   黎向晚惊讶的睁大了眼,这个狡诈的男人!   一口牛奶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让两个人分享的一干二净。   “嗯,还是这样喝牛奶比较香。”他沙哑的说道。   黎向晚羞涩的低垂着眼帘,如此近的距离,他都能数清她长而浓的羽睫。   黎向晚粉嫩的嘴角停留着一滴牛奶,顾以枫的眼神一暗,顺着本能的伸出舌尖将那一滴牛奶舔去。   黎向晚身体一僵,将醺红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小而瘦的身体几乎整个窝进了他的胸膛,远远地看起来,高大的顾以枫就像抱着一个小女孩。   过了很久,黎向晚轻轻的声音从他的怀抱里传出:“枫,Valve公司怎么了?”   “晚晚。”   “嗯?”   顾以枫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说:“没事,算了。”   从顾以枫的怀中抬起头,黎向晚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到底怎么了,公司里的事情你也可以和我说啊,说不定我能替你分忧呢。”   顾以枫宠溺的笑笑,黑眸闪烁着疼爱的光芒,大掌轻柔的抚顺她凌乱的长发,安抚的说:“公司的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休息。你的身体还没好,我可不想又看到你进医院。”   黎向晚知道顾以枫不想告诉她,就不会说。无奈的从男人的腿上离开,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到卧室。   不过尽管顾以枫不跟她说,她也可以从别的渠道知道啊。想到这,黎向晚的脸上浅浅的扬起了笑,躺在依旧带着男人香气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等顾以枫上班后,黎向晚亲自打电话给他的助理。   黎向晚直言不讳的问道:“徐助理,Valve公司究竟是怎么回事?枫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事情真的有这么糟吗?”   闻言,徐皓轻叹了一声:“具体的消息官方还没有确认,不过Valve的总裁奥德里好像已经回法国了,这边的分部也已经关门了。事情很突然,谁也没有想到Valve集团这么大注资的公司也会被吞并,我们被这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可能老天真的不想让我们实行Valve—C计划吧,就是可惜了顾总一直以来的辛苦和努力。”   黎向晚也染上了愁容:“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她也知道顾以枫为了能跟Valve合作努力了多久,好不容易以为他们就要成功,忽然又有一个致命打击打过来,顾氏很有可能受到重创不说,就连顾以枫一直以来想要研究出最著名的软体这个愿望可能都不能实现。   想着,黎向晚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压抑住,喘不过气来。   突然,徐皓欲言又止:“黎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黎向晚抬眸,不解:“徐助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据传闻讲,吞并Valve集团的幕后公司,就是洛氏财团。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能在一夕之间将排行三十位的集团收入囊下,除了洛氏财团,我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怪不得昨天顾以枫对她欲言又止,肯定是想到她和洛佑翼的关系,所以才隐瞒着她。   黎向晚垂眸,沉默了起来。   徐皓看了她一眼,说:“我听说,那个洛氏财团的总裁,好像跟你关系匪浅?”   缓缓轻叹了一声,黎向晚轻轻的说:“是的,我是洛佑翼的妻子。”   徐皓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老板带回顾家的女人竟然是洛氏总裁的妻子!那洛氏针对顾氏,包括这次Valve-C计划受阻,就可以解释了。   黎向晚现在跟他们顾总在一起,洛佑翼一定是认为顾总抢走了他的老婆,所以才对顾氏施以报复。   Valve计划就是牺牲品,难怪总裁会一直瞒着黎向晚。   黎向晚有些歉意:“对不起,你能不能确定,Valve的收购者,就是洛佑翼?”   徐皓思索了一下,说:“我能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黎向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看来洛佑翼是想逼她,亲自去求他。   *   洛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洛佑翼正埋首一堆文件前。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接听:“洛总,有位自称是洛太太的女人过来找你!”   洛佑翼眼眸眯了眯:“让她进来!”   “洛总叫你进去。”秘书放下电话说。   “好的,谢谢!”黎向晚点点头,朝他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前,黎向晚踌躇不前。如果可以,她真的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可是她却不想看到顾以枫那个样子……   “啊!”   思索间,忽然大门打开,一直健硕的手臂出其不意迅速的抓住黎向晚,微一使力,她整个人就已经被拉进了办公室。   黎向晚的背部紧紧地贴着门板,两道胳膊将她死死的困在房门和男人的胸膛之间距离如此之近,几乎他们的呼吸都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洛佑翼的眸子锁定她,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你来干什么?”   他的手指从黎向晚的下巴滑落,缓慢而仔细的拂过她发颤的锁骨,来到那白皙嫩滑如豆腐一样的颈项,指甲恶意的刮蹭着她颈动脉,好似随时只要他不高兴,她就会丧生在他的手下。   “这段时间你不是都在外面跟你的情夫在一起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怒气。   黎向晚的身体一震,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害怕,但心脏却开始狂跳。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那样的颤抖,艰难的说:“我来就是想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84 讨厌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   洛佑翼的手还在她的身体上游移,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洛佑翼,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黎向晚无力的吼,睁开澄清的双眸,问:“Valve公司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洛佑翼淡淡的挑了挑眉。毫不掩饰的说:“是。”   黎向晚不解:“为什么?”   洛佑翼轻笑一声。谆谆如玉的声音却有着让人无法想象的冷酷:“因为顾以枫抢走了我的女人,这是对他的惩罚。”   黎向晚不敢置信:“就因为这个。你就将Valve集团在三天之内整个掏空?就因为这个,你令Valve集团十几万员工没有了工作?!”   这个男人是疯子,在他那样俊美无俦,魅惑让人神魂颠倒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比恶魔还要可怕,还要残忍的心!   洛佑翼眨了眨眸,光彩刺目,嘴角轻佻,无辜的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造成这一切的明明是你啊!”   黎向晚怔住了,洛佑翼一笑,煽情的挑起她颊侧的长发优雅的放在鼻端轻嗅,在闻到那淡淡的熟悉的,只属于黎向晚特有的体香时。瞳眸瞬间加深。   “如果你没有离开我,选择跟顾以枫一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让Valve集团一夕间破产,十几万员工失去工作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是你!”   洛佑翼幽然说道,黎向晚的身体却已经阵阵发寒。   原来,他这是在惩罚着她。用Valve集团的瞬间覆灭,十几万人流离失所惩罚着她的良知,她的愧疚。   “不过。我还知道,萧氏和Valve之间的合作计划。如果这个计划没有办法实施,不用我插手,你那个可爱的情夫的公司也不能再支持多久了。”   黎向晚猛的抬头,急切的说:“我不许你再伤害枫!”   洛佑翼狭长的凤眸瞬间闪过一抹凛冽,眼底的阴影变得晦暗:“看来真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以至于你都忘记自己是属于谁的!”   黎向晚的手被猛的一扣,反手被摔在了旁边的白色沙发上。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重重的摔落在了沙发上。因为洛佑翼的力气过为迅猛,黎向晚赢弱的身体马上落到沙发上然后被弹起,但下一瞬间,男人结实蓄满力量比例完美的身体已经紧紧地覆盖在她的身体之上,紧紧地压制住她。   洛佑翼居高临下的望着黎向晚,危险而致命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她,薄唇依然微勾着弧度,却毫无笑意。   属于洛佑翼特有的男性气息顿时侵入了她的鼻腔,黎向晚惊恐的推拒着他的胸膛,却丝毫不能撼动男人高颀的身体,甚至还让他们之间的契合变得更加紧密。   “放开我……”她怒声吼道。   因为那出于本能的恐惧和颤抖,此时已经完全控制了她。   洛佑翼的接近,让她想起了曾经那些可怕的夜晚,他无所不用其极的让她一次次申吟,一遍遍哀求,从天堂坠入地狱,以及在清醒后,心里满满的空虚和空洞。   抓住黎向晚不断挥舞挣扎的双手,然后钳制在她的头顶,洛佑翼幽然问道:“你和他做到什么程度了?他享用过你了吗?”   黎向晚争辩:“我们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枫很尊重我!”   这也是她觉得对不起顾以枫的地方,她可以强迫自己去享受男人的吻,却无法压制住在被他碰触时造成的不安。她的身体会自动的排斥,自动的抵触。   而造成她这样的罪魁祸首,此刻就正覆在她的身上。   洛佑翼的碎发垂下,不羁,狂妄,邪肆,背后仿佛张开着巨大的黑色的羽翼,好似撒旦。   “枫?”他轻蔑的一笑,好似极其瞧不起这个字:“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背叛我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怎么,你爱他?”   他的表情好像笃定黎向晚不会承认似的,黎向晚咬牙:“对,我爱他!”   煞那间,洛佑翼异常俊美的脸庞上迅速的闪过一抹狠厉,但下一秒,他却嗤笑,眸光潋滟,流转的是比女人还要妖艳魅惑的波光和光华。   他肯定道:“不,你不爱他。你只是贪恋他对你的喜欢,他对你的宠爱而已。”   他的手指干净的几乎于透明,缓缓来到她的颊侧摩挲,黎向晚立刻就别开了脸,他也只是无奈一笑,好似在看着一个闹别扭的小女生。   “女人都渴望温暖,渴望感情。你的家庭发生剧变,让你内心更加渴求能有人爱你,而顾以枫跟你的那些美好的过去,让你心里深处总是留恋他曾经带给你的温暖。”役住住圾。   纵使黎向晚再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洛佑翼居然猜对了。   她的确对顾以枫有感情,有着留恋过去的成分,她有着严重的不安全感,这些年她是那样的害怕孤独和寂寞,就怕有一天,如果连孤独寂寞都失去了,还有谁能陪着她。   好像被人抓住了把柄,黎向晚歉疚的闭上了翦水的双眸。   其实,这也是她来这里的原因,总觉得对顾以枫亏欠,所以才想用自己的力量能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分担不多。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洛佑翼恶魔的程度根本就超出了她的想象,他真的就只为了惩罚她,而导致Valve集团瞬间瓦解。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还是他根本就是毫无情感的冷血动物?   “虽然明知道你不是真的爱他,但那天你们俩的鰜鲽情深还是刺激到我了。看着你望着他的眼神,我想我有必要宣示一下主权,你说对不对?”薄唇微勾,洛佑翼意味深长危险的问道。   黎向晚的手被死死的定在床头,她的眸底闪过防备:“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已经跟枫在一起了,我要跟你离婚,我不会再由着你任意的摆布了!”   洛佑翼好笑的挑起一边完美的黑眉,眼神闪烁仿佛优雅的黑豹看着利爪下兀自挣扎的猎物:“哦?那我更要试一试了。”   “唔……”   洛佑翼突然垂下了头,以势不可挡的力道硬是撬开她的贝齿。   黎向晚恐惧的闪躲,却没有办法挣脱,她甚至想一口狠狠地咬下那个在自己口中不断肆虐的舌,但是洛佑翼好似能看透她想什么,突然那只手突然改为捏住她的下颚,让她无法合上,那双清明魅惑的瞳眸紧紧地攫着她的。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黎向晚的牙齿虽然没有完全合上,却也咬到了他的舌头,洛佑翼闷哼了一声,然后缓缓地从这个吻中抽离,离开了她红肿的娇唇。   洛佑翼薄削的唇角挂着一滴异常鲜艳的血,却令他看起来格外的煽情邪魅,用白玉一样干净的手背他抹了抹唇角,在看到血迹时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脸上倏地划过一道嗜血的厉光。   那一瞬间,黎向晚几乎无法动弹。   “老婆,你太不乖了,所以……应该教训一下,不是么?”洛佑翼覆在她的耳边轻轻地低语,如玉珠落盘的迷惑磁感的声线,蕴藏着巨大的吸引力。   而她,却更为恐惧起来。   洛佑翼的身体完完全全的压住了黎向晚,控制住让她无法动弹,她甚至能感觉到洛佑翼特有的男性气息也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   她想要他离开,这时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怕自己张口就会溢出申吟,黎向晚死死的咬住唇瓣,在下唇形成了一排小小的月牙。   洛佑翼再次垂首,这次的目标却是黎向晚的细滑颈项。   “嗯……”黎向晚吃痛的皱眉,挣扎的更为厉害。   而洛佑翼好似完全无动于衷,用这种方式惩罚着黎向晚。他在她的颈动脉处大力的啃咬,好似要将那里吸出血来。   人的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被洛佑翼这样啃咬,好似濒临死亡的猎物在黑豹的獠牙下。   “不,放开……”黎向晚无助的摇着头,发颤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无助可怜,还隐约带着一丝沙哑的低泣,黑瞳渐渐的染上了朦胧的泪雾。   奇异的,洛佑翼真的离开了她的颈子。只是居高临下,用那一双光华璀璨的眸子注视了黎向晚许久,他蓦地从她身上起来,换上衣服。   随着男人穿衣的动作,那漂亮而顺畅的肌理不时的紧绷,形成更邪魅的曲线,让人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穿好衣服的洛佑翼,站在沙发边注视着上面的黎向晚。   她将脸别到一边,娇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缓缓开口:“你身上还有那个男人的味道,我是不会碰你的。”   她微怔,不理他,黎向晚背对着洛佑翼蜷缩起身体。   “你来找我,无非是为了顾氏,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他,也不会这样抢走你。”   勾起一边的唇角,洛佑翼的瞳眸如深邃的大海,望不到底。   他笃定道:“因为我要你老老实实,自愿的跟着我。”   *   顾以枫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站起身,缓缓走到酒柜,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他站在落地窗前,天色已经有些晚,乌云黑压压的一片,高大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的阴影处。   突然,他沉沉的说:“我想,我知道是做的了。”   助理徐皓也很精明:“你是说洛佑翼?”   看着顾以枫模糊的背影,徐皓说:“今天黎小姐找过我,问了问公司的情况,她很担心你。不过,她还跟我说了她的身份,我没想到她竟然是洛家的少奶奶。”   顾以枫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不停地撞击着透明的玻璃,他说:“嗯,她的确是洛佑翼的妻子。”   “那现在怎么办?”徐皓疑惑的问:“我看得出来,黎向晚是喜欢你的,她并不爱洛佑翼,要不我们跟她说让她站在我们这边,她是洛佑翼的妻子,应该可以帮上我们。”   顾以枫轻叹:“如果可能,我不想让她和那个男人再扯上任何关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男人萧然的将视线放到了窗外阴沉的天空。   男人之间的较量,就该由他们男人自己解决。   他说过会给她时间,只是不知道,他还要等多久。   至少他对这段感情,没有什么把握。   太爱了,反倒失去了主控权,容易患得患失。   铃——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顾以枫没有动,徐皓按下接听键。   秘书报告说:“总裁,一位叫洛佑翼的先生打电话来,现在在线上。”   徐皓惊讶的看了一眼顾以枫,只见男人回过身,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盯着电话机许久,才缓缓开口:“接进来。”   *   凄冷的月亮缓缓的落在了枝头,浅浅淡淡的光芒透过树荫映照在微湿的青台上。   待洛佑翼离开后,黎向晚缓缓地坐了起来。双唇此刻隐约胀痛,说明之前男人是多么粗-暴。   夜露打湿了青石台,点点湿痕。茂密的枝叶被月亮照的有些反光,皎洁的光芒洒罩在沉静的坐在窗边的黎向晚。   她怔忪的坐在那里,美眸微垂,月光照亮了她娇美的侧颜,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晶莹如雪。但仔细看,却能发现在接近锁骨附近的肌肤上赫然有一处红紫好似吻痕的痕迹异常的明显。   刚刚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毙命于男人的獠牙下。颈动脉在洛佑翼的口中跳跃,她的心却已经跌倒了谷底。   因为她知道,他在发怒。   以为他又要像之前那样对待她,黎向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最终洛佑翼还是放弃了。   他嫌弃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   微肿的唇角牵出一抹苦涩,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仍旧留着她,只怕是为了以后更加残忍的玩弄。   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能让顾以枫知道她单独来找过洛佑翼。黎向晚从思绪中回神,赶忙了一下衣服,走到门边。   此刻,门外站着一个人,打开门后黎向晚怔了一下,随即沉下脸:“他不是说不会强行带走我,怎么,他派你在这里监视我吗?”   门外站着的人原来是洛佑翼身边的最信任的下属佐韦,黎向晚知道,他是洛佑翼的亲信。   佐韦向黎向晚恭敬的点了点头,不卑不亢的说:“少奶奶误会了,老板出去办事,但在走之前已经吩咐过我,为了保证少奶奶的安全,由我护送您回去。不过车子刚刚被老板开出去,所以请少奶奶在这里稍等片刻。”   黎向晚冷冷的瞥了一眼佐韦,他不让她离开,她是绝不可能走出这里一步的。   无奈又走回到洛佑翼的办公室,没想到佐韦也跟在她的身后。   黎向晚停下脚步,转过头防备的看着他:“你干什么跟着我?”   佐韦抬高手中的托盘:“这是老板吩咐的,让您醒来一定喝。”   是樱花茶,她在洛宅最喜欢喝的。   洛佑翼,他究竟想做什么?   佐韦高大的身躯就堵在黎向晚的面前,大有她不喝他就不走的架势,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最后黎向晚还是拿起了茶杯,仰头喝了下去。   将空茶杯重重的放在男人手中的托盘,她皱眉瞪着他:“这下可以了吧!”   佐韦微笑,恭敬地颔首:“少奶奶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叫车送您回去。”   佐韦离开后,黎向晚才蹙起了眉头。太诡异了,从一开始洛佑翼这么轻易放过她就很不正常,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去叫车的佐韦还没有回来。黎向晚坐在沙发边上,眼皮沉沉的抬不起来,没过多久,她就躺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放下电话后,徐皓就一直小心的观察着顾以枫的表情。   徐皓问道:“洛佑翼打电话给你?他说了什么?”   顾以枫缓慢的抬眸,一抹骇人的厉光从他的眸底一闪而逝,然后,他冷意凛凛的说:“他说黎向晚现在在他那里,让我去接她回来。”   “什么?黎小姐去找他了?”徐皓先是惊诧,随即想到为什么黎小姐不是自己回来,而是要洛佑翼打电话来让顾总去接她?   看了看顾以枫不好的脸色,徐皓安慰说:“顾总,你别多想,也许黎小姐只是去问他Valve公司被收购的事,这么晚了,你应该去接她。”   顾以枫没说什么,只是沉沉的看了徐皓一眼。   他拿起桌边的西装穿上,对徐皓说:“我走了,公司这些文件就拜托你了。”   徐皓点点头:“好,一切就交给我吧。”   从公司驱车赶到洛佑翼提供的别墅地址,原本应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顾以枫就只用了短短的半个小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车速究竟有多快,只是他知道自己不想让黎向晚和那个男人呆在一起,哪怕多一秒钟。   黎向晚极少和他提洛佑翼,也从来不解释她和他之间发生的事。对于顾以枫来说,洛佑翼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他就像扎在心头上的一根尖刺,想拔下却无从下手。不拔,却总是在心上隐隐作痛。   车子缓缓停在宏伟的别墅前,顾以枫刚下车,就有一名好似保镖的男人走了过来:“顾先生,我们老板正在等您。”   顾以枫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别墅的一个房间。   保镖敲了敲房门:“老板,顾先生到了。”   过了几秒,房间才传来洛佑翼格外性.感慵懒的声音:“让他进来。”   保镖打开了门,对顾以枫伸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以枫冷觑了他一眼,然后大步的跨进房间,门也随之被关上。   房间里很暗,只有几盏英式古典的落地灯散发出隐隐的微弱的光晕。   顾以枫眯起了眼睛,在适应黑暗后,第一眼便看到了优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洛佑翼。   洛佑翼好似刚从浴室出来,浅棕色的短发微湿垂在额头,不时有几滴露珠滴落,随着他的耳际然后缓缓滑过蜜色光润的肌肤,带出一道浅浅透露着情YU味道的银色痕迹,最后隐于他宽松的睡袍之下。   他慵懒却不失优雅的坐在沙发中,一只手端着一杯红酒,腥红的液体与白玉一般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视觉效果,异常刺激人们感官。   突然,好似感受到顾以枫充满了敌意的视线,洛佑翼缓缓地抬起了头,碎发更加贴合他的额际,露出那一双邪佞幽深的双眸,隐约带着笑意。   顾以枫与他直视,冷声问:“她呢?”   洛佑翼唇角的弧度加深,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冷然站着的高大男人。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我的老婆!”   顾以枫不语,脸色更沉了几分。   洛佑翼好似没有察觉到男人的面色不善,将红酒仰头一饮而尽,晕黄的光线下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他将空酒杯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然后站起身,颀长的身材与顾以枫不分上下,同样高大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只不过是一个冷峻中带着疏离,而另一个则是魅惑中带着邪佞。两人迥然不同的气场在寂静的夜晚中碰撞出无数火光,如果此时身旁有人,只怕也会被这二人完全不动声色的较量而被殃及无辜。   洛佑翼走到床边坐下,顾以枫这时才发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隐约能看到那人正在均匀的呼吸着,身体有节奏的起伏,好像睡得很沉。   洛佑翼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人的额头,轻声低喃道:“只要我没有同意离婚,她就永远是我的女人!”   那人的发丝被洛佑翼拨到耳后,露出那张在睡梦中纯净安详的小脸。一瞬间,顾以枫眼神一凛:“拿开你的手!”   “拿开?”洛佑翼嗤笑了一声,然后用那双锐利透露着锋芒的眸子刹那射向顾以枫,他笃定的说:“你觉得你有资格命令我?”   顾以枫有一瞬间的僵硬,洛佑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故意顿了一顿,斜觑了一眼男人:“我们夫妻俩吵架,是我不对伤害她在先,她有脾气想要去外面找个男人回来,报复我一下,我也能够理解。” ☆、85 联姻酒局   顾以枫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发怒,但听到洛佑翼这样有意挑拨的话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怒气勃发。   “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你不懂得珍惜她,黎向晚已经决心要离开你,跟我在一起,我爱她!”   洛佑翼笑了一声。勾起眼角,轻声问了一句:“那她也爱你吗?”   顾以枫沉默了。   他爱她已经是在肯定不过的了。但她呢?她也爱他吗?   洛佑翼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击着他脆弱的自信心,顾以枫怔忪了片刻,才冷冷道:“这与你无关。”   他大步走上前,冰渣子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现在,我要带她离开,还请洛先生放开我的未婚妻。”役鸟呆血。   洛佑翼向后靠去,顾以枫迅速却不失温柔的小心的将熟睡中的黎向晚横抱了起来。小女人此刻窝在他的胸口,睡的出奇的沉。   “你知道她有做噩梦的毛病吗?”洛佑翼突然出声问道。   顾以枫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洛佑翼接着说:“我想她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不过,她只有呆在我身边才能真正的安稳的睡着。”   顾以枫抱着黎向晚转身就走,今天他在洛佑翼这里尝到了太多的挫败。   刚走到门口处,身后忽然又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不知道她最后会选你。还是我呢?”   顾以枫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抱着黎向晚的双手紧了紧,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砰’的一声,房门被男人大力的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洛佑翼,嘴角的笑容倏地消失。他下床走到落地窗边,缓缓撩起白色的窗纱。   瞳眸凝视着楼下,顾以枫轻柔的将黎向晚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关上车门,自己又到驾驶座,开车离开。   银灰色流线型跑车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站在窗边的洛佑翼黑眸中倏地闪烁着阴鸷的璀光。   洛佑翼是精明的,甚至可以说在对待男女关系上。绝对是有一套的。   他知道黎向晚是怎么也不会亲口对顾以枫说出自己现在还喜欢他的事实,她现在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肯定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但是她这样做,却给了他机会。   他刻意制造出黎向晚心中爱着他的假象,他刻意用模棱两可的话在顾以枫的心中埋下不安定的种子。   蓦然,洛佑翼缓缓笑起,如致命罂-粟:“你不该背着我勾-引其他男人,更不该意图想从我的身边逃走。这辈子,只能我抛弃你,你无权选择其他男人!”   *   头痛欲裂。黎向晚缓缓睁开眼睛。天已经露白,她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了眼睛,赶忙用手遮挡。当她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后,同时也看到了站在床边,背对着她的高大的男人。   黎向晚轻轻眨动着双眸,眼睛里还有着雾气和迷茫,但那模糊的身形却是她熟悉的。   她轻唤:“枫。”   闻言,顾以枫没有转过身,而只是微微的侧颜,朝阳透过窗纱,将金灿灿的光芒照洒在他的侧颜,俊美无俦却没有沾染上一丝暖意。   “我怎么会在这里?”黎向晚最后的记忆还是在洛佑翼的办公室,隐约她记得自己喝完那杯茶水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以枫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道:“你有做噩梦的毛病?”   黎向晚微怔,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她从没对别人说起过。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他又问:“在昨天以前,你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吗?”   黎向晚蹙了蹙眉,觉得这句话问的有些别扭。但是昨晚确实是她睡的最沉的一个晚上,没有噩梦,一觉到天亮。   她老是的回答:“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睡得这么沉。”   闻言,顾以枫背对着黎向晚的双眸缓缓的闭上,没有让其中的一丝丝情绪流露出来。须臾,他才转过身,扬起只有在面对黎向晚时才有的微笑。   可是在下一秒,在他的视线停留在黎向晚的颈项时的那一刻,笑容倏地僵凝在脸上,眸中顿时闪过一抹黯然。   黎向晚看着顾以枫,隐约觉得今天的他很不对劲。扬起脸,她疑惑的问道:“枫,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黎向晚扬起头,却让她的纤细的颈子更加暴露在顾以枫的眼前。那个类似吻痕一样的红紫,印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格外的明显,也格外的……刺目。   顾以枫别过头,不再看她。但是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死死的紧握成拳,任凭指甲陷进掌心,用那微微的刺痛,掩盖心头上传来的痛楚。   深呼吸,他说出一个决定:“晚晚,今晚我要离开了。香港的工厂出了问题,我要尽快赶过去解决。”   这是他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   其实,香港那边的工厂一个星期前就希望他能过去,但是当时他刚把黎向晚接到别墅,他要忙着Valve的合作,又要照顾她,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离开她。   但是经过了昨晚,他想了许多。   黎向晚对他的感情迄今为止也许并不是爱,也许只是喜欢,亦或者只是好感。她极其的缺乏安全感,却也极其的渴望男人的情感。和他在一起,她是不是被洛佑翼冷落的久了,想要报复洛佑翼,或者只是为了从他这里寻找温暖和爱,他已经不确定了。   毋庸置疑,不管她对他是哪一种感情,他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爱她,宠她。可是,他不确定在另一个男人,尤其是她法定意义上的丈夫,也想给予她这种感情时,她是不是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他,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在爱情面前,他已经先失去了主动权,现在就连自信也都快要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他需要一些时间调试,需要一些时间建立自信。所以,他决定离开一阵子。   黎向晚静静的看着男人许久,若有所思。然后将一双美眸垂下,轻声问:“你会去多久?”   顾以枫说:“不知道,解决了问题就应该回来。不过我不能确定会留在那里多长时间。”   黎向晚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空气中,除了清晨清爽的花香和绿叶的香气外,还弥漫着压抑的安静。   过了很久,顾以枫转身向黎向晚温柔微笑:“时间还很早,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去公司了,晚上可能不会回来吃饭。”   黎向晚还是沉默的点头。   顾以枫的黑眸微微停在黎向晚的身上,然后移开:“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毫无意义的对话,顾以枫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他离开后,黎向晚才缓缓的抬眸,将视线停在了已经关闭的门板上。   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的出来,顾以枫对她变得冷淡了许多。   又或者,是在躲她。   闭上有些干涩的双眸,黎向晚蜷缩起身体,将头埋在双膝紧紧地抱住自己。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没有资格要求他留下来不是吗?   尽管她现在那么想拥有他的一个拥抱,尽管她现在还因昨天而心中微微害怕着。   暖暖和煦的艳阳依旧毫无保留的将它的光辉洒下大地,但她却冷的几乎簌簌发抖。   在最需要安慰和温暖的这个早上,她,依旧还是一个人。   *   洛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前此时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咚咚咚——   金火推开门走了进来,在看到落地窗前那个优雅带着威严的背影,恭敬的禀报:   “老大,Valve破产的消息我已经通过官方发布出去了。明天应该就会在商界造成不小的轰动,已经有媒体开始在联络我们要采访您,不过我都回绝掉了。”   洛佑翼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始终望着窗外,好似那里的景色格外的吸引他一样。   收购Valve这样的大公司导致明天以后商界的会形成巨大的变动,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金火接着汇报:“老大,王董事刚刚送来消息,他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希望您一定要到场。”说完金火也蹙眉,那个王董事不过是娶一个小三做姨太太而已,居然兴师动众的大摆酒席,还好意思邀请他们总裁参加?   洛佑翼低笑了一声。金火赶忙抽回思绪,等着老大发话。   洛佑翼端起手中的红酒,轻启薄唇轻啄了一口,明显的幸灾乐祸:“王洛常那家伙还是要娶那个情-妇。金火,将时间抽出来,王董结婚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是。”   “还有事吗?”   “呃……”金火欲言又止。   “说!”   “是……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派去跟踪监视少奶奶顾总的人回来禀报,说顾总今早突然离开了顾家。”金火有些疑惑的回禀,看样子少奶奶跟那个顾总明显是闹矛盾了。   不过看洛佑翼的脸色,似乎并不意外。   他们老大果然是神人啊,连这个都在他意料之中。   “哼,我就知道,她跟姓顾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洛佑翼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的说。   “老大,难道是你搞的破坏?”金火没经过大脑的话语,就这么迸了出来。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有问题,连忙改口:“呃,老大,我的意思是说,少奶奶背叛你跟那个顾总偷偷往来,活该是这个结果。”   “行了,你不要多解释!给我找人继续盯着他们!”洛佑翼阴沉着脸吩咐。   “是的,老大!”金火点头,退了下去。   *   香港。   一家夜总会的VIP包厢内,几名看起来就像是商业翘楚的男人坐在一起,其中唯有一名男人最为显眼。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优越感和气势,领带已经被他拉到胸际,墨发碎碎的有些凌乱的随意摇摆在男人光洁的额头,剑眉下面,是一双有些冷峻却深邃幽暗的黑眸,在房间里这样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熠熠夺目的光华。   一名秃头男人举起酒杯:“来来来,顾总裁第一次来到香港,真是我们的荣幸啊。今天我们一定要让您见识一下香港的夜生活,绝对一点也不比你们美国差!”   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起来,纷纷举起酒杯。   顾以枫这次到香港带来的助理不时偷偷观察老板的脸色,自从那天来到香港后,顾以枫的脸色一直就是冷冷的,比之前更甚。   今天本来是来谈这笔订单的,可是方城集团的这几个老鬼绝口不提合约的事,吃晚饭又提议来夜总会消遣。顾以枫反常的没有拒绝,但助理却知道这已经是老板的极限了,这几个老鬼再这么闹下去,恐怕谁都不好收场。   这时,众人全部等着顾以枫举杯,可他却稳若泰山的坐在那里,姿态高贵傲然,丝毫没有理他们的意思。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顾总裁这是不是不给面子啊。您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我们这是想好好地招待您。”秃头接着开口。   顾以枫冷眸一扫,秃头竟奇异的身体打了一个颤。   他这才缓缓地开口:“方先生对于这笔买卖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如果不是和生意有关,恕顾某不能奉陪。”   周围,顿时冷了下来。包房内的空气和外面的喧闹几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伸出手摆了摆,之前的秃头赶忙退到一边。原来这人才是方城集团的董事长。   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随便一个人都比顾以枫要大几旬,也是商场上打滚的老前辈了。但他们在顾以枫的面前却总是有些抬不起头来,震慑于他散发出来的冷凛的气势。   不过对于顾以枫的不礼貌,方慕堔一却并不恼怒,其实他今天安排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观察顾以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   方慕堔一老谋深算,缓缓开口:“顾总裁不要急,待会我要先给你介绍一个人。”   几个老鬼对视了一眼,然后隐隐有着笑意。   顾以枫冷冷望了一眼方慕堔,不晓得他在搞什么鬼。   突然,包房的门被打开,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门口。   一名年轻的女子站在那里,二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比黎向晚要大一些。一头娇俏的短发,有几缕刘海被她挽在耳后。利落清爽的淡蓝色套装穿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再加上眉梢的那股女人独有的风韵,清丽的明眸明亮动人,微扬的嘴角有着成熟女人的自信和精明。   隐约察觉到什么,顾以枫的眼神更黯,神情更冷了。   多话的秃头又开口说话:“呀,方小姐今天竟然穿裙装了,看来可真是费了心思哟。”   被称为方小姐的女人瞥了秃头一眼,然后却将视线转到沉默的男人身上。   刚刚撞进顾以枫黝黑的眸底,方怡静心里倏地异常迅速的狂跳了起来。但是不愧是方城集团的千金和未来接班人,方怡静比一般的女人要更加大方一些。她冲顾以枫点了点头,然后红着脸坐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   看着自己一向开朗得像男人的女儿今晚这么矜持,方慕堔也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他向顾以枫介绍:“顾总裁,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个是小女方怡静,现在也是方城做总经理。”   不管多不高兴,礼数还是应该有的,顾以枫向方怡静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那看向自己的黑眸犹如夜晚的银河,一望无际,方怡静生平第一次脸竟然红了。   “顾总裁,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顾以枫沉声:“请讲。”   方慕堔拉过女儿的手放在手心慈爱的轻拍着:“顾总裁,我人老了,除了方城是我的命根子之外,我就这个怡静这一个女儿。虽然怡静能力出众,丝毫不比那些商场上打拼的男人逊色,但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好人家,嫁过去。顾总裁年轻有为,短短三年就为顾氏打下了半壁江山,我想无论是方城还是怡静需要的,都是像顾总裁一样的男人。”   方慕堔的话很明显,无非就是要和顾以枫商业联姻。   因为Valve的破产,间接性的重创顾氏。所以他才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这个计划,方城虽不及顾氏那样的大公司,但在香港也是数一数二的财团。和他们联姻只会对顾氏有利。更何况现在传言顾氏已经不如前些日子那么的坚固不催了。   可是,方慕堔却错估了顾以枫。   蓦然,顾以枫缓缓的开口:“我想顾总找错人了,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方慕堔的脸色一沉,方怡静也在这时抬眸看向顾以枫,只见那个英俊非凡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那种感觉好似他是一个旁观者,正在看着他们这一群小丑在唱独角戏,那样的神情让她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挫败感,但同时却更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魅力所着迷。   方怡静倏地开口:“据我所知,顾总裁好像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听到方怡静有些轻蔑的口气,顾以枫危险地眯起了双眸:“没错。”   方怡静高傲的微扬起了头:“那我请问,顾总的未婚妻背后有对顾氏很有利的身家背景吗?”   有利?先不说黎向晚早已不时什么千金大小姐,单单洛氏财团近日对他频频动作来看,怎么也不像是有利吧。所以,答案很明显。   顾以枫回道:“没有。”   闻言,方怡静的脸上缓缓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说道:“照这样看,顾总裁的未婚妻不仅没有一个可以和顾总裁门当户对的身份,不能帮助顾氏,而且传言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好像和其他男人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顾总裁是聪明人,怎么能不知道哪个选择才是对自己有利的呢。”   说完,她的视线落在高大俊美的男人的身上。   但顾以枫却只是用那一双高深莫测的黑瞳冷冷的睇着她,良久,她的心几乎都要被男人的表情骇的无法跳动,但表面上还是保持冷静和一名未来当家主母的优雅高贵。   倏地,男人的唇角缓缓勾出一抹浅浅淡淡的弧度,方怡静看得更痴了。   收回笑容,顾以枫站起来,对着众人尤其是方慕堔和他的女儿说:“还劳烦几位前辈操心了,不过晚辈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没错,黎向晚没有好的家世,长的也不算最漂亮的,但是却有一点让我无法娶令媛。”   方怡静急切问道:“哪一点?!”她就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比她差的女人!   顾以枫冷冽的脸上,煞那间划过一抹温柔:“我爱她。”   说完,在众人还未反应之前,男人已经迈开长腿离开。   方怡静愣了一愣,赶忙追了出去,冲着男人的背影喊道:“顾以枫,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顾以枫没有回身,就连离开的脚步也没有一瞬间的停顿。   方怡静咬着唇,一双美眸晶亮仿佛是下定决心般的坚定的看着男人很快便消失的背影。   “顾以枫,等着吧,我一定会追到你的!”   *   清晨,阳光细细碎碎的透过窗外大树嫩绿的枝桠缓缓地透射进来,犹如碎钻般的光芒投射在卧室内大床上的黎向晚精致的小脸上,使她看起来飘然如仙子,身上散发着比那阳光还要纯净无暇的美丽。   羽睫轻轻眨动,随之一双幽然炯黑的双瞳缓缓地睁开。黎向晚轻眨了几下眼睛,看向窗外,原来已经是早上了。   她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知道自己等了顾以枫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手中,依然还握着昨晚迟迟没有拨打出去的电话,压得手心微微有些酸痛。   隐隐的,眼角滑过一丝落寞,黎向晚从床上爬起来走向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便传来哗哗的水声,并且持续很久。   即使昨晚她是洗过澡才睡的,但是她总能觉得洛佑翼留在她身上的味道一直没有散去。   她认真而又执着的清洗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好似这样就能将那个男人留在她心上的伤口一并洗去一般。 ☆、86 先杀了那个奸夫,再杀了你   不知洗了多久,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走出来时黎向晚的脸上已经毫无情绪。   突然,像是看到什么,黎向晚的身体倏地僵住。   停下擦拭身体的手,视线缓缓看向镜子里的那个与她对视的女人。   细腻白皙的脖颈处。一片红紫的吻痕分外明显。脑海中倏地掠过昨天顾以枫隐带着凛意的眼神,心里煞那间清明。   黎向晚有些苍白的唇瓣逸出一丝苦笑。他,到底还是不信她,亦或是不相信他自己?   如果他肯开口问,她肯定会对他解释的。   可惜他什么也没问。   晚上,黎向晚跟昔日在夜总会的好友赵飞燕一起出去吃饭。   赵飞燕被一个台湾富商老板看上,马上也要结婚了,她今晚约黎向晚出来,是特意给她送请柬的。   两人都没有开车,所以吃完饭后,只好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但是,一辆价值昂贵的镜面流线型跑车缓缓地停在了两人面前,赵飞燕和黎向晚疑惑的对视一眼。   很快。后车座的玻璃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异常邪魅魅惑的男人的脸。   “上车。”仿佛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黎向晚身后的赵飞燕,洛佑翼一双狭长的凤眸弯勾的看着黎向晚,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黎向晚心中打了一个突,没想到这个时间竟会在这里遇到洛佑翼。   但是对于洛佑翼的命令,黎向晚直接选择无视,至少这里并不是他的地盘,她现在已经选择了顾以枫。   洛佑翼却不恼,奇异的加深了唇瓣的弧度:“顾氏好像最近一直在亏损,不知道我要不要再给他补上一刀?”   黎向晚戒备的盯着男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洛佑翼向她暧-昧的眨了眨眼,声音如醇酒般的醉人:“你说呢,我能做什么呢?”   黎向晚咬唇盯着这个危险地罂-粟一样的男人半晌。然后转过头向赵飞燕抱歉的说:“不好意思,飞燕,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赵飞燕沉吟的觑了一眼车内姿态慵懒矜贵的男人,温和笑了一笑:“没事的,我家离这里很近,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黎向晚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只听到车内的男人不耐烦的敲了敲玻璃,她只好和赵飞燕匆匆道别,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坐进车里。车子缓缓开动。洛佑翼的身体就压了过来,黎向晚的身体紧贴在车门,面前是他近在咫尺的脸。   洛佑翼眯起凤眸,危险地开口:“你们现在还睡在一起?”   黎向晚的身体被禁锢在车门和男人的胸膛之间,洛佑翼的身上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不用言语,这样的男人单单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撕成碎片。   他眯起幽深如海的瞳眸,声音清魅隐带着邪恶:“你们现在还睡在一起了?”   黎向晚噤声不语,垂下双眸避开他的视线。   洛佑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危险的声音扬起:“他碰过你哪了?”   黎向晚的身体一僵,洛佑翼自薄唇逸出一声轻笑,修长如玉的手指抬起,来到她的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这里,碰过了没有?”   不等她回答。洛佑翼好似自问自答又马上说道:“应该是碰过了吧,你这么甜,是个男人就不会放过。那这里呢?”他的手指顺着她性-感的锁骨一路向下,突地大手一抓,黎向晚逸出一声浅浅的痛呼。   “不要。”她抓住洛佑翼恶意袭击的大掌,却反被他死死地握住。   突然,拉着黎向晚的手放在唇边,将她葱白莹玉的纤指放进口中,一双充满魅惑的眸子此刻更加深谙。   那种赤果的目光此刻正牢牢地盯着黎向晚忽白忽红的娇颜上,那种眼神仿佛能透过衣裳穿透肌肤,仿佛她此时正浑身赤果的接受着他眼神的挑-逗。   黎向晚身体轻颤,她想抽出手指,但洛佑翼却越握越紧。役帅系血。   直到纤纤十指被他全部吸-允过,他才意犹未尽的勾起唇:“好久没有碰过你了,果然还是我的老婆最能挑起我的情YU。你看,我想你想得这里都疼了。”说话间,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双腿间。   瞬间,黎向晚的脸好似燎原一般的烧得火红,迅速的收回手,她羞愤道:“下-流!”   “下-流?”洛佑翼挑眉,勾魂一笑,就连窗外的月亮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别忘了之前是谁在我这个下-流的人身下婉转申吟的。”   这时,他狠狠捏住黎向晚小巧的下颚,丝毫不怜香惜玉,很快那里白皙的肌肤便形成了两个指痕的青紫。   洛佑翼的眼神微凛,可怕阴鸷深深望进她的双瞳:“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如果让我知道别的男人碰过你,我就先杀了那个奸-夫,然后再杀了你!”   黎向晚知道洛佑翼不是在开玩笑,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强忍住惧意,她辩驳道:“我是以枫的未婚妻,他才不是什么奸-夫!”   洛佑翼危险地眯起狭长的双眸:“黎向晚,也就只有你才知道怎么才能惹怒我。未婚妻?哼,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只要我一天没同意离婚,你跟他就永远不可能。”   黎向晚微怔:“你!洛佑翼,你到底想怎么样?”   洛佑翼缓缓勾唇:“现在不是不想怎么样,Valve的计划夭折,顾氏还能支持多久?恐怕,你我心里都有数。”   “是你做的?”   洛佑翼冷觑她,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离开黎向晚的身体,优雅的交叠着修长有力的双腿,坐在一旁,仿佛国王正坐在高贵的宝座上。   他离开后,黎向晚这才得以呼吸,她大口的深呼吸。   洛佑翼不屑的说:“顾氏这块大肥肉现在正是能下口的时候,多少人等着盼着吃掉它,哪需要我亲自动手。”   黎向晚知道洛佑翼并没有说谎,他说的没错,现在的社会向来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顾氏因为Valve的破产而遭受重创,损失了几乎半个顾氏,如今几个大笔订单相继出现问题,就算能拿到毁约金,但毁约金才有多少,根本就无法挽回巨大的损失。如今,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着顾氏继续萧索下去,然后一口吞下它,在商界称王。   而她相信洛佑翼的话,完全是因为这个男人如果真的动手了,绝对不会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只要他想,他就会像对待Valve一样的方法,一夕之间就让顾氏在商界中消失。   忽然,洛佑翼意有所指的说道:“不过,现在想要挽回顾氏的损失还不算太晚,只要我出手相助,顾以枫依旧能在商界呼风唤雨。”   黎向晚猛的抬头看向男人,洛佑翼正浅笑的睇着她,微勾上扬的唇角带着一丝邪恶,仿佛她就是被猎豹看上的猎物一般。   沉吟了许久,她才轻轻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洛佑翼笑了:“你应该清楚我想要什么。”   这时,车子恰巧不巧的停下,已经到了顾家大门口。   “下车。”洛佑翼丝毫不带感情的命令道,一如刚刚命令她上车那般让人无可置疑的语气。   黎向晚看了男人一眼,然后默默地打开车门。   下车之前,身后传来洛佑翼低醇好听的声音:“我的耐心有限,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黎向晚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关上车门。毫不迟疑的,奢华的镜面流线型跑车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下,她却久久不能移动脚步。   没错,她知道洛佑翼要什么。   他要她的臣服,要她的屈辱,要她回到他身边,继续被他折磨。   他是那样不遗余力的折磨她,仿佛那样就能让他感到快乐一样。   真是个变-态的男人!   黎向晚皱起眉头,有些逃避似的不再去想。   刚迈开脚步,身体却在下一秒钟僵硬,她怔怔的看着前方不远处,街灯下正在拥吻的男女。   跑车熟练的停在地下车库里,顾以枫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站在车库门前,双臂交叉在胸前,一脸冷然的看着另一辆跑车紧随而来。   方怡静从跑车上走下来,看到街灯下的男人。赶忙扬起笑,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过去。纵使她的个子属于纤长的那一型,但是站在高大的顾以枫面前还是显得太过娇小。   “怎么,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她仰起头,近距离看着男人英俊冷酷的脸庞,更加确信自己想要的就是这种男人。   顾以枫冷睇着她,问:“干嘛从香港一路跟着我?”   方怡静扬起完美的笑容:“我说过我喜欢你,虽然你明确的拒绝过我,但是在我方怡静的字典里向来就没有放弃两个字。我,一定要追到你!”   如果是在商场上,他想他一定会很欣赏这个女人。但是,在私人感情上,他却是格外的讨厌别的女人对他纠缠。   以同样的方式,顾以枫回答她:“我的字典里也没有妥协两个字。”   方怡静不在乎的耸肩:“无所谓,我会让你看到和我在一起绝不会是妥协。”   知道多说无益,顾以枫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方怡静出其不意的拉住顾以枫的手,他疑惑的转身,刚想甩掉她对自己的触碰。方怡静却在这时蓦地踮起脚尖,主动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没有想到方怡静会这么大胆,顾以枫有一瞬间的怔忪,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伸出手刚想要推开她,眼角却突然注意到不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   他惊讶的低喃:“黎向晚?!”   方怡静愣了一下,然后顺着顾以枫的视线疑惑的转过头。   刚刚有一瞬间,黎向晚竟想到要躲起来。知道两个人此时已经发现自己,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看到黎向晚越来越近,方怡静脑中迅速的形成了一个计划。她又向顾以枫的身边凑了凑,然后悄悄地挽起了顾以枫的手臂。   而顾以枫此时却完全没有注意方怡静的举动,几天的思念已经让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在黎向晚的身上。   她好像又瘦了,为什么他不在身边她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而刚刚,她又看去了多少?   “晚晚,我……”   顾以枫刚想说什么,方怡静却忽然出声打断:“枫,这位是谁啊,快给我介绍一下。”   听到方怡静故意这样亲昵的称呼他,顾以枫蹙了蹙眉。   黎向晚抬眸在看到方怡静和顾以枫亲密的挽在一起,眼中倏地的闪过什么,然后很快的便低下头。   顾以枫注意到黎向晚眼中情绪的变化,这才发现方怡静的的动作。   他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冷冷的说:“方小姐,很晚了,我想你该离开了。”   方怡静好似浑然没有听到男人的逐客令,故意问道:“枫,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还是说这位小姐你根本就不认识?”   看到黎向晚眉头皱的更紧,顾以枫转向方怡静,黑眸中掠过一抹冷凛。   知道顾以枫就要发怒,方怡静聪明的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可怜的说:“枫,这么晚了你真的要让我离开么?我可是因为你才从香港特意来到A城,人生地不熟,而且还这么晚了,你要我一个女人去哪里呢?”   她一语双关,为的就是让面前这个女人误会。看黎向晚垂着头,一副小女人受气的模样,根本就不是已经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她的对手。并且,她说的也并没有错,她确实是因为顾以枫才来到这里,只不过她是主动的而已。   顾以枫本能的想拒绝,黎向晚这时却开口道:“是啊,现在太晚了,顾家有很多客房。如果这位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住下来。”   听到黎向晚的话,顾以枫蹙着眉头盯着她良久,冷冷道:“随便你们。”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别墅。方怡静有些轻蔑,又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黎向晚,很快便追上男人一齐走了进去。   夜凉如水,浅浅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微微照亮了夜幕下的大地。   徒然,门外只剩下黎向晚和地上一个孤单的倒影留在原地。   已经到了深夜,方怡静住进了客房。   别墅大厅里只留下一盏落地灯的光芒。黎向晚蜷缩着身体,环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这几日顾以枫不在,她经常坐在这里。   “你怎么还没睡?”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顾以枫蹙眉看着黎向晚,如果不是他无意间向这边望来,可能都注意不到娇小的蜷缩在一起的黎向晚。   黎向晚从双膝间抬起头,双眸里还有些迷惘,晕黄的灯光下,一双瞳眸熠熠闪烁着楚楚的光芒,动人极了。   顾以枫忍住想要上前拥住她的YU望,问道:“为什么还不去睡?”   黎向晚摇了摇头:“我还不想睡。”   沉默忽然在他们之间蔓延,才短短几天,两人却变得生分起来。   顾以枫蹙眉看着黎向晚,犹豫的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个女人是谁?”   她反问:“你想告诉我吗?”   黎向晚完全不在乎的口气让男人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心中怒意汹涌却又怕会惊吓了她,只好紧紧地握着双拳压制住胸腔里的不快。   可是他不知道,其实黎向晚不是不在乎,而是问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质问他,这几天顾以枫对她渐冷的态度让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顾以枫是不是已经厌倦了一味的对她付出感情而没有回应,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喜欢上那位小姐,否则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带陌生人回家,并且还让她吻他!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最后顾以枫最先逸出一声轻叹,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轻声说:“晚晚,过来。”   黎向晚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乖巧的挪了过去,顾以枫顺势一带,就将黎向晚抱在自己的胸前。   黎向晚靠在顾以枫的胸膛,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撞击着她的背部,耳畔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黎向晚乖乖的回答:“我待在家里,有时候出门跟朋友聚一下。你呢,香港的案子还顺利吗?”   顾以枫轻叹一声:“不算太顺利。”   尽管顾以枫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黎向晚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疲惫。顾氏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定让他累坏了。   “枫。”   “嗯?”   黎向晚沉吟了片刻,缓缓轻声问道:“顾氏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顾以枫丝毫没有犹豫的点点头:“是啊,很重要。我父亲死的时候,爷爷就想要我的叔叔来继承顾氏。是我母亲,千辛万苦才将继承权夺回来,然后一面培养我,一面独自承受着董事局以及爷爷的巨大压力。那时候我就发誓,等以后我有能力一定要将顾氏做得更大更出色。可是……”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顾氏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不会的,顾氏一定还有办法。”黎向晚不想看到男人消沉下去,替他打气。   “你相信我吗?”顾以枫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相信!”黎向晚重重的点头。   “你相信我跟方怡静没有关系吗?”顾以枫突然转移了话题问。   “嗯?”黎向晚一时没有料到,他会扯到这上面。   “我到了香港后才发现,原来方城的方董事长是想我跟他女儿联姻。”顾以枫还是决定对她解释:“不过我已经坚决的拒绝了,可是方小姐就是不肯放弃,还跟着我追到了A城,刚才你看到的画面,不是真的,我没有想吻她,只是没甩开她,反而被她……吻到了。”   原来是这样!   黎向晚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看来以枫并没有不要她,喜欢上别的女人。   既然他已经对她坦白了,她也不该对他有所隐瞒。   “其实我跟洛佑翼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上次我去找他,是为了Valve的事,我们之间早已经谈清楚了,我已经决定要跟他离婚了,枫,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晚晚!”顾以枫握紧了她的双手,深情的看着她:“只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再牺牲你自己。商场上的事情,就让我们男人自己来解决,如果我这次真败给洛佑翼,那也是我自己能力不足,我不希望你再为了我去找他,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委屈你自己,我想要的只是你平安快乐的待在我身边,如果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答应你以后除非必要,否则我再也不见他了。”   黎向晚感动的一把环住他的腰际,小脸埋进男人的胸膛,紧紧地抱住。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顾以枫同生共死。   就算这次顾氏真的有巨大危机,她也要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度过难关。   “枫,你的身体真的很温暖。”   黎向晚主动撒娇让顾以枫露出了几天久违的微笑,满足的勾起唇角,他伸手也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那我一辈子都让你靠。”   月光下,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和谐又温馨。   *   既然下定决心了跟顾以枫在一起,黎向晚便决定什么事也不想,只一心一意的跟着他。   商场上的事情,就让他们男人来解决,这次不管洛佑翼再怎么威胁,她也不会跟他妥协了。   “晚晚,你想不想认识这些年我在国外的一些朋友?”某天顾以枫突然对她说。   “你在国外的朋友?”黎向晚很好奇。   这段时间,顾以枫一有空就会告诉她一些,他在国外的趣闻,当然也多次听到他的几个哥们。   只是黎向晚都不认识。   “是啊,顾氏现在出现危机,他们收到消息,都赶回国帮我,我打算请他们一起吃饭,顺便将你介绍给他们认识,你愿意吗?”顾以枫征求她的意见问。   “好!”黎向晚笑着点点头,她也希望可以多多的融入顾以枫的生活圈子。 ☆、87 今晚要跟他真正在一起   黎向晚答应了跟顾以枫的几个好哥们见面,顾以枫提前预订了一家非常有特色的私房菜餐厅,因为他的几个哥们都是从国外会来,吃多了西餐,非常喜欢中国的地道美食,而这家私房餐厅虽然店面不大。却是全A城最地道的。   大家热情的互相介绍以后,一起进了餐厅。   这天不是周末。餐厅里还没有人满为患。   “你们几个的眼睛,别乱看!”见黎向晚一坐下来,几个损友的目光就总有意无意地瞟向黎向晚,顾以枫有些吃味地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这小子也太小气了。”其中一男生笑道,并惹来其他几人的一致响应。   “还不点菜,待会儿把我的大肚婆给饿着了,你们谁担待得起?”顾以枫笑着,跟他们打起了太极,谁也别想打他晚晚的馊主意,他不许。   “这小子工作效率真高,先上车后补票啊。哈哈!”又是一阵哄笑。笑的黎向晚的脸越来越红。   顾以枫伸手搂了搂她的腰,回道:“就先上车后补票了,你们谁有能耐谁也早点怀一个我看看。”   几人又笑闹了几句,就开始点菜。   “你怀孕了,不能吃太辣也不能吃太凉,等会多吃蔬菜多喝汤。”顾以枫对黎向晚柔声说道。   “嗯!”黎向晚温顺地点点头。   “靠,哪儿找来的这么漂亮还这么听话的媳妇?我说嫂子,你有没有妹子,给我介绍一个呗?”一个北方小伙子涎着脸对黎向晚说道。   洛佑翼携着香水女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以枫的大手盖在黎向晚的小手上,一脸得意地说着:“我媳妇儿就一个,没妹纸。就算有。也轮不着你这个癞蛤蟆。”   洛佑翼本来是想来刺激刺激黎向晚的,却见黎向晚掩嘴痴痴笑着,压根儿就没见到他洛佑翼这号人存在,可真够投入的。   没刺激成别人,却反被刺激,他这自尊心一下子怎么受得了。   几步走到圆桌上仅剩的几个空位子处坐下,那位置,正好面对着黎向晚和顾以枫。   洛佑翼挑的座位,和黎向晚成一百八十度,也就是说如果她看见他。两人的目光能正相对。   香水女人自然是靠着他旁边的落座,为了表示亲密,她坐下后,照样搂住洛佑翼的胳膊。   “瞧把你美的,你可看住了。我跟你说,这么漂亮的女人,惦记的贼肯定多了去了。”   “我媳妇儿,谁也抢不去。晚晚,你说呢?”顾以枫借着这个机会,旁若无人地凝视着黎向晚。   黎向晚甜甜地笑道:“当然......”   “老板!”她话还没说完,洛佑翼猛然沉声叫了一句老板。   声音不是很高,却很奇怪,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所有喧闹着的人不自觉地禁了声,目光一齐集中到他身上。   他微皱着眉。脸上显现出了一丝不耐的情绪。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三十岁左右的光头男老板,堆着笑,几步走到他面前问道。   黎向晚听声音就已经发现不对,待正面看去,果然见到说话的人正是洛佑翼。   且他还是正对着她而坐,难道是故意的吗?   黎向晚听到自己的心紧张的砰砰乱跳,甚至有了想逃跑的冲动。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跑,这是她第一次参加顾以枫与朋友的聚会,忽然走掉,人家会以为她是生气了,这太不给顾以枫也不给他朋友面子了。   “怎么坐了这么久,也不上菜单?”洛佑翼问道,目光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黎向晚。   任谁看了也都知道,他对对面的女人很有兴趣。   黎向晚不敢回视他的目光,慌乱地避开他肆无忌惮投来的注视,手下意识地去握顾以枫的手。   顾以枫也是非常意外的,洛佑翼怎么会来这里?莫非他是一路跟踪他们?   他不是不信任黎向晚,他不信任的是对面那头恶狼。看他此时瞅着黎向晚的眼神就让人感觉到威胁,像要把她抢过去似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洛佑翼的身边坐着个女的,是什么意思?是他带来有意刺激黎向晚的?看来是威胁黎向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没有成功,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只是黎向晚见到他还是不能淡定啊,这让顾以枫的心很是难受了一下。   他回握住黎向晚的手,假装不认识对面的人,而是温柔地问:“你还想吃什么?反正是他们请客,我们随便吃,把他们吃的一分钱不剩,直接爬回去,好不好?”   黎向晚充满感激地回视了他一眼,狂乱的心跳已经平息了。   “好,我正好饿了。”   “嫂子,你怀......”怀孕了,不能吃冰饮料。   千万不能说出她怀孕的事啊,要是让洛佑翼知道了,那就是个大麻烦,黎向晚急的不知道怎么挡住他的话。   顾以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朋友刚说完怀这个字,他拦住了他的话。   “给你嫂子点一杯牛奶,让她给热热,她还是适合喝热牛奶。”   “好!”那人说道,话题被成功岔开了。   洛佑翼见两个人坐的这么近,心里别提多酸了。   老板早已经说了几句不好意思,亲自把菜单交到洛佑翼的手上。   香水女人还以为是到什么五星级大酒店吃饭呢,谁成想吃东西却是来这么一家特色餐馆,也太不上档次了,真小气的很。   “宝贝,你吃什么?”洛佑翼很温柔地问,大手还搂了搂她纤细的腰身。   这一搂,香水味离的近,更刺鼻了。   宝贝?黎向晚虽然没有直接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竖着耳朵听他那边的动静呢。   洛佑翼这声宝贝一出口,她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一般。   叫的真恶心,还什么宝贝。   黎向晚的心里不屑的想着,连面前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也没注意到。   一不小心,她的手碰到了碗,烫的嘶了一声。   “烫到了?小心点儿,我给你吹吹。”顾以枫说着,抓起她的小手,温柔地给她吹。   真该死!洛佑翼心中暗骂了一句,这个顾以枫,大事上就保护不了她,小事上也保护不了,就坐在她身边,还能让她被碗给烫到。他就不明白这女人要这么没用的男人干什么?   要是他,他就不会让她受这样的伤害。   尤其在看到顾以枫帮黎向晚吹手,洛佑翼就更生气了。保护不了还不说,就知道趁机占便宜,抓人家的手。   这不是流氓是什么?黎向晚还总觉得他是最有风度的人,她就是一个白痴!   “我想吃水煮鱼,红烧肘子,还有佛跳墙......”香水女人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大堆,洛佑翼哪儿有心思听她在说什么。   他把目光从黎向晚身上移回来,叫了服务员。   “宝贝,我最近记忆力减退,你说的我没记住,你自己跟这位小姐说。”他对香水女人说道,女人暗暗翻了翻白眼。   就知道他是在拿她寻开心呢,不过是为了刺激对面的女人。   她虽然是小姐,也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在大街上,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男人哪个不要给她献献殷勤?   这会儿被洛佑翼这样冷落,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要不是冲着双倍的小费,她还真想拂袖而去。   吹完了黎向晚的小手,顾以枫亲自舀了一勺,给黎向晚吹凉了一点,才放进她面前的小碗中。   “谢谢!你也吃,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大一碗。”黎向晚轻声说,倒了一些进顾以枫的碗里。   这该死的女人!洛佑翼暗暗攥紧了拳,她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好吃的东西?一碗牛肉汤而已,犯得着像他们这样恶心吗?还要你让我,我让你的,真是要看不下去了。   这下老板不敢怠慢洛佑翼了,他们点的东西上的很快。   吃的一上来,洛佑翼附在香水女人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她立即笑开了花。   “亲爱的,你不是最喜欢吃烤鱿鱼吗?来,我喂你。”女人拿起筷子,把烤鱿鱼从铁扦子上夹了一小块送到洛佑翼面前。   她自己还没吃呢,筷子自然就还没用。洛佑翼张开口,接过那块儿鱿鱼,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好像在吃人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黎向晚本不想关注他们的,也不知道为何,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真过分!她心中暗想,忿恨地使劲儿嚼了几口口中的牛肉,差点咬到了舌头。   顾以枫其实也在暗中关注着他们,菜上了以后那几个吵哄哄的哥们都安静地吃他们去了,他的心思除了放在黎向晚身上,就是对面那二位身上了。   洛佑翼吃那女人送进口的东西时,黎向晚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顾以枫虽然心中不是滋味,却也不想黎向晚这顿饭吃的不安心。   就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别在意,是假的。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小姐,是他故意找来气你的。”   黎向晚惭愧的很,原来她的小心思一点也没逃过顾以枫的眼。   在他如大海一般宽广的胸怀面前,她真恨不得有个地缝让自己钻下去。   “我没有。”她也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即使是撒谎吧,她只希望他别生气就好。   两人咬耳朵的场面再次刺激到了洛佑翼,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和旁边的女人是逢场做戏,可对面那两人却是真正的亲热啊。   把所有的怒气再化为幼稚的报复,他笑着对香水小姐说道:“你最喜欢吃这个,我喂你。”   说着,夹了一样小吃,很辣的东西,一大口塞进了香水小姐张开的口中。   即使知道是假的,黎向晚听着见着,也还不是滋味。   她跟他夫妻这么久,就算作假,洛佑翼也不曾喂过她吃东西吧。   当然,她不需要在意这些的,他演戏跟她有什么关系?   要是她真吃味,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正想着呢,就听到圆桌对面那位香水小姐被刚刚洛佑翼喂给她的辣鸡杂呛的直咳嗽。   活该!黎向晚的心中竟涌出一阵暗自的窃喜,只一瞬,就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幸灾乐祸。   “宝贝,呛着你了?对不起,快喝点冷饮。”洛佑翼为了气黎向晚把人家呛着了,还是有点愧疚的,伸手把饮料递给香水小姐。   香水小姐可不敢让他帮忙喂了,忙自己接过来,咕咚咕咚几大口,那股呛到喉咙口的辣椒才被镇压住了。   这边厢黎向晚照样和顾以枫在你来我往地恩爱着,洛佑翼气闷到了极点。   他就不相信,他怎么都刺激不到这个女人。   各自又吃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往对面看。   洛佑翼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对母子,小孩儿大概是吵着要吃的,声音很大。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汇聚到他们身上,黎向晚自然也看了过去。   眼神从洛佑翼的脸上扫过,他们的眼光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下,深深的凝视了彼此后迅即地转开。   好像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在那一眼对视中发酵,黎向晚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动作性 感迷人。   晚晚,你不是不看我吗?为什么要看?   看着她紧咬着的下唇,洛佑翼是有多想冲上去,不顾场合地好好亲吻一番。   “看你,都吃出汗了。”黎向晚内心的愧疚化成了行动,拿出纸巾给顾以枫轻轻拭了拭汗。   趁机顾以枫握着她的小手,温柔地放在唇边吻了吻。   他不是不知道洛佑翼在示威,要示威吗?他气死他!   果然洛佑翼的脸都气绿了,这会儿他什么也不想了,就是要让那该死的女人后悔,让她吃醋。   一把搬过旁边女人的肩膀,他身子一转,头就压向了香水女的脸。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正在吃东西的人们都看晕了。   热吻啊!热吻!这么旁若无人的热吻,惹的顾以枫的哥们小北方不自觉地吹起了口哨。   除了香水小姐自己知道他这根本就是借位,没有人认为这是在做戏。那种角度,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   黎向晚的手下意识地绞紧,顾以枫不是说都是假的吗?都亲上了还说是假?役节沟才。   别在乎,别在乎,是真是假跟你都没有半点关系。又不是顾以枫跟人家亲,他那个人渣这么做根本没什么奇怪的。   黎向晚把脸别到一边,干脆不去看那两人的表演。   既然她已经决定跟洛佑翼离婚了,他现在跟什么女人在一起,都跟她没有关系。   只是他毕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跟其他的女人接吻,他也不怕给记者偷拍到,明天上报纸头条。   洛佑翼见黎向晚根本没什么反应,心中恼怒,他松开香水女人,拉着她大步离开了餐厅,再没看黎向晚一眼。   他陡然的变化,黎向晚并不知道原因,但他走了,她真的轻松了不少。   回到酒店套房,香水女人有点心潮翻滚。   做这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客人。   洛佑翼刚才那一下假吻,英俊的脸离的她很近很近,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   所以她真的很期待接下来的亲密接触,如果能把他在床上给彻底的征服,说不定她可以金盆洗手了呢。   “亲爱的,我们现在做吗?”女人柔声问。   “你先去洗个澡!”洛佑翼冷硬地命令道。   待女人去洗澡了,他一个人躺在豪华的大床上,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黎向晚和顾以枫的亲密,不是伪装的,看起来那么自然。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嫉妒的厉害,想想自己的行为是有多幼稚?   洛佑翼,你这样无疑是在向她妥协,向她示弱。她肯定觉得你很可笑,像个小丑似的在那儿演戏。   不久,香水女人从洗澡间出来,一 丝 不 挂地向他走来。   身上有些地方还有没擦干的水珠,是她有意留下的。   “亲爱的,来吧,把我狠狠地扑倒吧。”香水女人从没有这样邀请过男人,即使她是做小姐的。   今天她想要好好卖力地伺候好这个男人,语气娇柔之极。   软玉温香就在眼前,她的身体构造和黎向晚并没有任何不同。   也许她的身材还比她好些,比她丰腴一些,身上的肉也比她多。   可此时洛佑翼的脑海里却全是黎向晚的影子,要是她脱 光了,不,不需要她脱 光,他都想一遍一遍的饿虎扑食。   这女人,脱成这样,声音娇嗲,他的心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躺到床上!”他命令道,女人便扭摆着小腰,一步三摇地走到床边,乖顺地躺下。   见他还不急,还不为所动,女人索性主动做一些狐媚的动作,舌似有若无地舔着自己的双唇,发出属于女人特有的诱惑。   她妖媚的样子也许会让所有的男人抓狂。   洛佑翼心里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就连生理反应也没有。   女人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还是不想要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挫败。   洛佑翼的心中克制不住地想,黎向晚才不会这么不知羞耻地取悦自己。   他的小女人,多清纯,多可爱。即使是他强迫她取悦他,她也只是很轻很柔地亲吻他的胸膛。   他就喜欢她那么清纯唯美的模样,总让他疯狂。   “你穿上衣服,走吧!”   女人急了,心里又觉得不甘,忙说道:“老板,你要是觉得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一个玩法。”   “不用,你走!”洛佑翼有些厌恶地说,打开钱包,取出一叠钱扔在了床上。   “老板......”   洛佑翼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不走,他走。   钱已经付了,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   黎向晚他们吃完饭,顾以枫开车将她接回顾家。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回到顾家,黎向晚才满脸愧疚地再次向他道歉。   “对不起!”她轻声说,顾以枫知道她的愧疚是发自真心的。   “我宁愿没听到你说这三个字,这说明......”说明你心里还是很介意他,顾以枫想了想,还是吞回了后面的话。   他没说出口,她却也明白,心内的愧意就更深了一层。   “今晚别走了。”黎向晚轻声说。   她想,既然错了,就该用实际行动来弥补。   黎向晚也想,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给了洛佑翼,才会自觉不自觉地对他产生在乎的情绪。   她不要想他,不要在乎他。顾以枫才是她该珍惜的人,她要跟他在一起,彻底地在一起。   不能再顶着个女朋友的名声,却让他总受煎熬。毕竟他也是壮年男人,怎么可能没有YU望呢。   “我不希望你为了弥补我,才这么做。我虽然喜欢你,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希望你是发自内心地接受我。到那样的时候,我才会要你。晚晚,相信我,对我来说心灵的结合远比肉体重要得多。所以,我并不急于和你走到那一步,我尊重你。我也有耐心等,等你哪一天真的想要我了,你对我有热情,我再......嗯......”他没想到勇敢的黎向晚踮起了脚尖,亲吻上他的唇。   虽然只是温柔的碰触,也足够让顾以枫感觉到了激情澎湃。   他说他不在乎肉体,其实也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而已。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她是那么娇柔,妩媚,处处散发着女人味。他真是连做梦,也会把她压倒吃光。   “吻我吧!就今晚,要我吧。”黎向晚大胆地发出了邀请,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顾以枫直觉得血往头上涌,再不忍耐,低头吻上了她柔嫩的双唇。   黎向晚觉得自己真是别扭,顾以枫吻她时,她是十分清醒着的,并不像洛佑翼吻她时那样眩晕。   这是怎么了?她该对顾以枫热情,对他有反应,应该想要他好好疼惜她。   同样是男人,顾以枫的吻,却没有那种让她颤抖的感觉。   尽管他吻的很投入,狂风细雨兼顾着,黎向晚却始终没有太炽烈的情绪。   顾以枫也感觉到了她不太热情,其实她不是从来都对他没有热情的。   几年前,黎向晚的初吻是给了他的,他永远都记得他把她吻的颤抖的像个花骨朵一般的美艳。   小脸红的像个苹果,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咬上一口。 ☆、88 既然她不喜欢强的,那他就温柔   如今那个羞涩的,会为他沉醉的黎向晚到底到哪里去了?   难道真是因为她给了洛佑翼,就对别的男人都没有反应了?   顾以枫不相信,既然是她自己不反对,他今天就要让她彻底成为他的女人。   不再讲什么风度,不再怕碰到她的肚子。当然他会轻一点,但一定要执着地要了她。   他弯腰抱起她来。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往黎向晚的床走去。   看到他的眼眸中写满了对她的渴望,黎向晚的心里是希望能够让他满足的。   她喜欢他,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爱不爱他,对于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男人,她当然也该处处为他着想。   理智告诉她,一定要把自己交给他,却还是觉得很紧张,甚至会有些排斥。   黎向晚,是贞洁观在你心里作祟吗?   那是什么年代的观念了,你作为一个现代的女性,难道还要跟自己说,女人无论任何情况都要从一而终?   哪怕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恶魔qin兽。你也不能把自己给第二个人?   别那么放不开,在下定决心跟顾以枫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好了身心都属于他的准备,不是吗?   她闭上眼,内心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顺从他,让他爱你。   顾以枫把她放在了她床上,床上散发着的她的淡淡的清香,更让他不可抑制地热血沸腾。   他俯下身,仔细地亲吻黎向晚的白皙的脖颈,她的锁骨。   像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他的吻那样小心翼翼。很轻柔。   黎向晚大概真是野性的,每一次洛佑翼暴风骤雨一般的狠狠地吻她时,她就会心潮澎湃。   顾以枫这种亲吻的方式,像小羽毛在身上挠痒痒,她觉得很痒,甚至都要忍不住笑了。   但她不能笑,笑会挫伤他自尊心的。   亲吻抚摸了一会儿,他便迫不及待地去解她衣服的扣子。   自从认识了黎向晚,顾以枫就一直洁身自好,他感觉所有的女人都俗不可耐。   他宁愿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也不愿意找女人。   今天他梦想着的女人终于躺在床上,他可以得到她,彻彻底底地得到她了。   狂喜淹没了他,让他的动作甚至有些颤抖。   “我自己来吧!”黎向晚柔声说,很本能的不愿意,却还是伸出手,解开自己风衣的钮扣。   此时天气寒冷,黎向晚风衣里面穿了一件线衫。   自从怀孕后,她偏爱卡通造型的衣服,就连里面的线衫上也是喜羊羊的图案。   “你真可爱!”顾以枫赞道,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掀她的线衫。   手还没探进去,他的手机忽然唱响了音乐。   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顾氏最近发生这么大的动静。顾母自然要赶回来坐镇的。   飞机票临时订的,飞机三个小时后起飞。   也就是说,三小时后顾母将飞来A城见他们。   “现在就去机场接我飞机!”顾母命令道。   唉!顾以枫心内长叹一声,没办法,他母亲就是喜欢摆谱的。那么多保镖护送,她也还是要他这个儿子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对不起,晚晚,我得去送我母亲上飞机。”顾以枫抱歉道。   “你母亲来了?那我得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黎向晚第一个反应。   她知道顾母不喜欢自己,以前就要她离开过顾以枫,如今得知她还跟他儿子在一起,一定会非常生气。   “不用,你留在这里,我来跟我母亲解释。”顾以枫不想黎向晚就这样离开自己。   黎向晚耐心的解释:“枫,伯母本来就不喜欢我,她若是看见我没有得到她的允许就住进顾家,一定会非常生气,不如我先暂且离开,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你再跟她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怎么样?”   顾以枫犹豫了一下,决定道:“好吧,那我先安排你住进我名下的一栋公寓里,等我先跟母亲说明我们的事情后,再安排你们见面。”   黎向晚收拾了一下行李,从顾家离开,顾以枫连夜将她送去了他在市中心的一栋公寓里。   “乖乖的,早点睡,我明天来看你。”顾以枫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黎向晚的小脸又红扑扑的,让他真有点不舍得离开。   告别了黎向晚,顾以枫出了门。   他走后黎向晚拿了睡袍,打算去洗个澡。   刚把身上的衣服脱光,忽然听到敲门声,想是顾以枫走的急,忘记了什么。   黎向晚怕他着急,就把睡袍披上身,快步到了防盗门口,扭开门。   “忘了什么?”她微笑着说,当看到站在门外的男人时,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她怎么这么不长记性,上次洛佑翼来敲门,就被她误认为是顾以枫了。   黎向晚伸手就要关门,洛佑翼大手一伸,挡在门框上。   “让开,我要关门了,这里不欢迎你!”黎向晚对他冷冷地说道。   “不让,你不怕我痛可以直接关。”洛佑翼的手就那么嚣张地放在那儿,一动不动。   当她不忍心吗?是他自找的,她为什么要怕他痛?   狠了狠心,黎向晚真的就去关那个门。她就不相信,她真关,他还不躲。   她使劲儿一拉,门结结实实地压住了洛佑翼的手。   他面不改色,眉头也没皱一下,定定地看着她。   心里在数着数,他要看看黎向晚能对他心狠几秒钟。   只数了一下,她就松了手。   黎向晚蹙起娥眉,不悦地对他低吼道:“你有神经病是不是?半夜三更的,到我这里干什么?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洛佑翼也不生气,她骂人的样子真是可爱,又透着几分性 感。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他很好心地对她说:“用我的手机打吗?”   “你......”黎向晚被他气的噎住了。   洛佑翼这才上下打量一下她,这该死的女人,天气这么冷,她竟只裹了一件简单的睡袍。   看胸型,是连内衣也没穿。   顾以枫刚从这里走,他在车里看到了。   她穿成这样,意味着什么?不会他们刚才,刚才......   洛佑翼完全忘记了他没有立场和资格问她这些,克制不住嫉妒的情绪,他拉开门一大步跨进门,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   “你......你干什么?”他的目光很凶狠,黎向晚好害怕,抱住自己一步步地往后退。   他残忍对待她的一幕幕一瞬间全部涌到脑海,她的声音在发颤。   “洛佑翼......你是,你是又要强我吗?你......你别过来......我......我害怕。”虽然这样说很没出息,可她的确是害怕。   他没想把她怎么样啊,他就只是想问问她而已。   “晚晚,别怕,我不会那样。我就是来和你说说话,你别怕,乖!让我抱抱!”洛佑翼往前一步,黎向晚却连连后退。   “你别过来!”她吼道。   “好,我不过来,你别怕。我不过来,还不行吗?”黎向晚眼中的戒备让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假如时间能够倒流,他死也不会舍得那么折磨她的。   她怕他,也是他活该,谁让他那么残忍的。   “你走!你出去!别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永远都不要见你!”黎向晚激动的吼道。   “我......”洛佑翼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没错!”黎向晚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别害怕,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伤害你了,我只是来和你谈谈。”洛佑翼愧疚的对她说。   他痛苦的神情让黎向晚忘记了自己的恐惧,他没有强行扑过来,是吗?   黎向晚,别怕,他或许真的不会伤害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软了一点,轻声问:“你来有事吗?有事你就说,说完再走吧。”   他好像是死刑犯又被宣判了缓刑一般,从绝望的心境里又缓和过来。   晚晚,终究是心软的吧。   “我就是来看你一眼的,我不是来纠缠你的。过去伤害你是我不对,我会给你一段时间,让你再好好考虑,我有事可能要出国一趟,这段时间都不能照顾你了,我就是来亲口和你说一声再见的。”   听到他不是来强行带她离开的,黎向晚绷紧着的情绪终于放松了,所有的防备都没了。   “真的?”   “嗯!”洛佑翼点了点头。   两人陷入诡异尴尬的沉默。   “我这算是第一次到你家里做客,你不给我喝一口水吗?”洛佑翼可怜兮兮的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黎向晚这个女人吃软不吃硬。   他若是对她用强的,只会适得其反,将她逼得越来越远。   洛佑翼经过分析,决定采用怀柔战术,循序渐进的追回自己的老婆,让黎向晚逐步消除对他的戒心,一点点的接受他。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白开水,喝完就走吧!”黎向晚说道,还拢了拢自己的睡袍,生怕春 光外泄,却不知道这样比真的外泄还要性 感。   意识到他灼热的目光正停在自己雪白的颈子处,黎向晚慌乱地往厨房而去。   水壶里没有热水了,她拿起电水壶,接满了水,插上电。   答应了给他喝杯水,即使没有了,也要说话算数给他喝一杯。   只为了他也能说话算数,喝完水赶紧走人,洛佑翼要是来纠缠,孩子的事早晚都会被他知道的。   现在她只希望孩子出生以后他才知道,如果时间隔的长,她就可以骗他说孩子是顾以枫的了。   虽然是有些自私,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孩子的存在。   想想洛佑翼要是知道了,还不恨不得把孩子从她肚子里抢走啊?   她亲生的孩子,不能不在自己身边长大,不能冒这个风险。   水插上以后,黎向晚就站在水壶边发呆。   “啊!”正在想的入神的时候,冷不丁的,自己又被男人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中。   因意外,黎向晚惊呼了一声,自然也马上反应过来抱她的人是谁。   “放开我!”她双手抓住洛佑翼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想拉开他的钳制。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我马上要出国了,可能要进行一场黑帮拼杀,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你真忍心让我临死前抱你一下都不让吗?”洛佑翼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像催眠一般,黎向晚的小手的力度明显松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黎向晚嘟唇不满。   “宝贝......”洛佑翼低唤一声,充满陶醉,又充满留恋。   “别......别这么叫我,你不觉得对谁都这样叫,很恶心吗?”黎向晚忽然想起了他是怎么叫今晚一直依偎他的女人。   洛佑翼却坏笑着,一旋转,把她转了个身面对他。   “你吃醋了,晚晚?”他盯着她扑闪的大眼睛高兴地问。   “没有,我没有理由吃醋,我们没有......唔......”不用说,洛佑翼又低下头亲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搂的她紧紧的,让她没有办法挣脱,吻也密不透风。   只有这个女人,只有她才能唤醒他的热情。真奇怪,好像除了她,他对别的女人连YU望都没有。   但只要一沾上她,他就会失控。   黎向晚的身子也被洛佑翼细密的吻亲吻的柔软而又火热,残存的理智跟她说,这样不对,这是在犯错。   身体和情感的本能又疯狂叫嚣着,让他亲吻,让他亲吻,她想念他的吻,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   不行!不能这样,太过分了!黎向晚拼尽力气闪开了他的唇,娇喘着说道:“放开我吧,别这样了。”   “你想我!你是想我的,晚晚,你想要我,你看你全身都要沸腾了。”洛佑翼的声音沙哑无比,因为他自己早已经沸腾了。   这是人世间最原始的相思,仿佛小别胜新婚一般,洛佑翼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被她吸引。   “我没有!”黎向晚抵赖道。   “没有吗?没有这里为什么这样?”洛佑翼调笑。   他们已经亲热了那么多次,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反应?   黎向晚心中懊恼不已。   她不要对他沉沦,不可以这样,她不能对不起顾以枫。   从前给了这个混蛋多少次,那是从前的事。既然和顾以枫交往了,她就不该再让他对自己这样。   想到这里,她拼尽全力抵抗住那种想要和他疯狂纠缠的原始本能。手上使了一些力,正色道:“放开我!”   洛佑翼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虽然舍不得,虽然内心叫喊了千百遍把她占了。   她的身体喜欢,只要他稍微用一点点强,她毫无悬念的就会被他彻彻底底地拥有。   然后呢?她会怪他,会怨他,恨他。   他宁愿真的不能得到她,也不想她再对他有负面的情绪了。   “别乱动,你手有些凉,我抱你去穿衣服。”洛佑翼柔声说道。   “不要你抱,我自己能去。”黎向晚倔强的抗议。   “别吵,也别反抗。你应该知道你每次要反抗都会激发我镇压你的热情,你乖乖的我就不碰你。”   洛佑翼这话让她安静下来,不再说话,放弃抵抗任他把自己抱了起来。   “你厚一点的睡衣在哪里?”他问。   黎向晚指了指衣橱,洛佑翼便抱着她往衣橱那儿去了。   “好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找衣服。”她说,洛佑翼没说话,把她轻轻放回了地上。   黎向晚也想早点穿戴整齐的,省的他再起色心。   洛佑翼从她敞开的衣橱里没有看见一件男人的衣服,暗自庆幸着黎向晚该是没有和顾以枫滚过床单。   他们要真是同居了,她这里总该有些男人的衣服吧。   “你让让,我去换衣服。”黎向晚讷讷地说道,声音很小。   说完以为洛佑翼会立即让开,她急急的走过去,就因为太急了,一下子绊到了他的脚。   “啊!”黎向晚尖叫了一声,迅速向前倒去。   要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呢,这万一摔一跤还得了。   好在洛佑翼眼疾手快,大手往下一捞,她整个人就被捞了回来。   只是手臂横着的地方刚好是她的胸前,手感让他说不出的喜悦。   黎向晚忙站起身,惊慌失措中,也不知道怎么扯到了睡袍的带子。   里面完全是真空的,待她站稳了,心还在惊吓当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更没注意到自己带子开了,整个身体毫无保留的露在男人面前。   这诱人的风景,凹凸有致的身子。   那一瞬间,洛佑翼的鼻子就要喷血,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再克制不住男人的本能,一把揽过她的腰身,狠狠地啃下去......   黎向晚的心跳非常非常快。   身体的本能和仅有的理智做着最后的斗争,不,她绝对不能对他屈服。   “不要!”她拼命地摇头,又不敢大力推他,怕他一放手,她就重重地摔倒。   就差一点点,她喊停了,洛佑翼是多想不顾她的反对,先占了她再说。   然而黎向晚眼中的戒备和痛苦还是震撼住了他,让他理解了她此时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克制自己再压下去的冲动,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拢了拢她的睡袍。   黎向晚的春光被完全遮住了,洛佑翼温柔地扶她起来。   “以后要小心点儿,别这么慌里慌张的。”他说。   黎向晚充满懊悔又有几分感激地瞥了他一眼,忙蹲下身去捡刚才落了地的保守睡衣。   这时厨房里电水壶发出了报警声,显然是水开了。   黎向晚慌忙的把睡衣就要放一边去灌水,洛佑翼说了句:“你进去换衣服,我去灌水。穿厚一点,别冷着了。”   她抱起衣服几步赶去卧室,洛佑翼去灌水。   他自己拿起厨房里最可爱的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因为知道那杯子是黎向晚的。   此时好像用她杯子喝一杯水,也是心理上的一种安慰和补偿。役亩史巴。   他竟没有把她抱上床,还在她有激烈反应的时候放弃了,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   自然黎向晚对洛佑翼放过了她是感激的,真要是跟他......她恐怕一辈子也没有脸见顾以枫了。   她是多么清楚,要在以前,洛佑翼绝对不会对她客气的。   他帮她去灌水,即使是一件小事,也是他没有对她做过的。   若在他伤害她之前,若在她重遇顾以枫之前,他就这么对待她......   黎向晚闭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人生没有若是,没有如果,她和他注定是一场梦。   梦醒后,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现实。   黎向晚轻轻擦干了泪,不会让洛佑翼看出她曾哭过。她跟自己说,这不是什么舍不得,只是有些伤感。   觉得世事无常,你原本信心百倍觉得可以在一起的人,最终要分开。从前觉得再也不可能的人,却又阴差阳错地到了一起。   顾以枫不在乎你有怎样的过去,他对你尊重,对你体贴。他本来可以不这么做,但他做了,你唯有回报更多,才是正确的。   黎向晚换完了衣服,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   她挺了挺脊背,打开卧室的门,见到客厅里洛佑翼坐在沙发上,正捧着她的杯子要喝水呢。   洛佑翼见到她出来了,这回穿的很严实,一点肉也没露。   他注意到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也很疏远了。   黎向晚怕是要赶他走了,再舍不得,还是得走不是?   他已经明白了,她不会开口留他。就算是亲了她,她总还是会清醒的。   “别喝白开水,我还是给你泡一杯茶吧。”黎向晚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水杯。   泡一杯茶......泡茶总需要一些时间的,他又有了多呆一会儿的理由。   “好!”洛佑翼点点头。   好像她做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这么配合地说过一声好。   黎向晚拿了水杯走进厨房,把水倒了,换了一个杯子给他泡了茶。   待她把茶端出来,洛佑翼不禁皱了皱眉。   “为什么换杯子?”   “杯子不能随便用的。”黎向晚轻声说。   洛佑翼这才知道她有多狡猾,如果她开口说不让他用她的杯子喝水,他是不会肯把杯子给她的。   她却说要泡茶,他就这么上了她的当,被她趁机把杯子换了。   她说过的,杯子杯子,就是一辈子。 ☆、89 自愿把自己交给他   他想,顾以枫是懂她的人吧,所以他们会幸福的是吗?   “我不喝了!”洛佑翼站起身,说了这句话后,他一刻也没有停留,几乎是赶着出了门。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容易祝福别人的,更不容易对人放手。   现在他想起这个女人曾怎样对待他。不忍为难她。   他也不敢多做停留,随时他都有可能想要亲吻她,拥抱她。   黎向晚没有送出去,她留在原地,看他一动也没动的水。   如果是她的杯子,他就喝了。她换了,他用不喝来抗拒。即使这抗拒没有什么意义,他还是这么做了。   洛佑翼走了,房间里顿时静极了。   黎向晚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妈妈的选择,会是你愿意的吗?”   她又何尝不明白,以洛佑翼现在对她的心情。她是可以给孩子争取一个完整的家。   从孩子的角度讲,这也许是最完美的结局了。假如没有顾以枫,假如不是怕对不起他的痴心,她会不会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她也不该这么想。   把那杯茶倒了,所有给他烧的水,一齐倒了,仿佛他从没有来过。   是的,生活还会回到他出现之前的日子。   现在比以前更有理由平静了,不是吗?   等孩子出生以后她会工作养活自己。   也有一天她会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她不会让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将来的孩子为了钱受制于人。   她要买一套像顾以枫别墅一样的房子。让自己跟孩子过上优越的生活。   *   洛佑翼离开后,有一段时间顾以枫也不常来看她。   黎向晚没有怪他,她知道顾以枫工作上很忙,再加上顾母回来了,他要忙着照应,顾不上她是应该的。   这天,黎向晚一个人独自逛街回来,路过卖毛线的小店。   她想顾以枫对她那么好,她也应该对他更好一些。   于是买了毛线,打算亲手给他织一条围巾。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回到家,黎向晚说做就做,以前父亲的毛衣就是母亲亲手打的。黎向晚曾经跟母亲学着玩儿,简单的针法,她倒是会的。   毛线缠绕在手上,一针一针地织就的是柔情。   今晚顾以枫说要把她吃了,她一想到这个就隐隐不安。   同时也暗下决心,一定要突破自己。或许上床也能形成习惯,孔子说食色性也,性是自然存在的现象。她相信自己不会只对洛佑翼才有那种反应的。   只要突破了第一次,她也会愿意接纳顾以枫的,她坚信这一点。   顾以枫和平时一样的时间到了黎向晚的家,他手上提着刚买的牛肉及蔬菜,还有一件防辐射的外套。   听到了敲门声。黎向晚忙关了煤气灶的火迎了出来。   “谁?”她站在门边问了一句,这回学乖了,再不会把洛佑翼之类的闲杂人等放进来。   “还有别人会敲你的门吗?”顾以枫笑着问。   “回来了?这是什么?”打开门,黎向晚见到他手上提的袋子,高兴的问。   她知道他会希望看到她高兴,这让他对自己为她做的事感到满足。   “穿一下,是一件防辐射的外套。”   “好,我把这些放进厨房就来试穿。”黎向晚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送进厨房,再回到客厅。   顾以枫已经拆开了外包装,把孕妇装拿出来了。   “怎么样?喜欢吗?”黎向晚一看,这衣服的图案和她毛衣上的竟是一样的,可见顾以枫是多用心啊。   感动的幸福萦绕在心,一个女人图的不就是男人的珍惜吗?她的确是有理由心满意足。   “很喜欢,最喜欢这个图案了,宝宝也会喜欢的,对吗?”黎向晚轻轻的摸了摸肚子。   “当然了,我儿子还会不喜欢我买的东西?”顾以枫笑着说。   穿上那件衣服,黎向晚在镜子前左照右照。   “枫,你说我是不是胖了,变难看了?”   “怎么会呢?我看是越来越好看了,没看昨晚几个大色 狼眼睛都离不开你,要不是我拦着,指不定都问你要签名了。”顾以枫笑说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最近她的脸色越来越好了,白皙中泛着一点红晕,确实是比以前看着更有味道。   “对了,这个你留一套吧。”黎向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这是什么?”   “你说呢?这是你家的钥匙啊,你留一把在身边,以后就可以不用敲门直接进来了。还有,万一我出去了,你就可以在房间里等我。”黎向晚是不想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也用实际行动告诉顾以枫,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家的人。   顾以枫接过那把小小的钥匙,紧紧地握在手中。   虽然这套公寓是他的,但是这套公寓只有两把钥匙,他已经全部都交给黎向晚了。   黎向晚又给了他一套,这意义明显不同。   黎向晚对他的认可更深了一层,心中真是无限的感慨与感动。役边丽巴。   “傻瓜,你就不怕我到你家偷东西吗?”掩饰着心中的感动,顾以枫戏谑地问。   “家里要是有什么让顾大少爷看上的,可真是我的福分了,您尽管拿就是,犯不着偷。”黎向晚也欢快地说。   “是吗?随便拿?我还真就有一样看上了的东西,一直想开口要,就是没好意思说。”顾以枫极严肃地说道。   “真的?那你倒说说是什么东西,我送给你。”见他表情那样认真,黎向晚也当了真,很郑重其事地回答他的话。   “你!”顾以枫捧起她的小脸,灼灼的目光火热的看着她,温柔地吐出这个字来。   黎向晚的脸霎时红了,不自然地垂眸想要躲开他的目光。   她娇羞的模样更让顾以枫的心乱了,他声音极温和地问她:“我可以亲你吗?”   “......”黎向晚愣了一下,随即告诉自己。   你不是想好了吗?让他亲啊,让他拥有完整的你啊。   “嗯!”她答应了一声,顾以枫低下头,寻到了她艳红的双唇。   和上次一样,即使是她想通了要和他在一起,还是难以突破心里这关。   那天是顾以枫的母亲忽然回来了,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事。今天估计没有人打断了,黎向晚在矛盾纠结中,甚至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希望有人打断,还是没人打断。   亲吻了一会儿,顾以枫弯身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将柔媚的黎向晚轻轻放上床,他俯身细细地打量她,脸色绯红,顾盼生姿。   多么完美的女人,多一分就会太媚,少一分又会显的太清淡。不多不少,正好让男人欲罢不能,又不忍亵渎。   “你做好了准备吗?”顾以枫问,眼睛一瞬也不离开她的双眼,他要从她眼中看到她真实的想法。   “做好了,我愿意。”黎向晚轻声说,尽量让自己脸上是放松的微笑。   这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反应,她很娇羞,却并没有心潮澎湃。   顾以枫不是不知道,女人若是想得到男人的恩泽,眼神像醉了一样。   此时的黎向晚却是清醒无比的,他没看出她有一丝一毫的沉醉。   要她?不要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的顾以枫,这时忽然有动摇。这么多年,他可从没有强过女人,也没有勉强过女人。   女人只有自己愿意的时候才会火热柔软,有味道。   假如不愿意,她会像木头一样,很乏味。   黎向晚是第一个他明知道有些勉强,还是想自私地先占了的女人。   他的这一停顿,让黎向晚心里有点沮丧,她在自责,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为什么,那个混蛋只要一个眼神,她就会有感觉。   为什么,她这么喜欢的顾以枫,她却兴不起那样的冲动。   她该表现的热情点啊,想到这里,黎向晚主动伸手去解自己的钮扣。   “呜......”厨房里响起了报警声,黎向晚这才想起,刚才自己烧了一壶水。   “对不起,我烧的水好像开了。”她小声说。   “我去!”顾以枫说道,几乎是逃一样的冲出了卧室。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乱,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拥有她了。   这也许是天意,让他不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亵渎她的身体。   顾以枫出去以后,黎向晚咬了咬唇,狠了一下心,坚定地褪去了自己的衣服。   连同内衣内 裤全部除去,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绝对不允许自己退缩。   她怕自己哪怕表现的有半点的不情愿,也会伤害到顾以枫。   顾以枫灌好了水,回到房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黎向晚侧躺在床上,手托着头,身上只盖了一床毛毯。   且毛毯只遮住了从胸到大腿根的地方,她的表情妩媚之极,虽然没有刻意做作的允吸指头之类的,但是那种看起来有些紧张,又像是欢迎的样子就足以让任何男人招架不住。   傻女人,她是想让他心里好过,在勉强她自己吧。   顾以枫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要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   身体已经迅速的反应了,真想要按照本能的愿望扑上去疼惜她。   然而他的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假如她没有这么美好,他也许还会那么做。   偏偏她是那样为他着想,为了他,她可以勉强自己去迎合他。   为了这样的女人,他该忍耐,该等到她真正对他产生热情的时候再拥有他。   她要真是从内心愿意,她不用把自己脱 光,身体攀升的温度,眼神就能传达出她的身体信息。   “天冷,你穿好了,我去炒菜。”顾以枫在门口说了一句,没进房,扭头出门了。   他的脚步是那样的慌乱,似乎踩在了黎向晚的心上。   她尴尬极了,拉过毯子蒙上自己的头,她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   知道他不是对自己没兴趣,是不想勉强而已。顾以枫越是这样,她就越恨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身体反应。   假如她能像在洛佑翼面前那样,身体那么热情该有多好?   为什么?她无声地问自己,为什么这该死的身体,就只能被那个恶魔唤醒?   现在该怎么办?顾以枫肯定会失望的,他会伤心,虽然他没表现出来。   黎向晚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欺负他,手紧紧地抓住毯子的边缘,似乎要绞碎才能甘心。   厨房里已经传出了菜香味,菜是她早就切好的,油已经放进锅里了,他只要下锅炒一下就行。   要吃饭了,他不会再继续了。   黎向晚带着极其沮丧的心情坐起身,把刚脱下去的衣服,再一件件的穿回来。   她甚至都想哭了,在这方面,她不是主动的人。   今天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到这种程度?下次,她还有这个勇气吗?   “晚晚,吃饭了!”顾以枫把炒好的菜端上餐桌,若无其事地叫道。   “来了!”黎向晚也只能若无其事的应答,穿好衣服下床,去橱柜里拿碗筷出来。   吃饭的时候,黎向晚虽尽量在微笑,顾以枫还是看出她对刚刚的事有些想不通。   “傻丫头,你不用为那种事不高兴。我对这方面真的不是很在乎,要是我真是个大色 狼,早就把你扑倒了,是不是?”顾以枫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   他怎么会不在乎?她知道他是为了让她宽心才这么说的。   “好吧,我不是不在乎,我是完美主义者。我希望水到渠成地完成,这样的事情是最不能勉强的。热情的女人就像是一团火,不想的女人就像是一块冰。我喜欢火,因为我天生怕冷。”顾以枫说着,轻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是她不够热情让他难受了。   “我......”黎向晚愧疚地开口,想再说句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顾以枫截住她的话。   “不需要道歉,我知道你心里是想给我的,这就够了。至于这个,也许需要时间。你怀孕呢,对这种事自然是不愿意,我能理解。”顾以枫也只能给她,也给自己找这个借口了。   可我不是,即使是我怀孕了,我对他也还是......黎向晚咬了咬唇,没说话。   “别急,等宝贝儿蹦出来了,咱们再无忧无虑地亲热。放心,我到时候不会放过你的。别难过了,好好吃饭。”顾以枫温柔地说。   “对了,他那天是不是跟你表达心意了,想重新把你追回去吧?”顾以枫随口问道。   “嗯!他有这个意思。”黎向晚没有隐瞒。   “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如果你想要回到他身边,对孩子也好,我会......”说到此处,顾以枫发现自己喉咙有些艰涩。很想潇洒地说句他会祝福,但一想到晚晚从此不能和他一起吃饭,不能和他说话,他还是迟疑了。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黎向晚接了话。   “我不会回去的,他是伤害我的人。我记着那些事,我忘不了。再说,我也不想孩子有那样一个混黑道的父亲。”   黎向晚的语气是坚决的,顾以枫在她眼中没有看出一点点的摇摆不定。   “那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养好我们的宝宝,过平静的日子,好吗?”顾以枫摸着她的小手问。   “嗯!”黎向晚点点头。   *   一个多月后,黎向晚的肚子已经凸显了。   顾以枫照样每天照顾着她,想给她请个保姆,她却不肯,依然自己做饭照顾孩子。   那条围巾也织好了,顾以枫非常珍惜,每天都要围着,好像他的晚晚时时刻刻都陪着他似的。   他再也没碰过黎向晚,她有几次有表示,他依然是那句话,坚持到她真想要的时候。   尤其是在她肚子渐渐大了以后,他对她的YU 望也淡了不少。   洛佑翼这段时间一直带着自己的兄弟,跟国外的黑帮做军火生意。   他已经出国有一段时间了,每每拿出手机,按完了那几个号码,又一个一个的删除。   她是不欢迎他的,即使她的身体欢迎,她的心里也不会欢迎。   佐韦那边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告诉他,说明她至少是安全的。   她是安全的,他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洛佑翼比以往更拼命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处理,他也还是处理了。   每天的舟车劳顿,他在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每当想起黎向晚的一颦一笑,洛佑翼都恨不得飞回去把她抢回来的时候,他就会点燃一根烟,慢慢的抽着。   烟真是男人治疗心伤的良药,他一根又一根地抽着,慢慢的就把那股浓的化不开的思念压下去了。   抽了几根烟后,他重新埋首工作。   晚上躺上床,大脑一空下来,黎向晚又趁虚而入,这一次真是赶都赶不走了。   洛佑翼觉得自己还是该回去一趟,去看看她。   他给了她这么长时间,她应该已经好好冷静了。   *   同一天下午,顾以枫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陌生号码发来的。   “洛佑翼已经回A城了,如果不想失去你身边的人,向她求婚吧。”   他怔怔地看了这条信息几遍,就是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发来的。   打过去,对方处于关机状态。   不过这条信息的确是给他带来了很多不安,黎向晚对洛佑翼是有感觉的,即使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但她毕竟跟洛佑翼结了婚,并且怀了洛佑翼的孩子。   黎向晚现在已经像一个妻子一般照顾着顾以枫的生活,从他喝的茶,他吃的饭,到他穿的衣服,她都亲自打理。   即使他们之间没有肌肤之亲,他依然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她是在用心地和他在一起。   他渴望的也正是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的。太亲密的关系容易决裂,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爱也要坚持半糖主义。能够互相为对方着想的关系比什么都更靠得住。   顾以枫决定留住她,今晚就向她求婚。   来不及特意定制戒指了,他也相信黎向晚这样的女人,不会对这些身外之物在意的。   只要她知道,他是真心爱她的就行了。   顾以枫去世贸商场挑选完戒指的时候,他竟遇上了洛佑翼和盛景蓝。   两人停在珠宝柜台,原来是洛佑翼准备买一条项链送给黎向晚做礼物,好请求黎向晚的原谅,于是请了盛景蓝来替他挑选。   当然了,作为回报,盛景蓝也可以选一件自己喜欢的首饰,洛佑翼会为她刷卡付钱。   两个男人谁也没有和对方打招呼,眼神碰撞了一下,洛佑翼注意到顾以枫手上有一个绒布盒子。一看就知道是装戒指的,他心中不免黯然。   想着这两个人进展的真够快的了,这就谈婚论嫁了吗?   他多想上前把他的破盒子抢过来用脚碾碎,不许他把黎向晚娶回家。   但他明白,这样激进的做法,只会将黎向晚越推越远。   顾以枫知道洛佑翼的目光曾停留在他手上的戒指盒上了,他也有意让他看到。   他就是要他明白,从此以后黎向晚是有主的女人了,他不可以再觊觎。   顾以枫走后,盛景蓝故作好奇地问:“刚刚那个男人好眼熟啊,你们认识?”   “顾以枫。”洛佑翼淡淡地说。   “呀,是他呀?他手上好像拿着戒指,该不会是向晚晚求婚吧?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盛景蓝故意添油加醋的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洛佑翼脸一沉,问她:“你到底要什么东西?这个镯子喜欢吗?”   “喜欢,你挑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不喜欢来着。”盛景蓝笑着说。   洛佑翼便示意销售人员包装起来。   盛景蓝的心里是真的非常高兴,黎向晚结婚了,她就不需要日夜担心着她和洛佑翼死灰复燃了。   顾以枫真是个不错的对象,各方面条件都好,且能够和洛佑翼抗衡。   倘若黎向晚要嫁的是一般的人,盛景蓝还担心洛佑翼会横刀夺爱。毕竟他想要为难一个普通人,甚或是大中型的老板,都是轻而易举的。   但他要想动顾以枫,跟顾家对抗,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他总要三思。   “好了,东西也挑好了,我想回去休息了。”洛佑翼从看到那个盒子开始,心情从晴转阴,恐怕一时没办法恢复了。   “晚上我约了朋友们吃饭,就陪我去吃个饭,行吗?”盛景蓝拉着他手臂央求地说道。 ☆、90 怀着他的孩子嫁别的男人   “不想去。”洛佑翼冷淡地说。   “哎呀,算我求你了,今天大家都带着男伴,我要是没有个男伴,可是非常非常没面子的事。再说今天可是我一个发小向他老婆求婚的日子啊,对人家来说可是大事。自然人多要热闹了。”盛景蓝强烈的要求:“再说我都帮你选礼物了,你就当也帮我一次?”   “好吧。在哪儿吃饭?”洛佑翼现在心情很乱,也想做点别的什么事打乱一下他烦躁的情绪。   “海上皇旋转餐厅,怎么样,浪漫吧?”   海上皇旋转餐厅,算是本市最高的餐厅了。   之所以盛景蓝说浪漫,是因为本地很多人喜欢到那里表达爱意。尤其是求婚的人最热衷到那儿了,毕竟算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了。   人们总是觉得越高的地方许下的愿望更容易变成现实,只是图个美好的说法罢了。   “还行,去就去吧。几点?”洛佑翼看了看腕表,今天他是给自己放假,倒也没什么忙的事。只是遵守时间惯了,总会时不时地看几眼手表。   “晚上七点。时间还早,陪我再买一套今晚穿的衣服吧。”   洛佑翼没说什么,拿到了项链就陪她去服饰那一层逛去了。   *   顾以枫给黎向晚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今晚不吃家里的饭,要到外面改变一下心情。   “好啊!”黎向晚很温柔地答应了。   又经过了这一个月的相处,她和顾以枫之间更多了几分默契。   她即使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如火如荼的爱他了,至少他带给她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变化。   那是一种相依相偎的感觉,她会觉得踏实,如同他的感觉一样。   顾以枫下了班开车去接了黎向晚出来,他完全可以带她去更浪漫的地方求婚,比如爱琴海。比如普罗旺斯,比如去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乡。   但她现在大着肚子,他又想尽快和她把关系确定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本市了。   求婚的地点选在了海上皇旋转餐厅,听说很多情投意合的人都是在这儿决定共结连理的。   他想,黎向晚会喜欢吧......   “这不是旋转餐厅吗?”到了海上皇旋转餐厅楼下,黎向晚说道:“我以前有个好姐妹跟她老公就是在这里定情的呢,听说很多人来这里定终身。”   黎向晚说完这话忽然住了口,她一下子意识到,顾以枫带自己到这里来。不会也是要和自己定终身吧?   他们的默契和互相理解的关系,要说谈婚论嫁,也算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了。   其实她还是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主要是因为孩子。她和顾以枫的磨合没有问题,万一孩子出生了,她总要看一下顾以枫和孩子是不是能合得来。   顾以枫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正因为此,他即使是不很喜欢孩子,也不会提出离婚的。   她不想他到时候勉强着为了婚约负责任,那样他过的不开心,她自己和孩子也不会安心。   “这里也不都是求婚来的,就为了浪漫来吃一顿饭的人也不在少数。”顾以枫微笑着说,先打消一下她的顾虑。   停好车,两个人手挽着手进了大厅。   进了电梯。顾以枫怕人多挤着了黎向晚,把她护的严严实实的。   “听说景蓝今晚会带她的男朋友来,她男朋友是洛氏总裁,今天你可真有面子啊。”拥挤的电梯里一个女人对另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说道。   “可不是嘛,前段时间还以为那个洛氏总裁结婚就把景蓝给甩了,没想到拿个洛氏总裁为了景蓝,居然要离婚了。”   黎向晚听了心中一紧,她们口中的景蓝,会是盛景蓝吗?   而那个洛氏总裁,应该就是洛佑翼了吧?   他跟盛景蓝难道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黎向晚心中禁不住的气愤。   洛佑翼他也太过分了,景蓝是她的闺蜜,他居然连她的闺蜜也不放过。   可是转念又一想,她现在跟洛佑翼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跟谁在一起她管那么多干嘛?   就算如此,她也不想在这里看到洛佑翼。   更别提还让她亲眼看见自己老公跟最好的闺蜜在一起,黎向晚不想那么糟心。   “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看起来人有点多,我怕没位置。”   “别担心,我预定了位置。”顾以枫答道,握了握她的小手。役见引弟。   他自然也听到了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就算真的是洛佑翼跟盛景蓝,他也不在乎。   正好让黎向晚看到他们俩在一起,让她对洛佑翼彻底的死心。   同时,他也让洛佑翼看看他向黎向晚求婚,告诉他黎向晚现在已经是他的了。   孩子的事他迟早是要知道的,难道洛佑翼知道了,还敢公然抢走他顾以枫的未婚妻?   从前只是口头上说说,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未婚妻了。他很明白,黎向晚一定不会选择回到洛佑翼的身边。只要她的心意是跟自己在一起的,那就不管洛佑翼怎么做,她都不会被抢走的。   顾以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在他的眼神里,黎向晚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有他在,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应该要面对呢。   黎向晚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看着他,微笑了一下。   旋转餐厅内的确是很美,虽然人不少,餐厅内却并不喧哗。   人们大多是在窃窃私语着,或者随着餐厅的旋转在浏览外面的夜景。   顾以枫带着黎向晚在餐厅内预定好的位置上坐下来,就开始有服务生一道道的上菜。菜是顾以枫在电话中就预定了的,因此一来效率就特别高。   每一道菜分量都很少,但很精致,怀孕的黎向晚看着非常有胃口。   很快,最后一道菜也上完了。   黎向晚一直都没动筷子,因为看到顾以枫好像有话要说。   她心中还在纠结着,如果他求婚,她到底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最后一道菜上好以后,服务生刚走,顾以枫就在黎向晚的身边单膝跪下。   他从衣袋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婚戒,温柔而深情地问道:“晚晚,你愿意嫁给我吗?”   就在他跪下的时候,盛景蓝挽着洛佑翼的手臂正好往他们这边走来。   洛佑翼的眉头皱了皱,顿时放慢了脚步,但没停下来。   他们依然在往他们这个方向走,只是在纠结着的黎向晚和背对着的顾以枫没有看见两个人。   “枫,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不在意我怀的是别人的孩子?”黎向晚问道,这话已经落入洛佑翼和盛景蓝的耳中,两人同时往她肚子看去。   肚子鼓鼓的,一看就是个孕妇。   洛佑翼气愤的握紧双拳,该死,黎向晚怀着他的孩子,真的打算嫁给顾以枫了?   盛景蓝心中更是一惊,黎向晚竟然怀孕了?她怀的还是洛佑翼的孩子?   如此一来,她的威胁就在。   洛佑翼是不可能放弃黎向晚的。   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没往前走,也没拐弯。   盛景蓝想看看洛佑翼到底会怎么做,会不会公开他和黎向晚的关系,冲上前去阻止黎向晚答应顾以枫的求婚。   假如是那样的话,她就不好做什么了。   她心内暗暗祈祷,洛佑翼千万别过去。   洛佑翼此时心里的斗争可比盛景蓝要激烈多了,他痛恨黎向晚。他已经给了她那么长时间冷静,她居然还想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他想立即上前,抓住黎向晚的手腕,让她跟他走。   他想要不顾一切,不给她面子,也不给顾以枫面子。   同时他也更明白,黎向晚现在还没答应顾以枫,倘若他上前,她会立即答应的。   不管怎样,她一旦成了顾以枫的未婚妻,的确是要麻烦的多。   洛佑翼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倒不是因为前面的顾虑,而是他不想让黎向晚看到他此时跟盛景蓝在一起,他决定这件事稍后再议。   这样想了一下,洛佑翼就没听黎向晚的答案,只停了几秒钟后,拉着盛景蓝转弯,去他们的目的地了。   “我要是在乎的话,就不会天天陪在你身边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顾以枫再次温柔地问。   “嫁给我吧,让我早点更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保护你。也让你永远都不会被别人抢走,永远的留在我身边,我们相依相偎,白头到老。我爱你!”说到最后一句,顾以枫牵起了黎向晚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见她没反对,他便拿出戒指,套上了她的中指,帮她做了最后的决定。   黎向晚不想顾以枫失望,何况从答应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他们是朝着婚姻前进的。   如果她的陪伴能让他快乐,也能让她自己安心,更可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婚又有什么理由不能结呢?   虽然在刚开始的一瞬间,黎向晚的脑海中曾闪过洛佑翼的影子,那影子却不能拦住她的这个决定。正相反,他只会让这个决定更快的做出。   顾以枫站起身,心满意足地笑道:“顾太太,用餐吧。”   “顾先生,一起用。”黎向晚微笑着回应道。   她的微笑真让他放心了,即使是有点勉强她吧,像她这么好的女人,他怎么也不许她有溜走的可能的。   今夜的夜色很好,在旋转餐厅里能够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顾以枫和黎向晚两个人,心里都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从此后就要过没有波澜,平淡祥和的日子了。他们不知道别人的追求是什么,至少他们的追求就是这样,淡然,悠远,平安。   洛佑翼陪着盛景蓝坐在餐桌上,跟她的朋友寒暄过后,他找了个机会说去卫生间,打了个电话。   回来以后就跟没事人一般,倒让盛景蓝有些意外。   难道那个孩子不是洛佑翼的?黎向晚早和顾以枫在一起了,孩子难道是顾以枫的?   如果真是顾以枫的,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是洛佑翼的,那她就没有机会了。   盛景蓝思来想去也觉得奇怪,孩子要真是洛佑翼的,黎向晚为什么要生下来?   顾以枫会愿意给别人养孩子吗?是个男人也不会愿意这么干的。恐怕孩子是谁的只有黎向晚自己知道。   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必须得尽早寻个机会和黎向晚正面接触一下,了解到她的想法才行。   吃过饭,顾以枫送黎向晚回家。   他们都没有再提过上床的事,每晚到了八点半左右,顾以枫就会起身告辞回家了。   这天吃完饭就八点半了,顾以枫把黎向晚送进房,就吻了吻她额头,跟她说再见了。   “儿子,跟老爸说个再见。”他摸了摸黎向晚的肚子,笑着说。   每次他都会陪她去做产检,孩子一切都好,这让他们两个人都很欣慰。   现在偶尔能摸到胎动了,在顾以枫说完这句话后,胎动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辛苦你了。”黎向晚意有所指地说。   “不辛苦,辛苦是为了享受。”他呵呵笑着,再次吻了吻她的额头,才关门下楼走了。   顾以枫走后,黎向晚一个人去洗了个澡。   天冷了,洗完澡她就换了一套厚厚的棉睡衣穿上。   孕妇怕感冒,自从天越来越冷后,她一直是非常注意的。   上了床,她把书拿出来看,准备生完孩子就出去找份工作。   顾以枫有多少钱,是他的事。她虽然不会跟他算的清清楚楚,怕他不高兴。但是生活用品她还是尽量自己买的,不想他为她花太多钱。   正在看着书,黎向晚忽然听到门上有钥匙的响动。   是顾以枫回来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估计是顾以枫出去以后见到什么东西好,又给她买了送来吧。   想到是他,黎向晚就懒得动了,依然在床上看她的书。   不一会儿果然听到脚步声,只是脚步声好像有点不对。她的听觉很灵敏,对脚步声是能区分开的。   顾以枫的和洛佑翼的不同,洛佑翼的脚步声有些重。   糟了,来的人不会是洛佑翼吧?   黎向晚心一惊,抬头看,就见到已经走到她卧室门口的男人,不是洛佑翼又是谁?   原来洛佑翼晚餐期间打电话就是让佐韦想办法给他配一把黎向晚家的钥匙。   吃过饭他和盛景蓝分开后和佐韦碰了面,拿到了钥匙。   因为他早就料到黎向晚不会给他开门了,她已经两次把他当成顾以枫了,想来再敲门肯定要问问是谁再开门的。   他要避开顾以枫,也避免她有机会叫人报警什么的。   倒不是怕顾以枫,只是这件事情他想要在没有任何人在旁,单独跟黎向晚好好谈谈的。   “你?你......你怎么来了?你出去!”黎向晚一见洛佑翼,很本能地拉被子盖自己的肚子。   他消失了的,已经一个多月了,都没出现。   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今天见到他当然是非常惊讶的。何况他手中还拿着她家的钥匙,是自己开门进来的,这更让她惊恐万分。   等等......洛佑翼怎么会有她家的钥匙,顾以枫才刚走,他不会把顾以枫给怎么着了吧?   想到这里,黎向晚又急道:“你钥匙哪里来的?是不是顾以枫那把?你把他......你要知道他是顾家的人,你不该动他的。否则......否则......”   洛佑翼进来的时候真是有滔天的怒气,他多想掐住这女人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但当他见到她这张恐惧的小脸,是他日思夜想着的小人儿,她正惊恐万分地瞅着他。   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怒气都没了,他只是想好好的和她说说话,很和平地说服她,跟他走。   黎向晚想好了要面对洛佑翼,却没想到是独自面对。没有了顾以枫在身边打气,黎向晚真有些没有勇气面对他。   毕竟他曾经那样强势的伤害过她,在这种情形面前,她自然很怕他。   “我没动他,钥匙是我想别的办法配的,我只是想进来跟你好好谈谈,你别害怕。”洛佑翼很轻地说。   可黎向晚怎么可能不怕他呢,他都已经配了钥匙闯进门了。   知道现在没人救得了她,她跟自己说,一定要平静平静。   要勇敢的面对他,既然他来了,与其永远担心,还不如现在就说个彻底。   黎向晚闭了眼,拼命地深呼吸了几下,才直面他。   “你说吧,配钥匙进来有什么事?。”   洛佑翼往前走了几步,想坐在床上和她谈,免得自己这样又高又大的杵在那儿,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你别过来,有什么事站在那儿说,说完赶紧走。”黎向晚再次拉了拉被子,警惕地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感觉到压力,我坐在床尾和你说,不会接近你的,放心。”对她总对他的戒备,洛佑翼有些失望和伤心。   很显然,他一直对她的相思都是单相思。   黎向晚不仅不想他,还处处防着他,怕他。   就从这一点说,他也得耐着性子和她好好说话,不能让她再有抵触情绪了。   黎向晚没再反对,因为她确实是怕他站在那儿的样子,总觉得头上有阴影似的。   洛佑翼在床尾坐下,她更往床里面让了让,全身没有一个地方和他挨上边。   “好了,我就把我来的意思和你说一下,我知道,你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洛佑翼轻缓的开口,很谨慎的措辞,生怕把黎向晚给说的产生了反感。   只有天知道他这么说话有多累,从前那样命令的语气说话多轻松。   要在以前,他就强行抱起她来扔进车里带走,还啰嗦这么多吗?现在他确实是为了她改变了很多,尽管她并没有认可他的改变。   “孩子不是你的,是顾......”黎向晚急道,很不想洛佑翼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是我的还是他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洛佑翼眼神凌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在给你时间,我不希望你现在还骗我!”   黎向晚沉默了,既然他早已知道孩子的存在,自己再说谎言太无力,说的已经是没有意义。   “你今晚答应他求婚了?”洛佑翼又问。   “对,我答应了。”黎向晚回答的很快,洛佑翼仿佛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失望极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来,你就打算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他,是吗?”他的语气虽然尽量压抑,怒气还是从字里行间透出来。   “你来了,我也还是要嫁给他,这个结果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黎向晚坚决地说。   洛佑翼的拳头渐渐的收拢,随即又放松。   “我不许!我的孩子绝对不能叫别人来养,更不能跟别人叫爸爸。”他迫人的眼神盯着她,话音不重,却蕴含着绝对不可逆转的坚定在里面。   这给黎向晚造成了很强的压迫感,她早知道他会这样,已经比她想象中平静太多了。   她以为洛佑翼会冲上前掐住她脖子,但他没有,他的确是改变了。   改变的也只是表面,内心里他照样还会是强势的,他的决定是不许别人动摇的。   她却只能去动摇,去挑战。她必须为她自己和孩子的自由以及尊严争取,她必须坚定地斗争下去。   “可是孩子在我肚子里,你说他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黎向晚扬了扬头,强势地说。   是啊,形势所迫,孩子现在肯定是听她的。   洛佑翼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实在是没有什么骄傲和自大的理由。他要想争取到她,还就只能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   就黎向晚这个态度,似乎好好商量也起不到作用。   不可一世的洛佑翼,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令他棘手的问题。   轻也不行,重也不行,怎么做才能把这个小女人带肚子里的球球一起抱回家呢?   “听你的,行了吧?”他服软了,黎向晚却为他这话的语气征了一下。   还真想不到,洛佑翼会这么说话。   “好,既然是听我的,我的决定已经做了。你回去吧,钥匙给我,以后别到我们家里来。”   洛佑翼根本不理她说什么,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会走? ☆、91 他要抢走她   “我最重要的话还没说,怎么能走呢?”洛佑翼眯了眯眸子道。   黎向晚表情清冷:“你说吧,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出来。我现在是有未婚夫的人,以后我们见面不方便,说吧。”   “我喜欢你,黎向晚。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当年在学校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忘记你。我把你从夜总会带出来,还逼你嫁给我,也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也爱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既然想为我生孩子,就说明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跟我在一起吧,给孩子一个真正完整的家。你也知道,孩子只有跟亲生父母在一起,才最完美。我承认顾以枫对你不错,你跟他年少时候也有一段情,可他再不好也不是孩子的亲爹,隔着血缘呢。”洛佑翼的话温柔的不能再温柔。道理讲的无比清晰透彻。   从他进来,黎向晚就知道他会说这些。他真说出来的时候,她一点不意外,这个问题她想过几千几万遍了,早就已经有结论。   “洛佑翼,我生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想他来到我肚子里,我就不该残忍的把他给打掉,他有权利来到这个世界上。顾以枫确实对我很好,我也相信他会很爱孩子。我和他情投意合,最主要的是,还能给孩子正常健康的家。”   “什么叫正常健康的家?难道我不能给你跟孩子吗?”洛佑翼皱紧眉头问。   黎向晚坦然以对:“没错。你确实很有钱,论权势你完全不输给顾家,可是你是混黑道的,跟你在一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多承受一份危险,再说我也不想他小小年纪有一个混黑道的父亲!”   “我混黑道怎么了?你以为顾以枫走的是正道,比我会干净多少?”洛佑翼不以为意的反问。   黎向晚咬牙:“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决定选择他,请你放手吧。”   “如果没有孩子,我可能会放了你。我放你。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是我不想为难你了。我总在想,是我伤害了你,所以我孤单是活该。我是真的很孤单,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是想着你睡着的。你又知道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想回来把你抢走。我一直都没这么做,就是因为我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我答应过会给你时间,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但是我真的很......你看着我!”洛佑翼执着的语气让黎向晚真的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   “我真的很想你!”   心,忽然的一紧,黎向晚忙转开了眼睛。   洛佑翼的眼神里浓重的相思是骗不了人的。她发现她很怕,很怕看到那种浓烈的情绪。   她习惯了无波无澜,习惯了和顾以枫如水的平淡。   她动容了!洛佑翼内心狂呼道,黎向晚对他是有感觉的。   “你心动了,晚晚,你是爱我的。”洛佑翼激动的往她这边挪了挪,想要去碰触一下她的手,或者去亲亲她。   “我没有。”黎向晚连忙退缩。役沟双弟。   “你有!骗得了我,骗不了你自己的心。”   因为这句话,黎向晚的心跳的更快。   这一个月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想他,其实也是想起的,只是她自己总是压抑下去而已。   “我们先不管以后会怎样,我的孩子,我还没有碰过。你让我摸摸他,行吗?”洛佑翼忽然温柔地问,想要把针锋相对的场面转变一下。   同时,摸孩子也的确是他此刻非常非常急于做的事情。   “不......”   “算我求你。”洛佑翼的语气在黎向晚听来是那样的可怜,他又不是说要摸她,她是不是该允许他摸一下?   或许这是父亲对孩子的本能吧,她不知道自己在母亲腹中的时候,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她想自己对他的确是有些残忍了。   假如他不是洛佑翼,假如不是怕他抢走了孩子,她是不会剥夺他跟孩子接触的机会的。   见黎向晚没再反对,洛佑翼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当然他是算好了距离,不会碰到孕妇的。   他的心竟在狂跳,为了能第一次接触自己的孩子。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激动,激动又狂喜,甚至想要大笑大叫两声。   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洛佑翼心里反复在念着这几句话,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   黎向晚知道隔着厚厚的睡棉袄,他摸不到什么,便把棉袄的扣子解开。   里面的毛衣很薄,这样如果宝宝在动,或许他能感知到。   洛佑翼的大手刚要碰到她的肚子,黎向晚还是闪开了一下。   “说好了,摸一下可以,不准对我的宝宝瞎说。”   “好!”洛佑翼痛快地答应道。   黎向晚才又放松下来,肚子冲着他。   洛佑翼依然颤抖着的手终于放在了她的肚皮上,就在碰上的一刹那,他刚要说:“我是爸爸呀。”   还没说呢,黎向晚的肚子里小家伙就像感觉到了似的,剧烈地动了一下。   黎向晚不禁觉得奇怪,这孩子还从来没有动的这么激烈过。   难道真是父子连心?还是只是她的心理作用呢?   “宝贝儿,小宝贝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洛佑翼弯下头来,用头取代了自己的手,贴在了她的肚皮上。   “我是爸爸呀!”黎向晚刚想要反对他的话,肚子里却动的更欢了,踢的她倒抽了一口气,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你看,晚晚你看,小宝贝儿喜欢听我说话。他知道我是他爸爸,他一定知道!”洛佑翼一时兴奋的像个孩子,全记不得自己刚才和黎向晚谈什么了。   这一刻,只有他爱的女人,只有孩子,他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幸福。   黎向晚的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了,没有错,现在她可以确定,孩子的确是感知到他了。   真有这么神奇吗?若不是她亲身经历,也一定不会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了,由不得她不信啊。   她虽然是感觉到了,却不想洛佑翼知道这里面的奇迹。   “好了,你别兴奋了,宝宝天天都这样。不管是谁和他说话,摸他,他都反应很剧烈的。”黎向晚故作平静的说。   “真的?”洛佑翼有些不信地抬头看她的脸,一脸的失望。   黎向晚有点不忍心了,她这是在给他骄傲的情绪在泼冷水啊。   只是不泼冷水,他知道孩子对他的特别,更要坚持要孩子了。   “真的,你起来吧,摸完了吧?”   “别动,我要听一下。”洛佑翼说完,再次低下头,隔着毛衣贴在她肚皮上。   “宝贝儿,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看你能不能找到爸爸的手,看你的小耳朵好用不好用。”洛佑翼嗲声嗲气地说道,甜的发腻的声音让黎向晚都有些受不了。   不过她心里其实是感动的,真想不到洛佑翼会是一个这样孩子气的父亲。   还以为他会像一个老古板一样,对孩子只会严厉地苛责呢?   其实这一点黎向晚是不了解洛佑翼了,他自小被父亲管教的过于严格,实际是非常渴望自己父亲对他宠爱的。   哪个孩子小时候不渴望父母温柔的对待呢,对他来说快乐童年的缺失是永远的遗憾。   洛佑翼在黎向晚肚子的一侧轻轻地点了几下,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那里就起了一个小鼓包。   再到这一侧点,这边又起了个小鼓包。   黎向晚也觉得很神奇,肚子里的宝宝竟然真的会配合他做游戏。   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漫了上来,溢满了眼眶。   许是被这天然的父子情分感动了,为洛佑翼这样的所作所为动容。   顾以枫对她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也会很温柔的和宝宝讲话。   可是那种都是刻意出来的,的确和洛佑翼这样天然的亲近是没有办法比的。   从前没有比较,黎向晚是不知道,现在经过比较,她终于更体会到了那句话。   血缘关系是骗不了人的,就算养父对孩子再好,和亲生父亲总是不一样。   她从没有动摇过和顾以枫在一起的决心,自从和他重遇,自从感念于他对自己的包容,她就决定投桃报李。   可是这一刻,黎向晚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曾看过一句话,“孩子是因你而来,不是为你而来。”也就是说,你只是给了孩子生命而已,其实你没有权利左右他的选择。   她擅作主张地让孩子不能跟亲生父亲接触,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将来孩子生出来了,长大了,懂事了,又是否会怪她没有选择和他父亲在一起?   洛佑翼依然在不厌其烦地和孩子做着游戏,黎向晚甚至不忍心打断。   怕冷到了她和宝宝,他还一手拉着被子盖着她的肚子,另一手在跟孩子互动。   “好了,小家伙,累了吧?爸爸明天再跟你玩,好不好?”洛佑翼柔声说,伸手去帮黎向晚扣扣子。   大手一不小心擦到了她的胸部,尽管不是特意去占便宜的,这一下碰触还是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黎向晚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慌乱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她通红的小脸让洛佑翼想到了两人之间无数次的恩爱,更想起了自己曾经怎么样的强迫她。   现在想想还在后悔后怕,万一当时这孩子没了,他不得自责一辈子吗?   “晚晚,你可真够狠的,我那样对你,你都不告诉我肚子里有孩子。好在我宝贝遗传了他爹的基因,健康强壮,要是没了,我们不得后悔死吗?”洛佑翼不满的出声。   黎向晚不说话,一心一意地扣她的扣子。   此时洛佑翼离她特别特别的近,他的气息混合着氧气,一同袭上她。   闻到他的气味,她就会慌乱,不知道是怕,还是什么。   黎向晚努力对抗着这种感觉,轻声说道:“好了,你已经和孩子交流过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和你离婚,跟他结婚。以后我们永远......”她说这些时,不敢看他的脸。   洛佑翼却一直在盯着她的小脸看,黎向晚的语气没有开始那样硬,她的脸色分明证明着对他的无力抗拒。   怀孕后更加圆润的她,周身散发着成熟的美味,让他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俯下上半身。   很精准地啄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压下。   “唔......唔......你别......”黎向晚一边叫着,一边捶他。   洛佑翼大手一抓,她的两只小手就被他同时固定住了。   洛佑翼的唇抵着她的唇,很小声地说道:“别反抗,别伤了孩子。”说完,再次执着的亲下。   这一吻,有着他自己的狡猾用意,他非要把她亲的不知道反抗,他要趁她最晕乎的时候说服她,把她带走......   此时的黎向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亲,她是有未婚夫的人。   又不敢反抗他,怕动了胎气。   在洛佑翼趁她说话将舌头滑入她口中之际,黎向晚找准时机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头。   “嘶”的一声,他痛的放开了她。   “为什么不让我亲?”洛佑翼皱眉问她,她下口真重,他舌尖已经出了血。   黎向晚喘的很厉害,气喘吁吁地对他吼道:“我已经和顾以枫在一起了,你这么亲我,算什么?”   “我不管你跟谁在一起,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女人。我要你,也要孩子。黎向晚,我洛佑翼绝对不能允许我的孩子流落在外。你要明白,我现在跟你商量是在充分尊重你。你如果非要不跟我走......”   他说到此处,停了停。   这倔强的小女人,他是真的不想再对她用强,不想再勉强她了。   他今晚已经在求她了,她却还是不为所动。   他总不能因为不愿意勉强她,就真的去祝福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吧。   他洛佑翼的种,去跟别人叫爹?他死都不会同意的!   不舍得她害怕,洛佑翼威胁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改了。   “跟我走吧,行吗?就算你心里喜欢他比喜欢我多,你也多想想孩子的感觉。孩子会喜欢亲爹,还是后爹,你自己说。”他想抓住她的小手和她好好说,还没碰到她的小手,黎向晚已经先行躲开了。   “你要我说多少次呢?我已经答应了他,就不会反悔。再说,孩子不管是亲爹还是后爹,他总要在健康的环境下成长才好。洛佑翼,我真的求求你了,放手吧。我们之间真的是过去了,如果你现在放手,将来你还可以来看孩子。”   “不行!”洛佑翼坚决打断了她的话。   “跟我走!”他果断地说道。   不会再和她啰嗦了,既然他们都坚持自己的想法,再谈个三天三夜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到哪儿去?你又想要关我吗?还是上次的黑屋子?”黎向晚心里害怕的厉害,脸一下子就白了。   “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我会让你比这里养的好,走吧。”说完,洛佑翼弯身去抱她。   黎向晚往床里躲,他还是坚定地上前。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是非带你走不可,你要是反抗伤了孩子,我就跟你没完。”洛佑翼神色凝重地说道。   “你带我走,又有什么意义?你上次关了我,我还不是被顾以枫救出去了?你带我走,他也还是会救走我的。难道你们两个人就这样抢来抢去?”   “上次是我疏忽了,这次绝对不可能。”洛佑翼说着,趁她说话,抱住了她。   黎向晚踢他,动作却也不敢太剧烈。   “洛佑翼你现在放了我,我不会恨你,你带我出了这个门,我就会永远恨你。”她对他叫道,眉皱的紧紧的,语气凌厉。   上次对她的伤害,洛佑翼曾表现的很内疚后悔,所以她以为这样说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恨吧,恨我也得在我身边恨!”洛佑翼淡然说道。   决定了就是决定了,他要抢走她。   他就不相信她一辈子都能恨孩子的爸爸,黎向晚对他是有感觉的。   她只不过是守着一个承诺,放不下过去而已。   既然他们两个人是相爱的,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要为了这些分开。   他不再放手了,非要把她彻底的征服了不可。   黎向晚被洛佑翼的行为气的直哆嗦,不停地深呼吸再深呼吸。   不能动气,不能动气,孩子怎么受得了妈妈生气。   她闭上了双眼,不是不想再反抗,而是知道在洛佑翼这样强势的行为面前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她不见了,顾以枫当然能猜到她到哪里去了,他会找到她,会救走她的。   洛佑翼,你这样做,我只会离你越来越远,我会重新恨你。   这句话黎向晚没有再说,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她只能用沉默对抗他,不管能起多少作用。总之她不想理会洛佑翼,只希望着顾以枫能来的快些。   见到黎向晚小脸绷的严肃的模样,洛佑翼不是无动于衷的。   为了孩子,为了和她一家几口人守在一起,他不能在意她一时的喜乐。   黎向晚闭眼闭口,显然就是不理他,也不会激烈的反抗他。   她很识时务,知道反对无效,也是怕影响到孩子吧。   洛佑翼把她放在床上的手机关机了,而后抱着她出了门,把门关好,一直抱着她下楼放进自己的车里。   黎向晚靠着车座椅,还是闭着眼,不发一言。   洛佑翼发动车子,车辆驶出小区。   “别生气了,生气对孩子的健康不好。”洛佑翼语气和缓地说。   黎向晚还是不说话,也不睁开眼,就像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   “我并不想这样对你,我很希望我们能像从前好的时候一样好好相处。我说过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你要相信我。”   洛佑翼的话换来的依旧是黎向晚的沉默,他想给她跟孩子一个家就行了吗?他总该问她一句愿意不愿意。   难道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她就得被他绑定,买一送一吗?   直到这时黎向晚才有些后悔当初留下孩子的决定,早就该想到,洛佑翼是孩子的父亲,他是不可能轻易放手。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孩子?你这个傻子,你这就是咎由自取。   她以为洛佑翼会把她重新关进小黑屋,他却没有,只是把她带回洛家。   黎向晚相信,顾以枫会很快找到她的。   也许只要一晚上他就会来了,她要保重自己耐着心的等他。   车很快在洛家别墅前面停下,泊好车,洛佑翼刚要去给黎向晚开车门,她自己已经打开车门出来了。   他想,她该不会是想跑吧?却没成想,她不仅没跑,还自己往他想要去的地方走。   黎向晚知道今晚不管她再怎么反抗,他还是要把她带去。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她自己走进去,还是被他抱进去。   她宁愿自己走进去,也不想跟这个恶魔有接触。   “上楼我抱你!”洛佑翼说道,弯腰要来抱她,黎向晚却闪身躲开,自己一步一步走楼梯上去。   洛佑翼心中暗叹一声,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万一有个不小心,他好挡在后面接住她。   洛佑翼打开他们婚房的房门,黎向晚走进去。   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回到这里,哪怕只是一时的停留,她也没想过。   这里曾经有过他们两人的回忆,洛佑翼以为她多少会有故地重游的感触。既然她内心是爱他的,见到熟悉的情景应该有动容才对。   却不知黎向晚此时心中什么其他的感觉都没有,就是一心一意地盼着早点脱离他的控制。   “你睡吧,早点睡。”洛佑翼和她一前一后进了卧室后,对她说。   说完他把吴妈叫了过来,让她好好照顾少奶奶。   吴妈见到黎向晚,倒是真的高兴。   “少奶奶,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您不在这段时间,少爷是真的很......”   吴妈的话在黎向晚冷淡的态度中,尴尬地停下来了。   她明白了,少奶奶回来不是自己自愿的,是被少爷强行弄回来的吧。 ☆、92 死皮赖脸的求老婆原谅   这两人也真是奇怪,就是不能好好的沟通沟通,总这么剑拔弩张的。   “吴妈,你在这里陪她,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记得看好她。不要让她到处乱跑。”洛佑翼一再的叮嘱。   “是的,少爷!”吴妈无奈的看了一眼黎向晚,她也不愿意这样。但她是给洛佑翼打工的。   他眉头一皱,她就不敢顶撞他了。   洛佑翼走后,吴妈见黎向晚还是不言不语,靠着床头坐着,眼神中全是哀怨。   “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有身孕的人,别这么跟自己置气啊,别伤了孩子。”吴妈语重心长地劝道。   “对不起吴妈,你刚刚说话我都没回答。不是跟你生气。”   “没事,我明白,你是生少爷的气。我也不知道你和少爷到底是怎么了,他其实真的很喜欢你的。你不在的时候他经常在书房里发呆。有时候还捧着茶杯自言自语地说:‘晚晚现在在干什么呢?’。您看您这孩子也有了,能不能就别跟他斗气了。他就算有一万个不对,也是孩子的亲爸爸啊。我跟你说,等你再大一点你就明白了,男人对女人都是一样,时间长就没耐心了。像他对你,可算是好的了。我们家那口子,孩子小的时候,动不动对我拳打脚踢的。可是我家孩子还是不愿意我们两个人离婚,对孩子来说,亲爸亲妈是一定要在一起的。为了孩子能忍就忍忍吧,何况他对您也不算差啊。我家那口子要是有他对你那样一半对我,我真是为他做什么都愿意了。”   黎向晚静静地听着,她没有打断吴妈的话。其实在洛佑翼和孩子互动的时候她也是产生过动摇的。后来洛佑翼硬把她带走,让她产生了抵触情绪。   现在听说他曾经想念过她,她真的没什么感觉。   她此时就觉得他不尊重她。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   现在就算是她愿意,让她怎么去跟顾以枫说。他对她好到无可挑剔,她怎么能刚答应了他的求婚就出尔反尔。他自小就是个孤单的人,能够找到她就是他心灵最大的满足啊,他曾无数次的说过。   她当然想为孩子着想,但她总觉得孩子和顾以枫在一起也不会差。在一个父母相爱的家庭里长大,有两个人的呵护,不好吗?   如果真跟洛佑翼在一起,她不爱他,她怎么会爱一个处处伤害她的男人。   每当想到他曾经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就会害怕。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故技重施,她不要她的孩子和这样的父亲在一起。   “吴妈谢谢你,这些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哎,好好考虑就好,可别错了主意。”吴妈以为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些作用,总算舒了一口气。   “我去厨房准备着,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养,看来以后我有的忙了。”   “嗯!你去吧。”黎向晚说道,勉强笑了笑。   洛佑翼办完事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黎向晚坐在床头发呆,他一边走一边温和地问:“还没睡?不困,还是在等我?”   黎向晚没说话,自己往被子里一滑,睡下去了。   “我去洗个澡,马上就来陪你。”洛佑翼说道,知道她也不会理他,说完就去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洗澡间。   很快淋完,吹干了头发,怕自己湿漉漉的把她弄着凉。   “吴妈,你也去休息吧。”洛佑翼去厨房跟吴妈说道。   “少爷,我想跟您说句话。”吴妈的表情有些怪,洛佑翼不明所以,还是出于礼貌,说道:“您说。”   吴妈就靠近他耳边轻声说:“女人是需要哄的,你别因为她拒绝你两声就觉得她对你没意思了。我看得出来,少奶奶是喜欢你。我记得你有一次说回来吃饭又没回来,她等你,饭都吃不进。”   洛佑翼是最怕女人啰嗦的,通常他是没什么耐心听妈妈级的人在他耳边絮叨。   今晚吴妈的话他听着却异常受用,嘴角还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真的?她真的饭都吃不进。”   “真的!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为什么生了你的气,你只要记得一点,女人得哄。你就死皮赖脸的逗她,哄她,磨她,她会心软的。女人啊,都很单纯的,只要你亲一亲,抱一抱,就算你犯了再大的错。只要她是爱你的,她都会原谅你。”   洛佑翼几乎就没有过恋爱经验,更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一门心思地放在生意上的他,此时听到吴妈的话,简直就有如获至宝的感觉。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是没错的。   “你等一会儿再去休息,多教我两招吧,吴妈。”洛佑翼说道,难得的谦虚,让吴妈心里乐开了花。   他把门关上,生怕被黎向晚听到他在取经。   “呵呵,我懂什么呀,哪儿能教您了?我就是想起我自己年轻时候,我家那口子对我打都打了,骂也骂了。只要他一哄,我就生不起来气。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贱呢,咬牙切齿赌咒发狠地说他再敢那么对我,我死都不原谅他。你看,我还不是跟他过了这么多年吗?”   “可是吴妈,我跟你说,我今天真哄她了。我还......亲她她也没什么感觉似的。我还能怎么办啊?你看没看到,从我带她回来她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洛佑翼放小了声音,把苦恼一起抖给了吴妈,希望她能给他这个迷茫的人指点一下迷津。   “那你肯定是惹她生了大气了,还真指望亲个一下两下就好了?你得有耐心,水滴还能石穿呢,靠的不就是坚持吗?你就一直哄,实在不行就来苦肉计。让她打你两下撒撒气......”   “你看她这样,不会肯打我的。还有别的办法没有?”他可要被黎向晚给急死了。   她的心情至关重要,他孩子就在她肚子里呢,她给他脸色瞧,就是给孩子脸色瞧啊。   他现在谁都不怕,就是怕她这个小姑奶奶一直阴天不转晴,他是真的没辙。   “还有最后一个,也是女人最容易屈服的法子。”吴妈说这个时脸有些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什么法子,您快说。”   “哎呀,就是那个,你还不懂吗?”吴妈心想,亏他是那么大的老板,这件事怎么这么笨呢?还要她老婆子明说吗?   洛佑翼懂了,被她这么一说,他神态都有些不自然了。   “那个......她怀孕呢,我担心。”   “不用担心,她这个月份不要紧的。再说,别太卖力就是了。我要去睡了,少爷,一定要有耐心啊。”吴妈说着,解下了围裙。   “好,谢谢你,吴妈。”   送走了吴妈,洛佑翼决定从今以后,他都要守在黎向晚身边。   上次顾以枫带走了黎向晚,是趁他不在。   这一次,他会把所有的工作放在家里做,绝对会24小时贴身的和她在一起。   保镖也不用请了,都是些没用的人。只要有他在,任谁也没有那个本事能把人给带走。   洛佑翼认真地领会了一下吴妈说的话,觉得真是非常有道理的。   他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想着时间会改变一切。黎向晚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还真能一直生他的气吗?   看来他得做好铁杵磨成针的准备,好好哄哄她。   黎向晚躺在床上一直都没有睡意,听到门开了,洛佑翼又进来了。   她想开口赶他出去,只是想她一开口,他又会和她说很多话。不想和他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洛佑翼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让她说一句话,只要她说话了,就算是破功了,他也就更好对付她。   “我来陪你了,你要是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洛佑翼坐到床边,轻声说,这话可算够狡猾的了。   黎向晚真是又气又恨,她才不想要他陪,不要就得说话。   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漠视他的存在,没说话也没动。   “我来了,我就知道我老婆最爱我了,不会真生我气的。”洛佑翼涎着脸,上了床,往她这边凑了凑。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黎向晚心想,忽地一下转了身,想骂他一句。   在看到洛佑翼一脸的戏谑时,她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去了。   要是说话了,才是上他的当了。   “老婆,又躺上这张床了,什么感觉?怀念我们从前恩爱的日子吗?”洛佑翼更凑过来了一些。吗估妖圾。   黎向晚再次往床里边挪了挪,不想挨着他。   洛佑翼知道她的意思,又往她这边挪了挪,手臂从后面来搂她的腰。   受不了了!再不说话,指不定他要干什么了。   黎向晚翻了个身,冷冷地看他,讽刺地问:“洛少爷,你现在是想强bao孕妇吗?”   从前她是真怕他强了她,现在她不怕了。她这么大的肚子,只要她不同意,他一定不敢强来。   洛佑翼却并不是因为在乎她,而是因为在乎孩子。一想到这一点,黎向晚的心里竟然莫名有一丝苦涩。   虽然她这话说的不好听,他还是爱听,总比她没有一点反应来的好。   “我不会强bao你的,以后和你亲热,保证都在你愿意的情况下,绝对不强行,好吗?”洛佑翼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哄道。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情圣不是那么好当的,哄女人真是比谈生意难多了。最主要的是,你不知道她的底牌是什么,她的情绪没有任何套路可讲。   “你!”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要脸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已经答应以枫的求婚了。难道你非要公然抢人妻吗??”黎向晚一直皱着眉,恨不得说出来的话都能杀了他。   洛佑翼却好像不在意似的,脸上依然挂着笑。现在他就把她定义成他最难缠的客户,不管怎样,他都要搞定她这一单。   “你跟顾以枫领证了?合法了?在教堂里接受众人的祝福了?好像都没有吧,你们两个那最多就算是私定终身。我和你,不仅还没有正式离婚,现在算是还开花结果了。所以,我还没说他是抢了我老婆呢,你就别在我面前说我抢人 妻了。”   黎向晚就觉得他是不可理喻,早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没用。   “如果你有一点尊重我,你就从这张床上下去,我不想和你这种人离这么近。”她冷着俏脸,说道。   “老婆,你这话说错了。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尊重的。要都那么尊重,怎么上床?上床不是亵渎了吗?我爱你,喜欢你,疼你......”   “别说了,如果你不尊重我,我们就没有必要说话了。你非要死皮赖皮的在这张床上,我去睡客房。”黎向晚说着,就坐起来。   这是原则,她都答应跟顾以枫在一起了,就不能跟他不清不楚的。   “你睡客房,我就跟去客房。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可你也不能剥夺我和宝宝一起睡啊。你都已经让我们父子分开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可不舍得分开。”洛佑翼几乎无赖的说。   她坐起来,他也坐了起来。   “你......”黎向晚被他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时候洛佑翼这么无耻过?看来人要是不要脸,还真是无敌,她真无语了。   她该怎么办?谁能救救她?   难道要和他武力解决吗?她总不会是他的对手,要是他就打定主意赖着,她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她能怎么办?   “洛佑翼,你能不能别这样。算我求你了,我不想跟你不清不楚的......”   “晚晚,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们就没办法清楚。”洛佑翼依然戏谑着,让黎向晚说的都有些泄气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假如我肚子里没你的孩子呢?”她冰冷地问。   他再逼她,就别怪她无情了......可是孩子都有动静了,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啊。   她想了想,暂时吓吓他吧,他既然是怕失去孩子,看能不能妥协。   “什么意思?”洛佑翼果然不是吊儿郎当的表情,面色严肃紧张起来。   “意思是你再为难我,我就把孩子打了。”黎向晚扬了扬脸,倔强地说。   “你敢!”洛佑翼从牙缝里蹦出这两个字来。   这孩子他是不会允许有任何闪失的,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允许她打掉?   气了一下以后,他也想通了。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是在吓唬他,要打,早打了,还会等到现在?   她是那么心软的人,孩子都在她肚子里又踢又打了,她能舍得才怪。   晚晚,又跟他玩这招,真把他当傻瓜了?   “你看我敢不敢!”黎向晚咬牙撂下了狠话。   “好,我信你敢。不过现在孩子总在你肚子里吧,在一天,我就得保护他一天。别吵了,我们睡觉。”   “你......”黎向晚再次无语。   她从前嘴巴也算厉害的,想激怒他的时候总能激怒。   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是她怀孕变笨了,还是洛佑翼变的更狡猾无耻了?她怎么就说不过他,不管是生气也好,骂他也罢,他就是这么没脸没皮的缠上了。   就不信真的对付不了他,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许他和她在一个床上过夜。   “行,你真要和我睡一个床,也可以。大不了我不睡觉,我看你能不能强迫我睡觉。”黎向晚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招能威胁到他了。   看他到底心疼不心疼孩子,他要是真紧张孩子,也会让步的吧。   洛佑翼凝视着她的小脸,判断出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同床。   这才是第一夜,能开口让她说话已经是不错了,他也不想勉强她。   “好了,我去睡客房。老婆,你有事叫我。”洛佑翼说着,准备下床。   黎向晚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声还真是让洛佑翼心里不是个滋味,就那么希望他离开吗?   在她放松的时候,他又忽然的转身面对她。   “我走可以,你得让我近距离跟我宝宝打个招呼。”谈判守则,绝对不能没有任何条件的退让。   “不行!”   “那我不走了,我就不相信你真能一个晚上不睡觉。”洛佑翼也杠上了,这个要求必须得满足他。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不能讲究什么原则了,只要她让他接触她的肚子。   嘿嘿,他必定要趁机把她扑倒……   “你别走,看看我会不会不睡觉。”   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会不知道吗?   肯定是借着摸肚子的机会,要侵犯她了。   再不会给他肆意亲近她的机会了,黎向晚的语气是倔强的。   有时候洛佑翼很喜欢她倔强的小模样,看起来娇俏动人,很有味道。   十万分的想要和她重温旧梦,他却也明白她不愿意,他什么都干不成,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强迫她了。   “晚晚,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保证只是跟我宝宝说句话。不会亲你摸你的,行不行?你让我和他说两句话,我就乖乖滚到客房去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烦我,只要你点个头,我就能马上消失了。怎么看都是你赚我赔,这样的生意你还不做?”   “你有人格吗?”黎向晚不屑地问。   自从他把她关起来,自从他知道她已经决定跟顾以枫在一起了,还要把她抓来,在她心里他就已经没有人格可言了。   “你这女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别扭?我就是跟我宝宝说句话,我是他亲爹,怎么就不行了?我有这个权利!”   是不是不答应他,他就会一直磨下去?   黎向晚真是累了,不想再和他这样无聊的争执下去。   “你说话算数,如果再对我失信一回,我就永远都不可能信你了。”她警告道,撩起了衣服。   洛佑翼怕黎向晚着凉,房间里的空调调的很暖。   黎向晚不用担心孩子着凉,他说要近距离,她便把睡衣全撩起来,露出雪白的肚皮。   圆滚滚的真可爱,洛佑翼着迷地看着装着他骨血的肚皮,都有点不忍心去碰触了。   他带着虔诚的心境,一点点地靠近。   大手试探性地放在肚皮上,头也靠过去。   “小宝贝儿,小心肝肝,我是爸爸。你睡觉了吗?”洛佑翼很柔地说着,大手一点点地在肚皮上移动摩挲。   他的语气,他的温柔,再次让黎向晚的心颤动了一下。   随即她跟自己说,这都是正常的,洛佑翼对孩子再温柔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好人。   他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强行弄到这里来,就说明他是一个自大狂,你绝对不能心软。   如果你有半分动摇,也对不起顾以枫的守候。   洛佑翼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他现在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的孩子,可谓舐犊情深。   肚子里的小家伙又一次感知到他,也不知道是小手还是小脚在他说话的地方,鼓了一下。   “你看你看,我每次跟他说话,他都有反应。你说这不是父子情深是什么?”洛佑翼激动地抬头,对上了黎向晚的眼光。   她慌乱地避开,口中说道:“都说过了,谁和他说话,他都是这么反应的。”   “你瞎说,我才不信呢。我的种,就是我的种,谁也不可能让他有这种强烈感应的。”   他左一个种,又一个种,说的黎向晚脸都红了。   本来圆润以后就更有了成熟美,这会儿脸一红,更美艳的不可方物。   洛佑翼看着她那张小脸,嘴唇红艳艳的,微微翘着,怎么看怎么像在引诱他一亲芳泽。   他压下那股强烈的亲吻她,疼惜她的冲动,再次低头专心致志地和他的孩子交流。   谁让他承诺了她一定不动她,说话总要算数的,他可不想真的让她再对他没有半点信任了。   “行了吧?你可以走了。”黎向晚冷冷地说,洛佑翼只得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她的肚皮。   “小乖宝,小心肝儿,跟爸爸再见。”说完,在小家伙鼓包的地方,洛佑翼轻轻亲吻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了,黎向晚被他这一吻,吻的心突突跳了好几下。   她闭上眼,敛声屏气,不让洛佑翼看出自己的异常。   “你早点睡,万一害怕就叫我。”洛佑翼柔声说道,轻轻叹息了一声后,不舍的离开了这间卧室。 ☆、93 她跟孩子他都要   他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肚子里的宝宝也安静下来。   黎向晚躺好,把被子盖上,心里却怎么都不能平静。   “小家伙,你就这么喜欢他吗?”她摸着肚皮。自言自语地问。   顾以枫也和他交流的,虽然没有洛佑翼这么发嗲的厉害,却也经常和他说话啊。   唉。难道亲情真是割不断的吗?   黎向晚,你想这个干什么?不是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再动摇。   好好睡觉,说不定天亮顾以枫就来了。   这晚在梦中,黎向晚又梦见了被关在黑屋子里的一幕,她拼命地喊叫。   “洛佑翼,求你,放过我吧。我害怕,我求求你,你就放了我吧。”许是今日受困的处境让她的潜意识联想到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在梦里。她哭的很厉害,叫嚷的声音连在客房中的洛佑翼也听到了。   他本就睡不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在主卧睡,他在客房睡。怎么睡得着?   在黎向晚睡着以后,他就轻轻把两间房子的房门都打开了,这样她这边有什么动静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听到黎向晚在哭喊,洛佑翼几步跨进了她的房门,爬上床。   “晚晚,别怕,别怕我在呢。”他轻声哄道,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就像她受过惊吓那时顾以枫搂着她一样,黎向晚渐渐的感觉到了温暖安全,再次往他怀抱中靠了靠。吗尽东号。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洛佑翼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   这么长时间了,他终于有机会把她好好的抱在怀里。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的心里怎么可能不惆怅。   真是把她吓坏了,才会这么久还对当初的事念念不忘吧。   对从前所作所为的愧疚。和后悔再次让他痛苦不已。   多希望怀中的小女人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弥补自己欠下她的。   可他也明白,她现在这是睡着,要是醒着肯定不会让他抱她的。   “洛佑翼,放了我行吗?”洛佑翼正在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就听到黎向晚又开口说话了。   他以为她醒了,还没等回答,又听到她的呼吸变的悠长。   原来还是在说梦话,他苦涩的想到,她是真的连做梦也要离开我吗?   “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别再折磨我?”洛佑翼对着空气低低的问。   没有回答,黎向晚已经重新睡熟。   洛佑翼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点儿出汗了。他自己也觉得房间里有些热,就起身把空调的温度稍微调低了一点,再把她睡衣的上面的钮扣解开了两颗。   黎向晚睡安稳了,他却睡不着,手就在她肚子上不断地抚摸着。   里面的小家伙估计也睡了,完全没有动。   他的手就这么摸着摸着,不知道怎么就越摸越往上。   当他发现自己的大手已经罩上了她的美好时,竟有些紧张,好像做贼一般。   明明就是你的女人,你怕什么?   洛佑翼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经怎么如狼似虎的蹂躏这个女人的,现在连摸她一下都觉得紧张无措。   黎向晚孕后比以前要丰满了,大手从她睡衣里钻进去,他的热血瞬间沸腾了。   嗷......洛佑翼内心狂呼了一声。   晚晚,你想死我了。   梦中的黎向晚本来是惊恐不安的,因有了洛佑翼的安抚,又睡安慰了。   谁知睡着睡着,朦胧中就感觉到了一种刺激,有男人在吻她。好像是洛佑翼,很温柔地看着她,吻她。   她竟不觉得他的吻讨厌,不仅不讨厌,好像还......还很让人心醉。   也许是太久没有过亲密接触了,孕中期性激素的分泌让她自然而然也有了渴望。   这种渴望在清醒的状态下还可以压抑,现在是睡着了,潜意识在工作。潜意识是不分对与错的,只遵照着人的本能或者是事实行事。   黎向晚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在柔软地说着“讨厌”,像在抗拒,更像在欢迎,甚至是在让他更努力一些一般。   这么难耐,看来顾以枫那混蛋并没碰她吧?   他要是碰了她,她不会这么饥渴和敏感的。   想到这里,洛佑翼内心更涌起了一股狂喜。他的小女人,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占过的小女人。   他要好好的爱她,让她满足。   洛佑翼轻轻的伸手把她翻过来,再去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一些,他才回到床上。   非常温柔的要她,又怕把她惊醒了,他的动作都十分的轻柔。   只是这样,也让这段时间没有女人的洛佑翼十分的难耐。   就这样,反而变成了黎向晚追,他躲了。   这种甜蜜的折磨持续了很久,直到洛佑翼感觉黎向晚好像有醒转的迹象,才鸣金收兵。   黎向晚可能是侧累了,也可能是被这种一直得不到满足的难受给弄的累了,咕哝着要翻身。   她好像醒了,洛佑翼慌乱地结束后,一下子翻到了床下,仰躺在地上。   黎向晚清醒了一些以后,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还是真的呢?”她在床上胡乱地摸了两下,没有男人。   “看来真是做梦。”她喃喃地说道,许是太累了,迷迷糊糊就又睡着了。   洛佑翼又沮丧又想笑,她这梦做的舒服吧?可苦了他的兄弟了。   他可怎么解决小弟的问题?   待黎向晚呼吸又渐趋均匀以后,他才摸索着爬上床,把他的衣裤穿好。   也摸着把她的衣服给她穿上了,他可不能留下罪证。   否则黎向晚要是知道了,非要跟他翻脸不可,他们需要磨合,在磨合好之前,她肯定接受不了跟他这么亲近的。   洛佑翼想想都觉得悲哀,本来光明正大的她的男人,现在演变成亲近自己女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要是这种情况持续好久,他非要忍出内伤不可。   给黎向晚盖好被子,洛佑翼去冲了个澡,把那股邪火冲了下去。   他很想去搂着她睡,怕自己又忍不住的逗弄她,也怕她醒来不高兴,他还是放弃了。   估计黎向晚也不会再做噩梦了,洛佑翼才回到客房躺上床。   顾以枫很快就会来找她的,他得想好应对的策略。   天亮以后,吴妈早早地来敲门,她要给他们准备早餐。   洛佑翼给她开了门后,去看了看黎向晚,她可能晚上真累了,到现在还没醒。   也不去吵她,他起床洗漱后打开自己的电脑,从今天开始就要在家里办公了。   黎向晚醒了后,觉得全身都有些酸软。好像有很久没有过这种情形了,难道是昨晚干了什么坏事?   她想起来做了一个春梦,好像还很真实。   该不会是洛佑翼.....正想到这里,吴妈敲门。   “请进!”   “少奶奶,早餐准备好了。您是到餐桌上吃,还是我端过来。少爷说如果您困,可以多睡一会儿,让我别打扰您。我是听说早餐还是九点前吃好,才敲门叫您。您要是实在困,吃完了再睡吧。”   “哦,谢谢吴妈,我去餐桌上吃吧。”黎向晚轻声说道。   吴妈昨晚教了洛佑翼那个法子,也不知道他用了没有,心里有些好奇,又不好明着问。   “我来给您叠被子收拾床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黎向晚忙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被子里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吴妈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道:“吴妈是过来人,这样的事别不好意思了。”   “什么样的事?吴妈,你早上来的时候他是在我房间?”   “没有没有,我来时少爷在客房。”   吓死她了,还以为他真的把她给......   黎向晚起了床,把被子折起来,被子上并没有奇怪的味道,想必她昨晚真是做了个梦吧。   见她出来吃早餐了,洛佑翼心情大好,不管怎样她总没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昨晚睡的好吗?”洛佑翼在餐桌上笑着问她。   黎向晚总觉得这问话里有些什么特殊的含义,不过她没回答,低着头吃她的早餐。   一个晚上过去了,顾以枫每天早上会打电话给她的,然后他就会发现她不见了,很快就能找来了。   黎向晚的脸色是严肃的,不想看洛佑翼,也不想和他说话。   她觉得如果自己跟他有说有笑的,也是对不起顾以枫。   再说她受制于洛佑翼,连自由也没有,根本就不会有笑的心情。   早上顾以枫给黎向晚打电话,她手机关机。   他心想,这女人怕是忘记了给手机充电了,也就没太在意。   上午他有重要的工作要做,打完电话他就赶去公司上班了。   “吃完饭要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吗?听说散步对孩子有好处。”洛佑翼问她。   黎向晚像昨晚那样不说话,也不看他,再次漠视他的存在。   “好吧,不想去我就在家里陪你。”   他说,黎向晚依然是不回答,洛佑翼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吃完了,回了卧室,他就去跟她打了个招呼后到书房办公了。   下午时,顾以枫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去公寓找黎向晚。   自己拿钥匙打开门,没听到她的声音。卧室里黎向晚的手机躺在床上,想她是出门忘记带了吧。   顾以枫坐在床上等她,到了快晚饭的时间她还没回来,他就越来越觉得不对了。   黎向晚从不会外出这么久,她的生活很有规律,这个时候早就该回家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顾以枫的心,他是真的不愿意黎向晚再和洛佑翼有纠缠?   难道她跟他出去了吗?不会,她不是那种人。那会是......难道是洛佑翼发现了她怀孕的事,把她带走了?   黎向晚整整盼了一天,就盼着门外有声音,是顾以枫来救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次的响动最终都化成了失望。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见了,顾以枫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顾以枫还没有来,她坐在餐桌前一点胃口也没有。   内心焦灼无比,黎向晚并不是有多思念他。她就是不想这样继续待在洛佑翼身边。   她不知道时间长了自己能不能对抗得了他,万一像从前一样对他有了感觉,不是很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夫吗?   她再不要跟他有什么瓜葛,她要干干净净地回到顾以枫的身边。   黎向晚不说话,洛佑翼也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   她沉默着,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的情绪或许是需要发泄的,他就只有等待,等待着她心情渐渐好转,重新接纳他。   她盼着顾以枫来吧,那混蛋动作还真不够快,到现在连个电话也没打过来一个。   “你怀孕了,晚饭也要多吃些。不能因为他没来找你,就连饭都不想吃了。别饿着了我宝贝儿,他可是很无辜的。”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洛佑翼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何尝不关心她本人呢,不过还是从孩子身上说事。   黎向晚内心苦涩,和他之间其实要是没有孩子的牵扯,他也不会执着地非要和她在一起吧。   看他张口闭口的说孩子,就知道他对这个怀孩子的女人其实是没什么在意的。   黎向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赌气似的多吃了很多东西。   “慢点吃,待会儿消化不良要难受的。”   洛佑翼刚说完这句话,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想必黎向晚等着的人还是找来了吧。   接起来,他沉声:“喂”了一句。   “黎向晚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那头是顾以枫急切的声音。   “她就在我身边,她和我的孩子,都在我身边。”洛佑翼慢悠悠地说道。   “枫,快来带我回去!”黎向晚对着电话叫道,终于被她等到了,顾以枫终于知道她被洛佑翼带走了。   听到黎向晚这一声求助,顾以枫登时气愤难当。卑鄙无耻的洛佑翼,他又一次限制了她的自由啊。   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黎向晚怎么样?该不会又放在黑屋子里吧,她会害怕的。   “洛佑翼,你应该知道我和她已经在一起了吧?她现在是我名副其实的未婚妻,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你和洛氏付出惨重的代价!”   “想带她走吗?”洛佑翼却没有他的激动,他很镇定,这一刻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的沉稳让顾以枫一怔,看来是他太急了,急则乱,他也得平静下来。   “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找出你们在哪里的。”顾以枫说着就要挂断电话,他得派人去找。   “不必找了,我告诉你我们在哪里。”洛佑翼说着,把自己所在地方的地址清清楚楚地说给了他。   黎向晚惊讶地看着他,口中的食物也忘了咀嚼。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把地址告诉顾以枫?是他有恃无恐,还是布好了陷阱,等他来自投罗网?   这一刻她忽然不想让顾以枫来了,生怕两个人会起冲突。   “顾以枫,我这里没有保镖,只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想带她走,就单枪匹马的来,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问题,我们两个来解决。”   “你别来了!”黎向晚急道。   洛佑翼敢说,就代表他有赢的把握。   万一顾以枫为救她,自己有个什么闪失,她不是更对不起他吗?   “晚晚别担心,等着我......”顾以枫在那边说。   洛佑翼才不给他对黎向晚说甜言蜜语的机会呢,他要说的说完了,就把电话挂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许你伤害他!”黎向晚放下筷子,盯着他,愤怒的问,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我没打算伤害他,说不定是他伤害我呢。如果他伤害了我,你是不是就高兴了?”洛佑翼问,皱起了眉。   在她心里,他真的没有顾以枫重要吗?   这话问住了黎向晚,如果是顾以枫为了救她而伤害了他,她会高兴?   不,她也不会高兴,她怎么会希望孩子的父亲受伤呢。   “你放我走吧,我不希望他受伤,也不希望你受伤。我和他一定要在一起的,不管你怎么阻拦,你也不能关我一辈子。”黎向晚低低地乞求道,为了让两个男人都不受伤,她姿态低一点,也没什么要紧。   “我不能关你一辈子,不过至少我能关到你孩子出生为止。孩子生下来,你要是还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兴许我会考虑让你走。不过孩子,你是永远别想带走的。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孩子,绝对不允许去跟别人叫爹。”   黎向晚长叹一口气,悲伤地说道:“看来我真是不该决定生下他,你如果一定要这样,就带我去医院引产吧。”   这该死的,她不会真的这么容易舍弃他们的结晶吧?   洛佑翼凝视着她那张脸,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半天才找到语言。   “我的孩子已经和我有过交流了,就算你现在后悔不想生,也不行了。他这么大已经有了自己的人权,不是你想让他生就让他生,想让他死就让他死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黎向晚低吼道,觉得自己简直要被他逼疯了。   “我要你,要孩子,要你们两母子都呆在我身边。”   “难道我痛苦你也不在意?孩子痛苦你也不在意?”黎向晚忧伤地问,悲哀从心底蔓延而起。   为什么,他就不肯让她过她想要的平静日子。   她只是想要一份安稳,无波无澜,日出日落,很平常的日子。   可是只要跟着洛佑翼,就注定没有平静,他总能让她情绪激动。总能让她心痛流泪,总会让她恨......甚至有时,好像还有别的激烈的情绪,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总之他给她的,就是激动的感受,让她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自己。   黎向晚不喜欢那样的感觉,她一定要奔向顾以枫,和他去过平和的生活。   “我的孩子现在呆在亲生父母身边,他丝毫也不会痛苦。至于你,你不会痛苦一辈子的。没有人离开另一个人活不成,你离开顾以枫很快也会遗忘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怎么能理解得了我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并没有互相遗忘。就算是你再怎么为难,我们还是会执着地走到一起,一定会的。”黎向晚对他宣布道。   “那就看你们能不能走到一起吧。”洛佑翼淡然地说道,淡然是在掩饰听到她这句坚定的话时心中的失落。   今天总要有个结束的,不可能总这样互相抢来抢去。   黎向晚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洛佑翼。她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总之顾以枫来这一趟是她阻止不了的。   她会等着看洛佑翼到底要干什么,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会答应洛佑翼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让他伤害顾以枫。   不现在采取行动,是她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顾以枫能带她走。   吃完饭,她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一个人进了卧室。   洛佑翼默不作声地跟她进了卧室,今晚的事情,他并无全胜的把握。   若是真的是他输了,这个女人和孩子,或许他就再没机会在一起了。   不,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   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从小到大,他做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还鲜少有失败的时候。   他坚信今晚的较量也一样,他会如愿以偿的大获全胜。   没多久,响起了敲门声。   黎向晚在听到那几声怦怦的叩击声,心一瞬间紧张起来。   她以为洛佑翼会布置人,等着顾以枫来就一举把他拿下。他什么都没有做,她很奇怪,却也没问。   “在房间里等我,很快你就会看到结果的。”洛佑翼对黎向晚说了一声后,快步走出卧室,反手关上门。拿出钥匙反锁了门,钥匙就插在门上没有拔下来。   “不,你放我出去!”   他这样做,她怎么有机会给他们调和?   她不要这样,黎向晚激烈地拍门。   洛佑翼在门外淡淡地说道:“你如果不安静点看着发生了什么事,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94 两个男人的对决   他的语气很冷,黎向晚不敢再有动作,就站在门口,靠着门坐下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洛佑翼打开门,门外的顾以枫不再是焦急的表情。   他很谨慎地瞥了一眼室内,确实一个保镖也没见到。   “黎向晚呢?”他开门见山地问。   “在里面。我可以让你和她说两句话,我们再来谈你怎样才能带走她。”洛佑翼沉稳地说道,先一步引领他进来。   顾以枫却也不怕他。大步跨进门,随着他到了黎向晚的卧室外。   “晚晚,我来了,你别怕。”顾以枫在门外温柔地说道。   “你来了?他没对你怎样吧?你小心点儿,能带我走就带我走,不能带我走也不要紧。我既然答应和你在一起,就会永远等你,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   “傻瓜,我今天来。就一定要带你走。”   “好了,你已经确定了她在。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怎样才能带走她。”洛佑翼皱了皱眉,不耐地说道。他一句也不想听到两个人的海誓山盟。   顾以枫瞥了一眼悬在门锁上的钥匙,似乎他伸手就能扭开门。但他明白,洛佑翼的身手也不一般不会让他纳闷容易拿到钥匙的。   既然单枪匹马的来了,他就会和他好好谈判,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肯放手。   “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顾以枫手插在口袋中,不紧不慢地开口。   他的气度让洛佑翼也有几分敬佩,如果不是两个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争执不下,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你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而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和她在一起,同时我们的实力也差不多。我不想在生意上一较高下,因为那样损失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的利益。这是私事,我希望就在我们两个男人之间解决。你同意吗?”洛佑翼问。   “同意。”   生意总是顾家的生意,他为了私人的理由去损害顾家创立的公司。的确是说不过去。   现在洛佑翼能提出他们两人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说的两人解决,具体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说说你想要怎么做吧。只要合理,我会考虑的。”   洛佑翼看着他的情敌,弯了弯唇角,沉声说道:“我很赞赏欧洲旧时的决斗文化,男人就该有男人斗争的方式。我现在正式向你发出挑战,如果你有胆量应战,我们就在武艺上一决高下。你如果赢了,钥匙在那儿,你打开门就可以带她走了。假如你输了,你永远都不可以再来这里打扰她,并且要放弃你们的婚约......”   “假如你输了呢?”顾以枫轻蔑地问道。   他们两个人虽然没有正面交过手,以各自在不同赛事中的成绩来看,很可能实力是不相上下的。   “我输了,我会放弃她,让你带走,跟她离婚,也不再干涉你们是不是结婚。但是有一点,孩子是我的孩子,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他隐瞒我是他生父的事实。我有权利探视我的孩子,跟他以父子关系见面。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顾以枫沉默了,他这个方法也算是解决争端的好方法。   只是,如果他输了,他真的就此放弃黎向晚?他想,他此前的生命中缺失了她,就是一种遗憾。她能带给他幸福,让他感觉有相依相偎的人。   这可是拿他一生的幸福在做赌注,输,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假如赢了,洛佑翼是不是会守信用呢?   就算他不破坏两个人的关系,黎向晚的心里有他,他再跟孩子来往。顾以枫觉得,时间长了,黎向晚还是有被他抢走的可能。   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确实没有碰过这么难以抉择的问题,沉默了很久依然没有给洛佑翼一个答复。   这计策对洛佑翼来说,也是冒险的。   他当然不想失去黎向晚,可她现在毕竟倾向于和顾以枫在一起。他就算勉强她,确实像她说的,关不了她一辈子。与其每日担心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带走,不如痛痛快快地做个了结。   再说他已经提出了拥有孩子的探视权,这样不管输赢,他都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他们的对话黎向晚在里面听的清清楚楚,顾以枫刚要说出“同意”二字,她就开口阻拦了。   “洛佑翼,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就算你赢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已经答应了以枫,就会永远等他。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归宿,和我的幸福。”   今晚的比试洛佑翼会竭尽全力,他一定要赢。   他相信只要他赢了,顾以枫输了,他承诺的放弃黎向晚就一定不会再跟她在一起。   他是个男人,绝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决定。他不主动纠缠黎向晚,黎向晚就会重新爱上他,自然他也会努力让她永远爱他的。   “告诉我你的决定,你只有三秒钟的时间,请你别受女人的想法左右。”洛佑翼冷冷地说。   “如果我不同意呢?”顾以枫问,黎向晚的想法让他改变了主意,不再想和他做什么比试。   “不同意,就是你放弃她,永远都不能跨进这间房半步,不可以来找她。”   “你抓来我的女朋友,自己又定出规则来,我有什么理由非要答应你这些无礼的要求呢?你说能来找就能找,你说不能来就不能来?别忘了,黎向晚是有人权的。你这样是属于非法拘禁,我可以找报警。”   “你可以报警,看看警察是不是管我的家事。黎向晚现在是我的老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你觉得警察会管我洛佑翼的女人和孩子吗?我可以告诉他,我只是担心我孩子的安全,不想她总出去剧烈的活动。”他既然把人带来了,就不会怕什么警察。   “你这么有恃无恐,看来我报警也没用。当然我顾以枫也不是非要警察帮忙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晚晚,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把你接走的。”他不会要什么单打独斗的比武,照样能把她带走。   洛佑翼是偷偷把人带走的,他就没按照什么规矩行事,他为什么要讲究是不是以多欺少?   “你可以带很多保镖来,我也可以找不少,你要是想在这栋房子里面制造一些流血事件,我也不反对。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她。就算你带的人再多,除非要了我的命,否则我不会放手。”洛佑翼做下这些,也想过他不同意,他该怎么说怎么做。   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拴在这场赌注上,看他顾以枫有什么本事带走黎向晚。   “你这混蛋,真是找死!”顾以枫怒道,他这样无赖,他怎么带的走黎向晚?   带来人万一不小心真把他给伤了,黎向晚还未必站在他顾以枫一边呢。就算是她站在他这一边,伤了洛佑翼也不是小事。   顾以枫大吼一声,就打算出手。   洛佑翼这边也摆开了架势,就要和他一较高下。   黎向晚可急死了,她不能看他们真的打起来,伤谁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啊。   “你们别打架,住手!枫,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冲突,他就是个疯子,你别理他。放心,我会有办法让他放我走的。”黎向晚在里面叫道。吗布巨才。   两个男人谁也没听她的话,顾以枫一拳打过来,洛佑翼避开后,也一拳朝他砸过去。   他们之间是有恨的,洛佑翼恨顾以枫在自己女人面前乱献殷勤,把她给骗走了。顾以枫同样恨他伤害了黎向晚,还把她的心也给抢走了。   黎向晚听到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斗声,还有客厅里面茶几上的杯子被扫的落地的声音,顿时心惊肉跳的。   她拼命地拍门,想要阻止两个人,却没有人听她的话。   两人越打越凶,洛佑翼渐渐的开始显露出体力上的不足。他刚受伤康复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亮开架式打斗,伤口就难免被牵动,丝丝的痛。   顾以枫并不知道洛佑翼受伤过的事,一拳打在他伤口上,洛佑翼闷哼一声,晃了两晃。   他这才发现洛佑翼受过伤的事,忙收了手。   “你怎么样?是不是打到伤口了?”   他有伤,他胜之不武。   黎向晚一惊,担忧让她忘记了自己的立场,惊慌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受伤了吗?”   洛佑翼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脸色渐渐发白,他却还是硬撑着,说道:“没有,我们继续。既然开始了,就说明你应战了,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   “不准打了!洛佑翼,顾以枫,不准你们再打了。啊......我的肚子......”黎向晚见他们实在不听她的话,脑袋转了几转,计上心来。   这句话一出,洛佑翼果然紧张极了。   本来正要再对顾以枫进攻的,硬生生地停了手,口中叫着:“你别紧张,我来了。”几步奔到了卧室门口,扭开门,顾以枫也跟了过来。   就见黎向晚坐在地上,手放在肚子上,表情有些痛苦。   洛佑翼二话不说,抱起她来,就要去医院。   “疼的厉害吗?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洛佑翼急道。   “怎么样?是去医院,还是在这里看?”顾以枫问。   “就在这里看吧,叫私家医生过来就行了。”   本来就没事,黎向晚哪会想折腾到医院去?   她一说这句话,两个男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洛佑翼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对顾以枫说道:“你走吧,看来她是真的不希望我们打架。”   这次可能是假的,洛佑翼还是怕万一两个人打的谁受了重伤,她一急,孩子真出问题。   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他已经警告过顾以枫了,来抢人,他总要衡量衡量的。   “你走吧,我没什么事,他是孩子的爸爸,也不会伤害我的。别再来找我了,相信我,等着我,我会和你团聚的,不会让我们的婚约受到任何影响。”黎向晚对顾以枫说道,这是她的承诺。   “你要高高兴兴的,我走了。”顾以枫对她说,微笑了一下。   他不是要放弃争取她,他总不能从洛佑翼的怀中把个大肚婆硬抢过来。   他就不信洛佑翼会24小时不出这个门,只要他出门,他就能在不伤他也不伤黎向晚的情况下带走她。   洛佑翼抱着黎向晚转了个方向,放回卧室的床上。   “要私家医生来看看吗?”他问她。   “不用,只要你们不拼命,孩子什么问题也没有。”黎向晚冷淡地说,说完后闭上眼,爬上床躺下,转过身不想再理他。   她是真的觉得有些累,盼了很久才盼来了顾以枫。她以为可以自由,洛佑翼这么狡猾,最终她盼来的却只是失望。   “我陪着你。”洛佑翼说,从外间拿了一个靠背椅,坐在床前。   “不必了,我不想见到你。你要是硬留下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跟你说一句话。我的孩子也不许你碰一下,如果你真愿意留一个木偶在你身边,你也能如愿。”背对着他,黎向晚说道。   她不要他们起冲突,只有自己用行动说服洛佑翼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洛佑翼说话时,有些有气无力。   艰涩的语调让黎向晚有些奇怪,他怎么好像说句话都很吃力似的?   不对,他是不是跟顾以枫打架的时候真的受伤了?   黎向晚忽地转过身,见到洛佑翼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厉害。   他是那么可恶,动不动就禁锢她的自由。他不让她过平静的日子,她恨他,怪他。但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就是忍不住要管他。   “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躺到床上来,我马上给私家医生打电话。”黎向晚急促地说道,动作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床。   洛佑翼心中暗叹一声,晚晚,总算是有些关心他的吧。   如果受伤能够让她关心,不冷漠的对待他,他也是愿意的。   “你快躺下啊!难道还想硬撑吗?”见他不动,黎向晚急的对他嚷道。   “我不躺,我就这样坐着,反正我是死是活你也不关心。”洛佑翼倔强地说,梗了梗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你这么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就不觉得幼稚吗?我是不关心,可你的家人关心,你爷爷母亲都会关心。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关心。你难道为了他们不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你快躺上来,休息着,我马上给医生打电话,手机呢?”   黎向晚说着,伸手到他裤子的口袋里去找手机,却被洛佑翼猛地抓住了小手。   “不准打。”   “你到底要干什么?”黎向晚秀眉纠结的紧紧的,又气又恨,甚至都想要揍他两下,让他清醒清醒了。   “说一句你关心我,喜欢我,爱我,我就任你处置。不说的话,我就这么忍着,无所谓。”洛佑翼一直盯着她的小脸。   黎向晚关心他不会有假,可他就是想知道这关心到底是不是喜欢,到底是不是爱。   他想要执着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总希望能在她真喜欢他的情形下才做这些。   光是他一头热,他也会累,也会想放弃,也会想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身体是你的,你这么威胁我,太可笑了。”黎向晚冷冷地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要不要说。   真不说吗?万一他伤重了怎么办?   她大着肚子,又不能拖,又不能抬的。又拿不到他的手机,真这么耗下去怎么行?   不行,不能说,说了就是在撒谎,也是对不起顾以枫。   “这么纠结吗?说一句喜欢我,爱我,那么难?那就不必说了,就当我没事吧。”洛佑翼越来越觉得憋闷,胸口隐隐作痛,已经不想说话了。   “什么叫当没事?你看你脸都白了。手拿开,我要打电话。”黎向晚冲他叫道。   洛佑翼依然攥着她的手,手机就在她手底下的口袋里,她却拿不到。   那是左边的口袋,她怕用力跟他抢,他用劲对抗更扯的伤口疼。   “你拿不拿开?你再不拿开,我就抢了。”洛佑翼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嘴唇也越来越白,连呼吸也变得深浅不一了。   都这样了,他还是不肯让步。   黎向晚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吸了一口气,柔和地说:“我关心你,行了吗?”   洛佑翼吃力地摇了摇头,轻声说:“不行,不够。”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皮好像有些重,疲倦的甚至想立即睡着。   可他就是要坚持,非要听她说一句他最想听到的话。   右手臂已经无力的垂下,左手却还是死死捏着她的手不肯放松一点点。   他凭什么用他自己的身体威胁她?她难道怕他死吗?怕他受重伤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要管他,就算他死了,她还更好呢,还获得自由了呢。从此就再不会有人跟她抢孩子了,也没人破坏她的幸福。   别管他,别管他,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黎向晚这样想着,却还是紧张无比地看着他渐渐发白的唇,终究斗不过他,没有他狠。   “我喜欢你,行了吗?我爱你,行了吗?我求求你,放手吧,你想死吗?”她吼完这句话,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记着,你爱我,你说过了,永远......不能变......”洛佑翼睁了睁眼,满足地笑了笑,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手垂下去,昏过去了。   “洛佑翼......洛佑翼?洛佑翼......”黎向晚的声音由小变大,声音颤抖的厉害。   慌乱地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私家医生的电话,赶忙打过去。   “我马上来,我会打120,你看看能不能给他人工呼吸一下?你会吗?”私家医生一听,也急了。   “不会。”   “我教你,捏住他的鼻子......”私家医生在电话里简短地教了一下她,放下电话,急急匆匆地往洛家这边赶。   黎向晚一边哭着一边给洛佑翼做人工呼吸,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很多遍,自责不已。   为什么不早点说出让他高兴的话,为什么要等他要昏过去了,才肯放下尊严,放下身外的事。他的身体,难道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黎向晚,你真是又傻又蠢又狠心。他要是真死了,你的孩子就没有父亲了,没有父亲的孩子有多可怜。   洛佑翼,你一定要没事,只要你不死,就算你关着我我也不会那么恨你。如果你死了,我就算自由了,我也会恨你。   *   在黎向晚的努力下,洛佑翼的意识渐渐恢复,慢慢醒了过来。   他还是很虚弱,额头上还在不住地冒汗。   见他醒了,黎向晚哭的更厉害了。   她以为他闭上眼,永远都睁不开了。他还是醒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洛佑翼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话。   “别说话,你看起来没什么力气。我去给你倒点水来,说不定喝些水能好一点。”黎向晚说着,快步去厨房,给他兑了一杯温水过来。   她试过了水温,不烫不凉。   端进房,给他递到嘴边,拿小勺一点点地喂给他。   洛佑翼心中很感动,这个小女人,她脸上全是泪。定是他晕了,她害怕了。   晚晚,非要这么吓吓她,她才知道她是在意他的吧。   可惜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否则真要让她再说几遍爱他,听多少遍他也不会嫌腻的。   “你喝水了,也醒了,总算是没事。撑着点儿,私人医生和120很快就到了。”黎向晚的声音很柔。   看看她的大肚子,洛佑翼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让她担心了,这件事是他做的欠妥了。   做之前什么都考虑好了,唯独忽略了他自己的伤。以为养好了呢,想想,确实时间还短,难怪会复发。   他好像脸色还是很差,黎向晚喂他喝完水,就焦急地盼着救他的人能快些来,再快些来。   洛佑翼看了看她,意思是别担心,他没事。至少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会撑着的。 ☆、95 由她亲自伺候他   “对,你会没事的,撑着啊,我相信洛佑翼是坚强的。”黎向晚弯下身跟他说道,让他欣慰的是,她读懂了他的眼神。   看来他们并没有白白的在一起生活。总是有默契的吧。   私人医生和120很快就到了,黎向晚本可以趁这个时机走的,但当她看到洛佑翼那样担忧的眼神。还是没有狠下那个心。   洛佑翼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留住她了,她要走,他是拦不住了。   “如果你想走......”他艰难地开口。   “不,在等到你康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黎向晚没让他费那么多力气说话。   “我跟你们去医院。”她对私人医生说道,语气很坚决。   她虽然大着肚子,却是孕中期,怀孕阶段相对体力最充沛最安全的阶段。   私人医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带着她一起上了120。   “回去!”洛佑翼命令道。   黎向晚却笑着对他说:“我没事。我等一下看你确诊了就回来,你不用担心我。你忘了孩子在我肚子里,折腾多少次了,都好好的呢。他是个很健康的宝宝。就陪你去一趟医院,不会有事的。”   她说服了洛佑翼,他是多么希望她能陪着他。   即使他不是什么会死的伤,他也希望能看着她。这是他们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他是真的不想错过。   人们总是对自己付出的东西印象更深,对人也一样。   他相信黎向晚是爱他的。   真希望时间可以倒流,让他绝不伤害她分毫。   他想说一句谢谢,也想说一句对不起。   黎向晚早一步禁止他说话:“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就别说话了?什么时候成话痨了?”   她的语气,多像是一个嗔怪自己丈夫的小妻子。   等他好了,他要把这些告诉她,让她明白,她是真的在乎他,爱他的。   洛佑翼咧嘴笑了笑。牵动的胸口更痛,也牵动了她的神经。   一阵紧张过后,见他的眉头松弛了。黎向晚的心也跟着又放松了一些。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洛少爷刚从国外回来,受了重伤,怎么还是不知道注意?我看早晚他这条命都要搭在你身上。”私人医生看了看洛佑翼那张苍白的脸,语气不善地责备了黎向晚一句。   她想洛佑翼平安,不想他天天在生命的钢丝绳上走来走去。没有比她这个做医生的更明白生命的脆弱了,每天都在见识生死,她多不愿意自己身边的人拿生命和健康开玩笑。   “不许说她!”洛佑翼皱了皱眉,很严肃地斥责了私人医生一句。   他的女人就只许他欺负,别人谁都不可以说她一个不字。   私人医生剜了他一眼,再看了看黎向晚,不咸不淡地说:“看看吧,这样了还知道护着你。你呀,可得好好照顾照顾他。我就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的,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大哥,你不能欺负他。”   天......到底是谁欺负谁呀?黎向晚苦笑了一下,回道:“既然是你大哥,你可得多照顾照顾他。也多劝劝他,让他放宽心。”她现在不敢说什么离开他的事,怕他激动,话就是点到为止。   “你只要在他身边,他就宽心了,别老四处跑了。”私人医生意有所指地说。   就是不明白,这两人孩子都有了,折腾什么呢,干嘛还不修成正果啊。   黎向晚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洛佑翼,输了氧气以后,他的脸色和唇色都恢复了一些。   看来是不会特别危险了,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声,心中的巨石落了地。   私人医生看了看她的脸,还有未干的泪痕呢,忍不住再次开口帮洛佑翼劝她。   “这么关心他,肯定就是心里爱他,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就别想些别的了,也别让他再这么三天两头的有危险,生命脆弱短暂,珍惜他吧。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在一起,不好吗?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缘分遇到自己相爱的人的。”   私人医生的话在黎向晚的心里激起了很大的涟漪,她愣愣地看着她,心中澎湃不已。   她是爱洛佑翼的吗?经过了这么多事,她还会爱他吗?爱一个总是禁锢她自由的人?爱一个,从来都不懂尊重她的人?   还是爱一个从来都不肯给她一点点信任的人?   她没有理由爱他,尽管洛佑翼真的做过一些让她感动的事。   可是她爱的人应该是顾以枫啊,跟他在一起,她就平静。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要和顾以枫亲近,对洛佑翼却又抗拒不了。   他的眼神,总会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她对他总有炽烈的情绪,恨他,怪他,怨他。   这是不是就是爱?是不是只有爱一个人,才会恨一个人?   洛佑翼,我爱你吗?你又是真心的爱我吗?黎向晚不由得问自己,手不由得又放到了肚子上。   今天她迫不得已的呼唤出那句话,爱你,还不行吗?喊的撕心裂肺的,她好像是真的爱他。   怎么办?为了孩子,她可以重新作出选择吗?她可以背弃和顾以枫的誓言和约定,再回到洛佑翼的身边吗?   这一切的阻碍让她望而却步,想彻底放弃这个想法,可是想想自己的孩子,她又纠结起来。   可不可以为了孩子自私一次,就这一次,为他争取一个幸福的家?   不,不可以。   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怎么对得起以枫对她的付出?   医院到了,洛佑翼被安排做了一些检查。   黎向晚一直在走廊上焦急地等待,她希望洛佑翼没事,她好在他康复后安心地离开。   一旦离开他,她会第一时间嫁给顾以枫,只要他愿意。   永远斩断洛佑翼的想法,这也是让他快乐起来的途径。   检查结果出来,洛佑翼的伤口的确是有些拉动,不过这次昏迷却更多的是由体力不支引起的。   因为他有家庭医生,可以在家中输液静养,当然也可以在医院养着。   洛佑翼坚持要回家,他想要跟黎向晚呆在一起。   在他的坚持下,医院做了一些措施后,私家医生安排人把他送回了洛家别墅,让他躺在主卧的床上。   “我以后每天会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即赶来的。”回到洛家后,私家医生对黎向晚嘱咐道。   “好,我会照顾好他的。”   私人医生走到门口了,又折回身,咳嗽两声嘱托道:“洛大少爷,您是病人,凡事要悠着点。亲热的事就别想了,祝您早日康复。”强她所难,她嘴巴也是不饶人的。   再对黎向晚说道:“你不用担心他,死不了的。真神奇,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打斗,都没死。看来这祸害要遗千年了,你做好受苦受难的准备。我要是你,趁他现在不能乱来,非要穿戴清凉的在他面前走来走起,急死他。”   说完,坏笑着看了看洛佑翼,在他杀人一般的眼神中,说了句:“我告辞了,嘿嘿。”   黎向晚红着脸,不知道说她一句什么好。   对这么个大肚子的孕妇,亏她好意思开玩笑。   “我要喝水。”洛佑翼见黎向晚囧在那儿,提醒道。   “哦,马上来。”黎向晚此时也不记得生他气的事了,他是伤员,她出于人道主义理应照顾。   只要他不紧闭着眼,像要死了似的,让她照顾照顾,她也是愿意的。   黎向晚去给他兑好一杯温水,端到他面前,试了试水温,刚好合适。   “喝吧。”黎向晚轻声说,把杯沿放到他嘴边。   “转个方向。”洛佑翼说道。   “?”黎向晚一时没领会上来,转个方向是什么意思,难道水温还和杯子的方向有关吗?   “转方向干什么?这有什么区别?”她奇怪地问。   “叫你转就转,对待病人要耐心。”洛佑翼皱了皱眉,佯装不悦道。   “我为什么要对你耐心?你病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真奇怪,你再这么难伺候,小心我现在就走。”黎向晚也皱了皱眉,嘴上说着狠话,却还是把杯子给转了个向。   杯子转了个方向后,洛佑翼马上乖乖张口。   当黎向晚看见他就着她喝过的余下的水珠的地方,香甜甜地喝了一口水时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坚持让她给杯子转向了。   他怎么那么混蛋?这不是传说中所说的间接接吻吗?亏他想的出来,伤成这样都不忘记好 色。   黎向晚红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是受伤了还是没受伤?没事我要去睡觉了,我困死了。不知道孕妇嗜睡吗?”   “宝贝儿,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洛佑翼挑了挑眉头,用戏谑而宠溺的语气说道。   “你......”黎向晚又气又恨,愣是不知道该怎么骂他一句才解恨。   “你就在这里睡,我伤成这样了,也占不了你的便宜。我就是晚上万一有什么事方便叫你,行吗?”   黎向晚看了看他的脸色,知道他的确是有伤,又怕自己怀孕睡的沉他有事叫她,她听不到,只有妥协了。   去壁橱里另外拿了一床被子,她把洛佑翼的被子塞的严严的。自己爬上床,把被子铺好,靠他那边压的严严实实的。   这样隔着两床被子,想来他也占不了便宜了。   “空调温度调高些,我有点冷。”洛佑翼见她要睡了,又提了要求。   她下了床,拿出遥控器,往上调了几度。   “这样行了吗?”黎向晚问。   洛佑翼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怀孕了,怕热吧,晚上睡觉还穿这么严实干什么?别把我宝贝儿给捂出汗了,还是换一件薄点的睡衣。”   洛佑翼被医生告知要静养,就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他估计自己会无聊死。   好在可以趁机逗弄晚晚寻开心,在不让她疲劳的情形下,他会算计算计她的。   私人医生提醒的好啊,让黎向晚穿清凉一点,他好饱饱眼福。   他这一提醒,黎向晚倒真有些热。本来孕妇这个月份就特别容易热,体重迅速上升的结果就是堆积脂肪,今天为了洛佑翼折腾了很久,确实一直在出汗。   这会儿空调的温度升高了,她真热了。   洛佑翼的表情又是那么严肃,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图谋不轨的样子,黎向晚也就没怀疑他的初衷。   这次她没带自己的睡衣,只得去衣橱拿洛佑翼买的睡衣。吗叉亚血。   挑了一件保守的,但是比一般冬天穿的要薄些的睡裙穿在身上。   她再次进卧室以后,洛佑翼就盯着她露在外面的白嫩嫩的小腿看。   他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呢?否则还可以在半夜偷袭一下黎向晚,虽然是又甜蜜又折磨,能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她,他可高兴死了。   “你看什么?闭上眼睛睡觉,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黎向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关了大灯,快步上床,躺到被子里。   “我看一下孩子的妈怎么不行了?”洛佑翼无赖地说,并没有说她是他的女人,是怕她又跟他说一大堆拒绝的话。   这句孩子的妈说的恰到好处,黎向晚又不能反对。但总觉得听着心里怪怪的。   她背对着洛佑翼躺着,听他说此话时,竟有一丝丝的甜蜜涌上心间。   只一瞬,她就压抑了这种感觉。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即使是自己冒上来的念头,也是对顾以枫的不尊重。   躺在那儿黎向晚的心都是乱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洛佑翼的气息好像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她能闻到那种熟悉的感觉。   有些压抑,却又有一种心动紧张,就像他每次压在她身上盯着她眼睛看时,透出的那种暧昧的感受。   黎向晚闭上眼,跟自己说,你只是为了照顾受伤的他,别多想。   “晚晚,你睡着了吗?”半天,洛佑翼忽然开口问,声音是她熟悉的沙哑。   他和她一样,好像闻到了她甜美的气息,让他心里充满了柔情,也唤醒了欲 望。   他是多想把她搂过来,抱紧,最好能紧到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面去。   要是现在他没受伤,他会怎么样?他会好好亲亲她红润的小嘴,摸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也会亲吻她的额头,眼睛,脸蛋,亲吻她的每一个地方。   他是对她那样着迷,她简直就让他疯狂了。   黎向晚却没事人似的,把人折磨成这样,她自己还无动于衷。   “不准你这么叫我!”她皱着眉,翻了个身不悦地对他说道。   谁知,洛佑翼正侧着身看她呢,她一回头,就对上了他深情的眼眸。   “我喜欢你,我就是要这么叫。”洛佑翼执着地说着,眼神坚定而迷人。   就像在给她下蛊,让她慌乱地别开了脸。   “我睡觉了。”黎向晚说。   “你睡的着吗?”洛佑翼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带给她的感受,她的语气虽硬,眼神里却有痴迷。   还有她的话音明明有些颤抖,可见她跟他睡一张床是多紧张。   要是她知道那晚她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被他深入了身体,不知道她会怎样,他坏坏地想。   不过这个,他不会说的,说了肯定被她骂,说他卑鄙无耻下 流。   洛佑翼就这么稀松平常的问话,也说的黎向晚心惊肉跳的,真是中邪了。   她不该心软的,为什么他受伤,她就跟他睡一张床啊。   要是被顾以枫知道了,他肯定很伤心,很失望。   黎向晚爬坐起来,借着柔和的床头灯光看他的脸色和神态,好像没有那么差了。   是不是他自己也可以,那她还是去客房睡,省的被他撩拨的心里难受。   “我去睡客房,你有事叫我。”黎向晚轻声说。   “不行,我不能扯着喉咙叫。你大声叫一下试试看,大声叫的时候会拉动胸腔,我胸口的伤就会被弄复发。当然了,你要是不想照顾我,也可以去。就算你现在离开我,我也拦不住你。没耐心的话,你就去睡客房吧,天亮你就可以走了,去找你的顾以枫。”   黎向晚腿都已经伸下床了,听了洛佑翼的话不忍心,叹了口气,还是又钻回被子。   他就知道晚晚会为他心软的,洛佑翼得意地偷偷弯了弯嘴角,心里比喝蜜还甜。   黎向晚躺下来,想想还是觉得这么下去也不好。洛佑翼现在受伤了,她留下来照顾他。等他好了,他说不定恩将仇报,重新禁锢她的自由呢。   她就是农夫,他就是那条蛇,她是不信任他的,不可能因为他受伤就信任他。   黎向晚转过了身,看着他,轻声说道:“洛佑翼你受伤了,我是出于人道主义照顾你。你别误会,不要认为我是喜欢你什么的。等你伤好了,就放我走,行吗?”   洛佑翼这一晚上逗弄她的好心情,全被她一句话给说没了,心冰凉的,好像她拿小刀割了他一刀似的。   她亲口说喜欢他,爱他,原来说过以后就可以反悔。   他的脸立即严肃起来,冷冷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说喜欢,说爱,是这么容易。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在生死关头让你说爱他,喜欢他,你为了救他都会说?”他的眼睛鹰一样地锐利地盯着她的表情。   是吗?是不是所有人她都会这么说?她长这么大好像还没对谁说过爱他,连顾以枫也没说过。   黎向晚回避了他的目光,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她想,她不是的,不是对谁都能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对他说?黎向晚在心里问自己。你是真的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吗?你真是那么伟大无私,毫无私心?你救他,不是因为你舍不得他受伤,舍不得他死吗?   “看着我,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没有我。”洛佑翼的语气陡然严厉了,他不许她回避。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不想自欺欺人。   他要她明确自己的心思,不许她做逃兵。   有,这简单的一个字差点在他的威慑下脱口而出。   黎向晚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坚定地看着他,笃定地说道:“没有。”   “好,那你明天就走,我不用你照顾。”洛佑翼硬气地说道。   她是不想管他的,假如她真能放任不管,能忍心走,她早就走了。   “你别扭什么?你受伤了,不知道不能动气吗?有什么事等好了再说。”黎向晚不想和一个受伤的人一般计较。   洛佑翼嘴上说是赶她走,她要真走了,他肯定会难受,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好了,你还能走的了吗?”   “我......”黎向晚又被他问住了。   现在可不是脱离他最好的时机吗?她开始跟他讨论这个,不就是想和他达成共识,他一康复她就离开吗?   他怎么就这么会给她出难题,难道她真的要狠心地走,撇下他?   他也不是没人照顾的,管家,佣人,还有景蓝,都会照顾他吧。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要无数个照顾他的人,他不会差她一个的对吗?   “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明天就走。”黎向晚小声说完,就又想转过身去。   该死的......洛佑翼心里暗暗诅咒一声,他真后悔自己的固执。   为什么要将她的军,她都要留下来照顾你了,你还非要她高喊着喜欢你,爱你,才让她照顾你吗?   她要是不喜欢你,不爱你,她为什么舍不得你受伤。   这会儿要什么自尊心,你真蠢。   这下可好了吧,她真要走了。等你好了,又把她抢回来?   话已经出口了,洛佑翼又不能出尔反尔。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她是不能走的,他需要她呢?   他沉默了。   黎向晚的心里也非常非常不安,沮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么硬气的话,要是洛佑翼真不让她照顾了,她会不会不放心?   黎向晚,我看你就是在犯贱!他是你该关心的人吗?   他不说话,你慌个什么?   “我要上厕所。”洛佑翼沉默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黎向晚答应了一声,爬起来。   “那个......你能走路吗?还是......你......你怎么上啊?”   她怎么就没想过他上厕所的重大问题呢?早知道这里该安排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的。 ☆、96 卖力讨好老婆   洛佑翼正后悔自己不知道怎么反悔的时候,忽然尿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可以扳回来了。   “走路可以,但是我手臂不能动,自己解决不了。”他极严肃地说。   “什......什么意思?”黎向晚结结巴巴地问。想到他话里简直就是在暗示要她帮忙,她的脸羞的通红。   “你说呢?你至少今晚还算是我的护士吧,我上不了厕所。你让我憋死?”吗在肝血。   “好吧,我扶你去厕所。”   “不用扶,我手臂不能动,你扶我。也会拉动我手臂,我自己能走。”   他不用扶,黎向晚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让她扶,多想贴近她,趁机偷个香什么的。   她大着肚子呢,他怕伤到她。   洛佑翼走到卫生间,走的很慢,黎向晚先一步帮他打开了门。   打开门后,她就慌忙退出来了。   “你不帮我?我怎么解决?”洛佑翼问道,一副她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怎么帮你啊?你自己想办法吧。”黎向晚急坏了,看着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怎么想办法?我手不能动,手臂不能动。你让我撒到裤子上吗?”   “你......”黎向晚又被他说的脸通红的,窘极了。   “你真的不能动吗?”   “不信你问私家医生去!你问她我自己能不能撒尿。”   撒尿......他怎么说的这么直白呀,她昏死了。   “好吧。我去问问她,那个......你等的了吗?”   “去问!”洛佑翼咬牙忍着,今天非要让她帮他解决生理问题不可。   只有相濡以沫的夫妻,才会互相帮助做这么隐私的事情。   洛佑翼虽然勉强可以自己搞定,但他就打定了主意,非要她帮这个忙不可。   黎向晚快步去了卧室,拿起洛佑翼的手机给私家医生打电话。   她是真的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不能自己搞定,不想被他趁机赖着,连这么私密的事也帮他。   私家医生接到电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紧张地问:“我的天呐。他是不是又拉到伤口了?”   “没有。”黎向晚答道,私家医生又一头倒了回去。   “谢天谢地,那我接着睡了。”   “李医生,我想问问你,他能......他能自己解决小便问题吗?”   “嗯?”睡到半夜,被问这么无聊的问题,私家医生睡的迷迷糊糊的,一时还真没搞清楚状况。   黎向晚只得把问题又说了一遍,她才听清楚了。   要笑死了,亏她的大少爷能想出来,折腾起女人来,也不是盖的。   作为医生,当然要为病人的心情和身体考虑。自己小便也不是不可以,要是由别人帮忙。就更降低了拉伤的危险,也是个好主意。   “这个,原则上他的手臂和手最好不要动。你还是帮帮忙吧,别不好意思,护士经常这么干的,你权当自己是个专职护士吧。”   “啊?真的只能这样吗?我......我不知道怎么帮啊。”   “哎呀你是帮他握着,还是帮他找东西接都随便你啦。总之别让他自己动手,我要睡了,我明天还要到医院去一趟的。”   “你睡吧,打扰你了。”黎向晚沮丧地垂下头,放下电话。   怎么办?她能让他憋死吗?医生都说了,她相信医生不会随便乱说话的。   硬着头皮来到洛佑翼身边,心里都在打鼓。   她在被他逼迫的情况下,是曾经帮他脱过裤子的,但那时她还是他的妻子。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让她做这种事,真是太为难了。   洛佑翼绝对不担心私家医生会帮他说话的事,那丫头太鬼了,一定领会得了他的意思。   果然见黎向晚放下电话,垂着头走过来,小脸都红的要滴血了。   他忍着笑的冲动,脸上现做出痛苦的表情。   “护理小姐,你是想把我憋死吗?求你,快点吧。”   “来了!”黎向晚嘟囔了一声。   “你进来啊!”她让他进了卫生间,站在抽水马桶前。   “裤子你自己也不能脱吗?”她就是不想帮忙,明知道答案,还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能脱就不用你了,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的话,我就忍着疼,自己来吧。”洛佑翼说着,作势真的要去脱了。   “好了,我帮你还不行吗?”黎向晚不情不愿地说完,让他再往前站了站。   她闭上眼睛弯下身,摸索着,伸手去扯他的裤子。   “嗷......你想谋杀亲夫啊?”她因为着急,又慌乱的不敢看,这一扯,就挂上了某个重点部位。   黎向晚吓的赶紧睁开眼,一看,啧啧啧,那东西真处在危险之中了,怪不得他怪吼乱叫。   洛佑翼咬着牙,心想,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是挺英勇的吗?碰了一下就鬼叫什么?”黎向晚咕噜一句,扯开了他的束缚,他的关键部位得救了。   洛佑翼倒抽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命根子,除了在床上英勇,其他时候英勇的了吗?不知道多脆弱呢!”   “已经帮你脱了,你自己解决,我先出去。”黎向晚声音细若蚊蝇,是羞的太厉害了。   “我怎么解决啊?你看看,这垂着的,我不是会撒的满裤子都是吗?你过来帮我!”洛佑翼老实不客气地说。   “怎......怎么帮?”黎向晚傻傻的,紧张的结结巴巴地问。   “没见过男人撒尿?”洛佑翼没好气地问,不过也只是装作生气,心里都快乐翻了。   “肯定没见过,我到哪里去见,我又不是变态,喜欢偷看男人上厕所的。”   “好,那我教你,你今天就学会了怎么护理男人了。是我给你这么难得的好机会,你要懂得感恩,知道吗?”   知道你个大头鬼?他哪儿像是生了病的人,还有心情开她的玩笑。   黎向晚既觉得他多疑,又觉得他可能真有问题,总不敢让他冒险自己解决的。   “快点!我快憋死了。”见她还羞囧的厉害,洛佑翼又催了一声。   黎向晚闭上眼,深呼吸,跟自己说,你就当自己是护士,护士。   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别想歪了,这是神圣的,不是什么龌龊不堪的事。   终于做够了心理建设,她再次闭上眼,颤抖着小手,哆哆嗦嗦地帮他。   “这个......那个......你到底要不要撒尿?”黎向晚急的,这话也脱口而出。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更红到了耳朵根。   在她的召唤下,洛佑翼终于开始撒尿排泄动作。   她的心里那个奇怪啊,又不能放手,只得咬着牙闭着眼等着他排泄结束。   黎向晚觉得他这一次泄洪起码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真够奇怪的,他小肚子也不大,那么多水分从哪儿来的?   洛佑翼就一直憋着笑,看她闭着眼睛忍着的那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对她的喜爱,疼爱,更狠狠地加深了一层。   洛佑翼臭美的想,他的小女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为别人做这样的事。他虽然有点小坏,自己良心上有点小谴责,更多的被她这样照顾自己的愉悦所取代。   “完了吗?”黎向晚终于没听到水分落入坐便内的声响了,问了一句。   “还要抖两下的。”洛佑翼好心地提醒道。   她好人做到底,听话地抖了两下,想马上结束这场折磨。   “你......你无耻,下 流!”当黎向晚意识到他的生理变化时,她使劲儿骂了他一句,然后赶忙甩手走人。   “宝贝儿,这是本能的生理反应。你难道还期待着你碰我,我连反应也没有吗?那我不成了废人,你就没有性福了。”   她果然就是农夫,他果然就是蛇,太可恨了!   “我不帮你穿了,你就这么走回去!”黎向晚气的,凶了他一句。   “那我走了。”洛佑翼真的转回身,裤子奇怪地卡在膝盖处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等一下!”黎向晚叫住了他,这样子太容易摔跤了,她不能让他再处于危险中了。   洛佑翼听话地停住了脚步,她上前弯身帮他穿上了。   “从现在开始少喝水!”黎向晚气呼呼地说,想想又觉得不好,不都说多喝水有利于康复吗?   “算了,还是多喝吧,就是多喝,少排泄,尽量出汗出出去。”   她真有想象力啊,这是他能左右的了的吗?   “看来,我离了你还真不行呢,吴妈估计没办法帮我这个。”洛佑翼总算找到机会说挽留她的话了。   “谁说她不能帮你,不是一样吗?”黎向晚没好气地说。   他开始说赶她走的,这会儿又来留他,就是不如他的意。   “不行!你帮我,我可以,是因为我们亲密接触过。我可没染指过吴妈,所以她帮我,我肯定撒不出来。”   “那你就染指她一下呗。”黎向晚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晚晚,有时候还很邪恶呢。   “我什么也没说,你赶紧上床睡觉去!”   “我要是染指她,你不吃醋吗?我这么精良的武器,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激呢?”   黎向晚真想呸他一下,不过她不能那么做。那样成什么了,打情骂俏吗?刚刚那句话她就不该说,她该时时刻刻记着她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   想到这里,她收敛了神色,又严肃起来。   洛佑翼也折腾够了,就老老实实上床睡了。   因为要帮他,怕他半夜还起来上厕所,黎向晚还是在主卧的床上睡了。   两个人都很疲倦,这之后很快就各自都入睡了。   黎向晚做了个很温馨的梦,梦里她靠在洛佑翼的怀里温暖地晒着太阳,两个宝宝在草地上跑。   醒来时心里都还是甜蜜的,只是清醒后甜蜜里又有了负罪感。   她醒的时候,洛佑翼正在做梦,和她的梦正相反,他的眉头揪的紧紧的。   因为他看见顾以枫搂着黎向晚的肩膀站在那儿看着他笑,他的孩子在不远的地方跑,他拼命地叫那个孩子,孩子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急了,对黎向晚大声地质问:“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让他叫我一声爸爸?”   “因为你不配!”黎向晚冷冷的说,说完,还和顾以枫相视而笑。   “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洛佑翼念叨出了声,醒来的她倾过身仔细听,才听清了这话。   黎向晚暗叹一声,心想,他做梦也想着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吧。   见洛佑翼捏紧了拳,梦中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她怕他动作激烈弄到伤口,忙往他身边凑了凑,轻声说:“你的孩子在呢,醒醒,你是在做梦。”   洛佑翼没醒,许是太累了,不过好像听到了她的话,手渐渐的放松。   眉毛却还是皱着,很纠结很痛苦的样子。   黎向晚有些不忍心他连梦里都没个安稳,下意识地伸出手,碰触上他的眉心,一点点地抚平他的眉。   洛佑翼的眉毛刚伸展开来,她的小手就被他的大手猛地抓住。   “晚晚,求你别走。”他喃喃地说道。   黎向晚以为他是醒了,急切地说:“你放开我啊,你不能动作这么大。”   洛佑翼却还是深呼吸着,不再说话,不一会儿,手也放开了。   他还睡着?睡着都在说晚晚别走,她该拿他怎么办?   离开顾以枫,顾以枫就可怜,离开洛佑翼,好像他也可怜。   她又没有分身术,总不能同时照顾得了两个人的情绪吧。   黎向晚,你答应了顾以枫,就不该再对他心软了。   惆怅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动静了,她才重新睡着。   两个人就好像在轮番值班一样,不一会儿洛佑翼醒了。看她睡的正香,他凝视着她宁静的睡脸。   就这样看着她,他也觉得很幸福满足。他的小女人总还是在他身边的,要是她能永远的在他身边,不需要他挣来抢去的,该有多好。   爱一个人就该让她幸福,她是不是真的和顾以枫在一起才能幸福?   不,他觉得不是。他相信她对他的感觉是更强烈的,所以他要坚持把她留在身边,留一辈子。   之前是他做得不对,伤害了她,才让顾以枫乘虚而入。   自己的妻子是喜欢温和体贴的男人?   顾以枫可以,他也可以!   而且,他会比顾以枫做得更好!   他要让她的心里,永永远远的忘记顾以枫!   洛佑翼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黎向晚心无旁骛地照顾洛佑翼。   洛佑翼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康复。   只是他并没有放黎向晚离开,反而希望利用这次机会,追回自己的老婆,跟黎向晚重修于好。   清晨,洛佑翼万般温柔的来到床边,把她扶起来,递上一杯水。   “老婆,喝一点温开水。”   他这么早起来,是给她倒水?   黎向晚有一点迷惑,不知道洛佑翼到底又在搞什么把戏。   接过杯子一喝,里面竟然甜丝丝的。   “我加了一勺蜂蜜。据说女人早起喝这个对身体好。”   再尝一口,竟然还有点咸!   黎向晚再次疑惑的瞪着他,洛佑翼又说:   “哦,我忘了,我还加了一点盐。也是听说早起喝点盐水好。”   “……”   真是诡异的味道!   黎向晚满腹狐疑的看着洛佑翼微笑的面容。   在记忆里,每每他对自己露出一丝体贴。   之后,就会千百倍的折磨她!   她害怕,害怕他的“惩罚”。   害怕他的巴掌,他忽然缩小的瞳孔和狰狞的脸。   “咳咳。”   “怎么这么不小心,喝水也会呛着。”   洛佑翼坐到她身边,一上一下的抚摸着她的背脊,给她顺气。   黎向晚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喝着水。   等水喝光,洛佑翼收起了杯子。   “洗漱以后,去下面吃早点吧。我准备了三明治和牛奶。”   然后,他就拿着杯子出去了。   ——这也是吴妈跟他说的。   有些女人不喜欢,时时刻刻都太过于亲密的接触。   适当的放宽距离,有时候是很有必要的。   果然,洛佑翼这一招“欲擒故纵”的招法,收到了完美的效果。   黎向晚有些愣住了。   平常,就算洛佑翼好好的和她说话,那双眼里,也都是魅惑的光芒。   难道他真的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转性了?   还是,仅仅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随便怎么都好!   反正,让她和他过一辈子,不如杀了她!   洗漱完毕,下了楼,果真发现洛佑翼准备好了三明治和牛奶。   那块三明治还被切成了不规则的桃心形状,一看就知道出自洛少爷的手笔。   吃一口,三明治里的蛋煎的金黄油亮,还有点热热的。   不过,这洛佑翼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吗?   他会煎蛋?   “这三明治,是你做的?”黎向晚惊诧的问。   洛佑翼灿烂的笑道:“当然不是啦。我让佣人做好,送过来的。不过这牛奶可是我热的,心形也是我切的,不错吧,嘿嘿。”   “……”   看到洛佑翼笑的一脸得意的无耻样,黎向晚翻了个白眼。   继续啃着那块切得乱七八糟的三明治。   让黎向晚疑惑的是,洛佑翼其后也一直待在别墅里陪她。   她说要扫地,洛佑翼就一把夺过扫帚,把屋子里扫得乌烟瘴气。   她说要擦桌子,洛佑翼第一个就冲进厨房,找到抹布开始四下乱窜。   乱哄哄的忙到中午,又该做饭做菜了。   洛佑翼也不管手头上的活,马上冲进厨房帮她打下手。   吃完了饭,还是像这几天那样。   黎向晚洗碗,洛佑翼擦桌子。   饭后,洛佑翼对她说:“老婆,虽然你做饭菜的手艺很好,可是你现在怀孕了,从明天开始,我们还是让佣人过来做吧。”   黎向晚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随便你吧。”   说完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离开,上了楼,关上客房的门。   洛佑翼叹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是太深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慕臣,问的自然是洛氏集团的运转。   公司里好几天没有总裁,洛佑翼只靠网络和慕臣遥控操作。   还好,洛氏集团也算是几十年的大企业了,风风雨雨都经历过。   现在的董事会,可以负责日常业务的运转。   凡有大事,还是由慕臣把文件发给他,由洛佑翼来定夺。   虽然这一阵股票一直在跌,不过还能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跟慕臣通话完毕后,洛佑翼又把吴妈叫了过来。   “吴妈,晚晚还是不理我,怎么办?”   “……”   吴妈也是尴尬,她好像成了少爷的爱情军师了。   以前少爷身边从不缺女人。   这真到他要去讨好一个真爱的女人,他却显得不知所措了。   “千万不要和她冲突,一定要对她温和一点。”   想了半天,吴妈还是这么吩咐着。   “可是我现在都对她够好的了,还要怎么做才行?”洛佑翼一脸委屈。   黎向晚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类型。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他真想抓狂。   “想想你对少奶奶的伤害外加恶言相向,再想想这一阵发生的事,我觉得少爷还是应该继续努力。”吴妈轻声说。   “……”   洛佑翼沉默了。   的确,他现在是改变了。   可是对于黎向晚之前所遭受的,简直是九牛一毛。   把吴妈请回去,洛佑翼极力的思考着。   接下来,应该怎么讨好这位横眉冷对的小妻子。   有些丧气的坐在椅子上,看到放在一边,还没有打扫完的抹布。   洛佑翼挽起袖口,开始打扫了。   而到了傍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黎向晚。   看到洛佑翼已经收拾好屋子,热好了饭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她。   看到她下来,洛佑翼连忙帮她盛饭,顺便拉开了椅子。   看着洛佑翼殷勤的样子,黎向晚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沉默的吃完了饭。   收拾完,洛佑翼还是坚持拉着她去外面散步,说是“对宝宝好”。   洛佑翼带着黎向晚在盘山公路上慢慢的走。   山上暮色来袭,如血的残阳照射在黎向晚身上,给她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庞点上一抹嫣红。   难以想象,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牵着黎向晚的手,悠然自得的散步。 ☆、97 他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   虽然她对他依然没有什么好脸,牵着的手也颇为冰冷。   但是,她肯站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欣慰了。   至于要软化她的心……   他洛少爷别的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还不行么?   晚上,洛佑翼洗澡完毕。黎向晚很是害怕,怕他强行要跟她同房。   他现在身子已经恢复了,他要是真对她来强的。她也招架不住啊。   连忙说道:“你待会儿不准去我的房间!”   让她没想到的是,洛佑翼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反倒让黎向晚觉得有些狐疑。   不过,想到他待会儿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又有些放心。   洗完澡,漱了口,黎向晚刚刚推开浴室的门,洛佑翼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冲了过来。   “洛,洛佑翼……你,你不能……你答应过我的……”   洛佑翼沙哑的有些婆娑的笑,落在她的耳边。   “你只说,我不能去你的房间,可没有说,不能在客厅里,沙发上!”   “什么?!”黎向晚惊呆了。   她当然知道虽然滚床单的规定动作,只有那么几种。   但是千百年来,无数先辈们为了这种繁琐的、有些像广播体操般的规定动作,加入了很多新鲜元素。   沙发,就是有利的道具之一。   但是。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借助道具的那一种人。   ——不,应该是说,她对但凡和洛佑翼有接触的一切活动,都很排斥。   只一个怔忪,黎向晚的睡衣已经被洛佑翼扯了下来。   柔软的腰肢被他托起,裸露的肩膀上落下温柔的吻。   洛佑翼带着她躺在如同单人床大小的沙发上。   他迷离着眼,痴痴的笑着:“晚晚,我爱你。”   黎向晚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什么爱?   明明是身体的盼望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往往会恬不知耻的以“爱”之名。   之后提上裤子,却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现在的她,和外面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吗?   毫无疑问她不信任洛佑翼,即使这几天他对自己的好超乎想象。   但是这又能如何?   他的邪恶本质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黎向晚的反抗,洛佑翼不曾用暴力来制止,他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   “别太紧张,孩子,小心孩子。”   洛佑翼的一句话,顿时让黎向晚停止了张牙舞爪。   孩子,没错,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她肚子里,有她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   说到底,你洛佑翼如今如此殷勤,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吗?   上面的洛佑翼,显然不知道黎向晚反感的小心思。   他只是欣喜的看着。黎向晚伸出来推拒他的手,垂下。   感受到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这可是个好现象。   这说明他可以尽其所能,誓要在床第之间,把她拿下。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太阳的升起,黎向晚醒了过来。   只是,这里是她之前的房间,而不是客厅的沙发!   洛佑翼是什么时候,把她抱进来的?   她完全不知道。   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脸上还毛茸茸的。   黎向晚睁眼一看,洛佑翼全身赤果,叠在她身上,两条腿还缠着她的腿!   他是跟她面对面睡着的,贴得极尽,刘海就散在她的脸上。   黎向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眨了两下眼,瞬间惊叫起来。   可是她的喉咙干渴苦涩,一出口就破音了,哑哑的。   被吵醒的洛佑翼睁开眼,对上黎向晚惊惶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你滚出去!”黎向晚愤怒地就捞起一个枕头丢向他。   洛佑翼勾起唇,轻松丢开枕头:“这是我的婚房,我不在这在哪?”说着目光往下,满意地看到她种满草莓的颈项。   顺着他的视线,黎向晚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了重点,低头一看——   身上露出来的肌肤几乎遍布他的草莓印,而她的下面,也是酸软不堪的痛。   这个该死的混蛋,他昨晚居然不守信用!   “混蛋!”黎向晚气得大喊起来:“洛佑翼,你昨晚答应过不准去我的房间!”   “我是没有去你房间啊,我们昨晚一直都是在沙发上,直到你累晕了过去,我才把你抱回房间的,抱回房间之后,我可老实的一直没碰你。”洛佑翼无辜的说。   “你——”黎向晚蹙紧眉,“你根本是强词夺理,出尔反尔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昨晚的证明还不够明确?”洛佑翼忽然翻身,浑身赤果地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还是,你想让我再证明一次?”   黎向晚剧烈挣扎,可是因为昨夜的运动,身体软绵得没有一丝力气,很快,她的双手就被他一手握住,固定在头顶。   宽大的睡衣因为动作滑落而下,露出她雪白的香肩……   洛佑翼的体内又开始躁动不安。   该死,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轻易就可以撩拨起他的情YU?   仿佛要她多少次都不够!   哪怕是她轻微的呼吸和一个随意的动作,都会在他的心湖激起波澜。   他一向在别的女人面前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一旦面对她就全失效了。   挑dou她的本意分明是想戏弄她,可是到结果,反而是勾起了自己的情YU!   洛佑翼大口喘着气,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黎向晚意识到了这点,不敢再挣扎扭动,她全身都绷紧到了一点,近乎哀求地看着洛佑翼。   就在这时,救命的敲门声笃笃响起:“少爷,少奶奶,午饭已经做好了。”   是吴妈,昨晚洛佑翼又将她们这一群佣人,重新调了回来。   黎向晚已经怀孕了,他可舍不得让她每天都下厨做给他吃。   洛佑翼恍然惊觉——绷紧了脸抽身下床,往身上套穿衣物。   当他一切穿戴妥善,回头,见黎向晚裹着被子缩在床角,一脸防备地等他离开。   “还呆在被子里做什么?你是想我亲自给你穿?!”   黎向晚咬唇不语,怨念的目光却狠狠地盯着他。   洛佑翼转身,竟真的走到衣柜前,翻弄起她的衣服来。   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件?   他不解,在他的潜意识里,女人就是衣柜里永远都不会少一件衣服的动物——哪怕她们有满满一整间更衣室的衣服都不奇怪。   “不要碰我的东西!”黎向晚嘶哑的嗓音从床那边传来。   她不明白洛佑翼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他不但碰了她,还破天荒的要给她换衣服?   差一点,她就要以为那个挑三拣四地翻弄着他衣服的男人是别的人。   忽然一件黄色的裙子丢到她面前,洛佑翼双手抱胸站在床前:“就这件吧,穿上。”   心里琢磨着,下午就让吴妈给她买一堆的衣服回来。堂堂的洛家少奶奶,每天穿得这么寒酸,简直给洛家丢脸!   见黎向晚迟迟不动,他又把衣服拿起来:“怎么?还真想我给你穿?!”   黎向晚飞快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衣服夺回去:“我自己穿,你出去!”   洛佑翼邪魅一笑:“你全身都被我吃光光,有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   黎向晚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这个卑劣的男人,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她欣赏的——   以前觉得他再不是个男人,好歹也讲诚信。   可是她现在失望了,她不能跟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讲“诚信”这两个字。   把衣服弄进被子里,隔着一层薄被,她把睡衣脱下,又把裙子穿上。   洛佑翼嘲讽地盯着她:“你还真喜欢多此一举。”   黎向晚不再搭腔,穿好衣服,她就慌忙跳下床,冲进浴室。   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脖子上和肩膀上那些遮不住的草莓印——看来,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出门了。   该死的洛佑翼,他一定是故意的。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眼睛又开始红红的。   黎向晚用力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堪的画面。   把自己扔进浴缸,她狠狠冲洗着洛佑翼留下的痕迹和气息,水花飞溅……   一直到浴缸的水变得冰冷,浴室外传来剧烈的砸门声:“黎向晚,你死在里面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恶魔呢!   真希望孩子明天就能生出来。   黎向晚叹息着从浴缸出来,觉得好累好累,身心都累,累得甚至没有力气擦干身上的水。   忽然脚下打滑,她的身体一歪,连惊叫都来不及,整个人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傍晚。   黎向晚已经高烧昏迷了几天,到现在还没醒。   洛佑翼咬牙站在窗口前,眼神幽暗,望着窗外漆黑的夜……   一想起三天前,他听到浴室里传来“嘭”的一声,整个心都揪紧了。他在外面疯狂拍门,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一脚踹了进去,看到的却是她倒在浴室的地上……   洛佑翼冲上去,抱起她,黎向晚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他抱着她冲出房间,像一头疯了的狮子吼叫吴妈……   他从来没有那么可怕的样子,所有的佣人看着他抱着全身湿淋淋的黎向晚,全都吓傻了!   还好洛宅有家庭医生,及时出现为她救治。   “少奶奶营养摄入不足,又加上过度劳累,才会产生眩晕感,还好她摔倒的时候没有撞到头部,否则极容易脑震荡……”   洛佑翼揉了揉太阳穴,他差点被她吓得神经失常。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就不能好好待着吗?总会搞一些事情让他心神不安。   “少爷。”身后传来吴妈小心翼翼的声音,“少奶奶醒了。”   洛佑翼从思绪中回过神,蹩眉回头,黎向晚果然已经醒了。   她身下垫着两个软垫靠在床头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一个佣人端了食物,正在在劝她食用,黎向晚只喝了两口乌鸡汤,摇摇头不肯再吃了。   “少奶奶,你再吃点吧?”   “不吃了,味道怪怪的。”她虽然饿极了,可是一吃到那又苦又甜的味道就感觉反胃,哪里还吃得下。   “这是根据医生的吩咐,特意在汤里加了些补品,给你提供营养的。”佣人苦口婆心。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喂,怎么了?”洛佑翼皱眉走到床边,看着黎向晚,“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快点把汤喝掉!”   黎向晚才不想理他,别开脸。   佣人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洛佑翼——少奶奶不吃,她们做下人的也没办法逼她。   “我来。”洛佑翼一把夺过汤碗,在床边坐下。   “过来!”他朝黎向晚命令。   黎向晚却只是懒懒地扫了他一眼:“我真的不想喝。”   洛佑翼冒火:“黎向晚,你故意的是不是?我亲自喂你喝,你还敢摆谱?!”真是气死他了,她的身体这么弱,还不吃东西!存心找死?!   黎向晚是真的很反胃,那怪怪的味道让她很难受。   身体疲惫,她闭上眼,想要休息一会儿。   可是洛佑翼偏偏就不如她意!   他一把搁下汤碗,直接把她从床上扯过来,半揽在怀里,端着汤碗要强行喂她喝!   黎向晚闭着嘴,他就拿碗沿靠着她的唇往里灌,结果汤汁一滴没喝进去就算了,还全洒了。   洛佑翼气得简直想摔碗:“黎向晚!”   黎向晚睁开眼,她的衣襟和脖子都被汤汁弄得油腻腻的,她生气地盯着洛佑翼:“我说不想喝就是不想喝了,你这个人好奇怪,我吃不吃东西关你什么事?你干什么要强迫我?”   “当然关我的事!”   “关你什么事?”   洛佑翼指着她的肚子:“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流掉了这个孩子!还好没事,如果这个孩子受了伤害,你就算死一百次也赔不起!”   一连续的指控顿时让黎向晚哑口无言。   她知道,他突然改变态度关心她,从来都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她很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一直以来她什么都忍着,谨小慎微,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指责?   如果不是肚子里有这个孩子,他才不会管她的病痛,更不会逼她吃东西。   如此看来,她还得感谢这个孩子让他这样“关心”她了?!   黎向晚的心底一阵苦涩,看着洛佑翼愤怒的样子,她最后选择妥协:“算了,我喝。”   佣人很快再盛来一碗汤,黎向晚接过来,在洛佑翼的监视下一口气喝光。   “咳,咳……”喝得太急太猛,她猛地呛了两口。   一张纸巾不客气地递过来,洛佑翼瞪着她:“擦。”   黎向晚懒得理他,可是那纸巾就擅自地在她的脸上一顿乱擦,后来又粗鲁地在她的颈子上一顿乱擦。   黎向晚蹩了眉,颈子都好像要被擦脱一层皮。   “不用你擦!”她挣扎着,他还真是不错过任何一点蹂-躏她的机会。   “我亲自给你擦,你还嫌我?”洛佑翼的脸又黑了!那样的不爽!   黎向晚摸着已经通红的脖子,冷笑:“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在给我擦汤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要杀死我呢。”   “你!”   他到底是有多恨她,一张纸都可以摩擦得她的脖子淤红了?   洛佑翼的目光瞥到她的脖子,一愣:他没有多粗鲁啊?虽然他平时一向都很蛮力。可她的皮肤也太嫩了吧,他就随便擦了擦,都好像起皮了。   他有点懊恼,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人,不懂怎么照顾,所以弄伤她了。   “吴妈!”他唤来吴妈去拿药膏,擦药之前,看着她脏脏的衣服,“脏死了,你还是先把自己洗洗干净!”   在衣柜里翻了件睡衣,随手丢给她让她去换洗。   黎向晚也正有此意,被汤汁打湿的衣服和脖子都黏糊糊的,不舒服。   她磨蹭着下床,谁知道昏睡了几天,又加上没有吃东西,她浑身无力,双脚刚踩到地上,就要软倒在地。   一只手及时揽了她的腰,把她带到一个怀里。   “怎么,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不肯吃东西!”   洛佑翼看着黎向晚这羸弱的样子,蹩了蹩眉,令下人再去做一些吃的,打算一会等她洗干净,再好好逼她吃掉。   黎向晚却并不领情:“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刚走了两步,整个身体却腾空起来,她被洛佑翼一把拦腰抱起。   别看他身体颀长纤细,还挺结实有力的,她在他怀里仿佛没有一丝分量。   黎向晚讶异于他双臂有力的同时,惊讶蹩眉:“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把你这只小脏猫丢去浴池洗洗干净!”洛佑翼挑了挑眉,“怎么,你怕我会趁机吃了你?”   “放我下来!”黎向晚依然不领情,“我自己有手有脚,会自己走。”   “不行,你看起来风一吹就要被刮倒。我放你自己走,你摔倒了没关系,伤了肚里的孩子可就不好了。”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吗史阵弟。   她现在好讨厌听到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仿佛激怒了黎向晚,她更剧烈地挣扎,双手双脚在他的怀里扭动,两只手也握成拳头,用力击打着他的胸口。   可是对她来说很用力的拳头,对洛佑翼来说就是毛毛细雨了。   他抱着她大步走进浴室——   热水佣人们已经放好了,浴室里满是迷蒙的蒸汽……   忽然黎向晚低头,洛佑翼的肩膀被用力咬了口,那下的狠劲,仿佛要咬下他的一块肉来。   “你!该死的!”洛佑翼痛得闷哼一声,“你是狗吗,怎么学狗去咬人!”   对这个女人又冲上了脾气,他手一松,将她一把往水池里扔去——   “扑通”一声,黎向晚重重地落在水池里,激起满池的水花。   她的全身立即被打湿了,呛了好大一口水。水池打滑,她挣扎着几次才好不容易在池子里坐起来,眼睛鼻子耳朵里全浸满了水,她不停用手滤着脸上的水,还连声呛咳。   洛佑翼站在池边,欣赏她狼狈的样子:“怎么样?看你下次还乖不乖!”   “洛佑翼你——”   “我怎么样?”   “你混蛋!”   “我还有更混蛋的,你要不要试一试……”他邪恶地俯身下来,像一只冒着绿光的大尾巴狼——   黎向晚防备地朝后面缩了缩,猛地拿起一只出水管,拧了水龙头,朝洛佑翼的身上喷去——   “喂,你这个女人,你……”洛佑翼顿时被水浇了个兜头盖脸。他左闪右闪,那出水管也跟着左闪右闪,就是追着他不放。   洛佑翼猛地一脚踩进池子里,逆着水流将黎向晚的手紧紧擭住,一只手关掉了水龙头。   他的体格高大结实,这样一压下来,黎向晚猛地有了危险的意识——   两人皆已被水淋得透湿,她本来就只穿着薄薄的雪纺睡衣,一浸水,全身的曲线毕露无遗。   她的手被他抓住,禁锢地压在头顶上方。   再看洛佑翼,只扣到第三颗纽扣的衬衣湿嗒嗒地滴水,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   空气忽然就变得暧-昧窒息起来,除了水声,还有两人格外清晰的呼吸声。   这样短暂的沉默明显是暴风雨前来的宁静。   某种气息在空气里越胀越开,就要爆炸了……   黎向晚用力咬住唇,懊恼自己的忘形,她怎么就对他放肆起来呢?!   “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你放……”   声音才出口,就被一个炙热的吻堵了回去。   黎向晚惊讶的瞪大眸子,想要逃开,却被洛佑翼箍得更紧。   吻越来越炽热,越来越迷乱。   黎向晚的脑子乱乱的,她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失去了方向。   她觉得身体的血液在沸腾,被他这个吻完全夺去了力气。   而对洛佑翼来说,单纯的接吻已经完全不能再满足他的渴求,他火热的掌心想要索求更多……   被吻得头晕目眩的黎向晚这才回神过来,抗拒地想要推开他。   可他的身体实在太沉太重,像一块铁板紧紧地将她压在他和浴缸之间。   “唔……”黎向晚抗议,胸腔里的氧气被全都榨干,她就快要不能呼吸。   当洛佑翼结束这个火热的吻,两人皆是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的身体火热,脸还是离她极近的,水珠从他的脸上蜿蜒而下,透过他尖削的下巴,滴在她幽黑的睫毛上…… ☆、98   洛佑翼看着身下的她脸颊晕红,嘴唇因为刚被吻过而粉嫩嫩的,他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黎向晚怎么会看不出洛佑翼眼里的渴望?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你……你想干什么——”   洛佑翼一把拽掉领带,目光邪恶地看着她:“把你洗干净,然后吃掉!”   黎向晚抗拒地挣扎:“走开!我今天没有兴致!”   “你没兴致。我会让你有的。”   洛佑翼不走开,反而拿起她的手,吻住她的手心。   洛佑翼很清楚她的敏-感点都在哪里。   黎向晚身体完全紧绷。   不。她不要妥协!   洛佑翼挑挑眉,邪恶地问她:“还是这么敏-感?怎么说没有兴致呢?!”   “你走开!”黎向晚又气又怒,简直想一爪子过去,爪碎他那张笑脸。   或许是太急了。又或许实在是太无力,她爬了两次,踩着浴缸的脚底都打滑,又摔了回去。   终于站穏脚跟,爬出浴缸了,洛佑翼只轻松一只手,就又将她揽回了怀里。   水花再次四溅。   他忽然好玩心大气,把飘在水面上的领带拿起来,捆住她的手,绑在金属的喷洒管上。   水已经彻底凉了,整个浴室却是热气升腾。   洛佑翼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欲拒还迎的样子竟然那么美……   洛佑翼受不住诱-惑,伸出手……   黎向晚哪怕到这时都还在垂死挣扎:“洛佑翼,你不讲信用,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再碰我的!”   “我被你迷上了,晚晚,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说着,洛佑翼呵着热气的唇来到她耳边,咬了咬她的耳朵。   黎向晚抗拒地把脸别到最开,不让他触碰……   温水不停的从浴缸里面溢出,水珠敲打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黎向晚如此讨厌洛佑翼,讨厌他的触碰,可身体却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是渴望他的。   她的主动迎合让洛佑翼笑得邪魅:“你这个小骗子,任何时候都是满口谎言……可是你的身体却背叛了你。你看,它是那么的诚实……”   不堪入耳的话让黎向晚用力地皱起眉头,她多想推开他,给他一耳光!   可是全身涌起的战-栗快-感让她把持不住自己,咬紧的双唇终于忍不住打开……   难道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让她变成了贪欢的女人?!   她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水温已经完全冰凉,身体却是火热的,水珠摇动的声音和男人沉闷的喘-息声遍布了整个浴室。   过了好久好久,那声音才停息下来……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少爷,少奶奶,早饭已经做好了。请问是送到房里吃,还是去餐厅里吃?”   洛佑翼慵懒地躺在床上,一只手还勾着黎向晚乌黑的秀发:“送进来。”   “不。我要下去吃!”黎向晚立即反抗。   “你走得动吗?”洛佑翼揶揄的目光扫了她全身一眼。   黎向晚瞪着他:“我走得动!我要下去吃!”   “好。”洛佑翼又扬声朝门外说道,“不用送进来了,我们下去吃。”   当然要下去吃——   如果送在房里,吃饱喝足,等他有力气了又会兽-性大发!她才没有那么傻!   这几天,洛佑翼几乎寸步不离地粘在她身边,还跟她睡同一间房。   黎向晚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突然做出这样大的改变,当她问出口,洛佑翼状似不屑地眯她一眼:“还不是为了帮你看住这孩子的安危!放你一个人,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   他才不是为了她,他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能她那天在浴室里摔倒,吓到他们了,他们才会把她看守得如此紧吧。   换好衣服后,两人并肩下楼吃饭。   坐在洛家的餐厅上,身后站了一排佣人,黎向晚感觉很不自然,半天都没有动筷子。   “怎么不吃?”洛佑翼喝着汤水,挑眉瞪她,“难不成要我喂你?”   黎向晚叹口气,拿起筷子去夹菜,忽然那轮盘转了一下,一盘龙虾转到她面前。   “吃这个。”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吃!”洛佑翼找别的借口。   黎向晚夹了一只龙虾,很快,轮盘又一转,一碗乌鸡汤摆到她面前。   “吴妈,给她盛上。”   黎向晚绝不相信,这是洛佑翼在对她示好——他只是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菜推给她而已。   不管如何,这餐饭是黎向晚嫁给洛佑翼以后,吃得最丰盛的一餐。   自从来了洛宅,她整整瘦了11斤,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是不羸一握。   奇怪的是,洛佑翼以前虽然觉得她瘦,但他从来没在意过。而现在,他觉得她的瘦好碍眼,她的弱不禁风好碍眼,她的苍白无光好碍眼。   他有种恨不得把桌上的菜全塞给她吃的冲动,好快点喂肥喂白她。   饭后,洛佑翼把吴妈叫来问:“以前我不在家,你们给少奶奶准备的午饭都有什么?”   是什么不营养的东西,才让她这般瘦弱?   吴妈先是为少爷这个问题惊讶,紧接着说:“少奶奶一直都没有胃口,很少正常吃饭,以前经常跟少爷吵架,吵完架少奶奶就直接回房了,也不怎么吃东西。”   难怪她会瘦成这样,都没有好好吃过饭。   一丝疼惜在洛佑翼的心中涌起,他怒道:“混账,你们一个个都没长脑子?少奶奶已有身孕,出了什么闪失,谁敢负责!?”   “可是少爷……这是你吩咐的……”吴妈很委屈。   “以后一日三餐都让营养师按照她的身体健康荤素搭配!”   “是……”   “滚!”   “……”吴妈默默地滚了。   “等等,回来!”他又想起了什么。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滚到一半的吴妈回来。   “一会去量量她的尺寸,照着她的尺码买些能穿的衣服回来。”   当洛佑翼做完这一切,所有听到他们谈话的佣人,都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他。   他一个虎眼瞪过去:“都看什么看,死远点干活去。”   第二天。   房间的床上沙发上堆满的全是花花绿绿的衣服,黎向晚被迫站在更衣镜前,让佣人举着一件件衣服在她的身上比划——   天啊,他们到底买了多少?   据佣人说,洛佑翼特意分出一间更衣室给黎向晚装衣服。   “少奶奶,少爷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所以各种款型都给你带了一件,你可以随着心情的喜好自己挑选。”说着,吴妈拿出一条鹅黄色的蕾丝裙,“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又这样的合身,你为什么就是一件也不愿意试?”   “我不会试的。”黎向晚很坚持,“这些都不适合我。”   其实不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而是她绝不会穿洛佑翼给她买的衣服。   她觉得这几天他是真的脑子撞到了,老是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真是不识好歹!”一直站在窗口,等着欣赏她换上美丽衣服的洛佑翼怒从中来,“别把我对你的好当……”   “谢谢,我不用你对我好。”就恢复以前那样的生活不是挺自然的?   洛佑翼怒她,“你一天到晚穿着那点衣服满街闲荡,你把我们洛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黎向晚冷笑:“洛少爷请放心,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不管穿什么衣服,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会给你丢脸!”   “你都怀了我的孩子了,还想离婚?”洛佑翼含恨的质问。   “我早就说过了,要离婚的,是你一直不同意。”黎向晚据理力争。   “你!”洛佑翼被她气得不轻。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吴妈又好心劝道:“少奶奶,这些衣服都是少爷的一番心思,你好歹试上两件,也免得我们一干下人都侯在这里耗着啊。”   整个下午都在劝她试换衣服,别的家务事都不能做了!   黎向晚也被他们耗得极累,站了这么久,她的双腿都麻了。   再看洛佑翼,一副明显“她不换衣服,他就不会事罢干休”的样子,她叹了口气,随手拿起那件黄色的雪纺裙,走进浴室。   这雪纺裙的质量相当的好,一摸上去就有很好的手感。而且雪纺的蕾丝有很多层,让裙子能撑起膨胀感。可是蕾丝的透气性又很好,面料也不知道是什么,摸上去滑滑的,哪怕这么厚的一层,在大热天攥着也不会热。   再看整条裙子的设计,大方,简约,只在胸前有一朵黄色的蝴蝶结。   其实乍一看,跟一般专卖店里摆的裙子没什么差别,可是一穿在身上,天差地别的感觉就出来了!   肯定很贵吧,黎向晚悄悄去翻看吊牌,却只看到一堆的英文字母,也没有标价。   本想记得价钱,以后还钱给洛佑翼——她可不想因为一条裙子,以后被洛佑翼看不起,说她拿了他家的好处。   虽然她不懂牌子,但潜意识里还是知道,这肯定是名牌。   改天她去商场逛逛,找到这条裙子,问来价钱,一定还给他。   这样想着,黎向晚才能安心把裙子往身上套……   当黎向晚从浴室里走出来,房间里所有的佣人包括洛佑翼都是眼前一亮。   黎向晚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五,可是因为瘦,骨架子小,显得腿长腰细,显得有一米七多的个儿。   再加上她肩窄,是时下流行的骨感美女,裙子上她的身,该包裹的地方一点肉也不少,该凹进去的更是不赢一握,引起男性强烈的保护欲。   不知道是性感火辣的美女看得太多,还是洛佑翼骨子里其实就喜欢黎向晚这样干净的女人。总之,他对黎向晚的扮相十分满意。   听着一屋子的佣人涌上去对黎向晚惊叹地夸奖,嘴角一勾,他笑得得意,仿佛那些恭维的话不是夸的黎向晚,而是他。   “走吧,时间不早了!”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黎向晚惊讶地看着他:“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快点。”让她挑件衣服还真不容易,整整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要不是想尊重她的喜恶,他简直就想用强的了。   黎向晚蹩了蹩眉,她想不到穿得这么漂亮他要带她去哪。   就在犹豫之间,洛佑翼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牵着她朝门口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洛佑翼没有叫车,也没有向山脚下走,而是拉着黎向晚上了山。   暮色侵袭。   太阳已经落山了。   碧蓝色的天空,染上淡淡的墨色。   山顶这里没有别墅,只有一座小小的观月台。   阑珊的秋意,渐渐闯入了人们的生活。   “喂,你走这么远干什么?”   黎向晚虽然对这周围都很熟悉,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毕竟,洛佑翼好端端的带她上山来干什么。   “因为我很开心,你对我终于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洛佑翼微笑的说道。   黎向晚一听,又甩开了手。   “我要回去。”   “别啊。”   洛佑翼急了,一把抱住黎向晚。   “别急着回去。”   “我不想在这里!”   黎向晚刚要挣扎,又听见洛佑翼说:“孩子,孩子。”   “……”   孩子真是个催命符,搞得她心神不宁左右为难。   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她怎么会勉强自己留下?   这一瞬间,她真有剁了这个孩子的冲动。   “别急嘛老婆,”洛佑翼笑着问,“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黎向晚机械的问了一句。   “中秋!是嫦娥姐姐做月饼的日子。”洛佑翼笑着拉她进入观月台,在石凳上坐着。   “你要是回去了,在家里看月亮,怎么会有在这里看的通透?”   “洛佑翼,你这些追女人的心思,对我没用。”黎向晚冷着脸说。   洛佑翼马上变换成温柔的表情:“其实我也一直觉得,这月亮长得跟街边卖的大饼没啥区别,不懂为什么那么多骚人要对着它吟诗作对。”   “……”   黎向晚实在无言了,这样一个二皮脸,你对他说什么都没用。   天,渐渐的暗了。   漫天的星斗,好像忽然从穹隆里蹦出来的一样,熠熠生辉。   这里是A市的郊外,空气自然比城市中那座污浊的清新的多,繁星也格外闪亮。   只是坐在山顶,小风一吹还颇有些寒意。   黎向晚不免打了个喷嚏,收缩了身子。   “冷?”   洛佑翼看到她的样子,不免问了一句。   黎向晚没有回答他.   不过显然,她的动作表明一切。   洛佑翼于是脱去了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将衣服披在黎向晚身上。   黎向晚有些疑惑:“你不冷?”   “现在冷。”   洛佑翼也很老实的承认。   “……”   黎向晚把他的衣服递上去,洛佑翼乐呵呵的接着:“还是老婆对我好。”   说完,一勾手,揽住黎向晚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这样我们两个都不冷了。”   觉察到她有微微的挣扎之意,洛佑翼连忙抛出了杀手锏:“孩子,孩子。”   黎向晚一哆嗦,连忙停止挣扎。   洛佑翼满意的把头靠在她的背上蹭了蹭。   还是“孩子”好,一说,她立即就乖了。   月亮,像是羞涩的情人,千呼万唤之下,才爬上了山坡。   而圆如玉轮的月亮,也渐渐的将清辉洒向人间。   “中秋快乐。”   洛佑翼在她耳边轻语,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月饼。   蛋黄莲蓉的口味,掰了一半送到黎向晚面前。   黎向晚一愣,接过了月饼,轻咬一口。   表皮酥脆,莲蓉清甜,蛋黄咸鲜,组成了一曲美妙的三重唱。   看到黎向晚吃的香甜,洛佑翼其实很想说:“月饼再可口,哪有你可口?”   不过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   黎向晚不是他的那些女伴们,她们听到这句,一定会娇笑着缠住他。   而黎向晚,只会冷哼一声离开他。   两人一直在这里坐到八点才回去。   一路上,黎向晚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   “喂,你在想什么?”跟在身后的洛佑翼忽然问她。   黎向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干什么?”   “你在想什么?”洛佑翼重复一遍问,急于想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黎向晚继续往前走,冷哼道:“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   “又关你的事了?”   “你现在怀有身孕,宝宝和你是一体的,你想什么,它都能感受得到。你心情不好,就会影响宝宝的心情——”洛佑翼说得振振有词,“所以你最好心情开朗,这样宝宝也会很开心。”   如果看不见你,我心情就会很开心了。   黎向晚在心里说。   “听到了没?”见她不理他,洛佑翼三步两步冲上前,攥住她的肩膀,“黎向晚,我在跟你说话,你竟敢无视我!”   “对不起,你的要求太无理了,我没办法控制我每天在想什么,更没办法控制我的心情!”黎向晚无奈地对他说,“更何况,就算我没在想不开心的事,看到你这张脸我就会心情不好。”   什么——她说什么?!   洛佑翼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晚晚,你知道你在讲什么?!”   “我知道……我不想跟你吵架。”黎向晚想扳开他的手,他却更紧地握住她的肩膀,“洛佑翼,你放开我。”   “你刚刚说,看到我的脸你就会心情不好?!”洛佑翼危险的眯起眼,面庞是从未有过的危险可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   黎向晚求饶:“洛少爷,算我说一时口快,说错了行不行?”   “不行!”他气得简直要掐死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推掉了多少朋友的邀约和聚会,每天就只为陪在她身边,照看她的饮食起居。以免她这个笨蛋,一不小心又伤害到自己!   她竟敢说看到他就会心情不好?   她在嫌他!   甩下自己的上衣仍在她面前,洛佑翼大步走到她前面,然后就气咻咻地离开了。   等黎向晚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他绝尘而去的背影……   她被一个人落在了原地,一脸的茫然。   这该死的洛佑翼!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小气量!真是小鸡肚肠!   天渐渐擦黑,下山的路刮着寒风。   黎向晚披着洛佑翼临走前留下的上衣,双手抱臂,走一段,歇一段,最后实在走不动了,擦去额上的汗,在一个花坛边的石阶上坐下,揉着酸痛的膝盖。   这条山路是别墅区开房的,这一带住的都是富人,大家都有私家轿车,的士很少会开到这里。吗投上才。   而今天是中秋节,一般人早早的回家跟家人团聚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黎向晚一个人走下山,她从来没有徒步走过这么多路,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又累又热又渴,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昏过去。   该死的洛佑翼,都是他,他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   黎向晚唇色苍白地在心里诅咒他第n+1次,她真怕今晚都走不回去了,那她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的轿车从她面前一晃而过,她没有注意到。不过一会儿,那离开的银色轿车又退回来,停在她面前。   黎向晚愣了一愣,这才发现这车有点眼熟。   正在她晃神之间,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上面走下来——   顾以枫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衬衣仔仔细细扣到最上一颗,打着红色的领带,衣服也没有一丝褶皱。从他的着装就可以看出他个性的一丝不苟。   乍然在这相遇,黎向晚脑子一懵。   顾以枫并没有直接走到她面前,就靠在车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燃。   灰色的烟圈袅绕,他侧着脸,看着车流的方向,那下巴和轮廓是极为坚硬深邃的,晕着路灯打过去的光,像一幅漂亮的画。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耳边明明到处是风声、车鸣声,可是黎向晚的世界仿佛被剥离了一般,只剩下他和她。   忽然黎向晚从石阶上站起来,转身飞快的朝前跑去,装作没有看见他——   这些天,她想他,想见他,可是每当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止不住地疼痛起来。   他打来的电话,她起初是不接的,后来她怕她忍不住会接,她索性换掉了号码。 ☆、99 再给他一次机会爱她   她知道他们没有未来。   虽然她答应了顾以枫的求婚,可是这些天的报纸,报道的都是他跟方怡静的消息。   听说顾母很中意方怡静这个儿媳妇,想要撮合她跟自己儿子。   既然他身边已经有了方怡静那样无论是事业还是身份上都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而她也已经嫁人,还有了洛佑翼的骨肉。他们还保持着以前那份暧昧不清的关系做什么呢?   已经做不回普通的朋友。也无法升级为恋人,她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见他,所以就忘掉吧。   “晚晚。”顾以枫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叫住她。   这个声音一出,黎向晚的脚步就下意识停住。像是扎了根,死死地钉在地上,再也拔不开了。   她可以听到他朝她走过来的每一声脚步。   她真的好想逃,逃得远远的,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现在不逃就逃不掉了。   顾以枫终于走到她身后,他距离她好近——虽然她没有回头看到他,可是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气息,她的整个身体都好像僵硬了起来。   他的手从她身后摁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头去面对她。   她就像一个失去思维的布偶,呆呆地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而她的头却是低着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他。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顾以枫终于问出声。   黎向晚没说话。   “你打算再也不与我联系了?”他的声音还是沉沉的,像一根细小的针。插进了黎向晚的心里,疼立即蔓延开了……   “说话。”   黎向晚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知道洛佑翼不会情意放手,而他身边又有了更加适合他的女人……   黎向晚轻轻伸出手,去推开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顾以枫的手原本就只是轻轻地握着她的肩头,根本就不需要她用力,她就把他的手推开了。   黎向晚低着头盯着脚尖说:“我……要回家了。再见。”   她转身,心想: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猝不及防的,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落入宽大的男性怀抱里……   黎向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完全是惊呆的表情。   “我知道……你打算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回到他身边了。毕竟你们两人已经有了孩子,你也想孩子留在亲生父亲身边。”顾以枫在她身后抱着她,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响着,“我劝自己要放弃……”   黎向晚的心不由一软,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以枫的嘴贴过来,靠着她的耳根很温柔地说:“可是为什么只要我闭上眼就会看到你。我要做些什么,才能驱除这种想念,把你从我的脑海里赶远一点?”   黎向晚又是一惊,心在胸口跳得很快。她甚至可以听到每一声撞击胸口的声音。   全身都好像麻痹了,只感到他的气息,轻轻地吹在她的耳垂上。   然后,他开始轻轻地吻她的脖颈,将她的脸扳过来。他的脸贴得离她如此之近——   顾以枫的身体那么高大广阔,几乎将她整个笼罩。   黎向晚愣愣地看着他——看他那低垂的浓密睫毛,挺直的鼻梁,粉色带点苍白的唇。   这张俊美的脸,只要是女人就会为他心荡神驰,这段时间他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   现在,他从梦里走出来,那么鲜活地站在她面前。   顾以枫的脸慢慢俯身下来,距离她越来越近,他那高挺的鼻梁就顶在她的脸上。   眼见着,他的唇就要吻上她了——   刹那间,理智回到黎向晚的脑海中,她猛地推开他。   顾以枫脸上一晃而逝的伤痛表情,她仿佛没有看到!   飞快地转身,黎向晚朝前急速地跑了起来。   顾以枫没有追上来,当然,她也没有听到他叫她的声音。   黎向晚的心跳依然剧烈,风声在耳边呼呼吹着——   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多么像一场错误的幻觉。   她拒绝了他,是的!   如果她迷失理智,接受了那个吻,她就会跌入痛苦和甜蜜相交的深渊!   她已经怀了洛佑翼的孩子,而他,也有与他匹配的女人!   她不能,她不能!   原本酸软的身体忽然感觉不到疲累,她像是有东西在牵引,飞快地跑,飞快地跑,只想逃出他视线可及的范围才好……   可是心却为什么在酸酸涨涨地发痛呢?连眼泪也忍不住要掉下来。   终于,黎向晚跑得累了,蹲下身,唇咬着食指,呜咽地痛哭失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其他女人代替她出现在顾以枫的身边?为什么她不再是纯洁干净的了?为什么她要怀上洛佑翼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穷无尽的无助和痛苦包围了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双腿都好像要麻痹掉了,一只胳膊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黎向晚全身一怔,继而身体被那手腕的力量带起来,落入那个人的怀抱里。   在闻到他身上味道的那一刻,她的目光黯然下来——   洛佑翼将黎向晚死死地搂在怀中,心里隐隐为她疼惜的同时,更为自己之前的一时冲动而懊悔:“该死的,你是路痴吗?!这么大了,就算迷路也不会好意思哭吧!”   洛佑翼将黎向晚抱上车,到了目的地又抱她下车,再抱进洛宅。   全程她都在他的怀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其实之前洛佑翼才负气地离开不久,便后悔了——   猜到她才换的新衣服,身上应该没有钱才对。   该死的,一想到她身无分文却被他丢在下山的路上,他就浑身焦躁。   他已经很耐心地对她了,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总是有办法轻易点燃他的怒火!   可是每次被她点燃的怒火,都会浇熄得那么快,继而就是懊恼涌上,折磨着他的心神。   他不知道黎向晚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他如此被动,每一个细小的情绪都会被她轻易拉扯。   叹口气,洛佑翼把黎向晚放到洛宅沙发上,令吴妈拿来药膏。   洛佑翼虽然脸臭臭的,可是帮她上药却十分的细致温柔。在伤口处,他会小心地避开,揉-搓也格外轻……   黎向晚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低垂着头帮她上药的男人,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柔软的感觉。   若是几个月前,打死她也不会想到这个暴戾的男人有一天会给她亲自上药!   她知道,她这是受了天大的恩惠!没有第二个人能再享受到这种特殊服务了!   洛佑翼是半跪的姿势,他穿着一件紫色的开襟衫,头发黑黑软软,低垂的睫毛又浓密又漆黑,再加上他那高挺的鼻梁——不得不说,他的样貌是万里挑一都挑不出的。   恐怕韩国那些整过容的男星见到他都愧之不极,想要再多整几次容吧!   看不出来这个坏男人,居然那么疼爱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他怎么可能做到如此……   擦完药,两人先在客厅一起看了会电视,然后洛佑翼先进浴室洗漱。   随后黎向晚也进去,半小时以后出来,洛佑翼已经不见了人影。   屋子里漆黑一片,洛佑翼已经去睡了吗?   就在黎向晚摸索着想要去打开灯的时候。   灯,一下子亮了。   不,也不能这么说。   亮的并不是吊顶大的水晶灯,而是天花板之上,闪闪亮亮的小灯,伴随着屋里浓密的夜色,仿佛整座星空。   是,确实是星空。   因为有银河,有十二星座,有北极星北斗星,甚至还有牛郎星和织女星。   ——唯独没有的,就是月亮。   “晚晚。”   黎向晚正在惊讶处,忽然看见客厅中间站着洛佑翼。   他微笑着拍拍手。   地上,应声而亮的,是蜡烛形状的灯,摆成一个“心”型。   “你,你在干什么?”   看着这一切,黎向晚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是中秋吗?”   洛佑翼微笑着走过来。   “今天,不仅仅是中秋,还是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什么纪念日,分明就是我的受难日!   看到天花板上闪烁的小灯,下面一拍即亮的蜡烛灯,黎向晚冷笑。   “洛佑翼,这些招数,你是不是也对别人用过?”   “我只对一个人这么做过。”   洛佑翼走过来,靠近她。   “那个人,就是你。”   抬起头,在头顶上的熠熠星光,和地上昏黄的烛火。   洛佑翼的眼眸里,也微带着一点柔和的色彩。   黎向晚缓缓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洛佑翼只有一项美德,就是不会说谎。”   他说着,忽然抓起她的手,放在胸口。   “你听,它也说是真的。”   黎向晚缓缓的抽回手,撇过脸,小声道:“我没时间陪你玩下去了,我想休息。”   洛佑翼抱着她,轻声说:“我知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天理不容,你也说你不会再给我机会。可是现在你逃不掉,你有了我的孩子,这是上天都要给我一个机会。”   “晚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吗?”   黎向晚没有说话。   洛佑翼却松开了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长长的首饰盒。   打开,里面是一条闪亮的钻石项链。   “结婚一年,我从来没有送给你一件礼物。这个,是我给你的第一件。”   “哼,‘真爱之心’。你是不是也送给过其他女人?”   黎向晚一眼就看出了这款项链。   是洛氏财团旗下的公司设计制作的一款,今年主打。   “这一款,我没有送给过任何一个女伴,除了你。”   “你骗人!我明明看见你们公司的那个明星代言人出席过这款项链的展示会!”   黎向晚才不相信洛佑翼这种哄人的鬼话,她可是亲耳所见。   “晚晚,你不知道,她是我们这个名牌的代言人,她身上带的都是赞助的。”   洛佑翼尴尬的笑笑,他也没有说谎。   说完,他轻轻给她带上。   打量了一下,微笑说:“真美。”   深吸一口气,黎向晚低声道:“洛佑翼,完了吧。我,我要去休息了。你……”   听得出她口气有些波动,声线略带着颤动。   洛佑翼知道,他这个老婆,虽然嘴上死不承认。   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有点软了吧。   “你想休息?好啊好啊。”洛佑翼微笑着盯着她。   胸口一阵起伏,那条微凉的项链似乎烫的很,让她想要丢弃。   “你不准去我的房间,也不准在客厅里……一楼的卧室也不可以!”   洛佑翼极力思考着:“那你是想在椅子上、餐桌上,还是站着?”   “你!——”   黎向晚顿时气红了脸。   这人也太无耻了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境,洛佑翼抱紧她。   “晚晚,我知道,你一直厌恶我的过去,你也害怕我把你当成那些玩玩就算的女人是不是?”   “经历过这些事,我很清楚,从今以后,我只会珍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察觉到黎向晚移开了视线,他捧起她小巧的脑袋,在她面前轻语:“晚晚,看着我。”   视线在空中接触,看到他墨玉般的眸子里泛出点点光芒。   黎向晚平静的心湖,忽然有一瞬间的荡漾。   耳边,温和到有些绵密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讨厌我做什么保证,我也不喜欢誓言。一句山盟海誓地老天荒,比不过数十年的相濡以沫。我只想说,你可以用一辈子来检验我的决心。”   “——晚晚,我爱你。”   这不是洛佑翼第一次说“我爱你”。   每一次,他说起来的时候,也是温柔如水。   黎向晚的意识里,总觉得浅薄而可笑。   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她居然觉得,这样薄凉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有几分不可置疑的可信度?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洛佑翼微笑的脸缓缓靠近,她也忘记了挣扎?   当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视线再次焦灼。   她看见他的眸子里,只有她。   毫无疑问的,她的唇角,落下了他的吻。   深深浅浅,绵绵密密。   像花瓣飘落在水上,像鸟儿飞上了云朵,像游鱼在海里遨游。   脑子里,还在抗拒洛佑翼的接近。   为什么,身子却主动对他的接触做出了回应?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迷离之际,黎向晚居然也伸出手,攀住了他的脊背!   有一点点迷乱,有一点点渴望。   渴望着——沉沦!   那一瞬间,发丝纠缠在一起,视线纠缠在一起,呼吸纠缠在一起,唇舌纠缠在一起。   甚至——   也渴望两具身体,两个灵魂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   洛佑翼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黎向晚。   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   前几天晚上,即使黎向晚对他没有太多的抗拒。   他心里也清楚,她不过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罢了。   但是,昨晚面对他的靠近,她不仅不再抗拒……   甚至,还伸出了手!   他当然知道,黎向晚不过是陷入迷情的女人最自然的反应,并不是主动来迎合自己。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改变,也让他心花怒放!   再不是抱着一块捂不热的冰块了,再不是怒火滔天的瞪着自己。   他喜欢她时而坚定时而迷离的双眸,喜欢她状似微醺的绯红脸颊。   明明心里还在努力抗拒他的接触,可意识却被他带入混乱的漩涡。   那一刻的温柔似水,让他忍不住大声欢呼,快乐的几乎要死去!   是真的爱,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他好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又好像是仰望高山的虔诚信徒,摇着转经筒,口念六字真言。记阵肠弟。   他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伤到了她。   他顶礼膜拜,只为了她那一刻的笑颜。   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微微动了一下,洛佑翼微笑,他轻柔的吻在她的脸颊。   “老婆,你其实早就醒了吧?”   黎向晚微微皱眉,她不愿意睁开眼睛。   洛佑翼笑着说:“再装睡,我可要‘惩罚’你了!”   想起“惩罚”,黎向晚惶然的睁开了双眸。   洛佑翼的吻恰好在这个时候落下,温柔的撷取她唇角的芬芳。   随后,他看到怀里的妻子朦胧的睡眼中迷离的神色,禁不住小声唤道:“晚晚。”   “嗯。”   黎向晚机械式的回答。   只是随口应答一声,似乎是懒得和他说话。   “晚晚。”他再次唤道。   “嗯。”   “晚晚。”   “嗯?”   声线的走高,显示出声音的主人在疑惑中,略带一丝不耐烦。   “晚晚,我好爱你。”   洛佑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习惯性的,黎向晚顶了一句:“你这样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我昨晚那么‘努力’,还没有可信度?”   洛佑翼坏笑,手指绕着她乌黑柔亮的发丝。   真难得,平常的她就是那个百炼钢。   只有很艰难的闯到她的内心,才能看到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不过还好,这个转变,他很喜欢。   听到他的俏皮话,想起昨晚,黎向晚不由得脸色微红。   她挣扎着从洛佑翼的怀里爬起来,冷冷的说:“我要起床了。”   洛佑翼微笑着放开她,自己用手撑着头,躺在床上看她起来。   长长的乌发随着她的坐起垂成一道耀眼的黑瀑,遮住了光洁的玉背。   线条优美,肤色白皙。   刚准备挪开身子,黎向晚酸软无力的腰肢和毫无力气的长腿一歪,她又软软的倒了下来。   洛佑翼大笑着搂住重又回到他怀里的女人,一面吻着一面笑。   “晚晚,你应该好好锻炼身体!”   脸色酡红,黎向晚回嘴说:“你才应该节制一点!”   “对自己老婆还要节制,有没有天理?”洛佑翼毫不在意的大笑。   黎向晚转过头,轻声丢了一句:“——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听到她这句窝心的话,洛佑翼觉得心里暖暖的。   “晚晚,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关心自己。”   早已经习惯她口不对心的话,洛佑翼只觉得心里满是幸福。   他柔声说:“那好,我以后,会尽量节制,让你有下床的力气。”   不想再听他说这些绵绵情话,黎向晚转过脸。   “我要穿衣服下床。”   “好好。”   洛佑翼笑着把丢到地上的衣裤全都捡起来,递给她。   黎向晚穿好衣服,略微一动,身体还是有点不适。   侧头看着洛佑翼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心里有气。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累不倦,她就连动一动都会觉得不畅呢?   看到她坐在床上,想动又不敢动,洛佑翼笑着抱她起来。   “老婆,走,我带你去洗漱。”   “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洛佑翼就笑笑说:   “我把老婆‘折磨’的床都下不了,当然应该由我来负责。”   再跟他计较,还不知道洛佑翼会说出什么话。   黎向晚于是不再挣扎,由他抱着下了楼。   洗漱完毕,洛佑翼又抱着她到沙发上,先递上一杯蜂蜜水。   还是又放了蜂蜜又加了盐,又咸又甜的诡异味道。   这一次黎向晚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放盐!”   “啊?你不喜欢啊?下次我不会了。”   洛佑翼笑眯眯的,自己又上蹿下跳的准备早点。   昨晚他就吩咐好吴妈买来吐司、沙拉酱之类,今天他自己去做。   半个小时以后,当一块切得奇形怪状的吐司递到黎向晚面前,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拿起来就吃。   第一口,好咸!   似乎是咬到了一整块盐。   而第二口,却清淡的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疑惑的看了看洛佑翼,他擦擦手,一脸期待的问:   “好不好吃?我亲自做的。”   “……”   黎向晚什么都没说,自己把三明治吃完了。   洛佑翼看到她平静的吃完,总算松了口气,也坐下来拿起他的那一份咬了一口。   这一口,差点没把他自己的舌头都咬掉!   这,这分明是买盐的投错胎了,居然咸到这个地步!   他吐吐舌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黎向晚,不免心头一阵温软。   好不容易吃完,他起身去收拾杯盘。 ☆、100 为她连续卖醉许多天   忙完一切,他坐到黎向晚旁边,很是抱歉的道:“三明治很难吃吧?”   “第一次,做到这个水平也差不多了。”   黎向晚淡淡的道,忽然又像是勾起什么往事一样。   她轻声说:“我八岁的时候,一天晚上妈妈很晚还没回来。我想给她煎蛋吃。”   “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蛋里是有油的,就没放油。后来锅子烧了,火把整面墙都熏得黝黑。”   “——等我妈妈回来,看到我的狼狈样。不仅没有责备我,还笑我是小黑猫。”   黎向晚说着,脸上荡漾出一丝快乐的笑容。   似乎,只有回忆起过去的乐事,她才会毫无保留的笑到心里。   转头,看看洛佑翼,他眼都不眨的看着她的笑颜。   从来没有见过黎向晚在他面前,如此轻松的笑过。   她浅浅的酒窝里,承载的都是美好。   “晚晚,你的笑容真美。”   说完这一句,他迷恋似的靠近。   有些紊乱的气息滑过她的发丝、耳垂、脸颊,在笑窝上缠磨一瞬。   最后,又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闻她身上的香味,会这么贪恋她柔软的身体。   唇角贴合,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早上的夫妻之事,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想和她感情更深些,深到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洛佑翼伸出手来,纤长的手指穿插在她脑后浓密的乌发里,带着她倒在沙发上。   “叮咚!”   就在他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时,一个不开眼的门铃声忽然响起。   洛佑翼气恼的爬起来,心里忍不住问候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帮着黎向晚整理了一下衣服,怒气冲天的去开了门:“谁?”   “老大,是我。”   倒霉孩子金火听到洛佑翼的怒吼,也怯怯的道。   他一见老大气息紊乱脸色潮红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幸之中成为了最可耻的电灯泡。   不过这可不怪他啊,是老大让他九点来的!   洛佑翼什么也没说,只是先关上了门,冷冷的丢下一句:“先等着!”   回到沙发上,黎向晚已经坐起来了。洛佑翼轻轻的在她脸颊上一吻。   “晚晚,我去处理一点事,晚上回来。你等着我!”   他还不放心的又在黎向晚的唇上轻吻:“等我啊!”   说完,才走了出去。   而黎向晚,在客厅里默默地待了一会。也走上楼去换了衣服。   房间里一片狼藉,床单被子四下滑落。   还有那条洛佑翼送给她的项链,也被他昨晚动情的扯到一边,落在窗台边的角落里。   捡起项链。坠子是铂金打造。   两颗桃心交织在一起,内里镶嵌了一颗大约4克拉左右的钻石。   钻石切割良好,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笑一笑,本想把它扔到桌上.   忽然想起,昨晚洛佑翼看着她带项链的时候,说“真美”的样子.   黎向晚手一停,把项链放到口袋里。   深入口袋,另一件东西微凉的触感,顿时刺激到她的心。   那里面躺着的,是顾以枫给她的他家的钥匙。   “那是公寓的钥匙,如果哪天你不想住在家里,回洛宅又怕遇到洛佑翼,又不好意思来这儿,就去那里。”   手,顿时收紧。   以枫……   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和他在一起?   但是,就算不在一起,这钥匙,总归是要还的。   黎向晚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别墅。   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钥匙。   她直接开车去了顾氏。   可是顾以枫却并不在总裁办公室里。   黎向晚正想找个秘书问一下,这时候助理徐皓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   “黎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的问。   “我来找顾总。”黎向晚说。   “顾总?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徐皓回答:“你跟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看顾总最近很消沉,公司好不容易跟方城合作才稍有起色,可是顾总却突然撒手不管,人也不来上班。”   “方城?顾氏怎么会突然跟方城合作?”黎向晚有些吃惊。   “这个……”徐皓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城的千金,是不是那个叫方怡静的?”黎向晚突然反应过来。   徐皓连忙说道:“黎小姐,你要相信顾总,他一直以来爱的都是你。就算顾氏跟方城合作,也不代表顾总就会娶方怡静。”   “他娶谁现在已经与我无关了,我们已经分手了。”黎向晚深吸一口气。   “分手?”徐皓惊道。   “嗯,徐助理我先走了。”黎向晚是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转身离开了。   从顾氏大楼里出来,黎向晚整个人情绪低迷,想到自己怀孕,想到顾以枫跟方怡静的关系,她的心痛的心碎。   她跟以枫真的是有缘无份,还是没能够在一起。   本来她以为只要将来的某一天,自己摆脱了洛佑翼,和顾以枫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孩子的到来,方怡静的出现,让黎向晚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弥补不回来。   街上的寒风刺骨,明明不是冬天,她却觉得无比的寒冷,像一根根细细的绵针扎进肉里,刺进骨里。   黎向晚不知道自己在大街上游荡了多久,只知道天色已晚,但她就是不想回洛宅。   日渐转凉,她需要买些衣服。   于是打算顺道去街上逛逛。   其实洛佑翼是一直有给她添购衣服的,但她从来不穿。虽然洛佑翼现在对她还不错,但从来没想过,会跟他一辈子走下去。   从最初结婚,她就明确地知道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   所以生活上,她尽量从简,也不花洛家的钱。   洛佑翼给她的卡她一次也没有刷过,给她买的衣服和礼物,除了那件黄色的连衣裙,其它的她也都没碰过。   她只是想在离开时候,她和他之间能够算得清楚一些。   而且她生来就不喜欢欠别人,不然会过得不踏实。   在普通的专卖店里买了两件普通的外套。   黎向晚选衣服的速度很快:一是她有自己的穿衣风格,买衣服都会固定款式,所以减去了挑选的时间;二是她的身材确实不错,不挑衣服,是时下流行的骨干美女,什么衣服拿s码往她身上一穿,立即能穿出模特的范儿。   路过一家大型商城,想起前两天洛佑翼给她买的那件黄色的连衣裙她还没有去看过价钱,犹豫了一下,走进去。   黎向晚以前很少进这样大型的商场,因为没有钱消费,她买不起,就不会看,怕看到心动的会忍不住。乍然进来,那感觉非同一般。   整个商城的布局像欧式宫廷,波西米亚水晶大吊灯使得到处金光闪闪,到处都是回廊,架在空中的天梯,各种商店分布隔开,根据楼层的不同而销售不同的东西,琳琅满目。   五楼是服装城,黎向晚乘电梯而上,中途看到许多穿着卡通装或者cosplay动漫人物的员工在和顾客合影。还有分发气球的“小丑”,在商城中心邀请大家抽奖的礼物大使。   这种专门以有钱人为销售对象的商城每天都是如此,为了能从有钱人口袋里都捞一些钱,投机商是想尽了花招地想让这个商城多样化起来。   电梯经过四楼时,黎向晚发现四楼有一个超大型的滑冰场,里面有仿真的雪……   嗯,下次有空一定要来玩玩,她只玩过旱冰,还没有玩过这种真冰场。   到了五楼,她一间间找那条裙子。因为不记得裙子的品牌,只能向店员描述裙子的款式。   她发现,每个店员都有一个职业病——   从顾客一进店,就会从头到脚把顾客审视个遍,并且快速辨识她穿的是什么品牌,她的基础消费一般是多少,她到底是真有钱还是装有钱。   而黎向晚的穿着,显然就是没钱的,连“装有钱”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每个店员对她的问话都是兴趣泛泛,敷衍之极,有的甚至直接不理她。   这个势力熏心的社会!   逛了两个小时,黎向晚频频受挫和遭到白眼,而体力也感到不支,就在她打算离开,等回去记好品牌再来找时,眼睛猛地一亮。   “the secret”。   她记起来了,那裙子的品牌就叫“the secret”,奇怪的是,她上网查了,却查不到这个品牌。   走进店内,她向店员说明来意,这店员也是个势利眼,从她一进来就把她当做空气:“不知道,我们店的每件衣服都是由摩登大人亲自设计,独一无二,这世界上绝没有第二件!”   说着,就朝她丢过去一份“the secret”品牌的解说单。   黎向晚匆匆浏览了一下,大意是说:真正上流社会的人物,不会去买所谓的世界名牌,他们所有的衣物都由专门的设计师为其而量身订做,甚至可以根据那人的喜好设计出专属于那人的风格。   而摩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秘的设计团队,专为贵族服务设计。   “那你知道大概的价钱是多少吗?”黎向晚咋舌,忍着耐心向店员问。   “不知道,有便宜的有贵的,看摩登们设计的心血……”店员不冷不热的态度回答,“便宜的也就几十来万,贵的无上限。”   黎向晚差点吐血。   “便宜的也就几十来万”?   黎向晚顿了顿,走上去拿起一件黄色的连衣裙:“款式有些类似,大概也是属于这种雪纺的,胸前有一朵大蝴蝶结……大概多少?”   店员冷冽地走过来,把衣服从她手中拿开,挂回去,叫其他的店员拿熨斗过来。   一边拍着那衣服上并没有的灰尘,她一边不耐烦地说:“这店里挂的衣服都是别人订做等着来取的,每一件的价值你知道值多少?碰坏了,我看你打一辈子的工都赔不起!”   黎向晚沉默地抿了抿唇……   见过势利眼,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势力的势利眼。   有钱就这么了不起?!   她真的很想从钱包里摸出卡,甩在她面前说:多少钱,你看看我赔不赔得起!   黎向晚从来没去银行看过这张卡里有多少钱,当时洛佑翼给她的时候,说她可以随便刷。   她开玩笑“好暴发户的口气!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卡刷爆?”   “刷不爆的,我给你的是子卡,跟母卡连在一起。”他财大气粗地说,“里面的钱够你把整个S市买下来。”   黎向晚不信,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可以给他一张这么多钱的卡,就不怕她卷款而逃?   后来一想,也许是洛风焰故意给她这张卡,试探她的为人。   无论如何,这张卡她都是不会用也不敢用的,她怕一旦用了,更会纠缠不清。   憋着一口气,黎向晚转身朝商场楼下走去。   正在搭乘电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黎向晚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它,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边响起徐皓焦急的声音:“黎小姐,你在哪?你赶快过来,顾总出事了!”   黎向晚的心一沉,跟着紧张起来,她想问顾以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可是张开嘴,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   徐皓又喊道:“黎小姐,无论如何你先来顾总的别墅,看看他吧,求你了。”   黎向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黎向晚,你究竟何德何能可以让顾以枫为你如此?   树梢浮动,一片翠绿,出了商场,她一个人站在路边,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垂在身边的双手是紧紧握住的双拳,指甲陷进肉里,流出了殷红的鲜血都浑然不觉得疼痛。   虽然徐皓没有明说,顾以枫究竟怎么了?但黎向晚有种直觉,跟昨晚她拒绝了他有关。   当黎向晚赶到顾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别墅的佣人看到她欲言又止,还是指了指顾以枫的房间,告诉她,他现在在房间里。   脚忽然变得很沉,一步一步都像灌了铅一般。   黎向晚推开房门,房间里幽暗的灯光流泻了一地,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昏昏沉沉,好像陷入了熟睡,但周围弥漫着的一股浓烈呛人的酒味,证明了刚刚这个人是怎样发了疯般的拿酒当水喝。   黎向晚默默走到床边,顾以枫无暇的容颜多了一丝苍白,眉头轻蹙,仿佛在梦中也不踏实。   她伸出手缓缓的抚上他的脸,一片冰凉……   “顾总这几天一直在喝酒卖醉,我听管家张叔说他昨晚去找你了,回来以后喝的就更多,刚才张叔担心他出事,才给我打的电话。对不起我骗你说他出事,其实我只是怕我说他醉了,你不肯出现。”   从角落的沙发上站起,徐皓走到黎向晚的身后,也同样望着床上的顾以枫,轻叹一声:“黎小姐,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顾总是真的对你动了感情。”   黎向晚的手微顿,随即缓缓的收了回来,美眸微垂,微翘的唇角却泄露出一丝苦涩:“是啊,我知道。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伤害他。”   有一刹那,徐皓看到了黎向晚单纯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仿佛经历过世事的沧桑和涩然的笑容。   他敛去深思,拍了拍她的肩:“不管怎样,今晚请帮我照顾他吧。有你在,我还放心些。”   说完,徐皓走出去轻轻的带上了房门。记休乐巴。   黎向晚坐在床边,手指柔柔的轻触顾以枫的眉间,只想把那一道沟壑抚平。   “对不起……”她低喃,心中千言万语却也只能化成这载着千斤重的三个字。她早已经不完整了,又怎么能回报给他完整的爱?   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从手腕处传来的热度几乎灼烫了她的肌肤。   床上原本熟睡的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黑眸充斥着混沌的迷惘,好似酒醉让他认不出黎向晚。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来到被自己紧握住的柔荑,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声音嘶哑:“你流血了……”   黎向晚惊了一下,没有想到顾以枫这么快就醒过来。   忽然,只感觉到手心一痒,男人竟然将她受了伤的掌心放在唇边,伸出湿滑的舌尖轻舔着那已经有些干涸的血渍,视如珍宝般的小心翼翼……   “我……我没事。”她想将手抽出,男人却不让她得逞。   此时的顾以枫就像是一个刚抢到糖果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让糖果丢失。   他的舌尖带着奇异的灼热,一一舔过黎向晚掌心被指甲划过的伤口。浅浅的掌纹,一道一道,一条一条,他认真极了,仿佛只要被他这样的温暖着,她的伤口就能痊愈一般。   只是顾以枫不知道,这样的他,只会让黎向晚的心里划出比手心还要深刻的伤口,为他而痛的伤口。   终于,他舔舐干净所有的血渍,缓缓地抬起头。月光倾洒而来,却不及他散发出的光华。薄削的唇角悬挂着一滴鲜艳的血,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魅惑充满危险。   “为什么要拒绝我?”他眯起混沌的黑眸,酒醉让他的视线蒙上了一层薄纱。   黎向晚垂下眼:“我……”   顾以枫打断她:“你告诉我,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吗?”   黎向晚微怔,顾以枫的眼睛里没有焦距,并不是在看她。她这才想到,他现在虽然可以说话,可脑子也许并不清醒。   她很想告诉他,难道这还不是理由吗?   可是看见他这个样子,似乎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又说不出口。   “因为她太坏了,太自私了,只考虑她自己,她从未认真考虑过你们的未来,也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为你着想过。”黎向晚叹了口气,只能这样说道。   顾以枫拧眉,立即低吼:“我不许你说她坏话!她才不坏,她才不自私!”   酒醉后的顾以枫有着小孩子般的执拗,前一刻还在抱怨她为什么拒绝他,但下一刻却像母鸡一样护着她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坏话。   黎向晚垂下眸,一颗颗晶莹透明的水珠从空中落下,划出一道道银狐。水珠滴落在地,也破碎了一地。   顾以枫愣住,伸出手小心的抬起她的下颚:“你哭了……为什么哭?”   “我没有。”黎向晚咬住唇,想忍住哽咽,但眼泪好似绝了堤般扑簌的落下。   “骗子!你就是哭了。”   忽然,顾以枫的黑眸闪了闪,蓦地伸手一拉。   黎向晚只感觉到一阵晕眩,清醒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大-床上,而顾以枫则覆在她的身上,紧紧地压着她。   “以枫,你做什么?”   他的黑眸此刻藏着深深的魔力,凝望着她:“你好像她,真的好像。”   顾以枫有力的手指缓缓滑过黎向晚的细眉,眼睛,最后来到她微启的红唇,摩挲着。倏地,他的眸子瞬间一暗:“不知道,你的味道像不像她。”   话落,他倏地低下头,将那两片娇唇吞到了嘴里。   舌尖一一描画着她唇的轮廓,而此时,他的口中还有着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和淡淡的酒香。   直到黎向晚呼吸急促,直到她的舌头被男人吸-允的麻痹,他才松开她早已经红肿的双唇。   顾以枫摇着头,声音中有着无比的失望和沮丧:“不,你不是她!”   黎向晚不解的看着他,只见顾以枫垂下了头,微微凄哀,微微悲凉。   像是小心了许久,却还是把心爱糖果弄丢的孩子:“如果是她,这时候一定会推开我的。她已经选择了另一个男人了,又怎么会乖乖的让我吻她?”   黎向晚早已停歇的泪水在听完男人话后倏然决堤,她咬着唇,死死的掐着为他心疼的胸口。   她多想,多想亲吻他的黑眸,吻去他的心碎和悲伤,对他说一句:不,我不想拒绝你,只是……我已经没了资格选择你。   你如此的优秀,应该选择一个完整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已经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弃妇。   夜深,月亮悄悄隐去,天空灰暗无边无际,仿佛再也没有光亮。 ☆、101 她真的背叛了他   顾以枫折腾了许久才沉沉的睡去。黎向晚为他脱下厚重的西装,盖上被子。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气喘吁吁。望着他平静安详的睡颜,深深地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蒙蒙亮,一缕淡淡的晨曦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昭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最后一次,用毛巾擦拭男人额头沁出的薄汗。黎向晚望着顾以枫,一双美眸复杂不已。   也许,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不想再看着他一步步深陷下去。说她自私也好,狠心也罢。为了孩子,她只能舍弃自己刚刚萌芽的爱情,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离开。   仿佛下定了决心,黎向晚垂下眸子不再看男人一眼。   她转过身离开,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微小的拉力。她不解的低下头,只见到自己的衣角被顾以枫的手紧紧地握住。   不由得苦笑,是她的不安全感传染给他了吗?就算是在熟睡中,却还是怕她会离开。   叹息着拿开他的手,放在被子里。黎向晚低下头,轻轻的吻上顾以枫的唇角。   “对不起,忘了我吧。”   走出别墅后,黎向晚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有些冷,风有些刺骨。   忽然,树丛后的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遥遥望去,那人的身影好像有些熟悉。脑中迅速闪过一个人,黎向晚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走了过去。   “果然是你。”   那人的背影一怔。知道被发现了,不得已缓缓地转过身,竟是方怡静。   黎向晚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有些露水,妆也有些花了,应该是在这里藏了一夜。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已经叹息过多少次。爱上一个人,真的要让自己这么的狼狈吗?顾以枫是这样,现在的方怡静也是这样。   “以枫昨晚喝多了。现在正在房间里睡觉。你若担心,可以去看看他。”   听闻,方怡静并没有高兴,反而更加气愤:“怎么?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炫耀你能光明正大的照顾他一夜,我却只能像小偷一样躲在这里偷偷的看他!”   说着,方怡静的眼眶一红,咬着唇拼命忍住泪水。   黎向晚无奈的摇头,不顾方怡静的抗拒,将一串东西交到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   “这是以枫给我的钥匙,我想我以后也不会再需要了。你帮我把它带给以枫吧。”   方怡静探究的望着黎向晚许久,口气明显软化下来:“黎向晚,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   黎向晚苦笑了一下,美眸带出一抹凄哀:“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如果说我真的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请你好好爱他,让他幸福。这些,你肯定做得到的,不是么?”   方怡静骄傲的哼了一声:“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以枫忘掉你这个女人。”   方怡静拿着钥匙头也不回的向别墅走去,高跟鞋发出的声响在这样寂静的黎明分外的刺耳。   蓦地,这声音停了下来,方怡静转过身望着黎向晚瘦弱的身影,突然说道:“黎向晚,有时候女人也是有资格追求幸福的。”   声音再度响起,晨曦下,就只有黎向晚独自怔怔的站在那里。微微仰起头,两行清泪缓缓落下,阳光照射下,璀璨点点。嘴角微翘,却滑过一丝涩然。   幸福,早在她答应嫁给洛佑翼的那一天起,就与她无缘了……   他们之间,结束了吧,就在今天!   是她结束的这一切,如今又有什么好伤感的呢?   看得出来方怡静很爱他,就算她会跟洛佑翼离婚,以后也会有洛佑翼的孩子,她跟顾以枫是不可能的。   长痛不如短痛!   今后,她跟他是彻底的没关系了!   另一边,洛佑翼早早处理完洛氏财团的事,就驱车赶了回来。   前段时间的强拆案,让他们公司的形象一度受到影响。   在他的大力运作下,股价又有了回升的趋势。   虽然有几个项目被迫搁置,但也没有什么冲击,一切运转正常。   反正也不是什么核心项目,利润也不高,他原本也想着要裁撤掉。   因为里面有几个要紧的朋友,所以也不好反对。   现在正好,他们要撤,随便他们。   洛佑翼根本就不在乎。   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下,没有什么还可以威胁到他的事件。   这几天他心情很好,只捡了几件要紧的事,提点一下,就立即回家。   只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就感觉度日如年。   恨不得长了翅膀,马上飞到她身边。   他甚至还不忘打电话让吴妈买上一些新鲜菜肴,享受着跟老婆锅碗瓢盆的小日子。   只是,回到洛宅,屋里里空空荡荡的,黎向晚不在。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她去了哪里?   是去找顾以枫了是不是?   深夜,黎向晚回到了洛宅,怕吵醒了佣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   屋内一片的漆黑,还没等她开灯,黑暗中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你还知道回来?”   黎向晚惊讶,瞬间开了灯,微黄的灯光下,看清了洛佑翼坐在电脑桌前,似乎等了她很久了。   “你已经回来了?”黎向晚惊讶,他不是去公司忙了?最近洛佑翼那么多的负面新闻,对公司造成不小的影响,难道他不该留在公司里处理?   她本来应该早点到家的,因为顾以枫的事,她觉得心情不好,所以便在外面一直散心,直到天色已晚了才回家——   “你希望我回来么?还是,在心里奢望我永远都回不来才好?”说话间,洛佑翼已经来到了黎向晚的面前。   将她顺势抵在门前,利用高大结实的身体困住她,使她不能动弹。   暖光光芒中的洛佑翼表情暴戾冷峻,仿佛来自黑暗中的撒旦,从眼睛里发出的光芒阴冷得像是能把她卷进地狱。   黎向晚无辜地眨了眨眼,她不明白之前才好好的,怎么转眼间,他的神经质又发作了?   “说话!”洛佑翼猛地捏住黎向晚的下颚,手劲很大。   黎向晚皱了皱眉:“你又怎么了?”   “顾以枫。”   他咬牙切齿地从唇里吐出这三个字,立即让黎向晚的神情一变。   洛佑翼不放过她表情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哈,你跟他又旧情复燃了?你是不是打算离开我,和他在一起?!”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黎向晚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却是徒劳。   “你还装——你把我当白痴?!”洛佑翼发狂的低吼声!   他更用力地擭住她的下颚,欣赏着她被他捏得小脸苍白的发痛表情。   看着她痛,他的心何尝不痛?!   他该拿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办?   在洛佑翼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黎向晚垂下眼睑:“我跟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哈!你终于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我说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洛佑翼在瞬间恢复成她初识的样子——那样的冷漠无情,霸道冷酷。   他嗜血的目光盯着她,冷冷地说:“你还要我逼你,你才肯老实说?”   “洛佑翼,大晚上你又要发什么神经!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好不好?”   照顾了萧逸轩一晚上,又下定决心跟他分手,黎向晚已经很疲累了,她此时身心俱疲,真的很想睡觉!   她用力扳掉他的手,就要往浴室走去,忽然胳膊被拽住,下一秒,洛佑翼把她用力地摁在门上!   黎向晚也生气了,挣扎着抽出腿踢他,却被他用身体压住。   “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是洛家的少奶奶,就一天也别妄想勾-引别的男人!”洛佑翼冷笑,把她的身体转过去,让她的脸面对门,像壁虎一样贴在门上。   脸蛋被强力压到门上,她瞬间站立不稳,只能将全身的力气都依靠在门上。   “洛佑翼,你放开我啊!”黎向晚失声尖叫。   可是,他没有放开她,还传来衣服的撕裂声!   “不要,不要!”她惊骇地挣扎,“你不能碰我!我还怀有身孕!”   “我要的时候,你不许不要!”身后,传来冷漠的声音。   黎向晚挣扎更剧烈了:“洛佑翼,你不要这样啊!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我就是要你!”   破损的衣服在她激烈的挣扎中敞得更开,滑落而下,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洛佑翼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衣服整个扯下!   “你跟他恐怕也上过了吧?”洛佑翼冰冷无情的话语透过她的耳畔传来:“昨天一整夜,你们俩都发生了什么?”   黎向晚屈辱地咬住唇——   这个男人,他又要强她了吗?   “嗯!”黎向晚痛得叫出声!   “说话!你是不是跟他已经上过了?”洛佑翼看着她宁愿将身体死贴在门上,也要挤开他的手,他就浑身冒火,理智都要被火燃烧贻尽。   “他和你的时候,你也是拒绝他的,还是乖乖地顺从的?”他低声地在她耳边问着,因为的沉默,他心一狠,猛地咬住了她的耳朵。   黎向晚又是痛得闷哼:“洛佑翼……你不要侮辱我……你放开我——”   “侮辱你?哈!”   黎向晚咬住嘴唇,极力忍耐着,不许自己痛叫出声。   洛佑翼眼眸幽暗: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可装的!?   她竟能在他前脚刚离开家,后脚就去找了别的野男人。   她恐怕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跟顾以枫翻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刚离开不久,她就去了顾以枫的别墅,还主动送上门跟他待了一夜。   要说她跟顾以枫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打死他也不信!!!   “不要!”黎向晚尖叫。   此情此景,让她零碎地想起之前被洛佑翼凌-辱的一幕幕——   害怕他会像之前那样对她,她索性怒极攻心了承认:“没错,我就是跟顾以枫上床了!又怎么样?”   “你说什么?”洛佑翼愣了一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黎向晚扬起下巴:“我说我就是跟顾以枫上床了,他在床上不知道比你温柔千倍百倍,我不仅要跟他上床,还要和你离婚,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洛佑翼怒极,双眼猩红,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黎向晚闭眼,等待着他这一巴掌落下。   她就是故意要激怒他,对她来说承受他一巴掌,远比再次被他凌虐了强。记以状技。   所以他要打就打的,她愿意承受。   可是洛佑翼这一巴掌迟迟都没有落下,黎向晚听到的只是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洛佑翼连夜开车离开了别墅。   他的目光中闪动着幽深,薄唇抿成一条细线,俊眉皱的不成样子,他的胸口像是有喷涌而出的热血,堵在了喉咙处,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压抑住胸口的沉重,一脚踩下去,加重油门,车子在黑夜里飞驰。   刚刚的情景历历在目,激得他的怒气一层一层的难以抑制,他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瞬间刺耳的喇叭声划破了深沉的夜色,宣发着他心中的怒火。   黎向晚,竟然背叛他!   他本不该相信那些闲言碎语,但是刚刚她居然自己亲口承认了。   洛佑翼青筋直跳,愤怒的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他在愤恨!他在嫉妒!他在怀疑!   理智如他的洛佑翼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他闭上眼去压制怒气,可眼前一次次重放黎向晚和顾以枫拥吻的画面,他怒极反笑,嘴角挂上若有若无的冷笑。   洛佑翼自问结婚后只有她一个女人,那些花花草草铲除了干净,只因为她要的“唯一”。   女人真是种可笑的玩意,自己说什么要成为“唯一”,却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还凭什么给她她要的呢?   冷笑的嘴角越来越上扬,洛佑翼伸手掏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这个手机一直在震动,只是他没有心情去管,如今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很是满意———盛景兰。   盛景兰什么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洛佑翼冷笑着接通手机,不等那边说什么,便淡淡的说,“现在收拾东西到公司,陪我去d市谈gt的案子。”   盛景兰被惊得愣在这里,她刚刚从买通的洛家佣人那里得知洛佑翼跟黎向晚刚才争吵过,就急急的打电话过来询问,没想到这么大一块烧饼将她砸了个正着。   她愣了好一会儿,暗暗庆幸那边没有挂电话,反应过来后就迫不及待的回道,“好好!”   待答完,才在欣喜中冷静的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高高兴兴的去整理衣服。   洛佑翼淡然的听到她的应允后挂断了电话,他失神的看向后车镜。   他想要她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让她好好的弄清楚自己的地位!   洛佑翼惊叹于自己没有马上和她离婚,而是选择了用背叛报复背叛,他回过神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黑色的轿车最终还是安静的消失在夜晚的道路上。   *   d市,豪华包间内。   洛佑翼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举杯示意已经喝光了,他的酒量并不小,但是这轰炸式的敬酒让他也感到有些吃力。   而对方gt公司出动了五人小组,本就打着算盘灌醉了洛佑翼,以便在谈合同时使gt多占一些优势。所以这一来一回,洛佑翼面前的杯子就没有空过,你来我往的找着由头就敬酒。   “洛总好气魄!听闻洛总妻子怀孕了,真是恭喜恭喜,祝洛总家庭圆满!来来,这杯必须喝!”又不知是哪一位上前倒了酒,洛佑翼听到那句“家庭圆满”只觉得刺耳,皱着眉不作声。   盛景兰推门而入,见势上前几步将递给洛佑翼的酒夺了过来,“张总,这杯我代劳了。”   洛佑翼不可能不知道gt打的主意,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拒绝被灌酒的意思,而盛景兰是不可能真的让洛佑翼醉倒的,一为公司,二为她自己。   “哈哈,盛小姐也是好酒量。”   盛景兰礼貌性的微笑一下,将酒杯放回桌上,顺便从包里拿出了一直等着谈的合同,先发制人道,“我想着各位也算是酒足饭饱了,不如来聊聊正事?若是再这么喝下去,可能要我一个弱女子把你们都扛回家了……”   盛景兰的玩笑引得几个小伙子忍俊不禁,直叹洛氏找的人真是豪爽直接。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盛景兰和洛佑翼的关系,可是看着洛佑翼盯着杯子出神的样子,心里又在暗想是不是该继续喝几杯……   “翼!”盛景兰轻推一下他,洛佑翼回过神,浑厚的嗓音不轻不重的,“你们先看下合同,有任何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他虽然有几分醉意,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让一直灌他酒的人忍不住的捶胸跺足。   gt的人接过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近十分钟,就见一个带着黑眼镜的斯文男人皱着眉指着合同上的一个地方,道,“贵公司在利益分配上写的是五五分成。试问,我们gt的人才资源只值五五分成这样的利润吗?”   他的一席话让在座的gt人都情不自禁的停下手上的动作,等待着洛佑翼的回答。   确实,gt的人才全是顶级的,他们怎么可能用五五分成就把自己的人送出去。   出乎意料的,洛佑翼近乎闲适或者说是非常平静的敲着桌子,他沉着眸子突然笑着道,“那……我们洛氏的影响力难道不值五五分成这样的条件吗?”   一个反问,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gt的人才再多,没有舞台去表现他们只能有限的发挥他们的才能,但是洛氏可以给他们世界舞台,尽其所能!   gt的人一片安静,他们竟无言以对。   而刚从那名姓乔的组长保持应有的冷静,只想着为公司多争取一些利益,“洛氏的名气传遍世界,可是只有新鲜的血液才能让洛氏再上一步,我们要的也不多——四六分。”   gt的人屏息等着洛佑翼的回答,要知道,五五分和四六分带来的收益差距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数额,要是洛佑翼一点头,姓乔的那位说不定就平步青云了!   洛佑翼敲击桌面的手微微一顿,突然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你——勇气可嘉。不过抱歉,我们洛氏向来不会轻易改变底线,五五分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若是贵公司觉得委屈了,大可回去再去商榷。”   洛佑翼的一番话让在座的gt人个个都愣住了,这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你,直接把提出这个意见的乔组长逼近了绝路。   “翼。”盛景兰不放心的看向他,丝毫没看懂他眼底的沉静。   这项合作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的“撵人”了?   盛景兰都做好了打算,只要那边一准备走人,她就上前说些好话。但是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劝说,gt的乔组长突然泄气般的耸肩,“洛总的自信让乔某刮目相看。”   下一秒,gt派人的人中位阶最大的人上前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像是生怕洛佑翼扭屁股走人,他签完还整齐的放在桌子上,“愿洛氏和gt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洛佑翼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握上对方的手,眼底并没有按计划拿合同的喜悦。   gt的人虽然不甘心,但是他们也不算吃亏,任务完成后又吃了些点心水果,一群人晃悠晃悠的离开了。   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盛景兰等了好久的短信。   “东西一会儿就给你送来,小心接收。”   盛景兰看完后立刻把信息删除,确定洛佑翼没有关注到她的举动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盛景兰,回酒店。”洛佑翼扶额站起,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神情,只见他优雅的从衣架上披上外套,沉稳的迈步越过盛景兰,沉稳道刚刚的扶额都像是虚像。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透露出打淡淡的冰冷和疏离,不顾那里站着的女子,径直走出包间。   盛景兰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她知道洛佑翼的脾性,也能从中才出一二分情况。 ☆、102 我要跟你离婚   从昨晚接到他的电话,到刚刚独自一人离去,洛佑翼的脸一直都是千年冰川般的冷淡。   gt的人或许会以为是洛氏为了提高威严而装出来的严肃,事实上在这几年的公司运营中,洛佑翼在处理事务上也确实如此。   他不是装出来的严肃,是真的严肃。   但是私下。洛佑翼很少这样的不苟言笑。   他本就是如同雕刻出来的脸一旦没了表情,便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没有表情并不是满不在乎,而是真的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他活着自己的空间,一个人的空间。   但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与人交流。   盛景兰之前一直很担心洛佑翼会在和gt谈案子的时候出什么意外,但是庆幸的是。这件案子圆满完成。洛佑翼虽然沉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走不进去。但是还好,他也有走出来的时候。   洛佑翼刚从冷面中走出来没几分钟,这又戴上了面具般的让她捉摸不透。   她加快步伐,一个身影迎面撞了上来,把盛景兰撞得往后猛地一退。   “长没长眼!”盛景兰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看着远处的洛佑翼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她更是将怒气撒到了眼前拦路的人身上。   撞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目光颤抖的越过盛景兰,却不吱声。小伙子头上带着鸭舌帽,将脸全部藏在了宽大的墨镜下,行迹诡异的没有说抱歉,也没有离开。   盛景兰突然想到会不会是那些亡命之徒,知道自己在d市,企图绑架。有了这样的想法后,盛景兰也不想去发什么火了。后退一步想要离开。   但是小伙子并没有给她离开的机会,他一下子拽住了盛景兰的手,惊得盛景兰就要大叫的时候,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东西拿好了。”   盛景兰的尖叫就这样停留在了喉咙,她的瞳孔一下一下的收缩,半天才从这惊天动魄的恐惧中缓过神。她缓过神想要追问那个小伙子时。却发现周围早已经空空如也,没有半点那个小伙子的影子。   她震惊中又感到刚刚被抓着的手有什么异常,抬手一看,手心中赫然躺着一个小纸袋。   盛景兰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后,颤抖着打开了纸袋,轻轻一倒,滚出来两颗药丸。   她心知肚明,这就是她跟洛佑翼来之前想法设法讨要的东西。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紧张混杂着那种心虚,又带有一点点的担心……她这次就是要破釜沉舟,让自己去拼一把!   黎向晚那边如今跟洛佑翼已经势同水火,现在只差一把火,把这一切都轰轰烈烈的烧起来。到时候,她到想知道——黎向晚那个女人,会怎么选择。   洛佑翼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盛景兰在车库追上他的时候,他的醉意一点点的泄露出来,原本四平八稳的脚步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都喝了酒,倒不如就在这瑞郦酒店过一夜吧。”盛景兰打的算盘就是这样,先等洛佑翼醉了,她再给他喝了下药的水,到时候他就不得不要自己了。   上次那一夜,洛佑翼只是醉酒睡了一夜,却并没有碰她。   她不甘心,这次非得利用药物,让他真正碰自己一次。   看他还怎么不负责,黎向晚又怎么可能再和他在一起?   一切都在盛景蓝的计划之中。   洛佑翼的眸光沉了沉,半晌才点点头。   盛景兰去前台开了两间房,又以送醒酒药为借口,把馋了药的水送到了洛佑翼房间。   这样的事情盛景兰做过很多,洛佑翼也不感到奇怪,接过水就一饮而尽。   盛景兰惴惴不安的坐在客厅半天都听不到房内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翼?洛总!”她眨眨眼,觉得没有声音更是奇怪……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又听了半天,还是很安静。   难道翼离开了?不会啊!   盛景兰立刻否决了自己的看法,她把水送给洛佑翼喝了之后就在客厅坐着了,洛佑翼怎么也不可能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出去的。   她犹豫再三,轻手轻脚的起身向卧室走去。卧室的门微微的打开,透出淡淡的酒香味,她皱起了眉,房间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没有半点吃完那药该有的反应。   怎么回事?   门“嚯”的被完全打开,只见洛佑翼扯了颈项上的领带,外套被扔在不远处的地毯上,身上的衬衫乱成了一团糟,他侧着脸躺在床上,面色有些红,可呼吸均匀的没有半点不适。   盛景兰忍不住上前仔细看看,洛佑翼长长的睫毛深深的搭着,平日里睿智的眼睛安静的闭上了,薄唇微张,一下一下的呼吸着,安静的像是个婴儿。   洛佑翼这样的样子,盛景兰从未见过——这样的安静,毫无防备。   从某种程度上,盛景兰对眼前的情况是又爱又恨!她喜欢洛佑翼现在的样子,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药却没有半点药效。   盛景兰跑到客厅找到手机,连着给卖药的人打电话,却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搞什么鬼!”盛景兰一气之下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堵着气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突然,又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现在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   盛景兰随手拨了下有些凌乱的卷发,又把沙发上的手机拾起,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既然洛佑翼都睡了,她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清晨的阳光细细洒洒的透过层层纱窗,轻柔的越过空气,洒在了超大size的床上,床上的男人微微动了下眼皮,只觉得头有些发蒙,周围的味道也不是很熟悉,他缓缓睁开了黝黑的眼睛,狭长的眼睛半睁的时候就看见了身旁异样的身影。   并不算厚的被子微微的鼓起,被子里面安静的没有动静。   洛佑翼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在之前不是没发生过,他只是皱了下英眉,歪过头想要把被子里的女人叫醒,让她拿着钱离开。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会很绅士的等待陪夜女子睡醒,但是现在,他非常迫切的想要这个女人离开!他感觉到女人的触碰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浑身的不自在!   洛佑翼也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他甚至在心里默默的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负罪感,那种负责干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伸手推了推睡得正香的女人,“喂。”   “喏……嗯。”女子慵懒的将手伸出了被子,纤长的手臂雪白如霜,紧接着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露出同样白皙的香肩。   她有些倦意的揉了揉眼睛,待她看清眼前的人,像是不可思议般的惊恐大叫起来,“啊……!”   洛佑翼捂额沉思,自己怎么又被她算计了?   他一时竟完全想不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好像喝多了,然后回到酒店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盛景兰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他扶额想了半天,也想不通。   洛佑翼抿着唇瞄了眼裹在被子里的盛景兰,轻叹一声,极为清淡的说道:“别忘了吃避孕药。”   盛景兰被他的话震得猛然睁大了眼睛,她近乎不可思议的伸直了手臂指向洛佑翼,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没有一丝忏悔,或者安慰的话?   为什么洛佑翼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但是她知道现在决不能说那样的话,她咬着唇,血色一点点的消失,眼中闪着泪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不必这样。”   “你……”洛佑翼张口,却发现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盛景蓝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转身,声音有些凄凉,“我不后悔……我很爱你,翼。就算昨晚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恨你……”   说话这期间,洛佑翼已经穿好了衣服,伸手拎了毯子扔到了盛景蓝的身上,然后转身背对着她,“景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盛景蓝最听不得他这样淡然的语气,披着毯子转过身质问,“你是不是还要我守口如瓶!要我把今天的、昨天的一切一切都忘个干净?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说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还想要我什么保证?!”说道气急,盛景蓝伸手锤在了洛佑翼的胸口,泪水顺着脸颊就一颗颗的砸落,“洛佑翼,你真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点的回应?现在你结婚了,我都准备放弃了……呜呜……你却一次次要了我的身体,还要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有没有一点的良心!”   洛佑翼抓住她乱捶的小手,皱着眉听完她说的一番话,只觉得头疼难忍。   突然,胸口一阵温暖,眼前的女人奋不顾身的扑进他的怀抱,快到他被她撞得往后猛地一退,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又只能条件反射的抓住眼前的女人,一来一回,两人竟是亲密无间的抱在了一起。   也不知何时,盛景蓝身上的浴巾脱落在地上,她就这样坦诚相见般的紧紧抱住了他,洛佑翼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后退一步,下意识的想要推开。   可是胸前的女人哭的梨花带泪,丝毫不给他推开的机会……   洛佑翼从没见过盛景蓝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被深深的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紧皱的眉头从没松开过,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任盛景蓝在胸口哭了个痛快。   一直期待他的安慰,盛景蓝想着自己这么一扑,或许洛佑翼会抱抱她,或者摸摸她的头,说些什么。   但是没有,她幻想的一切都没有,洛佑翼只是直直站着,像块木头一样。   她真的这么失败吗?   盛景蓝不甘心,她不甘心!   “翼。”她尝试着伸手去楼他的颈项,洛佑翼被抱着避让不及只能歪过头去,听到她的声音中透露着恳求,“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会是黎向晚,而不是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见洛佑翼不吱声,也不看自己,盛景蓝咬了下唇后猛地踮起脚尖,顺手攀在洛佑翼的肩膀上。   洛佑翼被她的举动惊得不自觉转过头,盛景蓝的吻一下吻在了洛佑翼冰冷的唇上。   夹杂着她咸咸的泪水,盛景蓝的吻热情似火,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的前提下,一个女人的献吻……这样都不为所动的怕只有石头了。   洛佑翼便是那样的石头,他忍不住用力推开了身上攀着的女人。   男人的力气和女人力气的差距实在大得很,盛景蓝被洛佑翼的一推一个踉跄就瘫坐在床上,满眼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背过身子的男人。   这样嫌弃的推开,像是推开垃圾,推开厌恶的东西……盛景蓝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喷涌而出,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样的屈辱!盛景蓝,从小被捧在手心的公主,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有谁敢对她做出任何逆着她的事情?   而现在,她把自己全部都送到那个男人的手中,却被那个男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心脏的某一处,被蹂躏的不成样……她感到那种委屈在不断大放大,吞噬着她的耐心,为她对黎向晚的憎恨又加了一把火!   好,很好!   你若不仁,我必不义!   “盛景蓝……”一直站在一边的男人犹豫了很久,眉峰皱在一起都不动一下,他冷硬的表情不加掩饰,“你该知道的,我,在遇到黎向晚之前从未爱过任何人。”   提到黎向晚,洛佑翼眼底一闪而过的柔情刺痛了盛景蓝的眼睛,她紧握了拳头压抑住住胸口的气,捞起地上的毯子将自己裹了严实,冷笑道,“从未爱过人?所以要说什么只是把我当做妹妹?翼,你懂什么叫爱吗?你要是懂,就不会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也许现在说这些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能说的,也只有抱歉。”洛佑翼闭上眼,下定决心般的说道,“但是你还没有结婚,为了你自己,最好还是去医院吃药吧。”   “放心,我会的。”盛景蓝裹住自己向卫生间走去,只留下一个近乎冷艳的背影,空气中似乎还有淡淡的酒香味和女子特有的体香……   她心已死?不,不会的!   她盛景蓝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同样,她看上的人也绝对会留在她的身边!   洛佑翼让人买了飞机票给送盛景蓝送过去,自己乘最早的航班早早的回到了S市,他眉峰紧锁,面色不太好的走进家门,让等在一旁的吴妈一愣。记土亚划。   洛佑翼的样子,明显的心情不好,但是——想了想,吴妈还是搓搓手跟在洛佑翼身后,轻声问了句,“少爷,您满脸疲惫,要先休息吗?”   洛佑翼眉梢动了动,并没有回答吴妈的关心,若是别的佣人上前,他真的会大吼一声泄泄怒,但是这是吴妈,他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表情就沉着眼继续向卧室走去。   推开房门, 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光线充足的光口。   瘦弱的肩膀,纤细的身材,一头黑发倾斜,在阳光下,黎向晚的肌肤晃白得透明,仿佛随时会跟着阳光消散。   “黎向晚?”   辨清那人是黎向晚后,洛佑翼几步走到她身边,从身手环住她的肩,她不理也不动。   “前几天是我太过冲动——我向你道歉。”他难得讨好妥协的口气,“可也是因为你有错在先。我们一半对一半,每人退一步,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好不好?”   “不用了,这几天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黎向晚逆着光站在窗口,光芒将她的脸打出一层柔光,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我要跟你离婚!”   洛佑翼瞬间呆住了。   “离婚?你真的要这么做?——我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你不同意,我会请我的律师跟你谈。”   仿佛等在这里,就为了跟洛佑翼说这句话。   黎向晚再不看他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想到嫁给他以后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她还要为了孩子忍耐承受!为什么要呆在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身边?!   她要离婚,要逃脱这个牢笼,忘记过去,重获新生。   否则,她这辈子下去都行尸走肉,还活着做什么呢?!   黎向晚语气的坚定和表情的决然,让洛佑翼相信她这一次是极为认真的!   她不会再轻易原谅他,也不是他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将她哄回去的。   在她拧开门把锁的同时,他几个大步冲上前,将门大力关上——   洛佑翼的胳膊穿过她的两肩,抵住了门,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在两臂之间。   他低沉地问:“一切都是借口,你是为了顾以枫,才要跟我离婚?”   “是。”黎向晚已经不想去解释清楚了。   反正她要跟他离婚,不管是什么原因。   洛佑翼一愣——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直接。   她就连骗骗他也不愿了!   一股怒火冲上心田,可是很快,那怒火又转化成苍凉的无奈。   他低声说:“黎向晚,如果你是为了钱,我告诉你,顾以枫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甚至比他更多。”   黎向晚转过身,在他的笼罩中抬头凝视他的眼,表情不卑不亢:“我有说过我是为了钱吗?”   洛佑翼眼眸一黯:“你爱他?”   “这不关你的事!”   洛佑翼的脸色瞬间难看,他皱紧了眉,痛苦地看着这个女人。   是,她爱顾以枫——   从她每次见到顾以枫时,那无法掩饰的神情,无一不在诉说她的爱。   洛佑翼的胸口骤然紧窒,她的眼神像一只藤蔓的手,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越收越紧,他的心疼得像是要裂开。   低着头狠狠地瞪着她,而她也瞪着他。   他们就这样彼此对峙着。   终于,先支撑不住的那一方认输,洛佑翼垂下眼睑:“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告白,让黎向晚震惊!   “黎向晚,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仿佛强忍在心中好久,终于忍不住说出来,索性一次爆发个彻底!   洛佑翼捧住她的脸,深情地目光注视着她,声音却是低吼的:“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看不出来!”   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敢相信他的爱……   黎向晚承认,洛佑翼有时候是对她很好!   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不是个傻瓜!   可洛佑翼是什么人,他玩过多少的女人?就算他真的爱她,又能代表什么?   他了解她多少,凭什么爱她,能爱多久?!   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除了她,他肯定还爱过很多其她的女人吧。可是那些女人的下场呢?新鲜劲一过,就会被洛佑翼一脚踹开。   退一万步说,就算洛佑翼只爱过黎向晚一个人,也是自私的爱。   他那么霸道,容易妒忌,喜欢占有,脾气暴躁!   他心情好时,便会像疼爱宠物一般对她好,心情暴躁了,就毫不顾忌她的感受,肆意蹂-躏她!   这算哪门子的爱呢?   这样的爱好变-态,好束缚,令人窒息。   黎向晚抿了抿唇,盯着他道:“我不爱你。”   洛佑翼的嘴唇骤然褪去了所有的血色,那种苍白却衬得他的面容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死死盯着她,他眼底的光芒消失,如同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光亮。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他还是心如刀绞!   “你不爱我,可我爱你!”他嗓音低哑,痴痴地看着她说。   “那是你的悲哀,跟我无关。”   说着,黎向晚又去抓门把锁,她觉得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想要尽快离开。   可是,洛佑翼死压着门,他不让她走。   “你以为,你想离婚就可以离婚的?”他急得冲她吼,“就算找律师,他们也没法帮你——只要我一天不同意,你就休想单方面悔婚!” ☆、103 闺蜜也怀孕了   “洛佑翼——”黎向晚愤怒地盯着他,“你都把我的人生毁成这样了,你放过我,算我求你了,给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我给你生路,那谁来给我生路?”洛佑翼冷冷地看着她。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她对他竟是这样的无情。   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可是她不屑,她鄙视他,狠狠地践踏。   他从来没有被伤得这么重!   哪怕伤得这么重。他还是要拖着她,就算要被她踢进十八层地狱接受最煎熬的酷刑,他也要拖着她一起。   一把擭住她的下巴,洛佑翼猛地俯身吻住她的唇。   黎向晚抗拒。一口咬痛他,血腥的味道顿时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   他不松口,肆意品尝着自己鲜血的味道,同时也逼她品尝。   黎向晚呜呜地叫着,双手用力捶打他,他把她用力箍进怀里。   早知道,那天她一整天没回来,去了顾以枫的别墅,他就该装作不知道。   哪怕知道她的心里藏着别的男人,他也要骗骗自己她爱的是他!   他不应该吃醋,不应该发怒,不应该对她发泄怒火。现在,就不至于差点失去她,还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了……   闭上眼,洛佑翼在浓烈的血腥中颤抖而绝望地吻她,禁锢如铁的双臂把她抱得死紧。   黎向晚……告诉我。我要把你怎么样才好。   我要怎么做,心才不会那么痛,才能把想飞的你留在身边?   很奇怪,黎向晚完全没有再挣扎,她的身子越来越软,按着他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洛佑翼眯着眼看向身上的女人,下一秒。黎向晚瘫软的身子顺着手臂直直的滑了下去,他目光一凛,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抱住了她无力的身子,这才发现她的额上竟全是一颗颗的冷汗,嘴唇苍白似雪,平日里雪亮的眼睛也是黯然无光的微微闭着。   “吴妈!来人!”那种慌乱的感觉搅到了洛佑翼的五脏内服,他的呼喊穿透了整个别墅,一会就招来了好多佣人。   他双手抱着黎向晚软弱的身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搞的,才短短几天不见,她就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也是一声不吭!她怎么能这样糟蹋身体!   “她现在怎么样?”   “黎小姐这是贪了凉导致发热,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现在她有孕在身,最好还是在医院住两天观察一下。”   “恩,准备一下。送她去医院。”   *   洛宅主卧。   房间落地窗遮得严严实实,房内只有些微的光。   洛佑翼颓然地坐在电脑桌前,目光微醺,一身的酒气。   没有黎向晚在的房间好像一下子冷清了很多,空荡荡的,目光落到哪里都觉得难受碍眼。   门外响起了吴妈的敲门声,过了一会,吴妈推门而入。   “少爷,吃饭了!”   洛佑翼摆了摆手:“我不饿!”示意吴妈先下去。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想起黎向晚,他就心口一窒,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   那个该死的女人,自从把她送进医院后,她就更加坚持了要离婚。   现在是宁愿住在医院里,也不肯搬回洛宅。   她说一眼都不想看到他,每次他去医院看她,她就闭上眼睛睡觉。   她就厌恶他到这种程度了吗?!   要不是他派了佣人24小时轮班守着她,估计她早就逃跑了……   吴妈叹了口气,转过身,想了想又折返回来。   “少爷,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吴妈是看着洛佑翼长大的,他的性格她最清楚了,只有他在意的人和事,他才会这么上心。   如今,他眼里在意的只有少奶奶,这是整个洛家的人都看出来的。   “说!”   “少奶奶跟少爷以前的那些女伴们都不一样,”吴妈直言不讳地说,“你要对她好以前,要先明白她的需要。”   洛佑翼眼睛一亮,瞬间回头看着吴妈:“什么意思?”   吴妈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对人好不是一味的,不是霸道的,你要懂得投其所好。少爷平时对少奶奶的好,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少奶奶,她想要的是什么?你对她的好,是不是她喜欢的方式?”   洛佑翼郁闷地瞪着吴妈:“那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方式?!”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去问少奶奶的。”   洛佑翼绷紧了下颌:“她不会说的!”   “少爷,凡事都要用心。否则,照你这个方式下去,跟少奶奶的感情破裂是迟早的事。”   洛佑翼看着吴妈离开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原来他对黎向晚的好,都不是她想要的?   是啊,他一直自以为是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对她好。   却不知道,反而是他对她的“好”,把她逼上了绝路。   *   医院里,黎向晚看着吴妈把大袋小袋的东西一一往柜子上放。   “少奶奶,这是这几天少爷专程令人去山里现采的蜂蜜……少爷知道你早晨起来习惯了喝蜂蜜水,派人搜集了所有味道的蜂蜜,他说不知道你喜欢那种,所以每种买了一些……你试试看,认定哪种以后就都买那个牌子……对了,少奶奶不是一直闻不惯这病房里的味道?少爷可真是贴心又周到,连这个都替你想到了。”   吴妈说着,又叫拿出好几个花瓶,各插了一大束香水百合,放在病房各个角落。   黎向晚完全不为所动,拿出一本杂志书,无聊地翻阅。   忽然吴妈又蹿到她面前,从袋子里抱出一擂书:“知道少奶奶喜欢看这些情感小说和时尚杂志,你看,这些都是少爷亲自给你选的。”   “今天的开胃菜是美味血鸭和鸡蛋煮肉团。”当吴妈把保温盒打开的时候,一阵香气四溢的肉香味终于吸引了黎向晚的注意力。   她讶异地看过去,瞬间皱了眉:“你们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这“美味血鸭”是黎向晚母亲的家乡菜。顾名思义,杀鸭的时候血留下,在鸭子快做好的时候把血放进去炒,炒的时候放一种芋梗进去,或是放魔芋豆腐一起炒,具体为什么不知,这是正宗的炒血鸭做法,美味可口。   鸡蛋煮肉团,就是把肉和鸡蛋一起做成团,然后放入水中煮。   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难,因为鸡蛋必须要用纯真的农家土鸡蛋做,才会好吃。   而农家土鸡蛋比较难得,市场买不到。   记得黎向晚小时候最喜欢吃这道菜,每当她生病吃不下东西的时候,妈妈就会煮这道菜,就算再没有食欲也会吃一点。   想起她割阑尾炎那一次,因为手术好几天没进食,等到可以吃东西时,她却忽然变得厌食,什么也吃不下。眼见着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妈妈心急如焚,就为了几个土鸡蛋连夜赶到乡下,因为天黑路滑摔断了一只腿,在医院躺了半年才好。   泪水忽然聚集到眼眶,黎向晚眼睛红红的,忽然想起母亲。   只是洛佑翼怎么会知道母亲的家乡菜?   “少奶奶,少爷这几天都在向你以前的亲朋好友了解你的童年,打探你的喜好。”吴妈一边帮她盛饭,一边说,“前些日子,是少爷做的不对,少爷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眼不坏,没有恶意。他其实疼你爱你,只是用错了方式。”   “谁要他疼我爱我了!”黎向晚用力把头扭向窗外。   “少爷那么生气,是因为他太在乎你了!”   “我不需要他的在乎!”   “……唉,算了,少奶奶先吃饭吧。”   说不通,吴妈也没辙,这黎向晚外表柔弱,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进了半个病房,将屋子内照的暖暖的。正午睡的女子半眯着眼睛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半睡半醒之间睁开眼向那里伸着脖子望过去。   “妈……”黎向晚看着莫子惠微微朝她点头,她小心翼翼般的喊了声,还好莫子惠并没有把她当做空气,而是带着她不太能理解的表情,一步步向她走来。   莫子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黎向晚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看来莫子惠是有意乘着洛佑翼不在的时候才来找自己的。   “身体好点了吗?”出乎意料的,莫子惠近乎关怀的问候让黎向晚一时之间不能适应,只是傻傻的点点头。   莫子惠眸光闪烁了一下,看似不轻易的走到黎向晚的床边,“你现在怀的是凌家的孩子,多少要注意一些身子,别总让翼在你和公司之间忙来忙去。”   “是的,我知道了。”黎向晚低头扯了扯被单,她感觉总是躺在床上身子也僵硬了,活动了下手脚,可在莫子惠眼里却变成了这是黎向晚极度不耐烦的表现,让她面子上挂不住。   莫子惠咬了下下嘴唇没有表现出来,“你现在好好的养胎生下我们欧家的孩子就是你最大的功劳了!”   她的话丝毫没有给黎向晚任何舒服的感觉,反而像是一盆凉水将黎向晚浇了个透——怪不得莫子惠回来看她,原来只是为了肚子里的肉。   “妈,我本不想让你担心的,所以嘱咐翼不要告诉你……翼他真是的!”黎向晚故作生气的去掏手机,装作想要打电话责备的感觉,然而目光却是落在了莫子惠的身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莫子惠尴尬的苦笑一声,“不必打电话,不是翼。”   那是谁?黎向晚想不通除了洛佑翼之外还有谁知道她住院的事情,还恰巧告诉了莫子惠。   莫子惠也没有说是谁,而是语重心长的道,“当母亲绝对比当妻子不容易,想想之前我对你也确实是太严苛了,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洛氏的少夫人,不比旁人。在这个位子上,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媒体的关注,甚至是其他的企业的关注。我本来并不看好你,你也要知道,你的背景说到底上不了大场面,但是景蓝不一样……罢了罢了,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景蓝那天突然找到我,让我不要在搅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想想,连景蓝都不在意了,我为什么还要揪着你不放?”   “景蓝?”黎向晚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她的脑袋彻底糊涂了, 难道莫子惠一直以来中意的儿媳妇是盛景蓝……   “景蓝是个好孩子,她那天突然和我说,要对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好一些,哪怕是为了孩子……可惜我们洛家还是和她无缘啊!”莫子惠感慨道,她的表情很微妙,既像是十分不舍,又像是暗暗下定决心,“我会尝试着接受你,但是你也要知道做妻子做母亲的本分!有些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但不意味着我撒手不管!”   “有些事情”好像指的就是黎向晚离家出走寄住在别人家的那件事,在这件事上黎向晚确实理亏,只能默默点头附和着,“我懂您的意思,也请您相信我,我和……”   黎向晚的话说到一半,半掩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让黎向晚下面的话全部堵在嘴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栗色的发丝在逆光下飞扬起来,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显得那么随意而温暖,可这个人却是格格不如的打搅了两个人的对话,顾以枫愣了一下,缓缓的张口,“我看房门开着,所以……”   莫子惠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歪过头撇着黎向晚问道,“这位是谁?介绍一下?”   黎向晚感受这心口的跳动,她的额角渗出了冷汗,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越解释越混乱?   黎向晚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内心,微微张着的小嘴挪动两下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佑翼不在的时候,另外一个男人的探望。   黎向晚的无言让莫子惠内心的怀疑越来越重,她起身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微微走了几步打量着顾以枫,冷笑道,“我本想着好好待你,现在看来……黎黎向晚你当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是的妈,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黎向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实话实说就是了。   莫子惠不信任的扫了眼局促的黎向晚,复读了一遍她的话,“普遍朋友?”   “对。”黎向晚冲顾以枫眨眨眼,想让他帮忙说两句。   顾以枫将放在地上的水果又拎起来摆到桌子上,对着莫子惠说道,“伯母,我的的确确只是黎向晚的朋友,而现在我也有女朋友了,所以请您让谣言止于智者吧。”   顾以枫这一句话讲的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好像只要莫子惠再纠缠下去就成了“愚人”。但是他也把和黎向晚的关系撇了个干净,因为他提到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顾以枫正是抓住莫子惠这一心理,云淡风清的撂下这一席话,硬生生的让莫子惠只能发出一个“嗯”字。   “妈,您多虑了!”黎向晚也连忙附和,只是眼神若有所思的望了顾以枫一眼。   难道他真的已经接受方怡静了?   莫子惠面色铁青的冷哼一声,如今她狼狈的被小辈逼到了这样的地步,心里自然不甘心。想到之前盛景蓝找到她,请求她好好对待黎向晚,她更觉得黎向晚和盛景蓝一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此知书达理懂人情世故的盛景蓝却不能成为她洛家的儿媳妇,转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企图借着洛佑翼将她压住的人,莫子惠越想越来气。   这火气一上来,她也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忘了自己下定决心想要和黎向晚好好的相处。   “5号病房的黎向晚在吗?”突兀的声音传入,伴随着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小护士捧着病例低着头走进来,抬眼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并很快的从几个人中找到了穿着病号服的黎向晚,“黎向晚,跟我来去做最后的产检。检查要是没有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小护士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就走,黎向晚下意识的想要跟着小护士,侧过身子看向站在一旁的莫子惠,“妈,您能不能陪我去产检,就当作是去看看您的孙子吧!”   她这不是没事找事,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和莫子惠的关系太僵。   与其让她与莫子惠的关系越来越僵,倒不如创造机会去和莫子惠相处,她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莫子惠就算对她有再大的偏见,只要她真心待她,她也会“报之以李”。   果然,莫子惠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黎向晚让顾以枫在病房等着,自己就和莫子惠匆匆跟上已经走的老远的小护士。   医院的产检千篇一律,莫子惠算不上陪着,因为她基本上帮不上一点忙,只能算是“跟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黎向晚抓着一大把化验单向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莫子惠不急不躁的看着黎向晚因为怀孕有些发福的身子,心里千滋百味。   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很奇怪很纠结。   上了年纪的老医生带着一副老花镜,见到她们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和蔼的笑道,“先坐下,我要仔细看看。”   黎向晚自然知道“仔细”的原因正是“洛少夫人”这个称呼。洛佑翼也不知道暗中嘱托了多少人要好好照看自己,但是他好像忘了去告诉那些整天看到洛佑翼就眼泛桃花小护士。   黎向晚按着吩咐先让莫子惠坐下,自己才慢慢的坐在了靠医生很近的一个椅子上,将手上的一堆纸都悉数交给了眼前的老医生,“老大夫,这是我的化验单。”   “好好。”医生推了推滑下去的老花镜,虽苍颜白发可是看起化验单来却十分的认真,认真到黎向晚和莫子惠都几乎是屏住呼吸般得不敢打扰。   老医生一张一张的翻过,微微点了点头,“身体都不错,宝宝也很健康。”   听到这话,莫子惠僵硬的面色明显的和缓了些,黎向晚趁机对着她说,“妈,您听到了,宝宝很好!”   这句话果然有效,莫子惠嘴角的笑意更重了,她也是个当过妈妈的人,清楚的了解对于一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很好时,那种难以言表的愉悦心情。   “我开几份补身体的药,保准您的孙子又白又胖!”老医生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到,当了一辈子的医生看了太多悲欢离合。可扪心自问,他最喜欢看的,还是得到好消息时人们脸上难以抑制的笑容。   老医生打开柜子翻找黑笔,一不留神竟将桌上堆在一起的纸张推到了地上,一时之间,呼呼啦啦的纸从桌角上跌落,本来整整齐齐的一堆分分钟变成了地上一大摊的白色。   他苦笑一声,“人老真的不中用了,瞧我……哎”说罢就蹲下身子弯腰想要去捡,黎向晚条件反射的拦住了他,“您休息着,我来。”   “你可是孕妇!”老医生红着脸挥手,自言自语道,“我还没有老到那样的地步……”   莫子惠看着两个人坐不住了,一挥手站了起来在两人互相推辞的过程中就蹲下身子开始整理,“你们都坐着!”记吗广弟。   她看着满地的白纸,一咬牙摞起了衣袖,一张连着一张捡着也快。   没一会儿,莫子惠就有些费劲的抖了抖纸上的灰尘,“这不就行了吗?”   这一沓都是老医生这几天看的病人的病情,莫子惠正想要将手上的纸递给老医生,目光却被第一张纸上的名字牢牢的抓住了,她不可置信的指着那个名字望向刚刚坐下的老医生,“这个人……这个人……可是个黄色卷发的女孩?!”   老医生伸长了脖子看向她指的地方,低下头好好想了想,“好象是的,难道您认识?”   何止认识……莫子惠颤抖着将手上的纸按在桌子上,自己也有些不稳的扶着桌子出神。   黎向晚听到莫子惠的描述,心里就莫名的“咯噔”一声,看着莫子惠几近苍白的手指按着的地方,赫然是一个她很熟悉很熟悉的名字,盛景蓝。   黎向晚难以看懂诊断书上龙飞凤舞的字,想必莫子惠也是看不懂的。但是能来到这里,妇产科……还能有别的什么病吗?妇科病,怀孕…… ☆、104 偷拍她跟初恋的照片   黎向晚稳住自己的心情,抬眼望着老医生的眼睛,“医生,盛景蓝为什么来就医?她到底怎么了?”   黎向晚知道自己是不想问的,但是莫子惠在身旁,她要是不问就显得小气了。   老医生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字迹。沉声道,“这位小姐好像是过来开避孕药的,但是是那种事后避孕的……我记得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还是蛮大的。所以我也有问过她是不是必须避孕……”   “她的回答是?”莫子惠盯着老医生,不敢错听一个字。   “那位小姐好像没有结婚的样子,所以必须避孕。”   避孕……   这两个字在莫子惠的脑袋中炸响就不听的在重复着……   怪不得盛景蓝会和她说那样的话,因为自己可能会有的孩子不能留下。所以对黎向晚的孩子心生怜悯,莫子惠突然打内心深处的觉得盛景蓝很可怜。   但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莫子惠新修的指甲深深的握在了手心之中,谁敢在她的眼皮底下动人?   所有人都知道盛景蓝的家世,也都知道盛景蓝和洛氏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胆子让盛景蓝有怀孕的危险却不承担责任,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莫子惠心里暗暗想着,要是直接去问盛景蓝的话肯定得不到什么结论。毕竟盛景蓝选择背着他们一个人来医院就做好了瞒住其他人的打算,要是直接问的话,怕是女孩的自尊心受不了。   但是莫子惠不能容忍,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样受到别人的欺辱。   另一边,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的黎向晚面色苍白她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乱想,可是那个声音又显得那么轻,那么淡……无视老医生呼唤拿病例的声音,黎向晚觉得自己都开始恍惚了。是因为怀孕所以才会混思乱想的吗?她很希望是。   但是洛佑翼曾经跟盛景蓝单独出差过,还在他们大吵一架之后。   她抑制不住的往那边想。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能让盛景蓝心甘情愿跟着的人,好像只有洛佑翼。如果是被迫的,她不会这样的忍气吞声,每一个认识盛景蓝的人都知道她不会个会随随便便吃亏的人。   那天赶回来看到洛佑翼不太自然的情景,有些躲避的眼神,黎向晚的心开始加速。那种忐忑由脚底升到了头顶,让她腿脚发麻的歪倒在医院的雪白墙壁之上。   “黎向晚,你发什么呆!”莫子惠被盛景蓝的变故搅得头疼,又看着黎向晚二话不说的靠在墙上,心里更是焦急,“今天看到的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盛景蓝的声誉不能被毁了!你到底听到没有!哎!”莫子惠烦躁的扯动黎向晚的手臂,黎向晚混沌的出神任她拽着。   第二天洛佑翼就帮黎向晚办理了出院手续。   洛佑翼亲自接黎向晚回家,刚回到家里,推开家门。   发现客厅里的达芬奇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莫子惠。   洛佑翼扯了下最高的衬衫口子,走到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端起水就想喝,喝了一大口才看着不远处的莫子惠,“妈,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来了吗?”莫子惠冷着脸,她猛地站起身子指着门口杵着的黎向晚。声音有些激动的道,“非要像现在出了大事!让这个女人把我们洛家的颜面丢光了,我们才能来吗!”   又是什么情况?昨天莫子惠还企图和她好好相处,今天才几个小时没见就翻脸不认人?   洛佑翼却不吃这一套,挥手道,“黎向晚你先上去,我和她聊。”   莫子惠眼见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偏袒这个女人,激动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车扯到了沙发的旁边,“你别想着跑!今天不说清楚我么这个家就不要过了!我这一辈子的脸怕是要丢在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的身上了!”   “妈,你放尊重些!”洛佑翼下意识的把黎向晚又拽回到自己的身后。   黎向晚被现在的情况搅得头晕眼花,发烧后的身体还是有些发软,再加上她怀孕导致吃的胃口不好,本就羸弱的身子近有些不稳。   莫子惠冷笑一声,“尊重?什么叫尊重?黎向晚就你这样的人,配得到别人的尊重吗?”   黎向晚刚想大声质问她莫子惠凭什么这么诋毁自己,就被莫子惠从包里拿出来的一堆照片砸的头晕眼花。   砸到脸的照片又开始迅速下落,黎向晚忍着脸上微微的刺痛不解的弯下身子想去捡一张看,可是在看清楚照片的内容后全身都凉透了。   照片上的女子攀着男子的肩上,深情的献上自己吻,夜色正浓,这样的一副才子佳人图显得美轮美奂,女子青涩的轻吻着男人的下巴,唇角,嘴唇……男人搂着女子的腰,纵容着女子的举动。   这一张张的照片,竟都是如出一辙。   照片里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骂“不要脸”的黎向晚,因为男人不是洛佑翼,而是顾以枫……   自己的儿子被带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莫子惠的举动也显得合情合理了。   黎向晚半蹲在地上,感觉不到洛佑翼的气息,她如鲠在喉,按在照片的手变得毫无血色,手指也在微微颤抖。   是谁?谁拍的这些照片?谁在跟踪她?   洛佑翼的影子落在地上,把黎向晚都罩在了影子里面,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没有拉她站起来,也没有跟着质问那些照片……那么近,他应该也看得很清楚了。   她的不忠,那样的清楚。   黎向晚一直都不懂洛佑翼为什么会那么不理智的突然去d市,现在看着这一张张一幅幅的照片,黎向晚的心酸的要命,他没有当场拆穿她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和别的男人……   但是她知道,拍这些照片的一定另有其人。   高傲的洛佑翼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心酸展示在那么多人的面前。   黎向晚低着头,半晌下定决心般突然抬头道,“这些照片都是真的。”   “呦!你终于肯承认了!”莫子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从你嫁进来,我就觉得你是个不守本分的人,之前问你还说什么是普通朋友,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好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翼,你可是听清楚了!你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可以解释……”黎向晚站直了身子望向洛佑翼,他眸光深沉的不知道酝酿着什么情绪,淡淡的张口,“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自己的家事。”   洛佑翼弯下身子把那些照片都捡了起来,皱眉看了两眼,突然“次啦”一声,手中的照片都成了一张张的碎片,纷纷扬扬的从他的手上飞落,“妈,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照片哪里来的?”   莫子惠冷哼一声,“那是报社的人告诉我们的!有人拿了这些照片要求放在头版头条,要不是报社正好有我们洛氏的人,现在可能就传的满城风雨了!你看看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一个个都被闷在鼓里,还要那些外人来告诉我们黎向晚的真面目!”   洛佑翼的眸子越来越深,他吐了一口气,“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们不必大题小做……”   黎向晚的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洛佑翼的隐忍让她有落泪的冲动。这样的洛佑翼,她是第一次见到……   “翼!”莫子惠咬牙切齿的想要阻止洛佑翼的大气,“你要放任这个女人继续蛊惑你,把洛氏搅得一团糟吗!”   “我没有……”   “你闭嘴!”莫子惠粗暴的打断企图申辩的黎向晚,“你还有资格说话吗?”   洛佑翼下意识的将微微在发抖的女人护到自己的身后,自己则是挡在莫子惠和黎向晚的中间,黎向晚被洛佑翼的举动瞬间温暖到了,那种安心的感觉柔柔的罩着她,甚至让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可以为她挡住一切风雨。   “妈,你太激动了。”洛佑翼安抚着面部有些狰狞的女人,不着声色的继续道,“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几张照片,看图说画小孩子都会……报社那边我想应该已经打过招呼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些照片交给了报社,这才应该是我们的关注焦点。”   “妈,我可以解释!”黎向晚不得不承认洛佑翼的背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但是她不能做畏首畏尾的胆小鬼!她知道伤口这种东西,就算现在看似不算大,但是只要遇到一点风雨就能急速溃烂……她不想,有朝一日现在这件事可以成为重伤她的武器。   她不得不得承认自己是有错的,如果哪一天她没有去,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没有如果。问题已经出现了,她必须去面对,黎向晚的性子是受不了任何冤枉的。   莫子惠扯扯嘴角,不急不慢的笑着,“好啊,你这么想说,就好好说说!说说你是怎么脚踏两条船的,说说在两个男人之间你是如何斡旋的!”   洛佑翼不放心的握住了黎向晚的手,她的手指早已冰凉,可是她只是微微咬了下唇,并没有被莫子惠的难听的话伤的遍体鳞伤的样子,也许,他的女人,比她看上去更坚强。   “那些照片确确实实是真的,但是我那天我朋友喝了不少酒。我也没有说谎,不信你可以去问顾家的佣人……这样抓住细节想要挑拨我们关系的人,甚至干出了偷拍这样的举动,居心何在?”   黎向晚一口气将她想说的说完了,这段话说的不卑不亢,乍一听竟没有半点害怕惊恐的样子,这倒是把莫子惠震到了。   黎向晚的字里行间将矛头全部指向那个爆照片的人,而这个,极有可能这是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   她是谁,莫子惠最清楚,但是她不相信,也不会去相信。   “你要说话就直说,不必要拐弯抹角的装无辜。”莫子惠挑着眼角直视着黎向晚,“你嫁过来才多长时间?”   黎向晚没想到莫子惠会那这样的话来堵自己,她被堵的一下子无话可说。   那种奇怪的疏离感还没能将黎向晚淹没,就听到大厅里的电话响了几声,接电话的佣人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挂了电话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满面的焦急,“太太!盛景蓝小姐出了车祸!医院的人来电话说正在抢救中!”   一时之间,客厅了安静的可怕。记记私技。   盛景蓝在A城一直都是洛家照顾的,她的父母都在欧洲无暇顾及她,所以她出了事情,电话会打到洛家是情理之中。   “扫把星!”莫子惠恶狠狠的瞪了黎向晚,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接过佣人递来的外套,撂下一句“回来再找你算账,翼,跟我走!”说完,毫无余地的将目光落在洛佑翼身上,好像他只要一摇头莫子惠就要爆发一样。   洛佑翼皱了皱眉,微微点头,他心里也是五味杂成,再怎么说,盛景蓝也是他的助理,现在突然得到这样的消息,在震惊之余也有些不安。   莫子惠眸子中的阴沉因为洛佑翼的点头有些变淡,但是她还是非常厌恶的没有去理会孤零零站在一旁的黎向晚,好像这个家里没有那样的一个人。   莫子惠知道洛佑翼的心思或多或少还在黎向晚身上,不放心似的上前拽了洛佑翼的手臂,暗声道,“走!”   “恩。”洛佑翼自然垂下的手用力的握了下,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轻轻将莫子惠的手从手臂上抹下来,不动声色看向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黎向晚,叹了口气,道,“你在家,有事回来再说。”   “翼,我……”   黎向晚的话被洛佑翼一个安抚的眼神堵在了半路,洛佑翼的眸子中尽是温柔和无奈,她知道他被今天的事情已经弄得身心疲惫,她不忍心再去给他徒添烦恼,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怨气,默默的点点头,“先……去看……盛景蓝吧……”   莫子惠正往外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黎向晚的话,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猫哭耗子。”   黎向晚也无暇去和莫子惠解释什么,洛佑翼跟在莫子惠身后也出了家门,黎向晚突然觉得这个家空荡荡的,左边的胸口也是空荡荡的……   *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火红的灯光惹得安静的走廊有种沉重的压抑感,洛佑翼紧皱着眉头抱着胸坐在走廊边上的椅子上,只有一旁的莫子惠焦急的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的祈祷着,“千万要没事,千万要……”   手术室的灯一灭,洛佑翼起身赶在莫子惠的前面堵在刚刚出门的主治医生的面前,嗓子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黏黏的,有种奇怪的沙哑,“怎么样?”   莫子惠攥着手,同样屏着呼吸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医生看了眼洛佑翼,这个男人的气场让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那种一触即发的感觉并没有阻止他习惯性的问法,“你们是盛景蓝的家人?”   “对!”莫子惠迫不及待的绕过洛佑翼,抬眼看向医生,“盛景蓝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推了下眼睛,慢条斯理的翻开手中的单子,“现在盛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肚子里的孩子要观察一下才能知道能不能保住……”   “你说什么!”莫子惠激动的一把抓住医生的手,“什么孩子?什么叫肚子里的孩子?!”   那种强大的眩晕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相对于莫子惠的激动,洛佑翼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垂下的手臂不自然的晃了一下,脚步也有些不稳。   “你说盛景蓝她怀孕了?”   “你们不是盛小姐的家人么?这都不知道?”医生不信任的扫视了表情各异的几个人,眼睛中已经透露出了怀疑。   莫子惠抓紧了医生的袖口,也顾不上名媛的端庄,眼睛睁的大大的,精致的妆容被脸上的表情彻底毁掉了,“盛景蓝的父母委托我们照顾她的,这点你不用怀疑!你现在告诉我,盛景蓝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当然是真的,我是医生!”医生不耐烦的推了推莫子惠按着他手臂的手,语气不善,“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操守吗!”   “没有没有。”莫子惠赶紧否定,可是她的脑海中却是满满的三个字“怀孕了”……   上次她知道盛景蓝跑到医院去开事后避孕的药,就尝试着套她的话。可是女孩毕竟长大了,这些事情不愿意说也是正常的,只要她知道保护自己就好……但是,怎么会怀孕?   按说只要是按时吃了药,基本上都可以达到避孕的效果,除非……没吃。   这种想法一旦生根发芽就不可抑制的漫天乱长,莫子惠微微颤抖着看向洛佑翼——能让盛景蓝选择留下孩子的人,除了洛佑翼还有谁?   莫子惠是看着这两个小孩慢慢的长大,也是知道盛景蓝对自己的儿子芳心暗许,现在她的肚子大了,莫子惠心情复杂的思忖着。   这万一真的是洛佑翼干的好事,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洛佑翼沉着眸子一直没有再说些什么,莫子惠犹豫要不要先问问自己的儿子,就看到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打开,远远地推出来一个白色的床,洛佑翼避开莫子惠快步走上前。   盛景蓝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嘴巴微微长着一下一下的呼吸,安静的像是睡着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盛景蓝苍白的脸上有几道伤痕,腿上也不知道到弄了什么,看上去也是受伤了,而她现在的安眠全靠医生打的全麻药剂,要是没了麻药,这样的弱女子不一定能挺过来。   小护、士推着人就往病房去,洛佑翼大步跟着,莫子惠步子小,有些吃力的小跑跟上。   她一看到盛景蓝,心里就一阵悲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女孩现在躺的太过于安静,粉黛红妆的脸不施粉黛,竟有种柔弱的美感……   莫子惠满面愁容的一手俯在移动的病床上,脚上加快步伐跟着,一边轻轻唤着盛景蓝的名字,盛景蓝的睫毛深深的搭着,没有半点反应。   洛佑翼没有像莫子惠想的那么多,他只是知道,盛景蓝出事就意味着公司的危机。   这绝对算不上是危言耸听,莫子惠一心想要洛佑翼娶了盛景蓝,不仅仅是因为那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那是她眼皮下长大的孩子,更因为盛景蓝家的公司,盛氏企业在中国在欧洲举足轻重的地位。   盛氏是洛氏走向国际市场的桥梁,现在洛氏站在桥上,桥只要一出问题,洛氏就岌岌可危。   盛景蓝的父亲——盛泽,基本上已经成了中国走向欧洲的招牌,他们一家专注于国际市场,盛氏很好的稳固国内市场、扩展国外的交易,洛氏和盛氏的双剑合璧,拿下了中国经济的半壁江山。   盛泽的夫人,也就是盛景蓝的妈妈赵裴晗和莫子惠的关系不错,加上两家的合作,盛景蓝只要一来中国就会受到洛氏的照顾,久而久之,洛氏成了盛景蓝在中国的第二个家。   莫子惠存着让盛景蓝嫁过来的心思,洛佑翼是不以为然的。   他们洛氏,还不至于用“和亲”这种方式去获得利润,如果他洛佑翼喜欢的话,水到渠成;但是很明显,他只是把盛景蓝当成妹妹,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现在盛景蓝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洛佑翼是挂心的。盛氏要是知道在他的眼皮下,盛景蓝除了这样的意外,这个问题就棘手了。   再加上怀孕,盛景蓝一直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子,全心全意想要嫁给洛佑翼,要是出了“未婚先孕”的丑闻,先别说盛泽那不好交代,就是盛氏和洛氏的股票又是要跌了好几跌。   *   盛景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在山了。   莫子惠握着盛景蓝的手,满脸尽是忧虑,看到她睁开眼心里的石头也终于算是落地了。   听警察说,盛景蓝是开车时走神才导致的车祸,监控录像清楚的记录下了车祸发生的前后全过程。而且,警察还在车祸现场发现了沾有血迹的孕检报告…… ☆、105 孩子是不是他的?   莫子惠听到这些时,惊讶的合不拢嘴,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到盛景蓝看着孕检报告而失神,从而被飞驰的汽车撞倒的样子。   想到这,莫子惠就不寒而栗。   还好,刚刚医生来过了。说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盛景蓝也醒过来了,要不然她这心就一直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阿姨……”盛景蓝轻启薄唇,有些干涩的嘴唇上尽失血色。她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旁边的莫子惠,也感受到了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可是刚刚一动,她就感到身上的各种疼痛不知从何处袭来。一阵阵的让她轻哼出声,“疼……”   “景蓝!你刚醒别乱动!”   莫子惠用手温着盛景蓝冰凉的手,眼中的温柔和关心让盛景蓝有种想哭的冲动,“阿姨,我好难受。”   “乖孩子,都过去了,医生说了你没事了……还有……”莫子惠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但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有些苦涩的帮盛景蓝捻了下被子,脸上有点不自然,“我们都知道了,你怀孕了。”   盛景蓝的没有血色的脸又白了一层,渐渐的低下头让卷发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眼神飘忽不定的暗淡下去,好久好久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她有些哽咽的道,“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什么叫没办法?有什么事你和阿姨我说,我已经算得上是你的半个妈了,本来就等着你嫁过来我们就真的成为一家人了……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那个男人要是敢不负责,阿姨我第一个为你去讨公道!”莫子惠关怀的将盛景蓝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看着盛景蓝低头不语的样子又加紧说,“我都知道了,你去医院开了避孕的药,可是你为什么还会怀孕?我真的不懂……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们?你爸妈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你可不能收到任何伤害啊!阿姨我这神经,一直紧绷着,你倒是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啊!”   “我……我……”盛景蓝红了眼眶,身上的疼让她格外清醒,她看了看周围,除了莫子惠没有一个人,心脏那个地方突然比身上个更疼了,“那天开药,医生说我是子宫后位。怀孕的概率并不大……如果服用避孕的药,以后的几率就更小了……”   “几率小不代表不能怀孕啊!”莫子惠皱着眉,她心疼的看着盛景蓝憔悴的脸,“傻孩子,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难道为了一个所谓的几率小就要不明不白的生下这个孩子吗?当妈妈是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你怎么能……”   莫子惠注意到盛景蓝的手握紧了被子,身体也极度紧绷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说话有些不恰当了,她扯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阿姨唐突了……小女孩的心思……我都快忘了。”   “是我考虑不周。”盛景蓝苦笑了下,“阿姨能别问了吗?我很累。”   莫子惠张着的嘴颤了颤,嘴边的话活活的咽了下去。   门被叩了三声,洛佑翼迈开长腿走了进来,整齐的西装外套还挂在他的右手手臂上,他抬眼看到了门内的两人,脚步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盛景蓝,你终于醒了。”   盛景蓝见到洛佑翼后,瞳孔猛的收缩起来,她霎那间想到了自己被残忍的拒绝的场景,那种羞辱让她对眼前的人避而不及。   莫子惠一直看着盛景蓝,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变化,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随着洛佑翼越来越近,盛景蓝的心跳也开始加快,刚刚听莫子惠说,他们都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了,那么,洛佑翼也应该不例外……那么,他准备怎么办?   “翼知道你出事情了,放下手中的事情就一直守着你。刚刚公司有急事,我让翼先去处理,这不,刚刚一解决他又赶回来看望你。”   莫子惠不动神色的解释了为什么刚刚洛佑翼不在的情况,同时也暗暗推敲她这句话给盛景蓝带来的影响。   果然,一听到这样的话,盛景蓝紧绷的脸微微舒展开来,嘴角还有若有若无的娇羞,可是娇羞下又好像有些别的什么……疏离?没错,是一种排斥的感觉。   莫子惠也算是走过青春的人,可是盛景蓝这娇羞加排斥让莫子惠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嗯。”洛佑翼走上前,抬眼看了下挂的药水,把滴落过快的药水调到了适合的速度,像是念念有词的一样说道,“现在的小护士都不知道小心一点,上次也是,这次也是。”   莫子惠和盛景蓝都模糊的听到了洛佑翼的话,可心里还是糊涂。   只有洛佑翼知道,上次黎向晚那个糊涂蛋把针孔弄歪了之后,他调好了针孔的位置又发现滴药水的速度过快,他不放心的问了小护士调节的方法,每次挂水他都会注意一下黎向晚的挂水速度是否恰当……毕竟小护士一个人管那么多个人,自然不会有他那样的细心。   “谢谢。”盛景蓝有些生疏的点点头,她无法忘记自己被推开那一刻的心情,像是被人当头棒喝般。   洛佑翼愣了下,轻叹一口气不再多说些什么。   空气中飘荡着尴尬的氛围,莫子惠警觉的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景蓝身体不适,翼你也算是看到她安然无恙了……这里有我,家里的那位怕还在等着你吧。”   盛景蓝听到“家里的那位”,眉头皱了下,不过很快的消散了,洛佑翼看了眼手机,知道莫子惠的冷嘲热讽和她对黎向晚的不满,也不当回事,深邃的目光中尽是温柔,让盛景蓝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确实,她还在等我。”   莫子惠看着洛佑翼眼神只是在盛景蓝身上扫了一下,便又大步的走了出去,她不服气自己的儿子如此的急着回家,大声的冲着他喊了句,“翼,你想清楚了吗?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她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光了!”   洛佑翼顿了下,不轻不重的说,“我一直很清楚。”   “你给我站住!”莫子惠被洛佑翼的话搅得心头一阵阵的发怵,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反而却把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的一清二楚,她放开盛景蓝的手,站起身子对着洛佑翼的背影道,“翼,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明白的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却这么糊涂!盛景蓝一心一意的为你,黎向晚却是水性杨花的招蜂引蝶,她把我们家搅得一团糟,现在景蓝出了车祸,你却还是把心思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你说说看,你糊不糊涂!”   盛景蓝睁着大眼,头一次看到莫子惠和洛佑翼发这么大的火,这也是让她一下子被吓到了。   洛佑翼停在那里背对着他们,目光放得很远,他深邃的眸子酝酿着莫名的的感情,理着外套的手指也在莫子惠的话说完之后微微一顿,半晌,洛佑翼清亮的声线才透过二人之间不长的距离,随风似得传到了莫子惠的耳边,也重击在盛景蓝的心口——他说,“我相信她。”   一句“我相信她”就代表了不管他们说多少,也是徒劳的。   因为相信,所以没有理由、没有条件。   “那件事我也是知道的,黎向晚她和我解释过了……妈,你好好照顾景蓝吧,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费心。至于到底是谁把照片发给报社的,我会处理的。”   洛佑翼说完,迈开长步就径直走了出去,莫子惠不甘的握紧了手,可她却是无话可说。   相对于莫子惠的无话可说,盛景蓝的心里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让她不禁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活活咬出了一道血印子。   黎向晚就这么好吗?你就这么相信她,在乎她?   她不服气!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受到的屈辱,盛景蓝心里的那种绞痛让她的修眉紧紧地蹙在了一下,那种不甘心几乎让她感到口中淡淡的血腥味。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盛景蓝很好的掩饰了自己愤恨,转而无辜的睁大泪汪汪的眼睛,轻轻拽了拽莫子惠的衣袖,问道,“阿姨,翼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哎……”莫子惠僵着的身子因为盛景蓝的扯动而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无力的坐在了病床的床脚,“他是走火入魔了……这些事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好好养身子,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你要想清楚。”   很好,话题又转到孩子身上了。   盛景蓝的眼底有一丝狡黠,她捂住胸口大力的咳了好几声,车祸的影响让她全身无力,这么一咳嗽竟费了大半的力气,盛景蓝突然红了眼眶,不知所措的转头看向窗外,“孩子,我要留下来。阿姨,你不要劝我了。”   “为什么?”那种不安的感觉让莫子惠追问下去,“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这样?他,可愿意娶你?要是他愿意的话……”   “他不会娶我的,一辈子也不会。”盛景蓝截住了莫子惠下面的话,泪水断了线似的涌出了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她苍白近透明的脸颊,让莫子惠心里猛地揪了起来。   莫子惠心疼的抱住了盛景蓝,像是母亲般的轻抚着她的背,哄道,“孩子,你不能委屈了自己便宜了别人,告诉阿姨,我为你去讨个公道!”   “没有什么公道不公道的,我自己愿意的,这是我的选择而已。”盛景蓝把头按在莫子惠的肩膀上,抽泣道,“我只是想着,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娶我了,我也不能去打扰他的生活……倒不如留下他的孩子做个念想,至少……这是我们的孩子……”   莫子惠听着,只觉得心里的答案越来越清晰,可是她还不敢下定论。   她几乎是屏息着问道,“盛景蓝你实话实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翼的?”   肩膀上的女子猛地一怔,转而激烈的摇头,声音呜呜的,“不是不是……阿姨,你别问了,我求你别问了!”   莫子惠这么一听,本来的不确定也变成了确定,她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已婚的儿子,让自己最喜欢的盛景蓝怀了孕……   若是发生在结婚以前,莫子惠会二话不说的就是绑也要让洛佑翼娶了盛景蓝,可是现在,她们中间还挡着个黎向晚。   看洛佑翼的态度,一是不知道盛景蓝肚子中的孩子是自己的,二来对于盛景蓝他也是不如对黎黎向晚上心的。这种情况下,盛景蓝还不愿意直接交代孩子的父亲——虽然莫子惠已经敢断定了,但现在莫子惠的任何处理方式都会显得很无力。   至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子惠只觉得头痛难忍,孩子的事情真的太让她揪心。   “好孩子,安心的休息吧……你的事情,阿姨一定会帮你的。”莫子惠帮盛景蓝理了理被单,目光触及她打着石膏的左腿时,心里猛地泛起酸意。   盛景蓝咬了下唇点点头,在莫子惠转身出门后嘴角微微扬起了笑意。   在确定门外没有人了之后,盛景蓝撑起身子反手在床头的桌子上摸到了手机,她熟练的打开屏幕,但是并没有打开通讯录,而是凭着记忆拨通了一串数字号码。   很快,手机那边的音乐响起,不到二十秒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是盛景蓝小姐吗?”   盛景蓝将手机紧紧的贴在耳边,苍白的唇也对准了手机收音的孔,压低声音道,“对。周医生,你写的怀孕报告非常完美,警察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你的哥哥表演也很好,他们都相信我怀孕了……嗯,除了一半的定金之外,今天我会让人把剩下的钱都打过去……”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盛景蓝的神情渐渐轻松下来,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重,“很好,竟然可以争取到主治医生,你放心,你和你哥哥的功劳我都会记住的……对了,把你哥哥的手机号码给我,我有话单独跟他说。”   周医生报了一串数字,盛景蓝单手拿着手机,单手用抽屉里的笔记下了号码,然后沉声道,“做得好自然更有钱,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不允许有第四个人知道……你要知道,只要泄露出去,你和你哥哥别想在呆在医学界。”   盛景蓝先礼后兵的确认了对方会完全的帮助自己,才放心的挂断了手机。   紧接着,她又马不停蹄的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周轩?”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盛景蓝接着说,“石膏打的不错,伤痕很逼真。我还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记围叉扛。   落日的余晖洒在盛景蓝的脸颊之上,右脸上的几道血痕竟微微翘起了皮,盛景蓝拿起镜子看了一下,用力往下一按,“伤痕”又贴合的覆在了皮肤之上。   病房里除了她空无一人,盛景蓝看着窗外的飞鸟思绪飞的有点远——她对自己现在做的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她很迷茫。但是喜欢一个人,到把那个人作为自己一辈子的梦想,那种感觉,她不会忘记。即使那个人结婚,即使那个人从未爱过自己……但是喜欢变成爱,就会非常深刻。她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洛佑翼,他全身上下的一切都那么让她着迷,她习惯性的追随,她甚至有段时间坚信,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嫁给他。   所以她不甘,自从上次药效失败,她就破釜沉舟没有退路了。   洛佑翼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她很想知道如果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会怎么办?所以,盛景蓝从外院的周医生那里拿到了假的孕检报告,更让人伪装出了假车祸,让人把她送到周医生的哥哥周轩的医院,这两兄妹分别是a市两个大医院的主治医生,谁能想到盛景蓝会串通两个不同的医院?这样查起来也会复杂多了,再说,谁会查?   莫子惠怕已经是被自己的事情震惊到了,无暇去纠结这些。   只有洛佑翼……盛景蓝就是因为知道洛佑翼做事细致,才会这样分散目标,再加上她给的钱足以堵上兄妹俩的嘴,其他的人他们自然会打理,盛景蓝也没什么可怕的。   至于以后,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个“孩子”消失。   而现在,她已经透过莫子惠的嘴把消息传出去。这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夜将至的风已经透着寒意了,盛景蓝捻了自己的衣襟,任凉风吹乱她的长卷发……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一辈子一次机会……   洛家。   洛佑翼进门的时候,他环视了一圈客厅,大灯敞亮的开着,却没有人影。   楼上听到动静下来的吴妈,看到洛佑翼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放轻脚步走下来。   吴妈随便披了件衣服,踮着脚走到了洛佑翼的面前,洛佑翼还没开口,就见吴妈伸出手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洛佑翼顺着吴妈指的方向看去,沙发的扶手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解的上前走了几步,才看到蜷曲成一团窝在沙发的一角的黎向晚。   “少奶奶说要等少爷,我让她去卧室。但是少奶奶好像有心事,说要第一个知道你回来……你瞧,都睡着了。”吴妈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道。   洛佑翼看着黎向晚睡着也皱着眉,身上的毯子应该是吴妈给盖的,被她整个裹到了身上,就像是一个睡袋。她有半张脸都埋在了毯子里,露在外面的额头刘海散乱,看来睡的并不好。   他心里一阵暖流,也不顾及吴妈在场,直接上前连着毯子把她轻轻横抱了起来。   吴妈看到洛佑翼回来也就放心了,轻手轻脚的先上楼了,洛佑翼抱起黎向晚走的自然小心了些,但是怀里的人好像是感受到他的温暖了一样,突然把手臂从毯子里抽了出来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的呼吸一滞。   洛佑翼看着她的睡颜,苦涩的笑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深深的留下了这个女人的印子,黎向晚不安分的轻哼一声,抱紧了他,他微微一低头就轻吻到她的额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吻给的暗示,她似乎睡的安分了许多。   事情都留给明天吧……洛佑翼暗想,他贪恋于现在的美好,真的越来越贪心了……   *   大清早的阳光暖暖的,黎向晚朦胧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挺的鼻梁和安静闭着的双眼,她微微拉远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才看清洛佑翼的睡脸。   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本来并不宽敞的沙发也变成了背后的席梦思大软床,怀抱里软绒绒的抱枕更是变成了以前睡得正安稳的男人。   淡淡的绯红漫上她的脸颊,黎向晚红着脸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搬”到这里的,结果发现脑子里竟然没有这段记忆。她小心翼翼的想要挪动身体,轻轻一动但是没有移动半分。她感受到腿上的压力,洛佑翼竟是压着她睡得……   “醒了?”淡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黎向晚转头和洛佑翼的视线撞个正着,半睡半醒的眼睛有说不出的慵懒和魅惑,让黎向晚的心脏跳漏了一个节拍。   “恩。”   “再睡会吧……”洛佑翼伸手把她捞到自己的怀里,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诺声道。   黎向晚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脸上的红晕更重了。洛佑翼的臂膀实在是有力,她尝试着用力,根本动不了他的分毫,无奈只能顺从得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美好的清晨,但是和现在唯美场景不太相符合的,是黎向晚快要爆表的心跳。   脑袋被按在胸口,黎向晚无法看到洛佑翼是否又睡着了,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醒了之后就睡意全无了。   也不知道洛佑翼是不是又睡了?   黎向晚又用力推了一下,禁锢自己的手臂还是一样的有力,又眨了下眼,刹那间脑海中又被放在一边的事情塞满了。   刚刚她才醒,只关注到洛佑翼半夜把自己抱回来,却忘了问昨天他们去医院后的情况。 ☆、106 打掉孩子,离婚   好奇的虫子挠着她的心房,黎向晚不安顺的动了动身子,正思忖该如何问问洛佑翼,就又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睡不着?恩?”   “恩。”黎向晚知道洛佑翼没睡着,也就放心的往上挪动了下。离开了胸膛顺便路过颈项,黎向晚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目的地”。   洛佑翼微眯着眼看着怀里的女人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眼底暴露出丝丝倦意,“不是说怀孕的人嗜睡么?你怎么如此例外?”   洛佑翼轻笑一声,睁开眼睛和黎向晚对视。“想问什么。说吧。”   黎向晚顿了下,眼底流转着很多讯息,半晌才慢慢的开口,“景蓝,她怎么样了?”   “盛景蓝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恩,需要住院。”洛佑翼看着黎向晚过于闪亮的眼睛,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聪明如他。洛佑翼怎么可能不怀疑盛景蓝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但是或许只是巧合,他心里暗想。   “那就好……”黎向晚把身子往被子里面缩了缩,只冒出了脑袋,“还有,昨天妈说的那件事……”   “不必挂怀。”洛佑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本就乱的头发一揉就乱成了一团糟。黎向晚轻哼一声,听到洛佑翼云淡风轻的说,“你已经解释过了,我也相信了。妈那。有我。”   黎向晚觉得洛佑翼把她保护的越来越好,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好,让她很担心,她是否还有独自面对的勇气。   就像是关在华丽的鸟笼中的金丝雀,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飞翔的能力。   可是,她不希望自己成为那样的金丝雀。   黎向晚试探性的握住了他的手,近乎是坚定的说,“我要和妈解释清楚!我相信她会相信我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也没有做对不起洛家的事,我问心无愧!”   一句“问心无愧”让洛佑翼被握住的手猛的一僵,他心里翻江倒海可面子上只是牵强的笑笑,“我解释的效果会更好,与其让你去面对,不如我去和她好好沟通。你现在,好好养着身子,只等着让我见到你肚子里的小东西就行了。”   黎向晚被洛佑翼的宠溺感动的无话可说,但是心底又有个声音让她一定要自己去面对。   她和莫子惠的关系,直接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和这个奶奶的关系。   黎向晚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那未知的生命的打算。   “让我去说吧,你既然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我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对吧?”   黎向晚恳求的语气击中了洛佑翼心中柔软的那一块,他安静了半晌,才微微点点头。   不是他不相信黎向晚的能力,而是莫子惠的个性他太了解。从小至大,莫子惠对盛景蓝的喜欢与日俱增,若是让她做选择题,莫子惠二话不说的一定会选择盛景蓝,而不是这个已经被恶意披上丑闻的“洛氏少夫人”。   他可以预知道黎向晚去找莫子惠的结果,但是他要尊重她的选择。   他洛佑翼的女人,真的很勇敢。   黎向晚得到了洛佑翼的允许后,迫不及待的起床梳洗,她心底那股热流几乎将要喷涌而出,她不愿意被冤枉一分一毫,哪怕洛佑翼已经相信她。   从洛佑翼的住宅到老宅有蛮长的一段距离,黎向晚一边驾车一边心里打起了稿子。她知道自己这样突如其来的拜访必然会让莫子惠大吃一惊,但是她等不了,一分一秒也等不了。   “叮咚、叮咚……”   伴随着门铃声,佣人恭敬的唤了声“少奶奶”,把黎向晚领进了客厅。   莫子惠正在衣帽间挑选衣服,听到佣人通报说黎黎向晚来了,莫子惠的嘴角勾起若有若如的笑,“我还想着去找她,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莫子惠不急不慢的将手中的衣服放回衣柜里,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客厅,黎向晚有些局促的站在一幅字画面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她在欣赏字画?莫子惠冷笑着想,这丫头的审美情趣还蛮高的,墙上这幅画可是五年前莫子惠在拍卖会场买到的绝品,世上绝无仅有,莫子惠甚是喜欢,直接命人把这幅字画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看出了什么?”莫子惠的声音突然传来,黎向晚惊得往后一腿,险些碰倒背后的瓷器,她哪里有看出什么,只不过莫子惠还没出来,她闲来无事心里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最好的解释这件事,没想到莫子惠却误认为自己在欣赏字画。   她被莫子惠这么一说,这才将目光放在字画上,画布上只是寥寥几笔看不出来是什么,字上全是草书,能读懂的也就几个字“闲”“园”“恬情”……还有什么,黎向晚皱着眉也没太看清,这诗黎向晚从没见过,看来极有可能是不太出名的诗人。但是诗人不出名不代表他的诗不出名,历史上很多诗人往往凭借一首诗就可以流传千古,但是眼前这诗……黎向晚越看越觉得眼熟,但是她确定自己是没有学过见过或者听过这首诗,那么这到底是什么诗?   莫子惠看着黎向晚愣愣的站在那,正准备嘲笑她不学无术,就听到黎向晚的声音淡淡的,“妈,我觉得这是一首明志的诗,而诗人明的志正是对田园生活的向往……至于这画,我猜想也极有可能是诗人一直想去的田园。”   黎向晚的想法只说了一半,她还想说的是,这诗极有可能使绝笔诗,而这诗人,一辈子都在追求悠然田居,最终无果。   她的猜想不是没有依据的,黎向晚看着这诗眼熟,想了半天才发现这字里行间都有陶渊明的文调,但是又与陶渊明不同。可想,这位诗人是陶诗的追寻者,但是他的苦闷可能更胜陶渊明。   莫子惠听到黎向晚的分析,想起买画时买主的介绍,心里了然的很。   她挑了挑眉,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也许比她想的更优秀一些,但是抱歉,再优秀的黎向晚也抵不上一个盛景蓝。   莫子惠沉默着点点头,话锋一转,“你找我什么事?”   “妈,我想向你解释一下那些照片的事情。”黎向晚屏息等着莫子惠的反应,没想到莫子惠只是缓缓的坐下,瞥了眼她,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意义?   黎向晚附和着浅笑,“怎么会没有意义?我是您的媳妇,我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洛家的声誉,这不都是您告诉我的吗?”   莫子惠不动声色的双腿交叠着坐下,也不喊黎向晚坐下,“这确实是我告诉你的,前提是你是我们洛家的少奶奶。”   黎向晚的瞳孔猛地收缩,莫子惠的话让她觉得浑身发毛,她还没来得及问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莫子惠就悄然的继续开口,“你现在和外面那个叫顾以枫的男人纠缠不清,就算你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的脊背怕也要是被戳穿的。我之前和洛佑翼说让你做羊水穿刺,只要证明你肚子的孩子是我们洛家的,我对你的一切既往不咎。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要我们洛家拿着一份孕检报告来证明下一代继承人的血统是纯正的,你不觉得丢人?”   “妈……你什么意思……”黎向晚的声音在颤抖,她不相信莫子惠会说出这样的话,连之前她偷偷和洛佑翼商量的羊水穿刺都免了,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道理你总是懂的吧?”莫子惠笑笑,“翼把报刊那里已经稳住了,但这不意味着这件事就了了。有着这些照片的人,他们还可以通过其他媒介来恶意宣扬,到时候,你怎么堵住悠悠之口?”   黎向晚站在那里立成了一尊雕像,她只想着该如何和莫子惠解释,却没想到莫子惠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这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黎向晚的下唇在颤抖,心里已经凉了一半,声音已经没有多少底气了,“您有话就直说吧。”   “我要说的话先不急,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莫子惠坐直了身子,嘴角的笑意毫无掩饰,她的声音悠悠扬扬的钻进黎向晚的耳朵,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盛景蓝怀孕了,洛佑翼的。”   黎向晚跌跌撞撞的跑出老宅,耳边嗡嗡的都是莫子惠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刻进了脑海里。   她说:盛景蓝车祸后查出来怀孕了,是洛佑翼的。   她说:那天你都看到了,盛景蓝去医院开了避孕的药,但是她没有吃。因为她子宫后位,怀孕实属不易,所以,这个孩子一定会留下来。   她说:黎向晚,你现在虽然是我们洛氏的挂牌少奶奶,但是你的行为已经让我们洛氏丢尽了人,你肚子的孩子我不管是不是洛佑翼的,我现在只给你一条路,打掉……   打掉……打掉……   黎向晚的身子已经冰冷,她颤抖着跑到车库,一下子扑在车盖上僵在那里。心里堵着说不出的难受,可是偏偏那种堵又在不断的蔓延开来,从咽喉到心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她万万想不到莫子惠会让自己打掉孩子,之后的话更是让她不可思议。   那时莫子惠慢条不紊的看着她,像是在说一场买卖一样,“我调查过,你是为了你母亲才嫁到我们洛家的,翼可以救你的母亲,我一样可以毁了你的母亲。你应该懂我的意思,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既然它是因为交易而开始,那倒不如以交易的方式结束。打掉肚子的孩子,和翼离婚,我会让你以一个好听一点的借口结束这段婚姻,要不然,不仅是你会身败名裂的滚出洛家,你的母亲,都跟着会受连累。”   黎向晚知道莫子惠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只等着她点头。   她脑海中回忆起刚刚自己腿软的扶着沙发,近乎恳求的说,“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您也不会喜欢我的孩子。但是这肚子里真的是你的孙子,你难道就这样的狠心?”   “狠心?”莫子惠冷笑,精致的面容都显得狰狞起来,“什么叫狠心?你肚子你的是我们家的孙子?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能证明?再说,盛景蓝肚子里的也是我们洛家的子孙,两者取舍,你自己也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黎向晚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诉说着不甘和震惊,“盛景蓝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为什么你一心只偏袒盛景蓝?”   “喔?”莫子惠明明是坐着,黎向晚是站着,可是莫子惠凌厉的目光却给她居高临下的错觉,“盛景蓝的父亲你可知道是谁?盛泽,中国的金融巨头,他们家足以让我们洛氏的兴荣达到更高的地步,你行吗?况且,盛景蓝和洛佑翼早就在一起了,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倒是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是你,黎向晚,搅人姻缘。”   莫子惠说的句句有理,黎向晚哑口无言。   她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今生怕是与洛佑翼无缘了,但是她不相信莫子惠会对自己的亲生孙子那么狠心,黎向晚飞蛾扑火般的几乎是吼出来的,“妈,那是您的孙子!您能狠下心来但是我做不到!就算我求您,让这个孩子来到世界上吧,他才那么小,您怎么能剥夺他活下去的权利!”   “没有商量的余地。”莫子惠的声音说不出的冷,“打掉孩子,离婚。”   一盆冰水浇了个彻底,黎向晚看见莫子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一样说道,“我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我是在帮你选择一条最轻松的路径。我们洛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而不是两个。你口口声声说你肚子的孩子是洛佑翼的,那更不能留下了。你难道还想凭着这个所谓的血统关系,以后重回洛氏?别做梦了!盛景蓝的孩子将是我们洛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地位构成威胁。所以,你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黎向晚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眼前的莫子惠早已经安排了她的人生,但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还有洛佑翼,只要他表态……只要他站在自己这一边……   黎向晚为自己心里的发现而心生希望,她刚张嘴想说,就听到莫子惠淡淡的声音,“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来人,送客!”   一句“送客”将她们的关系撇了干干净净,黎向晚脑海里全是莫子惠尖锐的话,一刀一刀的刺穿她的心脏。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半躺在车前盖上的,回了回神,黎向晚失魂落魄的拿出遥控器。伴随着“哔”的开门声,黎向晚脚软的进到车子里,瘫坐在驾驶座上,踩了半天油门才发现自己没有启动汽车,懊恼的把包扔到了后座位上,心里塞满了各种各样难过的情绪。   忍住内心的苦涩,黎向晚逼回自己的泪水——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黎向晚突然翻身趴在车座位上,伸长手臂去够被她一气之下扔的包,她慌忙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洛佑翼的手机号。   也许现在,他是唯一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办的人。   手机“嘟嘟……”的声音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通,随着声音结束,黎向晚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激动了。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重复拨了好几次,还是没人接……   失望的关掉手机,她开始驾车漫无目的的行驶,从烈日当头到日落西上,待她将车子拐了几个弯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景色竟然是医院。   她为什么会来医院?黎向晚睁着眼想不明白。   或许医院里面的那个人,会给她答案。   黎向晚停好车,下定决心似的抬脚走进医院,她先去服务站问到了病房号,在护士的指引下站到了病房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伸手敲了敲门。   “谁?”   黎向晚压住内心的跳动,沉声道,“我,黎向晚。”   房间里的人不知道在忙什么,过了有一会儿才听到盛景蓝的声音,“进来吧。”   黎向晚站在那门口,脚步有些沉重的走了进来,她抬眼看见盛景蓝倚着靠枕,被子盖了一半,挑着眉看向她,“你怎么了来了?是想恭喜我被车撞?”   黎向晚没说话,默默的看了病房一圈,她轻叹一口气,“你这样煞费苦心,值得吗?”围尤圣才。   “你说什么,我不懂。”盛景蓝脸上挂着笑,在黎向晚眼里格外的刺眼,“倒是你,找我有事?”   “我没事怎么会找你?”黎向晚也不急,急的时候都过来,她现在格外的冷静,她知道在敌人面前只要气势上输了就彻底输了,于是她也学着盛景蓝的样子扬起一个满怀深意的笑,“你做的那些事,瞒得了莫子惠,蛮不了我。当然,你也瞒不了翼。”   盛景蓝被她的话一怔,转而一想,黎向晚说的应该是指什么照片的事,但那些照片确实不是她拍的,她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   “照片不是我拍的,你不信可以去查。你相不相信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莫子惠和翼相信就够了。”盛景蓝和黎向晚的目光对视,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这倒是让黎向晚心里开始打鼓。   不是盛景蓝,还能有谁?   黎向晚对盛景蓝说的话总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眼睛向来不会骗人,盛景蓝的眼睛敢直视她说出这样信誓旦旦那的话,黎向晚就不得不想想她的“认为”是不是太过于主观了。   黎向晚抿着唇,目光转到盛景蓝盖在被子里的肚子上,心里泛起苦涩。   她不知道莫子惠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她能那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看是十有八九是真的……想到这,心口的刺疼感越来越重,洛佑翼到底有多少事没有告诉她?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但是现在她无暇去想这些,她满心要抱住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黎向晚情不自禁的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微微鼓起了,她眸光中全是淡然,“听说你怀孕了?”   盛景蓝知道定然是莫子惠告诉黎向晚的,也不藏着掖着了,坦然的歪过头,“你都知道的,干什么还来问我?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吧。”   果然是真的,一口鲜血堵在胸口,黎向晚被盛景蓝的话伤的体无完肤,她声音有些粘粘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哈哈。”盛景蓝突然大笑出声,她一手指向黎向晚,冷笑道,“我和翼一直都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本来就是一对,倒是你横插一脚!不过我知道,你问的应该是这个孩子的来历吧,我就好好的告诉你!那天洛佑翼带着我避开你去d市,那一夜可真美好……”   “够了!”黎向晚后退一步,脚步都不稳了。   “不够!一点也不够!你听好了!洛佑翼他和你只是逢场作戏,他最爱的人一直是我!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洛家的继承人必然是我盛景蓝和洛佑翼的孩子,别的人别想觊觎那个位子!”   如出一撤的话,黎向晚苦笑着发现这“婆媳关系”可比她和莫子惠的关系好多了。   黎向晚心思有些恍惚,她强逼着自己要冷静,可是初孕的不适突然袭上心头,她干呕一声扶住墙边,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孩子我会留下来,阿姨会作何选择,翼会作何选择那就是我的答案。”   黎向晚可以想到盛景蓝的答案,但是她没行到真的听到了之后不仅觉得可笑更觉得可悲。   可惜她黎向晚偏偏是个犟脾气,只要洛佑翼不亲口和她说,她对其他的话只停留在听听而已,黎向晚想着刚刚打洛佑翼的电话没人接,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意识的想和洛佑翼求证盛景蓝话的虚实。 ☆、107 设计陷害,流产   她还没来得及的把手机拿出来,黎向晚翻手机的动作就落在了盛景蓝的眼底,盛景蓝抢先一步拿起床头的手机拨打洛佑翼的手机,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对着黎向晚笑道,“这个电话我帮你打,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盛景蓝很有心计的开了扩音。一下子耳边的细小声音被放大到整个病房内都能听到的大小,伴随着熟悉的等待音,黎向晚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希望这电话被接通还是不被接通。   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声深沉得“喂……”撕破了那种安静。   盛景蓝将电话放在嘴边,“翼。我有事和你说。”   电话那边静了静,半晌淡淡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说吧。”   一直没被接通的电话突然接通了,黎向晚心里说不出的异样。只觉得那种难受习惯了之后便麻木了。   盛景蓝挑衅的看了黎向晚一眼。黎向晚也没说话,就听到盛景蓝清脆的声音,“翼,我怀孕了。”   “喔。”还是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黎向晚的心微微下沉。   他这个“喔”有多少意思?   盛景蓝紧追着说,“是你的,你应该知道吧。”   沉默了好久,才传来一声——“恩。”   黎向晚刚下沉的心随着他的语调紧紧地上升。又从最高点飞速下降,直直的砸到了井底。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和盛景蓝在一起过,或者说是一直在一起……他承认了他背叛了黎向晚,也承认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洛佑翼的,那黎向晚肚子里的呢?   泪水毫无预兆的顺着眼角流下,黎向晚站在那里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直到嘴角尝到了微咸的味道,才发现……自己哭了。   毫无知觉的四肢,毫无知觉的泪水,无声的诉说着此刻她已经痛到无法言喻的心。   莫子惠说的她会选择不相信,盛景蓝说的她会选择不相信——只要他否认。   但是他没有,他承认了。   盛景蓝投来一个“你听清楚了吧”的眼神,声音转而带有微微哭腔,“我该怎么办?!我才二十多岁,你准备让我怎么办?翼,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盛景蓝明显的做秀让黎向晚微微犯恶心起来,她着皱起秀气的眉,上前几步想要去抢那手机——她的脑海里有个声音,让她不要相信现在听到的,一个字也不要相信!只要抢到那手机,只要亲口问问洛佑翼,也许答案就会不一样了。   这样天真的想法直接驱动了黎向晚的手脚,她几乎是扑上去的抢夺手机,盛景蓝眼尖的看到黎向晚扑上来的场景,暗算一下时机差不多了,这女人已经神经紧张到一个地步,只差一步,就可以完全击碎她了。   下一秒,本来好好抓在手上的手机被盛景蓝直接扔在了地上,平滑的地面使得手机平移了好一段距离,才堪堪的停在了病房的角落。   黎向晚没有碰到手机,撒不住车的栽倒了盛景蓝的身上,盛景蓝把手机往外扔的同时大叫起来,“啊!你放手!啊!……”   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你瞎说什么!”黎向晚栽倒床上,盛景蓝一手拉住她不让她离开去捡手机,一边发出惊悚的叫声,震得黎向晚的耳朵都疼,“黎向晚,你住手!你想干什么!不……不……你不能……啊!”   黎向晚被拉住了右手,看似羸弱的盛景蓝此时力气大的要命,黎向晚无力挣脱,她张嘴刚想为自己申辩,一只手突然伸到她的眼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整个捂住,让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盛景蓝突然凑近黎向晚的耳朵,低声道,“你想说什么?先知道洛佑翼给的答案吗?等着,等着我告诉你……”   盛景蓝的话让黎向晚不再挣扎,她睁大眼睛像是要把盛景蓝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病房的另一端,手机里传来异样的声音——   “怎么了?盛景蓝?黎向晚?!……”   回答手机的只有两人厚重的喘息声,她们互相对峙着都不动,黎向晚不知道盛景蓝想干什么,但是有种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的折磨着她的心智。   手机被挂断了,盛景蓝捂着黎向晚嘴巴的手也松开了,黎向晚一下子推开她,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准备怎么解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这样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盛景蓝被推倒了枕头上,也不怒,反而笑道,“你只是想看看翼的反应不是吗?我把他请来给你看啊!”   黎向晚一口气堵在咽喉,她涨红了脸,“小人,你玩这样的把戏何止一次了?你以为翼能相信你?”   “对喔,你倒是提醒我了。”盛景蓝轻笑一声,起身越过黎向晚走到角落捡起了滚在一边的手机,手机显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盛景蓝拿起手机又拨打了一个号码,“阿姨……我身体不舒服……您能来看看我吗……”   洛佑翼来了还好,但是莫子惠……   黎向晚背靠着墙壁,她本该想到盛景蓝的靠山是莫子惠,她的杀手锏也是莫子惠,但是黎向晚没想到刚刚才和莫子惠会面,莫子惠的一番话全是逼着她和洛佑翼结束婚姻,现在又要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她,心里的不安感席卷重来。   有种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的感觉——任人宰割。   又或者她就是那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步一路都是在别人算计的路上被动走着。   “盛景蓝,你卑鄙!”   黎向晚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去阻止眼前的人,一张嘴竟是这样没有杀伤力的话。   盛景蓝冷笑道,“这就叫卑鄙?你知道什么叫卑鄙吗?喔,对了,你不知道……翼一直是偏向我的,你可能真的不知道吧?我便告诉你,你住进顾家,和顾以枫在一起的日子,都是我陪伴在他身边的!”   黎向晚心里不由一惊。   “但是翼应该没有告诉你吧。看你这一脸的无知样,我就知道翼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至于不告诉你的原因,你说为什么呢?”   黎向晚心里那股愤怒就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了,“你跟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在你们结婚之前,我就是他的女人了,你们结婚之后,我们一直偷偷瞒着你偷情。”盛景蓝极为得意的说。   黎向晚就像是被人抽一巴掌,觉得那一巴掌直接抽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哑言。   盛景蓝看着黎向晚愣神,悄悄按了床头的护士站的铃。她的铃与其他的铃意义是不一样的,其他病人是请求医生过来看看自己的病状,但是盛景蓝的铃只是一个暗号。   不一会儿,几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直接闯了进来,黎向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就看到为首的医生从医药箱里掏出一袋鲜红的液体,医生熟练的打开袋子将红色的液体倾倒到病床上。浓重的血腥味席卷而来,黎向晚皱了皱眉,猛然发现那袋深红色液体是鲜血……   她想干什么?   黎向晚因为不知道盛景蓝的打算,只觉着没有好事,既然盛景蓝打电话想方设法把洛佑翼和莫子惠找来,那她再呆在这里就真的是瓮中的鳖了。   坚定了这种想法,黎向晚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只听到背后盛景蓝清冷的声线,“抓住她!”自己的手就被大力的拽住,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被力量带着远离门口,“乓”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疼痛感顺着脊背上延,让黎向晚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痛感加剧了黎向晚内心对盛景蓝的惧怕,她惊恐的看着几个小护士上前按住自己的肩膀让她丝毫动弹不得,“你想干什么?”   “看戏啊。”盛景蓝用手沾了鲜血,一步步向黎向晚靠近,她眼底的神色只让黎向晚觉得浑身发麻,这女人疯了……一定是疯了……   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黎向晚的手,她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任凭盛景蓝把鲜血抹在她的手掌上,盛景蓝倾声在黎向晚耳边轻轻的说,“看到了吗,这是血,这是我的血……你,黎向晚企图害了我们母子的命!你说如果这样,洛佑翼会站在哪一边?”   瞳孔收缩,那种恐惧顺着黎向晚的背脊爬到她的眼睛里,盛景蓝爱极了她现在的表情,轻笑道,“你在怕?不用怕,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盛景蓝给了小护士眼神示意,肩膀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但是黎向晚只是懵的站在那里,看着盛景蓝走到床头打开手机——gps显示:莫子惠已经到医院了。   洛佑翼的手机她没办法去追踪,但是莫子惠的手机确是轻而易举就能安装软件加以追踪的。   盛景蓝看着莫子惠已经上楼了,对那一群人挥挥手,“你们快点离开,东西带干净。只要我一大叫,你就抢在别的医生前面进来,别忘了。”盛景蓝指向一个人,黎向晚抬眼看去,正是那个拿来血袋的人。   黎向晚被逼到这个地步,心里百感交集……她为什么要那么心急的来找盛景蓝,还认为盛景蓝也许可以沟通?她还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   她傻,太傻了……但是至少有一个问题的答案她知道了:盛景蓝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洛佑翼的。   平日里解开问题那种心情和现在的完全不同,现在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黎向晚下意识的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肚子,伸出的手僵在了半路,这只手,不、这双手!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肚子里是她的希望,她的一切,但是她满是鲜血的手却无法再去抚摸他。   盛景蓝盯着她,她不敢动。黎向晚深知,现在她只要略微的反抗,那群人就会再次把她禁锢在墙上。   这样,她离开的几率就更小了。   盛景蓝怎么会不知道黎向晚的心思,医护人员刚刚出门,黎向晚拔脚就跑企图跟在他们后面离开。   盛景蓝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关上门,顺便上了锁,“跑什么?你走了谁来看戏?”   黎向晚看着盛景蓝的速度太快,快到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堵在了门口。   盛景蓝现在中气很足的看着她,一手按在门上一手叉着腰,黎向晚恍然大悟的指向她,“你……你、你没有出车祸!”   “嗯,才发现啊。”盛景蓝用钥匙又锁了一遍,行动自如的走了几步,完全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车祸确实是假的,但是现在我流血可是真的了。”   顺着盛景蓝的目光,黎向晚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盛景蓝露在外面的腿上也沾了血,那血就像是顺着留下来的……心里一惊,盛景蓝的意图黎向晚已经了然。   做一出戏,而这出戏的表演者正是她们两个。   黎向晚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她站着的腿微微发抖,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有心计到这样地步!   门口传来敲门声,“盛景蓝,你哪里不舒服啊?门怎么锁了?”   时机已到,盛景蓝浅笑一下,转而大声呼救,“阿姨……阿姨……我疼!”   “你能别再装了吗?”黎向晚忍不住大叫,“你可以更虚伪一点嘛!”   黎向晚一开口就听到门口莫子惠疑惑的声音,“还有谁在里面?”   “啊!我求你!我求你!”盛景蓝假戏真做般的突然跪倒在地毯上,一手抓住黎向晚的手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带着哭腔,“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莫子惠一听,就猜到里面的人百分之百是黎向晚。   黎向晚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但是她知道现在她已经离不开了,盛景蓝的手攥住了自己的裤脚,“楚楚可怜”的冲着她笑,她心底的恶心感更重了。   “妈,你怎么在这?”洛佑翼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莫子惠握着门把手冲着里面大喊,“黎向晚!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开门啊!你开门啊!”   她焦急的拍着门,看到洛佑翼来了转身拉住洛佑翼的衣袖,“翼,黎向晚把盛景蓝关在里面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盛景蓝一直在喊疼,怎么办!”   洛佑翼眉头紧锁,从刚刚那个电话里面他就听出来不对劲了,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之前开会把手机丢在办公室,所以没有接到黎向晚的电话,当他开完会后第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就随手接通了,没想到是盛景蓝。   盛景蓝问他关于孩子的事情,他知道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黎向晚也在那……之前她给他打电话,是为了这件事吧……   洛佑翼的四周透出寒光,他也顾不得周围渐渐围拢的人群,大掌用力拍门,“黎向晚!你先开门!”回答他的只有盛景蓝近乎撕心裂肺的叫声和叫声之下黎向晚的咒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子惠急的满头是汗,洛佑翼扯了下领带,周围的人满是疑问的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抬脚用力一踹,霎那间紧闭的房门被大力的踹开,洛佑翼踉跄一下跟着冲劲往门里踏了一步,身体僵僵的定在那里。   莫子惠也紧跟其后快步走进去,身后的人群情不自禁的靠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盛景蓝全身躺在地上,床遮住了半个身子,她将黎向晚的右脚抱在怀里蜷曲着身子,痛苦的申吟着,黎向晚挥舞着双手挣脱着右脚,乍一看就像是在用力的踹盛景蓝的肚子。再加上黎向晚沾了血的双手,床上的血迹……围观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莫子惠推开堵在门口的洛佑翼,跑到两人的身边一下子抓住黎向晚的手臂,她手上的鲜血染红了莫子惠的眼睛,那种愤怒让她也顾不得黎向晚怀孕在身,下意识的用力推开她。   本来抓的很紧的右脚突然被放开,黎向晚混乱中才反应过来他们到了,下一秒就被莫子惠全力推开,脑袋里“闷”的一声眼前都有些发黑,后脑勺传来剧痛让她顺着墙边身体就往下滑。   恍惚间,黎向晚半睁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他的目光全数落在她的身上,眼力溢满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但是那一闪而逝的……分明是震惊。   黎向晚突然很想笑,从洛佑翼的眼神中她就知道盛景蓝成功了。   “翼,快去喊医生!盛景蓝流了很多血!”莫子惠将心思全部放在了盛景蓝身上,看着杵在一边的洛佑翼红着眼大声喊道,“别愣住!快去!”   洛佑翼将目光从黎向晚的身上撤离,他刚想要拨开人群去找医生,就见乌泱泱的闯进来好几个小护士,紧接着周轩身着医生的白大褂,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医生一来,盛景蓝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呼喊,“医生,孩子!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嗯……”   痛苦的声音堵在咽喉,黎向晚后脑勺疼得让她几乎站不起来,但是她还是咬着牙扶墙缓缓站起,看着盛景蓝无病申呤的样子,竟然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惊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黎向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的脚步像是不受控制般一点一点的像蜷曲在地上的盛景蓝移去,脸上的淡然表情让洛佑翼不觉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没有味道没有任何讯息,淡然的好像是在看一出戏。   先别说那个躺在地上大出血的女人和她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她造成的。单说看到如此惨痛而血腥的场景,能不为所动的——那还是人吗?   后脑勺嗡嗡的作响,黎向晚充耳不闻周围的人的窃窃私语,她淡然的脸随着越来越接近盛景蓝而呈现出冷意。   “黎向晚……”洛佑翼的声音她听不见也不想听见,莫子惠背对着她没有发现她的靠近,那几个刚刚将她按在墙上的小护、士看到她眼底的寒意都打了寒颤,条件反射般的没有拦她。   黎向晚避开莫子惠堵着的那一面,绕道另一边能够触摸到盛景蓝的地方,伸手就大力的抓住了盛景蓝的手臂,活活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盛景蓝的右手被黎向晚直接拉扯,痛到她顾不了自己假装车祸加上流产,下意识的挣扎起来,但是黎向晚没给她挣扎的时间,随着手臂被抓住,整个身子都被黎向晚用尽全力拖起,黎向晚冷笑道,“你装啊,你继续装啊!”   “你做什么!你害她害的还不够吗!”莫子惠瞳孔紧了紧,她没想到黎向晚会心狠手辣到这样的地步,眼前被她拉扯的可是盛景蓝,她怎么能坐视不管?   于是下一秒,莫子惠咬着牙上前推搡,想要把被黎向晚拽着的盛景蓝解救回来,可是已经心冷到失去知觉的黎向晚那里还看得清来人,只以为是那些盛景蓝雇佣来的小护士上前捣乱,大手一甩就把脚步不稳的莫子惠甩倒了地上。   人群又倒抽一口凉气,黎向晚拖着盛景蓝的身子,盛景蓝脸色苍白的听着她如同地狱修罗般的声音,“你倒是真的很会演戏,盛景蓝你个贱人……唔。”   脸颊传来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黎向晚抓住盛景蓝的手颓然无力,她闷哼一声松开了盛景蓝,任凭盛景蓝瘫坐在地上抽泣,黎向晚抬眼,落入眼帘的是洛佑翼僵在那里直直看着她,右手还维持着挥掌的姿势。围尽尤号。   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更疼的分明是心口的地方。   黎向晚脸上豁然五只手指印,她伸手一抹,嘴角竟然渗出几滴鲜血。   洛佑翼面色僵硬,他手上的感觉分明那么清晰,但是他去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是条件反射吗?因为莫子惠被甩到地上,他几乎没有思考的就上前“赏”了那样一巴掌……还是因为别的?因为想堵住她喋喋不休的话,那些话太难听? ☆、108 打掉她们肚子里谁的孩子?   洛佑翼只觉得自己的手也疼的厉害,黎向晚捂着脸看着他的表情让他的心像是被插了一把刀,几乎喘不过气来。   刚刚太过于混乱,摆在眼前的是黎向晚企图谋害盛景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且甚至对莫子惠动手。洛佑翼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伸手,那一巴掌没有丝毫经过大脑的思考。   只觉得黎向晚的眼神让他深深地内疚……他怎么会这么不理智?   “好。好得很。”黎向晚无视周围人的眼神,只是逼近一步洛佑翼,她的话像是针一样的扎在洛佑翼的心口,“你相信她?呵,你竟然相信……是我错看了人!洛佑翼你听好了,你照顾好你的情人和你们洛氏的下一代接班人。照顾好你的妈!”   黎向晚撂下这段话转身就走,洛佑翼情急的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别走。”   “对!别走!盛景蓝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负全责!”莫子惠被周围的人扶起,盛景蓝已经“失去知觉”的昏倒了地上。   黎向晚冷笑着回头看了洛佑翼一眼,“怎样?要带我去警察局?”转而对着莫子惠道。“你放心,盛景蓝有什么事都算在我头上!她要是真的有事我给她赔命!”   周围的群众都自觉的给这个满身戾气的女子让路,黎向晚现在的样子实在是狼狈,手上全是鲜血,嘴角也微微裂开,乍一看就像是修罗场里生还的战士,遍体凌伤却还是咬着牙昂着头走出去。   莫子惠还想说什么。但是盛景蓝的情况看上去更加危险,她也顾不得在和那个女人说些什么,而是趴在推床的边上小跑着跟在医生的身边,把盛景蓝送到了急症室。   洛佑翼沉着眸子,人群见着没好戏看了也就渐渐散了,他突然一拳砸在了病房的墙上,突如其来的震响让仅留下的几个人看到那个男人的手指间。缓缓流下的血液印进了雪白的墙壁之中……   黎向晚走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周围行人都像是避瘟神一样远远地绕着她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她不太认识周围的景色,才豁然停下脚步。   那种心情搅着她的心绪混乱,搅得她浑身发出阵阵寒意。   黎向晚抱紧了自己。缓缓蹲下身子,人潮并没有因为她的蹲下而停止流动,乍一看黎向晚就像是人海中的一座孤岛。   她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的失常,但是洛佑翼的那一巴掌打的她头脑发蒙。那种被怀疑的感觉像是蚂蚁爬上了她的背脊,黎向晚已经不想去解释什么了。   盛景蓝的目的是让她看清洛佑翼,她的目的达到了——相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相信你的人解释也是徒劳。   黎向晚突然很懂这样的话,她不想再去浪费口舌逼着他们去相信她说的话,因为那样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   黎向晚不是隐忍的人,但是她为了洛佑翼在很多事情上都选择了隐忍。   可是在这件事上,她真的忍不了了。   从一开始洛佑翼对她的暴戾,到现在盛景蓝怀着他的孩子,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莫子惠的冷嘲热讽……加上他那一耳光。   黎向晚突然看清了很多,也许她一直执着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他们却忘了时间也可以看清一切。之前从莫子惠那里离开,黎向晚还抱有一丝希望,她希望那个男人给他答案,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但是现在她知道不可能了。   就像是倚靠的大山轰然崩塌,黎向晚一下子失去了心中的那个依靠。   盛景蓝的设计固然可恶,但是洛佑翼的那一巴掌……睁的大大的眼睛滑下温热的液体,印在衣服上成一团水渍,黎向晚知道自己在伤心在委屈……那一巴掌已经剥夺了她解释的权利,给她判了死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向晚蹲的腿有些累了,她抹了把脸站起身,长时间蹲着的腿意料之中的失力。她站在路边,挥手半天没有出租车停下,倒是周围的窃窃私语让她知道为什么招不到车的原因。   确实,满手是血的她谁敢带?   眼睛哭得红肿,黎向晚笑自己今天运气不佳,要不是一气之下跑了这么远,要不是没有去停车场拿车,她也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还有……该回哪里去?   洛佑翼的家她不会回了,黎向晚的自尊性不容许自己向一个甩自己耳光、不相信自己的男人低头。但是,她该去哪了?   口袋里传来震动,黎向晚低头看了下手机——是她的好友赵飞燕打来的。   黎向晚握着手机犹豫再三接通了电话,“喂。”   “黎向晚啊,你在哪里?”   她看了看周围,恨死了自己只有三秒的记忆力,“我在外面,但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黎向晚长时间的哭泣导致她及时停止了抽泣,可声音中还是浓浓的湿哒哒的味道,赵飞燕敏感的嗅到了黎向晚不对劲,问道,“你迷路了?”   “恩。”   “别急,开gps,我来找你!”赵飞燕的从天而降的关怀让黎向晚绷住的神经彻底崩溃了,黎向晚的泪收在眼眶,狠狠抽了下鼻子,“好。”   赵飞燕开了gps,发现原来黎向晚离自己其实并不算太远,但是黎向晚属于一急脑子就容易短路的人,而且哭的稀里糊涂的时候会丧失很多功能——比如自动寻路。   当她赶到黎向晚所在的那条路的时候,看到黎向晚一个人站在路边,赵飞燕加快步伐凑近,待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的时候不禁倒抽一口气,“你怎么搞的?手上全是血?!哪里受伤了!”   黎向晚回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激动过度,所以现在非常的没精神,“不是我的血,我。我……哎,我突然懂了很多东西,感觉自己活得真的很糊涂……”   黎向晚突然的嚎啕大哭让赵飞燕僵在那里,任凭黎向晚抱住她大声哭泣,她听到她没有受伤心里稍稍安稳了,但是黎向晚现在的样子真的不想什么事都没有,“哭出来,有我陪着你,别怕。”   黎向晚从没这样哭过,就像是水坝裂开了裂口之后彻底的决堤。   她的委屈埋了多久,埋得有多深,赵飞燕可以从她声嘶力竭的哭声中感受的到,但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哭的差不多了,赵飞燕站的也有些累了,她轻声安抚道,“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一定帮你!”   黎向晚红着眼点点头,虽然这样扒开自己的伤口会很疼很疼,但是赵飞燕的坦诚关怀让她不想瞒着她,黎向晚选择说出堵在心口的那块石头。   赵飞燕陪着黎向晚走了一路,黎向晚断断续续的说了一路,说道动情处,赵飞燕忍不住咒骂一句,“盛景蓝也太过分了吧!你就这样任凭她把所有人蒙在鼓里?”   “就算我说了,有几个人能相信?”黎向晚突然觉得自己悲哀至极,在那个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希望她赶快离开好给盛景蓝腾位子,“莫子惠的态度最明显不过,盛景蓝说什么都是真的,而我说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居心叵测!”   赵飞燕抿了下唇,“那……洛佑翼呢?”   “呵。”黎向晚侧过脸,脸上淡淡的红色还在,她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颊,“我不觉得一个会打老婆的男人能有什么担当……”   赵飞燕心疼的用双手捂住黎向晚的脸,生怕那近乎凌厉的目光在下一秒就开始落泪,“也许有误会……你、准备怎么办?”   黎向晚停住脚步,苦笑道,“我不知道。”   “我家你想住就住,大不了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只是。”赵飞燕欲言又止,“按刚刚你说的,莫子惠是要你打掉着孩子,你舍得吗?”   黎向晚终还是用沾了血的手附在小腹之上,她轻叹一声,“不舍得,这孩子早已融入我的血肉!莫子惠不懂,洛佑翼更不懂!那种生命在你的体内渐渐的成长,你可以感觉到他在一天天的变大,你可以感觉到他的喜怒哀乐……这是只有真真切切怀过孩子的人才能懂得!莫子惠不是在为我寻出路,她是在要我的命!”围系池技。   “我本以为盛景蓝怀孕是假的,洛佑翼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但是我错了,错的彻头彻尾!”黎向晚的情绪开始激动,她眼底泛起泪花,“他给我的只是盛景蓝的怀孕报告和那一耳光!他现在陪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母亲!他的女人!他的孩子!我呢……他的花言巧语可真是好听,我差一点就以为是真的了!他当初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要让我……呜呜……”   激动的情绪根本停不下来,赵飞燕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轻声道,“说不定他会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现在他心里太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怎么处理?打掉那一个孩子还是我肚子里的这一个?”黎向晚皱着眉,哭的有些精疲力尽了,声音低低的,“我觉得我斗不过盛景蓝,我也不想再去和她斗了……我只想保住我的孩子……然后,和他离婚。”   赵飞燕猛地一惊,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样的地步,“离婚?你疯了!离婚你怎么办!你的孩子怎么办!你要他从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黎向晚苦笑,突然看向远方,“这是最好的结局啊,他可以带着他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可以保住我想要保住的,再也不用这么累了。”   “你是认真的?”赵飞燕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的眼神,触及的却是一片诀别般的坚定,“婚姻岂是儿戏?不说你父母那里怎么交代,就说你自己!你舍得吗?那个男人……你舍得吗?”   “怎么舍不得……我太累了,我觉得从我嫁给他,糊里糊涂的嫁给他,我的生活就没有平静过!莫子惠的态度很明确,她只认盛景蓝这一个儿媳妇,而盛景蓝,更是想方设法的破坏这场婚姻……那些照片,可真是刺眼!”   赵飞燕移开视线,局促的挡住她继续说下去,“你刚刚也说了,带着这个孩子离开洛家。但是你确定莫子惠会让你带着孩子离开?她要的是你打掉孩子离开,你这样……”   “就算是粉生碎骨我也要保住这个孩子!”黎向晚面上的伤痕配上这样的话让赵飞燕愕然,她想不到黎向晚会为了一个未知的生命而豁出一切,黎向晚沉下眸子:“欺骗欺骗……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赵飞燕,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才能脱身?我成全他们,我只要孩子!”   赵飞燕的脑海中有个大胆的想法暗暗生出,她看了眼伤痕累累的黎黎向晚,心里又想到委曲求全的顾以枫,默默下定决心,突然趴在黎向晚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黎向晚苍白的面色纠结在一起,她怒道,“你明明知道这和以枫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么能这样说胡话!”   “别急,你听我说……”赵飞燕分析道,“只要你坚称这个孩子是洛佑翼的,莫子惠必除之而后快!正如她说的,那怎么都是洛氏的血统,或多或少对盛景蓝会造成威胁……!所以,只要这样,你便可放心的保住孩子离开洛家。”   黎向晚还在犹豫,赵飞燕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很认真的说,“这是最好的方法了,你现在要是顾忌自己的名节你就好好的和他们继续闹,到最后莫子惠还是会想方设法的弄掉这个孩子!至于他们的方法,肯定是你防不胜防的!那时候,你的名节还是会被毁的干干净净!”   “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了孩子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名节?但是以枫已经有未婚妻了,这……不行不行!我这是拖着别人一起落水啊!”   赵飞燕一把抓住黎向晚胡乱挥舞的手,“顾以枫一定会帮你的!至于他那个未婚妻,他根本就不喜欢。”   “就算以枫答应了,我也不能答应!”黎向晚的犟脾气上来了,“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多人一起承担?”   她不想在和赵飞燕讨论这个问题——因为黎向晚发现,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动摇……   赵飞燕望着黎向晚狼狈的背影,眸子莫名深邃起来,吹起的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发丝下隐藏者高深莫测的表情。   洛佑翼从没见过那样的黎向晚,背影上看上去单薄到风一吹就倒,但是眼神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他知道她在硬撑,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盛景蓝怀着他的孩子是事实,他在解决这件事之前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低着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莫子惠在沉默了好久后突然开口,“你想怎么办?”   “不能留。”洛佑翼声音涩涩的,不可一世的洛佑翼此刻显得格外狼狈。   莫子惠听到洛佑翼大答案正在高兴,就听到他继续说,“盛景蓝的孩子不能留。”   “你说什么!”莫子惠没想到自己儿子的想法会这样和自己南辕北辙,她不可置信的站起来,“你明明知道盛景蓝怀孕的几率有多么小,再加上这次车祸……打掉孩子就意味着基本上她没法在怀孕了!你可知道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意味着什么!”   洛佑翼砸在墙上的手被简单的包扎过来,他低头握住自己受伤的手,让他记住那一刻黎向晚的眼神,“我知道,所以我要保护她。”   那个“她”指的就是黎向晚,莫子惠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怒声道,“你刚刚没看到吗?黎向晚企图害死盛景蓝!这样狠毒的女人,你要为了她继续伤害盛景蓝?洛佑翼!只要盛景蓝有三长两短,别说我,就是她爸也不会放过你!”   “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吗?”洛佑翼修长的手指停留在椅背上,他淡淡的开口,“黎向晚先是见了您,您说了什么,恩?”   莫子惠没想到洛佑翼会这样忤逆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和黎向晚说的那些话确实是过分了。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这样去逼迫黎向晚离开洛佑翼?   “妈,我们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盛景蓝拿掉孩子虽然对她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是她要是留下这个孩子,对黎向晚,就是真的太不公平了!”洛佑翼很少这样严厉的对自己的母亲说话,她的母亲也很少逼过他。但是今天,这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味道太浓,莫子惠抿着唇握住了扶手气的有话说不出。   “还有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一定是事出有因。盛景蓝那里我会和她好好聊聊,但是……算我求您,别再管我们之间的事了,黎向晚她怀孕后身体就不太好,我不希望她再受伤。”   莫子惠的眉角在颤抖,她陡然把包摔在长椅上,“你就偏袒她吧!你不心疼盛景蓝,我心疼!我做母亲的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要有担当!难道盛景蓝怀孕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没关系那能是你的孩子?!”   洛佑翼蹙紧的眉毛几乎搅在一起,他轻叹一口气,看似自言自语般的低声说,“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莫子惠没听清,她刚想追问,手术室的门又打开了。   这几天,盛景蓝都进过两次急症室了,莫子惠从没想过那样的女孩要遭受这样的厄运,于是赶紧又抓住走出来的医生——周轩。   周轩自然也是认得他们的,盛景蓝一再嘱咐要让他们完全相信今天的冲突,他轻咳一声,“病人的腹部受到重击,导致了腹腔出血。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病人的情绪比较激动,我们已经给她打了安定剂,你是他的什么人?”   周轩抬眼看了眼洛佑翼,他知道盛景蓝的目的就是这个男人。   洛佑翼颀长的身子立在周轩的眼前,男人的疲惫也挡不住他不可一世的目光,“临时监护人。”   “奥?”周轩低头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写了些什么,也不抬头,“喊她的丈夫来,我们需要一个可以签字的人。”   周轩这么一说,莫子惠赶紧尴尬的低声道,“医生,这个孩子还没有丈夫……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出去,签字的话找我就行了,我可以承担的。”   “开什么玩笑!要么她的父母,要么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周轩故作愤怒的耍袖而去,洛佑翼低沉的嗓音突如其来的拦住了周轩的脚步,“我来签,我是孩子的父亲。”   莫子惠心头一喜,周轩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上下打量他,“你是孩子的父亲?却不是她的丈夫……那打伤盛景蓝的人是谁?不会是你老婆吧?”   周轩的一席话说哇,莫子惠的脸又红又白半晌说不出话来,洛佑翼却看着周轩沉声道,“在其位,谋其事。”洛佑翼一抬手,周轩以为这个男人气急了要动手,没想到洛佑翼的手指只是拽住了他的胸牌,轻声念叨,“周轩,周大夫……恩,我记住你了。”   男人不轻不重的话让周轩的神经猛地一紧,他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充满了威慑了,生生堵住了周轩本来预备好继续煽风点火的话,他轻咳一声,“签字!”   匆匆拿着签好的字离开了,周轩的脚步有些急躁以至于看到盛景蓝时狠狠的踉跄一下。   “你怎么这样慌慌张张的?事情办妥了吗?”   盛景蓝拿着手帕正在擦除身上的血迹,那浓重的血腥味都有些呛鼻,她可不想浑身全是血的躺在床上装昏迷。   周轩被盛景蓝的话一惊,稳定脚步说,“都办妥了。”   “很好。”盛景蓝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洛佑翼……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男的,他什么反应?” ☆、109 只要离婚,投奔其他男人怀抱   周轩心里只想着该怎么早早结束这桩买卖,心不在焉的愣神,盛景蓝不耐烦的再一次发问,他才有些结巴的回道,“没什么反应,但是他承认是孩子的父亲并且签字了。”   没什么反应?   盛景蓝不甘的轻哼一声。非要她死了才有反应吗?!   “算了,你好好演戏,他那里交给我。”   周轩后退着想离开,突然脑海中回忆起洛佑翼的凌厉震道,心有些抖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场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后退想要快快结束这桩买卖。“洛佑翼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一次结束,你要把我调去其他医院。”   “你想的就是我想的,虽然算不上毁尸灭迹,但是你必须离开……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得到盛景蓝这样的回答,周轩微微放心,还好可以离开,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东窗事发后那个男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回报”这样的阴谋。   洛佑翼签完了字,陪着莫子惠先回了趟家才匆匆的赶回自己家,他知道今天自己冲动了。但是他也没有后悔的时间了。   吴妈站在门口的花园中正在逗新买来的小鸟,见到洛佑翼回来了,笑着迎上去,“少爷,今天回来的早啊。”   “恩。”洛佑翼心不在焉望了眼笼子里扑腾的鸟,“她回来了吗?”   “没啊,少奶奶不是一大早就去老夫人那里了吗?”吴妈放下鸟笼,洛佑翼的面色不太好,她直觉的感觉到又有事情发生了。   洛佑翼撂下一个“我知道了。”又转身出门。   吴妈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扶额,这夫妻俩到底是怎么了?   洛佑翼踏上车尝试着拨打电话,完全打不通,他打开顶棚深深地吸一口。但是那种浑浊的感觉怎么都吐不掉。   等了三天等到的不是黎向晚的来电或者短信,而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新闻报道。   电脑上。报纸上还有a城最热门的杂志封面全是黎向晚和顾以枫的合照,标题上的字更是刺眼——   “洛氏少奶奶劈腿,洛氏总裁头顶绿帽竟不知!”   “肚子里的孩子姓洛还是姓顾?细数豪门花边新闻!”   “离婚势在必行,美人花落谁家!”   ……   慕臣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子整理被洛佑翼一气之下扔到地上的材料,他的声音在头上炸响,“这就是你的处理结果?!”   报社那里都知道之前收到的照片被洛佑翼拦下了,没有人敢妄自放这些东西,但是从昨夜开始,电脑上首先登出来的新照片到现在明目张胆的四处流传的报纸首页,都告诉他有人在“顶风作案”。   洛佑翼的眼底燃起了熊熊怒火,“这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慕臣为难的低下头,“总裁,按您说的我都办了,但是上次能堵住……是因为我们用法律手段告诉他们那是造谣!是诽谤!可是,今天这些我实在是……报社和网站的负责人都告诉我,这些都是授权的。合法的。给他们再多的好处,他们也不会……也不会放弃这一次爆料挣足眼球的机会。”   “合法的?”洛佑翼轻笑,“找洛氏的挂名律师,我倒要看看到底合不合法!”   慕臣的脸色不太好,犹豫半天将手上的资料,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握在掌心,试探的说,“总裁,这些不是偷拍的……”   “恩?”洛佑翼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些被他扔得一地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两个人行为虽称不上亲密,但是却那样的刺眼,可是镜头的方向,分明是正对着。   “总裁,我有找到一个网站的内部人员,他的意思好像是有炒作的味道……照片……照片……是本人给的。”   “顾以枫?”洛佑翼的手指捏住照片的一边,照片的一角很快的满是皱着,他眼底的戾气让慕臣生生把话堵在口边,思忖再三还是一口气说出来了,“是少奶奶,黎向晚!”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洛佑翼震惊,慕臣的话重重击在洛佑翼的神经之上,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一刻的愣神,紧接着咬牙道,“不可能!”   “确实是这样的情况……”   慕臣知道这样说有些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妻子大张旗鼓的在媒体上传播自己出轨的证据,而前一刻她还义正言辞的否认!多么讽刺!   办公室的大门传来急急的敲门声,洛佑翼忍住自己即将喷发的情绪,抑声道,“什么事!”   门口的声音愣了一下,很快颤抖的说,“总裁,门口堵满了记者,他们现在急着要见你。”   洛佑翼眼底的怒气更盛了几分,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他猛地起身随手把老板椅摔到一边,箜隆的巨响让慕臣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洛佑翼全身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寒意,他迈开长腿步伐稳健沉重却不失优雅的走到落地窗前,楼底下乌泱泱的挤满了扛着机器的各类记者,乍一看像是黑色的巨兽一次次冲击铁栅栏一样往洛氏的大门撞去……   洛佑翼转身,慕臣担心他会继续发火,没想到他只是对着门口说,“让门口的都给我回去!我们洛氏还没沦落到和他们解释我的家事!”   门口的人表示听到了,匆匆赶到楼下去撵走那群乌合之众,这样的宁静还没有超过三分钟,楼下突然传来炸响声,刚刚准备散去的人群突然打量集中起来,扛在肩上的机器也争先恐后的举过头顶,拼了命般的想要去捕捉画面。   “总裁……”门口的人又急急的报告,声音里说不出的怪异,“总裁……少奶奶来了……被堵在楼下……”围土序扛。   洛佑翼不是没见过那些新闻中心人物被记者们围堵,甚至还有受伤的事情。现在他高高的立在楼上,居高临下看着人群中那个瘦小的身躯被人群挤得左摇右摆,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又像是汪洋里的漂泊无依的小舟,任凭人海将她淹没。   他的心随着她一次次将要跌倒而被生生的揪住,然后放开……不断的反复。   “总裁,您……”慕臣看着洛佑翼站在窗边出神的望向楼下,也不管门口急的满地打转的通报人员,心里就知道洛总裁的心思他果然猜不明白。   自己的女人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愤怒就怪了。   但是自己的女人被楼下的人拦住,无异于一块掉进狼窝的鲜肉,不被啃得体无完肤就别想出来……他可能会条件反射的把她先拯救出来再和她好好算账,但是洛佑翼就这样站的,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塑,不悲不喜的看着楼下的“惨状”,慕臣都不由的想要为黎向晚说几句话。   “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确实得到的答案是这个,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恶意造谣,或者打着少奶奶的名号诬陷……您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少奶奶她……”   “你说。”沉默的洛佑翼突然打断慕臣的滔滔不绝,声音沉沉的,“她来是做什么?”   “啊?”慕臣混乱的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知道黎向晚过来做什么?他要是能知道这些领导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不早就扶摇直上了吗?   洛佑翼毫无预兆的转过头,偏长的发遮了他的眉目,他快步走出办公室,快到慕臣还没来的接通知门口等着团团转的家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砰”的一声,那可怜的家伙直接被拍在了门上。   在门口通报的人捂着鼻子幽怨的看着总裁匆匆离去的背影,又幽怨的看了眼站在办公室里满脸纠结的慕臣,深深叹口气……   他这是什么命啊!   茫茫的人海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中间那个女子的身上,话筒不断的被递到她的嘴边,一个打着a城最强娱乐报刊名号的记者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声音尖锐的发问,“请问洛少奶奶!最近网上和报纸上流传的那些照片时候真的吗?!”   黎向晚的手紧紧攥着肩上的背包,她被眼前的气势震慑到了,尝试着说话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滑落,黎向晚面色苍白的抿紧嘴唇,不出一声。   “洛少奶奶!您和顾氏集团的顾大少爷是什么关系呢?有人谣传第三者其实也是金融大亨,您是不是找到了更好的金主了?!”   另外一个个子小的记者直接钻了进来,一下子拽住了黎向晚的衣袖,大有“你不说我就一直拽着你”的气势。   头顶上的机器黑成一片,黎向晚被这些杂乱的声音吵得头脑发胀,好不容易前进几步又被前面的记者活活逼退,她尝试着突围,可是刚一起跑,脑袋就撞到了悬在头顶的相机,硬生生的疼——她却不敢再吱声。   这些记者出了奇的有想象力,刚刚她只说了一句“我是来找洛佑翼的,你们有什么事可以以后再问吗?今天我有急事!”那群记者就哗啦啦的说出一堆天马行空的想象答案,并且特别认真的记录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好像黎向晚真的说了什么天大地大的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黎向晚生怕自己喊个疼,他们是不是又要写自己胎气不稳之类的,于是为了避免他们瞎想,黎向晚只是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眼前的人一波一波的换来换去,黎向晚下意识的一手护住自己的小腹,一手护住自己的包。   眼尖的记者看到了黎向晚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惊奇的发问,“洛少奶奶,您包里装了什么东西?难道是澄清那些谣言的证据?拿出来我们帮您澄清!拿出来吧!”   此话一出,大批的记者将目光锁定在她右手边的单肩包上,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包,黎向晚生怕包里的东西被他们看到,明显警觉的后退一步,“没什么东西,你不要瞎说。”   “是吗?”有个记者不相信的上前企图去触碰那个包,黎向晚把包护在胸前狠狠瞪着他,他讪讪的收回手,一个大老爷们把手放到女子的胸前实在是不太好看。   但是那些女性记者可管不了这么多,你一手我一脚的去争夺那个包,场面一下子失控了,黎向晚惊得几乎大叫起来!   突然脚底不稳,包又好像被谁拉住了,黎向晚认命的闭上眼护住肚子等到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可惜上天总是让她远离她的设想。黎向晚没有摔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而是被另外一股力量拉进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洛佑翼冷着脸将怀里的女人护得严严实实,顺手把那个大胆的记者拽住的包一下子扯了回来,他满脸的怒气不加掩饰,声音低沉而威严,“你们,都滚回去!”   洛氏总裁的礼仪文化在上层贵族中是出了名的好,不抽烟不喝酒外加待人彬彬有礼,对女孩的爱慕也不会直言驳回。而现在,威严的如同天神一样的男子,满脸煞气的立在洛氏大门门口,嘴里说的是毫不客气的逐客令——你们,都滚回去!   人群明显的愣了一下,谁也没想到洛氏总裁也有爆粗口的一天,很快,也不知道谁说了句“欧总裁出来了!”人群又开始沸腾……是啊,他们等的怎么会是黎向晚,他们等的是洛氏的掌权人,洛佑翼。   人群刚刚被洛佑翼的气势震得,现在想着大家人多,洛佑翼也不敢光天化日的对他们做什么,人多欺负人少是物竞天择的道理,要是不趁现在好好的刨洛氏的老底,多挖一点花边新闻,他们可就亏死了!   守在门口的保安和门卫都用了上来,尽职的把洛佑翼和黎向晚护在安全的保护圈之内。   洛佑翼冰雕的面容上不见半丝柔和的线条,黎向晚被紧紧的安在胸口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听到洛佑翼毫无情感的声音对着旁边的人说,“把这些报刊杂志的名字都记下来。”   沸腾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只见一个文秘一样的人抬头看一眼他们低头写一个名字,有个记者耐不住疑惑,“洛总裁,您这是要按顺序接受专访的意思吗?”   他的话一处,人人都摩拳擦掌便显出迫不及待的样子。   洛氏总裁的专访耶!可是比黄金还值钱的专访!   洛佑翼紧抿的最近听到这话,扬起一个淡淡的角度,“专访?”记名字的人把花名册递给了洛佑翼,他单手接过看了眼名单,转而对着旁边的人说,“把这些报刊的全部封杀,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他们继续在娱乐圈新闻栏出现!”   这一席话如重磅炸弹撂在了人群之中,高高举起的摄像机不禁讪讪的放下,伸长了脖子看不懂这样的变数。   洛佑翼说完这席话,怀抱美人转身走进洛氏集团大楼,徒留下一群记者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另外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站在洛佑翼站的地方,高声道,“还不散了?洛总裁的话你们都听到,别人的家事别管太多。名字我都记下来了,你们要是想要我再去记你们工作证上的名字,你们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守卫紧紧护着洛氏大楼的大门,记者突围不成又被洛佑翼这样一恐吓,信心掉了大半。   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楼下才缓缓的恢复了安静,只留下满地狼藉。   黎向晚被洛佑翼抱得一点也不心安理得,她在今日外人看不见的角落的那一刹那就用力推开怀抱自己的男人,后脚跟踉跄一下有些狼狈的站好。   黎向晚的头发被揉的乱乱的,衣裳被那些“饿狼”也扯得变了形状,她看着洛佑翼手里攥着自己的背包,伸手想要去拿却扑了个空。   洛佑翼把单肩包高高举到黎向晚够不到的高度,低头看向她,“你不该说些什么吗?这个包里有什么宝贝的东西,你这样的护着。”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本来做足了准备的黎向晚不禁后退一步,她知道现在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于是小脸高高的扬起,鼓足勇气和他对视,“包还给我,今天我有话和你说。”   “喔?”洛佑翼眯着眼放下手中的包,让黎向晚顺理成章的夺了回去,“我给你发的短信看到没,那天……我不是有意的。”   那天?黎向晚的眼睛听到这话时微微泛红,甚至好像还感觉道脸颊的疼痛,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突然笑颜如花,“你说的是哪一天?对不起,我忘了。”   洛佑翼何时向别人道过歉,他今生第一次认认真真的道歉被这样毫不犹豫的还回来,面子上不仅挂不住而且眼底的怒气也开始重燃。   这个女人好像忘了她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吧。   “你忘了什么,是不是忘了你怎么害的景蓝大出血?”洛佑翼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话,尽管他内心深处相信黎向晚一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甚至只要她否认,他就会相信那件事不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记得啊,那么多血……她还活着吗?”   多么恶毒的诅咒,洛佑翼深吸一口气,听到黎向晚继续说,“对了,就算活着的话,肚子里的孩子也该没有了吧?你和她的孩子……没有不是应该的吗?那孩子出生的话也只能算个私生子,我说的没错吧?”   阴阳怪调的语气,完全和洛佑翼记忆中的黎向晚不一样,他不自觉的双手紧紧攥住她的肩膀,“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也不能……”   “我没生气啊……疼!”黎向晚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洛佑翼手上的气力不禁大了些,她搅在一起的秀眉诉说着他的力气有多大,“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洛佑翼手上的力气一松,“知道什么?”   “照片啊!”黎向晚的话音刚落,洛佑翼大力的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拉进了办公室,并且狠狠的关上了门,洛佑翼被黎向晚不正常的样子弄得头疼欲裂,确定周围没人后,他才压低嗓音道,“那些照片真的是你发的?”   黎向晚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让洛佑翼很是欢喜,但是苍白无力的薄唇却说出刻薄之极的话,“对,都是我发的。”   洛佑翼大力的把她推到墙上,肩膀上的单肩包也顺着手臂快速的滑下,黎向晚想去捞住下滑的包包,却被洛佑翼一下子抓住手腕,他眼底赤红,“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那些照片是我发的,我今天要和你谈的就是……离婚!”天知道黎向晚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她一口气说完这样的话就静静等待着洛佑翼的反应。   洛佑翼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身体瞬间僵硬,颀长的身子把黎向晚固定在墙面上动弹不得。   半晌,黎向晚听到他近乎哀求的声音,“你是在生气,对吧?”   黎向晚被洛佑翼的声线刺激的红了眼,她抬头收回泪水,笑道,“我说了我不是生气,我只是要离婚。”   “为什么,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不爱我了?”洛佑翼抬眼,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黎向晚担心自由又会深陷其中,不禁撇开眸子。但是洛佑翼坚固的手掌攥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   黎向晚咬了下唇,道,“对,我不是不爱你了,我是没有爱过你!从一开始,我嫁给你就是为了我的母亲,是你逼迫我的!你难道真的认为那是命中注定般的姻缘?想得真美!只不过你比我想象的更好吊到罢了……现在我已经找到更好的金主了呀——顾以枫,你应该知道的,他有实力让我和我的母亲过得更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爱他。”   “黎向晚,你说谎时眼神会飘离……”洛佑翼突然笑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说这样的谎话?我说过了盛景蓝那里我会处理好的,我和她没有感情只是意外!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收起你现在的虚伪?”   黎向晚眼角突然弯起来,“我不要怎么样,我只要离婚!” ☆、110 从未爱过他   粗重的呼吸声告诉黎向晚此刻眼前的男人是有多么的愤怒,她歪过头不再看他,“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洛佑翼后退一步,给黎向晚留下空间,他转身的那刻黎向晚弯起的眼睛闪亮亮的,但是他没有看见。   他只身走到老板椅上。不轻不重的坐下,黎向晚将地上的背包捡起,跟在后面寻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黎向晚紧攥的单肩包躺在办公桌上,她犹豫下还是将手伸了进去,摸到了一个冰冷的文件夹。   随着文件夹被抽出,黎向晚低头不敢看他。但是洛佑翼的目光却是炙热的像是要看穿她,“呵,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这就是你一直护住这个包的原因。”   “翼,你听我说。”黎向晚深吸一口气,双手摊在桌子上却不敢去抓住他的手,她低垂着睫毛,柔顺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黎向晚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却还是让洛佑翼的心搅在一起——这哪里是黎向晚,这分明是另外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我们的婚姻真的没有在继续下去的意义了……其实你也不爱我,不是吗?之前你那样对我。你要是为我想过一分半点,你要是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在意我,你根本不可能那样对我……后来,他们都说这孩子不是你的,你当真的没有一点儿的怀疑?我不信!”   洛佑翼欲言又止,黎向晚的头低的更低了,放在桌子上的手却是越来越用劲的攥住:“你要是没怀疑,又怎么会在莫子惠要我做羊水穿刺的时候那么淡然的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说?是想瞒着我吧。我们走向结束不是偶然,是必然!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横在我们中间,一点一滴的让我们开始互相猜疑……”   “晚晚……”   “你不必说话。”黎向晚抬头。脸上没有泪水却满是决绝,“反正这些对我来说都算不上伤害。因为我说了——我从未爱过你。所以不管你是要和盛景蓝结婚,还是准备怎么样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再自以为是的认为我是因为吃醋嫉妒才会有今天这样的举动。我不会,因为不值。”   洛佑翼眸子沉沉的,没有再说什么,只看到黎向晚把桌上的合同推了过来,“签字吧,我们真的该结束了。”   他抬眼看向她,“你怀着我洛家的种就想离开?想的也太美了吧!”   黎向晚轻笑一声,伸手把笔塞进洛佑翼宽大的手掌之中,“翼,看来你还没明白,我将那些照片大张旗鼓的放在网上了,为的不就是告诉你——这孩子是顾以枫的。”   黎向晚的话让洛佑翼活活愣住了一分钟,相信和怀疑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碰撞,半晌他被黎向晚死塞黑笔的手无力的放开,黝黑的眸子里惊涛骇浪般的在流动。最后一搏般的哑声道,“你这样的想要离开我扑进顾以枫的怀抱,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翼,这话你说对了。”黎向晚并不想这样的伤害他,但是要不是这样做她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为了孩子,她必须残忍!   她冷笑的脸下满是淡淡的伤感,可是洛佑翼听到的却是她穿透刺骨的声调,“我们两清了……只要你写下自己的名字,我们便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好一个进水不犯河水!”洛佑翼猛地起身,桌子被带的震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把黎向晚拉起,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撩动着她的决心,“你的身体根本拒绝不了我,说不爱我可是心心念念想着我的是谁?黎向晚……你不会都忘干净了吧?你要是忘干净了,我帮你想!”   洛佑翼冰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黎向晚紧抿的唇上突然传来温度……她下意识地挣扎,可是脑海里的声音告诉她——你只要挣扎,就别想离开他。   唇上的热度浓烈了些,洛佑翼睁大眼睛想看到黎向晚意乱情迷或者反抗慌乱的样子——至少,那样的黎向晚他很熟悉。   但是没有,洛佑翼长驱直入的敲开了她冰凉的薄唇,她近在咫尺的眼睛缓缓的闭上,本来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也微微放在了他的腰上,若即若离的搂住了他。   她这是在做什么?洛佑翼仔细看着她的脸,她却吝啬的没有给他任何一个表情,悠长而浓烈的吻让洛佑翼有丝慌乱,可是黎向晚却轻不可闻的发出声音,“翼,如果你要的是这个,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请你给我要的自由……我的心,已经装了另外一个人,不是一个吻可以改变的。”   黎向晚的话当头一棒将洛佑翼敲得清醒,他英眉紧皱,心里突然被难受的感觉堵到说不出话,但身体下意识还是猛地推开了那个嘴里含刀的女人。   黎向晚伸手抹了下唇,突然又扯了扯嘴角,她笑的不太真实,却很刺眼,“翼,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了吧……恩,好像有个词叫人尽可夫……我确实喜欢过你,却不是爱。我小小的喜欢竟然换来您这样的大爱,还真的是我的荣幸啊!”   “离婚协议书我就放你桌上了,签好了就好人带给我。”黎向晚学着那些妖娆的女人甩了下自己的的秀发,脚步慌乱的想要走出去,出了奇的洛佑翼没有再拦住她的意思。   走到门口,黎向晚顿了下脚步,她回头冲洛佑翼一笑,“对了,盛景蓝那个贱人到底有没有事?莫子惠不会真的要我去赔命吧!”   洛佑翼眼底煞红,黎向晚知道自己现在说着不搭调的话,做的没人性的事,所以也不等洛佑翼有什么反应,就逃似的走出了门。   背后似乎没什么反应,黎向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颓然的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还好,这场戏总算是演完了……可是,心脏那个地方,真的好难受……   黎向晚发现自己只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不太喜欢开车。有的人喜欢用飙车减轻自己的压力,黎向晚知道那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只要是对肚子里宝宝不利的,她都不会去做,她宁愿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心里慢慢的想……   指甲伸进掌心,她刺疼一下的皱眉又恢复那种淡淡的表情,心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咽不进去,也吐不出来。   这三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要不是这些事情,黎向晚也不会这么快的接受赵飞燕的提议——利用顾以枫和洛佑翼离婚。   思绪轻轻的飘到两天前,黎向晚和赵飞燕闲来无事在傍晚的小公园散步,公园里到处都是孩子的欢声笑语,或多或少的激起了黎向晚对自己孩子的怜惜。夕阳西下,三三两两的情侣,家庭还有子孙三人之类的,在余晖之下都像是画中的美景,那种感动让黎向晚的心里暖暖的。   路过几个健身器材,奔跑的小孩笑着跳着追逐着,一不小心栽倒地上也是笑笑,然后趴着屁股红着脸站起来继续加入追人的“战斗”。   黎向晚被眼前的和谐迷住了,微微停下脚步,赵飞燕看着不远处的风景甚好,一个人跑去采景,徒留下黎向晚静静地享受这时的美好时光。   站的有些累了,黎向晚寻了处稍微偏僻的地方捂着小腹坐下,现在微微凸起的小腹时时刻刻告诫她,她处处要小心。   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黎向晚不以为然,这些地方草丛里跑出几条宠物猫宠物狗在寻常不过。不一会儿,沙沙的声音好像是靠近了,黎向晚回头想去逗逗那调皮的玩意,对上的却是几双陌生的眼睛。   “就是她!”一个男人低声道。   很快,背后突然出现的几个男人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黎向晚还没来得及大叫,一张手帕就准确无误朝着她的嘴塞过来,生硬的布带着奇怪的味道,黎向晚感觉到嘴里被塞满了,瞬间舌头蜷曲在一起,无法说话。   这一步完成了后,几个男人一前一后扛起手舞足蹈的黎向晚就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那一瞬间,恐惧占据了黎向晚所有的思想,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只觉得自己怕是要完了。   “呜呜!”转角,赵飞燕举着相机小跑过来清楚地看到了黎向晚被抗走的这一幕,一下子相机摔到地上不顾自己的扑了上来,“你们什么人!放她下来!”   “关你什么事!”为首的男人一甩手,赵飞燕就被推得老远,狠狠的栽在了锋利的石头之上,小腿上被石头的石刺滑到,疼得她“呲”的一声,也顾不得腿上渐红的血色,歪歪扭扭的站起身子冲着那群人叫道,“我报警了!你们快放下她!”   “这娘们真烦人!呸!”为首的男人怕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拦路虎,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对身后扛着黎向晚的几个男人说,“快把药给她灌下去,我去解决这娘们!”   药?   黎向晚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被粗鲁的扔在地上,一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药丸,下一刻,本塞在黎向晚嘴里的破布被大力的抽走,男人一步步逼近,“吃了它!”   “不不!”黎向晚拼命摇头,这是什么药,为什么有人费尽心机的想要给她灌药!   身体一步步后退,身后的男人像是不想浪费时间一般的一般揪住她,粗糙的手指卡住她的下颚,“吃了它,一切就结束了。”   嘴巴被用力的撑开,白色的药丸顺利的扔进了嘴里顺着咽喉往下滑……   男人完成任务便松开了黎向晚,黎向晚趁机把手指伸到咽喉里用力的催吐……不行,孩子……孩子不能碰任何的药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信念感动了上天,第一次催吐的黎向晚在一阵干呕抽搐后顺利的把白色药丸给吐了出来,本以为完事的男人皱着眉头上来就是一脚,“妈的,怎么给吐了!”   黎向晚的双手被无情的抓住,身子被悬空吊起,不远处赵飞燕的嘶吼在耳边响起,“你妈的是不男人!这么不禁打!”   黎向晚转头看去,身子瞬间定住——   赵飞燕一个旋风腿把那个为首的男人一脚踹的趴在地上抽抽,下一秒又是一个肘关节的重击,只听到赵飞燕的嘶吼和那男人倒地后的呻、吟。   周围的男人眼见情况不对,只留下一个看住黎向晚,其他的全都摩拳擦掌的向着赵飞燕靠拢,黎向晚刚刚催吐导致眼泪鼻涕一大把,现在一出声就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飞燕,小心!”   黎向晚眼瞧着赵飞燕以一敌四,不由得悬起了心,那四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也顾不得赵飞燕是女孩子,轮拳头又伸腿,一时之间场面混乱的厉害。   黎向晚看着赵飞燕一开始还算是游刃有余,可是到了后来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毕竟,她一个人,他们,四个人。   背上又是重重一击,赵飞燕闷哼一声一个扫堂腿踢到几个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道不够还是疲劳作战的原因,那几个男人像是看到了赵飞燕的体力不支从而开始兴奋。   “真不要脸!”黎向晚忍不住骂了一声,四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这样不公平的事情还真的有!   但是愤怒还是远远小于她现在的担心,赵飞燕眼瞧着不行了,黎向晚挣扎了好几下也被抓着自己的男人怒斥,就在她以为她们真的完了的时候,警笛划破了傍晚的天空,惊得那几个男人连连后退。   “怎么办?”一个男人问道。   另外一个男人扶起被赵飞燕摔在地上的男人,说:“还能怎么办,走啊!”   抓住黎向晚的男人受到了指示,猛地松开黎向晚就钻到了草丛之中无疑无踪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化作鸟兽散开,赵飞燕刚刚从地上捂着肩膀站起,眼瞧着一个个都想逃跑,心里一急,一个手刀劈下去,把离她最近的那个家伙活活的劈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想跑?想得美!”   赵飞燕也顾不得疼痛的身体,用力踹了那家伙好几脚,老远看到警察都围了过来,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警察,效率还蛮高的。   “赵飞燕!”黎向晚的喉咙一哽,赵飞燕现在的样子浑身是伤让她心疼不已,黎向晚三步做两步跑过去,上下摸着“哪里疼,伤到哪里了!呜呜……”   黎向晚越想越觉得赵飞燕又勇敢又无辜,这些人摆明了冲着自己来的,却把她拉下水了。   “欺负我一个人,这群臭男人!”赵飞燕看着被她留下来的那个男的被警察按倒在地,她顾不得身上的隐隐发疼,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把裤腿往上挪了挪,问道,“警察叔叔你们等一下,我说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哼!”男子咬着牙不吱声,警察把他拎了起来,他挣扎几下,听到警察附和着,“这位小姐的腿怕是受伤了,也是不能起警察局作笔录了。你有话就在这里交代吧,反正不交代干净你也别想着离开警察局。”   男子愣了一下,心里暗暗思忖。警察那里转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赵飞燕心想机会到了——   赵飞燕向黎向晚挥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又对着那个男人低声说,“你说出来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会和警察叔叔好好的说,但是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腿上的伤可大可小……还有你们灌药的事情,我想警察已经还是不知道的吧。”   男人的身子微微颤抖,黎向晚看着赵飞燕避开警察这样赤果果的威胁,心里满是愧疚。   黎向晚知道赵飞燕是练过散打的,但是从未看她真正和别人对打过,今日的争斗着实吓了黎向晚一跳,没想到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的话却一直是真的——赵飞燕真的很能打,也很能挨打。   知道她是为自己受伤,黎向晚内心的愧疚感越来越重,所以当赵飞燕执意要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的时候,她真的不想要让那个男人说出来——因为,无非是盛景蓝。   何萧娜这个女人的心机深不见底,而赵飞燕单纯有义气,她不想要赵飞燕也卷进这场风波。   她有直觉,只要是那个男人一开口,赵飞燕一定会去找盛景蓝讨公道,她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也不是一个会让朋友吃亏的人。   可是,赵飞燕哪里是盛景蓝的对手?   男子抬头神情紧张的看着她,在警察叔叔放下手中的事情将目光盯在他身上时,他誓死般的低下头,“我只能说……有人要我们除去那个孩子。”   果然,意料之中,黎向晚深吸一口气。   赵飞燕知道他的嘴只要打开了,套话就不难了,于是摆摆手,“警察叔叔,这好像是他们的家事,我受伤也不重……简单包扎就可以了,我看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人,我们私了。”   警察不解的看向她,赵飞燕用纸巾捂住流血的伤口,抬头对着警察一笑,“真的,您不用担心。刚刚情况有点紧急,现在已经没事了,很谢谢你们。”   警察们扫兴的驾车而归,男子看到警察走了也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离开肩膀就被用力的拍一下,赵飞燕斜着眼挑着眉看向他,“我提前支走警察不代表我准备放走你,你话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刚刚人多,我不是你们的对手,可现在我一个人,你一个人,我不介意我们单挑试试。”围吗边亡。   男子皱着眉环顾四周,丝毫不见自己伙伴的身影。那一群家伙,真的完完全全丢下了他!   男子气不过,想着赵飞燕身手可以以一敌四,心里胆怯也就谄媚的低下头,“我说,我当然说,还得谢谢美女的不杀之恩。”   “别废话!”赵飞燕猛地站起来,腿上的伤口扯动让赵飞燕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我给你自由,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们?你们给黎向晚灌的是什么药!”   黎向晚上前扶住她,男子搓了搓手,想了想下定决心的一字一句说,“灌得是打胎的药,我们只是奉命只要眼看着她把药吞下去就行了……可这指使的人……”   男子抬眼看了眼黎向晚,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赵飞燕握紧了拳头把他最后的话逼了出来,“我说……是洛氏的夫人……洛夫人……”   “她!”赵飞燕惊讶的身体一震,还真的有不要孙子的奶奶啊!   黎向晚的震惊不下于赵飞燕,她瞳孔收了好几下,像是难以相信般的微微张开嘴,“她……她,真的这么狠心!”   莫子惠的话像是复读机一样在她耳边一次次的响起——   “我们洛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而不是两个。你口口声声说你肚子的孩子是洛佑翼的,那更不能留下了。你难道还想凭着这个所谓的血统关系,以后重回洛氏?别做梦了!盛景蓝的孩子将是我们洛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地位构成威胁。所以,你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黎向晚知道人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往往会特别的过分,而且不经过大脑的话更是伤人。可是她一直在心里都默默的相信,只要是洛氏的孩子,莫子惠一定会善待,可是没想到……她竟要杀之以绝后患!   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恶心,太恶心了!黎向晚从没觉得人心可以恶心到这样的地步,用一个生命的逝去保证另外一个生命的地位,不顾亲情不顾血缘……   黎向晚忍住呕吐,男子上下打量起她,好心的劝道,“这次我们是失败了,但是难保有下次……听老大的意思,他们收了蛮多的好处,发誓要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最好是胎死腹中!哎哎……别这样看我,我只是个为人做事的,但是你们放了我一把,我也说句良心话。洛夫人下了狠心要这孩子的命,我看你,还是自己去医院了结了吧,这样对你自己的身体也好,要不然下次又有什么新花样,我看孩子没有是必然的了,你的小命能不能留住都悬!” ☆、111 同意离婚   “啊呸,你给我滚!滚!”赵飞燕伸出没受伤的腿一脚把那个男子踹出去老远,男子悻悻的回头看一样,溜之大吉。   黎向晚呆呆的保持原来的动作,耳朵里的声音更多了,她只觉得刚刚那个男人的一番话直直的捅到她的心窝。心头上早已经鲜血淋漓。   赵飞燕伸手在黎向晚眼前晃了半天,黎向晚才回过神,她微张的嘴挪动了两下,“我不相信她真的会这么狠心……莫子惠一定是不相信这个孩子是洛佑翼的才会下杀手,只要我去证明,去证明……”   “别傻了!”赵飞燕蹙眉打断黎向晚的话。“不管是不是,现在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莫子惠是下定决心要扫除一切拦住盛景兰和洛佑翼在一起的人和事!今天要不是我在,你还能护得住这孩子吗?”   赵飞燕的话像是痛快的耳光刷的黎向晚恍然,她可笑的发现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   她一直不原因相信她会被逼到这样的地步,毫无反击的能力。   那种可怜自己的感觉让黎向晚全身失力,她很想说还有一个洛佑翼说不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帮助她收住她要的。可是这个名字她再也说不出口——因为那一耳光。   黎向晚当时气愤的认为那是洛佑翼在护着盛景蓝,后来她才发现。那是洛佑翼在护着莫子惠。   骨肉亲情,血肉相连的感情。   黎向晚可悲的发现她有信心和盛景蓝对抗,却没有信心和莫子惠抗争。因为结果真的太明显了,她会输的一败涂地。   黎向晚扶着赵飞燕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赵飞燕死活不肯去医院,只说着没事就蹦达着去房间擦药。   赵飞燕一屁股坐在床上,腿上的伤不深,口的拉的却很大,她倒抽一口凉气咬着牙用棉签沾了些许红药水,眯起眼睛往伤口上涂。   黎向晚的一路沉默让她有些惴惴不安,赵飞燕手指微量,把伤口外红药水细细擦去。她一边擦一边在想……猛地碰到伤口,她皱起了眉头却没叫一声疼。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有种淡淡的沉重之感。   赵飞燕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吐完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夹杂着小心的询问声,“飞燕,你的伤口好处理吗?要不要我来帮你?”   赵飞燕揉了下微微僵硬的脸,这个伤一个人吃力绰绰有余,但是她没有这样说,而是压低声音道,“帮我一下,伤口有点……”果然,随着她的话音未落,门就被打开了,这样急迫的想见到她,必然不会是为了伤口这样的事情。   赵飞燕的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一闪而逝,她瘪着嘴,“黎向晚啊,你这算不算欠我一个大人情?我这伤残人士求安慰啊!!”   “要吃什么?”黎向晚按着平常两人斗嘴时的味道顺势回道。眼神却有些躲避得四处张望。   “全家桶!双份!”赵飞燕有意把腿伸直让黎向晚看清楚她的伤口有多深,果然黎向晚飘忽的眼神飘到赵飞燕的腿上时,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撇开眼,“行啊……我……”   黎向晚接过赵飞燕的棉签,不轻不重的擦拭她的伤口,赵飞燕歪过头问道,“嗯?怎么欲言又止的?”   黎向晚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她的眼睛却还是不敢和赵飞燕对视,说这样的话真的有些羞愧,明明是不该有的想法,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为了孩子,黎向晚可以不顾一切,“你上次的提议,我、我觉得可以。”   “嗯?”赵飞燕恍然,她很想再问一个“什么事”调一下胃口,但是她也担心黎向晚一下子被吓跑,只能故作无奈的说,“你确定要那样?你做好准备了?我知道你一直不太擅长于说谎,而且你别冲动说这样的话,虽然我一定都会帮你。但是你还是要问问你自己的心声,你是不是真的做好准备要说着一个弥天大谎,你有没有勇气去和洛佑翼一刀两断……”   “我……”黎向晚抬眼,抿着唇深吸一口气,“我们无缘。”   我们无缘,可惜有分。   缘分二字,单单一半就让黎向晚陷入至深,可惜一个“缘”只能让这一切变成一个错误。   他的有缘人,不会是她。   “莫子惠,我喊她一声妈,她却没把我当做过儿媳妇——哪怕一天。盛景蓝没怀孕之前,她有可能会接受我的孩子,前提那一定也是洛佑翼的孩子,可是盛景蓝怀了他们洛氏的孩子,我的存在还有这孩子的存在就毫无意义了。”黎向晚的眉宇间缠绕着愁云,黯淡的目光全然失色,就像是彩色的画卷被水洗褪了颜色,她的声音也是低低的,赵飞燕生怕一不仔细就听不清她的话,“我刚刚就在想,是不是我要把羊水穿刺的报告拿给她,让她真真切切的知道这孩子是他们洛家的,这孩子姓洛。也许那样,她就会后悔今天所作所为了,可是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说的没错……她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我在自欺欺人,如果我真的把证明给了她,她必然会想尽一切方法除去这个孩子,而不是后悔。所以,为了孩子,我要把他的身世隐藏下去,他想要活下来就不能是洛家的孩子,而是别家的。”   赵飞燕拉住了黎向晚的手,她的双手冰凉冰凉,透着寒意,赵飞燕却越拉越紧,“你这是同意了我上次的设想,想要把这孩子挂在顾以枫的名下?”   半晌的安静,黎向晚点了点头,“嗯。”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定,也用力反握了赵飞燕的手,“赵飞燕,你说顾以枫会同意吗?我的名节不重要,可是他的……我该怎么和他说啊!”   风吹开了纱窗,赵飞燕松开黎向晚冰凉的指尖跑到窗边去关窗户,皎洁的月色透过飞舞的纱窗,跃进这一屋子的安静。   “你先别急。”赵飞燕安抚着,“我帮你去跟顾以枫说,不做是逢场作戏吗?不必太认真,他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天知道莫子惠下一次派来的人是什么样的货色?”赵飞燕按住她的肩膀,为她增加信心,“听好了,竟然为了孩子你什么都可以不顾,就专心护好这孩子!你现在只要带着孩子全身而退就可以了,别的交给我!”   黎向晚的眼睛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之色,她轻声说,好像刚刚的那一席话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以我也不想无故受到伤害。还是我跟以枫去说吧。”   “别!”赵飞燕一下子夺走了她手上的棉签,把红药水的盖子拧好,“你现在的思维和行动已经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了,这脑子里混混沌沌,你觉得你能说清楚这几句话?要是说清楚她同意不同意都算了,可要是说不清楚换了这项计划,得不偿失啊!你看你,回去好好的躺着,脑子里别想那些有的没得,我帮你处理好这一切。”   赵飞燕起身把黎向晚往外推,黎向晚的面色一直都不太好,可现在她分明是想到什么后突然强波自己清醒般的握住了门把手,声音在颤抖,“赵飞燕,我现在要是这样不顾及洛氏脸面,洛佑翼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就……”   “我说了你别想那些有的没得,我早就帮你打算好了!”赵飞燕神秘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黎向晚秀气的眉毛紧紧揪在一起,半晌才弱弱的放开,她薄唇微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点点头,握着手把的手松了松,赵飞燕趁机把她推了出去,嘱咐道,“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   洛佑翼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的任由皎洁的月光洒进来为他精致的脸颊镀上一层银边,突然的几声鸟叫惊醒了他,他偏过视线看到不远处在桌子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那一份文件,心底一沉,洛佑翼伸手把文件移了过来,放在眼前久久的盯着那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就像是要把那纸张看穿似的紧紧盯着,他几乎是屏息的打开了文件,熟悉的“甲方”“乙方”和一些事项,他眼底的黝黑像是散不开的墨水一层层的更加深入,纸张翻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嘭”的一声,洛佑翼按住了其中的一张纸。   这张纸藏在所有的文件中间大小格式都是一样的,不谨慎些根本看不见,只是他注意到这张纸的下方也留出了空白签字的地方,出现在这里好像是情理中却又显得格外不协调。   骨骼分明却有力的手指按着文件上的文字一个个的扫过,他手指动得快,几十秒就从上到下看了个清楚,嘴角扬起莫名的笑意,洛佑翼拿出笔,在那张纸的下面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她要的,他给她!   至于这些离婚文件……洛佑翼深叹一口气,桌子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大响,他收起眉宇间的戾气,熟练地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里的人说了很多,洛佑翼的眉头也越皱越重,半晌他一下子靠到了椅子上,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传来的“嘟嘟”声格外的扰人,洛佑翼顾不得电话被扔到了那里,他面色阴沉的抓起放在一边的钢笔,身体有些僵硬的坐直了,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停了半晌,他攥紧了笔杆,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签惯了字的洛佑翼几乎是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纸协议的意义,要不是当初那一纸协议,他也不会就这样容易的把她抓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又要用一纸协议放手,那种奇怪的感觉让洛佑翼难以呼吸。   但是他没有选择了,放手是唯一的方法,也是她想要的方法,这样也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两全其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金丝雀终还是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不愿呆在黄金鸟笼里,他拦不住,也不能拦。   那夹在离婚协议书里的股权转让他毫不犹豫的就签字了,她想要通过这样的幼稚方式夺回自己父亲的公司,他让她如愿以偿。   可是,这份离婚协议要不是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签的,她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他选择的时候了,放开了让她投进另外一个人的怀抱,对她对他都是最好的结局。   几乎在他刚刚把那些文件收好放进柜子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好几声,该来的总会要来。   洛佑翼整理了下衣衫,确认柜子锁好了,才出声,“请进。”   门口缓缓的走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一套英伦式的西装剪裁得体,让他上了年纪的五官多了几分年轻英气,他一脚踏进办公室,洛佑翼就礼貌的起身想他迎去,男人看了洛佑翼一眼也不说话,缓缓的走到了洛佑翼的老板椅那里理所当然的坐下。   洛佑翼静静跟着他直到他坐下才停下脚步,只听到那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满是愤怒,“洛佑翼,我给你的宝贝你就这样的糟蹋!”   “盛伯伯。”洛佑翼微微低下头,在这个男人这里他是唯一会服软的,因为这个叫做盛泽的男人不仅是盛景蓝的父亲,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和一手把他推上总裁职位的人。   盛家和洛家的情分是从他们小时候就开始的。相对于在国内发展,盛氏在国内外的共同发展要是不依靠黑道势力是根本进行不了的,欧洲那里的经济乱的厉害,中国人想要在欧洲去抢份额难于登天,盛泽早年有认识道上的人,干这一行的不交一点“保护费”也别想痛快的挣钱,盛泽是深知这个道理的。   所以,盛氏刚刚起步的时候,盛家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是把脑袋別在裤腰带上的,盛泽和赵裴晗绝对算的上是同甘共苦的夫妻,他们忍辱负重的活在黑道的挟持至下,辛辛苦苦挣到的钱都孝敬了他们。年轻气盛的盛泽只是一只沉睡的老虎,他怎么会甘心活在别人的庇护下?他在等,等着那一天。   欧洲那里发展的越来越好,之前道上的老大看紧了他这块肥肉,那是正好是国内外经济的一个小萧条,盛泽把家里的人安置好后拼命一搏,将国内的黑道老大位子给坐稳了,才浴血荣归。那时候,盛景蓝还没出生,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一段历史的,就算是赵裴晗告诉她,也是不会告诉她这里面的凶险。   之后,盛氏留下小部分在国内,由道上的兄弟帮忙看着,盛泽带着赵裴晗去了欧洲定居,不出一年,他们有了他们的宝贝——盛景蓝。   欧洲人眼红他一个中国人夺走了他们那么多份额,盛泽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那时候,他认识了洛佑翼的父亲,洛佑翼的父亲在中国的经济上刚刚起步,盛泽二话不所给予帮助,后来就将盛景蓝交给洛佑翼的父母照顾,请求他们让盛景蓝远离欧洲那些黑暗中的危险,在中国好好的长大。毕竟,对于每一个家庭来说,孩子都是最大的弱点,最容易抓到的软肋。盛泽心疼他的宝贝,怎么能让他的宝贝活在危险之中?!   赵裴晗下定决心要陪他度过这些困难,他们虽然不舍但是把盛景蓝交给他们还是放心的,所以在盛景蓝的记忆里,从小就有像哥哥一样的人,对她好,为她打架。她,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他了……   洛佑翼一天天长大,洛氏也在盛氏若有若无的帮助之下在中国成为金融界的新晋大鳄,直到现在,盛氏洛氏互帮互助,手握了国内外的大量份额,人人都眼红却又无话可说,公司间这样的情谊还是非常少见的。   一年一年的长大成熟,洛佑翼多次被邀请到欧洲和盛泽畅谈世界经济发展,盛泽教他的不仅仅是经济金融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对付那些“小人”“背后黑手”的方法,在盛泽眼中,这个男人已经肯定是要继承自己的事业的,以后洛氏和盛氏肯定是一家人,所以他几乎将是毕生所学所知所遇都告诉了他,也对他给予了最大的期望。   以至于当洛佑翼被在不知道第几次去欧洲的时候,被欧洲的黑手党抓住,盛泽奋不顾身的挺身相救,右脚受了一枪,子弹取出后医生说伤了神经,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了。盛家悲痛欲绝,盛景蓝和赵裴晗找尽了世界上所有的医生,他们都是摇头,盛泽也不生气,只是那天看着洛佑翼说道,“我保了你一命,不求别的,只求你保盛景蓝一生。”   这一句话洛家和盛家人都是知道的,盛泽的“保盛景蓝一生”说的很含蓄,但是长辈们都知道这是盛泽认准了他这个女婿,想要喜结良缘了。   洛佑翼对盛泽的相救相教都是打心底感激的,他无以为报,只是点点头说只要他洛佑翼在一天,绝对保证盛景蓝不伤分毫。   那一年洛佑翼十八岁,盛景蓝十六。   订婚这件事是顺理成章的完成了,洛佑翼知道盛泽对自己有恩,娶了盛景蓝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辈子还会再次遇到那个女人,用生命爱他的女人——黎向晚。围围夹技。   他娶了黎向晚,是因为他真的爱她,想要给她一个人,也是给自己一点温暖。盛景蓝在他眼里是一个像家人一样的人,可是黎向晚在他眼底却不是。   娶了黎向晚就意味着打破了他对盛泽的誓言,虽然盛泽要洛佑翼娶盛景蓝的话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娶了黎向晚,莫子惠他们都瞒着,莫子惠也求着盛景蓝瞒着,只说翼是走火入魔的着了迷,盛景蓝也不信邪,直到黎向晚怀孕。   现在盛景蓝理所当然的“挺着大肚子”,等着洛佑翼负责,盛泽那里瞒不住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洛佑翼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久之前慕臣通知洛佑翼盛泽已经到中国了,他以为盛泽第二天会来找他,却没想到他比他想象的更恼火更着急,按这个时间算,应该洛佑翼这里是盛泽到中国的第一站。   盛泽混过黑道,手上没少沾过别人的鲜血,取人性命于他来说轻而易举。他现在突然的来到中国,没有通知任何人的突然来临,洛佑翼直觉的知道他是为了盛景蓝肚子里的孩子而来,更是为了黎向晚而来。   看盛泽现在的态度,可想而知他已经知道这“准女婿”娶了别的女人,而且盛景蓝怀孕的事情也肯定是知道了,洛佑翼搭下眼眸,心想瞒是瞒不下去了。   既然这里是盛泽来中国的第一站,那么莫子惠那里肯定还不知道,盛泽的目的在明显不过了——打探一下洛佑翼的意思,但凡要是有半点不如他的意,盛泽怕是要亲自动手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而解决的方法,可想而知。   这样混过黑道的人,心里都谨记斩草除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洛佑翼不是怕他,而是尊敬他,现在洛佑翼羽翼尚未丰满还不足以在盛泽的手下保黎向晚周全,若是现在惹怒了盛泽,洛氏和盛氏撕破脸,他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够保全盛氏,保全他想要保全的人。   所以,在盛泽质问之前,洛佑翼就恭敬的低下头,道,“盛伯伯,我正想去请您来中国,有些话我本该和你说的,只是这一拖再拖竟让您大驾光临,是我的疏忽。”   盛泽冷哼一声,“洛佑翼,你打什么哑谜?你现在被那个叫黎向晚的女人迷得团团转,你还有心思来找我?我这次来不为别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只问你盛景蓝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洛佑翼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他收起眉目下的戾气,“是。” ☆、112 五年后,她在国外   “混账!”盛泽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桌子震了好几震,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也晃晃荡荡的掉了一地,洛佑翼低着头感受到盛泽的声音大的震耳,“我盛泽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合着到头来养了一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洛佑翼。你知道景蓝是我的宝贝,你好大的胆子!听说你是私自结婚的,连莫子惠都不知道,还瞒着我,是不是我不来中国,你们就要瞒我一辈子!”   洛佑翼不吱声。生生压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他现在还不清楚盛泽的目的,但是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果然,盛泽看着洛佑翼温顺,狠狠地瞪他一眼后悠悠坐下,双手搭在两边的扶手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人总是会走歪路的,谁没年轻过?只是歪路走了要记得去找正确的路,别不撞南墙不回头。有的女人可以帮你一辈子。有的女人可以毁你一辈子,你和景蓝是一直公认的一对,我们盛家一直把你看做儿子般的对待,现在你干了这样的糊涂事我们照样选择原谅你一次,只是那个女人不能留!”   洛佑翼猛地抬眼,正巧撞到了盛泽的目光,虽然年老却不失犀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洛佑翼,“女人就是一个新鲜劲,过了那个时间怎么看都不顺眼了。现在景蓝怀了你的孩子,你别告诉我你现在爱上了那女人!”   洛佑翼撇过脸,轻笑,“怎么会?您多虑了。”   “那就好。”盛泽紧绷的脸因为洛佑翼的话微微松弛。“你要是不忍心,我去帮你解决她。这个麻烦早解决早好。”   洛佑翼转脸信誓旦旦的对着盛泽道,“您放心,我会解决好的。”   盛泽满意的“恩”了一声,起身拍了拍洛佑翼的肩膀,轻声道,“洛佑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景蓝是我的心头肉,对她好一点。”说完,撑起拐杖一瘸一拐往门口走去。   洛佑翼看着盛泽离开了办公室才松了口气,他黝黑的目光中满是野心,现在不过是卧薪尝胆,他洛佑翼怎么会甘居人下受人摆布?   他踱步走到锁着的柜子边,熟练的打开柜子拿出了放在里面的离婚协议,思忖再三,他打通了黎向晚的电话。“要我离婚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你,离开a城,离开中国。”   黎向晚攥着手机的手凉彻透骨,她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紧紧的直线,她的情绪她的呼吸都被电话那头的不轻不重的声音夺走了,好像过了半个世纪,直到那边不耐烦的催促,她才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却没有回答。   他答应的这样爽快,这代表什么……   黎向晚可笑的发现自己是那样的矛盾,既希望他能爽快的答应,又希望他千万不要答应。可是现在,电话那头急躁的催促告诉她现在的答案很明了,洛佑翼不想再见到她了,他一辈子也不想见到她了。围扑宏技。   自己成功了,成功的让他恨她入骨,成功的让他相信她是如何恶毒的坏女人。   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黎向晚听到电话那头的耐心快被耗尽了,她试探的屏息问道,“给我一个理由。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离开我自己的家?”   洛佑翼等了半天才听到她的声音,他逼迫自己冷下声线,语气中满是烦躁,“你有脸留在这里吗?”   对,没脸……   黎向晚苦涩的扬起嘴角却笑不出声,明明之前那样的“狠毒”,现在确实那样的脆弱,黎向晚想到留在a城,孩子是洛佑翼这件事终还会是纸包不住火,倒不如跑得远远的,待孩子长大后再谋他算。   于是,洛佑翼听到她轻如叹息的语调悠悠的飘进他的心里,“对,我没脸……”   洛佑翼的心里扬起了万丈波澜,可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相反的,语气中冷的可怕,“你不用担心,夹在离婚协议里的那份协议我也签了。”   黎向晚沉下的心咯噔一声,她的小聪明这样的明显,洛佑翼语气中满是不屑,更是让她瞬间被那种奇怪的感觉击的脚步不稳,“是吗,被你发现了啊……”   “哼。”吝啬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电话毫无预兆的被挂断了。   黎向晚的身子冰冷冰冷,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攥着手机久久难以回神,好像就这么简单,两个人的契约关系就结束了……就这么简单……   洛氏的丑闻闹得满城风雨,除了被洛佑翼封杀的几家报社没有胆量继续发表关于洛氏的消息之外,剩下的报社、娱乐网站都收到了盛泽的通知。   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心里有数可惜都不说。   但是不久之后,洛氏夫妇的婚姻走向结束的事情还是由传言变成了事实,报社硬生生压住了去采访洛佑翼的冲动,大家都知道洛氏的消息是最值钱的,也是最要命的。   *   花开花落,五年时间不过弹指之间。   从罗马时期就存在的牛津街上,处处有着现代时尚气息和古代建筑浓重历史味道的撞击。   一个只到成人膝盖高度的孩子穿着最新米兰时装周上最热门的小短裙,像只翩翩蝴蝶般的穿梭在人海之中。   “纯纯,你小心点!哎,小心别撞到人!小心车!”年轻的女子揪紧了秀气的眉,奋力的想要挤过人群,却被逆流的人群撞得节节后退。   唤作“纯纯”的小女孩充耳不闻,只顾着在人群中轻巧的跑来跳去,小小的身子在人们目不可及的低空快速的穿越,来往的人们往往刚感觉到腿下好像有什么,一低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跑的有点远了,周围的景色有些陌生了,小女孩渐渐停下脚步,转了好几圈,妈妈也找不到了!眼泪刚刚酝酿在眼眶里,就感觉到脖子那里突然被拎了起来,她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小嘴巴不可置信的张开,“我会飞了?!”   很快,随着身子越来越高,她看到一张帅到爆的脸,两只小爪子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她的声音糯糯的,甜甜的,“顾哥哥!”   顾以枫一手提着她,一边对着远远跑来的女子喊到,“晚晚,纯纯在这儿!”   说完转过脸近距离的用自己的鼻子盯着小女孩鼻子,故作生气的说,“你怎么越来越顽皮了?下次不许…………”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吧唧”一声,小女孩捧着顾以枫的脸就啄了一口,亲完像是偷了蜜一样咯咯的笑了起来。   顾以枫被纯纯的“偷袭”镇住了,回过神来揉了揉她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笑道,“你这小家伙,你妈没叫你不能乱亲人吗?”   “妈妈说,只能亲自己喜欢的人,我喜欢顾哥哥你呀!”纯纯的小脸突然红扑扑的,她理所当然的缩在顾以枫的怀里,“顾哥哥那么帅,等我长大娶了我好不好?”   顾以枫忍住扶额的冲动,把纯纯又往上抱了抱,这一抱,才发现她好像又重了不少,“我可不喜欢胖女孩喔。”   “你不喜欢纯纯……呜呜……”纯纯瘪着嘴就要哭。   黎向晚正好赶到,顺势揪住了她的耳朵生气的吼道,“黎芯纯,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一个人跑!不准一个人跑!”   妈妈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的大名,纯纯立刻止住了哭声,泪眼汪汪的看向顾以枫,趴在他伸手的手更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脖子,“顾哥哥,妈妈又凶我!”   顾以枫失笑的把纯纯放在地上,她刚落地就冲着黎向晚做了个鬼脸然后逃命一样的躲到了顾以枫的的身后,肉嘟嘟的小手死死的抱住顾以枫的右腿,就这样和黎向晚对峙起来。   这个大名叫做黎芯纯的小女孩就是黎黎向晚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不,准确说是“讨债的魔鬼”,想着当年黎向晚愿用一切保她平安,却没想到生下来个这样的玩意,先别提她在黎向晚的肚子里搅得黎向晚吃不下睡不了,只谈她由于太胖让黎向晚在生产过程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生下来一称,好家伙,七斤多,快赶上一个大胖小子的重量了。   黎芯纯生下来就不安分,兴趣是上蹦下跳,爱好是折腾人。黎向晚给她取了大名之后愣是没忍住给她取了另外一个小名——纯纯(蠢蠢)。   没错,胖胖的纯纯(蠢蠢)。   纯纯对于她这个外号灰常的不满意,再加上她亲爱的顾以枫哥哥刚刚才说不喜欢胖女孩,她更讨厌这个小名了,嘟着小嘴。“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我错了……可是,我不要叫纯纯了,好不好?”   这孩子,只要一到讲条件的时候就莫名其妙会说些奇怪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母上大人”是“妈妈”的意思,一赖皮撒娇就“母上大人”个没完。   黎向晚伸手去抓纯纯。纯纯蹦蹦跳跳的几次惊险被抓,最后还是喘着粗气抱住顾以枫的腿。“母上大人,你同不同意啊!”   “同意个毛!”黎向晚彻底的炸毛了,这个孩子生出来就是和她对着干的,现在才五岁就想要改掉母亲给的名字。长大了还得了!   纯纯可怜巴巴的抬头想要爬上顾以枫的大腿,一边用劲蹬腿一边大声呼喊,“顾哥哥,你看我妈!”   顾以枫把纯纯从腿上抱到怀里,却没有再给黎向晚,而是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先答应哥哥,以后不准乱跑了,行吗?”   “行!”纯纯一口答应。   “不行!”黎向晚跑的累了,扶着顾以枫空出来的手臂上,喘着粗气,“什么哥哥?叫叔叔!以枫是我的朋友。按辈分是你的叔叔!我说了多少遍!还有,凭什么你妈的话你就是不听,顾以枫的话你听的倒是挺愉快?你给我过来!”   黎向晚伸手又去抱纯纯,纯纯死死的攀住顾以枫的脖子,非常壮烈般的大声喊道,“我不从!我就是不从!顾哥哥那么年轻。我才不叫他叔叔呢!我还等着以后嫁给顾哥哥,要是我喊他叔叔了。还怎么嫁!”   顾以枫只是笑,也不管她,黎向晚急的想去把纯纯抱回来,脚下一个踉跄,就直直的栽向了他们,顾以枫反应迅速的用另外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黎向晚的身子,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色,赶紧后退一步。   “妈妈,你脸红了耶……”纯纯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伸手摸了摸黎向晚的脸庞。   黎向晚斜着眼顺势把那个小家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叫你跑!”   “妈妈要打人了!!”纯纯惊恐的在黎向晚的怀里扑腾,顾以枫含着笑看着这两个活宝,手机却是突然的响了起来。   一串陌生的号码,陌生到顾以枫差一点就按了拒接。   “喂。”顾以枫侧过身子轻声问道,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半晌才听到有些沙哑的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在颤抖,熟悉到老远的记忆中的声音让顾以枫的神经一瞬间就紧绷起来。   顾以枫握着手机的手猛的晃了一下,黎向晚抱着纯纯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深吸一口气不待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他不想听。   像是怕对方继续打过来似得,顾以枫挂掉电话之后又不放心的关掉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才有些僵硬的转头。   黎向晚手一松,纯纯又麻溜的窜到他的脚边,唧唧歪歪的要他抱抱,顾以枫抿了抿唇,习惯性的把她抱到了怀里,纯纯在他耳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可是他的脑袋里却是塞满了刚刚电话里面的声音——离家这么久了。   真的,这么久了——已经整整五年了。   当年黎向晚要离开A城,他义无反顾的就带她来到国外,放弃了国内的事业。   当然,也让顾母无比的失望。   神经突突的作痛,顾以枫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和女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幸福,或许是知足。这一晃五年,陪着她的是自己,陪着自己的是她,虽然黎向晚从没有说过把这孩子算在自己的头上,也没有再提过他们当年的那些谎言,好像他陪着她生活是理所当然一样。   于是,叫做幸福的感觉慢慢的渗入了顾以枫的心脏,他在她们的身边,感受到幸福的时候,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会来这么一通电话。   把纯纯带回家之后,顾以枫有些烦躁的走进了自己的家——黎向晚的隔壁。   他想着离她们母女两近一些也好照顾,正巧黎向晚住的地方流动人口比较多,隔壁的放在在他过来的半年后就空了下来,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护花使者,住在了她的对面。   烦躁的感觉在心尖上萦绕着难以散去,顾以枫整个人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些失神,他突然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被关掉的手机,深思熟虑之后默默的又按了开机键。   果不其然,连着好几通同一个号码的未接来电。   他有些疲惫的闭上眼,心脏那边突然紧张起来,深吸着气,按了回拨。   静待着那边等待音的播放,没一会儿就听到之前的女声,她说,“以枫,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顾以枫把憋着的那口气深深的吐了出去,他起身握着手机,身体半靠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有事就说。”   顾母哽咽了下,讨好似的说,“我知道你怨我你恨我,以前我逼你逼的太紧,是我不对,可是,我毕竟是你妈。”   顾以枫伸手按住自己的额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回来,继承家业。”顾母深深的叹一口气,终还是说出来了。   顾以枫按着额角的手一顿,“又是继承家业……”他的声音中满是不屑,耳边顾母紧张的屏着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只听到顾以枫漫不经心的冷哼一声,“你视作宝贝的东西,我不稀罕。”   顾母心里泛起滔天大浪,语音也硬了起来,“顾以枫,你是顾家的大少爷,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你要是回来担起这个家……”   顾以枫握着手机,慢慢地走到窗边,落地窗让四周的风景一览无余,仅有一墙之隔的对面,趴着一个胖妞在玻璃上冲着他挥手,顾以枫的心里一暖。   纯纯看到顾以枫嘴角若有若无的浅笑,胖胖的小身子紧紧贴在玻璃上,肉嘟嘟的圆脸快变成了一块大饼一样,“顾哥哥!我在这儿!”   顾以枫用闲着的手冲着纯纯也挥了挥,纯纯高兴的上窜下跳起来。   黎向晚看着纯纯又对着玻璃不知道在抽什么风,不解的走到她的身边,正巧撞上了顾以枫的目光。   顾以枫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搭在落地窗的防护栏上,身子随意的靠着,简单而又优雅的衬衫衬托出他修长的身材和隐隐而显的肌肉,耳垂上小小的钻石也在落日余晖下闪着别样的光彩。   黎向晚看着纯纯满脸桃花的傻样,失笑着把纯纯抱到怀里,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顾哥哥在打电话呢,别闹。”   纯纯安静的趴在黎向晚的怀里,黎向晚摸了摸她的头,抬眼看着顾以枫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她撇过眼睛,用手势告诉他,“饭烧好了,打完电话过来一起吃。”就抱着纯纯朝着餐厅走去。   顾以枫目送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刚刚完全无视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现在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闯进他的脑海,他黝黑的眸子闪了一下,对着电话说,“要我回来可以,我还要带另外两个人回来。”   顾母没想到顾以枫的回答是这样的,她迫不及待的答应了,然后又有点不解的问道,“哪两个人?”   “与你无关。”顾以枫简洁明了的堵住了她的嘴,“过几天我会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顾母虽然心生不满,但还是放松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他愿意回来,要是他不回来的话,那些家产可都要落到别人的手里了!   顾母眼底的贪婪一闪而过,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从她丈夫去世后,顾家的老太爷愣是紧紧抓住自己手上的家产,声称只给顾家人,她这个外姓人别想拿到一分一毫!她到想看看,凭着这个堂堂正正的顾家大少爷,她能不能拿到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不是一分一毫,而是全部!她要的全部!   *   顾以枫刚刚接完电话后面色就不太好,黎向晚一手牵着纯纯站在他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嘛?”   顾以枫突然回过神来,脸上失神的表情还没有收起来,黎向晚警觉的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刚刚是谁的电话?说了什么吗?”   “黎向晚。”顾以枫望着她,她柔顺的长发只用一根绸带松松的系在脑后,肩上落了几缕乱发,凌乱中带着淡淡的美感,顾以枫的喉咙一动,情不自禁的撩起她肩上上的碎发,细心的放到她的肩膀后面,纯纯咯咯的笑着,顾以枫也不管她在这里,目光悉数落在了黎向晚精雕玉琢的脸上,一直紧抿的唇微微松开,若有若无的扬起,他的声音轻轻的飘进黎向晚的耳朵里,“陪我回家吧。”   家?   顾以枫这五年都没有提过这个词,好像他就是一个没有家的浪子一般,而如今,他含着笑藏住自己眼底的悲伤,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黎向晚,陪我回家吧。   真真的让黎向晚有些措手不及,她握着纯纯的手一松,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家?那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   “我妈。”顾以枫简短的回答,面上不动神色,眼底却流动着繁杂的情感,像是后悔,更像是痛苦,“她年纪大了,这些年一个人支撑的很辛苦。”   “妈妈,什么叫‘戴孝’啊?”纯纯抓着黎向晚的裤腿摇晃,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把纯纯丢到了一边,有些自责的把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说,“就是送走一个去世的人。”   黎向晚哑然,顾以枫越是表现得无所谓,她心里越是难过。   不知不觉间顾以枫已经陪了她整整五年……   “以枫……”黎向晚欲言又止,顾以枫用捏完纯纯的手顺势落在黎向晚的脸颊上,不轻不重的也捏了一下,“我妈要我回去,我就回去而已,只是你一个人带着纯纯在这里,我会不放心。” ☆、113 回到A城   顾以枫的指尖冰凉的触感留在脸颊上没有散去,黎向晚和他一起度过了五年,他每一次很牵强的表情她都能看出来,但是顾以枫不希望她为他担心,她自然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没事的。你去的话充其量也就十天半个月,这么短的时间我还是可以带好纯纯的。”   “时间可能会更长一些。”顾以枫张开手臂,黎向晚自然而然的把纯纯递给了他,他抱着怀里的胖纯纯的柔软,搭下眼眸,“我不仅答应我妈回去看她。我还答应她,回去接手公司。”   黎向晚听到顾以枫的话,微微一怔。   虽然知道他迟早是会回去的,不可能陪她们母女一辈子,但是到真正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会很不舍得。   纯纯眨眨眼,软纯纯的小手按在顾以枫的胸口上,奶声奶气的突然问道,“顾哥哥是要去哪里?好不好玩?”   “是一个你没有去过的地方。”顾以枫解释道。他对纯纯总是比黎向晚更有耐心,“顾哥哥要去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怕是不能陪着你了,你要照顾好你的妈妈。”   纯纯鄙视的扫了眼自己的妈,瘪瘪嘴,“才不要,顾哥哥你一不在妈妈就好凶!你能不能不要走。我不想离开你!”纯纯眼睛说湿就湿了,好像顾以枫只要说一个“不”字,她就分分钟哭给他看。   “那我带着你走好不好?”顾以枫微笑着把纯纯往怀里挪了挪,这小家伙兴奋的连连点头,说完他抬眼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黎向晚,“纯纯黏我黏的厉害。我带着她就算去玩玩,你看行吗?”   黎向晚紧紧抿着的薄唇微微张开。她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全是事情,顾以枫对纯纯绝对算得上是视如己出,把她交给顾以枫黎向晚是一千万个放心。可是顾以枫一走。还带走了纯纯,她在这呆着岂不无聊到死?   再说,她真的很久没有回去了……那个地方,虽然不是A城,但是离A城却是很近很近的。   心里很多的感情都一起涌了上来,她天人交战般的纠结了好久,才微微点了点头,“你和纯纯陪你一起去。”   *   慕臣抱着一堆报表匆匆的敲了敲门,也顾不得里面的人说什么就闭着眼往里面钻,他冲进去后紧急撒车一样的停住自己的脚步,可还是不能忍住向前踉跄一下的冲劲。   “什么事?”低着头看着电脑的男人淡淡的问道,不悲不喜的语气让慕臣惊了一下。   他的上司——洛氏的总裁,在这五年的时间内,他的一言一行变的越来越的具有压迫力,让他常常感觉招架不住。   洛佑翼身上穿着简单的衬衫,昂贵的外套轻轻的披在他的肩上,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双腿随意的交叠着,手上移动的鼠标丝毫没有因为他说话而有所停滞。   慕臣喘息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洛佑翼凌厉的眸子轻轻的落在他的身上,不轻不重的声音飘入他的耳朵里,“说!”   慕臣每每被洛佑翼用这样的眼睛瞪着,都有一种自己想要辞职不干的冲动,他的目光越来越深沉,性格好像也是这样的内敛起来,慕臣以为凭着自己跟着他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或许能非常的了解这位总裁的心思,但是,他失败了。   而且,他已经不抱有希望。   慕臣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将手上的报表整齐的放在了桌子上,说道:“w市的顾氏企业邀请您去参加这个月月底的晚会,外加记者会。”   “顾氏企业……呵。”洛佑翼按着鼠标的手停了下,抬眼看着她,“他们大张旗鼓的办着这晚会,记者会,难道是庆祝?”   慕臣知道总裁的不屑于和这种完全是以金钱为目的的企业为伍,可是现在的顾氏企业却有了很大的变化,“顾氏的继承人好像回来了——这是内部消息,不知道真伪。”   “喔?继承人?”洛佑翼交叠的双腿悠悠的放下,他黝黑的眸子高深莫测。   慕臣深深地吸一口气,“我听说……顾氏的继承人深藏不露,这次回来不仅会全权接手顾氏企业,而且还带回来了……”   “嗯?”洛佑翼挑眉。   慕臣抿了下唇,张口道,“还带回来了他的孩子。”   洛佑翼深不见底的眼睛微微的搭下,他把笔记本放进来柜子里,不见神色的道,“告诉他们,我会去的。顺便,帮我通知景蓝一声,让她作为女伴陪我去。”   “盛小姐?”慕臣试探的问了句,洛佑翼没有吱声只是歪过头看着他,他浑身打了个机灵,赶紧道,“嗯嗯,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就匆忙的退出了总裁的办公室。   *   黎向晚来到w市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顾以枫告诉她这个月月底会正式的召开记者发布会,同时也会办一个舞会向金融界的同仁们宣布——顾氏的董事长外加总裁已经换人了。   黎向晚一开始到顾以枫的新家还是有些许不适应的,也担心顾母会不待见她,但是她和纯纯在顾家受到了很好的招待,顾母也没有再给她脸色和压力。   吃完晚饭,黎向晚带着纯纯在客厅里面闹着,纯纯这孩子精力旺盛的厉害,黎向晚追着她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顾以枫接手顾氏企业忙的不可开交,黎向晚一下子变成一个人照顾纯纯真的有些吃力,梁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恰巧纯纯跑到了她的跟前,她一把把纯纯抱了起来,微笑着说,“小纯纯啊,你这样跑会累着你妈妈的。”   黎向晚缓缓停下脚步,冲着梁兰扬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阿姨。”   “晚晚啊,以枫不在家,你一个人带着纯纯肯定费神,你要是不嫌弃,就把纯纯交我。”梁兰抱着纯纯找着沙发小心的坐下,生怕摔着孩子,“反正我也是纯纯的奶奶,照顾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黎向晚脚步一顿,心里翻江倒海的搅在了一起……顾以枫没有直接说纯纯是他的孩子,但是对于他们的猜测他也没有否认,黎向晚一下子被梁兰不经意的话弄的头晕眼花,不知道要不要说出纯纯不是顾以枫的孩子这个事实。   说了,尴尬的怕不仅仅是梁兰了,她自己也是没法名正言顺的带着纯纯住在顾以枫的家。   但是不说,梁兰一口一个“奶奶”的,她只觉得心虚。   梁兰见她不说话,心里不禁开始奇怪,转而想是不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她把纯纯放在怀里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试探着问,“我知道这段时间陪着以枫的一直都是你,以枫娶你也是早晚的事情……你不必害羞,我看你看的欢喜,心里也就默认了你是我们顾家的媳妇,现在你喊我‘阿姨’,以后总是要改口的!你说是不是?”围余台才。   “阿姨,我……”黎向晚欲言又止,这样的误会到底该怎么解释?   纯纯突然从梁兰的怀里探出头来,“奶奶,你说什么呢?顾哥哥是要娶了我妈?他要做我的爸爸吗?”   纯纯刚说完,梁兰就愣住了,“顾哥哥?”   “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您别见怪!”黎向晚皱着眉把纯纯拽到自己的身边,狠狠的瞪她一眼,纯纯憋着嘴不高兴的说,“你们大人的世界我不懂!”   黎向晚陪着笑,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知道于情于理她是应该告诉梁兰真相的,但是却不能说。如鲠在喉的感觉真的难受极了,纯纯又是不安分的总要插嘴,黎向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顾以枫正巧从门口进来,领口的领结才扯开一半。他脸上的疲惫在看到黎向晚后一扫而光,“你们做什么呢?”   纯纯拔腿就跑到顾以枫的身边攀着他的西装裤,他单手把纯纯捞了起来。   “呦!才多久不见你就想我了?”   黎向晚跟着站了起来,梁兰一看到顾以枫回来了,刚刚心中的疑惑来不及收起来,但是顾以枫的事情她是没有直言发问的,只是腆着笑,站在黎向晚的身边,“枫,你回来啦!刚刚我还和黎向晚说你呢,你看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孩子都有了,这婚事是不是该……早早办了?”   黎向晚一听,身体立刻僵硬的不敢动弹半分。   顾以枫把领结整个从颈项上取了下来,四平八稳的走她们。   相对于黎向晚难以掩饰的局促,他脸上的表情是不变的淡淡笑意,他自然而然的走到黎向晚的身边,黎向晚感到手上的温度,顾以枫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转而冷着笑望向梁兰,“我长这么大你没管我,现在怎么想起来管我的事情了?”   梁兰的脸一阵白一阵青,“以枫,我只是关心你……”   “不需要。”顾以枫拉着黎向晚直接越过梁兰,黎向晚张张嘴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这是别人的家事。她管不得。   纯纯高兴的攀在顾以枫的胸口和他们一起离开了,梁兰独自一人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们离去,苍白的脸在看不见他们之后显出狡黠的一面,她放在体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自言自语道,“顾以枫。你倒真的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呵,你倒是和你爸一样的。”   顾以枫抱着纯纯牵着黎向晚走到卧室门口。   黎向晚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一直握着他的手,顾以枫的手指骨骼分明,纤细有力,现在她仔细的一感觉,脸红的发现他手心的温度高的可怕,男人的手和女人柔软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黎向晚甚至可以感觉的到他这手在白皙干净隐藏之下是那样的有力。   顾以枫发现黎向晚愣神,“嗯?”了一声,转而温柔的笑着,“她的话你别放心上。”   “不是。”黎向晚有些尴尬的想要把手从他的手掌里面,微微使劲却是抽不出来半分,顾以枫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恍然却没有松手。   黎向晚脸上有些发热,她索性任凭他握着,严肃了脸上的表情,“以枫,你妈误会我们了!”   “我知道。”顾以枫云淡风轻的道,并不在意。   “我不想被别人误会!尽管一开始我拿你当枪使,可那时候……我只是想要离开他而已,纯纯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孩子,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黎向晚说完,抿着唇等着顾以枫的反应。   顾以枫歪过头看向纯纯,道,“纯纯很喜欢我啊,我也很喜欢她。”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含糊其辞的回答让黎向晚肃起神情,“以枫,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说这件事情!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和你妈解释?我和纯纯在你家,怎么来说都算是外人,等过段时间,我还是带她走吧。”   顾以枫的手一僵,黎向晚顺势把手抽了出来,把纯纯从他的怀里抱了过来。   “你不必在意她说的话。”顾以枫的嘴角扯出淡淡的一抹笑意,“我也没想和她解释。纯纯这几天住在这里玩的也是挺开心的,至于你们想离开的事情等晚会结束再说吧。对了,晚会当天你做我的女伴,我不想和那些所谓的名媛周旋,你也可以带着纯纯去晚会上玩玩,这孩子贪吃,那一天一定把她吃趴下!”   纯纯伸出软绵绵的小爪子去揉顾以枫的脸,顾以枫弯下身子冲着她笑。   黎向晚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美好,看起来,纯纯真的很喜欢这个“顾哥哥”。   “你想去晚会吗?”顾以枫勾了下纯纯的小圆鼻子,纯纯立刻举高了手臂,“我要去,有吃的,有好吃的!”   黎向晚无奈的想叹气,这个孩子贪吃的毛病到底是遗传谁?这样下去,长大胖成球了,还有人要吗?   顾以枫用眼神撇了撇黎向晚,纯纯立刻跟哈巴狗一样楚楚可怜的对着黎向晚说,“母上大人,纯纯想去……”   “怕了你们了。”黎向晚轻笑,微微点点头,着小家伙欢呼雀跃的从她身上窜下地,围着她们转。   顾以枫的目的达到了,眼底的笑意也就浓重了许多,看着纯纯满地打转的样子,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顾氏的舞会在月底如期举行,顾氏包下了w市最豪华的酒店的宴会厅,晚会还没开始,酒店门口挤满了个个报社网络新闻的记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话。   远远的驶来一辆汽车,刺眼的大灯将黑色的空气毫不留情的驱散,雪白的光柱让人们不自觉的迷上眼睛,看不清来人。   待车子缓缓驶近,明眼的人立刻认出了这辆车是兰博基尼的限量版,想必这车上做的人身份定不一般,立刻有少部分人老远的就迎了上去。一有人动,其他还没看清楚的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看着机器跟着人流往前涌去,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失控。   兰博基尼不急不缓的停在了红地毯的尽头,安保们自觉的拦在车子两旁,将人群隔离在拉博基尼一米的范围之外。车头的大灯骤然熄灭,四周的人们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车上走下来的人。   “咯噔”随着车门锁打开,周围人的神经紧绷到难以置信的程度,一只红色的小皮鞋从车门里面冒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胖纯纯的小身子蹦跶着冲了出来,纯纯睁着大大的眼睛兴奋的从车内一跃而下,小小的身子刚刚落在地上,就被一群人用各种目光包围着——有奇怪的,有惊讶的,有不解的……人人纷纷猜想这个长得可爱极了的小女孩是谁家的千金?   纯纯穿了一身最新款雪白纱裙,脚上踏了一双漆红的香奈儿皮鞋,平日里被黎向晚细心扎起来的长发今天却被卷成了微卷,乍一看就像是一个萌萌的洋娃娃一样。她的五官本来就像了洛佑翼和黎向晚,而且几乎遗传的都是他们的优点,眼睛大又水灵,鼻子虽然现在有点圆圆的,可是塑的位置极好,薄薄的嘴唇擦了淡淡的唇彩,一颦一笑都特别讨人喜欢。   周围的人心里一直在各种揣测,甚至有素质低的记者开始指指点点。但是纯纯却不怕这样多的人,礼貌的一口一个“叔叔好”“阿姨好”,笑呵呵的站在车门口向车内望去。   紧接着,刚刚打开的门隐隐露出一位女子的长裙来,黑色的长裙绣着繁琐的花纹,未见人倒先看到黑色的裙摆被轻轻放到了车外,随着裙摆的出现,一双纤细的腿送出车门,记者们倒抽一口凉气,只看着梁兰穿着紧身的黑色长裙体态优雅的走出了兰博基尼。梁兰身着的长裙裹着胸口,顺着腰身一泻而下,这塑的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完全不像是上了些年纪的妇人。   人群中不由自主的开始臆想梁兰和这孩子的关系。   但这些都是纷纷扰扰的留流言蜚语,梁兰一律置之不理,他们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而今天,在顾氏接班人回来的特殊时刻,梁兰竟然带着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到了顾氏交接的舞会上,她是做何用意?   于是,人群沸腾了,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车内的男人皱着眉看着梁兰享受着大家的目光,转头往后座位看去,黎向晚握在门把手的手一点点泛白,他心里了然,黎向晚在害怕。   一如当年,他们借用媒体达到他们的目的一样。黎向晚正是因为借用过媒体,所以更知道媒体的可怕。   “别担心。”顾以枫侧过身子轻轻的说,“这里是w市,不是a市,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黎向晚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发慌,她抬眼满是无助的看向他,“我怕……他们能认出来……我是……”   “今天你是我的女伴,其他的什么都不是。”顾以枫伸手帮她把肩膀上的乱发抚到耳后,嘴角扬起一个极具有催眠作用的微笑,淡淡的像是午夜的蔷薇一般,噙在嘴边,“当年的事情,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我不觉得有多少人能记得,就算有人记得,我也会让他们闭嘴!”   顾以枫轻柔的话语拂过黎向晚的心尖,她的心头一颤,狠狠的点点头。   门口的梁兰也不急着先带着纯纯进去,她尽情的享受着“顾夫人”的光环,在镜头面前如鱼得水的摆出各种虽然抢镜头却不显造作的姿态。   拍照片的人拍多了也就木然了,刚刚准备放下机器,就看到那一边兰博基尼并没有离开,而刚刚他们以为都不会有动静的前后门几乎在同时打开。   顾以枫一身正装,西服被烫的笔直,脚上穿着漆亮的皮鞋,他微长的头发利落的梳到了脑后,露出了睿智的额头。   他下了车却没有将目光放在那些拼了命想要拥上前来的记者,而是全部放在了车后门略微有些局促的女子身上。他将右手完成一个标准了“弓”状,微笑着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   黎向晚一下车看到这么多人将摄像机高高的举起,脑袋里飞快的闪过某一年某一天自己也遇到的几乎是一样的情景,她心里的慌乱越来越重。丝毫不敢将眼神定在一个地方,只能焦躁的左顾右盼,乍一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来我这儿。”顾以枫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顿,轻轻的说出这句话。   黎向晚猛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抬眼撞进了他幽深的眸子中,身子下意识的像他靠近,伸出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搂在了他“弓”起来的右手臂之上。   顾以枫看着她来到自己的身边,挺直了脊背。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去看那些灯光,那些摄像机……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黎向晚闪烁的目光听话的移到了顾以枫的侧脸上,她不得不去承认,今天顾以枫和往常大不一样。   平日里,顾以枫对她和纯纯照顾有加,处处容忍处处关怀,给她们的都是最温柔的一面。而现在,他浑身上下都露出了一股淡淡的英气,或者说是霸气。 ☆、114 小女孩抱住了他的大腿   这样的一种气场,摆在洛佑翼的身上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可是今天突然出现在顾以枫的身上,黎向晚就真的有些挪不开目光来。   就像看着另外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今天很帅吗?这样痴痴地看着我。”顾以枫开了个玩笑。   黎向晚猛地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是你叫我看着你的。”   顾以枫不再说话,纯纯绕过梁兰跑到黎向晚的身边。软软的小手牵上了黎向晚的右手,梁兰也自觉的站到了他们的身边。   四个人站在红地毯上,顾以枫礼貌的对着他们说,“各位记者朋友们,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顾以枫。我身边的是我的母亲——梁兰,以及我的女伴。感谢各位参加今天的舞会,等一会儿我的宾客们陆陆续续就回到了,你们可以选择先进去享受顾氏的招待,也可以在这里等候着其他客人的到来。至于现在,我们要先进去了,舞会上我会在详细的向大家介绍。谢谢各位!”   顾以枫语气真诚的一段话让受惯了冷眼的记者心生感动,很多到嘴边凌厉的话不自觉的给忘掉了,好不容易想起来往周围一看。人早就进去了。   他们也不气馁,今天的开头很好,至少归来的顾氏接班人很好说话,而且再加上那么帅,很多抱着话筒的女记者都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为什么,她们都有一种错觉——感觉刚刚那个帅气的男人在讲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看呢?   这边的傻劲没缓过来,那边有听到有人小声嘀咕着,“那是不是洛氏的人?上次我来w市参加活动的时候洛氏开的好像就是这辆车!”   “真的假的?”有人质疑。   “管他真假,先上去看看!第一手新闻最值钱啊!”于是又是一窝蜂的,目送着顾氏企业的人刚刚进去的那些记者,有撒腿向着另外一辆车跑冲过去。   黑色的奔驰稳稳地停在了大厅门口,基于洛氏对于媒体向来不给好脸色,那些记者都有些顾忌的不太敢靠近。   奔驰车停的那一刻。两边的车门都被打开,一部分记者留在原地,另一部分记者见状“包抄”到奔驰车的另一边。   洛佑翼冷着脸,抖了下身上那件被奔驰座椅稍微压出一点点痕迹的boss的西服。他沉着眸子扫视了周围的记者,记者被那种距离感一下子各隔得好远,硬生生的把喉咙里面的话卡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勇气问出来。   因为,据同仁们透露,a市很大一部分的报社都在报道关于洛氏的私事的事情上吃过亏。所以在a市很多记者是不愿意去碰洛氏这块“大肥肉”的。   据说五年前,这位叫做洛佑翼的总裁花边新闻就没断过,他的身边一直有一位女子——盛景蓝,可是他却突然娶了另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媒体界一直不太能理解这位总裁的想法,更想不到的是后来他娶的那个女人给他扣了顶“大绿帽”,他二话不说就让那个女人滚出了洛氏,滚出了a市。   更叫他们不能理解的,是再后来,有消息传出盛景蓝怀孕了,而且更爆炸性的消息是那个孩子是洛佑翼的。可是,之后呢?不了了之的结局。   那一边,盛景蓝被围的水泄不通,她轻轻蹙起眉头压住自己的火气,“记者朋友们,麻烦让下。”   回答她的只是洛佑翼那边没有收获的记者都转而冲到了她这里。   洛佑翼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被人群拥堵的盛景蓝,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毫不犹豫的,洛佑翼一个人独自走上红地毯往大厅内部走去。   “翼!你等等我!”盛景蓝挥舞着双手,也顾不得什么淑女的风范,黑着脸瞪了旁边的记者一眼,“我说了给我让开!”   记者没想到盛景蓝会突然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而且这么明显。   但是看这架势,洛佑翼丝毫没有来解围的意思,被怒喝斥的记者壮壮胆,反而更无畏的把盛景蓝拦在人群中。   洛佑翼一个人沉着眸子不急不慢的顺着红地毯向里面走去,他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随着他每一个步伐被展露无遗,他目光淡淡的延伸到正前方,英气的眉头微微皱着,待目光触及一个人的时候,他蹙起的的眉头恍然放下,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   黎向晚一手牵着纯纯一手搂着顾以枫的右手臂,俊男佳人的美图看起来格外的让人羡慕。   待走到大厅的中央,顾以枫笑意上染了一丝宠溺,他蹲下身子对着纯纯道,“今天人多,你答应我的不会乱跑别忘了。等会儿,我会带着你的妈妈去舞池跳舞,你就跟着奶奶,记着我说的话了吗?”   “你放心!”梁兰从身后走上前微微弯下腿伸手摸了摸纯纯的卷发,“你们只要做好你们应该做的,纯纯交给我吧!”   “麻烦您了。”黎向晚点头感谢,顾以枫勾了勾唇,温柔的笑显在嘴角,“先和我去后面准备准备,今天我们是主角。”   “好。”黎向晚把纯纯的手交到梁兰的手上,不放心了回头看了几下,纯纯的心思倒全放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上了,黎向晚暗想,梁兰一直以为这孩子是她的亲孙女,她定然会好好的照看。   所以,少了那层顾忌,黎向晚也就放心的随着顾以枫先去休息室里面等着其他宾客的到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顾以枫看出了黎向晚的惶恐,安慰道,“就按着我们练习的那样,不用紧张,一支舞而已。”   “我不太擅长这个。”黎向晚小声嘀咕,心里想到的却是那一天和洛佑翼跳的一曲华尔兹。   她不是不会跳,而是不擅长……她的耳边今天似乎还回荡着自己一直执着的问着洛佑翼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娶我?”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不仅已经失去的意义而且可笑之极!   她搭下眼眸,生怕自己的小情绪会毁了顾以枫精心安排的舞会,突然,一双略微有些凉意的手附在她的两颊之上,她猛地抬眼,掉到他满是柔情的眼眸之中,竟有点难以自拔的错觉。   顾以枫嘴角的笑意淡淡的,他俯下身,脸微微靠近她,呼吸轻轻的扫过她的脸庞,看着她有些痴愣的样子,顾以枫的笑意被一层层的放大,“你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勇敢,却没想到会在跳舞这样的小事上惴惴不安。相信我,跟着我的步伐,去享受跳舞这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能邀请我眼中最美的女孩跳一支舞吗?”顾以枫做出绅士的邀舞的姿态,黎向晚眼底的思绪被他这么一岔,丢了七八。   她脸上似乎还残留着顾以枫指尖的温度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黎向晚伸出手欣然接受了顾以枫的邀舞,脸上的紧张不时也淡了许多。   “油嘴滑舌!”黎向晚嗔笑着。   放心的将手交给他,黎向晚扫去心头怪怪的感觉,笑道,“走吧!”   顾以枫感受到手臂弯处被她不清不重的握住,领着她向着大厅走去。   梁兰一手牵着纯纯,一手执着高脚的红酒杯,如鱼得水的穿梭在各家名门之中。   “李夫人!李夫人这一身衣裳可真是时尚。我竟然没见过,是新款式?”梁兰面对着迎上一位身着皮草的贵妇人,含着笑打起了招呼。   李夫人一看是梁兰,也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顾夫人好眼力!这件衣裳可是我家先生带着我在香港买的,限量版!”   “我说怎么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呢?”梁兰故作羡慕的仔细端详起李夫人的皮草外套加上及地长裙。真是好看!   可她心里却是不屑的冷笑,再美的衣服穿在这位李夫人身上都是糟蹋了!美人才有资格配美衣!   梁兰只顾着和李夫人互相奉承,倒是忘了手上牵着的纯纯,待李夫人奇怪的将目光落在地上时,问道,“刚刚我还想问你牵着的小女孩是谁?和你一聊天我倒是忘了干净。咦?那个孩子呢?”   小女孩?纯纯!梁兰睁大了美眸,立刻慌张的低头,哪里还看的到纯纯的身影,她头上不自觉的溢出了冷汗,和李夫人说了句,“失陪!”就匆忙的拎起裙摆朝着人多的地方小跑而去。   现在人越来越多,纯纯钻到人群中根本难以发现,梁兰在周围找了一圈,无果。   她气喘吁吁的站在人群中,心想着把纯纯弄丢的事情一定不能让黎向晚和顾以枫知道,现在人这么多不好找,只要等晚会散了在他们结束之前把纯纯找回来就没事了。   她的自我安慰很是有用,梁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又和身边的名门旺族侃侃而谈起来。   洛佑翼把盛景蓝一个人丢到记者堆里,他一个人走进大厅却没有什么兴致和那些人去聊着什么,他一个人转身走到了窗边,今夜的月色透着淡淡的银光,洛佑翼悠悠的站在落地窗前。满眼都是刚刚一闪而过却深深印在他脑海中的身影。   不急,他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弧度。颀长的身子挺拔的黑夜与灯光之间,大厅里面的灯光为他镶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让周围远远看着的名媛可望而不可及,犹豫半天也鼓不起勇气。   这个就算是简简单单现在这里也会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他的名字几乎每一个上层名媛都知道。   曾经会礼貌的回应那些富家小姐示爱的洛佑翼在这几年变得太多,他收敛的寒气开始不加掩饰的挥发出来。   曾经她们一度认为洛佑翼的反常只是因为被女人伤了心,这样优秀的男人即使是二婚她们也是撞破头的想去争取一下,可是她们不得不承认,她们错了。   以前看似花心的洛氏总裁这五年几乎是不近女色,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盛景蓝也没能抓到他的心。   他几乎将所有的精力投到了工作上,就像是发了疯的!   洛佑翼无视周围女子的窃窃私语,他的眼镜微微眯起,思绪跑的有点远。突然听到有人到抽一口凉气,“她竟然靠近了!”   洛佑翼将这些声音收到了耳朵里,并没有去理会那个所谓的“她”。基本上只要是有点好面子的女子,看到他这样的冷漠,都会自觉的离开吧。   耳边的声音嘈杂起来,洛佑翼突然感觉到裤脚被人不重的抓住了,对,裤脚。   他飘离的眼神微微移到了自己的腿上,一个卷着长发的女孩微微笑着抱住了他的右腿,他一挑眉,心里没有半点怒气,反而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挺好玩的。   纯纯刚刚吃完蛋糕的手粘糊糊的都是奶油,她抬着头看着洛佑翼,突然讨好的笑着,“能不能抱我一下?”   洛佑翼听到这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里软了一半,他弯下身子故作严肃的看着女孩,“为什么要我抱你?”围鸟帅血。   纯纯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洛佑翼刚刚皱眉想着这个表情为什么会有点眼熟,就听到女孩说出一个让他特别无奈的却是非常有理的回答,“我吃撑了,有点累。”   吃撑了,还吃累了……   洛佑翼嘴角的笑意突然其然的漾起,让围观的女子都觉得美好,他没再说什么,伸手把纯纯抱了起来,这个孩子倒还是安分,乖乖的让他抱着嘴上只顾着“咯咯”的笑。   “你笑什么?”纯纯的笑感染到了洛佑翼,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彻底的放下,“你妈妈没教你不能乱和陌生人说话吗?恩?”   纯纯也不认生,直言道,“我妈妈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可是哥哥你长得那么帅,一定不会是坏人!”   洛佑翼轻笑一声,看着纯纯胖嘟嘟的小脸,问道,“你叫什么?”   纯纯歪过小脑袋,沉思半晌恍然道,“啊纯~!”   “啊呜~?”洛佑翼失笑,“你在学狼叫吗?”   “不是的!不是的!”纯纯急的小手乱挥,她赶忙解释道,“是啊纯,不是啊呜~!”   “有区别吗?”看着纯纯急得满头是汗的样子,洛佑翼忍不住逗她。   纯纯泄气的皱了下眉,“算了,叫我‘纯纯’就好了。”   “纯纯?”洛佑翼试着叫了一句,转而问道,“这个名字有意思,谁帮你娶的?你爸还是你妈?”   纯纯委屈的表情一闪而过,“我没有爸爸,这个名字是我妈妈帮我取的。”   洛佑翼了然,看着纯纯略带失落的表情竟然有一点点的心疼,他看着她手上的奶油,转移话题,“那为什么叫你纯纯呢?”   “我妈妈说我很适合,你觉得呢?”   “恩……很可爱。”   洛佑翼看着纯纯因为他一句赞扬而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竟然出奇的开心。   纯纯高兴的一直抱住洛佑翼的颈项,盛景蓝远远的走过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精致的妆容在和记者“搏斗”的过程中早就毁的差不多了,憋在心里的气没处发泄,现在一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孩攀在洛佑翼身上,洛佑翼和她还相谈甚欢,盛景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找了他半天,他却在这里逗一个小女孩?   盛景蓝踩着高跟鞋气呼呼的走到洛佑翼的身边,她走得急以至于气都没有喘匀,“翼,这是谁家的孩子?你怎么会抱着她?”   洛佑翼还没说话,纯纯就嫌弃的看着盛景蓝,道,“这位阿姨,你身上的味道好难闻,你是不是没洗澡?我妈妈说要是不洗澡的话就会变臭的。”   盛景蓝的脸瞬间铁青了,她身上喷的可是名牌香水!这个小毛孩竟然说臭!   洛佑翼听到纯纯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纯纯奇怪的看着洛佑翼,道,“哥哥,你笑什么?”   哥哥?阿姨!这个小屁孩叫洛佑翼“哥哥”,却叫比洛佑翼还要小几岁的盛景蓝“阿姨”!   盛景蓝秀气的面庞狰狞起来,她恨不能把这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从洛佑翼的怀里拉下来好好教训一顿,可是洛佑翼紧紧抱着她,又表现出很喜欢她的样子,盛景蓝一肚子的火气硬生生的憋在肚子里,她扯出一个非常僵硬的微笑,对着纯纯说,“姐姐身上不是臭味,是香水味,你好好闻闻,很香的!”   纯纯半信半疑的凑过去嗅了一下鼻子,淡淡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阿姨,你骗人!好难闻!”   又是阿姨!盛景蓝额头上的神经突突的跳动起来,她耐心的再一次和纯纯纠正,“不是阿姨,是姐姐。”   纯纯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盛景蓝许久,无辜的说道,“阿姨,你这叫装嫩么?”   好,很好!   盛景蓝忍无可忍的冲着纯纯有些大声的吼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这样的没有教养!你妈是谁?怎么教出你这个样子的孩子!”   盛景蓝吼完,才感觉到洛佑翼微怒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她一顿,听到纯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哥哥!这个阿姨好凶!我不要看到她!”   “乖。”洛佑翼安抚的一手摸在纯纯的头上,目光冷冷的对上盛景蓝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我倒想知道,当初你那个所谓的孩子生下来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不过幸亏,你也不会有养育孩子那一天。”   洛佑翼冰冷的话语重重的砸在盛景蓝的心上,她清楚的明白洛佑翼话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她知道他恨她,可是她就是无法去放弃他。   五年前的那些事情好像就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她成功的让黎黎向晚滚出了洛家,她本以为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却发现她不过是站在摇摇欲坠的高楼之上,掉下去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而且,她真的掉下去了,几乎摔的粉身碎骨!   盛景蓝把盛泽从欧洲请来作为最后的王牌。果然,盛泽刚到a市,那一纸离婚书就将洛佑翼和黎黎向晚彻底的分开了。   那段时间了没有了黎黎向晚,盛景蓝天真的认为自己胜利了,却忘了纸包不住火,再完美的谎言也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盛泽离开的那一天,洛佑翼将一堆文件摔在她的脚下。他说的话盛景蓝一辈子都能记得,他说:“盛景蓝,我没想到你的心计会重成这样!我本以为我亏欠你的,看来我错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你所谓的怀孕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想多说。黎向晚已经走了,你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一半。不过剩下的一半,你这辈子也别想达到!”   盛景蓝涨红了脸,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翼,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还是看到什么了?那都是黎向晚在陷害我!她想要我和孩子的命!那个女人太狠毒了!你不要相信她!”   “哼。”洛佑翼冷哼一声,冰冷的目光像是利刃一样刺在盛景蓝的身上。   她不安的想要躲开他过于凌厉的目光,可是同时她也知道。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等于直接说自己心虚。   她不能承认,死都不能承认!   现在黎黎向晚已经离开了,洛佑翼的身边只有自己。   听说黎黎向晚肚子里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盛景蓝更没有什么怕的了。   这样的黎黎向晚,洛佑翼怎么还可能要?   再说,就单单从盛景蓝眼中了解的黎黎向晚,就不是一个会“吃回头草”的人,她近乎鱼死网破一样地离开,就一定不会再回来!   所以,只要抵死不承认。洛佑翼一定不会再抓着这个问题了!   盛景蓝横下心来,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洛佑翼的眼睛,洛佑翼却没有看着她,而是将目光落在盛景蓝的肚子上,嘴角的笑有点讽刺,“怀孕的女人也会来月事?”   “恩?”盛景蓝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洛佑翼慢慢的走近她,他身上特有的味道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身边,那是让她着迷的味道。 ☆、115 宴会上,相见!   洛佑翼比盛景蓝整整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就从头顶灌到她的全身,让她不自觉的为之一颤,“你演戏的功夫确实很好,可是你忘了——百密必有一疏。在盛老爷子和你来我家那天晚上。吴妈从厕所垃圾桶里发现了月事才用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那可能是别的佣人用的啊!或许,是吴妈!她心心念念着黎向晚,所以帮着她害我!”盛景蓝挺直腰板,攥紧了手,这一句话说的中气十足。   洛佑翼一步步的向她逼迫而来。“那天佣人中没有来月事的。”   “怎么可能是我用的,那东西不是在他们佣人才会用的厕所吗?”盛景蓝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洛佑翼眸子一闪,“确实,不是在主卧室发现的,是在佣人的厕所发现的……不过,你怎么知道吴妈是在那间厕所发现的?我好像没说过。”   “我……”盛景蓝语塞,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淡去,她被洛佑翼逼得后退一步,看着洛佑翼没有什么表情的眼睛突然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盛景蓝后退的过程中。脑袋一直在转,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说,“孕检报告你和阿姨不是都看了吗?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带我去医院啊!”   盛景蓝主动出击,伸手握住洛佑翼的手腕就往前拉,“走!我去医院!我要让医生告诉你到底是谁在说谎!”   盛景蓝用劲一拉,洛佑翼却是纹丝不动,他歪过头讽刺的问道,“是去找周医生吧?”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彻底,盛景蓝握住洛佑翼手腕的手猛地一震,洛佑翼反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扯了过来。冷着声,“恩?周轩还是他的妹妹?你想找哪一个?我帮你找!”   洛佑翼冷笑,没有再说什么,手上的力气不大却让盛景蓝动弹不得。她脸上就像是彩色的画板,不停闪烁着不同的表情,半晌,她仿佛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都染上了一层哭腔,“翼,你都知道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我的心全在你的身上,而那个黎向晚呢?她怎么可能比我更爱你?!她……她就是个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贱人!明明外面和别人有一腿,还想方设法的要把孩子算在你的头上,要不是我装着怀孕了,她看到了威胁,要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老老实实的离开?你难道想着洛氏被一个这样的女人毁掉吗?我只不过是出此下策想要帮你而已!”   “帮我?”洛佑翼斜着眼看着她,语气上不悲不喜可手上的力道却是到了一个层度,“还是帮你自己?”   “疼!”盛景蓝惊呼,洛佑翼手上的力气不退反增,他阴霾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惜,“你想我休了黎向晚,娶了你?……做梦!我本想着你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好你一生,可是你却算计起我来,盛景蓝,你难道真的以为所谓亲情可以变成爱情?很多人,一开始就注定好了自己的身份!”   盛景蓝咬紧了牙齿,看着洛佑翼在何泽走了之后这样的放肆,虽然不愿意可还是不得不把盛泽搬出来,“翼,难道你对我都是演戏?因为我爸爸在,所以你对我千好万好,可是爸爸一走,你就暴露了本性?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爸爸?!”   她骄傲的昂起头,无畏的对上洛佑翼的双眸,洛佑翼看着她的举动不怒反笑,右手一送将盛景蓝轻而易举的推开,他一脚踩上刚刚被他扔到地上的一堆文件之上,视线凌厉的逼近,“你不会的。”   盛景蓝不解的低头看去,被洛佑翼踩住的那一堆文件分明不是什么所谓的“证据”,而是一对报表和账务……   原来,刚刚洛佑翼一直在诈她,她却愚蠢的说了个干净!   盛景蓝来不及去后悔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视线就黏在了洛佑翼脚下,因为那些文件上清清楚楚写的是“盛氏”。   脚下一个不稳,盛景蓝险险的站稳,牵强的问道,“这些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洛佑翼绕过她缓缓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脚一离开那些文字就更加清楚了,盛景蓝忍住上前捡起一份自己看看的冲动,转过身再一次追问,“你凭什么认定我不回去告诉爸爸?你想做什么?”   “只凭……你不敢。”洛佑翼云淡风轻的吐出这句话,优雅的靠在椅子上,不急不缓的道。   盛景蓝终于忍不住了,她弯下身子迅速的拿起一张文件,静静的看了好久,深深的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说,“你竟然调查我们家的财务状况!”   “恩。”洛佑翼嘴角悠悠的扬起笑意,“果不其然,处处都有问题。”   盛景蓝纤细的手指捏住那张纸的一角,她后退一步,“你想怎么样?爸爸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你不能伤害他!”   “我没有那样的打算。”洛佑翼含着笑。   盛景蓝后退的脚步一顿,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不过是不想娶我!你为了不想娶我煞费苦心!洛佑翼,我盛景蓝也不是那样没脸没皮的人,你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   “你不能走。”洛佑翼淡淡的声线让盛景蓝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他一字一句格外的清楚,“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   盛景蓝红了眼睛,心里面刚刚一暖却听到洛佑翼近乎诀别无情的话语,“你走了,洛氏和盛氏必然会两败俱伤。我们都心知肚明,你父亲手上占了多少鲜血,他的成功是建立在多少个家庭破碎的基础之上,我现在掌握的只是盛老爷子的财务状况,仅仅是一份不轻不重的财务就足以让你激动成这样?我很想知道,如果将他做的那些事情公诸于众,盛氏会怎样?”   “洛佑翼!你在威胁我!”盛景蓝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的瞳孔涣散,悲哀的表情展露无遗,“你知不知道,在你公布那些东西之前,你可能就没命了……”   “我知道。”洛佑翼身上透着冷漠的气息,黑瞳闪着异样的光彩,懒懒的落在满身狼狈的盛景蓝身上,“所以,你不能走。你在我的身边,他不敢动我一分一毫。”   看着盛景蓝尽失血色的容颜,洛佑翼淡淡的说,“我答应过盛老爷子,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也会保你周全,但是我不会娶你。我不会娶一个满是心机的女人,也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但是你放心,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好好的,我不会用手上掌握的这些东西去对付我的恩人。可是你若是执意离开,我相信,那样的结局你会后悔的。”   “我若离开……你会怎么样……”盛景蓝颤抖的声线中不加掩饰的慌张,她觉得可怕,眼前的男人出奇的可怕!那不是洛佑翼,那不是陪着她长大的哥哥,那不是长辈们定给自己的幸福归宿!那像是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恨极了她的陷害,甚至恨极了被安排的人生。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有一种傲气,不甘于受人控制的傲气,可是他一直掩饰得很好。   洛佑翼对于长辈们安排他和盛景蓝的婚姻一直保持默认的态度,没有否认可也没有同意,可是他心里对于这场“被安排”的婚姻是极端不满的。   而现在,他终于展露了真实的自己。   在盛景蓝面前,毫不保留的展现了自己,而那样的洛佑翼让她忍不住的害怕。   洛佑翼利索的起身,朝着盛景蓝伸出手,她撇过脸去不看他,就感到一个阴影压迫着向她袭来,洛佑翼的话在耳边,像是鬼魅的诅咒一般,“鱼死网破。”   盛景蓝转身,洛佑翼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盛景蓝的嘴唇颤抖着,耳边一直回荡着洛佑翼深沉的话语——“鱼死网破”。   双手撑在地上都有些麻木了,她惊悚的眸子里溢出了泪水,嘴角突然扬起了苦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我真的看错了人。你和我爱的翼哥哥一点也不像,到头来我爱的只是一个假人——一个被你虚构出来的假人!!……呵……呵呵……翼,我答应你,我会留在a市,我会留在你的身边做‘人质’,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别……别对盛氏动手,鱼死网破吗?网破了又怎么样?渔夫可以继续织网,但是鱼死了就真的没办法了……”   洛佑翼颀长的身子猛地一僵。   盛景蓝的话虽然含蓄,但是洛佑翼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盛景蓝不希望洛佑翼为了她去对付盛氏,不是为了盛泽,为了盛氏,而是为了洛佑翼!   繁杂的情感在他的眸子中流动,盛景蓝晃着身子起身,有些吃力的站在他的眼前,“翼。你放心……我会和爸爸说,‘我还太小。不适合结婚。’你别把我当成负担,那一点自尊心我还是有的。你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清楚,我也不指望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不跟我结婚,你也别想黎向晚那个小贱人会回来!你得到不到的东西她别想得到!况且,她心里不是也有人吗?她对你虚情假意,你对我虚情假意……呵,真讽刺!”   盛景蓝一边苦笑一边走了出去,徒留下洛佑翼站在原地,他的眸子凝上一层寒霜,盛景蓝的话说的没错,讽刺……真讽刺……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盛景蓝在体检时真的查出来是子、宫后位,很难怀孕。   那一天,盛景蓝哭晕在洛佑翼的怀里,之后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盛景蓝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恨她,或许这样的恨早已入骨。   这五年里,盛景蓝一直安分的呆在洛佑翼的身边,洛佑翼却没有再给她任何关怀,好像她真的只是一颗“棋子”一样。   随着洛氏一点点的壮大,洛佑翼的实力也越来越大,盛景蓝知道,洛氏和盛氏一拍两散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洛佑翼轻飘飘的话却像是利刃扎进她的心里,她扯着脸笑一下不再说话,眼睛里的泪水却是打起了转。   洛佑翼忙着安抚大哭的纯纯,丝毫没有看到盛景蓝眼底的泪水。   纯纯一声一声抽泣起来,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哭泣,泪眼汪汪的看着洛佑翼,“哥哥,我又饿了,能不能带我去吃东西?”   洛佑翼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总觉得她看上去眼熟的厉害,这眉眼隐隐透出的样子,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洛佑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的样貌,就听到纯纯不耐烦的催促,“哥哥,你快点,我真的饿了!嗯嗯,就去那里!蛋糕那里!”   “那里?”洛佑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入眼的就是满桌的蛋糕点心,他把纯纯往怀里抱紧了,含着笑就往那里走去。   刚刚走到桌子边上,纯纯高兴的欢呼起来,洛佑翼刚准备弯下身子让她容易去够到那些点心,就听到话筒试音的杂声,他心想着这难听的声音会不会吓到纯纯,却没想到纯纯已经一跃而下扑到了桌子上,抱着个蛋糕就开吃了。   这孩子……围帅余巴。   洛佑翼无奈的笑道,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想笑。   突然,忙着吃蛋糕的纯纯高兴的站在了桌子上,她眨着闪亮的眼睛望向远处,洛佑翼正奇怪,衣袖就被纯纯一把抓住了,纯纯神情自豪的指着一个地方,说,“帅哥哥你看,那是顾哥哥!他也很帅喔!”   顾哥哥?   洛佑翼顺着纯纯手指的方向看去,略高一些的主站台上站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头发利落的数到脑后露出睿智的额头。正拿着话筒轻拍两下,然后说道,“各位来宾大家好。顾某有幸能邀请到各位参加我们顾氏的舞会外加记者会,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顾某正是顾氏企业的现任总裁兼董事长——顾以枫。”   洛佑翼看着台子上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很明显,果然没错——顾以枫。   洛佑翼在听到顾氏继承人还带回一个小孩,而且煞费苦心的将邀请函送到a市来的时候,洛佑翼就已经想到这份邀请函的主人。十有八九是那个带走黎向晚的人。   顾氏和洛氏交往不深,虽说a市和w市相隔不算太远。但也是隔了个“市”的,这种情况下突如其来的邀请就显得很刻意了。而且姓“顾”,一样的姓氏,洛佑翼敏感的嗅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他深邃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看来问题有点棘手了。   纯纯不顾形象的朝着顾以枫挥手,“顾哥哥!顾哥哥!”惊得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个孩子在桌子上手舞足蹈。   顾以枫话音刚落,就听到纯纯不大的声音,他抬眼看去,在角落里面看到了抱着蛋糕冲他拼命挥手的纯纯。   他刚准备笑笑,却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微微移开视线。和洛佑翼的双眸撞在了一起,一时之间,空气莫名的凝滞了,两双眼眸间流动着淡淡的火药味。   顾以枫看到洛佑翼却不吃惊,他还是冲着纯纯挥了挥手。然后礼貌性的对着周围的人道,“麻烦大家等一下。舞会开始前我想向大家介绍我今天的舞伴。”   众人期待的看着顾以枫对着舞台下伸出了右手,还非常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舞台下似乎有点骚动,不一会儿,一袭雪白纱裙的女子慢慢地走上了高台,顾以枫上前一步在她靠近自己前先靠近她,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高台中央。   众人一阵惊呼,黎向晚一袭白裙将她若凝脂的皮肤衬得更加雪白,她乌黑的长发全数收到了脑后,抹胸的长裙将她的身材显露无疑,细长的双腿在层次分明的裙摆中若隐若现,她画着淡淡的妆容,脸上保持着礼貌性确实非常优雅的微笑,从容的走上高台,站定脚步。   “这位女士,好漂亮啊!”台下的男士们不自觉的发出感叹。   黎向晚歪过头将收回的目光放在顾以枫身上,顾以枫也微微侧身看着她,他们俩现在站在这里就像是一对璧人一样让人羡慕,台下的贵妇名媛都羡慕的一阵阵感慨。   “这位就是我今天的舞伴。”顾以枫牵着她的手向前一步,“黎向晚。”   台下的骚动戛然而止,洛佑翼看着站在顾以枫身边的黎向晚,目光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他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手慢慢的攥紧,嘴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刚刚的笑意消失散尽,转而是满面的冰霜。   没了他,她看上去过得不错。   台下的记者上前围在台子周围想要抓住这么和谐而又美好的画面作为明天的封面,突然有人声音不大不小的质疑道,“这个黎向晚……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一时之间,记者们交头结尾的小声嘀咕起来,有一个曾经在a市呆过的记着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黎向晚,黎向晚不正是那个洛氏出、轨的少夫人嘛!”   记者们猛地安静下来,洛氏——那个他们不敢报道的洛氏……少夫人……   那个记者转而仔仔细细的端详顾以枫的样貌,吃惊的合不拢嘴,“顾氏的总裁……就是她外面的男人!那个照片我见过的!唔……”   通行的摄像大哥赶紧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小声在他耳边警告道,“你还想不想活了!你还想不想在这一行干下去了!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在说话,别睁着眼瞎放屁!”   “唔……”被捂住的男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了,摄像大哥心有余悸的放开他,他喘了两口气踮起脚皱着眉又看了台上的两人好几眼,张张嘴愣没敢再说什么话。   周围又好奇的人凑过来轻声问他,“你看清楚了吗?这位女子到底是不是洛氏少夫人,这顾氏的继承人又是不是那个……”   他还是没有胆量说出什么“小、三”“情、人”之类的措辞,他这一问,刚刚脱口而出的记者也忍不住,他们做新闻的人知道这些有看点新鲜的东西就忍不住的往外说去炫耀,他低着头悄悄地到询问的男子的耳边,轻声说,“我看着像!当初网上报道的就是洛氏少夫人找到了更好的男人,将洛氏的总裁洛佑翼一脚给踹了,你看看,这个顾氏哪里输给洛氏?”   “奥!”询问的男子一阵唏嘘,他点点头,“老兄你的眼力劲真心不错!这要是报道出去可又是一个大新闻啊!”   摄像大哥轻咳一声,插嘴道,“你们别想在这上面发财。先不说这个突然出现的顾以枫是何许人也,就说那个洛氏总裁,你招惹的起嘛!”   “招惹不起……”记者讪讪的耸肩,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感慨,“黎向晚这个女人厉害啊!这个顾氏敛财敛的厉害,也不知道这个顾氏总裁会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反正不过怎么样,黎向晚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这真的是一种本事!”   “嘘!”摄像大哥再一次打断他的话,指了指不远处浑身寒气的洛佑翼:“你声音小一点,洛氏那个总裁今天也来这里的。你看!就在那里站着呢!”   记者一转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么远,他应该听不见吧……”   “听见有什么关系。这么多人他能分辨出是谁说的吗?今天我来得对啊,有好戏看了!”刚刚询问的兴奋的对着站在远处的洛佑翼拍了张照片,自言自语道,“洛氏和顾氏,两大总裁,这新闻!”   “啧啧,这新闻!”记者情不自禁感叹道,将刚刚内心的恐惧淡忘到了脑后。   那一边,话题的主角——洛佑翼。   他的目光锁定在黎向晚身上,纯纯看着一动不动宛如雕像一般的洛佑翼,奇怪的挥手:“哥哥,你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我妈妈太好看了?” ☆、116 抢走他的舞伴   洛佑翼突然转过头,俊秀的眉毛一瞬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略有些激动的一把抓住了纯纯的双肩,“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妈妈?”   “是啊,好看吧!”纯纯看着洛佑翼有了反应,很是得意。“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呢!你说是不是?”   洛佑翼没有回答,双手徒然松开纯纯,有丝不解爬上他的俊脸,“纯纯,你的全名叫什么?”   纯纯歪过头细细的想着,恍然大悟般的说。“我叫黎芯纯,妈妈生气时候才会叫我的全名,我都快忘了。”   黎芯纯……黎芯纯……姓“黎”……   洛佑翼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他一把把纯纯抱到怀里细细打量,看着她小小的嘴唇红红的脸蛋,狭长明亮的大眼和现在稀疏但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眉毛,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以至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哥哥,你笑什么?”纯纯伸手揉在洛佑翼的脸上。他忍不住伸头在她红扑扑的小脸深深的亲了一口,纯纯高兴的咯咯大笑,“哇涩,帅哥哥亲我了!妈妈说只能亲喜欢的人!帅哥哥喜欢我耶!”   孩子还没有长开的五官就像是洛佑翼和黎向晚五官合在一起的迷你版,洛佑翼心里了然,嘴上的笑不加掩饰,他把纯纯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这个孩子,分明是自己的。   可是,黎向晚,为什么要说谎话?   洛佑翼突然认真的看着纯纯,对她说,“别叫我哥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洛佑翼。”   “洛佑翼?”纯纯突然低下头,好像在想些什么,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我听过你的名字,好像听妈妈说过,你是妈妈的朋友吗?”   洛佑翼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他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你妈妈的朋友。”   “好可惜啊。妈妈的朋友都好帅的,顾哥哥就很帅!”纯纯以仰望天空的姿态泛着桃花眼,洛佑翼听着她一口一个“顾哥哥”,心里仿佛更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黎向晚是怎么和纯纯解释她没有爸爸这件事,但是洛佑翼现在知道了,黎向晚没有把纯纯算在顾以枫的头上。   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洛哥哥,我先去找妈妈了,她要是知道我吃了这么多蛋糕一定又要说女孩子胖了会嫁不出去的,然后不停的说……不停的说……烦死人了!”纯纯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妈妈,还会发牢骚?”洛佑翼陡然一笑,纯纯肯定的点点头,跃到地面上一阵风一样的窜不见了。   洛佑翼浅浅的笑着,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高台上的女子身上,这时候灯光一暗,顾以枫将话筒递给了主持人,主持人高声宣布道,“各位来宾们,现在是舞会时间!”   霎那间,人们自觉的去寻找舞伴,大厅的中央有几对已经开始翩翩起舞,悠扬的音乐缓缓的响起,洛佑翼失神的那刻,发现顾以枫已经牵着黎向晚的手走到舞池中央。围亩刚弟。   顾以枫的手轻轻搭在黎向晚的腰上,她身体一僵确实很快放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握住她的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解释,他说:“盛景蓝只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女人。”黎向晚清楚的记得自己立刻反唇相讥,“与我无关,不是吗?”   与她无关……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是,她知道,她在意,非常在意!以至于现在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突然,她发现自己“矫情”!剪不断的矫情!人家都二话不说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了,她却依旧会心痛于他们在一起的种种。   腰上微微用力,黎向晚回过神对上顾以枫含笑的双眸,他看出她的失神,却没有点破,而是用淡淡的笑意把她失散的魂魄招了回来。   他把她往自己拉进了一点,黎向晚满鼻子都是顾以枫身上的清新味道,顾以枫从不用那些古龙香水之类的,黎向晚知道,那是属于他的味道——和某个人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曾经,因为她在他的身边,她的每一根神经都自觉排斥其他人,包括顾以枫。所以那时候,她不曾这么仔细的去探究顾以枫身上好闻的体香,而现在,她似乎每吸一口气,都在品尝那淡淡的味道。   想到这,或许是羞愧,或许是别扭,黎向晚脸上染出了不易察觉的红云。   顾以枫轻笑,在她耳边呢喃似得说,“集中注意力。”   “恩,好。”黎向晚结巴的应答,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   下颚感受到温暖,她不解的抬眼,只见顾以枫轻轻的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笑意深达眼底,“低着头是怕踩着我的脚吗?抬起眼,看着我。”   黎向晚一愣神,下颚的温度消失,顾以枫挺直了背脊,黎向晚也不自觉的纠正自己不太正规的姿态。   顾以枫满意的笑笑,他轻迈一步,黎向晚的身体还没来的及反应,就有轻轻的力量指引着她顺着他的方向移动,一步一步……   黎向晚发现顾以枫看似是主导者,其很是为她着想,每一步先迈出去,往往是在确定她跟得上的前提下才迈出下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黎向晚心里竟有点不适。   他,对她这么好……她没办法心安理得。   又到了换舞伴的时间,顾以枫跟着几个节拍有意的跳远,似乎是想离开人群避免换舞伴。黎向晚也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去跳这种还算是亲密的舞,自然跟着顾以枫的脚步。   换舞伴的时刻一到,他们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就被巨大的力气撞开,顾以枫虽然搂着黎向晚的腰,但是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不自觉的松开手担心会伤到她。   他英气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刚刚落在力量的源泉之上,嘴角却是扯起一丝嘲讽的笑。   黎向晚腰上的力气刚刚一消失,她下意识的伸手就像去抓住顾以枫的手,可是挡这两人中间的女人只留给她长卷发的背影,把顾以枫当了个严实。   黎向晚皱眉,心想还真的有光明正大强抢民男的人!结果腰上莫名的受力,她还没拉的及反应,身体一个旋转就被外来的力量拉的远离了顾以枫。她皱起眉刚刚想去训斥哪一个混蛋这么没有绅士风度,就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黎向晚的鼻腔里满满的都是另外一种味道,将刚刚顾以枫亲近的感觉一扫而散,这种不一样的味道猛地冲击到她的神经,她仔细的一嗅,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男人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声音似乎是从胸口里面闷闷的传出来的,黎向晚脑袋里瞬间一片空白,转而心脏难以抑制的跳动起来,她不敢抬眼,而那男人似乎也没有让他抬头的意思,只是语气淡淡的说,“你想就这样站着?”   这声音……黎向晚有些恍惚,千千万万种的感觉在心底喷涌而出,这声音是有多久没听见了?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她被迫压在他胸口上的手忍不住攥了起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冲击着她,快要夺走了她的呼吸。   突然听到头顶上那男人轻轻的一笑,那笑声就好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黎向晚下意识的用力一推,却没能动洛佑翼分毫,洛佑翼紧紧禁锢着她的手,没有放开,黎向晚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腕灼灼的发疼,突然眼睛一红,硬生生的压下胸口的那股莫名的气,声音很是冰冷,“放开。”   “哼。”洛佑翼逼近一步,黎向晚侧过脸不去看他,却看着顾以枫被盛景蓝缠住,心里很不是滋味,洛佑翼带着盛景蓝来这种场合,他想说明什么吗?他不是一辈子都不想见她了吗,为何还要来招惹她?是想要羞辱她吗?   黎向晚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心里急的没办法,心生一计,抬脚对着洛佑翼漆黑的皮鞋一脚重重的踩下去,洛佑翼面上没动丝毫,脚下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移,黎向晚细细的鞋跟整个踩到了地毯上,用劲太足,只觉得脚闷闷的发疼,她轻哼一声,趁机想要挣脱禁锢,去对上他含笑的双眸,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他嗤笑道,“多久不见,爪子都锋利了许多啊。”   黎向晚看着他抓着自己,周围的人虽然未有停下来,可是目光似乎都落在他们身上。   她心里一阵尴尬,洛佑翼顺势带了个舞步,她抿了下唇。也跟着一个旋转,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男人,做什么事情都有目的性,他今日出现在这里一定也是有着什么目的的。   与其和他在这里丢人现眼,倒不如一曲舞毕,赶快离开。   还有,一定不能让他发现纯纯……千万不能!   坚定了这种想法。黎向晚在华尔兹上顺从许多,她一直盯着自己镶嵌着钻石的细跟高跟鞋。   不想去看洛佑翼的眼睛,她怕,她怕自己会陷入那一片汪洋——尤其是在逃离之后再次的陷入。   洛佑翼也不勉强她,熟练的一步一步带着她跳完这支华尔兹。   黎向晚全程沉默,等到下一次换回舞伴的时候,洛佑翼却是一个旋转把她带着偏离了人群,没有给她换舞伴的机会。   他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黎向晚满脑袋的疑问却没有问出半分,她慌乱中横下心来想着扮演一个坏女人就要扮演到底,既然他厌恶她心机重重的样子,她便“心机重重”给他看!   黎向晚心里陡然一顿,调整状态转而抬头笑着对着一直都凝视着自己的男人,直接问道,“洛总裁别来无恙,您这番来w市,是为了什么?”   洛佑翼黝黑的眸子轻轻的扫过笑意,他握着黎向晚的细腰微微用劲,黎向晚不自在的挣扎一下,他的笑意更深了,“难道你以为,是为了你?”   “我还真的是自作多情了,我想着和您怎么说都是有一段姻缘的,也许您旧情未了。想着和我再续前缘来着。”黎向晚扯着笑脸,充满轻浮语调的话说的那样的顺口,她不得不去承认,或许她是个演员的话,前途无量呢。   洛佑翼的脸上像是安静的湖面,没有因为她的话颤抖一丝一毫,他目光含笑的向着黎向晚的脸颊伸去,她轻轻的歪过头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洛总裁怎么不说话?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盛景蓝怀着你的孩子呢,不过到现在也没生下来,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他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变化,不是生气而是豁然,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雌性,嘴巴一张一合的让黎向晚心里一惊,“你知道。”   知道什么?黎向晚很想继续装傻,可是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很有闲情逸致和她继续耗下去,黎向晚冷笑一声,道,“确实呢,我知道。我知道盛景蓝没怀孕,对我来说算不算一个好消息?不过也不算,曾经我还想着要她的命来着,一尸两命……呵呵,现在只有一条。”   音乐渐渐收了起来,黎向晚脚步一停,依旧含着笑歪着头看着他,“吃惊吗?我早和你说过了,我不过是蛇蝎。现在,放开我,我要走!”   “吃惊,却不是因为你那些胡话。”洛佑翼松开她腰上的手,转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往门外拉去。   他要做什么?   黎向晚本想着用一支舞把他打发走,却发现他比想象中的难缠。   秀气的眉头皱成了川型,黎向晚正在和洛佑翼的手腕比力的时候,顾以枫“搂着”盛景蓝快步走了过来,刚刚站稳就手臂一用力,把盛景蓝整个扔到了洛佑翼的身边,盛景蓝脚步不稳,面上一阵白一阵红,下意识的拽住了洛佑翼的衣袖,“翼……”   “洛总裁,你的女人看好了,也麻烦把我的女人还回来。”顾以枫双手插在口袋里,侧着脸冲着黎向晚伸出手。   黎向晚的手腕被洛佑翼紧紧攥住,她在听到顾以枫的声音后迫不及待的就想去抓住他的手,这一细节全部落在了洛佑翼的眼底,他嘴角一笑,手上的力气一转,把黎向晚就推了出去。   顾以枫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问道,“他有没有为难你?”   黎向晚狠狠地摇头,顾以枫轻嘘一口气,缓缓的抬眼。   洛佑翼眼底的神色很是复杂,他不轻不重的将盛景蓝的手从衣袖上抹了下来,上前一步,“顾总裁,您的邀请函可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黎向晚的心里一惊,洛佑翼的话再明白不过,他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一封邀请函——顾以枫发给他的邀请函。   她转头抬眼望向顾以枫,他明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她有些不解的面容。   “你,让他来的?”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好像在问: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以枫这么多年都没有再提过洛佑翼,他一直默默的在帮助她远离a市,远离那段婚姻,可是今天,他为什么要把他请过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以枫眼角一弯,搂着黎向晚的手臂微微用力,“自然有事。”   刚刚那个和记者打听关于洛氏事情的男人从身后走出来突然插话,打断了这里有些争锋相对的氛围。   “洛先生,顾先生,鄙人刚刚一直有注意到,你们好像为这位女士在争论什么。这位……应该就是黎女士吧?”   黎向晚浑身一颤,不断想要降低存在感的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在这么尴尬的时候被别人指着鼻子发问。   她背脊突然僵硬,顾以枫自然是感觉得到的,他默默的牵住她的手,看向男人,“个人私事,我想没什么必要和你说吧。”   黎向晚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消失,男人得意的一笑,“私事?顾总裁连私事都没有处理好,就想来接管顾氏企业?这……难保您不会因为黎女士滥用公权。您说,是不是?”   顾以枫冷笑,他还没张口,就听到洛佑翼寡淡的语气,“你知道我是洛总裁,你也该知道我处事手段。”   男人一顿,却没有被吓到,“洛总裁这是在警告我?但是洛总裁您不觉得,顾总裁把您请来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反正都要说,当着我的面,不当着我的面,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得倒也是没错。”顾以枫勾勾唇角,言语间尽是温柔,他对于那个莫名的男子的发问没有多少的生气,反倒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我确实是有事情要让洛总裁来见证一下。”   黎向晚轻轻推开顾以枫,没说什么,她不想当着洛佑翼的面去和顾以枫争论些什么,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不过,此时此刻她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笨蛋!   以前,她糊里糊涂的成为了洛佑翼的妻子,而现在,顾以枫又不知道瞒着她做了些什么。难道她身边的男人做事情就不能和自己说一声吗?他们到底是嫌弃自己的智商,还是根本就没有让她参与他们计划的打算?还是,别的……   怪不得顾以枫一定要她参加舞会,一定要她做他的舞伴,不是因为他真的需要她,而是因为他已经请来了“看客”——洛佑翼,他要她不过是为了对付洛佑翼。   而且,是在顾以枫一直都知道她恨不能和他永世不得相见的前提下。   黎向晚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地方呆不下去,她脸色阴霾的后退一步,“你们两个有什么话慢慢说,我没时间去奉陪!”   她清冷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下神,黎向晚转身就想要离开,手腕意料之中的被握住,顾以枫眉宇轻轻一挑,“黎向晚,你等下。”   黎向晚身子一顿却没有回头,顾以枫突然放大声音道,“今天我顾某人,邀请大家来到这里,不仅仅是想要向你们介绍我自己,我更要向大家介绍另外一个人——黎向晚。”   黎向晚背过去的身子紧紧的绷起,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眸子看着人群因为顾以枫的话而渐渐聚拢,她脑袋里嗡嗡的响,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的神经突突的跳动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一种让她难以招架的感觉。   洛佑翼任由盛景蓝挽着自己的手臂,静静的等着人聚拢到饱和状态,黎向晚刚准备质问顾以枫到底在搞什么鬼,就感觉眼前高大的身影陡然下降,那种压迫感一下子消失,她的目光随着他身体的下降而不自觉的追随,顾以枫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精美的盒子,单膝跪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的话让黎向晚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乱响,“黎向晚,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求婚。”   “以枫。”黎向晚吃惊的微微张开嘴,顾以枫做了个噤声的姿态,“嘘。”黎向晚的话就停在了嘴边,没办法再说出来。   “黎向晚,我想告诉你,我爱你爱了许多年,我看尽了你的悲喜,我知道你心里的每一悸动,我陪着你陪了五年,很多话我没说,那样的感情我放在心里许多年了,我没说。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爱你,我想,怕是下个五年,下下个五年,我依旧还是会情不自禁的爱你。我不求别的,我只希望你知道,我会用尽一生去保护你,保护纯纯。”   洛佑翼冷冷的看着,他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却让她身体紧绷起来,黎向晚下意识的后退,却感到小腿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她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纯纯扯着大大的笑脸,身后带着雪白的翅膀,头上也装饰起了天使的光环。   她蹦蹦跳跳的转到黎向晚的身前,声音软软的却是甜甜的,“妈咪啊,顾哥哥说我是上天送给他的天使,你说我像不像一只可爱的天使?” ☆、117 女儿被人带走   “天使?”黎向晚重复了一句,就感到纯纯踮起脚尖费力的想要够到自己的手,她微微弯下身子,纯纯一下子抓到她的手就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拎着小裙摆对着顾以枫说,“顾哥哥。你们告诉我的,只要是碰到天使的人都会很幸福很幸福的,你告诉我,你会不会让我的妈妈很幸福很幸福呐?”   “当然会。我会让你们很幸福很幸福。”顾以枫直视着黎向晚有些惊慌的眼睛,眼底满是宠溺。   他的话让纯纯高兴的上蹦下跳,也让黎向晚心里恍若吊在悬崖上随风晃荡。   黎向晚一直感受着那灼人的目光。却不敢看上一两分。   而现在,不知道为何,黎向晚突然有了很大的冲动想去看看洛佑翼的神情。   他是不是会后悔,会不甘,或者还是像看戏一样无所谓。   她微微将目光从顾以枫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挪开,小心翼翼的怀着一样的心情抬眼看向她一直努力去忽视的那一侧。   目光凝在洛佑翼的身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而黎向晚的目光却被他紧握着盛景蓝的腰的手给灼伤了。   呵,美人在怀。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还有什么别的情感呢?   “翼。”盛景蓝压低声音一阵惊呼,只觉得腰上火辣辣的疼,想必洛佑翼刚刚握住的那一片定是红肿起来了。   盛景蓝蹙着眉却推不开洛佑翼半分,她知道他该死的在意,要不然也不会在那一刻不知轻重的将力气全部用在了手上,让她的腰深深地作痛。   洛佑翼听到她的惊呼,思绪微微回来半分,刚刚几乎攥紧的右手陡然松开,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在怕,他竟然在怕。   黎向晚苦笑着不再去看他,纯纯轻轻一扯,就把黎向晚的手送到了顾以枫的眼前。   “顾哥哥,我做的好吧。要奖赏啊!”   顾以枫把纯纯单手搂到怀里。   一时之间,全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黎向晚的身上,围观的人群从刚刚的小声议论已经发展成了有人开始喊起:“嫁给他!”   黎向晚空着的手也开始发抖,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顾氏和欧氏。她不敢擅作主张的去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她也知道。纯纯现在很依赖顾以枫,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她自己,也是很依赖这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男人。   顾以枫刚刚的一番话,让她触动很深,也越发让她觉得自己是对不起他的。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一阵一阵的,黎向晚越来越觉得自己心里的慌乱浓重起来,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男人突然大声发问。“洛总裁,对于您的前妻将要嫁给顾氏的新主,您怎么看?”   霎那间,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目光的焦点自动的移到了一直站在那里的洛佑翼的身上。   黎向晚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个人的问题她很想要问问他,她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洛佑翼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顿了一下,转而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盯着黎向晚的脸,淡淡的问道,“你会吗?”   秀气的面庞尽失血色,黎向晚脚步不稳的踉跄一下,她清楚的知道他这三个字的含义——你不会。他笃定了,笃定她会拒接顾以枫的求婚,他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   洛佑翼含着笑意不急不躁的等着黎向晚的回答,大家都在等。   她突然转身将手指递到顾以枫的眼前,笑颜如花,“我答应你。”她想要看看,看看他吃惊的样子,看看他不甘的样子——而不是这样的笃定,好像她黎向晚一定会按照他的意愿一样。   顾以枫小心翼翼的将戒指戴到她的手上,一时之间,欢呼声和祝福声不绝于耳。   心里没有一点点的轻松,黎向晚的手指上传来淡淡的凉意,不断的提醒她——她答应了顾以枫的求婚。围边估弟。   纯纯高兴的在她脸上烙下一个个轻吻,手臂好像被扯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到一个人的怀里,顾以枫看着怀里失神的人儿,有些尴尬的扯下嘴角,不过至少——她答应了。   欢呼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一时之间,全场的记者都蜂拥而至,顾氏意料之外的双喜临门,不自觉的感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闪光灯闪个不停,祝福声不绝于耳,纯纯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也只觉得是在耳边一闪而过。   黎向晚深深地吸一口气,觉得浑浊无比,她屏着息想去看看那个男人吃惊的样子。一转头,背后早已经是另一半风景。   围上来的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黎向晚睁大美眸越过那些人想去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却是一无所获。   全场的目光却在她和顾以枫身上,谁还会在意那个悄然离开的洛佑翼。   他,走了,是真的走了吧。   心里百感交集,黎向晚将堵在咽喉的那口浑浊之气重重的吐了出去,双眼有些无神的盯在了顾以枫整洁的衣领之上。   轻轻的呼唤在头顶上响起,她抬眼,感到脸颊上被他轻轻的抚住,顾以枫眼底流动着复杂的情感,他声音中传来淡淡的沙哑,“黎向晚,你哭了。”   哭了?   黎向晚一伸手,却被顾以枫不轻不重的握住了手腕,不解爬上了她的脸庞,只见顾以枫轻轻叹了一口气,从胸前的口袋里慢慢的拿出了叠的方方正正的方巾,按在了她的眼角,为她拭去了眼角不知名的泪珠。   看着男人细细的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黎向晚心里微微一动,顾以枫澄清的双眸中没有一丝责怪,反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淡淡伤感。他闪若星辰的眼眸微微搭下,为她擦拭的手却有丝僵硬。   相对于洛佑翼的自信满满,顾以枫看上去对自己是非常没有信心的,他对自己是那样的患得患失,生怕他自己的一个举动就会把黎向晚惊走一般。   一想到这儿,黎向晚五味杂陈的心里泛起一阵淡淡的甜腻。那种所谓的只要你转身就会站在你身后的男人,对于黎向晚来说,便是顾以枫了。   她轻轻嗅了下鼻子,用没被顾以枫握住的手附在他的手上,感到他身体的陡然僵硬,她轻声道,“我是高兴的。”   黯然失色的眼睛突然闪起光彩,顾以枫半搭着的眼眸猛地睁开,不可置信般对上黎向晚的双眼,“你说什么?”   黎向晚不轻不重的靠到了顾以枫宽阔的胸膛之上,“我说,我是高兴的哭了。”   被靠着的胸膛传来激动的起伏,黎向晚这才发现她能带动喜怒的人,原来只有一个顾以枫。   洛佑翼一直没有对她坦诚相待。而顾以枫不一样,他把自己的心全部交给她,毫不保留的任凭黎向晚去感受他的心意,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承认,怎么重的礼物,她担心无法承受。   有时候,真的要逼自己去做决定,要不然黎向晚可能会一直选择对顾以枫的好视而不见。   俊秀的脸庞透着难以掩饰的笑意,黎向晚安心的想着,或者这对自己、对纯纯都是最好的选择。   一天之内,顾氏新任总裁兼董事长顾以枫即将迎娶洛氏前任洛少夫人的事情传的人人皆知,人们都说顾氏这是给了洛氏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洛氏独占金融半边天的世道怕是要改改了,曾经一度贪图经济利益而忽视整体发展的顾氏,在这位新的顾总裁的手上要换般天地了。   说这些话的人,说的信誓旦旦。   可听着这些话的人却有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比如,黎向晚。   夜深了,黎向晚半靠在床上,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随意的滑动着,视线随着屏幕上的内容忽上忽下,卧室里安静的有一丝丝的寂寥,她看着占满了篇幅的洛氏危机报道,五味杂陈。   洛氏被媒体攻击的体无完肤,可是作为洛氏的总裁,洛佑翼并没有采取任何手段。他没有开记者会去澄清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也没有去那些报社施压,他这一个默许,让那些从前在报道洛氏的事情上吃过苦头的人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好好的大肆胡扯一番。   这些年,即使黎向晚从没有再见过洛佑翼,可是有事没事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去网上搜索一下关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她知道,这五年,洛佑翼已经从一直羽翼未丰的雏鹰生长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雄鹰,他果断而又冷酷的性格渐渐显露出来,可越是这样,黎向晚越觉得可怕,她怕,她一辈子也不能读懂他。   合上了笔记本,把它放到床头,黎向晚目光触及睡在身旁的纯纯,嘴角不由的扬起笑意——还有,至少有纯纯。   这个小家伙,皮的厉害,可是黎向晚知道纯纯心里最重要的只有一个自己,她曾经半夜听到纯纯嘟哝着,“把鸡腿还给我!我要给妈妈吃!”这样的话,深深的栽进了黎向晚的心底。   为她找了一个她最喜欢的顾以枫,纯纯一定很高兴吧。   黎向晚嘴角的笑意一凝,顾以枫对纯纯很好很好,可是他毕竟不是纯纯的父亲,而纯纯的父亲……黎向晚心里慌乱起来,不行,决不能让洛佑翼知道纯纯是他的孩子,莫子惠她要是知道纯纯是黎向晚和洛佑翼的孩子,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把这个孩子夺去,或者让这个孩子消失的……   不行!不行!   黎向晚一激动,按在被子上的手忍不住的用劲纯纯轻哼一声,半睡半醒的哼哼道,“妈妈,你吵死人啦!”说完,翻个身背对着黎向晚又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轻轻的叹口气,黎向晚小心的把手收了回来,她在纯纯的脸上烙下一个轻飘飘的吻,刚准备关灯睡觉,却看到纯纯的枕头底下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把纯纯往边上挪了挪,掀开了枕头,这才清楚的看见枕头底下竟然藏了一个芭比娃娃,黎向晚把芭比娃娃拿到手上,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以枫哥,你就知道宠孩子!”   “妈妈,睡觉啦!”纯纯一伸手把芭比娃娃抢到怀里,嘟嘟囔囔的有些不高兴。   黎向晚失笑,这个孩子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啊。平时打雷都吵不醒她,怎么今天好像睡得不太安稳。   又过了几天。黎向晚按时去幼儿园门口等纯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平时撑死了迟出来十几分钟的纯纯,今天迟了将近半个小时。   平时,纯纯就说什么老师让画的画没画完所以不能走,或者其他的小朋友和她玩游戏不放她走,可是今天幼儿园门口的家长渐渐的都快走光了,为什么纯纯还没出来?难道这个倒霉的孩子闯祸了?   黎向晚不放心的和门卫打了声招呼,才得到了进园的许可,她匆匆的走到纯纯的班级门口,教室里还坐着几个小孩的样子,她赶到门口一边心不在焉的和老师报明自己的身份,一边焦急的寻找纯纯的身影。   “您就是黎芯纯小朋友的妈妈啊!”幼儿园的幼师看着黎向晚在教室里头转了好几圈,急急地跟在后面问道,“黎芯纯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黎向晚脚步一顿,“出去了?什么时候?”   “一放学就说看到你们来接她。然后就出去了。”幼师看着黎向晚不解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您没有接到她?”   “没有啊,我一直站在校门口,可是我真的没有看到纯纯……”黎向晚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她心急如火的扶住了墙角,询问幼师,“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把纯纯接走了?或者,纯纯有没有说是谁来接她的?拜托,请好好的想想!”   年轻的幼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慌了手脚,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较为清楚的叙述起来,“黎芯纯小朋友好像说了句什么‘哥哥来了’,然后就跟我说有人来接她了,我点头同意后,她就出去了。至于出去后,孩子太多,我真的没有注意到……”   黎向晚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纯纯到底是被谁带走了?   年轻的幼师赶紧安慰道,“会不会是其他的什么人,黎芯纯小朋友有成年的哥哥吗?或许是你们时间搞错了之类的。您,您别急!我确实是有责任的,您先打电话问问家里的亲戚有没有人来过幼儿园,要是没有的话,校门口是有监控的,我陪着您去监控室!孩子一定能找到的!”   “好!”黎向晚心里没着没落的,她突然有种世界都塌了的感觉,恍惚中她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顾以枫,这个是纯纯唯一会叫“哥哥”的人,“以枫,纯纯在不在你那儿?”   “不在啊,纯纯找不到了吗?”顾以枫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黎向晚感到自己的希望在一丝丝的破碎,顾以枫却是感同身受,“黎向晚,你在哪?别着急!”   黎向晚没忍住抽泣了一声,她泛红的眼睛无助的飘转,“以枫,我没在幼儿园门口接到纯纯,我不知道她被谁接走了。”   顾以枫握着手机的手猛的攥紧,与此同时,他的心脏好像也因为黎向晚刚刚那声压抑不住的哭声而狠狠地揪在了一起,“黎向晚,深呼吸,不要太紧张,纯纯不会有事的,你在学校等我,我现在就赶过来!”   “好!”黎向晚狠狠地低头,下唇已经被咬出了淡淡的猩红色,心里的不安几乎蔓延到了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为了让顾以枫快点赶过来,黎向晚主动挂断了电话。   幼师攥紧了握在体前的双手,试探的说,“我们再去大门口看看吧,说不定门卫师傅刚刚看到黎芯纯被谁带走了也不一定啊!”   “恩恩!”黎向晚失神的跟在幼师的身后小跑到了大门口,她刚准备走进门卫室,就听到清脆的童声,“妈妈,我在这儿!”   “纯纯?纯纯!”黎向晚飞速的转过身,看到纯纯坐在大门口花坛上冲着自己挥手,她笑呵呵的脸上也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黑纯纯的一片。   黎向晚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把纯纯拽到自己的怀里,发红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纯纯,生怕她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还好,除了她脸上不知名的黑渍,身上完好无损。   “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妈妈我快急死了!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啊!”黎向晚越说越觉得委屈,刚刚一直憋着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豆大的泪珠断了线似得往下掉,“你去哪儿了!脸上那是怎么弄得?”   黎向晚一边哭一边询问着纯纯脸上的东西,幼师看到纯纯平安无事的坐在那里,心里虽然是放下了可还是心有余悸,她上前拍拍黎向晚的肩膀,道,“黎芯纯妈妈,你别急啊,孩子找到了就是好事……我看这,黎芯纯脸上的东西……像是巧克力酱?”   幼师一语惊醒梦中人,黎向晚抽抽搭搭的停止住了抽泣,伸手抹了下纯纯的脸,果然黏糊糊的一片,她刚刚一喜一悲,现在只剩下满腔的怒气了,尤其是看着古灵精怪的纯纯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脸上粘着巧克力酱,乐呵呵的像是吃饱喝足的样子,黎向晚那一肚子的气就喷涌而出了,“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又跟谁要吃的去了?”   “我没有和别人要吃的……”纯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下,小到黎向晚都听不太清楚,“是别人给我的……”   “什么?你给我好好的交代,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一想到自己刚刚哭得引来了好多人的围观,自己急的要死,可是这个倒霉孩子没有一点点的自觉,只知道“吃吃吃”,她更觉得委屈,“不说清楚你这个月的零食就全部上交!听到没有!”   “听到了。”纯纯憋着嘴,看着黎向晚生气的样子,她也知道自己让妈妈着急了,讨好的说,“可是,哥哥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我答应哥哥了,我要守信啊!妈妈,你说是不是?”   “哥哥?”黎向晚皱着眉,“你不只有一个顾哥哥吗?”   纯纯狡黠的一笑,“顾哥哥不是已经快要变成顾爸爸了吗?我说的是另外一个哥哥,那个哥哥对我可好了!”   “那个哥哥?”黎向晚皱眉,心里的不安一扫而过,她犹豫着要不要问纯纯那个“哥哥是谁”,就听远远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顾以枫有些喘息的声音,“黎向晚,纯纯!”   顾以枫的额上渗出淡淡的汗渍,因为幼儿园门口属于管制区域,他只把车停到一百米外。原本他正在和那群主管高层开会,一接到黎向晚的电话就匆匆忙忙的解散了会议,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现在匆忙的他竟显得有一丝丝的狼狈。   “以枫。”黎向晚将目光从纯纯的身上转移到顾以枫的身上,她看着顾以枫染着愁意的眉头因为看到她们而微微放松,她心里拥满了歉意,“纯纯只是贪玩,我已经找到了。让你白跑一趟了,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叫麻烦?纯纯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叫麻烦呢?”顾以枫随意的整理下自己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收起刚刚担心的面容,转而笑着捏了捏纯纯的脸,“胖纯纯,你又吃了什么好东西?脸都没擦干净!别动。”   顾以枫细心的把纯纯脸上的黑渍抹掉,含着笑,“纯纯,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你做错了?”   年轻的幼师看到黎芯纯的家长都到了,也就自觉的告辞了,纯纯一看老师走了,顾以枫又是一副帮着黎向晚的样子,嘴巴一瞥,不说话了。   “黎芯纯,我们跟你说话呢!”黎向晚一插腰,顾以枫轻轻抓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纯纯还小。”   “妈妈你能别问了吗?哥哥不是坏人。”纯纯底气不足的争辩道。   黎向晚真的有些生气了,“是不是坏人你怎么知道?你才多大?我是你妈!是不是坏人是由我来品评定的,而不是你!” ☆、118 赌她会回到他身边   纯纯气嘟嘟的腮帮鼓鼓囊囊的,她听到黎向晚的话,不知怎么的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妈妈还真的会说这样的话,本来哥哥跟我说我还不相信。哈哈。哥哥真的好厉害!”   “什么!”   纯纯高深莫测的眨了下眼,“那个帅气的哥哥说,妈妈生气时一定会用‘我是你妈’这样的话来说我,哥哥真的神准啊!”   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拉拢着纯纯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黎向晚心里的慌乱越来越重,感觉脑袋了缠了千万条细线。你缠着我,我绕着他,解不开也撑不开,只是纠缠在一起让她难以忍受的发乱。   “黎向晚。”顾以枫握着她的手微微用了,“你不必太急的,孩子需要慢慢的引导才能长到,或许纯纯真的只是遇到了一个心好的人,给了她一些吃的罢了。你看纯纯现在活蹦乱跳的,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可是我总觉得……不安……”   有种难以察觉的寒意由脊背上窜向四肢。看了看周围,接孩子的家长都走光了,周围只有三三两两的过客,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而且一直在看着。   因为黎向晚答应了顾以枫的求婚,在一个月后回英国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本来纯纯只是在幼儿园办理了暂时入园的手续,现在却是改成了长期的。   因为上次纯纯的“失踪”,黎向晚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都去幼儿园早早的等着,却一直没有见到那个纯纯口中的“哥哥”,过了一段时间,黎向晚也就认为那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现在接手顾氏。顾以枫忙于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婚事确实是定下来了,可是时间问题上却达不成一致。   黎向晚知道顾以枫现在应该是最难熬的时候,准备一次婚礼会耗费掉他大部分的精力。虽然他一直硬撑着说没有影响。可是这样的假话黎向晚心里明白得很。   所有人都在看着,看着顾氏在这位新主手中会怎样。成王败寇,顾以枫只要有稍稍的不留意,那些不认同他的人便会席卷而来。   黎向晚不能自私的让他去冒这个风险,于是结婚的日期一拖再拖,终于定在了三个月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   又是一天深夜,黎向晚半夜有些渴了。轻悄悄的踮着脚走到了厨房。   她倒完水端着杯子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却看到书房的门缝里还隐隐约约透着光亮——他还没睡?   黎向晚担心惊醒其他的人,脚下走的很轻,慢慢的挪动到了书房门口。她伸出手刚准备推开门看看情况,却被门内传来的声响震得一动不动。   “洛氏……我自然知道我这些天遇到的四面楚歌都是他搞的鬼。洛佑翼的手腕我真的见识到了,不过不用担心,我扛得住。城东的那块地绝不能放手,洛氏的手伸的也真够长……顾氏内部的那几个老将都被他收买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做交易,一切按照原路进行……你放心,黎向晚我自然会护住,你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顾以枫也并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但是黎向晚依稀能听出来他好像是在和那些做事的人说话,可是“洛氏”那两个字真真的扎到黎向晚的心眼里了——原来顾以枫面临的最大困难一直都不是别人,而是洛佑翼。   顾以枫在把请帖送出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会引来多少敌人,但他还是一意孤行。黎向晚的心里沉重异常,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在为她“报仇”,堵上自己的一切,不计代价的“报仇”。   他是在为她感到不值吗?   这些事情,明明那么困难,他却从来没和她说上半个字,明明危险就在周围,他却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眼睛里发烫的感觉牵回了黎向晚的思维,她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准备推门的手也收了回来。既然他不准备让她知道,她倒不如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   但是,她不准备坐视不管。   第二天清晨,刚被从被窝里拎出来的纯纯哈欠连天的歪着脑袋看着黎向晚为她穿上衣服,她红扑扑的小脸充满了迷茫,眼神呆呆的,没有一点儿清醒的样子。   黎向晚终于把她的外套套了上去,把纯纯的脸扶正,“纯纯,今天妈妈有事,可能会来的迟一些,你在幼儿园乖乖的,不要乱跑啊。”   “恩恩。”纯纯机械的点点头,待反应过来黎向晚说了什么突然眼睛一闪,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是啊,你一个人千万不要乱跑。”黎向晚点了点她的鼻子,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纯纯立刻精神百倍的一跃而起,“遵命!”   放学的时间到了,黎向晚攥紧了衣角,犹豫得站在校门口转角的树后,余晖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让本就纤细的身躯似乎风一吹就倒了一样。   伴随着铃声和靠近大门的人群,黎向晚眯着眼看着纯纯兴高采烈的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黎向晚身体微微僵硬,她按住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心脏,快步跟着纯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纯纯张着大大的笑脸,可爱的背包在背上一晃一晃的,她跑的步伐不大,却是很快,黎向晚走着走着就不自觉的小跑起来,待纯纯停下脚步时,黎向晚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那个将纯纯抱起来的人,像是得到了纯纯所有的信任一样,纯纯在他的怀里笑开了花,任凭他摸着她的头发,亲吻着她的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黎向晚的心头咯噔一声,她其实是很期盼纯纯可以这样的亲近这个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尤其在考虑到顾以枫的情况下。   明明已经做好的决定,却在这一刻犹豫了,黎向晚捏了下自己的手,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犹豫,千万不要犹豫。   洛佑翼接过旁边的人给的东西,尽数递给了纯纯,他冰冷的眸子却在此刻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到好像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一般。   温柔吗?他好像曾经对自己也是很温柔的,不过都付诸东流了。   黎向晚稳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吐出,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纯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黎向晚看着被她安排过来接纯纯的人顺利的将纯纯带上了车,她快步上前,稳稳地停在了洛佑翼的面前。   洛佑翼低垂的眸子缓缓的抬起,刚刚脸上的温柔还没有散尽,乍一看那样的眼神竟对着黎向晚,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乱跳起来。   “你、你离纯纯远点!”黎向晚摆出一副护着孩子的样子,沉着脸硬声硬气的冲着洛佑翼道。   洛佑翼身边的人刚准备上前,就见到他挥挥手,一时之间空阔的街角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没有因为看到她的出现而有半点的惊讶,相反了,黎向晚有种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安排的错觉,他好像料准了自己会出现,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一样。   洛佑翼上前一步,嘴角轻轻一扯,“给个理由。”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我难道没有资格让你这样的人离她远一点儿吗?”黎向晚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渐渐的没有了底气。   “理由确实很充分,但是你也看到了,纯纯喜欢我,而我恰巧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洛佑翼颠倒众生的脸越靠越近,“所以,你的警告无效。”   洛佑翼看着黎向晚惊慌失措的样子,满意的转身就准备离开,本以为身后的女人一定会沮丧的离开,却看着身影一下子闪到眼前,黎向晚的声音在颤抖,“洛佑翼,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   “你想说我不是孩子的父亲,所以没有资格?”洛佑翼微微歪着头,邪邪的笑道,“我倒想问问,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   黎向晚先声夺人,“顾以枫,顾以枫是……”   “奥,顾以枫……”洛佑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向着黎向晚一步步的逼近逼到她无路可走只能抬头直视着他的眸子,听着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我没记错的话,纯纯大名是黎芯纯,姓‘黎’,你想说那是顾以枫的孩子?黎向晚,我说过,你说谎的时候眼睛都能告诉我,你怎么还有胆量在我的眼前说谎呢?”   “你。”黎向晚涨红的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你胡说什么!”   洛佑翼不急不慢的伸手握在黎向晚的肩膀上,力气不大,却被她完完全全的控制在了自己的可控制范围之内,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重了,“胡说,只有你才会胡说。黎向晚,你当真以为,你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我一无所知?别天真了好吗?顾以枫欠我的,我全部会拿回来,包括纯纯,包括你。”   黎向晚扩大的瞳孔忍不住的收缩,她歪过头却是撞到他的眼底,洛佑翼笃定的样子深深的刻到了她的眼睛里,让她瞬间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都知道了吗……那纯纯……还有顾以枫……不行!不行!以枫现在才刚刚拥有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洛佑翼他不能,不能夺走!   黎向晚心虚的流转着目光,她张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她深知,她没有退后的选择,只要一退后,只要她妥协,所有的一切都会白费。   “洛佑翼。”她抬眸,有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寡淡,“你别再自以为是了。”围妖扑才。   洛佑翼淡淡的笑了,像是自言自语道,“自以为是吗?呵,什么叫自以为是你知道吗?”   黎向晚缩了下脖子,逼着自己狠狠的直视着他漆黑的眸子,略带苍白的薄唇一张一合,面子上苦苦保持着冷静,脑袋里却是冲动的说了一堆根本拦不住的话,“洛佑翼!你听好了!你这就叫做‘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认为纯纯是你的孩子,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和纯纯算是你的所有物?!这一切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想,你的自以为是!你听好了,纯纯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顾以枫,你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所以,你没有资格!”   洛佑翼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是眼底闪烁着的情感却是告诉着黎向晚他有在听。   黎向晚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猛地张开后一掌推在了洛佑翼的肩膀上,洛佑翼微微一顿,身体却没有因为她的一掌而移动半分,她涨红的脸似乎有一些慌乱,但是依旧强装着震惊,“对了,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也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你的关系,在你签下那张离婚协议的时候就已经完完全全的结束了。我可以告诉你,我黎向晚,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这里是d市,不是a市,你没有资格让我离开,我也没有资格让你离开,但是我们这样两看相厌,倒不如不相见。”   “两看相厌……”洛佑翼低沉着语气,“我可没有我对你有多少的厌恶。”   “恩?”黎向晚猛的抬眼,她愣是没有消化了洛佑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厌恶,为什么当初他会让她离开a市;若不是厌恶,她又怎么会躲他躲了五年?再者说,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已经完全摧毁了自己的形象。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厌恶她?   洛佑翼看着她愣神,轻笑着,“还有,我确实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用一直强调,我有眼睛,能看见。”   “你什么意思?”黎向晚看着他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一点点的气愤,相反的,他眼底的兴趣一览无余,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局促感,“你到底想怎么样?”   洛佑翼看着她的目光突然一变,垂在身侧的手猛的抬起,惊得黎向晚赶紧后退一步,他却没有给她让开的机会,直接按在了她的肩头上,慌乱的心跳感有内至外的冲击着黎向晚的神经,她觉得肩头上的力量似有千万斤的重量,让她刚刚咄咄逼人的话全部消失殆尽。   他指尖一动,轻轻掸去落在她肩头的一片枯叶,手却还是不轻不重的搭在黎向晚的肩上。   突然,洛佑翼像是发现什么一样,高深莫测的道,“黎向晚,我感受到了你的心跳,你当真是厌恶我?”   “你胡说什么!”黎向晚匆忙的移开身体,让他悬空的手猛地坠落。   洛佑翼笑着把手斜插到自己的裤子口袋,“你现在还想说我是自以为是吗?”   黎向晚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就因为简简单单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就敢断定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不知道为何他会有这样的自信感,但是一想到今天不把他的事情解决了,不管是纯纯还是顾以枫,都会受到他的伤害,她心里胸口倏地一紧,冷起了刚刚惊讶的脸。   “等着吧,我打赌,你会心甘情愿的回来的,我的女人只有被选择的份儿,没有去选择别人的份儿。”洛佑翼突然转生,话锋一转,只留给了黎向晚一个挺拔的背影,他微微侧头,夕阳的余光嘻嘻洒洒的落在他高挺的鼻翼一掌,一时之间,他俊秀的脸颊竟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神秘感,“不出两个星期,你必然会回来。”   洛佑翼话一说完,迈着脚步就朝着停在不远处的轿车走去,黎向晚愣愣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待反应过来他那一席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觉得寒意一下子由脚底窜到了头顶。   洛佑翼是要逼她回来,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   他就像是一个狩猎的猎人,一步步的设好了陷阱,看着她按着他的安排,渐渐的走进他的包围。待她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了——四面埋伏,他截断了她所有的出路,逼着她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吗?五年前黎向晚决定说出那个弥天大谎,带着纯纯去逃命的时候就没有束手就擒,现在更是不可能!   黎向晚想到之前听到顾以枫打电话,顾氏和洛氏已经争斗的快进入白热化了,洛佑翼定是想着等到最后,她会求着他放过顾氏。   但是不可能,黎向晚不可能会认输,顾以枫更不可能认输!   洛佑翼像是拿住了她的软肋,所以肆无忌惮一样。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纯纯的消息,会煞费苦心的每天背着她去见纯纯,为什么他会那样的断定自己一定会输!   黎向晚看着他即将进入轿车的身影,快步跑上前一把按住了即将关上的车门,她低着头,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的的表情,“洛佑翼,我和你打这个赌,两个星期内,我绝不可能回来!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回来!你就死了这样的心吧!”   “好,我等着看这个赌到底谁是赢家。”洛佑翼淡淡的张口,将目光放在黎向晚几乎苍白的手指上,她说完这句话,手陡然的失力,讪讪的收回。洛佑翼顺势关上了车门,轿车扬长而去。   “洛佑翼!你这个自己为是的家伙!我黎向晚,绝不可能再傻到让你随便的玩弄我的心意!我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黎向晚对着远去到已经看不到任何行踪的车子大声地喊道,她喊得声嘶力竭,几乎用尽力气一般的喊得很是大声。   坐在车子里的洛佑翼透过后视镜静静看着路边的风景,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伸出右手,感觉着手上面似乎还有她淡淡的温度,嘴角苦涩的微微一动。   *   龚烈焰从门外进来,远远的就闻到了办公室里面一阵阵的酒味,他蹙着眉,大步迈进洛佑翼的办公室,却发现空无一人。   “这家伙……”龚烈焰顺手扶起倒在桌子上的酒杯,心想着这个一向在公办事里面规规矩矩的洛佑翼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直接在办公室里面喝闷酒?   他在办公室里面溜达了一圈,脚步自然而然的停留在办公桌前,他目光一顿,弯腰拿起摊开着的文件,“顾氏啊,果然。”   龚烈焰把文件原封不动的放好,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转身出了总裁办公室,随手招来了一个保洁阿姨去打扫一下,自己则是径直的走向是总裁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   龚烈焰看着门口地上歪倒着的啤酒瓶,把这碍事的东西一脚踢开,伸手推开了门。   和总裁办公室一样,这里也是充溢着酒味。龚烈焰虽然喜欢去酒吧泡着,但是他对于酗酒这种事情并不是很赞同。   “你回来了就是为了喝酒?”龚烈焰调侃着半睡在椅子上的洛佑翼,顺手抢过他刚嘴边递到嘴边的啤酒一饮而尽,“按原计划,你在d市只需要待三天,但是你却是呆了三个星期。我问了你的秘书,她说你好像有长期呆着d市的准备,可是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呢?我们洛大总裁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啊!”   洛佑翼用力的扯了扯衬衫上面的扣子,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声音有些含糊,“你的话倒是变多了。”   “我的话本就多,但是你的话从就没多过——你好像说过,言多必失,对吧?”龚烈焰伸出长腿,悠闲的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堵了洛佑翼一口。   洛佑翼听着只是苦笑,“对,言多必失。”   龚烈焰看着他只顾着喝酒,也没有解释一下自己奇怪行为的意思,不禁有些好奇,“你怎么突然一个人喝闷酒了?”   洛佑翼抬眼看了他一下,却是没有说话,龚烈焰知道他是懒得和自己废话,“我要是没说错的话,你那么针对顾氏,只是因为一个黎向晚吧?”   洛佑翼刚准备喝酒的手一震,突然把酒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他喝的有了几分醉意,脸上透着淡淡红色,眼神也有一丝丝的迷离了,说话则是没了那么多的顾虑,“对,一个黎向晚,已经让我束手无策的!”   “束手无策?这个词用在你的身上怎么那么的不合适呢?”龚烈焰笑道。 ☆、119 要把她心甘情愿的追回来   洛佑翼撑起自己无力的身体,低沉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不甘,“这个傻女人,就爱和我对着干!”   “她又给你找罪受了?我就知道。”龚烈焰看着好友醉意朦胧的样子,笑道,“这算不算得上是自掘坟墓?翼。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这样的儿女情长起来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   龚烈焰了然说道,“哈哈,这五年了,你不敢去找她,不过是因为盛老爷子的权势过大,即使盛景兰在你手上你也不敢冒这个险!不过现在。你已经不用去担心和老爷子那里了,为什么不和她把话说清楚?”   洛佑翼苦笑着,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但是龚烈焰的话确实清清楚楚的传到他的脑袋了。   五年了,他忍住去找她的冲动,稳住蠢蠢欲动的盛氏,一心扑到工作上只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看着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但是一见到她,很多在心里面的话全都变了味道。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要她回来!”洛佑翼握在扶手上的手暴起了青筋,指节也泛起了白色,“可是她该死的非要去帮助顾以枫!”   龚烈焰看着他微微激动的样子,问,“你怎么说的?你是请她回来?还是逼她回来?”   好友的臭脾气他最了解了,洛佑翼这个人在人前就没有服过软,想看着他求着某个人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他口中的“我要她回来!”,定是想尽方法让她自己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回来——这一点儿,从洛佑翼近期一心对付顾氏上就可以看出来。   洛佑翼想想,“逼她回来?呵呵,她回来不是应该的吗?那是我的孩子!她骗我,说那是顾以枫的孩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可恨!”   “啧啧。可能她也是这么想着……”龚烈焰唏嘘道。   龚烈焰看着他又拿起一听啤酒,想着若是让他再这样喝下去,自己可能要承担起把这货背回公寓的责任了,于是索性起身走到洛佑翼面前。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别喝了,你现在这样喝闷酒不过是因为她不肯回来,我告诉你,我要是女人,我也不会来!鬼才会回到你的身边!”   洛佑翼烂醉着身子,早没了力气,任凭着龚烈焰轻而易举的单肩扛起了他的身子。他迷糊的问了句,“为什么?”   龚烈焰扛起了他整个身体,洛佑翼一米八几的身躯却还有几分重量,龚烈焰一咬牙就带着他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真怀疑你的情商是有多低!女人和其他东西都不一样,你堂堂洛氏总裁想要什么,可以说是招手即来,你可以用尽一切方法手段去得到那些东西,但是女人,有心!黎向晚那个女人,更是倔的厉害,你越是和她对着干,逼着她回来,她越会和你对着干!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有的女人因为权势可以放下自尊去迎合男人,但是你想着黎向晚乖乖的回来,简直是白日做梦!就算她回来了,恐怕也是要恨你一辈子的!”   “恨我?”他喃喃自语道。   “因爱深恨。”龚烈焰扛着这个大男人刚刚走到电梯那,就看到保洁阿姨震惊的望了眼他们,然后急匆匆的窜到了办公室里面继续打扫,他想着保洁阿姨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怕也是没见过洛氏最高权力者这般的模样。   “女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若是想要她回来,就好好的和她说,别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她不是你的老婆,他的背后有顾以枫撑着,不用顾及你说的话,做的事,你要是在她面前总是这副死样子,她啊,一定不想见你!”   洛佑翼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强撑着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干呕了好几下之后才微微缓过气来,龚烈焰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但是龚烈焰只想着今天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径直的道,“照我说,我就应该把那些误会先解开。黎向晚现在肯定是一看到你,就想到当初你把她扫地出门的绝情模样!”   “那还不是因为她!”洛佑翼反驳着。   龚烈焰看着他有听进去自己说的,沉着脸看着他,“也是为了你自己。我要是没说错,三个月后,黎向晚就要光明正大的变成顾氏的少夫人了,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翼,听我一句话,若是真的想她回来,就把她追回来,而不是‘逼回来’!”   洛佑翼陷入了沉思,他坚毅的唇角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有些吃力的伸手按了下电梯的按钮,他嘶哑着声音歪过头怔怔的看着一点儿出神,“你比我更懂女人,可是盛景兰……”   “我唯一不懂的,只有她。可同时,我也是最懂她的人……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你,不是我。”龚烈焰没意料到这时候洛佑翼会突然提到盛景兰,他微微一顿,就有些苦涩的淡淡回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洛佑翼拒绝盛景兰,有多少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但是,他却没法领洛佑翼的这份情,事到如今,他也不指望盛景兰能回头看他一样。盛景兰对于他,太简单也太复杂,他不得不去承认:每个人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是你们不一样,黎向晚她心里到底是有你的。若是错过,定比我还要可惜!而且,你洛佑翼向来都是不服输的人,若是在这件事上输了,你想你自己,也会不甘吧。”龚烈焰无视自己心头的伤感,他已经没法再去说服自己去追随盛景兰,这五年加上以前那许许多多的年月,时间让很多东西都明朗了起来。   盛景蓝,心里塞满了的只有洛佑翼,他又何必作践自己?   “龚烈焰。”洛佑翼轻唤,他刚准备抬头就感受手掌被大力的握住,洛佑翼一拳头重重的锤到了龚烈焰的肩头,让他忍不住吃痛的惊呼一声,“谢谢你。”   龚烈焰看着他脸上的醉意没有消去,可是眼中的神采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的暗淡了,道,“不谢,最后结果怎么样,还是要看你自己。”   洛佑翼扯了下嘴角,龚烈焰揉揉自己的肩膀,问道,“现在告诉我吧,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又为什么在这里喝闷酒?”   “因为她。”洛佑翼眼中闪烁着光彩,“我要带她回来。”   “祝你好运。”龚烈焰见着洛佑翼没有了之前颓废的样子,想必他的心理已经打定了主意,“走吧,我送你回家。”   d市:   黎向晚拉住了哭的喘不上气而在抽抽的纯纯,非常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和她说,“黎芯纯,你如果还是这样的胡搅蛮缠,我现在把那个人送你的所有东西全部扔出去,你信不信?”   纯纯抽泣着涨红了脸,好想下一秒就会憋过去一样,“妈、妈,你、你为什么要赶走那个哥哥?他、他对我那么、那么好!!”   “难道我和以枫哥对你不好吗?这世上对你是不是真的好的,仅仅看他送你的东西就能评定吗?黎芯纯,你怎么就不听妈妈的话?”黎向晚苦口婆心的劝说。   纯纯好不容易稳住了呼吸,“我听妈妈的话,可是妈妈你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我的哥哥撵走啊!”   “不准叫他‘哥哥’,他不是你的哥哥!”黎向晚被这两个字眼刺激到,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   纯纯一看到黎向晚近乎歇斯底里,她吓得又跟着哭了起来,“哇哇……呜呜……”   卧室的门突然“啪啪”的作响,顾以枫一手按在门把手上,一手使劲得拍打卧室的门,他略带着急的声音穿过厚厚的墙壁,冲到了都有些失控的两人的身边,“黎向晚,你冷静点!纯纯还小!你开门,我和她好好的说!”   “顾哥哥!”纯纯挣脱出黎向晚的控制,抽泣着奔到门边,黎向晚一个回神把纯纯抱到怀里,让纯纯的小手仅仅停留在离门把手只有一拳的距离,“妈妈!”   黎向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让顾以枫插手这件事,洛氏针对顾氏,这已经让顾以枫身心俱疲了。如果他又知道洛佑翼不断的接近纯纯,甚至到了这样的地步,这一切就彻底的乱套了。   黎向晚抱着乱蹬乱踢的纯纯走向床边,对着门说,“以枫哥,没关系,我会和她好好说的。”   “顾哥哥!!……”纯纯无视黎向晚眼神的警告。   继续向顾以枫求救,顾以枫听着纯纯的哭声,于心不忍,沉着嗓子道,“黎向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要对纯纯发这么大的火?”   “小事,你先去忙你的,不要担心。”黎向晚和顾以枫说完后狠狠的瞪着纯纯,厉声道:“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人?”   纯纯哭的一直在抽泣。   “因为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对我好的……而且、而且,他也很关心妈妈,但是妈妈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他不是坏人啊!”   黎向晚听到纯纯说的话,神经猛地一跳,纯纯刚刚说了什么,他关心她?   “你告诉我,他每次给你吃的喝的的时候,和你说了些什么?”黎向晚慌忙问道。   “哥哥问我过得好不好,问妈妈你过得好不好,问我有没有调皮惹妈妈生气……”纯纯闪烁着泪水汪汪的大眼睛,“哥哥说他不是妈妈的朋友,那他到底是妈妈的什么人?为什么妈妈你这么讨厌他?”   黎向晚握着纯纯的手陡然一松,纯纯趁机跑了出来,刚准备去打开门,却听到黎向晚淡淡的抽泣声。   纯纯转身,看着刚刚气呼呼的黎向晚此刻失神的抱住自己坐在床上,发出低低的哭泣声,她把脸整个埋在膝盖上,努力去压制自己的哭声。   妈妈,这是怎么了?   纯纯心里微微发痛,自己把妈妈气哭了吗?   纯纯肉嘟嘟的小手按在门上,听着顾以枫拍门的声音,转念一想,突然跑到黎向晚的身边,抱住了黎向晚,她有些慌张的趴在黎向晚的肩膀上,“妈妈,纯纯知道错了,妈妈你别哭了!纯纯……纯纯答应你不再去见那个哥哥!妈妈……啊!”   黎向晚忽然伸手把纯纯抱到怀里,她的脑袋搭在纯纯的肩膀上,声线不受控制的颤抖,“纯纯你没有错,妈妈不是生气,是心里面难受……妈妈的心,真的好疼……”   “妈妈……”   “纯纯,答应妈妈,不要再去见那个人了。那个人,会伤害到我们,会伤害到以枫哥。纯纯,你会希望以枫受伤吗?”   “不会!顾哥哥对我最好了!”纯纯赶紧回答道。   “是啊,顾哥哥对你最好了。”黎向晚抹了把自己眼角的泪水,牵强的扯了下嘴角,“你还要答应我,不要让叶庭哥知道这件事。不要让他知道你见过那个人,好不好?”   纯纯并不太能理解的问道,“为什么?”   黎向晚伸手捧起纯纯的脸,“因为那个人,也会让以枫哥伤心的。那个人……那个人……”   “黎向晚!”顾以枫手上攥着备用钥匙猛地打开了门,看到黎向晚抱着纯纯,眼睛红红的,“纯纯。”   黎向晚翻身站到地上,面对着顾以枫,“没事了,问题已解决了。对吗?纯纯?”   “对。”纯纯也是红着眼睛,这母女俩如今都想是红着眼睛的兔子,却是异口同声的说‘没事’。围沟向才。   顾以枫看着她们不再吵闹了,心里也就放心了,“你们啊,罢了。”   过了几天,顾以枫突然提议要回a市,理由是“丑媳妇也要见公婆”,黎向晚自然不会去嫌弃他“丑”的,她只是有点顾及洛佑翼,不知道洛佑翼到底是在a市还是在d市。若洛佑翼真听她的话回了a市,她现在又堂而皇之的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想到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就要正式的嫁给顾以枫了,于是,她同意了顾以枫的建议,回到了a市。   这次回去,她想着怕被洛佑翼知道,也就通知了好友赵飞燕,在机场看到赵飞燕老远就冲她挥手的时候,黎向晚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这还是五年前,她刚刚回到a市,那个时候,如果她没有做出那种的选择,或者现在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但是人生这种东西,向来没有后悔可言。   赵飞燕乐呵呵的把右手伸到黎向晚的面前晃了晃,“瞧!我的新男友向我求婚了!”   黎向晚被她晃得眼晕,她趁着赵飞燕不注意一下子抓到了她乱晃的手,拉到眼前看了看,“大手笔啊,你说说,这婚怎么求的?浪不浪漫?”   “再浪漫也没有顾以枫给你的求婚浪漫!你知不知道,a市的报纸都快登满了顾氏总裁‘掷千金只求美人一笑’的事情,我瞧着,这么多年了,你们倒是该在一起了。别让人家眼巴巴的等着啊,你说是不是?”赵飞燕收回手,嗔笑道。   “我……我答应他的求婚,是因为纯纯需要他。”   “别拿孩子做说辞!”赵飞燕笑道,转身望了下四周,“说起纯纯,现在她人呢?”   “我在这儿呢!”纯纯趴在顾以枫的怀里,伸出一只手冲着她们两个女人高高挥起,“赵姐姐好!”   顾以枫本想着一个人去拿行李的,无奈纯纯非要跟着,他只能抱着纯纯去取行李,而黎向晚先出去找赵飞燕了。   赵飞燕最喜欢可爱的孩子,如今,一看到纯纯,她的母性又被大大的激发到了,她大步上前摸了摸纯纯的脑袋,“这小嘴巴,真甜!来来来,姐姐抱抱!”   “你抱不动的,这纯纯啊长得快着呢,现在又胖了。”黎向晚看着纯纯瞥了她一眼。   赵飞燕不听劝,径直的把刚刚放到地上的纯纯一把抱起,“纯纯,你真的重了呢……”   “姐姐,你也胖了呐。”纯纯捏了捏赵飞燕的脸,笑道。   黎向晚上前解释道,“赵姐姐这不是胖,这是怀孕了。你看,她的肚子里也有个和你一样胖嘟嘟的孩子呢。”   “真的吗?”纯纯惊奇的低头盯着赵飞燕凸起的肚子,“那让她出来陪我玩啊!”   他们听到纯纯这样天真的话,笑成了一团,黎向晚捂着笑痛了的肚子,“纯纯啊,这个宝宝呢现在睡着,要等到几个月后才能陪你玩,你别急啊!哈哈!”   顾以枫推着行李箱,接过赵飞燕怀里的纯纯,看了下手表,“我们先去吃晚饭吧,我请客。”   “欧耶!”赵飞燕带着头就往机场里面的餐馆窜,顾以枫伸手拦了一下,“我刚刚已经打过电话,门口有人来接我们了,酒店我也订好了,不必在这里吃的。”   “啧啧,你瞧你家以枫想的挺周到的!”赵飞燕对着黎向晚挑了下眉,黎向晚微笑着受下了。   她说的没错,顾以枫为人周到,尤其是对她。   吃完饭,黎向晚带着顾以枫和纯纯回到了很久都没有回去的家,上次回来这,好像是几个月前。因为这里是a市,黎向晚每次回来都不敢久留,尤其是带着纯纯的时候,更是百般小心。而现在,她终于可以稍加放心的带着纯纯回道自己的家,不为别的,只为她身后有一个足以保护她的男人——顾以枫。   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依赖,对他的信任与日俱增。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向天下人昭告,他要光明正大的娶了她,娶了洛氏的弃妻。他都敢为了她与洛氏为敌,她又怎么会害怕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呢?   她,黎向晚,向来是不畏惧面对的人。   只不过,她一直有想要用生命保护的人,所以不得不去小心翼翼。   第二天,赵飞燕就上门拜访,把刚刚到家的黎向晚活活扯到门外,“好久不见了,实在是不能浪费我们相见的时光,走!shopping!”   黎向晚摇摇头,“今天周末,纯纯没课,我要在家看着她。”   “你不是有请保姆吗?”赵飞燕搂着黎向晚的手臂,一口把黎向晚的借口给否决了。   “但是赵飞燕的肚子都这么大了,你看看她能到人多吵闹的地方去吗?”黎向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开始抚养纯纯,她便很少再去购物,她宁愿留下时间在家呆着,也不想和那群“青春活力美少女”在商场里“厮杀”。   后来她总结了半天,可能是自己老了……   赵飞燕架起黎向晚的另外一只胳膊,“我赵飞燕是什么人?我的孩子要受到我的胎教,从小就要学会在人多的地方临危不乱!倒是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不是我婆婆妈妈……”   “姐姐!你拉着我妈妈做什么?”纯纯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这里的争论,赵飞燕心里暗暗惊呼不好。这个小祖宗一定缠她妈缠的厉害,现在要在她的眼皮底下把她妈拖走,那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赵飞燕一看到纯纯,立刻眼泛桃心的迎了上去,在纯纯毫无防备的时候“吧唧”一口,“我们的小纯纯啊,实在是太可爱了,没从看到你我就特别希望我肚子里的一定要是个和你一样萌萌哒的胖女孩,才不要是一个臭小子!”   “姐姐!能别再说我胖了吗?”纯纯不高兴的撅起嘴,“我胖但是我可爱啊!”   “呦呦,小纯纯还生气了呢?生气都这么可爱!”   “纯纯该叫我一声‘干妈’,来来,纯纯快叫‘干妈’?”赵飞燕逗着纯纯不亦乐乎。   黎向晚无奈的耸肩,“今天是不可能出去购物了。”   纯纯眨了眨眼,兴奋的探出脑袋。   “什么?购物!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啊?”黎向晚看着纯纯兴奋的样子,很是不解,“购物是大人的事情,你去做什么?”   纯纯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叫大人的事情?购物是女人的事情,购物可以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我为什么不去!妈妈,带我去!带我去!”   “哈哈,纯纯很有潜质啊!”赵飞燕弯下身子跟纯纯击了下掌:“来,跟着姐姐走,我带你去。” ☆、120 我想要正式的追求你   “什么啊,纯纯太顽皮了,她一定会乱跑的,到时候我看不住她怎么办?飞燕,你别胡闹!”黎向晚假装板起了脸。   赵飞燕一手搂过黎向晚的肩膀,腆着笑脸:“哪有孩子不顽皮的?纯纯有我们两个人看着呢?怕什么!再说。你不是一直担心你跟着我出去纯纯没人照顾吗?正好把她带着,让纯纯去看看我们a市的cbd有多么的豪华,高大上!”   纯纯一听,脑袋点的和拨浪鼓一样,连忙说,“对对!妈妈。你就带我去吧,我会很乖的。”   黎向晚看着纯纯和赵飞燕满脸期待的样子,苦笑一声,“怕了你们了,走吧。但是,纯纯我们要约法三章,人多的地方不准去,不住松开我的手,不准看到吃的就走不动道!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纯纯大大的笑脸。让黎向晚心里暖暖的。   a市的市中心和英国的完全不一样,不仅仅是风土人情不一样,更因为这里是a市,这里是黎向晚长大的地方,这里有着黎向晚童年的回忆。那时候,a市还不是这样的,而现在,a市的市中心更是换了一副面容。   赵飞燕从未离开过a市,不能懂黎向晚现在百感交集的心情,她们熟练的顺着人流走过一家家商铺,纯纯惊奇得看着这四周和她生长环境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不由得发现,相对于她成长的地方。她似乎更喜欢这个充满了和她长的都是一模一样,有着相同肤色相同发色人的街道。   因为,这里有说不出的亲切感。   在英国,她怎么都只能算是一个外来者。   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们一行人的手上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赵飞燕提议在街角的餐厅用餐,纯纯表示认同,黎向晚也只有跟着的权利了。   街角的红灯透着幽深的光彩,黎向晚牵着纯纯站在路边看着人群和车流在眼前经过,突然,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在了眼前,黎向晚皱眉看着只有一面透光的玻璃。想着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没素质在这里停车,怕是没过五分钟就会有交警送他一张大大的罚单了。   黎向晚轻轻拉了一下纯纯,示意绕过这辆车等红灯,她刚抬脚就看到黑色轿车的副驾驶车窗缓缓的放下,车窗里传来淡然的声音,“上车。”   “嗯?”黎向晚脚步一听,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刚准备再次抬脚时听到那声音更清楚了,“黎向晚,上车!”   这熟悉的声线让她浑身一颤,黎向晚没有弯下腰去看车里坐的是不是那个人,反而加紧脚步拉着纯纯想要走开。   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   “黎向晚!”车门猛地打开,副驾驶上走下来一身prada西装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熟练的推开车门,不急不慢的伸手拉住了正欲离开的黎向晚。   墨镜下洛佑翼的神情黎向晚看不清楚,可是他周身因为她的视而不见而散发出的寒气却是昭然若揭,他好像,生气了。   黎向晚的手腕被不轻不重的握住,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纯纯,心里想着还好纯纯没有认出来,头也没回的道,“麻烦松手。”   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男人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背后,“跟我上车。”   “黎向晚啊,过街啦!”赵飞燕顺着人群走到路中间回头去找黎向晚和纯纯,结果一看到那个被墨镜这了半张脸的男人就有些手足无粗,惊讶的张大嘴,蹙眉道,“洛佑翼,他怎么会在这!”   黎向晚深深的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洛佑翼,“抱歉,我没有义务一定要按照你说的做。”   “妈妈,这个哥哥是谁啊?”纯纯插嘴道。   黎向晚伸手把纯纯的脸转了过去,“陌生人。”   洛佑翼手上一顿,按捺着自己的耐心,道,“黎向晚,我有话和你说,你上车。”   “你是那个给我吃的哥哥吗?”纯纯听出了洛佑翼的声音,突然兴奋的问道。   “不是!”黎向晚下一秒就将纯纯的希望扑灭了,她手腕在洛佑翼的手掌中挣扎了半天却没有移动半分,急的额上渗出了冷汗,“你想做什么?有话就在这里说!”   洛佑翼伸手欲摘下自己的墨镜,黎向晚下意识的按住他停在眼角的手,她用只有洛佑翼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不准摘墨镜,我不想让纯纯再见到你!”   洛佑翼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那你让我在纯纯面前说我们的事情吗?”   黎向晚看着转过脸却是一直在想办法转过来的纯纯,顾及到洛佑翼万一说出一些纯纯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心里微微的动摇了,恰巧赵飞燕逆着人流赶了过来,远远的不敢靠近,黎向晚心里一动,“你等一下。”   黎向晚牵着纯纯,把她交到了赵飞燕的手上,和她嘱咐道,“纯纯先交给你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放心,我和他没什么可说的,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你注意点,有事就打电话。”赵飞燕不放心的看了眼目光一直追随者黎向晚的洛佑翼,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为什么她感觉着洛佑翼好像已经放低了姿态了呢,还是只是错觉?   “我知道的。”黎向晚又看向纯纯,“听姐姐的话,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黎向晚的话音刚落,洛佑翼就不耐烦的上前一把把黎向晚拉到自己的身边,头也不回的一路把她拉到了车边。   车的后门已经打开了,洛佑翼微微用劲,黎向晚只感到自己腰上被一推,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倒向了后座,洛佑翼紧跟着迈脚做了进来,门“嘭”的关上了。   “车门上锁。”洛佑翼对着司机命令道,“把隔板升起来。”   “咯嗒”一声,四周的车门都紧紧的锁了起来,随着细小的声响,后座和驾驶室之间的隔板缓缓的升起,黎向晚翻身坐起,大声道,“洛佑翼,你做什么!有话就说!”   洛佑翼像是没听到她说的一样,淡淡的开口,“开车。”   黎向晚突然起身扑向隔板,可是关紧的隔板纹丝不动,她尝试着打开车门却还是没有半点用处,气急败坏之下,黎向晚狠狠的冲着洛佑翼吼道,“小人!你到底要干嘛!”   “我说了,我有话和你说。”洛佑翼双手放在黎向晚的肩膀上,他眼睛深深的望进她慌乱失措的眸子,有些自责的苦笑道,“看来,我还是搞砸了。”   “什么?”黎向晚不太能理解洛佑翼这字里行间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禁锢着她的肩膀,着实让她动弹不得。   洛佑翼看着她微微咬唇,不甘被擒的样子,嘴角依稀带着笑意,“你这样看着我,我倒还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接下来的话了。”   黎向晚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不作声。   洛佑翼眼中倒映着都是她的模样,他轻轻移开一只手,小心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黎向晚正在奇怪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之间另外一只手顺着肩膀往下滑动,不经意间已经执起了她的右手。   洛佑翼的目光触及黎向晚洁白的右手,看着她纤细的手指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嘴角的笑意更重了,他轻轻摊开黎向晚因为紧张而微微握在一起的右手,优雅得执起她的手腕,语气轻飘飘却是十分严肃,他说,“黎向晚,我想要正式的追求你。”   这一句话闯进黎向晚的脑袋里,震得她不可思议的抬眼看向她,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微微张开的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佑翼趁着她出神的那刹那,猛然把小盒中darryring的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黎向晚在才反应过来他做什么,又羞又恼的一把推开他,“洛佑翼,你疯了吗!”   下一秒,她就准备用左手把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刚刚把戒指捏在两指之间。想要扔回去的那刻,她猛地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她看见了那小盒上秀气的文字“darryring”以及戒指内侧深深刻画的“lxw”。   他懂不懂送戒指的含义?他懂不懂darryring的含义。   黎向晚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把戒指塞到他的手心里。“你要疯自己疯去,别带着我!”   “你可以接受顾以枫的戒指,却不愿意接受我的戒指吗?”洛佑翼低头看向手心中精致的戒指,语气淡淡的不悲不喜。   黎向晚瞪着美目,“你也知道我已经接受了以枫哥的戒指,你现在这样,不觉得可笑吗?”   “但是,你的手上并没有戴着他的戒指。”洛佑翼抬眼,笑的竟然有丝狡黠。   黎向晚把手缩了回来:“那关你什么事?我只是暂时取下来了而已!”   “上次见你也没有。”洛佑翼幽幽的笑着。   黎向晚只觉得他的笑格外的刺眼,抬脚想去敲司机和后座之间的夹板,刚一动脚就感觉到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从座位的底下竟然捧出一捧紫色的郁金香,刹那间,黎向晚觉得那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可是当着洛佑翼的面,才拿出来又不好意思直接扔掉。   紫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无尽的爱。   洛佑翼这样反常的举动和藏在座位底下的花束让黎向晚的心彻彻底底的乱掉了,之前还冷言冷语的他今日到底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洛佑翼看着藏好的紫色郁金香被取了出来,看着她目光颤抖着不敢看他的样子,眸如春水,“送你的,喜欢吗?”   黎向晚真的很像撕开洛佑翼的人皮看看那是不是一张面具,她硬生生忍住了扑上去的冲动,极具耐心的伸手把花低递到他的眼前。“你的花,拿好,我不要!放我下车!”   “龚烈焰说是女人都是喜欢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洛佑翼并没有放她下车的准备,调笑得抬起黎向晚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眸。   洛佑翼这样毫不顾忌的目光几乎穿透了黎向晚的全身,她如惊弓之鸟般一跃而起。“嘭”的撞到头后忍不住哼出声,“疼……”   “哎。”洛佑翼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拂过她的耳畔,温暖的手上覆在她的手掌之上,轻轻揉着她撞到的脑袋,好像是嘲笑又像是关心般淡淡地说,“就你这个毛毛糙糙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大我们的孩子的。”   “那不是你的孩子!”黎向晚争辩道,感到头顶的力量因为她的话而突然增大了,也就噤声不敢再争辩了。   黎向晚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头上移了下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把我从以枫的身边抢回去,你以为我理所当然的还跟五年前一般,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世上没有什么理所当然,有些事情我也懒得去和你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阴谋是绝对不可能得逞的!把我当作武器去打击以枫,用甜言蜜语把我骗回去,洛佑翼,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洛佑翼被黎向晚正经的一席话怔到了,他半天才理解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待理解后他只觉得顾枫那一堆话都是还无用处的,不觉苦笑,“龚烈焰说,天底下的女人都收不住戒指加鲜花,你竟然不在在个范围之内。”   “前提是,那个女人要对你有情。”黎向晚的话让洛佑翼的神情为之一滞。   洛佑翼低垂着眼眸,很想说一句“难道你不是吗?”但是想着龚烈焰一直警告他,女人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逼得”,他只是笑笑不在说话。   现在,想从黎向晚的嘴里得到一句实话似乎太难了。   “放我下去!”黎向晚失了耐心。围肠尤圾。   洛佑翼敲了敲隔板,隔板缓缓的移了下来,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对着黎向晚笑着说,“今天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我说到便会做到。但是我要补充一点,我不是利用你去针对顾以枫,而是为了你而去针对顾以枫。”   洛佑翼伸手把郁金香和戒指送放到了黎向晚微凉的手上,对着司机说,“送她回刚刚上车的地方去。现在开门,我下车。”   话音刚落,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洛佑翼一直很具有压迫力的身影从右边消失了,黎向晚还沉在洛佑翼刚刚那句话中难以自拔,就听到关门声和轿车启动的声音。   洛佑翼,竟是让司机把她送回去,而自己下车了。   怀里的郁金香娇嫩带香,黎向晚握着装有戒指的小盒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洛佑翼说,他不是利用她去针对顾以枫,而是为了她去针对顾以枫。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之前在英国放下狠话说“不出两个星期,你必然回来。”而现在,有突然变脸,像是求着她回来一般。   他刚刚说什么,他要追求她?   黎向晚的心尖猛地颤抖起来,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红到快要滴血的两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刚刚和洛佑翼说话全凭着那一口气,说的很是硬朗,现在洛佑翼离开了,周围的气压就下降了,她深深吐出这口气才有些恢复正常。   在洛佑翼面前,她总是逼着自己拿出一副无情的样子,着实很费力。   明明爱他入骨,却不敢透露半分,深怕被他抓到蛛丝马迹后又要落的一身的嘲笑。   明明不恨他,却要摆出伶牙利嘴的样子,只愿他不要看清自己的心思,而任其糟蹋。   黎向晚恨极了自己现在的多愁善感,而现在,却是畏首畏尾的顾及太多。   岁月易逝,人亦易变。   洛佑翼的一言一行清晰在黎向晚的眼底一遍遍的重复,直到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请她下车的时候,黎向晚还是没能弄懂洛佑翼今天的反常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的高深莫测,她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够懂得。   下了车,黎向晚拨通了赵飞燕的手机,不久之后,赵飞燕就带着纯纯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她看到黎向晚手上的一捧郁金香也是吓了一跳,待走进看清她右手握着的darryring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纯纯看到鲜花很是高兴,她咻了下鼻子,“妈妈,这是刚刚那个哥哥给你的吗?”   黎向晚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半晌只能点点头,“嗯。”   纯纯将鲜花从黎向晚的手上接过,花束对于纯纯来说太大了,几乎遮住了她半个身子,纯纯伸长脖子想去细细欣赏,却看见花束的中间深深藏着一张淡紫色的卡片,纯纯艰难的将卡片拿了出来,“妈妈,这里面有着卡片!”   黎向晚一顿,赵飞燕伸手将纯纯手上的卡片夺了去,看着文字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黎向晚喃喃自语道,眼眸越睁越大,在读懂这句话时脸上顿时燃起一阵红晕。   这一句话本是古时情话,本是情人之间的恋语。   大致意思便是我愿为你付出我所有的美好年华。   却不知为何,用在他们身上是那样的合适。年少的岁月,整整八年,他们由陌路人变为最为亲近的人,又变为最为疏远的人。八年的时间,正是他们青春年少最好的时光!   而洛佑翼这一句“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却是明了的说出了,他的青春愿意全部给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分明知道,她要结婚了,和别的男人。   黎向晚眼眸中流转着不可思议,也带有着若有若无的羞涩。   这般情话,他从前是从未说过的。   “妈妈,我说这个哥哥不仅关心我,也关心你吧!”纯纯突然插话,让黎向晚发现自己隐瞒他的身份已经是完全失败的,她沉下眸子看着纯纯,“小孩子别乱说话!”   “唔。”纯纯嘟着嘴不再言语。   赵飞燕看了看手中的卡片,再看向黎向晚,踌躇着问道,“他……说了什么吗?”   黎向晚看了眼纯纯,赵飞燕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推了推赵飞燕让她先带着纯纯去周围吃点东西,才上前靠近黎向晚,担忧的问道,“现在说吧。”   “洛佑翼……”黎向晚抿了下渐渐失去血色的唇,心里烦躁得像是有千万匹骏马奔腾而过,她一咬牙,道,“洛佑翼说要追求我!”   “我没听错吧!”赵飞燕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指了指黎向晚手中一直握着的戒指盒,“这些……这些都是他送你的?”   “恩。”   赵飞燕拿着黎向晚递过来的戒指盒,打开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我当真没看错吧?洛佑翼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不知道你要嫁给顾以枫了吗?”   “他知道。”   赵飞燕也和黎向晚一样陷入沉思,“他,或许是真的又发现你的好了,所以想要挽回你也不一定!黎向晚,你什么时候竟成了这样的抢手货?哈哈!”   “我倒不觉得他是想挽回我,我只觉得这事情太奇怪了。”黎向晚的唇抿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他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五年之间,他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现在,我终于整理好心情,想要去嫁给以枫和他好好的生活,他却说他想要追求我!他分明是想要搅乱我的生活!”   赵飞燕等着黎向晚把这牢骚发完。恍然大悟般,“你说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黎向晚看着赵飞燕欲言又止的样子。   “会不会……洛佑翼终于忍不住了?”   “啊?”   赵飞燕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算命先生样,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对于洛佑翼这个人我算不上太了解,但是至少我知道他是一个不会轻易说出这样话的人。几年之间的变化太多,多到让我们已经无法再去了解他的心思。但是,如今看来,他将自己的心送到你的手上,抓住还是扔掉。只是你一句话了。”   “你的意思……他喜欢我?”黎向晚捂着嘴透出让她不敢相信的话。 ☆、121 一起到幼稚园接女儿   赵飞燕将戒指盒里面的戒指拿了出来,执起黎向晚的手。   完美无瑕的正好戴上了无名指,“你的无名指,不也一直为他留着吗?顾以枫的戒指,你只是当众时带过一次。其他的时间,这无名指不是都为这颗darryring留在吗?”   黎向晚的脑子里乱乱的。赵飞燕的话刻在她的心上。她很想去否认,但是事实又怎么否认?!   “洛佑翼,在感情的事情上,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初学者。”赵飞燕握住了黎向晚的手,她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黎向晚冰冷的指尖。“扪心自问,五年前,如果没有莫子惠、盛景蓝,你会不会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你离开他,究竟是不爱了还是迫不得已?”   “我……我不知道!”黎向晚慌乱的收回自己的手,目光凝在银白色的戒指上,“就算没有那些人,他还是利用了我!这样的人,我怎么敢去爱他?”   赵飞燕轻笑。“对啊。只是不敢爱,而不是不爱。”   赵飞燕一语惊醒梦中人。黎向晚的瞳孔猛的收缩了好几下,愣在当地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赵飞燕的话。   “你打算怎么办?”赵飞燕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成功的把黎向晚神游的心思招了回来。   黎向晚低下头,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不知道。”   “顺其自然吧。”赵飞燕轻叹一口气,“但是我想要告诉你,顾以枫待纯纯再好,也不可能变成她的亲生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洛佑翼。这个孩子,流着洛佑翼的血,长着洛佑翼的样子。看到洛佑翼自然会感到亲近。就像刚刚,纯纯一直在问我们洛佑翼带着你去哪里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是对她很好的‘哥哥’。我想,你应该也有发现……纯纯和洛佑翼越来越像。她越是长大,她就会越来越像他。”   黎向晚沉着眸子,“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莫子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   “停!”赵飞燕堵住了黎向晚的话,“你现在顾忌的不是洛佑翼而是莫子惠?黎向晚,你会不会想太多?那是洛佑翼的孩子,也就是莫子惠的孙子。她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就不会薄待了纯纯。”   “你不知道,莫子惠曾经威胁过我,打掉纯纯。”黎向晚的话让赵飞燕浑身一颤,“当初盛景蓝装作怀孕,莫子惠逼我打掉纯纯,为了保证盛景蓝孩子的地位,她不惜打掉纯纯!”   “莫子惠,这么狠心!洛佑翼知道吗?”   黎向晚摇摇头,“我没和他说过,他相信盛景蓝,又怎么可能相信他妈会威胁我呢?他,一直站在她们那边……与我为敌。”   赵飞燕拍了拍黎向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总觉得,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很祝福你,因为我知道,洛佑翼是你的梦想。而现在,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我只想让你幸福,你的幸福是谁,你就该选谁。而不是,因为一些顾虑,而放弃你一直追求的东西。”   “只是我的……真的让我很迷茫。”黎向晚轻轻叹气,谈话间,纯纯已经走回来了,黎向晚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对着纯纯扯起大大的笑脸,“纯纯,玩的开心吗?”   “开心开心!今天纯纯吃了好多好吃的,玩了好多好玩的~!还有啊,纯纯还见到了帅哥哥!”   黎向晚突然紧紧盯着纯纯,出乎意料的问道,“纯纯,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人?”   “恩?”纯纯仔仔细细的想了想,说,“因为那个哥哥长得真的好帅好帅啊,而且哥哥对我很好,哥哥的怀抱很温暖,哥哥的声音很好听……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纯纯能感觉到,哥哥是真心对我的,他……他……他就是很好很好!”   黎向晚看着纯纯一本正经的样子,失笑道,“那他和你的顾哥哥比呢?”   纯纯很是纠结的眨眨眼,“这……没有可以比较的地方,顾哥哥对我也很好但是感觉不一样。纯纯一直琢磨着,等纯纯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顾哥哥,或者是像顾哥哥一样对我好的人。但是,那个帅哥哥,却给了纯纯安心的感觉……那感觉……听班上的小月说,是……是父亲的感觉!”   纯纯的话让黎向晚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动弹不得。   她最担心的事情原来早就发生了!   这世上最割舍不断的就是亲情,融入血肉的亲情!   黎向晚怔在那里半天,赵飞燕想着她定是承受不住纯纯的话,果不其然,下一秒,黎向晚脚步不稳的一把抓住赵飞燕的衣袖,颤抖着望向纯纯,纯纯不知所以的回看着她,有些担心的说,“妈妈,纯纯不再提那个哥哥了,妈妈!纯纯知道错了……”   “你没有错……”黎向晚苦笑,赵飞燕怕承受不住的黎向晚,上前扶了一把,安慰着,“这孩子,说话不过脑子的。”   黎向晚突然冲着纯纯张开手臂,“过来,纯纯。”   纯纯听话的跑到她的怀里,黎向晚猛地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声音闷闷的,“纯纯,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就是我的幸福!”   纯纯不太能懂黎向晚的话,任凭黎向晚这样大力的抱着,赵飞燕微笑着,心想着黎向晚心里也算是有个答案了。而自己,还好不用去纠结那么多。   洛佑翼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单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熟练的掏出手机拨打了号码,他因为黎向晚干净的无名指而暗暗作喜,又因为她一直抗拒自己而有些沉闷,“龚烈焰,我照你说的做了。”   龚烈焰翘着二郎腿,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扑到你的怀里,说着什么‘我好感动啊!’之类的话?哈哈!”   洛佑翼一挑眉,“没有,她说我疯了。而且……把花和戒指都还给了我。”   龚烈焰放下腿,笑道,“你的老婆果然与众不同,这样百试不爽的办法在她那竟然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也算是开了眼界!哈哈!”   “对付女人,你也有不行的时候。”洛佑翼默默的得出了结论。   “非也非也!”龚烈焰因为洛佑翼的话而有了兴致,“花和戒指不是没有作用,而是作用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我倒问问你,最后,她有没有接受?”   “恩,我扔给她就下车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扔掉。”   龚烈焰一拍大腿,“干得好!她这是要面子,毕竟你们分开了五年。而且五年前,是你让她离开的,她和你有距离也是情理之中。要是我猜的没错,她现在一定抱着你的花在思考人生呢!哈哈!”   洛佑翼深沉的眸子闪过一刹那的光彩,“但愿如你所说。”   龚烈焰微微一笑,“让我好好教教你,这女人啊,对于死缠烂打这一招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再者说,你们之间还有一个纯纯呢,我瞧着,继续从纯纯那里突破,成功指日可待。”   “恩。”洛佑翼挂断了龚烈焰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a市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整整五年,他和她相隔着万里。   转眼五年,她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洛佑翼如同雕刻般的容颜上缓缓流出一丝丝柔情,很多他不能明白的事情也终还是明白了清楚。他不能懂自己的反常,也不能懂那些日夜的魂牵梦绕……到头来,不过一个“情”字。   五年前,他说出一个“爱”字是那样的轻松,他知道黎向晚在他心里或许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但是他却不太能理解这个字有多么重要的含义。而现在,时间让他越来越能看清自己的心,竟随着她而摇摆不定。   洛佑翼以前最看不起的“男女之情”,如今却牵绊起自己,他苦笑着却又不得不去承认,他想要那个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   黎向晚在路边停好了车,顺着小路朝着纯纯幼儿园的地方走去,但是微微斜着身子靠在幼儿园门口墙壁上的身影,让她不自觉的停下了步伐。   洛佑翼,又来这里做什么?   今天洛佑翼随意的穿了白衬衫,衬衫领口上细细描画着简单的黑色花纹,衬衫悉数扎到了腰间。整整齐齐的却又不失闲适的感觉。   他抬起手表看了下时间,又望了眼幼儿园,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周围等待着孩子的父母,尤其是年纪尚轻的女子,忍不住用余光细细打量起他。黎向晚不得不去承认,洛佑翼站在那里便像是一幅画一般。   脑海里突然响起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几句话。黎向晚的脸颊微微一烫,赶紧甩甩头。赶走那奇怪的感觉。   洛佑翼等的很有耐心,黎向晚一般会提前十分钟到,也不知道洛佑翼是提前了多久到的,但是看他略带疲惫的双眼。怕也是等了蛮久的。   黎向晚咬了下唇,现在是要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还是直接让他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哪一个,都觉得很刻意。   黎向晚眼看着还有两分钟就要放学了,一个决心就快步的走到幼儿园门口,洛佑翼站的地方离幼儿园的大门还有十米的距离,而她的目标则是大门的正门口,正要纯纯一出来第一个看到的是她。黎向晚只要足够快的把纯纯带走,纯纯或许就看不到他了。   黎向晚快步走向大门,全然不过脚下。或许是走的太急,或许是心里紧张,明明走了很多遍都不会崴着的路,这一次偏偏的崴了个正着。   当着脸扑向地方,黎向晚心里除了骂着这万恶的地面一声,还有祈求那个站在那边的男人千万不要回头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   但是,事总与愿违。   右手臂上传来力量将她的身体由着下降变成了一个旋转,紧接着腰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裙让她脸上如同火烧的一般。   脚上一软,竟然直接扑到了洛佑翼的身上,一下子让黎向晚不知所措。   “呵。”洛佑翼淡淡的笑声让黎向晚的脸更红了,她一用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竟然疼的要命,“嘶……”   黎向晚咬着牙想要从他身上离开,可是脚上越是用劲,疼痛感越是强烈,她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狠狠的一咬牙,猛地推开洛佑翼。可是下一秒身体就无力的瘫软下去,脚腕那传来钻心的疼痛感。   “疼……”   洛佑翼看着她硬撑的样子,眉头也皱在了一起,他伸手却被她用力的推开,“不用你帮忙!”   他退了回来,也没有在准备插手的样子,反倒是有故意说道,“你现在的样子也是带不走纯纯的,正好我准备带纯纯出去玩。”   “你敢!”黎向晚怒目瞪他,脚上又是一阵抽痛,“嘶……”围狂围才。   “你觉得我敢不敢?”洛佑翼抱着手臂,“可以试试看。”   伴随着放学铃声,陆陆续续有孩子从校门口跑了出来,黎向晚眼瞧着洛佑翼大有放手不管看好戏的样子,心里也急了起来,“我说,你……扶我一下!”   洛佑翼歪过头,冲她扬起嘴角,手上却没有动。   “喂!洛佑翼,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黎向晚准备把这一段话说的很有气势,没想到一开口竟然像是撒娇,黎向晚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并且上前一把搂住了她的细腰,她嘴硬道,“我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纯纯担心!还有,等会你不准和纯纯说话!”   洛佑翼一顿,冲着门口瞥了下目光,远远地纯纯背着小包正没头没脑的在找黎向晚,他一手握住黎向晚不可一握的腰,一手高高举起,“纯纯,在这儿!”   纯纯循着声音看去,“哇塞”一声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看着黎向晚近乎是半趴在洛佑翼身上的样子,“啧啧”两声后,笑道,“妈妈,你怎么会和哥哥在一起?你为什么靠在哥哥身上?”   “我……”洛佑翼摆明了想看她如何去解释,她索性也不去解释了,“我们走,回家!”   纯纯奇怪的看向洛佑翼,洛佑翼并没有说话,笑意中传达着“我按你说的不说话,倒是看你怎么说。”这让黎向晚愤愤不平的同时,又恨不得扒开他的嘴好好的和纯纯解释清楚。   黎向晚试着走一步,疼痛感顺着神经就窜到了她的脑袋里,她闷哼一声,生怕纯纯发现她崴了脚,洛佑翼及时的跟上一步,握着腰的手顺其自然的摆在了她纤细的手臂上,还是不作声。   “妈妈,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怪怪的?”纯纯不放心的问道。   黎向晚的额头渗出冷汗,纯纯的话让她更加无措,她忍不住抬眼看向洛佑翼,对上他含着笑意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洛佑翼神情一凝,她以为他要松手任她“自生自灭”的时候,就看到他一个大步走到自己的眼前,紧接着伴随着纯纯的惊呼,自己被他轻而易举的背到了背上。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黎向晚在纯纯的眼前被他背到了背上,脸上满是局促的捶起他的背。但是相对于洛佑翼宽广的背来说,黎向晚的力气实在是微不足道。   洛佑翼对着纯纯一笑,微微侧过头让黎向晚能到看到他的侧颜,“反正最后的的结果一定是我背着你,倒不如在你开口前先把你背上。否则,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洛佑翼的话堵得黎向晚哑口无言,刚刚那刻她还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让洛佑翼把她移到停车的那里,现在不用她开口,她已经稳稳当当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独特的味道溢满了她的鼻腔,让她脸上的红云似乎更重了。黎向晚一低头,脑袋就可以埋到他的颈项,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脏开始快速的跳动起来,而这样的跳动让她的不安就更重了。因为在他的背上,她的心脏离他的心脏,真的好近好近!   黎向晚只穿了简简单单的一条乳黄色的连衣裙,而洛佑翼亦是只身着单薄的衬衫,这样靠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宽阔的背传来难以言表的安心和他似乎越来越清晰的体温,黎向晚恨不能钻到地里面去。   这个男人,凭什么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让她惊慌失措?   纯纯笑的很是开心,“妈妈,哥哥背妈妈了耶!”   黎向晚歪过脸却还是避免不了面部贴在他的背上,她压抑住自己微微粗重的喘息声,“放我下来,我只说一次……我……啊!你干嘛!”   洛佑翼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直接背着黎向晚走了起来,纯纯跳跃着跟在洛佑翼的身边,黎向晚感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难堪的同时紧张到要死。   他轻声道,“死鸭子都像你这样的嘴硬。”   “你说谁是死鸭子!”黎向晚不甘的立起身子,却被洛佑翼有意的一颠又颠倒在他的背上,“我跟你讲,你把我送到车子那里就行了!还有,我让你背着只是万不得已,你别瞎想!”   洛佑翼的笑意通过他背部的颤动传递给黎向晚,表露无遗。   黎向晚看他不说话,以为就是默认了,没想着洛佑翼背着她却不是向着她停车的地方去,而是向着反方向不急不慢的走着,黎向晚在他背上呆不住了,“你走反了,我的车在……”   “没走反,我本来就准备待纯纯出去玩的,只不过现在又多带了一个。”洛佑翼一边说着,已经走到了他的轿车旁,轿车的门在他站稳的那刻就被人打开了,黎向晚一低头,发现竟然是纯纯开的门。她还没来得及去说什么,身体就下降到和车门平齐的高度,紧跟着自己被稳稳地抛到了车的后座里面。   黎向晚起身想要往外走,刚抬头就看到纯纯被抱了进来放在她的旁边,洛佑翼深沉的眸子紧紧看着她,“我先带你去医院。”然后转头看向纯纯,“然后按我们约定的,带你们去玩。纯纯乖乖的,你妈妈的脚受伤了,所以可能要占用你玩的时间了。还有,在后面好好照顾你妈妈,她伤的是右脚,不要碰到哦。”   “好的!”纯纯在洛佑翼脸上“吧唧”一口,笑呵呵的带上门,这顺其自然的举动让黎向晚有些吃惊,“你们,约好了什么?”   “嘻嘻。”纯纯扑到黎向晚的怀里,蹭着她的袖口,像只撒娇的猫咪一般,“这也是秘密喔,但是既然带上了妈妈,就偷偷告诉你吧!”   “恩?”黎向晚看着纯纯高兴的样子,心里不忍心去扫她的兴致,再考虑到自己现在走路不方便,想要一个人把纯纯带回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语气也就软了一些。   纯纯看出黎向晚的妥协,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帅哥哥偷偷找我出去玩,本想避开妈妈你的,结果……妈妈,你的脚是怎么弄得?是不是很疼?”   纯纯突然收敛了笑意,转为清清楚楚的担忧,她靠在黎向晚的手臂上,抬起眼,“妈妈怎么这么不小心,纯纯走路都不会摔跤了,妈妈怎么还不如纯纯?”   黎向晚看着她言语中竟然和洛佑翼有了些许的相似,她心口一紧,安慰道,“是我不小心,妈妈确实不如纯纯。”   “哎,不过没事!”纯纯站在座椅上,攀到副驾驶的座椅背上,炫耀似得够到洛佑翼的颈项,然后讨好的又蹭蹭洛佑翼,道,“妈妈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玩,纯纯好开心啊!”   开心吗?   黎向晚看着纯纯脸上不加掩饰的笑意和发自内心的喜悦,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洛佑翼侧过脸摸了把纯纯的脑袋,纯纯高兴的在座椅上几乎快要跳了起来。   十几分钟的路程,洛佑翼带着他们去了趟医院。医生说没大碍,开了几幅外用的药,当着洛佑翼的面演示了正确涂药的方法。又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洛佑翼的肩膀,道,“自家的老婆要好好的心疼,一天涂三次,涂完药不要碰水。”   “医生,我和他不是……”黎向晚情急想去解释,结果洛佑翼淡淡的道。“好的,谢谢医生。” ☆、122 两人热吻一分钟   “嘻嘻。”纯纯站在边上,突然扯了扯黎向晚的裙边,“妈妈,以后要让帅哥哥帮你涂药吗?”   “不要总是习惯性的麻烦别人。”黎向晚皱眉,不太赞同纯纯这种总是喜欢依靠别人的行为。   纯纯看着洛佑翼,咬了下唇。“可是,纯纯不会涂啊!刚刚纯纯很认真的在看,但是真的还是不会……医生说了,涂药的方式很重要。”   担心的神情在纯纯脸上展露无遗。   黎向晚刚刚想说些什么让纯纯不要再担心了,结果纯纯的神情突然一变,“而且。要让哥哥来涂药的话,纯纯就可以看到哥哥了!而且妈妈和哥哥接触后,也一定会发现哥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洛佑翼耸耸肩,表示这并不是自己教的,黎向晚无奈的看向纯纯,“可是,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纯纯噤声,洛佑翼随手将医生开的药拿到手里,走了几步来到黎向晚的身前。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黎向晚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洛佑翼,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她抿了下唇,道,“很谢谢你今天送我来医院,但是我还是以前那句话,我们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纯纯的面色不太好,怕是想着今天出去玩的计划要泡汤了。   洛佑翼也没转身,听着黎向晚继续讲,“诺,也谢谢你照顾纯纯,但是她和你还是不要见面的比较好。还有。我会打车回家的……你干嘛!”   黎向晚坐在椅子上的身体被洛佑翼转身一个连贯给抱了起来,她刚刚还对着洛佑翼的背影喋喋不休,现在一下子被“公主抱”惊得慌乱起来。   洛佑翼低头,和她的目光对个正着。他那熟悉的俊美脸颊离她越来越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他轻轻掀动嘴唇,故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轻笑,“你的话,真多。”   黎向晚的人整个是贴在他胸口上的,他的心跳声格外的清晰。在她的耳边奏响让她神魂颠倒的乐曲。她原本因为惊吓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已经泛起淡淡的白色,脸上却是红的要命,而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随着他的心脏在一起跳动。   洛佑翼轻轻的把她往怀里一颠,让她更稳当的在他怀里躺着,黎向晚一紧张,下一秒就将整张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压抑着声音,“洛佑翼,你……你放我下来!你这叫趁人不备!快放我下来!”   胸口传来笑声的震动,洛佑翼当做没有听清她的话一般,横抱着黎向晚的同时低下头看着纯纯,“看来你妈妈不太同意我带你出去玩,我只能行此下策。纯纯,你觉得我这算是‘趁人不备’吗?”   纯纯哪清楚“趁人不备”是什么意思,但是是洛佑翼说的话,她毫无原则的狠狠点头,“不算不算!”   黎向晚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给别人养了孩子,她的呼吸都是混乱的,思维也跟着混乱起来。   洛佑翼因为抱着她,所以走的很是稳当,黎向晚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怀恋他怀里的温度,这样的温度……给她一种久违的安心感觉。   周围的人含着笑目送这一对离开,纯纯高兴的在前面开路,没一会儿,黎向晚又被洛佑翼放在了轿车的后座上,紧接着,纯纯也坐了进来。   “妈妈你知道吗?a市最新开的那家游乐场有一个号称是世界上最美的摩天轮,纯纯好久之前就想去玩了,可是……顾哥哥最近都很忙,我又不敢和妈妈你说……今天终于可以去看到了!据说好漂亮的!”纯纯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洛佑翼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反光镜清楚的看着,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黎向晚看着洛佑翼的背影,问纯纯:“为什么不敢和我说?”   纯纯犹豫了下,道,“妈妈总是要纯纯好好学习。而且这个地方,是这个帅哥哥告诉我的。我想,妈妈不想让我见到他,所以也不敢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黎向晚低下头,深深的吸一口气,“也好。我是好久没有带你出去玩了。可是,纯纯。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瞒着我,好吗?”   “恩恩。”纯纯认真的点点头,转而反应过来般欢呼,“妈妈,你是答应和我们一起去玩了吗?是吗?是吗?!”   “恩。”黎向晚看着反光镜里面洛佑翼的眉目,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装作没有看她的样子,但是黎向晚还是声音不大的说了声,“谢谢。”   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轿车停在了游乐园的门口,这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巨型的摩天轮上五彩的灯光尽数打开。缓缓转动的时候流光溢彩,竟然准备推开车门的黎向晚有些看呆了。   “妈妈,是不是很美啊?”纯纯也趴在车窗上,陶醉的看着远处的摩天轮,黎向晚歪过头,似乎能看到纯纯眼中闪起的小星星,纯纯……好像很喜欢这里。   她自己,也很喜欢这里。   黎向晚本以为到了晚上,游乐园里面的人会寥寥无几。但是她错了,本该空旷的游乐园里面此刻三三两两的都是狂欢的人们。他们头上戴着彩色的发饰,闪闪发着光,远处便可以看到闪着光的人群,就像是夜空中的萤火虫一般,竟有别一般的美景。   洛佑翼像是知道黎向晚的疑惑一样,一边为她们打开门,一边淡淡的开口,“这一周是灯火狂欢节,只要是进了大门的游客都可以选择一种会发光的饰品带到头上。由此一来,在灯光暗淡的往上,每个人都是一点星光,这样的传统一开始就吸引了很多人,我想纯纯应该会喜欢,所以便和她说了。”   黎向晚下车,扶着洛佑翼站在车旁望向远远的摩天轮,问道,“那摩天轮……”   “摩天轮是游乐园的主要场景,从夜色降临前一个小时就将灯光全部打开,据说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从上面看,这一片美得惊人。”洛佑翼说完,转头看向黎向晚,“脚腕好点没?”   黎向晚微微活动了下脚腕,疼痛感果然消失了大半,看来那医生确实是靠谱的,她冲他笑笑,“没什么大碍了,你不必在背着我,看好纯纯就行。”   洛佑翼没再说什么,只是他的右手一只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牵住纯纯,在大门口买完票之后问纯纯,“你想先去玩什么?”   “当然是摩天轮啦!”纯纯就像是脱缰的小马,洛佑翼被她拽的不禁加快步伐,但是听到黎向晚有些吃力的声音后,又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二话不说的把黎向晚背到背上,并且警告说,“你的话要是再多,我继续抱着你。”   黎向晚看着他没有说玩笑的样子,趴在他的背上安静下来,洛佑翼的头上戴着一对恶魔的尖角,闪着惨白的光,这使得洛佑翼看上去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一般,鬼魅中透着妖娆。   而纯纯则是戴了一个公主的皇冠,闪着淡黄色的光彩,在不远处领着路。   黎向晚伸手摸了下自己头上的饰品,不禁苦笑。那是纯纯为她选的,正好和洛佑翼成一对的尖角,却不是惨白色,而是幽深的的暖黄色,洛佑翼本不想带的,但是纯纯硬是把黎向晚的脑袋上戴上了这个之后,他就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也戴上了。   摩天轮前面排了很多的人,头上都顶着不同的亮光,远远的一看就像是一条彩色的光带。   洛佑翼背着黎向晚牵着纯纯站在队尾,黎向晚从他的背上挣扎着终于落到地上,她挣整理了下自己的裙子,看着遥遥无期的队伍,幽幽叹口气,“这个摩天轮还是真的出名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妈妈现在整天就围着我转,怎么可能知道?”纯纯看着洛佑翼的背上空了,痴痴的笑道,“帅哥哥,我太小了,看不到前面。”   洛佑翼弯腰,纯纯熟练的爬到他的肩膀上,洛佑翼在确认纯纯坐稳了之后,缓缓的站起,“现在怎么样?看的清楚吗?”   “恩恩!好清楚!人好多啊……”纯纯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下子看的好远,她兴奋的指向远处,“那边有块牌子,好像是说可以免排队之类的,但是我看不清楚。妈妈,你能看见吗?”   黎向晚攀在洛佑翼的手臂上,微微垫脚,轻而易举的看到那里很大的牌匾,她一边看一边念叨,“由于创始人的规定,所有可以证明是情侣的人优先坐上摩天轮……”   黎向晚的话一顿,她缩了下脖子,故作轻松的道,“什么破规定啊!这不是歧视单身狗吗?”   “单身狗?”纯纯不大理解的望向黎向晚,依稀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纯纯解释这一个词的来源,索性想到纯纯刚开始学英语,而且一般最先学的的单词往往都是那些常见的动物,她认真的想想,说,“就是singledog,一只孤零零的狗。”   “singledog?哈哈,dog!singledog!”纯纯很认真的重复了好几遍,黎向晚刚刚准备松口气,就听到洛佑翼淡淡的开头,“误人子弟,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   黎向晚刚准备反唇相讥,只见纯纯坐在洛佑翼的肩膀上,垂下脑袋看向洛佑翼,“要不,哥哥你和我妈妈假扮情侣吧!你看这队伍这么长,也不知道排到我们的时候游乐园会不会关门,要是关门该怎么办?”   “纯纯,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实!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些?”黎向晚羞极反恼,冷下脸来看着纯纯。   纯纯被她一瞪,扭扭捏捏的不再说话。   洛佑翼安抚的摸摸她的手,抬眼眼色复杂的看向黎向晚,“你愿意,我倒不一定愿意。”   什么?黎向晚羞恼并存的脸颊瞬间被冻住了,他不是说想要追求她吗?怎么又摆出一副嫌弃她的样子?   而且他这样一说,不仅是纯纯可惜的叹了口气。连站在前面的中学生也不由自主的回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黎向晚。   什么情况?拜托,她是被他拉到这里玩什么摩天轮的。而不是她缠着他!怎么他一张口,逻辑彻底的乱掉了?搞得好像她缠着他一般!   “伪君子!”黎向晚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不甘的自言自语道,“好像和你装情侣吃亏的是你一样!”   “难道不是吗?”洛佑翼也不看她,两人之间的温度急剧下降。   黎向晚瞬间就跳脚了,一步跨到他的眼前,高高的扬起下巴,一字一句的说。“你敢不愿意?!”   洛佑翼悠悠的挑眉,黎向晚一把抓住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从口袋里拽了出来就死死的抓到手上,“既然你不愿意,我偏偏就是愿意!走!不就是装情侣吗?为了纯纯,我舍命陪君子!”   洛佑翼高大身体被黎向晚轻轻一拽就跟着走到牌匾下面,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趁着黎向晚不在意的时候抬眼对纯纯眨了下眼,纯纯高兴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这默契的对话,黎向晚一点儿也没发现,只顾着气呼呼的拽着两人走到了那里去。   牌匾下也排起了队伍,但是和刚刚的队伍一比却是天壤之别。年轻的男男女女,或者牵着手。或是搂着腰,站在那里挨个接受者检验。   没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们。黎向晚拉着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气势还是很足的,现在等了一小会儿,心里已经有些心虚了。   画着淡妆的女子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七八张纸片,对着黎向晚说,“随便抽取一张,只要完成上面说的任务就可以从旁边的小门进去。免除排队。”   纯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洛佑翼的肩膀上下来了,踮着脚尖细细观察着桌子上的七八张卡片。突然,她伸出手拿起一张卡片放在黎向晚面前,“妈妈,就这张吧!”   纯纯一开口,那画着淡妆的女子突然一愣,“家庭的话是不可以参加这项活动的,只有情侣才可以。”   眼瞧着女子想去拿回纯纯手上的卡片,黎向晚狠下心来,“我们不是一家的,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他的。”黎向晚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洛佑翼,洛佑翼并没有生气的迹象,相反,他伸手拿过纯纯手上的卡片,一边打开一边道,“确实,我只是她的男友而已,不是她的丈夫……这样,也不行吗?”   “这倒是可以。”女子微微点头,看着长相俊秀的男人手指灵巧的打开卡片,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时,突然含着笑转头看向有些局促的黎向晚,“你要是现在选择回去排队,还来得及。”   “恩?上面写的什么?”黎向晚夺过卡片,目光刚一触及卡片,脸上的神情就变了,“什么!拿出一件定情信物或者热吻一分钟?”   女子微笑着解释道,“因为有的情侣正好忘了带定情信物之类的,所以后一项为补充条款。”   黎向晚看着洛佑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知道现在要是回去不仅会被洛佑翼嘲笑,也会被周围围观的那些情侣们指指点点,可是……黎向晚陷入两难的境地,她突然发现自己又被逼到了绝路,而这次,还是自己自作孽的。   洛佑翼看着她像是并不准备逃跑了,映在脸上的笑意更加的肆虐,他上前一步轻而易举的握住黎向晚的腰,道,“一个吻而已。”   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突然低下头,黎向晚睁大眼睛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面颊,头一歪,大声喊道,“等一下!”   眼前的人影一顿,黎向晚赶紧从肩上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高高的举起,“定情信物我带了!”   一时之间,纯纯惊讶的张大了嘴,洛佑翼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侧过脸看着像是死里逃生般喘息着的黎向晚,她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乍一看就像是刚熟的苹果,他的喉结微微一动,眼底闪过不太明显的狡黠。   洛佑翼伸手把黎向晚又拉了回来,轻笑着,“但是抱歉,我忘了带。”围欢木巴。   什么!   黎向晚一只手还高高举着“定情戒指”,她的腰却被洛佑翼不轻不重的握在手里,微张的嘴还没来及说出反对的话,就被洛佑翼轻轻的堵住。   站在一旁的女子默默的按下计时器,洛佑翼贴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稳着她的唇角,像是亲吻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而这样的温柔,让黎向晚的神智彻底的被打垮了,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眼前温柔如水般的男人,心脏那里传来别样的温度。   “时间到了,恭喜完成认证,你们可以从这里上去了。”女子推开旁边的小门,羡慕的看着这一对鸳鸯情侣。   洛佑翼一样是轻轻的离开了她的唇瓣,眸子里蕴满了温柔的笑意和得逞的得意。   纯纯惊呼着抓住黎向晚的大腿,而黎向晚则是神游太虚般的久久的立在原地。   洛佑翼好笑的把她一直忘了放下来的手臂放到她的身侧,然后顺其自然的拉起她的手,一把抱住了惊呆了的纯纯,在众人的掌声中走进了打开的小门。   果然,一进了那门就直接站到了如同长龙般的队伍的最前端,正好有摩天轮的小仓转到底端,他们三人很是轻松的就坐上了别人望眼欲穿的摩天轮。   黎向晚僵硬着身子坐在座位上,纯纯自觉的趴在窗户上看着摩天轮渐渐升高,她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喜,完全不顾刚刚为了她而献身的黎向晚。   洛佑翼伸手在黎向晚的眼前晃了晃,“被我吻晕了吗?”   黎向晚僵硬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黎向晚狠狠的闭了下眼睛,又猛地睁开,看到他伸在他眼前的手时,一把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指着洛佑翼无名指上的戒指,“你分明带着啊!”   洛佑翼“喔”了一声,把手收回来到自己的眼前细细看了看,恍然大悟般,“刚刚忘了。”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黎向晚后退一步,抵着摩天轮小仓。   洛佑翼把玩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出其不意的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也带着?”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黎向晚红着脸,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我想带着身上,只要一见到你就立刻还给你!”   “喔,是这样啊,但是我不要。”洛佑翼的目光落在她握着戒指盒的手上,“你拿好了,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过。”   黎向晚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僵硬得抓着戒指盒的手,心里回想起刚刚那丢人的一幕,恨不能立刻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她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妈妈,你看!”纯纯突然转头,指着远处的某一点,“真的好美啊!”   黎向晚瞪了眼洛佑翼,半蹲着身子趴在玻璃上顺着纯纯手指的方向看去——游乐园就像是一片黑夜,而星星点点的人带着小小的光亮,慢慢的在黑夜中移动,游乐场的右上方,又特意的做了月牙状的人工湖,用大大的灯光照着,从这高处一看下去,像极了未满的月。   而那些排着队的人们,远远看去就像是划破天际的流星,拉长了星星闪闪的光彩,在夜幕中闪着别一般的光彩。   黎向晚看着这景色有些呆了,她在下面看也想象过会有多美,却没想到会这样的如梦如幻。她回头想去喊洛佑翼也来看看,一回头就感受到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上,那男人,竟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默默陪着她欣赏着这美景。   洛佑翼突然站在她的身后,她惊得想要站起,却听到他闷哼一声,伴随着他的闷哼,头顶传来不轻的疼痛感,洛佑翼揉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那个一样揉着额头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开始,连看到我都会紧张了?”   “谁说我是看到你才紧张的?分明是因为你突然站在我的身后!我是被你吓到的!”黎向晚吃痛的揉着自己的额头,重新坐到座位上,和洛佑翼保持着最远距离。 ☆、123 摩天轮里的爱恋   洛佑翼看着她尖牙利齿的样子,轻笑一声,看上去很是享受和她顶嘴的乐趣一般。   纯纯突然转过脸,伸手附在黎向晚的脸颊上,好奇的问道,“妈妈。你的脸好烫啊!”   黎向晚听到纯纯的话,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果然,温度高的可怕。   “因为我热了而已。”黎向晚撇过眼,不敢去看洛佑翼的目光。   洛佑翼没作声,只听到纯纯“咯咯”的笑声。黎向晚虽未对上他的眼睛,却是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目光炙热的穿透她的脸颊,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   突然,手上握着的东西消失了,黎向晚低头看去,手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妈妈,这是什么?……刚刚妈妈一直高高的举起来的,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个姐姐说是……‘定情信物’来着?”黎向晚刚想阻止,就看到纯纯已经打开了小盒子。直直的看着盒子里面安静躺着的戒指,她微张的小嘴发出轻轻的感叹,“这个是戒指哎!好漂亮!”   纯纯笨拙的从小盒子里面拿出了戒指,往食指上套了套,她刚刚一甩手戒指就顺着食指往下滑,“啊,戒指太大了……”   黎向晚看着纯纯在把玩戒指,不安的看了眼洛佑翼,他一样看着纯纯,被没有发现她在看他。   好像从再次见到他开始,她就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着他。   洛佑翼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纯纯身上,而黎向晚的目光也就放心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头发好像短了一些,眉毛好像浓了一些。眼睛还是千年不变的黝黑和深沉,好像可以把所有东西的吸进去一般。   黎向晚看着他看的有些出神,五年了,她内心是那样的想念他的容颜!在刚开始离开他的时候。她日日夜夜眼中都是他的样子。到了后来。她似乎渐渐的忘了他的样子……有意识的去忘记,所以每每想起,心里的那一块就特别的难受。   岁月对他很是优待,没有夺走他的帅气。没有夺走他的神采,相反的,岁月送给他冷静和理智,让他几乎没变的脸上多了份更迷人的成熟感。   黎向晚想到这,突然低下头沉默了。   岁月磨练了他。却是夺走了她的青春,她的活泼,她的胆量。   岁月,还真是不公平。   黎向晚沉在自己思绪当中,那边纯纯把戒指在指头上全部都试了个遍,直到最后满意的套在了大拇指上,高高的举在黎向晚的眼前。“妈妈,你看,漂不漂亮?”   黎向晚定神,微微一笑,“很漂亮。”   “耶!妈妈把这个送给我吧!我要跟小蝶去炫耀!她整天跟我炫耀那些我没有的东西……”纯纯噘着嘴,很明显纯纯不太喜欢那个口中的“小蝶”。   “但是这个……”黎向晚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纯纯说那个戒指的含义,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那个戒指的来历,但是看着纯纯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她竟然不忍心去对纯纯说“不行”。   “送我吧,妈妈!”纯纯讨好的眯起眼睛在撒娇。   坐在一旁的洛佑翼静静看着,突然开口,“纯纯,以后会有人送你戒指的,每个戒指只能属于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纯纯顿住,不解的歪头。   洛佑翼轻轻的握住纯纯肉呼呼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以后会有一个人送给你戒指,而且只送你一个人。”   “哥哥的意思是,这个戒指只是妈妈的?”纯纯问道。   洛佑翼缓缓的点头,纯纯惋惜的低头看向大拇指的戒指,悠悠的叹一口气,“那,这个还是还给妈妈吧!反正以后我也会有的。”   黎向晚抬眼,又而他正对了目光,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纯纯盯着大拇指上的戒指,用右手费力的往外拔,拔了好一会儿,纯纯沮丧的叹了口气,又转着戒指往外拔。在彻底失败之后,纯纯越来越急,急到最后都快哭了一样向黎向晚求救,“我弄不出来了,怎么办?”   黎向晚赶紧上前拿起了纯纯的手,戒指正好的卡在了指节上,卡的严严实实。   “你忍着疼。”黎向晚皱眉,想靠着蛮力把戒指拔下来,结果洛佑翼伸手横在她的眼前,鄙视的看了眼她,起身直接挡在了纯纯和黎向晚的身体之间。   黎向晚站起身子想去看看纯纯的情况,就听到纯纯惊叹,“下来了!”   原来洛佑翼将戒指往后退,在肌肉最松弛的那一刻飞快的取出,竟没有一丁点儿的疼痛感。   “你呀!整天让我操心!”黎向晚的心微微放下,纯纯捏着戒指嘚瑟的站了起来,正准备把戒指放到小盒子里。结果“箜隆”一声,到顶的摩天轮小仓不轻不重的晃了一下,纯纯脚下不稳,直直得就摔了下去。   洛佑翼伸手把纯纯拉倒怀里,“叮铃”一声之后伴随着物体滚动的声音,黎向晚眼睁睁的看着戒指从纯纯的手上掉落,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滚到小仓门的夹缝处……掉下去了。   纯纯被吓得含着泪,黎向晚无暇顾及掉落下去的戒指,担心的看着纯纯,“没事了,别怕。”   “妈妈,戒指没了。”纯纯摊开自己的手,又在地上扫视了一圈,“戒指好像消失了。”   黎向晚刚刚看到戒指直接掉下去了,暗暗叹口气,把纯纯拉到自己的怀里,“没事的,一个戒指而已。”   洛佑翼忽然起身,透过小仓的玻璃俯视着地上,人满为患的地面上只能看见闪亮着的光点,掉落的戒指就像是掉进海中的一根细针,早已没了踪影。   “你看我刚刚还给你不要,现在戒指自己跑了。”黎向晚尴尬的道。   洛佑翼转脸,淡淡的道,“是啊,一个戒指而已。”   突然气氛有些沉闷,洛佑翼轻咳一声摸了摸纯纯的头,转移话题道,“等会儿玩完这个,我带你去打枪赢娃娃怎么样?”   “好!好!”纯纯满口答应。   黎向晚看着洛佑翼看似不在意的样子,实则一次次用目光撇着滚落戒指的地方,心里默默有了一个决定。   下了摩天轮,黎向晚突然对洛佑翼说,“我去厕所,你先带纯纯去玩,我等会打电话找你们。”   洛佑翼微微点头,带着纯纯离开了。   黎向晚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无力的笑了下,转身迈步走到了摩天轮下方的那片草坪之上。   按着刚刚落下的位置,应该会在这里找到的。   黎向晚用手机打开到“手电筒”模式,想着戒指遇到光是会反光的,也就好找一些。她弯下身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细细地拨弄着长到脚腕的绿草,翻了一会儿,却是一无所获。   “难道掉到人群中间去了,还是已经被别人捡走了?”黎向晚看着熙熙攘攘排着队的人,心想着要是被捡走可真的是找不回来了。   她抿了下唇,刚准备去人群那里问问,目光却落在突然向着自己靠近的光源之上。   黎向晚眯着眼,看着刚刚排着队伍的人都扫兴的离开了,而一群拿着手电筒的人弯着腰在人群解散的地方照着什么,与此同时,另一群人举着手电筒一边照着一边向着她走来。   黎向晚看着眼前的变故,心里乱成一团。   也不知道是自己掉戒指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严重的事情。   一时之间,原本站满游客的地方和黎向晚所处的草坪上远远近近都是举着手电筒弯着腰的人。   黎向晚自然的停下了寻找,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安静的在她旁边弯着腰来回的走动,她鼓起勇气朝着一个看上去像是迎宾的女子问道,“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女子扫了她一眼,继续弯着腰,“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黎向晚追问。   女子不耐烦的扫开几根杂草,抬眼上下打量着黎向晚,说道,“刚刚你没听到吗?游乐园里摩天轮这一块暂时不对外开放。你,快出去,别妨碍我们做事。”   “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看你穿着不像是干这种活的人啊?”黎向晚拦住了女子的去路。   女子瞧她不依不饶的样子,索性拿着手电筒照着依稀的脸,抱怨道,“你还真是一个多事的人呐!我本来当然不用做这种事情,谁叫老板突然打电话过来非让所有人对来这个鬼地方找东西!而且还是根本找不到的东西……”   黎向晚的眼睛被手电筒的光照的有些发白,她看着女子像是有和她说话的意思,大胆的问道,“你的老板不会是让你找戒指吧?”   那女子把灯光从黎向晚的脸上移开,笑道,“哈哈,聪明啊!所以别碍事了,这么大地方要我们去找一个小戒指,这不是难为人吗?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一个戒指而已,发动这么多人!他就不能重买一个嘛!”   女子嘟嘟囔囔的弯着腰绕过黎向晚,黎向晚听着那女子的话,突然有些吃惊。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反应……女子口中的人,必是洛佑翼。   这里是a市,是他的天下,他想开一个游乐园不过挥手之间。   但是,如果这个游乐园是他的话,那可恶的规定岂不就是……!   黎向晚脸上又羞又恼,她狠狠的抿了下唇,果然,她又被耍了。   看着四周或是弯着腰的人,或是蹲在地上缓缓挪动的人,黎向晚想着反正有这么多人替她找着,自己的努力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她想想还是先走开了。围欢以弟。   因为“星夜”主题的需要,小路两边的灯光都被有意的调得很暗,再加上原本在摩天轮的人都被“请”走了,而工作人员又都集中在那片草地上寻找东西。   一时之间,曲径竟然幽深的可怕。   黎向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洛佑翼的手机,没一会儿那头就传来洛佑翼淡淡的嗓音,“黎向晚?”   她轻咳一声,“你们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   “射击场,从卫生间出门往右转,直走就到了。”洛佑翼详细的说出路线,黎向晚听着他的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现在又不在厕所,怎么可能按着他说的找到射击场?   黎向晚看着周围悠悠晃过去两个人,也看不清面容,她有意提高嗓音,“好的,我知道的!马上就过来!”   “恩。”洛佑翼刚准备挂电话,听到黎向晚突然说道,“等一下。”   洛佑翼抬眼将纯纯怀里的枪摆正,半闭起一只眼睛,问道,“怎么了?”   黎向晚竖着耳朵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纯纯激动的尖叫声,“啊!好厉害!射中了!”她突然玩心大起,又一拉长语音问道,“我刚刚看着摩天轮那里好奇怪,游客都散了,来了一群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   洛佑翼接过射击赢得的洋娃娃,递给纯纯,对黎向晚的话皱眉:“你怎么看到的?”   “我上厕所路过的啊!”黎向晚听到他声音中的一丝慌乱,突然兴起,“你知道那里是怎么了吗?”   洛佑翼抬头看了眼摩天轮那里,轻笑,“你跑那里去捡戒指了?”   黎向晚语塞,结结巴巴的说,“什么啊!我、我只是去上厕所!谁会没事去捡那个破戒指!”   “这样啊。”洛佑翼半靠在射击台上。嘴角的笑意更浓,“摩天轮那一片没有公共厕所,你是不是跑到私人厕所去了?”   黎向晚听着他说的话,一拍脑门,想起进游乐园的门前,洛佑翼细细的看过一遍地图。将地图上的设施和厕所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看上去一直是纯纯在前面走,实际上都是洛佑翼在带路。   但是现在,黎向晚一个人站在小路中间,听着小路旁鬼屋里传来真真阴森森的声音,原本逗他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了,她握着手机看着刚刚路过的人好想停下来打量着自己,她心里的恐惧感突然快速的蔓延上来。   “恩?是吗?”洛佑翼弯着眼角反过来问道,却发现那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他心里一紧,“黎向晚,你现在在哪?”   黎向晚转过头。不敢去和周围的人对视,她快速的走起来,压低声音对着手机那头道,“我……我迷路了,找不到射击场……这里有点黑……”   洛佑翼深沉着眸子,“你现在在哪儿?周围有什么东西?”   黎向晚转了一周:“两边都是树,挂着彩灯。但是光很暗。”   “奥,那里啊……你在那里站着不要乱跑,我带着纯纯去找你。”洛佑翼叮嘱道。   黎向晚咬了下唇,“我可以去找你们,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洛佑翼轻笑,“我可不觉得上厕所都能迷路的人,能找到我们。你乖乖的呆在那里,马上就到。”   黎向晚听着他开玩笑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瞬间安心了许多,她“嗯”一声,点点头。   刚刚身后的两个人讪讪的离开了,黎向晚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她小步移动道树下的石凳上,抬头看着夜空里的点点星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突然发现夜空真的很美,而地上那些人为的星星点点也很美。   只不过,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   她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心里似乎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黎向晚伸出手,静静看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干干净净的无名指上确实是缺了一抹亮色。纤细的手指在淡淡的灯光下看的并不真切,正如黎向晚脸上淡淡的羞红也是那样的不太真切。   其实在看到洛佑翼手上戴着的戒指,她想说的并不是那样的话,她想说的是——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戴着它?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   而且,离婚五年。   洛佑翼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月光下安静坐着的女子,嘴角的笑意很明显,他一手牵着纯纯,一手抱着巨型的熊宝宝,悄悄的走到她的背后。   “在想什么?”干净的嗓音伴随着毛茸茸的划过她的脸颊,黎向晚抬眼和一只巨型的熊宝宝对个正着,她脸上瞬间漾起笑意,一把把熊宝宝抱到了怀里,“从哪里弄来的?”   洛佑翼看着她爱不释手的表情,笑而不语。   纯纯被熊宝宝挡的严严实实,只听到稚嫩的声音炫耀的说道,“这可是我打枪打的,厉害吧!”   “怎么可能是你……”黎向晚把熊宝宝移开,在纯纯的脸上轻啄一下,“一定是洛佑翼手把手带着你打枪的。”   “一开始确实是我,但是这个熊,真的是纯纯得到的奖品。”洛佑翼宠溺的看着纯纯,“纯纯学习能力特别强,把小摊的老板吓了一大跳……这一点上应该是遗传。”   纯纯瘪了下嘴,“肯定不是遗传妈妈,妈妈在这方面有缺陷!上次妈妈打枪的时候,一发没中!”   “当然,她这是遗传……”黎向晚高兴中猛地醒过神来。   洛佑翼看着她的目光闪着深沉的光芒她歪过头,勉强的说,“遗传……遗传她爸。”   洛佑翼的目光瞬间凌冽起来,黎向晚抱着大大的熊宝宝站了起来,“纯纯抱好你的熊。”   纯纯后退一步,“这是送给妈妈你的。”   洛佑翼搂着纯纯,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这好像也是遗传。”   “什么?”黎向晚被他的话彻底搅乱了。   “没什么。”洛佑翼微微一笑,看着黎向晚的脸颊在微光中若隐若现的样子心里暗暗的说道:对你好,这也是遗传。   黎向晚看着洛佑翼不再说话,突然想到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她把熊先递给纯纯,然后伸手戳了戳洛佑翼的肩膀,“戒指,应该不久就会找到了吧。”   洛佑翼侧脸,看着不远处的摩天轮下已经没了灯光。   黎向晚逼近一步,“开个游乐园,也蛮好玩的吧?”   洛佑翼没有后退,对上她的眼眸。   “没事耍耍我,也挺有成就感的吧?什么‘情侣优先’这类的,你到底是从哪里想到的?”   他高深莫测的一笑,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黎向晚戳着他肩膀的手,用劲把黎向晚拉到和自己只有毫米之差的距离,“第一,戒指已经找到了。第二,游乐园不是我开的我只是股东而已。第三,这个规定不是编的,是真的。而我,没有耍你。”   洛佑翼的眼底满是笑意,黎向晚来不及去分辨这笑意中有几分得意,几分温柔,就看到洛佑翼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不久之前那个从摩天轮上掉下来的戒指,缓缓的套到她的无名指上,他的声音低沉的像是具有魔力一般,带着淡淡的魅惑感,“戴着,别又掉了。你应该知道,这辈子我只能买一对,仅此一对。”   洛佑翼收回手,笑意沉沉的看着黎向晚。而纯纯看上去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妈妈被人抓着手之类的,只是屏着息看着。   黎向晚刚刚还觉得过于干净的无名指此刻却是星光闪闪,她默默的握住了拳头,刚准备说话,而周围的变故却是惊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停止运营的摩天轮突然转动起来,伴随着悠扬的小夜曲,摩天轮上的灯光闪烁得竟与之前不一样,转变成了银白色,渐渐的加快了速度。曲径两旁的树上,原本幽暗的灯光突然乍亮,闪得黎向晚有些睁不开眼。但是她还是逆着光,眯着眼看向四周……这片“黑夜”已经彻底的点亮,巨型的摩天轮像是一轮圆月,而她们所处的小路竟像是横跨着夜空的星河。   “洛佑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会让我感动。”黎向晚捂着嘴,声音在颤抖。   洛佑翼站在那里,朝着她伸出手,“当然知道。”   黎向晚捂着嘴的手,恰好将戒指更近距离的放在眼前,黎向晚哽咽着道,“我不值,我们不可能,你不必煞费苦心的。”   “我觉得值。”洛佑翼朝着她伸出的手就放在她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地方,但是她没有勇气。   纯纯脸上依旧是大大的笑脸,想是这个岁数的孩子还不太能懂现在这些的含义,所以除了对这一切表示惊喜之外并没有什么反对。 ☆、124 他是她的爸爸   黎向晚突然将目光放在纯纯身上,问道,“纯纯,你还记得在那次宴会上你说的话吗?你最喜欢的一直都是以枫对不对?”   纯纯摇晃的脑袋突然一停,“我最喜欢的确实是顾哥哥,但是妈妈最喜欢的人不一直都是爸爸吗?”   因为纯纯一句话。黎向晚感觉世界都崩了。   黎向晚想过纯纯可能会怀疑这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但是她从未想过纯纯竟然知道洛佑翼就是自己的父亲。   此时此刻,黎向晚脑海里突然划过一句话……是不是连智商也遗传了?   纯纯,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洛佑翼告诉她的?   “妈妈你不用再瞒着我了。”纯纯看着黎向晚似乎有找借口的打算,突然神色一凝,和洛佑翼严肃起来的样子竟有七八分相似。“你一直跟我说我没有爸爸,也不告诉我理由,别的小朋友都说我是个没爸的孩子。那次我看到爸爸,莫名的感到亲切……后来爸爸一直偷偷的来找我,给了我很大的温暖……”   纯纯突然特别成人化的一段话让黎向晚顿时无话可说,她这才发现原来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而那些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的事情,其实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顾以枫求婚的宴会上,纯纯第一次看到洛佑翼,她下意识的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而且,她很想去得到他的拥抱。而周围人的感触却和她背道而驰,那些名媛的眼中,洛佑翼是一个“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人,不是“不可”,而是根本不能。   纯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到洛佑翼的面前,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着洛佑翼。尽可能的装出讨喜的样子,说了声,“能不能抱我一下?”   洛佑翼低头看向她。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努力的展现自己可爱的的一面。   那时,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和脸上的奶油,忘记了自己的花猫脸。   洛佑翼笑着问道,“为什么要我抱你?”   纯纯转着脑袋。这才看到自己手上的奶油,小嘴一咧,“我吃撑了,有点累。”   其实她一点也不累。吃东西是她的长项。怎么可能累。   但是洛佑翼嘴角扬起的笑意让她莫名的开心起来……看来这个帅气的哥哥对自己的借口没有一点点的怀疑!   下一秒,她如愿以偿的趴到了他的怀里。   真的很温暖,而且很熟悉。   纯纯“咯咯”的笑起来,她打赌这是她这辈子感觉到最安心的怀抱!   “你笑什么?你妈妈没教你不能乱和陌生人说话吗?恩?”洛佑翼突然问道。   她的答案似乎和让他满意,纯纯高兴得发现自己很是喜欢这个哥哥。   后来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女人,纯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女人打心眼里不喜欢自己,她嘴上也没留情,将那个女的损的无话可说。   这可是妈妈教的。对付那些对自己不客气的人,一定要更不客气!   况且,她可是纯纯,在幼儿园里面收到小朋友们喜欢的纯纯,她怎么可能让一个人占到她的便宜?想都别想!   不过很好的是,那个哥哥看上去也很讨厌那个女人。   后来,纯纯看到了站在高台上的顾以枫,才将自己今天应该做的事情。那件被她抛之脑后的事情想起来……顾哥哥要和妈妈求婚的!   可是……纯纯分明看到哥哥认识的那个,叫做“洛佑翼”的哥哥,不太喜欢顾哥哥的样子。而且,“洛佑翼”哥哥一再追问妈妈的事情,看上去像是认识一样。   洛佑翼……这个名字,纯纯听过。   而且,不止一次。   纯纯后来才想起来,这是妈妈每次在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念着的名字。   妈妈念着这两个字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小心,好像怕被什么人听到一样。   有一次纯纯半夜醒了,就听到低低的声音,她翻过身想要妈妈小声一点,却看到妈妈手中不知道攥着什么,一个人单薄的坐在地毯上,一边念着这个名字一边暗暗的流着眼泪。   妈妈不常哭,她总喜欢在自己的面前装作大人的样子,所以看上去一直都很坚强。   但是,纯纯知道,妈妈只是装的很坚强,要是真的坚强,就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暗暗的流泪。   纯纯问洛佑翼是不是认识妈妈,他说不是朋友,纯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洛佑翼说话时候有点无奈。   时间不多了,纯纯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洛佑翼,跑到后台穿上天使的衣服,等着出场的时刻。   纯纯很喜欢顾以枫,她知道顾以枫最喜欢的是妈妈,但是纯纯不太能理解“结婚”的含义,她只以为是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那当然是好啦,本来纯纯和顾以枫住的就近,要是住在一起,自己又会有很多好吃的好喝的!   纯纯按着顾以枫的嘱咐顺利的帮助顾以枫娶到了妈妈,可是妈妈却没有太开心的样子。相反,妈妈看到洛佑翼的时候,好像有点奇怪,但是奇怪在什么地方,纯纯也说不出。   后来,隔壁班的莉莉告诉她,妈妈要是和别的男人结婚是会有孩子的,会有很多个“纯纯”。   纯纯不太乐意了,要是有很多很多的“纯纯”,妈妈是不是就不很在这么关心她,爱她了?   后来,那个叫做“洛佑翼”的帅哥哥又突然出现了,他带着许多吃的,都是纯纯喜欢吃的,让纯纯欣喜若狂。   洛佑翼总是会有意无意的问纯纯她这五年是怎么过的……纯纯怎么可能记得?她能记得的不过是三岁之后的事情罢了。她只记得自己出生在英国,成长在英国,可是除了妈妈以外的亲人却是在中国,而她,是中国人。   她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同样会一口地道的中文。   因为妈妈说,中国才是她的家。   在妈妈说这句的话的时候,纯纯很想问,“爸爸是不是在中国?”要不然,为什么她会是黑头发黄皮肤,为什么她会从小的就没有爸爸,只有一个“顾哥哥”?   她没有问出口,妈妈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   洛佑翼常常找着时间差去看望纯纯,纯纯一来一去和他熟了,说的话也就多了,直到一天,纯纯在洛佑翼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沉吟了许久才幽幽的问道,“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洛佑翼笑而不语。   纯纯看着他,在心里想了很多遍的话终于夺口而出,“哥哥好像认识妈妈的样子。纯纯没有爸爸,哥哥知道纯纯的爸爸是谁吗?”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洛佑翼摸摸她的头笑的很温柔。   “哥哥,你是我的爸爸吗?”纯纯突然问道。   洛佑翼摸着她头的手猛然一顿,他的笑意凝在嘴边,纯纯以为他要说“不是”的时候,看到洛佑翼突然蹲下身子,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并且认真的注视了她很久,缓缓的说,“你的聪明,真像我。”   “像你?”纯纯恍然,试探的喊了声,“爸爸?……”   洛佑翼嘴上的笑意像是绽开的花朵,瞬间蔓延到整个面容之上,他轻而易举的把纯纯抱到怀里,“纯纯,别告诉你妈……答应我。”   纯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洛佑翼淡淡的开口,“你的妈妈,现在很讨厌我……”   “妈妈怎么可能讨厌爸爸?妈妈一直都……”   洛佑翼揉揉她的发,“大人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纯纯,你怎么猜到我是你亲生父亲的?”   纯纯高深莫测的笑了,“感觉。”   洛佑翼突然很满意的笑了,这孩子,和自己真的很像。   “你会有新的爸爸的,新爸爸对你妈妈会很好的。”洛佑翼突然说。   纯纯趴在洛佑翼的怀里抬头看着洛佑翼,“爸爸,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从小就没这么叫过人……感觉好奇怪,但是好幸福!爸爸你说的新爸爸是顾哥哥吧?爸爸其实根本就不想把妈妈让给别人,却说这样的话,纯纯真的不能懂。”   “你不懂的事情还很多,只是,现在不能这么叫我。”洛佑翼严肃的说,“你妈妈会生气的,你还是叫我‘哥哥’吧,至少在你妈妈的面前。”   “嘻嘻!原来爸爸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好神奇的!爸爸和我长得很像,性格也很像!妈妈实在是太别扭了,其实纯纯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妈妈呢!也是怕妈妈生气……我偷偷的告诉爸爸,作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啊,其实老师又要找家长来着,不过是因为小红和我吵架吵输了,就在那里哭!我不想妈妈担心,就跟老师说,我妈妈出差去了,来不了。”   纯纯活灵活现的说道。   洛佑翼忍不住笑了,但还是有一点不解,“老师不会打电话给你妈妈吗?”   “我改了一个数字,号码是假的。”纯纯得意的晃晃脑袋,“这点小事还要麻烦妈妈,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想的。”   洛佑翼顿时无语,才五岁就有主张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这一点,好像也是遗传自己的样子……   “还有啊,爸爸我答应你在你和妈妈面前一定喊你‘哥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纯纯噘着嘴道。   洛佑翼很奇怪纯纯会讲什么样的条件,“你说吧。”   “嘻嘻,一定要把妈妈追回来……爸爸,加油啊!”纯纯满怀期待的看着洛佑翼点点头,然后才自言自语道,“呼呼,终于不会有很多很多的‘纯纯’了。”   听完纯纯的称述,黎向晚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洛佑翼的基因这么强大!不多生几个岂不浪费?   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纯纯,确定这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又转过头看了看洛佑翼,他眉目含笑得看着她,最后自觉地掐了自己一下,才吃惊的叹口气,“你们现在是统一战线的意思吗?”   纯纯用劲的点点头,“妈妈,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到爸爸,都只能喊‘哥哥’是多么的难受?就像你明明爱着爸爸,却总是一直避开他一样,纯纯能感觉到,妈妈也很难受。”   黎向晚僵硬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为什么她有一种被自己女儿教训的感觉。   “你拉拢纯纯倒是很有一套。”黎向晚低声道,“纯纯是我的全部,你竟然也要夺走。我承认,我答应以枫哥的求婚,是因为他对纯纯很好……因为我从没想过,你和她的关系竟然会这样。不过,你打错算盘了,我会因为纯纯喜欢任何一个人,而嫁给他……但是唯独你,我们不可能的。”   纯纯焦急的问道,“妈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和爸爸要分开?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在一起?妈妈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羡慕被爸爸妈妈包围着的孩子,每一次你在门口接我的时候,我都很眼红那些父母一起来接的人。”   纯纯的心里话直直的扎进黎向晚的心里,她咬咬唇,“以后你会知道的。”   “黎向晚,你的顾忌不过是我妈。我已经告诉她纯纯的存在了,她也很想快点见到自己的孙女……”洛佑翼想要拉住她,却被黎向晚粗暴的推开。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瞪着他,“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纯纯不是她的孙女!”   “冷静下来,听我说。”洛佑翼坚持不懈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当初我妈确实是有很多为难你的地方,但是已经五年了,她也老了。我和她已经说得很清楚。我这辈子只会娶你。”   “洛佑翼,你能别再编瞎话了吗?那盛景蓝怎么办?你准备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你这样一味的安慰我,让我带着纯纯回去,到底是为了什么?”黎向晚顾不得纯纯在场,声音有些刺耳。   纯纯被黎向晚吓得不敢作声,洛佑翼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以为,我为了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盛景蓝还在你的身边,你是不是还准备让纯纯叫她一声‘小妈’‘干妈’之类的?做梦!你别想夺走纯纯!”黎向晚红了眼睛,声线忍不住颤抖。   洛佑翼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很是心疼,“到现在,你都不相信我。”   “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当初让我永远不要回来的人是你!打我耳光的人也是你!和盛景蓝青梅竹马的更是你!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回心转意了?还是想说你当初被蒙蔽了眼睛?洛佑翼,我不过是一颗棋子,扔了就扔了。何必心疼?”黎向晚说这话的时候,心像是被针扎的一样难受,看着洛佑翼的眼神一层层的暗淡下去,心脏那里更是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洛佑翼的手渐渐失力,他苦笑一声,“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黎向晚挣脱开他的控制,一把拉住纯纯,“跟我走。”   “妈妈。你别这样。”纯纯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她一手拉住洛佑翼的衣摆,一手被黎向晚攥在手心里,“爸爸,你和妈妈好好说说啊!”   “没什么好说的。”黎向晚残忍的拉开纯纯抓着他衣摆的手,直接把纯纯抱到怀里扬长而去。   纯纯扯着嗓子哭了好久好久,嘴上不断重复着“妈妈,你明明爱着爸爸,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黎向晚一直沉默,狠着心带着纯纯直接离开了。   洛佑翼看着地上被丢到一边的熊宝宝,突然蹲在了它的身边,“你说,女人为什么这么麻烦?”回答他的只有冷冷的风声和精心准备的灯光。   夜渐渐深去,蹲着许久的洛佑翼起身想着也该离开了,口袋里突然震动起来,他皱皱眉接通了电话,语气很是低沉,“喂。”   “翼,我爸爸喊我回去一趟。”盛景蓝听出他的不快,小心翼翼的问道。   洛佑翼皱眉,“几天?”   “一周的样子。”盛景蓝道。   他抬头看着远处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心里暗想刚刚黎向晚还是很在意盛景蓝,如果让她离开,是不是那个女人就不会这么别扭?   想到这,洛佑翼表情松了一些,他起身把熊宝宝拎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淡淡的说,“不用这么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回来,也没关系。”   “你的意思是?”盛景蓝试探的问道,“我不用回来了?”   洛佑翼单手拎着熊宝宝顺着小路慢慢的走着,“恩,你自由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佑翼格外的轻松,而盛景蓝的心却是受到了猛地一击。   他的意思是不是,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为什么……”盛景蓝追问,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声,她震惊的握着手机,心里很不是滋味。   洛佑翼现在,都不需要她了。   洛佑翼接完这通电话,心情好像好了一些,他一手抱着熊宝宝,一手接着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龚烈焰,帮我个忙。我这里有个东西要物归原主,你帮我把它送过去。”   “行啊,现在?”龚烈焰这个夜猫子一点困意也没有,心里暗自揣测洛佑翼到底是要送什么东西给什么人,当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黎向晚。   洛佑翼看了下时间,“不急。明天你有时间再帮我送就行了。”   “那你干嘛今天给我打电话!”龚烈焰被扫了兴致,有点不爽。   “提前预约。”洛佑翼想想又说,“还有件事通知你一下,景蓝要回去了。”   龚烈焰一顿,“你要陪她回去?”   “不是,她自己回去。”洛佑翼淡淡的说。   “几天?”   洛佑翼想到盛景蓝,心里或多或少有一点的不适,“没有限制,她可以不回来。”   龚烈焰那头停了好久,还仿佛听到了酒杯跌落的声音。   洛佑翼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下,果然听到龚烈焰扯着嗓子吼着:“洛佑翼,是不是黎向晚回来了,你就疯了!”   “你是第二个说我疯了的人。”洛佑翼想起那第一个说他疯了的人,嘴角微微扬起。   龚烈焰听着他的语调,追问,“快说,到底要我送什么东西给黎向晚?”   “明天你来我家就知道了。”洛佑翼歪过头对着熊宝宝笑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这下,这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借口。   龚烈焰一直觉得洛佑翼是他的“损友”,而现在,他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   抱着巨型的熊宝宝站在咖啡厅门口,看着走过的少女们羡慕的表情,龚烈焰就知道自己又成了人们目光的焦点了……谁叫他长得帅呢?围厅投划。   他看着不远处朝他缓缓走来的黎向晚,上前几步就走到她的面前,一下子把熊宝宝塞到她的怀里,念道:“让我一个大男人抱着只熊,洛佑翼真是的!”   “你找我就是为了给我一只熊?”黎向晚皱眉,看清楚这只熊的长相后更是无语,“他让你把熊给我做什么?你还给他,我不要!”   龚烈焰看着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索性把黎向晚连推带拉的带进了咖啡厅,“难道你还想让我把这个呆熊再一路扛回去吗?没门!扛回去的结果一定是继续扛回来!”   黎向晚抱着胸,被龚烈焰按在座位上,龚烈焰招来服务员,“一杯拿铁,一杯卡布奇诺。”   “有话就说,点什么饮料?”黎向晚不耐烦的把熊宝宝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稳稳的做好。   龚烈焰看着黎向晚的面容,竟比以前成熟了几分,也端庄了几分,不禁感慨,“都说女大十八变,你怎么都当妈了还乱变!”   “你要说什么?”黎向晚冷下脸。   龚烈焰看着她,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盛景蓝走了,回欧洲去了。”   “关我什么事?”黎向晚歪过头,心里有些慌乱。   龚烈焰一眼看出黎向晚心里的变动,紧跟一句,“不过,这对于洛佑翼来说,可不是好事。”   “哼,景蓝走了,他伤心对吧?”   龚烈焰瞧着盛景蓝说话带刺,不觉得笑意更重,“怪不得翼喊我来说,跟你这样讲话不被你气死已经算是奇迹了。哎,你知不知道,盛景蓝这几年在翼身边到底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125 绑架他的宝贝老婆   黎向晚抬眼,点好的饮料被服务员放在眼前,她却没心思去看,她忍不住问了句,“青梅竹马呗,还能有什么角色?”   龚烈焰盯住黎向晚的眼睛。这两个字说的格外清晰,“人质。”   “盛景蓝一直都只是个人质。”龚烈焰说到这,表情透出一丝丝苦涩,他端起拿铁喝了很大一口,“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真的很多……洛佑翼,他把你保护的也太好了。”   黎向晚被这个“人质”字眼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听到龚烈焰有条有理的说,“盛景蓝的父亲是盛泽,想必你也听过这个名字。五年前,盛泽知道你嫁给了洛佑翼,他威胁洛佑翼要处理掉你,洛佑翼为了保护你和你离婚,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做的那些事情,确实让他很生气,但是按他的性子。若是真的生气怎么可能让你一走了之?但是,盛景蓝可没有你那么幸运。她比我们想象中更爱洛佑翼。你一逃,洛佑翼就被逼婚,他把你送走,没了后顾之忧,自然是不会乖乖就范的。所以,他选择一个人去反抗,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盛景蓝心甘情愿留下来作为人质,以防盛泽整垮洛氏。”   黎向晚的震惊,龚烈焰都看在眼里,他突然发现,相对于这个无知的女人。盛景蓝是可怜的,“五年了。虽然拿住了盛泽的软肋。洛佑翼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你回d市,顾以枫给他发请帖,洛佑翼坐不住了。你这个女人,本事倒是真大!不仅让洛佑翼为了你运筹帷幄,还让顾氏那个痴情的新主也一步步的为你打算……罢了罢了,我只说洛佑翼。”   黎向晚看上去很不满龚烈焰胡言乱语,“你没事扯什么以枫,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纯纯!”   “哎,你只能看到他对你的好,那洛佑翼的呢?”龚烈焰轻叹一口气,“昨天洛佑翼告诉我,他放盛景蓝走了,因为你在意她。你知不知道,盛景蓝一走,意味着什么?”   黎向晚张张嘴,“盛景蓝离开能怎样?”   “盛氏没了顾忌,洛氏必陷入险境!盛泽盼了一辈子想着洛佑翼娶了盛景蓝,可是愿望泡汤了,盛泽嘴上没说,心里可是记得!这五年,因为盛景蓝在洛佑翼身边,盛泽不敢对洛氏下手。现在盛景蓝一走,顾氏那里不松口,这种情况下,只要盛氏一出手……洛氏……”   “别说了!”黎向晚深深的吸一口气,“我不会相信你这些胡言乱语的!”   “哎,不是女人难缠,真的是你难缠。怪不得洛佑翼到现在都搞不定你!黎向晚,你的学历不低,智商怎么这么低!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洛佑翼已经做好了为了背弃一切的准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回来,你怎么就是不为所动?”   龚烈焰语气不禁重了些,黎向晚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冷笑,“这些都是他让你和我说的?他以为我在意的是盛景蓝,对不对?他知不知道,我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龚烈焰语塞,半晌沉吟道,“除了盛景蓝,你们之间还有什么障碍?你们有孩子。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不应该为纯纯打算吗?”   “我正是为纯纯打算,所以我才不可能回去!”黎向晚声音很低,她盯着面前的卡布奇诺,淡淡地说,“你说的好像他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龚烈焰,你和他是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洛佑翼,从一开始到底是把我看做妻子,还是看做一颗棋子……这你应该很清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我没法去容忍他利用我,我也没法不去在意他和盛景蓝之间的那些过往。你觉得我斤斤计较也罢,觉得我讲不通也罢,我只能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你是绝不回头?”龚烈焰的嘴抿成一条线。   黎向晚微微点头,然后起身想要离开。   她猛地站起来的时候,龚烈焰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压低声音却是非常清晰的说,“但是有些话我今天是一定要说清楚的。我认识洛佑翼这么多年,他从未把什么人放在过心上,外面说他风流多情。可我看到的他却是痴情的种!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是洛佑翼这辈子唯一的女人。唯一打乱他计划的人,也是唯一如此践踏他的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逃避什么,盛景蓝已经走了,莫子惠也选择接受你,洛佑翼更是可以将你这五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全都都放下!他为你放下了自尊,你为他做过什么?”   黎向晚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龚烈焰一口气将这些话统统说出来后,才喘着气静静等着她的反应。   黎向晚没有看他,轻轻移开椅子转身就走了,空气中轻飘飘的留下一句,“那又怎样?”   黎向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咖啡厅的门口。   *   “这个就是洛佑翼的宝贝老婆?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瘦胳膊瘦腿的,真是让人倒胃口。”   一个瘦削矮小的男子看着面前的黎向晚的照片,唇边扬起诡异的微笑,然后点燃了一支烟。他肆意的把烟喷在面前的女子脸上,狂妄的笑了起来:“盛小姐,看来我们又要合作了。上次洛佑翼的货幸亏你对我放了风声,但你也得到了应有的报酬。你这次把他老婆的消息都告诉了我,不知道这次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是黎向晚的命。”盛景蓝静静的望着那个男子:“龙哥,我知道你和洛佑翼一向仇怨颇多,这次是你最好的翻身机会。请解决了这个女人,干净利落,看不出任何痕迹。”   “什么?杀人?”龙哥有些惊愕的望着盛景蓝,如有所思的一笑:“为什么要杀人?我又为什么要与洛佑翼结下那么深的怨仇?”   “因为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洛佑翼购买军火的进货渠道--这个筹码够不够?”   什么?洛佑翼的进货渠道?这可是我花了无数的金钱和人力都无法探得的消息!难道真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我为什么要相信盛景蓝?虽然她对洛夫人有莫大的仇恨,但她毕竟是洛佑翼那边的人。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   “听起来很不错。”龙哥淡淡一笑,掩饰住心中的激动,装作对此不感兴趣的样子。   而盛景蓝果然焦急了:“当然很不错。有了这个渠道,你龙哥可以抢回你被洛佑翼抢占的军火行业,甚至能把他打败。这样的条件,换一个舞女的性命不够吗?”   “足够了,可这个舞女不是一般人,还是洛佑翼的妻子。盛小姐,你手下的人也不少,为什么非要和我合作?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因为除了你龙哥,没有任何人敢于洛佑翼作对。”盛景蓝轻轻一叹,目光炯炯的望着龙哥:“只是我似乎猜错了。我没有想到龙哥也会惧怕洛佑翼。”   “什么?我怕他?”虽然知道是激将法,但龙哥还是大怒。他的手重重的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眼中也满是杀意。   眼见龙哥发怒,他身后的随从们也都从怀中掏出了手枪,齐刷刷的对准了盛景蓝。   望着这样的架势,盛景蓝心中自然也是害怕的,但她还是勇敢的直视龙哥:“龙哥您是黑道的老大,洛佑翼只是后起之秀却抢了您的位子,我都为您不服。”   “不要说这些虚伪的话语了。盛小姐,你可是洛佑翼的情妇。俗话说的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为什么要这样的陷害自己的郎君?你不心疼吗?”   龙哥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猥琐的大笑。   盛景蓝只觉得屈辱无比,却只能强忍着怒气说:“不,你错了。洛佑翼早就移情别恋,他现在为了那个黎向晚要赶我走,我对他只有恨意罢了。龙哥,这生意你不做的话我还可以找别人,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人敢动洛佑翼。”   “成交。”   “什么?”   “成交。”龙哥哈哈大笑,拍拍盛景蓝的肩膀:“这生意,我接了。就算你别有用心,我也不怕洛佑翼。他抢了我那么多的地盘,我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看了。”   “不是洛佑翼,而是黎向晚。如果你动洛佑翼,我们的生意照样做不成。”盛景蓝强调道。   盛景蓝对龙哥有诸多不敬,让龙哥的怒火也“噌”的上来了。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了,极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笑眯眯的说:“盛小姐请放心。我帮你解决你不想看到的人,你给我我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至于洛佑翼,我对他没有兴趣。因为只要有了渠道,他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不必费力气。”   “这样最好。”   盛景蓝淡淡的说道,起身离去。   望着盛景蓝远去的背影,龙哥突然掏出手枪,冲着墙壁开了一枪。墙壁上多了一个枪眼,而他吹吹手枪的火药气,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洛佑翼,这下你还不死在我手里?不过这样也好,你、你老婆、你孩子都会死,也算是一家团聚了,哈哈哈!”   *   黎向晚从咖啡厅出来,就叫了一辆的士,让司机送她回顾家别墅。   一路上,黎向晚想着刚才龚烈焰的话,越想越觉得心情沉重。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在一个破旧的房屋前停住了。   “到了。”司机压低了声音说。   黎向晚点点头,走下车来,狐疑的望着面前的建筑,禁不住询问:“就是这里吗?”   “是的。”   眼前的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房子上满是灰白的墙屑,爬着枯萎的爬山虎,感觉整座楼都岌岌可危。黎向晚望着这样的屋子,皱起了眉。   “麻烦你将我送回去,这里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我会付你钱的。”   黎向晚说着,想重新上车。可司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邪邪一笑:“不要那么急着走啊。你可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   “你……你不是司机?”黎向晚惊慌的问道。   “我当然不是的士司机。”司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庞:“他已经死了。穿上他的衣服,这才将您带到这儿,洛夫人,失礼了。”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自然会有人来回答。现在,跟我进去吧!”   男子说着,就毫不怜惜的拉着黎向晚的手,把她拖进了屋子。黎向晚拼命挣扎,可她怎么会是这个壮汉的对手?她的皮包、手机都散落在地上,而她也是蓬头垢面,泪流不止。   她被男子被带到了一个瘦小男人的面前。   龙哥坐在椅子上,细细打量着她,用力抬起她的下颚,冷哼一声:“你就是洛佑翼的女人?”   “我不是。”黎向晚凄然的说道。   不,我不是他的女人!因为他已经不要我了!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罢了……   “你不是?”龙哥哈哈大笑:“洛夫人,不要说谎话了。你的照片各大媒体都有,我怎么会不认识?还是说,你以为我龙哥是傻瓜?”   龙哥?听到这个名字,黎向晚下意识的一颤。她曾从洛佑翼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也知道他是洛佑翼最大的对头。   糟了,我怎么会落在这个家伙的手上?他是黑帮的老大,精明无比,要欺瞒是绝对不可能,而我真有可能命丧于此。我死没关系,但纯纯以后没了妈要怎么办啊?天啊,我怎么会那么倒霉?   黎向晚想着想着,真后悔自己没有在过年的时候向菩萨进香,但此时懊悔已经来不及了。   龙哥探究的望着他,继续刚才的问题:“洛夫人,你是不是当我是傻瓜?”   “当然不是!龙哥您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我怎么敢嘲笑您?只是,我真的不是洛佑翼的女人。我们已经要离婚了。”   黎向晚的话在众人心中引起巨大的猜测和不安,龙哥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疑惑的望着黎向晚。   而黎向晚凄然一笑,一脸怨妇状:“是的,洛佑翼他已经不要我了。我们五年前就已经离婚了!龙哥,如果你想抓我做人质的话真是抓错人了。”   “他……真的要和你离婚?”   “你觉得我会拿这个来欺骗你吗?”黎向晚的眼中涌出了泪水,这泪水却是发自内心的:“他不要我了,洛佑翼他不要我了。”   龙哥定定的望着黎向晚,思考着她话语的真实性,一时之间没有了言语。他的手下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龙哥微微点头,心中倒迟疑了起来。   照他们刚得到的消息,这个女人果然被洛佑翼赶出家五年了,看来洛佑翼并不在乎她,我绑架她也没有多大的意思。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杀了她,给洛佑翼一点颜色顺便给盛景蓝个人情,还是照原计划行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龙哥想着,眯起了眼睛:“照你这么说,你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当然!不如把我放走可好?”   “放走你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我会……我会一辈子感激您。如果要钱的话,我也有一些。”   “你觉得我会看上你那些钱吗?”龙哥嗤之以鼻:“既然你对我没有利用的价值,那我只能把你解决了。”   “什……什么?”   “洛夫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既然把你请到了这儿,自然有我的用意,不会把你轻易放走。既然你对我没有利用价值,那我只能解决了你,以绝后患。”   “不……不用这样吧。”黎向晚的舌头打了结。   “如果洛佑翼真的不在乎你,自然也不会来救你,我拿你做人质有什么用?还不如就地解决的好。”   龙哥说着,掏出一把匕首在黎向晚的脸上轻轻一划,匕首冰冷的触感让黎向晚几乎失声惊叫。虽然恐惧的快要哭泣了,但她还是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龙哥饶有兴趣的望着黎向晚,大笑了起来:“有胆色,不愧是洛佑翼的女人。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要拿你钓大鱼。”   “什么大鱼?”   “洛佑翼--我要他的命。”   “龙哥怎么你还不明白?他不爱我,根本不会管我的!你这样拿我做人质什么也得不到!”   “真是这样吗?如果你对他没有感情,怎么会情愿自己死也故意把灾祸往自己身上揽?所以,你很爱他。”   “没有。”黎向晚摇着头,反驳着龙哥也反驳着自己的内心:“我不爱他,正如他不爱我一样。”   “随便你怎么说。要证实你是否有价值,只要一个电话就好。”   龙哥说着,拿起黎向晚的电话拨通了洛佑翼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洛佑翼沉稳的声音也顺着电话传来。   他刚说了声“喂”,黎向晚就不顾一切的大喊起来:“洛佑翼,我没事!你千万不要来!他们要的是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来才是害了我!”   “女人,不要吵闹。”龙哥狠狠打了黎向晚一个巴掌:“再吵闹的话,我割了你的舌头。”围史尤血。   黎向晚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但她强忍住泪水,还在那里大声的喊着,用尽自己的力气阻止着洛佑翼的到来。   龙哥使个眼色,他的手下很快用破布堵住了黎向晚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   黎向晚无力的挣扎,而洛佑翼已经控制不住担忧和怒火了。   “你是谁?”   “我是龙哥。洛佑翼,你的女人在我这。”龙哥狂妄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洛佑翼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龙哥,我知道你和我有许多仇怨,但她只是个女人,你不要伤害她。”   “当然,我也舍不得伤害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这样吧,你明天来清水湾这儿做个客,然后把你的妻子带回去好不好?我是不想伤害她,但我的兄弟们可都很久没有开荤了,我也管不住啊。兄弟们可都惦记着你的女人呢。洛佑翼,你说我怎么办才好,不如你教教我?”   龙哥的话让洛佑翼心中一颤,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对着电话,他可以想象出黎向晚的悲惨境地,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能做的,只是强压住怒火,对着龙哥阴沉的说:“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只是想请洛先生来喝茶罢了。对了,我可不喜欢见外人,洛先生的手下还是不要来的好。不然的话,你知道结果。”   “不要动她。如果你让她有任何伤害,我会十倍奉还。”   “到这情况还这样有气势,真不愧是洛佑翼。只是,你没有任何资格与我讨价还价。明天中午点我会派车去公司接你,不见不散。如果你不来,或者带其他人来的话,你的妻子就去见阎王爷了。”   “好,不见不散。我还有个要求。”   “你怎么那么废话?”龙哥有些不耐烦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请让我和我的妻子说话。”   “好吧。给你一分钟。”   龙哥说着,把电话放在了黎向晚的耳边。   黎向晚的口还被破布封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不住的流泪。   洛佑翼听到了她的哭声,缓缓的说:“澈儿,我知道你在听。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你放心,我会来救你的。相信我。还有……对不起。”   洛佑翼,你知道我是相信你的!可是,你不要来送死!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这是个精心布局的陷阱,为的就是你的性命!洛佑翼,你不会那么傻,对不对?   黎向晚拼命的哭泣,而龙哥一把抢过了手机,把它挂断了。   他微笑着望着黎向晚,得意的说:“看来洛佑翼还真是关心你,我倒小瞧了你。你们这样为彼此打算,真是夫妻情深。只可惜你们这对有情人只能去地府团圆了。”   黎向晚口不能言,只能充满仇恨的望着他。   龙哥一摆手,心情颇佳:“好了,把这女人带下去吧。兄弟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126 大结局   “是!这个娘们怎么办?”   “把她关起来。洛夫人,你就等着和你老公一家团聚吧。哈哈哈!”   黎向晚被关到了一个破旧的车库中,她的手被龙哥用铁链拴在了柱子上,整个身体紧紧的贴着水泥柱,一点都不能动弹。   她已经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涌出。惊慌而担忧。   洛佑翼,你千万不要来!这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我在瞎想什么,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自私的我,心中竟然暗暗期盼你来拯救……   不,我怎么会那么自私?明知道你来的话只会受到伤害,可我为什么希望能见到你?天啊,我这是怎么了……   “大哥,你不能去。”   龚烈焰挡在洛佑翼的面前,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可是面对他的阻挡。洛佑翼只是微微摇头:“不要阻止我。”   “大哥!你明知道龙哥恨你入骨,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样去只是白白送死!真要去的话,让我去。说不定他会给我几分薄面。”   “你觉得会吗?”   “我……”   “龚烈焰,你我都知道龙哥的为人,也知道此行一定凶多吉少。但是,我必须要去,因为晚晚在他的手里。”   洛佑翼想着黎向晚可能受到的磨难。紧紧的皱着眉,就往门外走。   可是,一个柔软的身体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不要走。”   盛景蓝紧紧的抱住洛佑翼,已经泪流满面。   她强忍着哭泣,虚弱的说:“洛佑翼,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就算是你结婚,我也是顺从的祝福你,没有打扰你的生活。今天,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不要去。”   “放手,盛景蓝。”   “你是傻瓜吗?为什么非要去送死?为了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盛景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她无助又愤恨的哭泣着。   而洛佑翼的声音缓缓传来:“放手。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她受伤的。”   “那我呢?你有想过我吗?如果你有任何不测,你让我怎么活?”   “盛景蓝。谢谢你。”   “什么?”盛景蓝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谢谢你在我最孤单的时候陪伴了我。但是,我爱晚晚,一直都爱着她。所以,就算是受伤,就算是死亡,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但我不想怪你。从此以后离开我的视线吧。这样,我们也算扯平了。”洛佑翼说着,不顾他们的阻拦,坐上了龙哥派来的车子向浅水湾驶去。   盛景蓝不可置信的望着洛佑翼远去的背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呢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清醒点吧,盛景蓝。”龚烈焰怜悯的望着她:“不要因为嫉妒做出不能收场的事情。如果黎向晚有事,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你又懂什么?洛佑翼,我总算是看清你了,对你没有任何希望了!你是死是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扯平?难道我那么多年的青春,那么多年的付出都是白白浪费了吗?我不会走,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盛景蓝说着,猛地站起,头部却一阵眩晕,险些站不住。   龚烈焰冷冷的望着她,轻轻摇头:“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不要你管。”   “醒醒吧,盛景蓝。洛佑翼不是你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你本可以抽身,让他心中对你有些内疚,有些感激,但你偏偏没有那么做。你非要得到他的憎恶和讨厌,对吗?”   “如果得不到爱的话,就得到恨吧。龚烈焰,你不会懂我的。”   “我懂。”   龚烈焰长叹一声,起身离去。他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一拳打在了玻璃上。鲜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玻璃也在瞬间成了碎片。   公司里的职员都惊慌的望着他,颤抖着说:“龚总,您受伤了。”   “我知道。”龚烈焰苍白的脸上满是笑容:“不碍事的。”   “可是……”   “没关系的。”   龚烈焰说着,带着一贯的微笑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办公室的大门终于关上时,他才脱去了坚强的伪装,长长一叹。幽暗的办公室中,他久久的坐在真皮座椅上,看不清面容,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洛佑翼坐着龙哥派来的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关押黎向晚的地方。   当车子在一个破旧的房屋前停稳后,他从车中走下,慢慢的走到龙哥面前。   龙哥还是坐在椅子上,见到他微微一笑,低沉的说:“洛佑翼,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晚晚在哪里?”   “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洛佑翼,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来。”   “你以为我怕你?”洛佑翼傲然的问道。   “当然不。因为伟大的洛佑翼是不怕任何人的。”   龙哥的脸上带着微笑,却突然站起身来狠狠踢向洛佑翼的腹部。   洛佑翼疼痛的捂住了腹部,却还坚持问:“她在哪里?”   “真不愧是洛佑翼,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这样的自信--或者说自负更为贴切。你放心,你的女人很安全!”   龙哥呵呵的笑着,又一脚踢在洛佑翼的胸口。他的力度是那么大,洛佑翼往后踉跄了几步,强撑着站好:“她在哪里?”   “那么想见她?好,我带你去。”   龙哥大手一挥,他的手下就把洛佑翼架到了车库。   黎向晚正昏昏的睡着,龙哥皱起了眉,拿起一盆水就浇在她身上。   黎向晚在瞬间被惊醒,惊恐的望着前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洛佑翼……”   “对,是我。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救出去。”洛佑翼望着虚弱的黎向晚,眼睛都喷出火来。   晚晚,几天不见,你怎么会瘦弱的让我那么心疼?现在还是寒冬,他们却把冷水浇在你头上,你身子那么虚弱一定会生病的!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家伙的!   “洛佑翼,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到了这儿还由得你吗?把你的枪、匕首都交给我。只要有一样没有交出,这个女人就会倒霉的。”   龙哥说着,揪起黎向晚的头发,而黎向晚紧咬着嘴唇默默忍受刺骨的疼痛,大喊了起来:“洛佑翼,不要啊!就算你放下了武器,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不要傻!”   “女人,为什么那么多话!”龙哥一巴掌打在黎向晚的脸上:“给我闭嘴!”   “不许你动她!我……我听你的就是。”   洛佑翼犹豫了一会儿,把腰间的枪支和刀片都放在了地上。   龙哥见状,哈哈大笑:“洛佑翼,你真的为了这个女人放下了所有的武器?你不会不知道,枪是男人的命,没有枪的男人就是没有了尊严,没有了命。说实在的,原先我还忌惮你几分,但现在完全没有顾忌了。没有了枪的你,只是一个纸老虎罢了。你拿什么和我斗?”   龙哥说着,一脚把洛佑翼的武器踢到远处,然后放下黎向晚朝他走去。   黎向晚无力的摇头,拼命喊着:“洛佑翼,你快走啊!他们的目标是你,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快走!”   “我不会走的。”   “什么?”   “我说过要来救你。所以,我不会走的。”   “哟,真是情比金坚啊。你们放心,等你们死后我会让你们合葬的!”   龙哥呵呵的笑着,一拳打在洛佑翼的脸上。鲜血,顺着洛佑翼的嘴角缓缓流下,但他硬是没有哼一声。龙哥见状,怒气更盛。   他的铁拳潮水般的打在洛佑翼的身上,但他只是紧紧的咬着牙齿,眼中满是狼一般的桀骜不驯。就算被打倒在地,就算被人用脚在身上踩踏,但他安静的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黎向晚含着泪望着他,心疼的大喊:“反抗啊,洛佑翼,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你为什么要任由别人打你?”   “因为他反抗的话,你就会死。”龙哥又揪住了黎向晚的头发:“洛佑翼,你还真是条硬汉子。这样吧,只要你向我下跪求饶,我就放了这个女人,怎么样?”   “当真?”   “我龙哥说话算话。怎么样,你答应不答应?”   龙哥微笑着望着洛佑翼,而洛佑翼终于咬牙下跪。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可黎向晚只觉得痛彻心扉。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洛佑翼,只知道拼命摇头,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   洛佑翼--那么骄傲的洛佑翼,居然会向他的对手下跪?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神啊,我的好好疼!为什么我的出现只会给洛佑翼带来磨难?为什么会这样?   龙哥也没有想到洛佑翼居然会向自己下跪,惊讶之余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一脚重重的踢在洛佑翼的脸上,把他踢的飞出一米之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洛佑翼的口中吐出鲜血,再也无力站起,而龙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洛佑翼,你也有今天?你和我抢地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的下场?你输了!你输给我了!”   洛佑翼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望着黎向晚。   他的目光,满是温柔与悲哀,看的黎向晚的心也在瞬间成了碎片。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洛佑翼,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好熟悉的场景。   记得以前我被歹人绑架的时候,都是洛佑翼救了我。为了救我,他不顾受伤,也不顾自己的尊严,只求我平安。   为什么我总是让他陷入困境?为什么他要让我那么难过?他为了我放弃了男人最重要的尊严,值得吗?   “洛佑翼,你值得吗?”黎向晚痴痴的望着他:“为了我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洛佑翼没有回答。因为,龙哥拉着他的衣领,把他在水泥地上拖拉,让他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地上的尘土飞扬,洛佑翼雪白的衬衫早就破裂肮脏不堪,背部也满是血痕。   他咬着牙承受着痛苦,任由龙哥把他锁在黎向晚的身旁。   他望着身旁的妻子,微笑着说:“晚晚,终于又到你的身边了。”   “洛佑翼……”   “不要哭。”洛佑翼温柔的望着她:“对不起,总是让你为我受伤。但是,以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会有的!你会长命百岁,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洛佑翼眼睛一亮,却迅速暗淡:“晚晚,我知道你恨我,你不必为了报恩委屈自己。”   “我一点也不委屈!洛佑翼,我爱你!其实我一直爱着你!”   黎向晚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喊出了心中的秘密,没有羞涩,没有犹豫,有的只是怕以后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的担忧。当她终于倾吐出自己的爱意时,觉得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整个人也轻快了许多。   终于说了!我终于说出那句不该说的话了!就算洛佑翼不喜欢我,想离开我又如何?我至少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洛佑翼,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可我们之间为什么总是有着那么多的磨难?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就算没有了明天,我也在把握现在!   洛佑翼定定的望着黎向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语气也是那么不自然:“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傻瓜,难道你不知道吗?”   黎向晚的泪又涌了出来,她只觉得身上一暖,原来洛佑翼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   洛佑翼的大手粗糙而温暖,传来让人安全的温度。   黎向晚也紧紧的抓住洛佑翼的手,对他莞尔一笑。她知道,她再也不愿意放开这双大手了。   洛佑翼……为什么我们直到现在才能发现彼此的真心?会不会太晚了?不,一点也不晚。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幸福。神啊,请多给我点时间吧……让我……再多看他一眼……   龙哥不耐烦的看着这对情侣,皱着眉说:“你们还真是有情调,居然在这儿谈情说爱。洛佑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向我求饶!”   “我已经向你求饶了,龙哥。”洛佑翼平静的望着他:“请你实现你的诺言,放了我的妻子。”   “放了她?为什么要放了她?”   “你不守信?”洛佑翼愤怒的望着他:“你太卑鄙了!”   “我本来就是个卑鄙小人。让你们一起死在这儿,也算是我为你做点好事。来人,点火。”   龙哥说着,狞笑着把火点燃。   火光照亮了他们二人的脸庞,越来越大。   洛佑翼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出手腕粗的铁链,只能对龙哥怒目而视:“不守信用的东西!快放了她!”   “斩草要除根,我怎么会留着你的女人?洛佑翼,你的死期到了!你就等着和你的女人一起被烧死吧,哈哈哈!”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火势越来越大,而龙哥等人已经把车库锁了出去庆祝了。   黎向晚哀怨的望着洛佑翼,心中竟是那么的平静:“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要胡说。”   洛佑翼还在奋力挣脱着锁链,不满的阻止了黎向晚丧气的话语。   他拼命用脚勾着远处的匕首,动作看起来是那样的好笑。   黎向晚见着平时那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笑出了声:“其实死在这里也不错,至少我们能死在一起了。洛佑翼,你别废力气了,没用的。还有,你这样伸出腿来的样子真的好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洛佑翼愤怒的望着黎向晚,声音也提高了:“闭嘴!”   “洛佑翼,你真是凶死了。但我已经不怕你了。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黎向晚微笑着说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心情会那么好。因为,她终于知道了洛佑翼的心。   洛佑翼,你喜欢我!你不喜欢我的话,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我?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怕。因为,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能与自己心爱的男子一同死去,也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吧。只是,我只能对不起纯纯了。纯纯,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妈妈和爸爸是那么的相爱……   “谁说我喜欢你?”洛佑翼的脸红了起来。   “你早就说过啊!”黎向晚强忍住呼吸的不顺畅,得意的笑了:“而且,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也不会来救我。只可惜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再也没有机会斗嘴了。所以,我要在死前好好的骂你,抓紧最后的时间。”   “别胡说。”洛佑翼心酸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洛佑翼,你真是个大混蛋!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来看我?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我讨厌你!”   黎向晚想着洛佑翼对她说“离婚”的画面,又心酸的想流泪了。   她的眼泪在灼热的火焰中挥发,被铁链禁锢的手腕也烫的令人疼痛。但是她没有哭喊,只是默默的忍受着。因为,她的心比身体的伤害更疼。   只要一想起洛佑翼对我说的绝情的话语,我就心痛的要窒息!比起离开他的身边,我倒情愿死在他的身旁。可我为什么又心有不甘?为什么在我和洛佑翼都解开了心结后就要面临着死亡?神啊,请赐予我幸福吧!我不贪心,只要一天就够了!我想依偎在他的身旁,我想为他亲手烹制美食,我想与他一辈子不离弃……   黎向晚想着想着,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洛佑翼见状,忙教导说:“缓缓的呼吸。现在的浓烟是最可怕的,会让你窒息。你不要吸进太多的浓烟。”   “我……咳咳!”   在滚滚浓烟中,黎向晚连话都说不出,只是拼命的咳嗽。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洛佑翼再说什么,但洛佑翼温热的唇却突然覆盖了上来。   “你……”   “不要说话。”   洛佑翼深吸一口气,然后往黎向晚口中缓缓吐着氧气。   洛佑翼的吻是那么的温柔,让黎向晚焦躁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她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氧气,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但当她清醒后,慌忙把洛佑翼推开:“不要!”   洛佑翼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继续吻着他。呛人的浓烟都被他吸进了腹中,咽喉疼的像火烧一样。   可是,他没有丝毫的痛楚。   因为黎向晚的呼吸均匀了许多,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看到黎向晚无碍,他就算再苦也甘心。   “洛佑翼,你这是何苦?”黎向晚含泪望着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说过要保护你。晚晚,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誓言。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洛佑翼说着,终于拿脚勾到了地上的匕首,灵巧的一踢就把它抓在手中。   他拿起匕首,用力向黎向晚的铁链砍去。   囚禁黎向晚的铁链比较纤细,但匕首一时之间也无法把铁链砍断。   洛佑翼用力的砍着,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虎口都有鲜血流出,整个人也喘息不止。   黎向晚含泪望着他,不住的摇头:“不要再管我了,没用的。”   洛佑翼没有说话,还是拼命的砍着铁链。人在危机下的求生愿望是强烈的,但洛佑翼拯救自己爱人的愿望更强烈。   “不要管我了。你先把自己救了啊!”黎向晚绝望的望着他。   “不要废话,先救了你再说。”   洛佑翼专心的砍着锁链,而黎向晚已经泪流满面。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洛佑翼,觉得整个心都为他沦陷了。   洛佑翼,我爱你!就算你没有来救我,我还是爱你!可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先救我,而不是自己逃生?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还是说,你真的那么的爱我……   “当!”   在洛佑翼的拼命敲打下,捆绑黎向晚的铁链终于断开。   黎向晚急忙挣脱锁链,脱下身上的衣服就开始扑火,但火势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扑灭。她见灭火没有效果,又没头苍蝇一样的在火场里打转,终于找到了一把斧子。见到斧子,她心中一喜,急忙用力的拿斧子砍向捆绑洛佑翼的锁链,却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砍不开?为什么会这样?”   黎向晚拼命的砍着锁链,但锁链只是多了几道白印,一点都没有被砍断的痕迹。   她的手部一阵剧痛,但她根本无暇顾及。她只知道,她要救这个她最心爱的男人!   “别白费力气了。我的链子那么粗,不是这把斧子能砍断的。快走吧。”洛佑翼轻声说道。   “不,我不走!”黎向晚拼命摇头:“洛佑翼,你和我一起砍这链子!你能砍断我的,一定能砍断这条!快!”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洛佑翼无力的望着黎向晚:“我已经吸进了太多的浓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这条铁链那么粗,就算我和你一起砍都没有用。所以,你快跑吧。在这里也只是白白送死。”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晚晚,过来,让我再看看你。”   黎向晚愕然的望着洛佑翼,而洛佑翼温热的手掌摸上她光洁的脸庞,终于笑了。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又是那么的豁达:“晚晚,我醒悟的太晚了。我对不起你,因为原本可以幸福的时光都被我浪费了。我之前对你不好,但我也没有时间补偿了。快走吧!把我们的孩子养大,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我不走!”黎向晚抽泣着望着他,继续砍着铁链:“我不会走的!”   “你想让纯纯成为没有父母疼爱的孤儿吗?”虽然虚弱,但洛佑翼的身上还是满是霸气:“快走,听话!”   “我不会走的。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黎向晚发疯似的砍着铁链,但终于累的虚脱。斧子被她扔在了地上,而她紧紧的抱住了洛佑翼,不住的摇头:“洛佑翼,我们真要死在这里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快走……”   “不,我不走。洛佑翼,其实我真的很怕死,但我更怕你不要我。所以,请让我陪着你吧。”   “傻瓜。”洛佑翼的眼中涌出了泪水:“你不恨我吗?”   “当然恨你。你对我那么凶,我真是讨厌你。但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也算是扯平了。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你一定要好好对我,知道吗?”   “如果能的话。”   “一定能的。”黎向晚流着泪:“纯纯她不想失去她的爸爸和妈妈。所以我们不会死的。”   车库里的火越来越大,黎向晚终于失去了知觉。洛佑翼呆呆的望着倒在他面前的女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晚晚,没想到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火好大,烟也很大,但我还能清晰的看出你的容颜。   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漂亮的就像个公主一样,让我连看都不敢看。   洛佑翼想俯下身把黎向晚扶起,但他一点也动弹不得。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最终也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身体被厚厚的纱布包扎了起来,一动就浑身酸痛。他一张开眼睛,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容,却被一个男子紧紧搂住:“大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放开我,龚烈焰!”洛佑翼恼怒的把他推开:“晚晚呢?”   “大哥,你真是太胆大了。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就死在龙哥的手里?幸好我开着车悄悄跟踪,及时赶到才救了你的性命!大哥,你该怎么谢我?是不是以身相许?”   望着龚烈焰戏谑的眼神,洛佑翼极力控制住把他痛打一顿的冲动。   他充满怒气的望着龚烈焰,高声问:“晚晚怎么样?快告诉我!”   “她不在医院了。”   什么?洛佑翼一惊,愕然的望着龚烈焰。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喃喃的说:“你骗我。”   “大哥,我真的很抱歉。等我赶到的时候,大嫂已经……”余肠阵扛。   “已经怎么样了?”洛佑翼紧紧的抓住龚烈焰的手臂:“你告诉我!”   “大哥你不要激动。这样子我怎么敢和你说?”   龚烈焰害怕的望着洛佑翼,而洛佑翼已经无力的把手放下。他无力的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死了,唯有我独活?为什么你要离开我?我,我不允许!不管是谁把你夺去,我都要把你救回!因为你是我的!   可我又怎么和命运抗衡?神啊,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为什么在我和晚晚团聚后,没有给我们一天的幸福时光,就把她生生的夺去?   洛佑翼呆呆的想着,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   龚烈焰见大哥伤心,忙为他轻轻擦拭眼泪,难过的说:“大哥,不要难过了。”   “放手!”   洛佑翼大吼一声,竟然从床上爬起,就朝门外冲去。   龚烈焰慌忙挡在他面前:“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晚晚。”   “她不在医院!”   “我知道!不管她在哪里,我都要见她!我不许她离开我!”   洛佑翼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让每个企图接近他的人都会受伤。他一把把龚烈焰推开,漫无目的的跑出了病房。   晚晚……你为什么不陪在我的身边了?是你说过要与我同生共死,你为什么不遵守承诺?不,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爱你啊!   洛佑翼推开了医院的门,却在一片茫然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向晚手中拿着一个食盒,已经泪流满面。   “晚晚?”   洛佑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下一秒钟,一个温热的身子就扑进了他的怀抱。   黎向晚紧紧的抱着他,连食盒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洛佑翼,你总算醒了,真是太好了。”   “你……没有死?”   “我当然没有死!”黎向晚擦干眼泪,奇怪的望着他:“你为什么说我死了?”   “龚烈焰!”洛佑翼的吼声几乎响彻云霄:“你给我滚出来!”   听到洛佑翼的怒吼,龚烈焰乐呵呵的从病房中走出,一脸的无辜。   他望着黎向晚,又望着洛佑翼,立马脚底抹油:“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站住。”洛佑翼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说晚晚死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啊!”龚烈焰无辜的望着洛佑翼:“我只是说她不在医院罢了--她伤的不重,自然可以回去了啊。是你想歪了。”   “你!”洛佑翼气结。   “大哥,不要那么生气嘛。大嫂你可不知道,大哥刚才以为你命丧黄泉都哭了呢!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大哥那么难过的样子!他还一直说‘晚晚,我爱你’……咦,大哥你为什么脸红?为什么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可不好男色啊!”   “混蛋!”   洛佑翼用尽了力气挥拳上去,却到底是身体虚弱,被龚烈焰轻松躲过。   龚烈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把黎向晚的手放入他的手中,微笑着说:“大哥,恭喜你们夫妻团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既然一切的误会都解开了,希望你们好好把握幸福。大哥,我走了,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至于龙哥……算他跑的快。我会为你报仇的。”   “不要轻举妄动。”   眼见洛佑翼并不反对自己对龙哥下手,龚烈焰微微点头,眼中闪过杀意:“我知道。你放心。”   洛佑翼对龚烈焰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空气也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黎向晚觉得身体有些寒冷,不由得疑惑又胆怯的问:“洛佑翼,怎么了?你们要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大嫂别担心,只是做一些早该做的事情罢了。”龚烈焰冲着黎向晚温柔一笑:“好了,我真该走了。不然大哥可会真的怨死我了。”   “龚烈焰……”   黎向晚失神的望着龚烈焰远去的背影,看的洛佑翼心中不悦至极。   他霸道的捂住她的眼睛,不悦的说:“看什么呢?”   “没什么拉。”   “除了我,不许看其他的男人。”   “洛佑翼,你怎么那么霸道?”黎向晚不满的挣脱开洛佑翼的手臂:“我不喜欢你命令我。”   对于黎向晚的反抗洛佑翼没有发怒,因为他胸口的伤口在黎向晚的挣扎下又裂开了。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纱布,他痛苦的咬住了嘴唇,黎向晚也看傻了眼。   “洛佑翼,你怎么了?”她带着哭腔往外走:“我给你找医生!”   “不用。把我扶到床上就好。”   “还是要找医生来看!”   “你又不听话了?”洛佑翼蹬了她一眼,语气却那么虚弱:“我说了不要见医生!”   “好好,不见医生!你啊,怎么那么任性?”   黎向晚心中又疼又急,却只能顺着洛佑翼的意,把他扶到病床。她没有注意到,洛佑翼悄悄把手伸在身后,把房门反锁了。   “呼,你真是重死了,要减肥!”   黎向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洛佑翼扶到床上,却一个不留神被他也拉到了床上。她整个身体都压在洛佑翼的身上,脸离他只有1公分,真是暧昧无比。   黎向晚只觉得浑身都燃烧了起来,想挣扎着起身,但洛佑翼把她紧紧搂在了怀中:“小东西,不要想逃。”   “你放开我!这里是医院!”   “没有我的吩咐谁敢来?”洛佑翼不在乎的笑了:“还是说你害羞?”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快放开我啦!真是丢人!”   黎向晚在洛佑翼身上不安的扭动身体,却不敢反抗,因为她怕动作过于剧烈而让洛佑翼的伤口又裂开。   她不知道,她的无心举动让洛佑翼浑身燥热无比。   他一个翻身,把黎向晚压在身下,吻上了她的玉颈。   黎向晚只觉得身体又酸又麻,忍不住轻声哀求:“不要啊!小心你的伤口!”   洛佑翼没有说话,还是温柔而火热的吻着她。他吻着她甜美的樱唇,吻着她纤细的锁骨。在洛佑翼的亲吻中,黎向晚也有反应。   混蛋洛佑翼,他在做什么?他明知道自己受伤了,为什么这样勾引我?我……好想要他!我想让他抱着我,吻着我,一辈子都不离开!   望着黎向晚迷离的眼眸,洛佑翼也沉醉了。可是,他用仅存的理智把她搂入怀中,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轻声说:“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黎向晚脸一红,无声的笑了。这样孩子气又任性的洛佑翼是她难得一见的,也是可爱至极的。   她轻轻抚摸着洛佑翼胸口的纱布,疼惜的说:“疼不疼?”   “疼。”   “对不起。”黎向晚内疚的望着他:“都是我,才会害的你受伤的。”   “不,不怪你。疼的地方,是这里。”洛佑翼微微一笑,拿起黎向晚的小手指指自己的胸口:“身上的伤不算什么,这里才是真的疼。”   “你的心……”   “是的,我的心疼。当你被龙哥抓走的时候,我只知道就算是死了,也要把你救出来。当看到你受他折磨的时候,我的心疼极了;当你宁愿死也不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心沦陷了。晚晚,我爱你。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嗯!”黎向晚红了眼眶:“洛佑翼,只要你不要我,我一辈子不会离开你。可是,那离婚协议书……”   “让它见鬼去吧!你是我唯一的、永远的妻子。”   洛佑翼捧着黎向晚的脸,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唇,黎向晚也觉得幸福的快昏厥过去了。   洛佑翼,我爱你!我真该感谢龙哥,不是他的话,也许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洛佑翼,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真是太好了。也许,我们的幸福生活终于在眼前了吧。   洛佑翼身体健壮,在医院中休养了一个星期就痊愈出院。   他出院的时候,真是又引起了新一阵风波。几十个黑衣人守在医院门口,让院长冷汗涟涟。   黎向晚好心的递给院长一张纸巾,温柔的说:“院长不要害怕,他就是喜欢摆排场,其实没有恶意。”   “多谢夫人。”   院长下意识的接过纸巾,擦擦额头的汗水,感激的望着黎向晚。   而洛佑翼的声音在他身后出现:“晚晚,你在做什么?”   “给院长纸巾啊。”黎向晚无辜的说道。   “院长怎么那么多汗?”洛佑翼问道。   望着洛佑翼看不出一丝温度的眼眸,院长身上的汗就像瀑布般的涌出,连衣服都浸湿了。他尴尬的笑着,只怕这个恶魔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洛佑翼望着娇妻,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谢谢了。”   啊?   望着洛佑翼远去的背影,院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关于洛佑翼暴虐的行径他的听闻可真不少,却没有料到洛佑翼竟然会出言道谢。   我有没有听错了?伟大的洛大老板居然和我说“谢谢”?看来关于他的传言也不全是真的!虽然他看起来很凶残,但很讲礼貌,真是个好青年。枉费我担心那么久,唉!   院长摇摇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   而车子上,黎向晚笑着依偎在洛佑翼胸口:“洛佑翼,没想到你这样有礼貌,居然还会对别人说‘谢谢’。”   洛佑翼红了脸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窗外。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向院长道谢,只是下意识的这样说了。看来和黎向晚在一起还真是受了不少影响,这样可不好!   想到这,他的脸上又满是冰霜。   这样的神情是以前的黎向晚最为恐惧的,但她现在可不怕他。她轻轻搂着他的脖子,调皮的撅着嘴巴:“怎么,又不开心了?见到我不开心的话,我走就是。”   黎向晚作势要下车,洛佑翼慌忙把她拉住。   虽然知道她只是嘴巴上说说,但他心中还是不悦。他紧紧的拉住黎向晚的手,皱眉说:“不准离开我。”   “为什么?”黎向晚故意问。   “因为我要保护你。”   “只为了这个啊。”黎向晚失望的望着洛佑翼:“我以为你要说因为你爱我。”   听到后座这对夫妇的情话,司机强忍住笑意,而洛佑翼的脸也红了。他轻咳一声:“不要胡闹了。”   洛佑翼头痛的望着黎向晚,开始后悔他给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了。可是,他不能怨恨任何人,因为这个是他默许的。   晚晚,虽然我没有了以往的威严,但我真喜欢这样的你。我喜欢你依偎在我身旁,喜欢你向我撒娇,喜欢你温柔的看着我的样子。如果说我是火的话,你就是能熄灭我的水。晚晚,你终于能在我身边了。经过了那么多的磨难,经过了那么多的擦身而过,我终于能紧紧的握住你的手。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待你,把你该得的通通补偿你。因为,我爱你啊!   洛佑翼和黎向晚回到了熟悉的房子中,只感觉如隔了千年。   洛佑翼走到浴室往浴缸里放着温热的水,殷勤的说:“来洗澡吧,把身上的晦气都洗干净。”   “好,你先出去。”黎向晚红着脸说。   “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况且你的身子我早看光了。”   “你……”   黎向晚涨红了脸,而洛佑翼已经把她抱到了浴室。   他把她身上的衣物通通脱下,然后把她抱进了浴盆。   温热的水让黎向晚的精神放松了下来,洛佑翼在她身体上的按摩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洛佑翼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按摩着黎向晚的头部、肩膀和胳膊,让她疲倦的身体瞬间轻松了许多。而他按着按着,手不安分了起来,顺着她光洁的身体慢慢下滑,最终停留在她的小腹。   在洛佑翼温柔的按摩下,黎向晚舒爽的闭上了眼睛,喃喃的说:“好舒服。你不去做按摩先生真是可惜。”   “黎向晚!”洛佑翼的手在水中激起重重的水花。   “呵呵,开玩笑的啦。”   “晚晚,我们去度蜜月可好?”   “度蜜月?好啊!”黎向晚眼睛发光:“去哪里?法国、希腊、埃及?天啊,选哪个好?洛佑翼,你真是太好了!”   “你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去,我想带着你周游世界。”   “真的吗?”黎向晚狂喜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   “那公司的生意怎么办?”   “交给龚烈焰就是了,亏欠你的,我会全部都弥补给你。我要你做最幸福的妻子。”   “你不用补偿我的。”黎向晚微微一叹:“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晚晚……”   洛佑翼的拉着黎向晚的手,轻吻她的唇。   浴室中,两个人情意绵绵,竟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恩爱与幸福。窗外,一轮明月,也羞得躲进了云朵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